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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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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一下子又塞进了四人,表面上看,胡俨、胡广二人都是他的人,似乎他依旧大权在握,可是杨荣和杨士奇二人虽然和自己还算友好,却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一旦他们入阁当值,只怕将来这朝中怕是有变数,杨荣这个人一向不肯向人屈服,历来独来独往;至于杨士奇,解缙一向看不透此人,越是看不透,心里越是有戒心。
陛下此举,是为了什么?
此时,郑和继续道:“锦衣卫千户郝风楼尽忠职守,勤于王事,加授锦衣卫指挥佥事……”
这一下,却才是真的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
升迁……
怎么可能?就算陛下不收拾郝风楼,也不该升迁!难道就不怕火上浇油?要知道这午门之外,还有那夫子庙里……可有许多……
解缙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不断的打颤,他感觉到不妙了,甚至,他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郑和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传旨锦衣卫,立即查办犯事生员,凡有滋事之人,尽可便宜行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需勤勉尽职,不得懈怠。”
纪纲听了,喜出望外,忙道:“微臣遵旨。”
呼……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果然……此前的铺垫都是陛下为了这最后的一份口谕铺垫,让四个翰林入阁,表面上是人人有恩赏,实则却是告诉所有人,老老实实听话,听了话,自然会给你们好处,另一层意思却似乎是警告解缙,千万不要误判形势,能让你入阁当值,就能让别人入阁当值,能让别人入阁当值,说明朕并不必依赖你一个人,随时都可以将你一脚踹开。
至于杨士奇和杨荣,显然就是两枚埋下的棋子,胡俨是因为资历足够,既然杨荣和杨士奇有份,他自然得有一份。而胡广就值得玩味了,这显然有安抚的意思,不过也只限于安抚而已,这个时候的升赏只代表一个意思:不要闹事,闭上你的嘴巴。
再之后升赏郝风楼,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意思就是,你们最好不要闹,陛下的主意已经定了,郝风楼升赏,说明他做得对,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那些被锦衣卫炮击而死的生员,被郝风楼处死的胡博士,统统有罪,理当如此。
这最后自是图穷匕见,宫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你能领会,就乖乖滚蛋,老老实实去读你们的圣贤书,去做你们的逍遥官,可若是敢造次,锦衣卫立即查办,这绝不是开玩笑,既然出了这份口谕,就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掉一批的脑袋,至于掉脑袋的人是谁,那么也只有天知道了。
在场之人,有人欢欣,有人万念俱焚,却听郑和接着道:“陛下已经乏了,诸公且速速退去,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呼……纪纲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实在是惊险啊,原本以为大祸临头,谁知道现在却是大喜临门,他已是心领神会,率先道:“微臣遵旨。”说罢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衣卫的职责皆在帝心,也就是说,锦衣卫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不能清晰的领会天子的意图,而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纪纲要做的也就简单了。
纪纲一走,郝风楼自也拜辞而去。
留下的人只剩下几个新近的当值侍讲、侍读,和几个翰林。
大家面面相觑,胡广不由滔滔大哭,老泪纵横。
众人吁了口气,那解缙走上前道:“光大,走吧,事已至此,何必如此。”
其他人纷纷劝说,倒是那杨士奇正色,厉声道:“诸公何必学妇人那般惺惺作态,诸公难道不知道几个时辰之后,多少人要大祸临头?我等难道还要坐视不理吗?事到如今,理应立即派人劝说所有人散去,否则……”他顿了一下,道:“则要日月无光了。”
这番话令所有人心头一震,便是胡广也止住了恸哭,他冷冷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吧,我等力所能及,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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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镇府司里,纪纲并没有召其他人来,在他的值房里,只有他和郝风楼。
现在的纪纲和刚才判若两人,现在的纪纲杀气腾腾,宛如一只饥不择食的野兽,此时他注视着郝风楼,尽量使自己的面目不显得那样的可憎,勉强笑道:“郝佥事,恭喜。”
郝风楼谦虚的道:“这只是陛下口谕,正式任命还未下达,卑下不敢当。”
纪纲莞尔:“好罢,多说无益,此前的事,本官也不想和你纠葛,那是你的事,可是陛下的口谕,你可是听到了?”
郝风楼正色道:“卑下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
纪纲眯着眼,道:“这就好。这些读书人,你打算如何弹压?”
