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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北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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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第四十五旅的表现让几乎没有写日记习惯的日军最高指挥官梅津美治郎中将在当天的战斗报告中写到:“此日作战皇军集中优势炮火和飞机轰炸支那军队阵地,敌军在开战初陷入混乱中,但是敌指挥官指挥镇定以身作则的坚强表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立刻指挥部队有组织地向皇军猛烈反击,战术手段和指挥方法十分顽强和老道,遂与皇军一时战至不分上下。”在算是客观地评价了楚奇明的表现同时,梅津美治郎其实也是暗暗地用对方的表现为自己这次不体面的挫折寻找失败理由。
夜晚,约两个大队的日军从两路爬上来偷袭,踩响地雷和跘索照明弹,在官兵们的机枪迎接下,日军又丢下一大片死尸滚下了山去。
次日凌晨,日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数个重要高地,投入飞机二十余架轮番轰炸东北军的阵地,楚奇明的指挥所都挨了一发燃烧弹,一日之间三所里落弹千余发,所有的树木枯草都被燃烧殆尽,浓重的刺鼻硫磺味四处飘散。被炮弹炸开的泥土活埋的士兵们互相扒拉着又从土里钻出来,尽管九死一生的战斗又要来临,但是四十五旅官兵们都被旅长昨日的表现激励的士气振奋,纷纷想到:旅长这个军校高材生的官老爷都不怕死,老子烂命一条又怕什么!再加上楚奇明已经下令“打死一个鬼子奖励三十大洋,活着的直接发手里,死了的寄到家里”,顿时精神和物资一起得到鼓励的官兵们更加是士气大增,顽强地守卫着战线。烈火和浓烟中的血战,一个又一个浑身是火的官兵舍生忘死地用刺刀将已经被惊愕住的日韩军士兵刺倒在地最后抓住一个一起烧成焦炭。
鏖战到第三天夜晚,楚奇明接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旅部的粮食物资仓库被日机投下的燃烧弹击中燃起了大火。楚奇明满脸灰土烟尘,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表面镇静下的不安:“还剩多少?”
“不到五分之一。”军需处长田少校咬紧嘴唇,这意味着过不了一两天官兵们就要饿着肚子战斗了。
705团团长项青山脑袋上包着血斑斑的绷带一身刺鼻的血腥硝烟味地走进来:“旅座!”说着掏出一块拳头大的土块放在桌子上,众人睁大眼:这哪里是什么土块,明明是血和泥粉混成凝聚的血泥块!
“前面怎么样俺也不多说啥子,就这样打下去恐怕坚持不了五天,705团就要重建了。”项青山苦笑一声,当年人称“项大胆”称雄一时的辽宁大山贼此时看着当年和自己一起混饭一起被“招安”的弟兄就这样一片一片消失在自己眼前,他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语。
“电台和军部联系上了么?”楚奇明声音微微发抖。这是全旅和后方联系的唯一希望了。
“三部电台,一台在过山的时候和电台兵一起摔下了山崖;一台被鬼子的炮弹炸烂了,还有一台掉进了雪水里面。机器被泡的湿了,电池到处跑电,根本没有办法发报。”机要参谋声音很低,但是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修!赶紧修!无论如何都要修好!”吕参谋长不甘心道。
“各位,来之前军长已经和我再三强调守住这三个地方的重要性。要是再让鬼子从我们眼皮下跑掉,我也没有脸再回去复命了!不管鬼子攻的多么凶,即使与军部联系不上孤军奋战,我们也要继续打下去!”楚奇明决绝道,他感到心头闷的难受,身上数处伤口隐隐作痛。此时45旅处境真的是祸不单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卡在鬼子最重要的地方扛的苦,粮食又快没有了。第一次真正参战就这么窝囊,难道这片飞虎山难道就是四十五旅的没路之地么?
