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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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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卑下明白,卑下又不是傻子,咱们都是郝大人教出来的,没有郝大人,会有咱们这些兄弟,卑下不傻,这事儿,我会传下去。”

曾健重重叹口气,很惆怅。

玩女人就玩女人,可……哎……这去,不是嫖chang的么,怎么把公主殿下都……

曾健不知自己算不算是恨铁不成钢,他的心,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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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街道上,两个人终于分开。

郝风楼大口喘气,朱智凌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平时的朱智凌,一向冷静,可是今日,她却有些慌了,她本就已经打好了主意,本就选择了放弃,宁愿去浪荡江湖,也不愿意给眼前这个人添任何的麻烦。

可是当郝风楼追出来,她一下子,心软的像是水一样,方才打定的主意,一下子动摇起来。

郝风楼认真而诚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美眸,这是第一次,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慌张,有一种急需人保护的茫然。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凌儿,我有话和你说。”

朱智凌更加慌了,她从未这样的不冷静,又从未渴望过,眼前这个男人,接下来会说什么,她很期待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同时,她内心深处,又在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说,不要说,说了,许多事就不能回头,说了之后,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事,会有太多太多的麻烦,这些麻烦,都会出现这个男人身上,她宁愿退出,宁愿远走他乡,宁愿销声匿迹,也不愿听他说。

可是她没有动,她依旧想听,痛并快乐的期待着。

郝风楼正色道:“凌儿,我喜欢你,真的,我是个风流成性的人,我喜欢陆小姐,也喜欢小香香,我……我……我本不该说这些话,可是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郝风楼,从一开始,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喜欢你,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只是因为……我决不能容忍,你嫁给别人,绝不容许,别的男人亲你的芳泽,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所以……我要娶你,这是我自私也好,是我疯狂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我要娶你,为了娶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从来没有,你……愿意嫁我么?”

朱智凌呆住了,旋即泪水又不争气的唰唰落下来,她身躯在颤抖,理智告诉自己,自己应该冷笑离开,断了这个男人的‘妄想’,因为……二人之间,绝无可能,除非……这个男人失去手中的一切,甘心做一个永远都不得志的驸马都尉,可是……她不忍心,她看到了郝风楼诚挚的脸,看到了这俊秀的面庞,看到了那双幽邃又带着渴望的眼眸。

她感觉自己的身躯都已经软了,她走不动路,说不出话,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郝风楼,只是流泪。

郝风楼却是斩钉截铁的道:“你的大仇,已经报了,你的世界,已经没有了仇敌,你没有家人,没有人托付,那么,你就托付给我,我来保护你……”

这句话,说来可笑,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有个叫朱智凌的女子,去保护那个叫郝风楼的家伙。从前一直都是如此,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说要保护自己。

这样可笑的话,却令朱智娇躯一颤,她咬着唇,竟是重重点头,好不容易哽咽着道:“好,你来保护我。”

郝风楼将她搂住,搂的很紧:“陛下不肯,就去求徐皇后,徐皇后不肯,我就直接抢了你,这世上,没有我郝风楼怕的事,我怕的,只是你不肯,只要你愿意,我做什么都可以,功名利禄,我郝风楼已经有了,我妄想了太多太多东西,为了名利,做了许多许多的事,可是现在,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永远都在一起,一生一世,凌儿,我爱你,你保护我,救下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有一天,我也要保护你,要拯救你。”

“好……你保护我,你拯救我……可是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置,成么,一个月,好么?”

郝风楼笑了:“好,我现在,就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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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出现在曾健面前的时候,曾健的表情古怪无比,他试探似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压低声音:“大人,那……殿下呢?”

