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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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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又是一锤子下去。
“知道了吗?”
“呜呜呜……”
“你娘的,不说人话。”
砰……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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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为了写书,节操都没了,整个人感觉特暴力,有神经病的倾向,那啥,赏几张月票安慰一下吧,没月票的,订阅一下也好。
第一百七十章:麒麟儿
刘半仙大口喘气,他确实摊上事了,身为‘半仙’,当然晓得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看刘半仙这样的人外头风光,不知多少权贵结交他,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其实和戏子没什么分别,都是权贵人家的娱乐工具而已。
他胸口锥心的疼,恐怖地看着曾建。
曾建拉来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看他,冷冷地道:“方才说的,听明白了吗?”
刘半仙连忙道:“小道听明白了,是个姓郝的道友,年方十九……”
他事无巨细,尽皆背了出来,混他这种忽悠界的人必须得有一个极好的记忆力,再加上被曾建压迫,更不敢掉以轻心,将所有的事统统背得滴水不漏。
“很好。”曾建很是欣慰地道:“看来本官没白打你一场,我们走了,丑话说在前头,假若你胆敢说错半句话,下一次,本官带来的可就不是锤子,你不必害怕,咱们是讲道理的人。”
说罢,曾建站了起来,带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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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头,喝茶喝得差不多了,郝母仿佛突然来了兴致,朝郝风楼招招手,道:“儿啊,过来。”
郝风楼屁颠颠的跑过去,道:“母亲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郝母悠然道:“我恰好想了起来,这儿附近有个什么刘半仙,据说看相观人很是灵验,哎……鸡鸣寺太远了,还是不去为好,等过些日子再找个机会去吧。不如我们去看看这刘半仙,且看他怎么说。”
郝风楼露出为难之色:“母亲,这不好吧,儿子不信这些的。”
郝母看了陆夫人一眼,陆夫人笑吟吟地道:“你倒是的,你母亲既是有了兴致,索性就陪她去一去又有何妨?就当是尽孝,至于你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对不对?”
郝风楼苦笑道:“那就去吧。”
郝母喜笑颜开,率先站了起来。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尾随着她,郝风楼故意放慢脚步,朝陆小姐做了个鬼脸:“看来,还真是料中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真要去看相了。”
陆小姐不安地道:“真是担心。”
郝风楼长叹口气道:“是啊,我也很担心。若是那刘半仙说胡话。到时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来。”
陆小姐默然无语,脸上显出几分忧心忡忡。
一行人到了刘半仙的‘仙宅’,命人递上名贴,便有仙童出来,朝两位夫人行礼:“先师早料到两位尊夫人要来,久候多时。”
郝母和陆夫人对视一眼。目中尽是骇然,他们可没有事先来通报,这刘半仙当真知道他们要来?
郝夫人和陆夫人领着众人进去,四人进了仙房。这房里依旧是透着一股子仙风,刘半仙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神色平淡地道:“哦,是郝夫人和陆夫人吧,嗯?还有两位道友,莫非来的可是锦衣卫千户郝风楼?另一个……想来就是陆小姐,郝道友,你好,陆道友神色有些不安,怎么,想必是有些害怕吗?不必怕,来,给两位夫人上茶,给陆小姐上香茶,郝公子想来是喜欢吃碧螺春,恰好,贫道这里藏着一些,去取来冲泡。”
须知这刘半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一下子将郝风楼和陆妍的身份猜出来,这倒也罢了,竟然连大家的喜好都知道,郝风楼喜欢吃碧螺春,整个南京城,知道的人也是不多,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提及这样的话题,这个刘半仙怎么知道?
郝母和陆夫人本就对刘半仙深信不疑,此时听了他的话,更加敬服。
陆妍恍然了一下,也多了几分尊敬。
郝风楼的态度却是不同,冷笑道:“我看你是装神弄鬼,想来是事先打听了我的喜好,所以才拿来显摆,若不是母亲非要我来,我才不会信你。”
这话实在有些不客气,可是刘半仙却是不以为意,张开眼,高深莫测的笑着道:“信与不信,其实都是无妨,贫道也不敢自称是参透天机,只是世人以这些微末小道为神奇,贫道其实自知是受之有愧。”
话里话外都带着谦虚,可是谦虚之中又隐含着另一层意思,大家非要捧我,我有什么办法?