三所里是日军攻击的重点,不代表龙源里和安州的守卫官兵就轻松。
守卫龙源里的706团1营官兵已经记不得打退日军几次进攻了,只知道数倍于自己的日军蝗虫般死了一批仍然继续又来一批,而己方一个营的官兵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453高地松骨峰,扼守着龙源里的最高点。营长陈俊德亲自带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守卫这个重中之重的地方。日军对这个山头投入进攻的五辆坦克让官兵们几乎伤亡殆尽,当伤亡达到极限的时候,最后一个预备班被投入了战斗。被官兵们击毁了两辆后眼看着冲锋的日军坦克再次张牙舞爪上来,营长陈俊德拎起一捆手榴弹就要亲自上,突然官兵们都睁大了眼睛:只见死尸堆里面突然一跃而起钻出一个装死的弟兄踉踉跄跄钻进了日军坦克的下面——轰!巨大的爆炸,日军坦克顿时像死乌龟般不动了,剩下的两辆居然调头仓惶逃跑,“为弟兄报仇啊!”官兵们流着泪高呼着口号冲下去,又一次打退了日军的进攻。453高地连通旅部的电话线在战斗中被炸断十多次,每次都是通讯兵有去无回用生命再接起来,最后实在舍不得士兵把命填进去的陈俊德下令不去修补电线了,453高地和旅部断掉了联系。
接下来的战斗中日军继续往这个高地上投下大量的燃烧弹和炮弹,冲天大火中最后阵地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烧了,只有浸透燃油的泥土在焚烧,阵地上石块都被炸成齑粉,一脚踩下去直接陷到脚脖子。在浓厚的硝烟中,若隐若现杀不尽死不绝的东北军士兵继续一边跳跃躲闪着子弹一边继续奋勇喊杀,这个场景让日军官兵无不心惊。
陈俊德在日军炮击炸起的巨大火球中一边躲闪着一边拼命地丢手榴弹。看见营里的文化教员邱书玉吃力地抬着一箱手榴弹歪歪扭扭地出来,顿时怒道:“人都死光啦!让我们的大秀才都出来当苦力!”东北军每个营连级基层部队都配有文化教员,大多是东北各大学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教士兵文化知识提高官兵们的文化水平,这是张学良规定的。
邱书玉把箱子一顿,瞪着眼睛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书生!我告诉你,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大将都是我们书生投笔从戎的。。。”话没有说完,一发迫击炮弹在他脚下爆炸,邱书玉一下子倒在血泊中。
陈俊德含着泪扑上去,把邱书玉摔在一边镜片已经碎了的眼镜给他戴上,然后跳起来一边狠狠地骂着一边继续投手榴弹,后来被炸翻在地。他喊道:“弟兄们你们继续打!我眼睛被泥土蒙住了!”官兵们一看,都心痛起来:营长的眼睛不是被泥土蒙住了,而是眼球被炸出来了。盲了的陈俊德很快被日军的子弹打中倒地。战斗结束后,官兵们流着泪把找了一条最干净的毛巾盖在营长的脸上。
官兵们不怕鬼子,怕自己的肚子。激战数日断了粮饿了一天一夜后,饿红眼的官兵们要杀随军的骡马。这些骡马一路上驮运弹药和伤员,任劳任怨受的罪比人还大,驭手们死活不肯杀这些一直和自己同甘共苦的骡马们,两拨士兵扭打起来。混乱中有的驭手扯掉缰绳踢赶这些骡子和马跑掉,但是畜生们通人性,跑不了多远又跑了回来,士兵们抱着骡马大哭起来。
饥饿的官兵们吃光了阵地附近的杂草等一切能吃的东西,有个士兵叫冯忠顺饥饿难耐中抓起一块石头在嘴里啃,其他士兵们都张大嘴惊奇地看着他:“石头能当饭吃?那还种庄稼干嘛?”
