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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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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给他们的礼物弄好了吧,最好是加进去几匹好马,越烈越好,再给他们些上好的刀具,这比什么金银珠宝都强,最重要是备些好酒烈酒。

别看那琴其海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大,长的是好看,跟花朵儿似的,咱们寨子里的那些姑娘真是比不了,但性子嘛……也是最野,专好这一口儿,路上驯马玩刀那都是常事儿,喝起酒来,能放翻三五个壮汉的,兄弟们没少吃苦头,就是老程那酒量也几次被喝的找不到北,你要是耍滑不喝,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射雕手立即就老大耳刮子伺候……”

说到这些,不但老狼的脸苦了下来,便是李铜头也觉得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老狼事无巨细,絮絮叨叨说完,李铜头也觉得有些棘手了,这是请来一个财神爷还是大闹天宫的猴子啊?想到手下那些肆无忌惮的汉子们,李铜头也是一脑门子的汗,不过老狼最后一句话他是深以为然的,这些主儿要是伺候好了,他大虎寨在吕梁山绿林道上就是头一把交椅,没人能撼动得了,以后那些小部落的鞑靼人不定还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呢。

想到这里,心里已是火热,“来人,将寨子里所有的头领都叫到这儿来,说我有事交代,快。”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345章 鞑靼

“嗖”的一声锐响,一只体形庞大肥硕的倒霉山猪晃动着身子仆倒在地。

几个矫健的身影奔跑过去,将手里雪亮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犹自挣扎的山猪的脖子,随着大量鲜血的奔流而出,山猪终于成为了这些外族猎手的战利品。

“额浑,你的箭术越来越好了,只是力道弱了些,还不能和射雕手们相比。”

望着骄傲的扬起脑袋,睁大一双让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也要沉溺于其间的淡蓝色眸子的小姑娘,用天空中歌喉最亮丽的鸟儿也自愧不如的声音大声道:“我早晚会成为草原上最厉害的射雕手……”最后还不甘心的加了一句,“就连北边那些号称哲别的家伙们也别想比的上我。”

草原上的罡风吹拂下,已经变得沟壑纵横,好像老树皮一样的脸上露出宠溺但却有些无奈的笑容,身为部落里身份尊贵的塔赞,他已经为三代首领奉上了所有的精力和智慧,而这一代的首领阿剌儿是他认为最适合首领之位的一代了。

年轻的首领有着与其旺盛精力相符合的强壮体魄和不可抑止的野心,鞑靼人已经受够了苦难,草原的风霜并不算什么,最险恶的却是人心,金国人和辽国人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位以为金国人是来解救鞑靼人的首领最终用他的鲜血验证了金国人的残暴和背信弃义。

有的鞑靼人害怕了,去西边依附了同样流淌着卑劣血脉的西夏人,于是他们被无情的背叛了,绑着双手,如同羔羊般被送给了势力越来越大的金国,然后被杀戮一空。

而剩下的鞑靼人部落,在这百多年间,为契丹人,女真人流尽了圣狼子孙的鲜血,不是没有人奋起反抗,但鞑靼人现在的部落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的勇气的,当几个部落联合起来的所谓大军遇到契丹人,女真人,汉人,甚至是流着相同血脉的鞑靼人兄弟组成的好像能将草原都遮蔽住的大军的时候,便是最勇猛的战士面对的下场也只有一个……

历代的汪古部首领在金国的压迫下,都存着畏惧,他们就像埋首在草丛中的兔子一样,不敢仰望天上的雄鹰,甚至不惜手上沾染自己子民的鲜血来讨好那些肮脏的女真人贵族,以换取一缕不屑一顾的目光和稍微喘息的机会。

而现在,女真人的勇武和善战已经成了过去,他们被汉人打败了,一直像鬣狗一样的西夏人也派出了大军,去打进过的西京了,这个消息传到草原上,就像是狂风般吹拂开来,金国人的征兵令已经下到了汪古部,并为首领带来了王号和金刀,但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准备再派出族中的健儿,和不知名的敌人,去打那些什么都得不到的战争。