郝风楼笑了:“可笑……”
这一句挑衅的话倒是还没有说完,郝母已道:“不要再说了。”又向刘半仙致歉:“小儿无状,仙长勿怪。”
刘半仙莞尔一笑,并不计较,道:“郝公子,请坐下说话。想来你们也是来看相的,至于郝公子信与不信,都先看过之后才知道。”
郝母拿眼睛瞪郝风楼,郝风楼只得乖乖举械,老老实实的坐下,道:“那就看吧。”
刘半仙认真端详起郝风楼来,随即咦了一声,这一声发出,差点没把郝母和陆夫人吓个半死。
紧接着,刘半仙郑重其事地道:“能否伸手出来。”
郝风楼伸手。
刘半仙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死死扯住郝风楼的腕子,端详郝风楼的手心,随即又发出啧啧的声音。
郝风楼道:“不要故弄玄虚,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刘半仙郑重其事地道:“郝公子年方十九?”
郝风楼不耐烦地道:“想必你是在哪里打听来的。”
刘半仙道:“且听贫道一一道来,郝公子年纪轻轻,从前的时候年少轻狂,定是没少惹是非吧。嗯,可是去年突然转了性子,对不对?”
郝母眼睛一亮,还真是说什么对什么,忙道:“对,对,没有错的。”
郝风楼也做出一副有半分相信的样子,道:“这倒是说对了,算你有几分本事,你休要说从前的事,还是说点其他的。”
刘半仙道:“公子,贫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一番话道出来,又是骇了郝母和陆夫人一跳,便是陆妍也不禁抓住了衣襟,手心都湿了。
郝风楼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请你讲的。”
刘半仙激动地道:“郝公子实乃大贵之相,富甲天下、大富大贵,即便是封侯拜相也不过是信手捏来,你根骨惊奇,天庭饱满,头上竟有紫气隐现,这何止是大富大贵,实乃千年难遇的麒麟转世之兆,可叹,可叹,贫道相人无数,竟是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的人物……咳咳……”
刘半仙拼命咳嗽,说句说话太多,引发了内伤,咳得死去活来,郝风楼连忙道:“仙长这是怎么了?”
刘半仙揉着胸口,差点咳出血来,满头大汗:“从未见过这般人物,今日一时情急,道出了天机,是以坏了道身。”
郝风楼又道:“那么为何仙长的眼眶通红。”
刘半仙飙出泪来,其实这是他方才被痛打所致,被人平白无故锤了一顿,眼睛能不红吗?刘半仙道:“此乃贫道一时激动,所以才会如此。天哪,贫道活了两百三十一年,从未见过公子这般面相之人,今日一见,便是死亦无憾也。”
郝风楼道:“可是仙长为何身躯颤抖。”
情绪激动,导致伤口发作,不抖一抖怎么成?刘半仙红着眼睛,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咬着牙关道:“此乃圣君仙灵,公子这麒麟之体,触动了贫道的神念……”
郝母、陆夫人、陆妍俱都听得目瞪口呆,旋即大喜,人家不是说了吗,大富大贵,人活一辈子,追求的不就是这个?郝母喜笑颜开,陆夫人也连说着好,便是陆妍,亦是转忧为喜,很为郝风楼开心。
待这刘半仙平复了心情,又端庄坐下道:“不过,公子虽是大贵之相,却也并非就此可以高枕无忧,贫道看公子只怕会有桃花劫。”
“呀……”所有人吓了一跳,心都提起来。
郝风楼很是信服,道:“愿闻仙长赐教。”
刘半仙道:“公子既是大贵,所以自然少不了娇妻如云,所谓阴阳相调,寻常女子可吃不消公子这富贵,因此公子想要化解这漫天的贵气,定要广纳妻妾,十个八个只怕不足,没有二十、三十,嗯……贫道先掐指算算……”他翘起兰花指,眯眼掐算片刻:“至少也要凑齐六六三十六这地煞之数,否则固然公子无恙,可是不免要妨了妻儿……”
郝风楼恨不得直接一巴掌甩过去,说好了是十个八个,你他娘的来个三十六的地煞,你当这是吃饭喝水吗?