郝风楼淡淡的道:“飞走了。”

曾健忍不住去看天上,没有人在飞。

不过朱智凌确实是飞走了,飞檐走壁,她不愿去面对曾健,完全来自于女子的羞怯。

“哦,那便好,那便好,少一些人看到,就少一些。”曾健觉得庆幸,事情,似乎还在掌握之中。

郝风楼道:“不过我现在要入宫,有事要和陛下说。”

曾健一听,即便傻到他这份上,也知道郝大人进宫也要说什么事,曾健一下子,又呆住了,好个屁啊好,哇靠,这他娘的是要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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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疯狂

“哎……哎……哎……这可怎么办才好,必定……必定是要完了的,郝大人这是去送死,拦不住啊,不管怎么说,那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啊……要出事,必定要出事,我的眉眼总是在跳,要出大事啊,周先生,你平素不是向来足智多谋么?这事儿,你得……你得……你得想个法儿,你看,这事儿……”

曾健马不停蹄,寻到了周司吏。

周司吏听到了消息也是吓了一跳。

这些年虽有坎坷,却也算是顺风顺水,好日子长着呢,却突然闹了这么一出,真是要命。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郝大人,居然进宫去了,进宫提亲……这……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郝大人和这位公主殿下的事,周司吏不是不知,隐隐约约知道一些,甚至主母陆妍儿那儿,也经常提起此人,可见二人的感情,其实一向敦厚,可是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郝大人怎么就一下子脑子发昏,糊涂了呢。

周司吏有点发慌,可是在曾健面前,他一向是诸葛亮二代的形象出现,所以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露怯,只得摆出风淡云轻的样子,阖目捋须,叹道:“你说的不错,要出事,国朝没这规矩,莫说是国朝,就是历朝历代,也不曾有公主下嫁给有妇之夫的规矩,这郝大人去,是让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搁,是让天子的颜面何存?不妥。这样很不妥,老夫也觉得,这样必定是要出事。宫中肯定不会同意。也肯定会勃然大怒,郝大人平素,为人一向谨慎,可是现在却是糊涂了。”

曾健看着他:“可总得有个办法不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才好,这可不是小事,是要掉脑袋的。你我都是郝大人提携出来的。没有郝大人,你我什么都不是,大家呢。心里都清楚,有了郝大人,才有咱们,没有。咱们就和从前一样。还是从前当差的蝼蚁,没人高看一眼,咱们且不说知恩图报,就说郝大人倒了,咱们会有好果子吃么?”

曾健虽然是粗人,可是这话儿却是话糙理不糙,他倒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没了郝风楼。将来肯定要有新官上任,第一个要做的。就是铲除他们这些亲信。曾健可不是傻子,保住了郝风楼,才能保住自己。

“难!”周司吏摇头,哀叹连连:“宫中的事,岂是你我能做主?咱们呢,只能坐以待毙。不过……”

曾健急切道:“不过什么?”

周司吏道:“不过咱们可以未雨绸缪,不……咱们得为郝大人留一条后路。”

曾健眯起眼,淡淡的道:“怎么说?”

周司吏淡淡的道:“一旦获罪,郝大人就不能在京师留了,他得回谅山去,回到了谅山,才能保住性命。”

曾健吓了一跳:“这不是谋逆造反么?”

周司吏却是摇头:“你却是不知了,这回去,肯定是带着神机卫出逃,谅山本地,又有个谅山卫,有兵马七八千,各地的土司呢,又都是对郝家忠心耿耿,交趾上下,都是郝家的人。”

曾健一摊手:“可这还是造反啊。”

周司吏继续摇头:“你且听我说,这谅山,兵马不过七八千,可是财力雄厚,又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一旦有事,可立即征发三五万兵马出来,那儿多山,又有精兵强将,没有三十万大军,绝不可能伤及它的毫毛。你想想看,若是郝大人回去了,朝廷会怎样做?朝廷若是下旨拿人,禄国公那儿,肯么?一旦不肯,那只有打了,可是朝廷现在呢,内忧外患,北边是北元,内里呢,也是暗潮汹涌,朝廷怎么可能会轻易又对交趾大动干戈,一旦动了,又不知要劳民伤财到几时,况且神机卫最擅防守,凭借交趾的雄关,刀插不进、水泼不进,朝廷有能奈何?所以朝廷不会打,也不愿意在这上头,靡费功夫。可不打不成啊,不打,这口气怎么咽得下,所以……得有个台阶,这个时候,若是禄国公上表请罪,那会如何?告诉你,朝廷肯定会接受,到了那时,免不了要申饬一下,少不得,禄国公还要动用家法,好好惩治郝大人一番,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曾千户,你明白了么?”