郝风楼道:“先礼后兵。”
纪纲却是笑了,他悠悠然的抓起案头上的一方徽砚,眼睛看着这乌黑的砚台,悠然道:“郝风楼,你可知道本官此前也是个读书人,读的也是圣贤书?只是那书,本官越读越是味同嚼蜡,大丈夫要取功名,靠四书五经自然可以,可是天下这样的人,都靠那四书五经做敲门砖,不多本官一个,于是本官投奔陛下,与陛下一起靖难,现如今总算功成名就。”
“可是……”纪纲冷笑连连,一动不动的看着郝风楼,继续道:“可是本官越是坐在这里就越是怕啊,本官怕有人阴谋算计,也怕陛下龙颜震怒,更怕今日的富贵转眼间就无影无踪。所以本官要稳稳的坐在这里就必须得想别人之所想,做别人不忍做的事。你明白了吗?直白一些说吧,陛下没兴致先礼后兵,所以本官不得已,只好先兵后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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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被一对新婚夫妇拉出去唱歌,唱到一半,老虎跑回来赶紧码了第三章,来迟了,抱歉。
第二百四十一章:杀杀杀
纪纲说罢,坐在了案牍之后,深深的看了郝风楼一眼,才又继续道:“这件事不能假手别人,功劳自然是你我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做成了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是将来免不了要背上骂名。”
纪纲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道:“话又说回来?骂名算什么东西?本官从不稀罕,就是不知你肯不肯,你若是不肯,本官也不勉强你。”
郝风楼道:“卑下还有选择吗?”
这一句反问也道出了郝风楼的无奈,他不愿意被人丑化,可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和那些读书人决裂,再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既然已经得罪,那么索性就得罪到死,得罪到骨子里,让这些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会毛骨悚然,便夜不能寐。
从某种意义来说,郝风楼走上锦衣卫这条路,其实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除非他想沉寂一辈子,永远默默无闻,成为路人甲乙丙丁的人物,否则但凡想要出人头地都不免走到今天。
郝风楼面带残酷,道:“一切悉听大人吩咐。”
“好。”纪纲笑了,他显然对能拉住郝风楼这个家伙显得颇为自得。
一份名单已经草拟出来,至于名单中的人物,说出来竟是可笑。
因为里头的人没有罪名,甚至是完全是抽签式的弄出来,一份京师有功名读书人的花名册里,纪纲随手抄了十几个名字,这十几个人中不乏有名士,甚至是大儒。
至于罪名,只有一个——从逆。
这朱笔的大字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名单直接送到郝风楼的手里。纪纲道:“夫子庙那边,本官立即提兵弹压,你速去刑部,办好驾贴,随即拿人。”
郝风楼攥着手中的名单,点点头,扬长而去。
很显然,这份名单才是重点,这些人有没有罪,说不清。从逆?不可能!可为何如此草率。直接拟了名单拿人?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告诉所有人,锦衣卫是颠倒黑白的,锦衣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需要理由,锦衣卫就是要弄死你。没有道理,没有理由。没有辩驳的余地。
这显然是对付那些喜欢耍嘴皮子的人。喜欢弄些小算计的人最好的办法,要让他们住嘴,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老实,就是要不讲道理。
十几个校尉和力士跟着郝风楼直接到了刑部。
今日的刑部,很是肃穆。
显然这里已经听到了风声。不少前去午门凑热闹的官员已经被人‘劝’了回来。
所有人都预感到有些不妙,大家无声的在办公,有的心不在焉的在等待着什么。
一队校尉冲进来,门口的门丁想要阻拦。随即一个腰牌和一柄绣春刀摆在了面前。
“锦衣卫办事,滚开!”
