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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北军-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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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下道的出口,东北军的狙击手只要耐心地瞄准锁定住一个下水道的出水口,往往便能守候到一小队的苏军士兵自动送上枪口来,然后从容地一枪一个将他们撂倒。
在鄂毕河的河畔边,经常看到四仰八叉的苏联小孩子的尸体,横七坚八地堆积在一起腐烂变臭,令人不忍卒看,这些都是被东北军狙击手打死的。由于东北军的轰炸机群将城内苏联的自来水工厂、储水池、水库等供水设施统统给炸得陷入瘫痪,因此游击在城内进行战斗的苏军很多时候会陷入断水或缺水的状态,而东北军的狙击手则喜欢在河边的取水处守株待兔,不断地将弹无虚发的死亡射向因为口渴难耐而冒险摸过来取水的苏军。后来,迫于无奈的苏军不得不用面包、糖果等奖励指使城内的苏联小孩子去取水,以此幻想“东北军狙击手会因为人道主义的原因而不会对孩子下杀手的”,但事实上,东北军的步兵狙击手可能会不忍心,但是“暗箭”们则几乎全部都毫不留情地对取水的苏联小孩子扣动扳机,因为德国教官曾说过——“一旦上了战场,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除了你的杀人技能以及冷静、勇气、耐心之外,其余的情感全部不允许存在。否则,你将迎来死亡。”
而东北军的“暗箭”和苏军狙击手的对决中,基本都以“暗箭”的胜利而告终,因为“暗箭”的武器装备明显大大地优于苏军狙击手的,并且还配发着在黑暗中能对周围情况一览无遗的红外线夜视仪,这使得“暗箭”们在黑夜中如鱼得水。少数的“暗箭”还装备着德国最新式的G…42式半自动步枪,这种步枪的威力很大,有些东北军狙击手在苏军的后方活动时,常常给G…42装上曳光弹或枪榴弹,然后从远处连续不断地射击苏军的油料车或油库,直到目标成为一团烈焰。
7月16日在城市东区列宁广场的战斗中,双方狙击手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几乎一次又次地板动了战局天平的倾向。列宁广场位于新西伯利亚城区的鄂毕河东部,是奥尔焦尼基则街、阳光大街、克拉斯内大街、列宁纳街等五条主街道的汇合中心,耸立在这里的列宁大厦为制高点,以此为中心并包括着坚固的苏联国家银行大楼、亚德采夫百货商店、军人服务楼、市邮政局等建筑在内的一小片建筑群被苏军第1047步兵团构筑成了一个融合着地上建筑、地下室以及四通八达下水管道为一体的立体防护中心枢纽。苏军将这片坚固的多层建筑用步枪、冲锋枪、步兵炮、反坦克炮、轻重机枪、轻重迫击炮、喷火器建成了一座完整的火力配系,并且在楼房周围设置了大量的铁丝网、雷区以及多重土木碉堡,以切断了所有冲进大楼内的通道。
这个建筑碉堡连环群内大约有两个半营的苏军,各种武器从各个射击孔内向外严阵以待而大楼的制高点上,大批手持“莫辛纳甘”步枪的苏军狙击手在活跃着。
东北军第十军第7装甲旅的第690步兵团以及部分中途增援加入的几支其他的地面部队和一些伞兵负责拔除这颗深嵌在东北军在城区继续推进的钉子。第二十九空降旅第707伞兵团的伞兵尹润海上士后来是这样回忆并生动地描述着那场艰难的攻坚战的。尹中士在7月14日下午随着全旅空降到了新西伯利亚城内,由于“鸬鹚”运输机在空中躲避苏军防空炮火时转得晕头转向,再加上风速很大,因此尹中士和众多战友一起被错误地空投到了城市西区。在那里,尹中士与另一个伞兵朱秋明中士一起加入了第五十装甲旅第九一一团的一个步兵班,随即参加了当天夜里发生在城西工业区北部的搜索战斗,并且在战斗中起码击毙了将近十名的苏军,因此被营长从中士提升为了空军上士。天亮之后,尹上士随着一小群失散后重新集结汇聚的伞兵乘着步兵战车被送到了城市东区,暂时划归入了第七装甲旅。