曾健一琢磨,倒是明白了什么,道:“那么先生的意思是……”

周司吏道:“这个你放心,老夫来安排,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郝大人深受陛下信重,想来,事情不会这样严重,老夫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呢,权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那些知道此事的人,把嘴巴捂严实一些,能瞒一点是一点,就当尽人事吧,省得有人借此,兴风作浪。”

曾健咧嘴笑了:“好,好,好,总之,这事儿你做主,方才我怕的厉害,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哈哈,我真有些糊涂,总是一惊一乍,周先生放心,谁若是敢胡说八道,我剐了他。”

二人商议定了,自然分头行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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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郝风楼当真去了宫中。

只可惜时运不济,终究是迟了一步,此时天色已晚,午门已是关了,郝风楼只得泱泱回府。

他心里不由叹口气,回到府中,却是那赵王朱高燧来了,朱高燧自从从她手里借了银子,似是对他有几分愧疚,这几日不敢来寻他,今日终究还是没有憋住,走上了门来。

哥两个就在小厅里,上了酒菜,酒过三巡。朱高燧微醉,便哭起来,给自己掌嘴:“我不是东西,郝风楼,我不是东西………”

郝风楼道:“你为何不是东西。”

朱高燧哭笑不得的道:“我口里说神机卫必胜,其实却总以为骁骑营会赢。我那婆娘管得紧,父皇呢,近来对我又吝啬,我穷啊,没法过了,就想着挣点银子,所以我灵机一动,就让人买了骁骑营胜,不但赌上了身上的所有身家,还赊欠了不少,你说我是东西么?更不是东西的是,到了最后,我还得向你借银子,这……这……哎……我真不是东西……”

郝风楼也是微醉了,想到白日的事,不由苦笑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东西………”

朱高燧睁大眼睛:“你这又是为何?”

郝风楼哭笑不得的道:“其实我也不是东西。”

“你也不是?好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又去告状了,你又告了什么?哈……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快说,你是不是送了书信去了岭南,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实话告诉我,本王现在是鱼入大海,才不怕那个恶婆娘,有本事,她就到京师来,且看本王怎么收拾她。郝风楼,你实言相告吧,你到底说了什么,哎……你说,你说,好教我有个准备,没法过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那恶婆娘发起疯来,可是要吃人的。”

朱高燧一下子风声鹤唳,紧张的左右张望,又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样子,又突然软了下来,就差点要叫郝风楼大爷了。

郝风楼更加哭笑不得,只得道:“其实……我喜欢上了公主殿下……”

“公主……哪个公主?”朱高燧居然松了口气,既然不涉及到某人,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他仔细一琢磨:“你喜欢了凌儿?”

郝风楼正色点头。

朱高燧嘘口气:“没什么,没什么,大家好兄弟,喜欢就喜欢吧,她生的这样的漂亮,就是凶巴巴了一些,和那恶婆娘有些像,不过你运气好,你娶不着她,一辈子都遭不了这样的罪,我和你说,这样的婆娘,看着是喜欢,左看右看,都喜欢,一开始呢,对你也还算和顺,可是等她慢慢摸清了你的底细,那你可就完了,万幸,万幸啊,你娶不着,所以你喜欢着吧,谁没有喜欢的人呢,本王现在就有,若不是……罢罢罢……”

郝风楼却是认真的道:“我思虑再三,下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喜欢的女人,岂能让她嫁给其他人,所以我琢磨了之后,打定了主意,决定娶她。”

“什么,你疯了……”朱高燧的酒醒了,打了个激灵,差一点跳起来,惊愕的道:“你要娶她?你真是疯了,郝风楼,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郝风楼把手一伸,比他底气更足:“好极了,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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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娶

朱高燧一下子傻眼了。

他现在倒是什么都不缺,偏偏最缺的,就是钱。

而且,郝风楼这笔账,他确实也还不清楚。

英雄气短,即便是皇子,这没了银子,也不免如此。

朱高燧欲哭无泪,只得道:“我的郝兄弟,方才这是为兄戏言耳,你何苦认真来着?割袍断义?吓,这是什么话,你我兄弟多年,深交不浅,共过多少患难,这样的交情,割得断么?”