门丁惊慌失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偶尔也会有锦衣卫来,平时的时候,大家各自恪守规矩,谁也不会如此跋扈,亲军虽是亲军,可这里是刑官部堂,一般人岂敢造次。
可是今日却大大不同,门丁们后退,不发一言。
郝风楼已从轿中钻出,龙行虎步,直接入衙。
沿途所遇的堂官见到了这些突然冲进来的校尉,顿时面如土色,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呵斥几句,却被同僚拉扯住到了一边。
刑科的衙门就在部堂里头,刑部给事中吴燕在此当值。
给事中品级不高,但权利不小,在部堂之中地位超然,今日的事,吴大人自然也是知道,他也是刚刚从午门回来,心里正惊疑不定,猜测着今日之事,朝廷的走向。
而此时,值房的大门直接被人推开,两个带刀校尉进来,旋即,郝风楼跨槛而入。
郝风楼的脸上带着笑容,作揖一礼道:“吴大人,多有得罪。”
吴燕脸色骤变,更加惊疑。
只是可惜,郝风楼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一份名册拍在了吴燕的案牍上,道:“北镇府司正在捉拿钦犯,尚需几十份驾贴,大人若是有闲,还请立即签押,行个方便。”
锦衣卫拿人需要驾贴,而驾贴需要刑科签押,虽然此前,宫中给了北镇府司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是对那些地位较高的人,少不了还要走一走这个程序。
吴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拿起名册,看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看到那名字之后红艳艳的从逆二字,脸色苍白如纸。
他抬眸,愕然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可有圣旨?”
郝风楼冷冷的道:“没有。”
吴燕苦笑道:“既然没有圣旨,本官断不敢颁发驾贴,本官若是颁发了,只怕不能见容于士林,从此遭人唾弃,永世不得超生。”
吴燕说的是实情,他预感到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出自己的预料的话,将会有许多人遭受无妄之灾。
可是他绝不能为虎作伥,只要自己发了驾贴,那些愤怒的读书人绝不会让他好受。
他不是锦衣卫,他是清贵的给事中。
郝风楼冷笑道:“大人若是不肯,只怕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
吴燕心里挣扎,最后却是昂首道:“本……本官……本官大不了告病还乡,大人要驾贴,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委实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可是吴燕却还是打定主意,宁愿告病,宁愿暂时不要这个乌纱也断然不能做这件事,告了病,将来还有起复的可能,一旦做了这件事,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从此遭受同僚唾弃。
郝风楼却是值得玩味的笑了,道:“是吗?可惜大人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做了官,哪里是大人想不做就不做的?”他大喝一声:“来人,刑部给事中从逆,立即拿下。”
几个校尉二话不说,已是冲上前去。
吴燕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脸色惨然的道:“本官无罪,无罪……你们凭什么拿我?”
郝风楼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吴燕已被几个校尉扭住,滔滔大哭的道:“有话好说,这驾贴……我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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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
大量的读书人乌压压的聚于此,一眼看不到尽头。
随后,大批的人马开始出现,所有人身披锁甲,手持刀剑。
马蹄声,甲衣的摩擦声,粗重的呼吸声,竟是掩过了夫子庙前那痛斥时弊的声音。
连通这里是七条街道,除了一条没有任何布置人手之外,其他街道已是被乌压压的军马宛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骑着快马的快哨呼啦啦的骑着骏马,飞驰在前,高声大喝:“聚众不散者,杀!锦衣卫都指挥使有命,任何人聚众文庙前者,以谋逆论处!”
“聚众不散者……”
四十余个快哨,手持令旗,飞马越过拥堵的夫子庙,高声大吼。
读书人们顿时慌了,有人大叫:“我等不过是请宫中除奸而已。”又有人绝望的大吼:“陈述冤屈,难道也有错吗?”“圣人受辱,为何要弹压我等,如此是非不分……”
纪纲眯着眼,兵是他从京营中调来的,京营那边的将帅并没有随来,他们显然不愿意做这个坏人,可是纪纲却是气定神闲,眯着眼睛,远远眺望前方。
他脸色木然,不为任何所动,高高的坐在马上,见时候差不多了,读书人显然还是没有退去的意思。
纪纲道:“传令,弹压!”
无数的传令兵飞马传达命令,紧接着,各条街道上乌压压的军马顿时有了动作。
最前几排,是刀盾手,他们一起大喝:“杀……杀……杀!”