“列宁广场是敌军和我军在城内南北胶合战线最重要的焦点,四周都是双方部队的渗透区、争夺区、拉锯区、占领区,战事与形势可谓犬牙交错。我们必须要拔除这根顽固的钉子,这样我们就能和第二十五军的第286师汇合,合兵一处继续北进,直至占领苏联人的码头。”尹上士阐述道,以下是他的自述。
下午3时15分,战斗开始打响。昏沉沉好像要下雨的天幕下(这里的天好像就没有晴朗过),我们的两架“鹈鹕”中型轰炸机呼啸而来,开始往列宁广场上猛烈投掷白磷燃烧弹和凝固汽油弹,机腹下的37mm自卫机炮和12。7mm自卫机枪也忙个不停地轰击扫射苏军盘踞的建筑,直打得飞沙走石、烟土腾空。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航空炸弹虽然能将这些坚固异常的混凝土水泥建筑群给摧毁掉一层又一层,但是却很难杀光躲藏在里面各个缝隙旮旯里的苏军,因为富有经验的他们根本不会躲藏在高楼的高处,炸塌的顶层建筑反而还能给他们的废墟堡垒继续增加厚度。比起航空炸弹的冲击波,燃烧弹的烈火和浓烟的杀伤效果要更好。
广场中心的列宁巨石雕像已经被拦腰炸断,硕大的列宁头颅横卧在污水泥泞中。密密麻麻的迷彩色军服和人头攒动的钢盔涌动着,蜿蜒流淌在列宁广场四周的街道里,被烟熏火燎得乌黑而肮脏的坦克和装甲车开始隆隆地喷着尾气,脚下的市区犹如中风的老头般颤颤巍巍抖个不停。我和朱秋明中士等五个战友分散开着地半蹲在一处墙角后,盯着呈弧形地半环绕在列宁广场北部的苏军建筑群,那一栋栋被炸得一塌糊涂的墙壁上还唰唰地涂着一句又一句俄语标语,大概还是那些“不让敌人的铁蹄践踏新西伯利亚一步”、“保卫我们伟大的苏维埃”之类的富有共产主义特色的口号。
一串串汽油弹和燃烧弹接连不断地在东倒西歪的建筑间炸裂开,随着四散喷溅的黑色燃油,一股股大火犹如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血红血红的火流在苏军的防御建筑间犹如火山岩浆般流淌蔓延着,犹如那些高楼大厦被撕裂的伤口在流着殷红的血液。火光间,偶尔可见一个个小黑点在翻滚着、扑打着,一股股粘浓的黑烟直冲云雷,升腾着、膨胀着,彷佛一株株在风中跳着鬼怪之舞的黑色巨树。
紧接着,690团的炮兵营开始炮击起苏军,120mm重型迫击炮、75mm步兵炮、88mm高平两用炮一起怒吼着,浓烈的硝烟味和霹雳般的巨响一起往我的鼻孔和耳孔里猛钻。密雨般的炮弹犹如一群群扑向农田的飞蝗般不停呼啸而去;而苏军的PM…3850mm迫击炮和PM…37式82mm迫击炮以及藏在后面的M…1942式76。2mm野战炮、少数“喀秋莎”火箭炮也对展开了还击。战机呼啸、火炮咆哮。铁甲开始奔突,机枪开始轰鸣,一排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着后面的步兵和伞兵滚滚上前,呐喊声中,步兵炮手一波波射出的37mm战防炮弹、80mm轻型迫击炮弹以及步兵掷出的大批手榴弹像一群群乌鸦般,穿过黑烟飞入苏军的阵地上。
透过AK突击步枪上的瞄准镜,跟在一辆“1号”坦克后冲锋着的我果然又在若隐若现的烟火间看到了苏军那晃动着的M…1936式钢盔、船形帽,以及苏联人特有的冬季毡帽。他们的生命力简直就像蟑螂般,在如此猛烈狂暴的打击下照样能大批大批地存活下来,并且在这么恶劣的战场上继续保持着如此顽悍的战斗力,这令我们不得不极其重视。废墟后面,一支支苏制步枪、“波波沙”冲锋枪以及捡去的我们的AK…35突击步枪一起向我们劈头盖脑地绽放开火花,一颗颗RR型或RG型苏制手榴弹也同样冰雹般地飞向我们。