不过年轻的首领虽然还缺少很多东西和经验,但并没有被那些野火烧了心般想要召开百部盟会,脱离大金以自立的家伙们说动,只是扣下了今年应该上交给金国的战马和粮口,北边强大的塔阳汗也捎来了问候和足够的善意,愿意娶琴其海为自己的可敦。

不过年轻的首领身边很多人并不看好同样年轻而且急躁的塔阳汗,乃蛮部是强大的,但作为北部草原上的主人,老罕王显然更加适合那个尊贵的位置,尤其是现在乃蛮部还深深陷入和东边那些蒙古人,尤其是克烈部的汗位争夺当中,克烈部同样强盛,只不过内部很是不稳,如今的罕王王罕和乃蛮部有着深深的仇恨和敌意,不过受封为金国统领所有东北蒙古人的他现在却被拖在同塔塔尔人交战的漩涡中而已,掺和进那些彪悍如同草原狼群般而且逐渐强大的蒙古人的事情当中去,并不是一位英明的罕王应该作出的决定。

所以与乃蛮部联姻的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而不知情的琴其海也被派到这里和这些汉人们打交道了。

想到这些纷乱如麻的东西,老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让他忧虑的不是这些很遥远的东西,而是如今鞑靼人中,便是号称王族的汪古部,能打仗又会打仗的勇士也是越来越少了,汪古部不缺纵马持刀,以战死为荣的战士,但缺的是领导他们,而又头脑清晰的将领。

祖先失去的荣耀不但是要靠首领们英明的决定来夺取的,最后还是要靠战士们的弯刀来决定,想起年轻时随军所见到的金国人那整齐的军阵,蔽日的刀枪,老人心头好像便压了一块大石般。

汉人啊,听说正面击败了金国大军是那些汉人,草原上并不乏讨生活的汉人子弟,但比起草原上的健儿来,这些汉人并不见如何的英勇和出奇,就像身边的这几个汉人小子一样,用盐巴和茶叶来换取草原上的特产,带着让人觉得有些软弱的笑容,用金银和货物贿赂草原上的贵族们,然后带来一些东西,带走一些东西,更像是些合格的商人。

说起这次打败金国强大军队的那些人来,脸上也带着不敢置信和一些怀疑,说起细节来也含含糊糊,只知道那些军队是西边的汉人国家的,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大秦的一个汉人国家,看着他们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是他们同族的大军打败了据说有数十万人组成的金国大军,让破格召见他们的首领十分的失望,那些私自脱离军队,逃回草原上来的鞑靼人都吓坏了,说出什么来也就更难让人信服了。

有金国和西夏隔绝,他们对汉人的情形很不熟悉,甚至大部分人头一次听到大秦这个名字,于是,故老相传那个汉人建立的庞大国度再次被人提起,也就有了这次远行,一来是因为今年的战马多了许多,过冬的时候便成了部落里的一个负担,部落里也需要盐巴和茶叶还有其他的物品,二来才是最重要的,金国这次损失到底有多大,在北边还有没有余力来找汪古部的麻烦,还有就是那个大秦到底有多强大,如果有可能的话,不惯于草原生活的汉人可能是比乃蛮部更让人放心的盟友。

而带琴其海来,看似是以她为主,其实一来是为了逃避乃蛮部那位塔阳汗的联姻请求,二来嘛,她是族中最美丽的女子,草原人结交盟友,只有用血脉相联系,才能让人足够的放心,如果那个大秦真的如同想象般强大,那么,相信没有人能够阻挡汪古部最美丽女人的诱惑的。

也许有人会说他们一厢情愿,但在这些草原上生活的鞑靼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具诚意的了,战马,钢刀,还有女人和孩子,这些都是部落的命脉,没有这些,便是勇士再多,也不会得到草原诸部的尊重。