每一次喊杀,都带着节奏,而每一次喊杀之后,便用刀面狠狠敲击一次盾牌,踩着靴子,跨前一步。
杀……当……轰隆隆……
一次喊杀之后,便是金铁交鸣的拍击声,此后靴子轰隆隆踩着石砖的声音。
此后,矛手挺矛,乌压压的跟上去。
这气势宛如汹涌的惊涛,拍击海岸线上的磐石。宛如陷入了孤岛,面对那碧波无垠的深海。
生员们开始混乱了,有人吓瘫,有人面如土色,有人捶胸跌足,有人嘶声大吼:“今日之后再无中国矣。”
不少人已经开始打起退堂鼓,只有一条街道没有兵丁,许多人不得已向那条街道退去。
各路军马一步步上前,卷着漫天杀气,所遇的生员,若是不退,立即从盾后捅出长刀,吓得生员们惊叫连连,先是慢慢向一条街道后退,紧接着开始崩溃,无数人争相逃窜。
半个时辰之后,夫子庙前染了血,一片狼藉,整个街面上除了面无表情,满是肃杀的兵丁,再无其他的人影,便是临街的门面,此时也纷纷关门大吉,无数双带着恐怖和后怕的眼睛透过门缝去悄悄看外头一队队走过的官兵,这一日,南京出奇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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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老虎居然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生日要到了,悲剧,没有时间观念啊,后天就是老虎的生日,那啥,给点生日礼物啊。比如月票啊、打赏啊、订阅啊啥的。额,老虎是不是有点贪心,其实大家喜欢看老虎的书就是最好的礼物!
第二百四十二章:痛快
手持驾贴的东城千户所上下人等开始全城搜捕。
街面上已经清空,夫子庙传出来的消息使人不安,许多人感觉不妙,生怕受到牵连,因而不敢在街面上,因而整个南京城除了四处巡守的兵丁,只剩下穿着飞鱼服、一窝蜂出没的锦衣校尉。
一个个宅邸被撞破,先是有人敲门,砸的咚咚作响,紧接着有人大喝:“开门,查水表。”
“胡说,什么水表……”
“郝佥事就是这样说的。”
紧接着有人直接用脚踹门,逮着一个个人出来。
在文昌书院,此时已被一队锦衣卫拿了,郝风楼穿着钦赐的麒麟服,重新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生员已经聚集,郝风楼明显能感受到那敢怒不敢言的膺愤,可是他不在乎,他按着腰间的刀柄,不发一言。
身边的校尉拿出一份名单,大喝道:“生员吴龙,博士王建,生员杨鹤……”
一个个名字叫出来,那些被叫到名字的人,脸色骤变,边上的校尉便开始拿人。
于是生员们炸开了锅,有人大叫:“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何不分是非黑白?”
郝风楼手一扬,立即有上百个校尉拔出刀来。
局势一下子被控制住了,扯出来的人直接被押走。
郝风楼看了他们一眼,道:“好生读书,再有造次的,他们便是榜样,你们若是要问他们有什么罪名?那么我便告诉你们,他们犯下的是滔天大罪,诸位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郝风楼已带着一队人扬长而去。
等到郝风楼押着许多人赶到诏狱的时候,纪纲已经抵达这里。这里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校尉和力士提刀出没。
郝风楼所过之处,无人敢来盘查,校尉和力士见了他纷纷行礼。
郝风楼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一直进入那臭气熏天的牢房。
在阴暗泥泞的地方,纪纲捋着袖子,此时正将一个生员按在长条凳上,凳上有尖细的倒钩尖刺,那生员后背顿时血冒如注,有人将他困住。他越是挣扎,身后的伤口便不断拉大,血肉淋漓。
纪纲面色狰狞,手持着一柄匕首,恶狠狠的道:“招认不招认。不招认,便让你做不成人。你只要认了。就给你一个痛快。”
这生员倒还硬气。大声道:“不曾有罪。”
纪纲笑了:“有没有罪,并非是你说了算,来,动手。”
一声令下,边上的校尉拿了一张油纸,打湿之后。覆盖在这生员脸上。
生员窒息,身体疯狂扭动,身下的尖刺和倒钩撕裂着他的肌肤,鲜血如万千溪水一般滴淌在凳下。
差不多的时候。油纸打开,生员拼命呼吸,脸色早已发青,一下子昏厥过去。
另一个校尉直接泼了一盆水在他的脸上,他幽幽醒转,微微眯开眼,随即又被背下的疼痛惹得浑身开始动弹起来。
越是动弹,越是痛不欲生,越是痛不欲生,就越是妄图动弹。
短暂的窒息使他浑身大汗淋漓,而这淋漓的汗水浸入伤口,更加剧了痛感。
纪纲朝他笑了笑,这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如沐春风,可是在这生员看来却是无比的可憎。
纪纲一字一句的问:“招认不招认?”
生员大口喘气:“招,招认。”
“那么,你为何要从逆?”