他见郝风楼面无表情,便更多了几分小心,笑嘻嘻的道:“你听我说,你喜欢凌儿,为兄说了什么?为兄可什么都没说,为何,你是为兄自家兄弟啊,自家的兄弟,可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儿,你告诉我,是信任我,我也断不会向人吐露一字半句,可是……可是……可是你要娶凌儿,这个,这个,我说句实在话,并非是泼你冷水,这事儿,不成,说破了天,也不成。不是为兄,要坏你的好事,实在是……实在是祖宗的规矩在,你说你一个有妇之夫,公主下嫁给你,那才是见了鬼了。听我一句劝,咱们现在就去,叫十个八个姑娘,个个都是公主,你想怎么娶就怎么娶,今夜就入洞房,不过丑话说前头,我没银子,你付钱。”

郝风楼摇摇头,道:“咱们喝酒。”

“不忙喝,不忙喝。”见郝风楼认真,朱高燧倒是脸色凝重起来,起身抓住郝风楼抓起的酒壶。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当真要娶?你真疯了,你可知道。这事儿,闹将起来,不是好玩的,你好不容易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你这是何苦来哉。哎呀……我知道了……”

朱高燧一拍脑门,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古怪的道:“你是不是和她已有了肌肤之亲。所以……郝风楼,你完了,大罗金仙也已救不了你。哎,你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你太教我失望了。天下这么多姑娘。都在楼子里,你挑着灯笼,寻个悍妇,还是个公主,你这不是找死么?不过……我明白,我明白,我自然明白,人总有冲动的时候。想当年……哎……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好吧。我要冷静下来,咱们先别忙着吃酒,慢慢的来,她怎么说,她失了身,所以非逼你娶她不可。我那堂妹……确实是刚烈的性子,她吃了你的亏,自是不依的,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罢罢罢,还是先吃酒,吃酒,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样才好。”

朱高燧抢过酒壶,对着壶嘴,将里头的酒水一饮而尽,砸吧砸吧着嘴用袖子擦干了嘴角的酒残渍,他站起来,眼睛有些红了,身子摇晃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勃然大怒,吼道:“郝风楼,我他娘的想起来了,你他娘的不是东西啊,你竟辱了我堂妹的清白,你这混账东西,你不是人啊!”

这家伙后知后觉,这才想起,那凌儿是自己的妹子,如此一想,怒不可遏,亏得是自己啊,这还了得,自是要找郝风楼理论不可。

他一把抓住郝风楼的衣襟,郝风楼去扭他手,将他打开,朱高燧已是醉了,便张开嘴,直接往郝风楼的肩窝上咬。郝风楼自也不客气,抬手便打他的胸口,一下子,一桌酒席便散了个七零八落,两个人抱在地上,扭打一团。

令郝风楼哭笑不得的是,自己也不知是怎样打起来的,他头有些微沉,带着几分醉意,朱高燧打他一下,他便抱拳还朱高燧一下,绝不肯吃亏,朱高燧抓他头发,他便去扭朱高燧的耳朵,二人喷吐着酒气,口上也不服输。

“还我堂妹清白!”

“还我银子!”

“本王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这恶贯满盈的东西。”

“你这妻管严,怕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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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大怒,这越是熟识的人,最容易戳到自己的心窝子,因为越是熟识你,就越晓得你的痛处,一听怕老婆三个字,朱高燧怒了,挥拳便打。

足足半柱香。

终于累了。

两个人仰躺在地上,满地的菜汁、酒水散的到处都是,他们谁也不顾,只是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几十个府上的人听到动静,打着灯笼过来,一见这情形,谁也不敢做声。

朱高燧觉得说话都难受,浑身骨子散了架,终于,叹口气,仰望着星空,道:“你有什么打算?”