而一个足够美丽的女人,可能要比成千上万的战士还要有用的多,这些草原女子的命运,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即便是首领的妹妹也不行。

“这里已经过了关帝山,再走一天,就能到天王岭了……”说话的汉子很是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和他一般还有身旁的几个看上去身板硬实,风吹日晒成就的黑红脸膛上布满了憔悴之色的汉子,他们以往的精悍早就都已经消去无踪,到不是因为赶路太过辛苦,他们也都是跑惯草原的老人儿了,这点辛苦实在不算什么,不过任谁走了一天的路,还要被人灌个七晕八素,恨不能将胆汁儿吐出来之后,如此几天下来,估计便是神仙脸色看起来恐怕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吧?

几个身穿皮袍,脚上犹自踏着翘头毡靴,背背弓箭,腰挎弯刀,身材强横,面容黝黑的汉子撇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其中的轻蔑意味简直毫不掩饰。

虽然看的程恕等人很不舒服,但也没辙,他们虽然熟悉草原上的风俗习惯,但这次被汪古部的首领召见实在有些意外,并未做好充足的准备,按照草原上的风俗,使者身边总会带着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的。

而他们这些人虽然也是不弱,但和汪古部最骁勇的射雕手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几场比试下来,受到轻视也就在所难免了。

程恕脸上露出苦笑的同时,心里却已经直咬牙,老狼估计已经回到寨子了吧,希望寨主准备好了,总也得让这几个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的井底之蛙见识一下厉害。

不过那几个射雕手时不时露出的痛楚之色却也让他心头大快,你在草原上再厉害又管个屁了,没了马,到了这山里,照样成软脚虾,那厚实的毡靴骑马到是无所谓,在草原上走路也很顺当,但这些山路走下来,恐怕脚板子已经磨烂了吧?哼,先给你们些苦头尝尝,到了寨子里再找硬扎的兄弟教训你们,叫这些狗娘养的家伙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老者却不管底下这些人勾心斗角的心思,只是在尽心教导着少女,不过他说的东西却好像是给给旁边一个听的聚精会神附从打扮的少年的听的,“草原上的英雄好像天上的星辰,你数也数不过来,你要成为射雕手,哲别,又能怎么样?能让勇气不比你差,勇武更在你之上的勇士在你面前低下头去吗?能让他们追随在你马尾巴后面,将你马鞭指向的地方变成我们的牧场吗?

鞑靼人中间没有英雄吗?但这些年我们得到了什么?过人的武勇是我们生存的根本,但要想过的更好,那就要用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帐子里的乌玛也没您唠叨,也就哥哥和……爱听您这些话,芒乎剔,你们赶紧准备晚饭,今天咱们不走了,去,拿酒来……”

程恕几个立时脸色惨白,脸上变得好像能苦出水儿来似的。

……

于此同时,有人也抚着快要磨烂了的脚底板儿,泪眼汪汪的望着远方高大的长安城墙,十几天的日夜兼程,本来还有些虚胖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点的肥肉,浑身又是泥又是土的,若不是一身羽林卫军服还能隐约看出点颜色来,眼前这位活脱脱已经是一个乞丐了。

“终于到了啊。”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高兴的意思,“还得走啊……你们俩个再背咱一段儿行不?进了京师,咱请你们吃花酒,要什么给什么还不成?”