“我……我……我只是从逆,哪里有什么为何不为何……”
纪纲冷笑道:“错了,是四月十八那一日,你邀博士王建一起吃酒,酒到酣处,王建对你说,当今皇上倒行逆施,诛杀方孝孺,亲信小人,理应迎立贤明宗室,这些话可是王建亲口对你说的吗?”
生员痛苦的挣扎,最后道:“是。”
“同时去的人还有谁?有没有生员赵江,有没有生员梁超?”
生员的眼中更加痛苦,最后道:“有。”
“此后呢,此后你们勾结起来,大肆招募志同道合之人,与他们暗中勾结,是不是?”
“是……”
纪纲吐出一口气,随即招招手,边上有校尉给他送来了铜盆,铜盆里冒着腾腾的温水,他伸手去洗干了手上的血迹,随即拿了干巾擦拭了几下,吩咐道:“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命人拿生员赵江,生员梁超。”
纪纲抬起头,显出一脸疲惫,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郝风楼。
“郝佥事来了?怎么样,博士王建这些人,拿住了吗?”
郝风楼来了很久,他一直在边上看着,默不作声。
准确的来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很厌恶纪纲,或许是从前,他和纪纲是‘同僚’,所以纪纲永远不会给自己展露出那一副狡诈和残忍的一面,这种残忍远远超出了郝风楼的认知,而现在,郝风楼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这并非是郝风楼清高,他自己也清楚,纪纲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柄皇座下的利刃,换做是郝风楼,照样也不会在乎指鹿为马,不会在乎颠倒黑白。可是他的本能就是如此,他不喜欢将人当作畜生,随意的凌辱,随意的虐杀。
杀人和虐杀是两回事,杀人是迫不得已,可是虐杀,显然就是心理的问题。
郝风楼点点头,眼睛没有去接触纪纲,生怕被纪纲看到自己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情感,他颌首点头道:“拿住了。”
“唔。”纪纲显得老神在在,他淡淡一笑道:“很好,这一次,你的功劳不小啊。怎么样,本官这审问的技巧如何?要不要试一试?”
郝风楼面无表情,道:“卑下拿人就好了,这种事实在没有兴致。”
话里头分明带着几分刺儿,这是郝风楼第一次对纪纲言语‘冲撞’。
纪纲却是哂然一笑,道:“嗯,既然如此。那么就这么着吧,陛下那边还等着回话,本官想来想去,让你回话最好,陛下终究还是喜爱你的,许多话本官说出来和你说出来的味道不同,你好生回话吧,本官有种预感,这一次咱们锦衣卫只怕要得不少好处了。”
郝风楼点点头:“卑下告辞。”
他显然不愿意和纪纲继续说下去。
纪纲道:“去吧,好生回话。到时卫里少不了你的好处。”
郝风楼起身要走,猛地,他看到书吏已经写好了供词,按着那生员的手画了押,那生员依旧被绑在凳上。浑身抽搐,面露痛苦。
郝风楼的腿迈不动了。
纪纲道:“你为何还不走?”
郝风楼道:“微臣有件事忘了办。”
他走到生员面前。看了生员一眼。分明看到那生员看向他的的眼中夹杂着愤怒和痛苦,郝风楼拔出腰间的刀,狠狠一刀刺下。
这一刀直接刺入生员的喉头,刀尖拔出来,溅得郝风楼一身的血,那生员倒是死得十分痛快。一下子便失去了声息。
边上几个校尉不由皱眉,他们显然认为郝风楼有点坏了规矩,无论怎么说,这个生员在他们看来似乎还有用处。
其中一个忍不住道:“郝佥事。你这是何意,这个生员还可以……”
郝风楼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道:“卑下在诏狱中办差,忝为百户,叫刘虎。”
“哦。”郝风楼没有再理他,而是看向纪纲道:“卑下告退。”
纪纲看着郝风楼做的一切,值得玩味的看着郝风楼,突然道:“郝风楼……”
郝风楼道:“卑下在。”
纪纲似笑非笑的道:“心不硬,是做不了大事的。”
郝风楼笑了:“大人教诲,卑下铭记在心。”他旋过身,便毫不犹豫的快步离开。
纪纲背着手,目送郝风楼的背影走远。
他突然哂然一笑,自言自语的道:“少不更事啊……”
郝风楼几乎是从诏狱中冲出来,一出这里,见到了天日,顿时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他垂头看了眼身上的血迹,不由皱眉,倒是外头东城千户所的几个人迎上来,纷纷道:“大人,差事办妥当了?”