“轰!”两排整齐的爆炸烟火腾空而起,开路的几辆坦克在苏军引爆的电控地雷区几乎全部报销了,一圈圈四分五裂的弟兄像麻将般仙女散花地被高高抛起着上了天。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已经听得熟悉或麻木了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嘶声力竭的呼喊声也开始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火球不断迭起。一道道墙壁在飞砂走石间轰然倒塌,有栋楼房被“2号”坦克的75m坦克炮弹给轰击的贯彻了,整个楼房居然被炸成了“回”字型。我拼命地嚼着口香糖并佝偻着身躯,在爆炸时迸溅横飞的弹片和熊熊火光间跳跃着,广场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沟壑、战壕、瓦砾、碎砖、玻璃、破铜烂铁,以及死人和快死的人。“1号”坦克的37毫米速射炮和7。92毫米机枪不断地嘶吼着,近在咫尺的子弹炮弹出镗巨响大得惊人,震耳欲茸,机枪退弹时飞速迸溅出来的一把把滚烫的子弹壳四处乱飞漫舞,偶尔有掉到我脸上的,简直就像烧红的烙铁。我龇牙咧嘴地继续跳动着前进,手榴弹炸起的烟雾间,开始有灰黄色的人影压低身子跳跃奔跑着,手中燃烧瓶的瓶口闪着青蓝色的火焰。我半蹲在一个弹坑内,高速飞行的子弹所发出的怪异呼啸声在我耳旁掠过,汉语和俄语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周围的弟兄们已经和苏军展开了厮杀。我看见一团蓝火在四散飘舞的烟幕间犹如鬼火般地越来越近,我果断地瞄准了他,那是一个拎着燃烧瓶的苏军,正在朝着我身边的这辆“l号”坦克奔来。眼看他越来越近,我没有迟疑,立刻扣动扳机。突击步枪欢叫一声,一梭7。92毫米的子弹全都钻进了他的身躯,他哀鸣着倒地,摔碎了的燃烧瓶“轰”地燃烧了起来。
更多的燃烧瓶劈头盖脑地飞舞过来,通红明亮的火光间,一个个浑身被烈焰包裹着的装甲兵开始惨叫着从坦克或装甲车上连滚带爬地钻出来。60mm掷弹筒和“铁拳”单兵肩扛式火箭炮所发射的炮弹和火箭弹交相横飞,弹落之处,苏军的肢体和隆叫声一起乱舞横飞。横飞的子弹犹如雨点,有的喷火兵背着的火焰喷射器油箱被苏军子弹击中,整个油箱立刻炸开一大团火球
,吞噬掉喷火兵本人以及他身边的士兵,周围没有被烧着的弟兄不得不一枪给在万分痛苦中挣扎的他们一个痛苦。
络绎不绝的惨叫声和叫骂声充斥耳边,我继续朝着苏军的阵地埋头前进,掩护我们的这辆“1号”坦克却在“崩”的一声怪响后熄了火。一挺苏军的“迪格切雷夫反”坦克枪打中了它,那种14。5毫米的大口径反坦克子弹足以在这么近的范围内贯穿掉“1号”坦克的薄弱装甲,并顺带结果掉里面的装甲兵。枪林弹雨间,几名负责战地抢修坦克的机械维修师连滚带爬地跑过进行修理,顺便从坦克里拖出了两具胸口还冒着血水和硝烟的尸体。
“都是被苏联佬的反坦克机枪给打穿了的,那种子弹打中根本没救。”一个满手油污和血水的坦克维修师蹲在地上翻着装甲兵的尸体道。话刚说完,他的脑袋便被呼啸的流弹击中,一朵鲜花在他头顶绽放开,坦克维修师直接跪着栽倒在地也变成了尸体。
我、朱秋明中士以及另外三名步兵伞兵不得不在苏军的火力网间翻滚着,跑向一辆正在苏军57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击中左闪右躲的“2号”坦克,奔跑中,我前面的一个步兵弟兄被击中倒地,武器摔到了一边,鲜血汩汩地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来。我像个兔子般地继续狂奔着,顺便弯下腰拖住他的腿使劲往前拉着。朱秋明也一起过来帮忙,我们在子弹间蹦蹦跳跳、连拖带拽地将他拉进一处弹坑里。