旁边的两个人像狗一般吐着舌头,连腰儿都快直不起来了,一听这话,两人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直翻起了白眼儿,这位爷爷,不,他奶奶的是个活祖宗,前世时不定他们两个骑了这个家伙多长时段儿,今生要全还回来。

“我……我说……老李,你他娘的……还让不……让哥哥们活了,妈的,使唤驴也不带这么使唤的啊……要不是大人交代下来的差事,咱们哥俩个是打死也不去长安了,没到地头儿呢,非得让你小子累死不可。”程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可不是吗,要不是怕耽搁了大人的事情,咱早就弄块石头,给你小子沉河里了,奶奶的,你小子这份量真足,老子对咱老娘都没这么尽孝过,你可倒好,都到地儿了,还不愿意自己走,奶奶的,吃花酒?这么个折腾法儿,老子哪还有那个精气神儿啊。”刘方武龇牙咧嘴的揉着脚腕子嘟囔着,他们三个人一路不停的往回赶,马又扔在黄河边儿上,遵照那位大人的吩咐,也不敢进城镇弄辆车什么的,才走了百多里,这位就犯了事儿,兄弟两个没辙,只要轮流背着,这几百里下来,可是差点要了他们两个的命去,不过三个人也算是混熟了,唧唧咯咯的拌嘴也到颇不寂寞,只是眼前这位辰王家的混蛋恁惫懒了些……

“两位哥哥加把劲儿,马上就要到了,到了咱家地头儿,不要说金银什么的俗物,只要是咱李全德有的,只管说话……那脆皮糕,炒牛筋,五香蹄花儿……”

“啊……你小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听着这些好像只嘴里说说就能闻得见香味的东西,程顺哀叫了一声,站起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到是刘方武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好像精神头儿又回来了,咬着牙,凶恶的好像要宰人一般道:“成,老子豁出去了,到了城里,老子要最好的女人,最美味的吃食,还有最香的美酒,缺了一样儿,老子非骑着你小子转长安城一圈不可。”

……

乾元殿上,景帝李玄谨正在仔细的翻开着奏折,此时暑气已消,秋风渐起,威风拂入大殿,到是让人颇为爽利。

桌案上摆着的是一些黄缎面上已经有些旧了的奏折表章,李玄谨看的分外认真,这些都是正德年间的东西了,这些时日处理国事日多,他这才觉出,没有经过太子那一关的历练,处理起一些事情来很不能得心应手的,于是便着礼部拿出这些陈年旧物来观瞧,从中颇有所得的。

但此时只见他眉头越皱越高,脸上慢慢浮起了一层怒色,侍立在旁的乾元殿总管太监,如今又兼掌库使的徐春若有所觉,身子微颤了一下,不知道这位圣上又看到了什么?竟是动了怒气。

啪的一声,李玄谨将那奏折用力合拢,“传刑部尚书张松年,吏部侍郎孙仲举入见……”

“陛下,辰王殿下求见,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一个执门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禀道。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346章 山寨

徐春缓步走出乾元殿,心里琢磨着那位已经不问世事多年的辰王老爷子突然进宫的目的,一边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站的有些酸麻的腿脚。

“徐公公,徐公公,您老可出来了,小陈在这里跟您见礼了。”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已经斑白的圆胖老太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拜倒在地上,谄媚的像是一条家养多年的狗儿般摇头晃脑。

看着这位方自从浣衣署提拔上来的尚膳监总管四五十岁年纪了,一边叫着您老,一边自称小陈的逢迎,一种荒谬却又伴随着自得的心情油然而生,不过随即就已经被他强自压了下去,义父的话言犹在耳,他是深以为然的。

“咱们这些太监,别管在宫里多风光,却也不抵外臣的一句话,本朝的太监最风光的莫过于任职三司使,但栽在这上面的人也多,这里面除了乱伸手之外,多数都是不能紧守本份,被外臣搬倒的,所以不管你将来到了怎样一个地步,一定要记得,谨小慎微,这才是宫里面的生存之道。

便是与外面那位的联系,当初若不是实在没个趋处,也断不会为之的,不过现在看来,结果到还不算坏,但你也要记住,一旦咱们和外臣扯上了关系,就别想着能脱开,那位如今看来,前程上虽有不测之处,但为人嘛,却不似那等将咱们任意摆布,不顾利害的人……

