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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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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管怎么样,郝风楼能清晰的感觉到,朱允文没有这样简单,此前所表露出来许多假象,都不过是迷惑自己而已。

郝风楼甚至觉得,若是当日,见他的第一面,直接将他杀了,还会不会有麻烦?只是这种假如,没有任何意义。

郝风楼笑吟吟的看着刚刚做完早课的朱允文,如沐春风的道:“大师,近来可住得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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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金刀龙袍

朱允文的脸色,依旧恬然,其实在此之前,郝风楼对他这种淡漠地神情,还颇为欣赏,只是今时今日,却觉得有些欠揍了。

朱允文抿嘴一笑,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有劳大人挂心,贫僧无论是在何时何地,无非都只是参禅而已,身外之物,已是不看重了,住得惯住不惯,又有什么关系?”

郝风楼点头:“我就怕大师住的不惯,若是招待不周,那便是罪该万死。既然大师能够随遇而安,那就太好了,大师只怕要挪挪地方,这兰若寺,怕是不能再待了。”

朱允文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只是颌首点头:“却不知要去哪里?”

郝风楼微笑:“大师终究乃是陛下骨肉至亲,太祖之后,乃是我大明堂堂的宗室,陛下对大师,虽有一些不喜,可念在这亲情的份上,岂会让大师一辈子待在紫金山,陛下已有旨意,命人立即请大师入京,京师之中,已修葺了府邸,专供大师安顿,不日,陛下还要亲自召见你……”

朱允文不由叹道:“世间纷扰之事,看来贫僧是躲不开了,既然是陛下好意,贫僧自然无话可说。”

他虽是唏嘘一番,露出遗憾之色,可是郝风楼分明能感受到,朱允文对入京一行,满怀着期待,又或者说,这位建文天子,已是松了口气,他想必已经明白,自己已经安全着陆了。

郝风楼并没有点破他,只是顺着他的话道:“宫中的钦差。很快就到,大师少待片刻就是。”

朱允文点头:“如此甚好。”

二人便开始有些尴尬了,其实大家都带着一股子陌生。虽然大家都很客气,可是这种疏离感,依旧很是露骨。

朱允文索性闭上眼睛,老僧坐定。

郝风楼坐在一侧,等着宫里来人,暗暗观察这朱允文,心里不禁在想。这个家伙,当真已经和汉王勾搭一起?若是如此,那么汉王图谋不轨之心。只怕早已有之了,这个汉王,还好当时自己没有和他厮混一起,否则。难免受他牵连。

至于汉王能不能做李世民。郝风楼压根就没有放在心里,或许汉王还真有李世民那般的实力,功勋卓著,又得将军们拥护,可是用天子的一句话来说,这当今皇上,绝不是李渊,以朱棣之能。岂会重蹈李渊覆辙。

想到这里,郝风楼不由想到近来京师发生的诸多大事。更是陷入深思,他心里当然明白,从此以后,这天下是不可能平静了,却不知这些事到了最后,会如何收场,汉王是什么下场,朱允文是什么下场,对了,还有自己,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呢?

诸多的杂念,通通涌上心头,郝风楼第一次意识到,曾经相信逆天改命的自己,其实无非也只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而已,在这风云变幻的棋盘里,每一个棋子,都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吃掉对手。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吃掉吧。

郝风楼既感到厌倦,又有些不甘,他想活,想保住这场富贵,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小心翼翼,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在永乐朝脱颖而出,并且活下来。

他看到那平静如水的朱允文,心里不由觉得好笑,朱允文无疑是个失败者,可偏偏这个失败者,却是闹的鸡犬不宁。

宫中总算来人了,带头的太监,正是新任的东厂掌印太监赵忠,这位赵太监,实在低调的可以,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许是被王安的下场吓怕了,对这东厂,据闻是上心的,可是平时,出了偶尔去东厂公干,就很少露面。

这一趟来,赵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并不傻,这绝不是一趟好差事,朱允文这个人,实在过于敏感。

倒是见了郝风楼,赵忠显得很热络,就差拉住郝风楼的手,回忆一下厂卫曾经光辉的岁月,谈一谈,往后携手共进,共同开创厂卫未来的事。

打了招呼,相互行礼,赵太监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足够低,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兰若寺,四处打量,只是可惜,他看不出什么,那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将里头的秘密,俱都藏了起来。

待下了山,朱允文上了马车,赵忠走到郝风楼跟前,笑吟吟的道:“郝大人也回京?”

郝风楼颌首点头:“这佛门清净之所,郝某人就不打扰这些方外之人清修了。”

赵忠立即来了精神,热情的道:“这样正好,你我同路。”

郝风楼没有拒绝,只是不习惯东厂掌印如此热情,在他看来,王安对他来说,已经十分可怕,再遇到这么个笑面虎,不免让自己更该打起几分精神。

赵忠沿途上,看到紫金山的风景,忍不住点头:“好地方啊,想不到京师附近,还有如此的世外桃源。”他骑着马,骑马的时候,并没有一般太监所表现出来的生疏,甚至胯下的坐骑,在他一些轻巧的动作之下,竟是如此的乖巧。

郝风楼心里不禁想,此人应当也曾行伍出身,这个人从上任到现在,锦衣卫甚至是神武卫都不曾有半分的消息,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且几乎没有过去,由此可见,此人不但低调的可怕,而且很可能,与靖难有关系。

郝风楼知道,靖难之时,有一批太监从北平分赴各地,负责联络甚至刺探,这些人不但为靖难立下大功,而且平时几乎隐藏的很深,甚至只有天子一人知道这些人的背景,以郝风楼的能量来看,这世上确实没有查不出的人,可是一些极为谨慎或者早已想尽办法掩饰了身份的人物,却是需要费一番功夫,需要不少的时间。

郝风楼也是骑马,笑着道:“其实古来的隐者,大多隐于市集,所以世外桃源之说,纯属虚妄,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即便是在市集之中,尚且心如止水,神魂已超脱了世外,还有一种,便如我这般,即便到这儿来,心里依旧想着的,却是世间的事。”

赵忠连忙点头:“受教!”他看了看前头的装着朱允文的马车,突然问道:“那么以郝大人来看,这……车里的人,是隐者呢,还是郝大人这般的人?”