刘半仙的眼睛微微一抬,看郝风楼露出不喜之色,立即振奋精神,道:“不过这位陆小姐亦是大富之人,和公子简直是天造地设,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
送走了郝风楼人等,刘半仙长长的呼了口气,胸口依旧钻心的疼,连忙捂住胸口,唤道:“快,快,请大夫,请街尾治内伤的那位赵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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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昨天没睡多少,今天有朋友新店开张,折腾了一天,太累了,可能今天只有两更,大家原谅一下,明天依旧还是三更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事儿摊上你了
回去路上,自是兴高采烈,唯有郝风楼满是懊恼之色。
陆夫人唤了郝风楼到车里来,正色道:“怎么,贤侄为何愁眉苦脸,那刘半仙不是说的顶好吗?我说什么来着,刘半仙神机妙算,他的话断不会有假。看来你和妍儿真是天造地设,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郝风楼苦笑道:“那老道却是胡说,说什么小侄非要妻妾如云不可,还说什么地煞,小侄用情专一,对陆小姐一往情深,怎能如此?”
郝风楼如此交代,倒不是为往后做什么准备和铺垫,实在是他深知陆夫人因为在这方面有过惨痛经历,当年在镇江的时候,就曾为了这种事吃不下饭,这丈母娘对这种事很是反感,所以才借着刘半仙的口,打个预防针而已。
谁知陆夫人反而安慰他:“男人纳妾却也是常有的事,你何必往心里去,刘半仙的话,你谨记在心里,不可因为如此就坏了自己的命相。”
郝风楼愣了一下,在心里忍不住翘起一个大拇指,丈母娘威武啊。
郝风楼一脸委屈地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是觉得这样对不住妍儿。”
陆夫人正色道:“这是什么话,简直胡说八道,你真是孩子气,往后好心待妍儿就是了。”
郝风楼硬着头皮应下:“夫人的话,小侄铭记在心。”
陆夫人和颜悦色的安慰几句,郝风楼才解开了‘心结’,顿时感觉到丈母娘的人品高尚,和后世那些伸手只认银钱和房子,巴不得你养活全家,还指望你对他女儿如女王一般供奉的丈母娘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遇到好人了,郝风楼如是想着。
陆家母女又在郝府坐了两个时辰,自是告辞,陆夫人将郝风楼叫来,道:“为娘的问你,你爹怎的最近心事重重,这是何故?”
郝风楼吱吱呜呜的道:“我不知道啊。”
郝夫人板起脸来:“你休要诳我,你们必定瞒着为娘一些事,你实话说了吧,是不是他在外头有了外房。这天杀的,从前就不干净,也幸赖老天保佑,那狐媚子跟着府里的车夫跑了,否则还鬼迷着心窍呢。你说实在话……”
居然……还有这么个风流帐……郝风楼虎躯一震。打起精神仔细回忆,似乎记得五六年前父亲确实有个小妾。只是后来就稀里糊涂的不见踪影了。府里的人也不敢提,至于那时候的郝风楼,满脑子想着他的风流快活,心无旁骛,也没有理会这档子事。
郝夫人连连催问,郝风楼一下子不晓得如何是好了。父亲叫他瞒着,母亲这边起了疑心,自己夹在两边,似乎很难做人。他灵机一动,道:“娘,这事儿我真是不知,不过,那刘半仙不是料事如神吗?不如这样,现在请刘半仙来府上,请他给父亲大人看相就是,一来看看父亲大人将来前途如何,其次嘛,说不准可以看出父亲近日为何心事重重,一举两得,岂不是妙哉?”
这种馊主意,出主意的人放在后世,早被人一巴掌打翻在地了,偏偏郝夫人很吃这一套,迟疑地道:“就怕刘半仙不肯来。”
郝风楼忙道:“请了才知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叫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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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大夫,刘半仙舒了个口气,躺在榻上,总算是舒服了些。
这时候,又有道童来,道:“几位官爷求见,不好,已经来了。”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
刘半仙迷迷糊糊地看着门外的人影,化成灰他也认得,还是曾建。
曾建狞笑,手提着小锤子,身后的几个校尉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刘半仙,一副为你默哀的表情。
刘半仙的眼泪都出来了,连忙从榻上坐起,小心翼翼地道:“这一次,又摊上事了?”
曾建冷酷地道:“错,这一次,是事摊上你了。一回生二回熟,本官也不必不动强,你躺着罢,王虎,愣着做什么,垫书。”
砰……
砰……
按在榻上的刘半仙又是呜呜的叫。
好不容易,曾建住手了,他满头大汗,收起锤子:“这是杀威锤,罢了,不必和你解释,现在动身,跟咱们走,路上自有交代。”
刘半仙几乎揣不过气来,曾建作势要打,刘半仙这才鲤鱼打挺一般的坐起来:“贫道这就随诸位大人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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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郝府里,郝政显得很是不耐烦,发了一通牢骚,道:“能有什么事,看什么相,这是什么意思?”