肯结交咱们这些人,除了胆子不小之外,估计也就是想在宫中多个耳目,虽说少了些忠心,但也没有许多外臣的迂腐气,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若是将来……未尝不是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但最重要的却是你在宫中能到什么地步,一个乾元殿的总管太监可是不够的……”

年轻的脸上猛的一绷,“陈公公,你是尚膳监的总管太监,咱家却是乾元殿中的执事,你向咱家行这么大的礼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那陈公公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讪讪的爬起身来,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两轮的少年公公,心里也是百味杂陈,他虽是一直任职于浣衣署那宫中最清冷的衙门之一,但眼前这位初进宫时却是分在浣衣署,再然后才被徐老太监召入了乾元殿。

这位徐小公公本来只是乾元殿中的杂事太监,唯一有些称道的就是拜了一个好义父,事事都能有人指点,这在宫里这样的地方可是难得的很了。

不过说起这位在宫里势力渐大,传闻还要升为庭掖使的年轻新贵,总要提及太子谋逆事的,多数新晋的年轻太监总会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若是他在那里怎么着,怎么着,但他的身在宫中多年,见了多少起起落落,别看那些得势的公公们人前人后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但真到了生死关头,敢拼命的可没几个,那晚宫里刀光剑影,死了老大一堆人,这么个小太监却是敢拼着性命不要,硬冲出去报信,光这份儿胆量就是大多数人所没有的。

再之后,这位虽然不是景王府旧人出身,却硬是顶在了乾元殿总管太监的职位上再无动摇,如今又因为圣上一句话,徐春颇有胆气,而接管了宫内武库,乾元殿宿卫之事也尽自交其掌理,这可就不是那些满是羡慕和妒意的家伙们嘴里运道的关系了,莫不是今朝又要出个李大将军?

尚膳监在宫里可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本跟这位徐小公公没多大的干系,但圣上勤于国政,每日多数饮食却都在乾元殿中,只要这位徐小公公一个不满意,挑出些毛病来,就能让尚膳监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能当上这尚膳监总管,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大的馅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个什么,不过初到尚膳监,上一任因年纪老迈,退职容养之前,却是在他面前隐晦的说了一句的,至于这位宫里的年轻新贵为什么替他说话,他自己可是半点都不清楚,想起对方在浣衣署时,也没怎么特别照顾,难道是那时随意结下的善果?

不过宫里的事情不用弄的太过明白,只要知道自己是谁提拔的,别站错的队就成,所以今日圣上传膳,他亲自送了过来,总要先见上一面,口头表示一下的,没成想却是碰了不硬不软的钉子。

回过脸色才有讷讷道:“今晚不知徐公公有没有事……”

“不忙,都是宫里的同僚,改日再说,今日让厨房那里多备些菜色,不准有几位大人也要在宫里用饭的,还有,圣上这几日对你们那里做的燕窝银耳粥很是赞了几句,多备些上来,好好做事,我这里也有脸面说话,知不知道?”

这些老气横秋的话出自徐春嘴里,让人有些怪异的感觉,但这位陈公公一张胖脸却是立马笑成了花,心里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又说了几句好话,一溜烟的走了。

……

“好。”

“好汉子。”

“这控马的功夫果然了得。”

一阵叫好声中,场中一个身穿皮袍的身影好像粘在撒了欢般跳跃,摇头摆尾的性情暴烈的野马身上,随着这匹未有驯服的高大野马的起伏,身子也如同一片叶子般不停上下震动,半晌过后,野马终是平静了下来,这位出了风头的射雕手利落的翻身下马,凑近马头,一阵抚摸之下,那匹浑身好像缎子般黑的发亮的健马顺从的贴着他的手掌不停蹭动,显然已是服了的。

场边观看的一大群人立时群起叫好,除了那些寨子里的山匪外,其中还有穿着稍微整齐华贵的商人,也有穿着式样和琴其海一行相仿的鞑靼人,在这一刻,都毫不吝惜的将叫好声送给了这个高大的射雕手。