“医务兵!”我吸足气后放声大吼,但我的吼声在这巨大的喧嚣声中犹如蚊蝇。我用手死死地捂住这个步兵弟兄的伤口,温热而黏稠的血液仍然不断从我的指缝里爬出来,他的身体在抽搐,人已经濒临休克了。朱秋明左手持着AK,右手掏出急救包并用嘴巴咬开了封袋。
“医务兵!都他妈的死光了?”朱秋明也扯着嗓子高吼,一边将吗啡注射在这个受伤弟兄的伤口处。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有一双用灰黄色厚帆布绑着的双腿出现在我脑袋旁边的坑沿地面上,我猛地一惊,随即立刻一梭的子弹扫过去,俄语的惨叫声中,一个被我打断腿的苏军士兵一头摔进我们的弹坑里,他那尿盆一般的钢盔滚到了一边。我踢飞了他摔在一边的步枪,扑上去死死地压住他,并挥舞着刺刀猛地捅了下去。他仓惶之下直接地用手来遮挡,AK步枪的三棱锯齿血槽刺刀在我用足的力气和我的体重压迫下刺穿了他的手掌。在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刀锋继续向下,捅进了他的胸膛。血水一股股地喷涌,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摔进来的苏军拼命喘着气并挣扎着,直至动作幅度慢慢地变成了蠕动。
那个受伤弟兄中弹处的鲜血也在喷涌,我气喘吁吁着,连忙把红乎乎的右手继续压在他的中弹处,“医务兵!”我再次高吼,“啉”地一声,火光一闪,我感到右大腿突然像被老虎钳狠狠夹住了般一阵剧痛,接着便是一股弥漫开的凉意。我咬着牙望去,一颗苏军的子弹打穿了我的水壶并击中了我的右大腿。我拨开水壶,只见中弹处的血糊榈间,还能看见那颗子弹的屁股。我不禁一阵庆幸,水壶的两层铝皮和里面的水减缓了子弹的冲击力,因此打得并不深。我吸口气,拔出伞兵刀,硬生生剔出了那颗子弹,痛得我眼泪差点流出来。
“你必须要消毒!”朱秋明叫着并将一颗飞进我们弹坑内的苏军手榴弹抓起来扔了出去,“不然伤口可能会感染的。”
“等我们找到该死的医务兵再说!”我弓起腰,朱秋明在照顾那个受伤的弟兄,我则半趴在弹坑里向三三两两冲出掩体的苏军扫射。
翻飞弹跳的弹片和地面腾起的股股烟幕间,我突然看见一个浑身红得像屠夫的医务兵正拼命地给一个倒地昏厥的装甲兵做着心脏挤压动作。几十秒后,一颗流弹“呼”地击中了那个装甲兵的脑袋。医务兵猛地扔掉手中红红白白的绷带,破口大骂起来。
“哎,兄弟!这边,这边!”我拼命大喊。
手榴弹的爆炸中,那个医务兵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看到我,然后捡起地上脏兮兮的绷带开始俯低身子并缩着脑袋往我这边奔跑,样子和神情活像一个过马路生怕被汽车压扁的乌龟。苏军的各种子弹在不断呼啸着、弹跳着,医务兵连滚带爬,在跑过一辆“2号”坦克后面的时候,他突然猛地一头趴着栽倒在地,飞溅的炮弹碎片击中了他。就在这时,我惊恐万分地看见,那辆“2号”坦克正在倒车,苏军的反坦克炮弹不断地在坦克的装甲上炸开出致命的火球,里面的装甲兵正在手忙脚乱地躲避着。
“小心!”我嘶声力竭地大吼,不顾一切地跃出弹坑发足狂跑过去。
医务兵已经感觉到了背后那辆三十五吨钢铁战车喷出的滚烫尾气,他面如死灰,但在拼命地爬着,继而凄厉地惨叫起来。我将打光子弹的突击步枪扔到一边,跳上前狠命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地拖动着。我像拔河般拼劲拖动着,医务兵仍然在嘶声惨叫着,眼中射着恐怖而骇然的光芒。“我操…”我又拉又扭,在肢体断裂的悚然声音中,我终于把医务兵从坦克下拖了出来,但我看了一眼后立刻头皮发麻、浑身冰冷:他的两腿自膝盖以下都投了,被坦克履带碾压得稀烂,只剩下黏糊糊、血淋淋的裤子和一些橡皮般稀稀拉拉勉强还挂着的烂肉。
第一百九十节红色铁骑(1)
“医务兵来了没有'”朱秋明汗流满面地喊道,“这个兄弟快不行了!我止不住血!”