郝风楼在旁道:“爹不必生气,看看相而已,这刘半仙确实料事如神,索性让他看看,问问凶吉。”
郝夫人冷着个脸,脸别到一边,似乎余怒未消。
正说着,郝武前来禀告:“老爷、夫人、少爷,刘半仙到了。”
刘半仙慢吞吞的走进来,胸口疼得慌,不过见到了郝风楼,他精神一振,强忍疼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看了厅中的人一眼,道:“贫道既然来了,那就猜一猜为何将贫道请来这里,想来,是这位郝道友也需看相吧。”
郝风楼一拍大腿,道:“神了,我只请人请刘神仙,并不曾说过要给父亲看相,他果然是料事如神,信口捏来,处处都是我们的心思。”
郝母起身,道:“仙长请坐。”
刘半仙不肯坐,道:“不必,贫道俗事繁杂,看看就走。”他端详面色不善的郝政,道:“道友近来有事。”
郝母道:“对。就是有事,敢问是什么事。”
刘半仙眯着眼道:“大事,兹事体大,可能涉及到了庙堂,不得了啊不得了,道友平时一直郁郁不乐,虽是坐享富贵,却一直自叹自己一事无成,而如今却有了大展宏图的机会。”
郝母不明就理,道:“这是什么意思?”
郝政却是动容。忍不住道:“敢问此事是凶是吉?”
刘半仙高深莫测的道:“此大吉之兆也,道友可曾听说,所谓凤凰盘涅,浴火重生,此事之后。道友必定要位列朝班,贵极人臣。一展平生抱负。甚至恩荫子孙,使子孙昌盛不绝。罢……贫道今日参透的天机实在太多,点到即止,贫道告辞。”
说罢,刘半仙便宛如轻风,拂衣而去。
郝母不由痴痴的道:“这个刘神仙。真是名副其实。”她旋即看向郝政:“到底是什么事?你还要瞒到几时。”
郝政却是呆了,回味着刘半仙的话,心头不由一热。
正在这时,郝武又来禀告。道:“老爷,有礼部官员大人到访,拜谒老爷,说是商定出使事宜。”
“出使,出使哪里?”郝母算是看出了苗头。
郝风楼看瞒不住,只得苦笑道:“是去安南。”
“啊……”郝母差点没昏过去。
倒是郝风楼连忙道:“母亲大人,这是好事,方才刘神仙不是说了吗?父亲大人这一去,是去挣功业的,断然没有危险,母亲不必担心,况且父亲整日闲坐家中,难展抱负,一直郁郁不得志,倒不如让他出去一趟,也好过困居于此。”
“母亲不信儿子的话,刘神仙的话,难道不信?父亲自有上天庇佑,定然会安然无恙,母亲不必挂念。”
郝母的脸色才缓和一些,叹口气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一直瞒着我,罢罢……我不管了,我乏了,由着你们去吧。”
郝母起身离去,倒是父子二人松了口气,郝母虽然面露不悦,不过显然,没有想象中那般激烈反对,郝政抖擞精神,道:“为父去见礼部的那位大人,你也作陪吗?”
郝风楼摇头道:“儿子还有事做,得去鸿胪寺一趟。”
郝政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早些去吧。”
郝风楼换了衣衫,此时天色有些晚了,不过这个时间点去,其实最是合适,毕竟白日去太过正式,这个安南的王子,郝风楼也一直想要见一见。
他叫人备车,一路到了鸿胪寺外头。
叫人递上拜帖,很快就有回音,今日那陈天平没有外出,听到有锦衣卫的千户来访,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叫人请进去。
郝风楼跨步进去,经过许多小院,对面有人走来,这人一见郝风楼,立即驻足,眼睛一下子红了,恨恨的瞪了过来。
郝风楼感受到这杀气,也是稍作停留,却是认得了对方这人,正是宁王世子朱盘烒。
朱盘烒朝郝风楼冷笑,郝风楼懒得理他,径直继续走过去。
这朱盘烒气的七窍生烟,郝风楼曾经斩断他的手指,这口气,他一直咽不下,只是自己的父王让他忍耐,他不得不压着火气,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连忙呼喝一声:“来人,来人……”
一个鸿胪寺的小吏连忙过来,道:“世子爷有什么吩咐。”
朱盘烒道:“那小小千户,来这儿做什么?”