叫好声未落,围栏打开,那个射雕手心满意足的牵着中意的健马大步而出,另一端却是一声长嘶,声音高亢,一匹浑身泛着暗红,比之前那匹还要高上一头,骨骼宽大,蹄口足有碗口粗细,好像怪物一般的红马在十几个彪形大汉,又是挤又是推赶压制的弄进了围栏,这时几个大汉才敢扯开它身上的密网,也松开了套在它脖子上的几根粗粗的绳索。

一脱离了束缚,立时便是人立而起,仰天长嘶,之后放开四蹄,随即围栏之中好像便多了一团火焰,在狂放至极的密集蹄声中,奔腾跳动,围栏之外,立时鸦雀无声。

“好马。”便是那位城府极深的老塔赞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寨主到是舍得,这匹宝马可是从西北联合了十几帮马匪,花了大价钱才弄回来的,寨主竟然舍得送人?送人还不如给咱火鹞子呢。”李铜头身后一个嘴部微微突起,眼泛暗红的汉子嘟囔了一句。

“你要尽管上去,谁能降伏了这匹马王,我就送给谁。”李铜头大笑道。

“你这光头到是有些咱们草原汉子的爽快……”不顾旁边山寨众人的怒目而视,蹩脚的汉话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让李铜头一阵哈哈大笑,丝毫不以对方的言语有所污蔑而动怒,脸上一缕痴迷之色更是一闪而过,草原上的女子果然热辣的很,和这个草原少女比起来,山寨中的女人更像是一截截木头,老狼之前的话让他的心不由微微一热,能将这匹谁也驯服不了,珍藏起来,准备配种之用的骏马拿出来,除了要显示一下寨子的实力,转移一下这些草原来客的兴头外,还以讨好面前的美人儿为主的。

琴其海摇动着脑袋上编成一绺绺的乌黑发辫,一阵悦耳的银铃声不绝于耳,那是系在辫子尾端的饰物发出的声音,一双让人迷醉的淡蓝色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围栏中那团火焰般的红,跃跃欲试的却又强自按捺住了。

这样的骏马便是草原上庞大的马群中也很难孕育出来,草原上的马匹多数都很矮小,野马群中自有王者,只有部落里最强壮,最英武的战士才会将扑捉一匹马王作为自己的伙伴当作自己的成年礼的。

而眼前这匹,额头宽阔,腰挎浑圆,四肢修长,更难得的是这颜色,这样的好马便是放在草原上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的,这些汉人到是有些本钱和实力,不过这样的好马放在山中实在是糟蹋了。

但她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降伏不住这个大家伙,回头急急道:“芒乎剔,你上去试试,我要它,不过别伤着自己。”

“好。”年轻而又强壮的鞑靼汉子脸上满是好胜和兴奋的红晕,对于他们来说,战马和弯刀就是他们的生命,而能在和最烈性的战马的较量中胜出,就和战胜强劲的对手一样让人兴奋,那将是草原健儿生命中最浓烈的一刻。

“寨主,梁世义带着些人说来给寨主祝寿,不过看他带的那些人,好像不是什么好路数,咱们这里又有贵客在,你看让不让他们进来?”老季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李铜头的身边低声道。

“哦?他带了多少人?”

“十个。”

“十个人还怕个屁?难道他还想靠着这十个人将这天王岭抢回去?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老季不动声色,却是说道:“他送来了一百把上好的弯刀,都是金狗军用的,还有十把弩弓,做工精细,不像是出自金狗之手……”

听到这里,不以为然的李铜头才惊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光头道:“梁世义发财了?送的竟是这样的好东西?别是劫了金狗的粮队吧?”