冯忠顺若无其事道:“嘴里有东西嚼,口水就多了,饿劲就少了。不信你们试试。”
这个发明很快传遍龙源里每个阵地,高地上响起了一片啃石头的声音。
一个又一个官兵倒在了这里,仅剩的士兵身影在夕阳中和陡峭的主峰一起屹立在暮色中,响彻在山峰周围的是东北军士兵们的怒吼之声。怒吼和枪炮声一直告诉旅部,这块高地还没有丢!高地周围躺着数百具日韩军的尸体。后来的松骨峰高地上只剩下了三个人,班长孔德宝、士兵宋家发和周方树,周方树的两条腿都被炸断了,血流不止。孔德宝对宋家发道:“再不治他会死的,你背着他去旅部顺便让旅长派兵来。”宋家发问:“那你呢?”“我阻击敌人给你争取时间。”
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孔德宝毫无畏惧,趁着日军退下去的空当,他爬下去在日军尸堆中收集子弹和手榴弹。只是腹中已经早就没有了食物,饿的头昏眼花的孔德宝看着一具具横尸在阵地附近的日军士兵身上滴答滴答流出的血,忍住恶心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喝了几大水壶的人血保持体力。当满山遍野的日军再次冲锋的时候,他跳起来拼命丢着手榴弹,右胳膊扔的酸麻没有了力气他就用左手继续丢,唯一的一挺“火神”重机枪成为他的利器,在火神机枪暴风雨的子弹下,日军死伤惨重。怒不可遏的日军指挥官麻生大佐下令全联队的山炮和迫击炮一起猛烈炮击这个顽固的阵地。“轰!。。。”天崩地裂的轰鸣声和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一起翻腾着冲天而起,亲眼看着被炸的笼罩在血火烟灰中终于没有动静的东北军阵地,麻生大佐嘴角微翘冷冷看着:你就是块精铁,也该变成铁水了。
日军慢慢地涌上去,越来越近,阵地上仍然没有动静,就在日军就要踏上这块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高地的时候,所有的日军官兵突然惊恐万分地看见:硝烟中,一个中国东北军人口鼻流着殷红的鲜血面目狰狞犹如地狱冒出的恶鬼旋风般冲下来,军人身上缠满手榴弹,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喷火枪油箱。
恐惧至极的日军忘了开枪,他们来不及回头跑,一朵巨大的爆炸火球腾空而起,周围十多名日军一起粉身碎骨。
所有的日军震惊了,麻生大佐和众日军军官已经呆住了,他们望着这个绝对不可能还有人活着的高地,居然没有了踏上去的勇气。直到赶来的东北军援兵们用密集的子弹将他们再次打退了下去。
战斗后宋家发流着眼泪呼喊着班长的名字,官兵们在爆炸的巨大弹坑周围看到的是一片片炸的稀烂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人体残骸,最后只找到一个已经严重变形了乌黑的德式钢盔。后来身处沈阳的张学良知道了这个普通东北军士兵名字后也不禁潸然泪下,他想起了历史上中国志愿军的杨根思烈士。经过他的批示,孔德宝成为八十万东北军第一个“特级战斗英雄”,并向其家里抚恤3万大洋抚恤金。
安州的守军为706团4营,进攻龙源里的不但有大量的日军,还有数目众多的韩军警备队。日机终日狂轰滥炸躲在壕沟里面的官兵。看着日军飞机几乎贴着自己的头皮飞,一个叫卓三宝的矮个子机枪手受不了举起轻机枪就要对空射击。旁边的官兵们制止道:“别乱来!小心吃处分!”丧失制空权的官兵们得到规定不许对空射击,因为这样反而引来日军的注意从而造成更加巨大的伤亡。
卓三宝急红眼:“大不了枪毙我!”说着腾地起身对着空中耀武扬威的日机疯狂扫射,旁边的另外两个机枪兵也起身一起支援他,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喷射火舌。三匣子弹那打光了后,奇迹发生了,那架日机尾部拖着浓烟栽了下去。由于离地面太近,飞行员来不及跳伞,连人带机一起撞到了地面上。