“哦。”小吏道:“说是去拜谒安南王子,就在那边的院子里。”
“安南王子……”朱盘烒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
怕是大家今天等着看,所以今天早起码字,好了,更新了,老虎继续想接下来的情节!
第一百七十二章:割地
陈天平是个肤色白皙、个子高大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安南人,虽然显得有几分稚嫩,眼眸中却隐含着些许沧桑。
郝风楼说明了来意,他连忙道:“感谢大明天子的盛情,更感谢郝千户的关心。”
他随即看了郝风楼一眼,道:“大明天子陛下可曾透露什么风声?南京虽好,可是下臣并不愿在此逗留,敢问什么时候,大明肯护送下臣回国?”
郝风楼一听就明白了这陈天平的心意,这位陈王子打着的是回国的主意。
当然,他是想效仿晋文公重耳的把戏,让大明派兵护送,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让大明让他领一支军马,回去好教他抢夺王位。
郝风楼笑了,表面上这笑容很是忠厚,心里不免有几分讥讽,这位仁兄显然把大明当作是凯子,拿着大明数万军马去给他做嫁衣。
其实陈天平这个念头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藩国宗室,这是大明册封过的,合法性绝对没有问题,在安南国内,由于叛臣胡氏篡权之后,长年累月的发动战争,因此不少人怀念陈氏,只要得到了大明的鼎力支持,再加上民心使然,翻盘的机会不可谓不大。
只是……郝风楼讥笑的并非是如此,而是陈天平显然错估了眼下的大明皇帝,假如当今天子乃是建文,建文平息了靖难,有了余力,或许充作冤大头的可能颇大,偏偏朱棣这个人一向不肯吃亏,人家从不玩虚的,就算是征安南。也和你姓陈的无关,你不过是个幌子和借口,就像当年奉天靖难把太祖皇帝摆出来一样,真正的实在好处怎么轮得到你姓陈的独占?
陈天平给郝风楼的第一个印象就像是一个落水者,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而现在,由于炙手可热,心思也开始变大了,已经开始有了许多其他的心思。
郝风楼淡淡一笑道:“殿下,这件事还需陛下圣裁。只怕不是卑下能够做主的,只不过陛下对殿下一向关爱,屡屡提及你在南京的近况,而且对安南叛臣也多有不悦,想来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可能。殿下耐心等侯消息即是。”
陈天平眼眸一转,他晓得郝风楼这是中规中矩的套话。却是一笑道:“你就是那个禄州侯的儿子吗?本王子听说过你。”
郝风楼客气的道:“哪里。哪里,贱名不足挂齿。”
陈天平摇头道:“大明有封土的公侯,一只手都能算出来,可是凭着教子有方而封土的,令尊却是头一个,由此可见大明天子对你的器重。你的事。本王子也听说了,将来本王子若能回国主政,必定奉还你的封地。”他觉得还不足以打动郝风楼的心,忍不住道:“而且。情愿再赠海防、芒街二城,到时必定上奏大明天子,愿割此二城纳入禄州。”
郝风楼立即露出大喜过望之色。
当然,他十分清楚,这是空头支票,反正现在安南也不是他家的,许诺出去也不过借花献佛。可是他这样做,显然有‘拉拢’郝风楼的心思,郝风楼忙道:“多谢殿下盛情,殿下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卑下这少不得也要笑纳了。”
郝风楼明显的热络起来,和陈天平闲聊了片刻。陈天平偷偷观察郝风楼,见郝风楼态度大变,也就放下心,旋即说起安南的事,不由唏嘘:“叛臣诛我宗室,陈氏数千口人,尽都受戮,唯本王子幸赖祖宗保佑,逃得生天,只是宗庙尽毁,国破家亡,此仇不共戴天,安南国内也有忠义之士,正在准备伺机报仇,我自从抵达南京,消息传到了安南,有不少人欢欣鼓舞,有不少人传来密信,都指望我回安南去,一旦在明军护送下回国,他们便可起事,将胡氏叛臣,斩杀殆尽。”
郝风楼惊讶的道:“是吗?不知传来书信的都是何人?”