“来了!”我喊着,像老牛拉板车似地拖着那已经陷入昏厥中的医务兵的两胳膊,“噌噌噌”地跳进了弹坑,顺便将那具苏军的尸体从空间已经不够的弹坑里推了出去。
满脸欣喜的朱秋明看见我带回来的是一个两腿血肉模糊且已经半死不活的医务兵,忍不住骂起来:“操!我们救他还差不多!”
“别废话了!他的血快流光了!”我急得、扦如雨下,扯起那团脏兮兮的绷带手忙脚乱地试图捂住医务兵的断腿,但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很快便将绷带染得通红,狞红的血线滴答答地顺着我的手不停地流着。“操啊!”载鼻头一酸,“吗啡!快点注射!你还有投有凝血剂?”
“我…”医务兵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我连忙把耳朵凑上去,勉强听见了“好渴”两个字。“水来了!兄弟!”我连忙去摸我的水壶。水壶轻飘飘的,里面的水早就从刚才被打穿的弹孔处漏光了,“撑住啊!兄弟!”我徒劳无助地喊道,顺便捧起一把血水灌进了他的嘴里。
“没救了。”朱秋明努力了一番后,颓然地泄气道,“都他妈的没救了。
两个兄弟就这样慢慢地死在了我们的面前,他们的身体以古怪的姿势蜷缩在弹坑里。我不死心,惶然而拼命地捂着医务兵的伤口。血已经不再流出来了,不是我止住了,而是他的血已经流干了。
我和朱秋明木然地捡起枪,我的AK已经丢了,只好顺手捡起那个苏军的莫辛纳甘式步枪。周围的战场上,炮弹和子弹依旧在不停地呼啸着,鲜血和死亡还在不断地疯狂蔓延开来,大批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弟兄下一秒便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者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声遍地打滚。
“走吧!多杀几个老毛子,给这两个兄弟报仇。”朱秋明拍了拍我的钢盔,他挺起突击步枪猫着腰冲入了弹雨烟幕中,我紧紧地跟着他。
正面进攻的各个主攻部队犹如一把把铁锤,猛烈狂暴地敲击着苏军的阵地,爆破手们在飞蝗般的子弹间挺着爆破筒或集束手榴弹逐一将苏军的碉堡炸上了天。闪耀的火光间,一寓窝的苏军被炸得血肉横飞。伤亡惨重的苏军陆续出动敢死队向我们发动自杀性进攻,一个个浑身缠满炸药包、手上拎着燃烧瓶的苏军敢死队员犹如离弦之箭般地从废墟间冲出来,嘴里高喊着“苏维埃万岁…‘斯大林万岁”的口号。他们有的在瞬间便被子弹打得自爆,有的则一头扎入了我们的士兵群中,炸起漫天飞舞的血肉漪澜。
我们跟在一辆装甲车后面,小心翼翼地向着苏军的阵地推进。子弹不停地在我们耳边呼啸,手榴弹也不停地在我们脚下炸开,我们几乎睁不开眼睛。掩藏在废墟间的射击孔内,一挺挺苏军的机枪不断地喷出致命的火焰,DP圆盘式机枪的呜叫声密集得令人发毛惊障,水泥街道被打得犹如雨天里水面般掀起了万千点飞尘,有的汽车被打成了筛子。我看见街道的拐角处,一个正在前进的步兵弟兄被苏军的子弹击中后猝然倒地,他身边的墙壁被密集的子弹打得粉末飞溅、火星四起,那个步兵在地上嘶吼着不停翻滚,随即第二梭射向他的子弹引爆了他武装带上的手榴弹,一团炸开火球立刻将那个弟兄的躯体撕扯得四分五裂。一个跑向他试图去救他的医务兵被苏军的反坦克步枪子弹击中,整个人几乎被拦腰斩断。
“我操你老母!”我红着眼嘶吼着,不停地扣动扳机,将苏联人的子弹射回向他们。十几米外的一道反坦克堑壕里面,一个背着一筐迫击炮弹的苏联妇女被我的子弹击中,她在一声尖叫中软绵绵地倒地。
“哎!你们——”装甲车的车顶舱门冒出了一个戴着无线电装置的脑袋,他对匍匐半蹲在装甲车后面的我们比划着喊道,“九点钟方向,三十米外的那个房子里有个反坦克步枪班,还有一个狙击手。你们赶紧绕到他们后面…”他正说着,脑子猝然开了花,整个人软塌塌地趴在车顶上。在这杀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装甲兵从坦克或装甲车内伸出脑袋不超过三十秒必定会被苏军的狙击手击中。