官兵们欢呼雀跃,三个机枪手一下子成为了英雄。战斗开始后以为自己犯了大错肯定要被枪毙的卓三宝抱着“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念头奋勇射击毙伤十多名日军。后来营长张希武知道后,拍着大腿夸奖道:“妈个巴子!这才是老子的兵!”说着把身上口袋里面的法币钞票都掏了出来奖励给三个机枪兵。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伤惨重的日军开始驱逐韩军士兵上去送死,韩军明显比日军怕死多了,他们挤在山下磨磨蹭蹭一直在官兵们射程外徘徊,官兵们沉着气等待着韩军的进攻,大半天后终于有个东北军士兵忍不住开了一枪,立刻韩军士兵受惊的兔子般一窝蜂逃了回去。官兵们很快听到山下传来喝骂声和哭叫声,探出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日本顾问和宪兵队正用棍子惩罚韩军士兵并且用枪逼着他们再往上冲。
耗光弹药的官兵们用阵地上的石头继续阻击,张希武在指挥所里听见官兵们震天的喊杀声,连忙出来喊道:“弟兄们!节省点弹药!”士兵们喊道:“我们用的是石头!”巨大的石块飞到日韩军头上,被砸伤的士兵发出的大声呻吟让进攻中的韩军士兵毛骨悚然。一个扛着太阳旗的日军被石块直接砸中头部,扑到在地,变形的钢盔下缓缓流出红白相间的血浆。韩军士兵吓得一股脑转身跑了下去,很快日军宪兵纷纷开枪,大批逃回去的韩军被打死在地。东北军中的朝鲜族士兵们纷纷用朝鲜语喊话:“同胞们,不要再给日本鬼子卖命了!来我们这里吧!我们这里汉族和朝鲜族一律平等!”唯恐韩军士兵叛乱的日军宪兵们纷纷开枪,走投无路的部分韩军官兵调过头把枪口对准日军,顿时日韩军混打起来。趁着这机会,官兵们蜂拥冲下去打退了日军,战斗中一百多名韩军士兵主动投降过来和东北军官兵们一起作战。
惨烈的战斗打了五天五夜,全营900多人还剩下不到300人,饥饿难忍的官兵中开始军心浮动。第六天夜里三个士兵携枪潜逃被抓了回来,营长张希武(当年在辽宁土夹山落草,外号“天照应”)看着跪在面前这三个当初一起落草的手下,脸色阴沉似铁:“贪生怕死,临阵逃跑,你们知罪吗?”
“知罪。”逃兵们泪流满面。
“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张希武身边的文化教员笔尖抖索,详细记下来。
“你们家里的老小,只要我和弟兄们还有人活着回去一定当自己家人好好照顾,放心去吧!”
三名士兵嚎啕大哭,甚至用当年的称呼喊道:“当家的,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啦!”
张希武身躯微抖,但是仍然挥挥手下令拖出去。三声枪响低沉凄婉地响在安州高地上。
张希武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沉声肃然道:“你们听着!我们以前是土匪,没有人看得起我们!但是我们自己要看得起自己!现在就是证明我们是男子汉的机会!我不要我的手下出现孬种!”
曾经是土匪的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钢枪。