“他祖宗到是敢和金狗见阵仗,但他嘛,估摸着没那个胆量,所以才说他带来的人有些不对,看寨门的是鹰老四,说这些人一看就是手里沾过血的硬点子,忠义社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物?多数是借梁世义跟咱们的交情上山拜山,想在山里混口饭吃的同道……”

“这份拜山礼有点大了吧?别是官牙子来找咱们的麻烦……”

“应该不会,金狗正跟西边打的热闹,这个时候哪来功夫找咱们的麻烦?再说,鹰老四那双眼珠子您还信不过?他说看上去不像是官差,到是有些像当过兵的,鹰老四说估计是些逃兵多些。”

“那就把他们带到这儿来让我瞧瞧,不过看紧些……”

“寨主是想将这些人留下?”

“还是老季你知道我,咱们山寨现在就缺使唤的人手,经过军旅的人都不简单,若是身手不错,又能机灵些,来再多也不嫌多的。”

老季转身默默离去,李铜头刚转过头来,场中已经一片惊呼,那个叫芒乎剔的鞑靼汉子已经在马背上被抛了下来,那匹火焰的巨马鬃发飞扬,抬起蹄子便朝着他身上一阵乱踏,围观的不少人都转过了头去,不愿看那鞑靼汉子的下场。

但那鞑靼汉子却是镇定的很,虽是被摔的灰头土脸,但几个翻滚之间,已经安然脱险,但此时那巨马已经有了防备,再想骑到对方身上去却也千难万难……

第五卷 万里征途会英豪 第347章 祝寿(一)

场中烟尘滚滚,其中一团红影如龙游弋,闪电般腾挪来去,连撞带踏,那叫芒乎剔的鞑靼汉子跌跌撞撞,不时狼狈的翻滚在地,凭着丰富的经验,和仿如不尽的精力,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躲开去,如果让现代人看了,这哪里是驯马的场面,简直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斗牛赛事。

那匹暴烈的仿若被缚住了的蛟龙一般的巨马也是发了性子,暴烈的嘶鸣声仿佛也昭示了它的怒气,势要将这个胆敢骑上它背部的家伙踩成肉泥。

那芒乎剔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驯马高手,又是部落中最具勇力的射雕手,身手敏捷,力气更是不小,但在这匹疯了般的巨马面前,竟是仿若孩童,连近身骑上马背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人等看的目眩神迷,惊叫声不绝于耳,二十几个一同前来的鞑靼汉子却是欢呼雀跃,一点担心的意思也没有,拼命用鞑靼话给场中的同伴加油助威,琴其海更是恨不能冲进去亲自上前帮手,一张本就透着健康的小麦色的脸蛋更是红扑扑的,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一双小手抓住护栏,拼命的又叫又跳,每次跃动之际,身上叮当作响,看上去仿佛就像一只来自草原上的精灵,弄的旁边的老李晕乎乎的……

但在旁人看来,这些草原健儿实在是野的可以,这般惊险的场面竟还都行若无事,一点不为自己的同伴担心,有些南方来的商人已经暗自嘀咕,这些草原人果然就像栏中的骏马一般,野性难驯的很啊,和中原人大不一样。

“见过李大当家的,梁世义这里代凌云顶的弟兄们祝大当家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收成一年还比一年强。”

人群中,十个装束紧扎,身材高大结实,但身上带着令人压抑的气息的汉子在凌云顶大当家梁世义的带领下,鱼贯挤了进来,一见那标准亮眼的秃头,梁世义已经乐呵呵的拱着手大声道。

“好说,好说。”李铜头也是迎上前来,抱拳为礼哈哈大笑道。

“蒙古人?”标准的砂锅盖头型,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些人周围的头发很是长密,披散在肩头上,一个个腿部都有些微微的弯曲,这是骑马常了之后落下的毛病,身子强横,右手都要比左手强壮的多,和前世画像中的蒙古人简直一模一样。

压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狂热,甚至毫不掩饰其中好战的意味,就像出了鞘的刀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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