郝风楼点点头道:“你们几个陪我去午门一趟。邓百户,你昨夜一宿未睡,先去睡吧。”
这邓百户名叫邓龙,在东城千户所近来颇受郝风楼信重,他连忙道:“卑下倒是不辛苦。”
郝风楼冷笑道:“咱们若是都不辞劳苦,这天下人都要遭殃了。所以有些时候,该办事的要办事,可也不能拼着命去干,拿人是为了立威,不是为了心里痛快,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要啰嗦这么多,快去罢。”
这邓龙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郝风楼说什么,却不得不道:“是,是。”转身要走。
郝风楼想起什么,道:“诏狱这里有个百户叫做刘虎的,叫人盯着这个人。”
邓龙打起精神:“大人盯着这人做什么?”
郝风楼平淡的看了看远处无人的街道,淡淡的道:“看他不顺眼,找个机会叫上来,拉他去城隍庙吧。”
邓龙道:“卑下明白了,卑下自会布置妥当,保准没人瞧得出来。”
烈阳如火,这繁华的南京城竟有点说不清的清冷,阳光照在郝风楼的脸上,这带着几分俊秀的脸露出了几分深深的疲乏。
最后他打起精神道:“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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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求点月票。最后不得不要说声抱歉,今天有可能没办法更第三章了,因为我已经出门,老家刚打电话来说一个表姐过世了,现在我跟家人赶过去,书也是安排好老婆更新了,要是今天没办法更第三章,请大家体谅一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陛下的心思
宫里的戒备也显然增强了。
虽然不至于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可是从侍卫们的紧张程度,却也能管中窥豹。
郝风楼一路入宫,进奉天门,至富贵山。
这富贵山乃是皇家园林,其实算是紫金山的余脉,这里经过修饰,郁郁葱葱,乃是夏日难得消暑的地方。
只是朱棣并不常来这里,今日却在这无数亭台之中,朱棣悠悠然的坐在山腰上的亭阁里。
这亭阁设计得极为巧妙,一面临空,临空的地方,窗台面积很大,悉数打开,可从这里饱览山下的紫禁城。另外两侧则是栽种了竹林,透过缕空窗格便能享受那半山之上的山风。
朱棣今日没有吃茶,而是在喝酒。并不是大杯,而是小饮小酌。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份份奏书,却并不批拟,看过之后便扔到一边。
有太监躬身进来道:“陛下,郝风楼来了。”
朱棣懒洋洋的道:“叫进来。”
郝风楼进来行礼道:“父皇的气消了吗?”
朱棣莞尔一笑,眼眸透过巨窗,眺望天边的云雾,道:“朕为何要动气?你太天真了,朕是没有气的,朕就算有气,圣旨一下,那些招惹朕动气的人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方孝孺气朕,朕让他万劫不复,铁铉气朕,那么他现在在哪里?你们太小瞧朕了,朕不是有纪纲吗?有纪纲在,朕肚子里的气早就不在了。”
朱棣侧目,似笑非笑的看着郝风楼道:“怎么样?跟着纪纲长了不少见识吧?”
郝风楼听了,心中一阵恶寒,道:“这个见识,微臣觉得还是不要长的好。”
朱棣的手搭着椅柄。似有感慨的道:“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纪纲这人未免有些不择手段,朕当然清楚。朕用他也正因为如此,治理天下就好像为人处事一样,有些事就得有人出来唱红脸,可是朕不能做这个坏人,骂名朕不在乎,可是有些事不能让朕亲自去做,因此朕才用纪纲。你和纪纲不同,没必要跟着他搀和。你和他是不一样的,认清了这一点极为重要,纪纲和解缙,他们都是朕不可或缺的人,至少眼下是如此。一个是刚,一个是柔。刚柔并济。有张有弛,才有用。朕之所以说你不一样,是因为他们是工具,你是朕的义子,工具可以用一时,终究不能用一世啊。所以你切莫去做工具。你要做人,工具没有喜怒,他们的喜怒皆在朕心。而人却有哀乐,有自己的主见。觉得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人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坏事。”
郝风楼道:“父皇教诲,儿臣记住了。”
朱棣想起一件事来,猛然道:“书院挂了太祖的画像,虽是大逆不道,可是你依旧命人放炮强攻,为何没有顾忌?”
这句话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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