“大队长阁下,请喝点鸡汤吧。”深夜三所里外的日军第2战车大队指挥部内,勤务兵端着用打到的野鸡煮好的热汤跪在受伤的战车大队长长井大佐的身边恭敬道。在11日的迂回包抄战斗中,长井战车大队在行至一处峡谷处被东北军工兵引爆炸药炸塌山石,不但有六辆坦克被石头活埋,长井大佐也被纷飞的石片击中受伤。看着勤务兵指头上油腻腻的汤汁和鸡汤上漂浮的一层厚厚的烟灰,长井顿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但是一想这个时候勤务兵还能弄到鸡汤也很不容易了,勉强喝了几口后恢复了一点体力的长井突然被一阵喊声和枪声惊醒。东北军703团一部尖兵乘着夜色偷袭过来,双方很快短兵相接,公路口上顿时展开一片激烈的夜间肉搏混战。一辆又一辆日军坦克被夜袭的官兵们炸毁。惨烈的混战中,士兵赵顺海和于世英一起冲进长井大佐的营帐中,三名日军卫兵一起冲上来和他们扭打作一团。面对面的肉搏中,火光激烈的战斗中,赵顺海伸手在抱着他腰的那个日军脸上狠命一抠,只听一声惨叫,眼珠被抠出来的那个日兵满脸是血起身就要跑,被赵顺海扑上去用随手抓起的一根铁棍狠命地砸的面目全非。顿时和于世英扭打的那个日兵崩溃了,转身就跑被于世英一刺刀捅死。这时长井一枪打碎了于世英的膝盖骨,就在他准备对赵顺海开枪的时候,倒在地上的于世英挣扎着用一条腿跳起来抱着他一口咬在他抓着枪的右手上,在杀猪般的嚎叫中长井大佐的大拇指被咬了下来,挣脱身的赵顺海举起刺刀,刺刀刺穿长井大佐抱着头的双手直接捅进了脑子里。整个日军战车部队一夜过后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冰冷的初春阳光足足晒到第三天才勉强把45旅唯一的一部发报机给晒干,不等干透,焦急的楚奇明便命令机要参谋立刻开机。通讯兵立刻架好天线,接通电源,插上耳机和发报键,不到两分钟一切就绪。
陈参谋亲自发报,他戴上耳机,右手手指轻轻地撘在发报键上,神色严肃,全45旅几千官兵的命运全在他的几个手指头上哪!军官们都紧张地看着他,谁也不说话,只有不远处部队和日军交战的枪炮声猛烈地传来。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清脆的发报声叩击着整个旅指挥部,叩击着每个人的心弦,陈参谋熟练地把呼唤军部电台的讯号发了出去后,接下来是等待军部的回音。
期待与失望,焦虑和忍耐交织着,犹如巨鼠啃噬着每个人的心。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耳机里面音讯全无。“没有接通。”陈参谋垂头丧气,浑身汗水淋漓,像犯了大罪。
“继续发!”楚奇明语气极为严厉。
陈参谋调整机器,捣腾了半天后又继续呼叫,还是像死水般没有反应。楚奇明真的绝望了,沉重地叹息一声:“唉。。。!”
旅长的叹息像一根鞭子抽在陈参谋的心头,这比命令更加让人坐立不安。他不死心,把机器又捣鼓了一遍继续呼叫。他自己也记得不呼叫了多少遍,就在他快麻木的时候,耳机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响声:“嘟嘟嘟嘟——”
这是一百五十多公里外军部的回音!
众人都大喜过望,终于有希望了!陈参谋不敢相信耳朵,再仔细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回叫讯号。是军部!没有错!“赶快发报!”楚奇明迫不及待催促道。
嘀嘀答嘀嘀答嘀答——陈参谋快速摁动发报键,把部队目前的状况和位置发了过去,“告诉军长!我们需要大量的弹药!粮食!医药!以及新的电台!”楚奇明急促强调道。刚刚把这些话发出去,电台又罢工了。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军部已经知道了45旅还在坚守飞虎山,45旅希望还在。
定州东北军第7军指挥部内,苏炳文中将又一次被这个令他头疼的四十五旅担忧地把心脏吊了好几天才放了下去了。他厉声对通讯参谋官命令道:“通知空军运输部队!把楚奇明要的都给他,只要他给我守好飞虎山!”