“狙击手!”我们迅速滚到装甲车的后面,又一颗子弹射在了我刚刚站的地方。
“这狗娘养的看上我们了!”朱秋明汗流浃背,他卸下并扔掉已经打空了的一截弹匣。
“我去引开他们的火力!你掩护我!干掉那个杂种!”我大声道,随即解下一枚手榴弹猛地抛了出去。朱秋明开始扫射,趁着爆炸的火光和烟雾,载豹子般就地一滚,苏军的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脚后跟,我真真切切地看见那个窗户在喷着火舌。
“苏军的DP机枪,每个弹匣六十发子弹。狗娘养的!”朱秋明大喊,他紧张地瞄准着。
DP机枪略停顿了一下,苏军机枪手在换弹匣。朱秋明立刻乘机开火,我清楚地看见那个穿着羊皮外套的苏军射手被击毙刹那间猛地朝天扬起的双臂。我立刻一通连射掩护朱秋明,机枪旁边的苏军弹药手试图接替射手,也立刻被朱秋明一枪打死。
朱秋明连蹦带跳地跑过来,我们离开那辆已经被苏联佬打得报废了的“穿山甲”,躲在了一处矮墙后。“那个毛子狙击手呢?”我气喘吁吁地问遭,一边笨拙地给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装填子弹,老毛子的武器用得真他妈的不顺手。
“挂了!”朱秋明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是我干的。我打死那个副射手的时候看见那梭子已经脑浆迸溅了。不是被流弹打死的就是被我们别的狙击手弟兄干掉的,希望他投个好胎。”主攻部队的步兵们已经在战壕里或碉堡里和苏军展开了近身肉搏战,野兽般的嚷叫声四处迭起。在我正前方的一个88mm炮轰开的弹孔里,四五个弟兄跃过铁丝网跳了进去,里面一个赤手空拳的苏军还投有死,他仓惶地抡起钢盔击倒了一个弟兄,然后试图向后逃跑,倒地的弟兄一把抓住他的腿并将他重新拖进了战壕里。那个苏军绝望地挣扎着,冲进战壕里的几个弟兄立刻围上去,一个个挥舞着枪托像捣大蒜般地将他往死里猛烈殴击着。
“KV…2坦克!”突然间,有眼尖的弟兄嘶声力竭地高喊起来。
“啉…”破空声中,一发152毫米的榴弹炮弹突然从一栋窗户里飞啸而出,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一辆我们的“2号”坦克,三十五吨重的机械堡垒被轻而易举地轰成了废铁,围聚在“2号”坦克后面的一圈弟兄全部七零八落地被炸飞而起。我惊恐地望去,那个窗户能射出坦克炮弹的墙壁轰然倒塌,一辆苏军的KV…2重型坦克犹如一栋移动的钢铁房子般钻出来并碾压着遍地的瓦砾滚滚上前,后面跟着一队不停扫射的苏军。苏军将这辆庞然大物事先开进了一栋破房子里,然后还特地修建了一栋墙壁掩盖住了它,现在杀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谁出的主意,真他妈的人才!”朱秋明骂骂咧咧着,我们开始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KV…2坦克上的两挺792mm机枪疯狂扫射着,将一排排我们的弟兄扫倒;巨大的152mm主炮不停轰击,弹落之处,一辆辆我们的坦克、一群群我们的弟兄、一堵堵墙壁尽皆被炸得粉身碎骨,它简直是无敌的,我们的75mm坦克炮和“铁拳”反坦克火箭炮弹打在它那100毫米厚的正面装甲上犹如给它挠痒痒,“马克沁”重机枪打过去时火星四溅,子弹撞击得装甲的声音叮叮当当犹如敲小锣般。一个苏军政委高举着镰刀锤子红旗在坦克后呐喊着,随即便被我们的狙击手击中,后面一个大概是军官的苏军刚刚捡起红旗,旋即又被狙击枪击中。
“散开!干掉后面的步兵!”第七装甲旅那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齐副旅长嘶声高吼。他穿着士兵服,正在和几个炮兵一起挥汗如雨地调转着一门沉重的57毫米“毒刺”反坦克炮。我们疯狂开火,苏军的子弹和冷枪不断地在我们身边呼啸着,每一秒都有人倒地或惨叫。