郝风楼和他一样,看着苍穹下的点点星芒,看到一颗流星带着尾焰落下,那瞬间的灿烂,似乎一下子铭记在了郝风楼的心里。

郝风楼咬咬牙,斩钉截铁道:“娶!”

朱高燧苦笑,累的手指都不能动弹:“你要知道后果,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些事,不是因为有几分圣宠,就可以办成的,这牵涉到的,是宫中的体面,知道么?这是脸面的事,许多时候,这脸面的事,比天还大。”

郝风楼胸口起伏,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尤其是被朱高燧这孙子抓过的头发,到现在还是生痛,他不由笑了,大笑。

“你知道么?赵王殿下,我和你不同,你生下来,便含着金钥匙,你生下来,就注定了荣华富贵,就注定鲜衣怒马;可是我不同,我们不同的是,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的比别人更好,我就要一步步的向上攀爬,所以我谨慎甚微,所以我满肚子都是阴谋算计,别人说过的话,我记在心里,我把它们放在肚子里,要反反复复的嚼烂,去参透其中的玄机。

别人做的事,我看在眼里,我放在心里,来回的琢磨,只因害怕忽略到那么一丁点的深意,我揣测别人,我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要如履薄冰,绝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因为我郝风楼,输不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别人城府深沉,我要比他们的城府更加深沉,别人厚颜无耻,我要比他们更加厚颜无耻,别人心狠手辣,我也要比别人更加心狠手辣,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也得到了,失去的是从前那个郝风楼,那个敢作敢为的郝风楼,得到的,却是功名利禄,是荣华富贵。可是……殿下,你知道么,我累了,有些累,我一直都在如此,一直都如此,一直都在揣测人心,又或在让别人揣测我的心思,我累了,我想做一件事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不使自己遗憾的事,这件事很难,很危险,甚至……甚至会断送我现在的一切,可是……人生在世,总该有这么一次,这么一次不顾一切。”

“这个女人,我和她相识了很久很久,我就像她,她就像我,我想什么,她便知道该怎么去做,我们在一起,共患难,却从来没有共过富贵,我喜欢她,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仇恨,早已罔顾了一切,现在,她愿意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那么……我郝风楼又在乎什么呢?你不要再劝说我,不要再和我讲大道理,我只想荒唐这么一次,一次就好。”

朱高燧不做声了。

几个府上的下人要扶他起来,他大叫:“滚开,本王在看星星。”

于是大家连忙退开。

朱高燧确实是在看星星,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他沉默良久,突然道:“郝风楼,若我为天子,这就不是难事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高燧微微一愣……

郝风楼亦是不由歪着脑袋,侧目过去,道:“殿下,你说什么?”

朱高燧顿时尴尬了,他连忙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期期艾艾的道:“没,没有什么……郝风楼,我喜欢你,虽然有时和你拌嘴,有时和你打架,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就像那个恶婆娘一样。你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就放手去做吧,善后的事,我来处置,我得想办法了,哎……母后那儿,我得去说,你不能去,你去了,这就是心有所图,我去,若是成了,当然好,可是不成,大不了母后就怪我说胡话……嗯……还有……我得想想,要从长计议。”

“可是我还有一句话非问不可,你真的把凌儿,把本王的堂妹……”

郝风楼见他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双手一摊:“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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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你又胡说八道了

朱高燧觉得和郝风楼做朋友已经很难了。

就因为欠他几个臭钱,却总是三番五次讨要,堂堂皇子,会稀罕赖账么?

可朱高燧确实是没钱,昨个儿倒是进宫去见了母后,母后问他,银子够不够,她那儿有些体己,可以支他一些,朱高燧一听,自己这么大,怎么好要母后地银子,自然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地,没这么厚的脸皮。

结果现在他后悔了,悔不当初,否则又怎么会被郝风楼这个家伙苦苦相逼。

想到自家妹子和郝风楼有了奸情,朱高燧便是郁闷,不应该啊,即便是朋友,可是想到这个,朱高燧心里便不舒服。

他已是醉了,痛苦流涕的诉说自己在岭南不堪回首的事,岭南狮吼,痛哉,痛哉!