飞虎山上各个高地要道上,知道部队和军部联系上了后,士兵们无一不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忘记了饥饿伤痛和死亡,官兵们打退了日军后都仰着脖子望着天空:咱们的飞机在哪里?官兵们在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和气氛中等待着。45旅控制区域里面的一大片地方已经被铺好了一个巨大十字形的白布,那是指示空中飞机的空投场。
15日下午,激战后小憩的官兵们终于听到空中传来了盼了许久的东北军空军的飞机,那不是日本飞机的声音,日本飞机的发动机声音又尖又吵,而东北军的飞机引擎声音十分沙哑低沉。嗡嗡声音从云端深处传来,随着引擎声音越来越响,两架东北军Y…31C中型运输机和四架33…B2战斗机冲出云层越飞越近,在阳光照耀下,机翼上的黑色战斧标志格外引人注目。
在45旅上空盘旋了一圈,运输机看见了那个空投标志,开始调整高度和位置。官兵们都抬起头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飞机的各种飞行动作,运输机来回飞了好几遍犹如要下蛋的母鸡在挑剔地寻找着合适的窝,就在下面饥肠辘辘的官兵们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飞机终于下蛋空投物资了,每架能装两吨物资的Y…31C运输机的大肚子下弹出许许多多的小黑点,顷刻间满天仙女散花般绽开上百个偌大的降落伞缓缓漂浮下来,像空中盛开的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莲花,伞下面都挂着沉甸甸的木箱,黑色箱子的是装弹药的;绿色的里面装着食物;带着红十字标志的里面是医疗药品。
官兵们兴奋地欢呼起来,这时日军阵地上突然响起了猛烈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的声音,大概日军到现在才发现那是东北军的飞机。两架运输机像受惊的母鸡立刻腾空而起返航,四架护航的33…B2战斗机则毫不客气飞到日军阵地上空一顿狂轰滥炸机枪扫射,看着挨炸的鬼子的狼狈样,挨了日军飞机多日轰炸的官兵们直喊解气痛快。
“空军万岁!”四十五旅的官兵们兴奋地高呼。
弹药和食物很快被军需官们分发到了弹药枯竭和饥肠辘辘的官兵们手中,药品也很快送到军医和医务兵的手中抢救那些早就因为缺乏药品而奄奄一息的伤员们。为了防止官兵们长时间挨饿后暴饮暴食造成不必要的意外,每个官兵只发了两个水果罐头和一条面包。除此之外,空投物资中还有两部崭新的电台和数条“工农”,军官们都欢呼不已。有了电台就意味着不会再陷入孤苦无助的境地了;至于“工农”香烟那更加是这个时候愁闷的军官们急需的物资了。
东西分到最后还剩下的一个约有三个鞋盒大的木箱子没有拆开,沉的很,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士兵们把它送了楚奇明的面前。在官兵们众目睽睽屏息静气中,楚奇明解开绳索松开皮扣开启封条,打开来。众人眼前一亮:呀!是金条!
楚奇明又好气又想笑:这个荒郊野外,朝鲜老百姓都跑光了,给我黄金白银有什么用!难不成和梅津美治郎买东西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金子用来充当军费奖励作战立功的官兵也好。
得到物资增援的四十五旅官兵们啃着面包挖着罐头又有了力气,继续和日军在飞虎山展开残酷的厮杀。而此时朝鲜西北的战争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东北军,被围困在大包围圈内的九万多日军和六万韩军正在遭到东西两线东北军五个军二十多万大军的挤压和蚕食。
第十六节零号部队
朝鲜西北部,陷入重围的日韩军作困兽之斗与东北军展开阵地绞杀战,遮天蔽日的东北军轰炸机群下,东北军十多个重炮团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杀声震天中满山遍野的东北军步兵冲锋部队在装甲部队的坦克和履带式步兵战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掩护下排山倒海压向日韩军。。。。。。
夜空中不时有装着夜视设备的东北军战机呼啸而过,远处东北军与日韩军交战的炮声隆隆传来,一支百余人的部队在龟城东南的山林间快速行军,这支队伍从上到下官兵身上都是标准日本陆军装备,官兵身上也流露出淳厚的日本人的气息,但是队伍最高的两名军官却正在用汉语对话:
“毛队长,两年了,首战就在今天。能不能战果累累加官进爵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坐在三轮摩托里面的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军官平静道。
“请长官放心!特战大队绝对不辜负您和张元帅长官的厚望!”旁边骑马的日本军官毕恭毕敬回话道。
时间倒回1934年5月15日,沈阳南郊,东北军第1战俘监狱。
“福田多次郎!”随着一声喝令,黑暗阴森的铁栏监狱通道中响起“哐当”一声猛烈的铁门撞击声。两名强壮的东北宪兵一左一右拖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人大步进入一间光亮整洁的小房间里,将其扔到地上。
满脸血痂伤口的福田慢慢挣扎撑起身体,轻微的运动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刺眼的雪亮灯光让他一阵眩晕,晃了一会儿,他才看见面前正襟危坐着一名年青的东北军军官,福田认的他肩膀上的军衔标志,是一个少校。
东北军少校眯着眼打量了福田一会儿,缓缓打开手中的一份厚厚的《日军战俘资料集》,用流利的日语念道:“福田多次郎,日军第九师团31联队第2大队第4中队副中队长,军衔大尉,1934年1月8日在辽南普兰店地区伤重被俘。日本金泽鹤关人,我没有弄错吧,福田大尉先生?”