我一口气将手中莫辛纳甘步枪内的子弹全部打光,然后扔掉了它,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支苏军的M…38式“贝瑞塔”冲锋枪继续扫射,三三两两依托着那辆苏军坦克发动反冲锋的苏军被我们打死。坦克上的苏军装甲兵机枪手接连被精准的子弹打得脑袋开花,那是我们隐藏在附近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内的狙击手干的,后面的苏军步兵拼死跃上坦克,试图继续操控坦克机枪开火。“轰!”齐副旅长的“毒刺”贫铀穿甲弹呼啸而去,将“KV…2”的上端坦克炮座以及两个跳上去的苏军一起炸得稀巴烂,但那门威力无穷的152mm主炮仍然还在不停转动着并瞄准向我们。
“快跑!”齐副旅长大喊,他兔子般地跑向我和朱秋明隐藏的地方。
反坦克兵们飞快地扔下那门“毒刺”撒腿就跑,接连三个炮手被一直等待着这个时机的苏军狙击手击中倒地。地面一震,苏军的坦克炮弹怪叫着而来,将那门反坦克炮炸成了碎片。飞起的那粗大而变形的炮筒像一根乌黑的狼牙棒般,将一个来不及躲闪的弟兄砸得血肉模糊,医务兵跌跌撞撞地扑上去,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后直接爬向了另外一个伤兵。
“苏联佬的KV…2垣克就是个铁疙瘩,它的炮塔非常重,里面的炮手要摇800圈旋转捆轴才能使炮塔转一圈,所以它的反应速度是很慢的。如果你们在距离它十几米外的地方不停小跑,里面的毛子兵就算摇死也对你们无可奈何。它的机枪手已经被我们的狙击手给干掉了,所以现在,你们只要绕到它的背后就能炸掉它!”齐副旅长对我们讲解道。
“是!长官!”我们无条件反射般地下意识敬礼。
齐副旅长陡然间脸色惨白,他近乎暴跳如雷:“笨蛋!不要敬礼…”他没有把骂我们的话说完便一头栽倒。我们向他敬礼的动作暴露了他是军官的身份,那颗狙击弹的威力很大,他一下子被推出几米远。第690团的许团长立刻接替了他的职务,继续指挥部队进攻。苏军狙击手的子弹继续尖叫着飞来,我们连滚带爬,近乎抱头鼠窜,不停地移动着身躯。
奔跑中,我望了一眼倒在地上还睁着眼的齐副旅长,巨大的内疚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和朱秋明交掩替着,迂回跑向了那辆KV…2坦克。朱秋明左右开弓,拼命开火掩护我,将坦克后面的两三个苏军撂倒,他随即也栽倒地,屁股上渗出了血沫。“快炸掉它!老子投事!”他一边像个皮球般奋力翻滚着,一边高声嚷道。
我将那支“贝瑞塔”冲锋枪插在腰间,拎着三颗绑在一起的手榴弹。我尽量将身体伏低,眼睛紧紧盯着那辆仍然在不停移动和炮击的KV…2,浓重的汽油味和呛人的尾气让我一阵窒息和眩晕,这钢铁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了,一股股浓烟从它的排气管内涌出来贴着地面在滚动。我在青烟中加速助跑,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坦克装甲已经被我们的炮弹炸得坑坑洼洼,人体的肉酱血水溅满了上面,我抓住一处裂口,尖锐的装甲破裂处划破了我的手掌,我颞不得疼痛继续往上爬着,被我们狙击手击毙的那两个苏军坦克射手额头中弹地倒在上面。我艰难地挪上去,只见已经被炸飞了的坦克炮塔顶盖下,两个苏军的装甲兵正在坦克里疯狂地转动着坦克炮轴,我用嘴巴咬开手榴弹引线。这时,一串子弹从里射出来,几乎擦着我的腋下飞出去。我顿了大概四秒后,将手榴弹扔了进去。
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怪叫声,我来不及多想,弯着腰撒腿就跑,顺便一把拖住瘫倒在地上的朱秋明,埋头跑进了一个壕沟里,三四具苏军的尸体堆戚一团地躺在里面,应该是我们的12.7mm重机枪打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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