陈天平打了个哈哈:“这个嘛,自是重要人物。”
郝风楼明白了,陈天平手里有个底牌,不管这个底牌有多大的水份,却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合法性不重要,资源才最重要,陈天平肯定和安南国内的某些人建立了联络,而这些就是陈天平的王牌。
他之所以透露这一点,就是要告诉大明的一些重要人士,自己并非没有利用价值,大明只要肯出兵护送,他就能十拿九稳的在安南站稳脚跟。
郝风楼没有继续追究,抿嘴一笑,把话题扯开。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占城使节到了。”
陈天平一听到占城的使节拜访,打起精神道:“快快请来。”
过不多时,便见一个矮黑的男人穿着一身常服进来,他先是向陈天平打了招呼,随即朝郝风楼看了一眼:“这位是……”
陈天平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占城使节叫阮玉,占城其实也是在后世的越南中部地区,一向和安南不睦,此次安南胡氏篡权,对占城进行侵略,因此占城连忙派出使节向大明求救。
可以说这位陈王子和占城使节是一对落难兄弟,一个被胡氏攻击,一个被篡权,他们的目标一致,所以在这鸿胪寺里走得近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这阮玉很快便将注意力转到郝风楼的身上,他上下打量郝风楼,道:“久闻郝千户大名,老夫听说了郝千户在紫金山的事,难怪郝千户能得大明天子的信任,这一次郝千户来鸿胪寺,想来是负有使命吧。”
郝风楼微笑道:“不过是奉天子之命,前来探视陈王子。”
说着,话题就转到了安南的形势上头,阮玉知道郝风楼不愿意深谈,也只是唏嘘一番安南大军如何残暴,很快便引起了陈天平的共鸣,免不了连绵的哀叹。
郝风楼笑道:“二位就不必如此了,哪里有这么多丧气的事,总之二位到了大明,自可高枕无忧,陛下圣明,自然会为你们安排一切。”
说到这个,陈天平倒是想起什么事来,不忿的道:“话虽如此,可是前几日,我的房中遭了贼,实在令人不安。”
“哦?”郝风楼不由打起精神:“遭贼?遭了什么贼?可曾丢了什么东西?”
陈天平道:“倒是没丢什么,只是屋子凌乱,显然是被人翻动,跟鸿胪寺的人说了,他们只是敷衍,说是会请应天府的来查探,可是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郝风楼道:“应天府若是敷衍了事,不如我呈报北镇府司,让北镇府司来查一查。”
陈天平道:“这却是再好不过。”
一旁的阮玉道:“确实该查一查,鸿胪寺的许多差役,许多都手脚不干净,上次老夫在思乡亭里闲坐,一块玉佩留在那儿,猛然想起,便命人回去取,结果也是不见了踪影。”
郝风楼不由苦笑,转眼这诉苦的对象从安南的陈氏一下子转到了大明的这些衙门,这叫人情何以堪。
时候差不多了,郝风楼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卑下告辞了。”
陈天平亦是连忙站起,拉住郝风楼的手道:“大人能来拜访,小王幸甚,小王与大人虽然是第一次相见,却如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往后要常走动,对了,过几日,东宫设宴,邀小王去,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大臣和将军,对啦,汉王也会到场,若是郝千户肯赏光,不如随小王同去。”
郝风楼不由道:“太子那边没有邀请,我若是去了,怕是冒昧。”郝风楼心里想,你若是知道我和太子有什么牵连,多半打死都不想和厮混一起了。
陈天平却是笑了,道:“无妨,我命人先知会一声就是,郝千户务必赏光。”
他显然急切的想拉拢郝风楼的关系,或许是因为知道一些郝风楼如今经常伴驾的消息,颇得青睐,所以显得有些不择手段。
郝风楼想了想道:“殿下说到这个份上,卑下是想不去也不成了,既如此,到时请人来招呼一声。”
告辞出去,天色已经黑了,郝风楼在家里睡了一觉,第二日清早,便入宫觐见。
只是郝风楼却是不知今日清早是廷议,所以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请他到了暖阁。
朱棣显得有几分疲惫,显然今日廷议争论得很激烈,他低头批了一份奏书,随即抬起头来,道:“怎么,这么大清早,有什么贵干?”
贵干二字让郝风楼不知如何是好,这皇帝也未免太不拘小节了。
郝风楼忙道:“微臣昨日去见了安南王子,这位安南王子似乎十分希望回国。”
朱棣把手头的笔搁下,沉吟片刻,道:“他的盘算,朕是知道的,此前他也拜托了不少人来透露这个风声,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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