听着对方略带戏蔑的口吻准确地念出自己的身份,福田抬起头对视着他,眼中露出怨毒的光芒。
“福田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东北军合作呢?”少校突然问道。
“你,让我投降?”福田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到对方轻轻点头福田顿时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你们居然试图让一个大日本帝国军人投降?哈哈哈——”笑罢,福田冷冷道:“你看过有多少日本人主动向你们投降的?”
“现在是不多,但是随着中日战争的推延,当你们的军队节节败退一溃千里的时候,当你们的民族自信心和自尊心被中国军人的皮靴践踏的时候,你们就会为了获得苟延残喘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而大批大批地向我们主动投降。”少校淡淡道。
“太可笑了!哈哈哈——”福田又是一阵狂笑,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大日本皇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击溃你们,占领满洲、蒙古,乃至整个中国!你们现在居然还做着打败大日本帝国的白日梦!”
少校似乎微微失望,像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看着福田,口吻颇遗憾:“这么说福田先生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呸!”福田狠狠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吐向少校,但是这段时期遭到的严刑拷打和饥饿让他体力衰竭,只吐到了对方的擦的锃亮的皮靴上。
少校身边站立的一名身强体壮的宪兵见状大跨步上前,AK…35自动步枪的枪托狠狠地砸在福田的嘴上,顿时数颗折断的牙齿伴着一口腥血一起从福田的嘴里喷涌了出来,随即飞向腹部的重重两脚立刻让他一下子倒地昏死了过去。
少校缓缓站起身,轻轻皱着眉头把皮靴上的痰迹在福田身上擦干净,厌恶道:“野蛮无知的倭奴。”摆了一下手,“拖出去处理掉,下一个。”
两名宪兵把福田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随即又带进来一个日军俘虏。
“毛利新男,第八师团第30联队第5大队第1中队中队长,军衔少佐。1933年1月10日铁岭巷战中向第111师659团投降。”少校翻阅着毛利的资料,颇满意地点点头,“毛利先生,我从你的以前的表现中看的出我们有的谈,不过具体的还要看你是不是很配合的了。”
双手和双脚都戴着沉重镣铐,满脸污痕佝偻屈立在少校面前的前日军少佐中队长毛利新男面色惨白,心惊胆战地拼命点头。
毛利内心只有恐惧,极度的恐惧。对这里,对东北军,对此时他面前这个微笑着的似乎很和蔼的东北军少校都充满了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东北战役后期,第8师团余部七千多人被东北军围死在铁岭城内,断粮几天后又饿又绝望的日军向城外东北军部队发动了自杀性突击冲锋。窝在一个小巷内的毛利中队仅剩下的130多人在纯属送死的进攻中被东北军一发240mm铁道炮弹直接命中,半个多中队的士兵霎那间被炸成肉酱溅满地面,在数个士兵精神崩溃的哀嚎中,不想死又走投无路的毛利新男带着剩下的57名士兵向冲进城的东北军第111师官兵集体投降,成为东北会战中一次性投降日军官兵最多的一次。
投降后的毛利中队缴械后被押解向沈阳,一路上看到清理战场的东北军官兵对日军遗留在战场上的伤兵中有受伤过重的或者反抗的一律一刺刀捅死的凶狠手段以及遍地都是己方官兵死尸的场景一次又一次让毛利等人心惊胆寒。押解中途俘虏中有三个人不甘心被俘趁乱去抢夺东北军士兵的枪支,混乱中造成一名东北士兵被子弹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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