郝风楼自是不免安慰他,听他各种咒骂,唏嘘不已。

夜半三更,鸿胪寺的人接了朱高燧回去。而郝风楼亦是去小香香房里睡了不提。

次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小香香如今已有几分熟妇的模样,可是俏脸依旧有些稚嫩,郝风楼头疼欲裂,见她给自己喂水,忍不住问:“现在什么时辰。”

“都已过了午时了,少爷,你昨夜吃的太醉了,赵王……真不是东西。”

小香香依旧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这么迟了啊……”郝风楼叹息,却只是苦笑。

小香香眨眨眼:“昨夜听府上的人说,少爷要娶……娶公主……”

郝风楼苦笑:“你吃醋了?”

小香香托腮。似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自己的感受,最后道:“有是有那么一点,可是我想想。少爷喜欢,就喜欢好了。少爷放心,我永远支持你。”

郝风楼不由笑了,在小香香腰身轻轻拧一把:“还是小香香好。”

小香香道:“不,不,夫人也很好的,其实%……其实清早夫人便教我过去。说昨个儿的事,昨个儿你的事,阖府都知道了。夫人说,凌儿公主,她也是熟识的,也晓得你和她感情敦厚。有些事。拦不住,与其如此,不如水到渠成,只要你心里高兴,咱们也没什么说的,夫人可好了……嗯……嗯……倒是老夫人,有些不喜,说好端端的。娶个公主,这可不好。一家子得伺候着她,这还是夫人说,那凌儿公主,向来贤淑,很好相处,老夫人本是想叫少爷去训斥几句,听了这话,才作罢。少爷……少爷……我能和你说真心话么?夫人真是好人,什么都为你想着,你莫要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小香香的性子里,似乎永远都只有别人,有老夫人,有夫人,有郝风楼,偏偏总是会忘记掉自己。

郝风楼不禁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其实你也是好人。”

说罢在小香香服侍下穿了衣,本想去见老夫人和夫人,又有几分羞愧,索性自己在书房草草用了些糕点,便动身出去。

此番还是入宫觐见。

只是走到半途,郝风楼猛地想起,今日乃是陛下北狩的日子,便见四处都是紧张,禁卫如林,羽林结队四出,郝风楼寻了个羽林问道:“陛下的銮驾到了哪儿?”

那羽林见郝风楼一身钦赐鱼服,腰间是秀春刀,自是不敢怠慢,道:“已是出了朝阳门。”

郝风楼一听,便晓得迟了,不由满是苦恼,只得赶回北镇府司去。

北镇府司这儿,一切照旧,许多重要人物,都不在卫中,多是伴驾去了。

此番北狩,内阁随驾的有杨士奇和杨荣,其他大臣武官,除了朱能身体不好,其余之人,也纷纷随扈圣驾左右,甚至连丘福,也都跟了去。

想到这丘福,郝风楼便意识到了什么,这丘福乃是汉王的人,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可以改换门庭,唯独这丘福却是不成,因为他是汉王的老丈人,现在汉王失势,再无机会,可是丘福对这太子,却照旧还是不冷不热,按理来说,若是陛下,必定会在都督府将丘福留下来,必竟这丘福,绝不可能和太子同流合污,一旦太子监国之中,出了什么岔子,抑或在图谋不轨,丘福想必十分乐意,为陛下效劳,将那太子拿下。

可是现在,连丘福都已伴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又深重了不少,这些时日,太子对陛下,可谓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想必,也去除了天子不少的疑心,只从这么点蛛丝马迹,就可证明,此时此刻的天子,不但开始对太子给予了绝对的信任,甚至,已经产生了某种依赖了。

想到这儿,郝风楼却只能苦笑,人家父子的事,确实不是他一个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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