车里的人自然就是朱允文,郝风楼脸色微沉,道:“赵公公以为呢?”

赵忠失笑:“杂家问你,你倒是问起杂家,哎……”他一句玩笑揭过之后,倒是认真起来,道:“依杂家看,车里的人,未必就甘心寂寞,杂家这个人,看人一向很准,这和尚呢,眼睛鼻子像和尚,说起话来也像和尚,举止之间,不就活脱脱的一个和尚么?可即便如此,杂家还是觉得,这个人不是和尚,他的心,不是和尚。”

郝风楼轻轻一笑:“赵公公慧眼如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来,乍见她是女人,眼睛鼻子都是女人,举手投足,搔首弄姿,不是女人是什么?偏偏,她是人妖……”

赵忠不禁问:“人妖是什么?”

郝风楼打量赵忠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这个,我们还是赶路吧。”

赵忠倒也没有去追究,其实这家伙,总是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甚至有些木讷,有一种慢人一拍的感觉,和这种人相处,倒是愉快。

只是郝风楼知道赵忠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所以说了一句很不像笑话的冷笑话之后,便没有下文,低头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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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朝阳门,赵忠似乎有些不甘心,突然又凑上来,道:“郝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厂这边,不是奉旨查一个拳师么?说句实在话,郝大人运气好,锦衣卫没有沾这荤腥,杂家却是苦了。”

他居然突然说起汉王的事,倒是让郝风楼留了心,对汉王的案子,郝风楼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想置身事外,另外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想关注一些,只是关注的多了,显得不好,可是不闻不问,心里又有点儿疙瘩。

现在赵忠主动提起,郝风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这是何故?”

赵忠叹口气:“越是顺藤摸瓜,越是吓煞了人,现在杂家还不敢报上去,真要报上去,那可就当真要龙颜震怒了。”

郝风楼抿抿嘴,知道赵忠还有下文,倒是并不急着问,免得显现自己过于热切。

赵忠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世子那儿……有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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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不做死就不会死

郝风楼听了,身躯微微一震,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此前的想象。

假若只是……只是私藏兵器,招募些三教九流,尚且可以说,是下头的人擅作主张,汉王根本就不知情,汉王终究是天子嫡子,这件事的处置,尚处在可控范围之内,无非就是王府的长史以及所有的佐官全部清洗一遍,天子下诏申饬,强行命汉王就藩,至多,也就是监视居住,异常荣华富贵,终究还是保住,性命无忧。

可是龙袍出现在汉王府,这事情就更加不简单了,难道你偷偷在无人的角落里,试穿龙袍,去体验做皇帝的感觉,这也是下头的人怂恿,也可以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把所有的罪责,通通推诿给其他人?

这已经是过分到了极点的事了,超出了为人臣子,为人儿子的本份,你的父亲,你的君王这还没死呢,你就有如此多的非分之想,到底想做什么?莫非真把别人当成了白痴?

郝风楼心里颇有点烦躁,其实他清楚,一旦汉王完了,形势就会一面倒的有利于太子,太子的地位将空前的稳固,天子之位,将来虚位以待,等的就是太子这个正主儿。

而后呢?这世上,多得是趋炎附势之人,那些尚且犹豫观望的人,还会再犹豫?那些原本,不愿意牵涉进夺嫡之争的人,还肯继续恪守自己的中立?

不可能!答案既然揭晓,那么即便是杨士奇、杨荣这些和太子若即若离之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倒向东宫,因为太子代表的就是未来,代表的是长远。没有一个朝中的大佬,只会看到眼前的利益,在这朝中立足,就必须得有更加长远的谋划。

甚至于宫中的宦官,乃至于那些平素和太子并不和睦的勋贵武将,都会立即一改态度,巴不得卖身投靠。去给太子充当爪牙。

喜好是一回事,可是至少在郝风楼所处地这个圈子里,或许会有人凭喜好去做出自己的选择。但是绝对不会因为喜好,去葬送自己的未来。

那么郝风楼自己呢?

郝风楼几乎可以想象,未来的格局,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变化之中。自己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卖身投靠,从此之后,给那太子充作马前卒,只不过……这个世上,是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信任的,这个世界,许多的芥蒂。也不会轻飘飘的揭过去,太子告诉自己。从前的事已经忘了,那是因为,太子现在还需要自己,可是等到异日,这个人不再需要自己,而是君临天下,一言可定家族的兴衰,可定一人的生死的时候,谁能保证,这个人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而后……

想到这里,郝风楼便透着一股子寒意,更可怕的是,自己假若不愿屈身投靠,那些无数巴结着东宫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的立场,会如何?

对郝风楼来说,最凶残的,绝不是那些所谓的太子党,而是那些从前恪守中立,又或者是从前的汉王党,这些人为了表现自己,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为了证明自己愿意为太子赴汤蹈火,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甚至根本不需要太子发号司令,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像饿狼一般,恨不能立即扑向自己,咬向自己的喉咙。

汉王……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对汉王,郝风楼并没有太多感情,可是当赵忠说到龙袍的时候,郝风楼便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因为赵忠如此谨慎的人,若是没有铁一般的证据,是绝不可能信口开河,东厂这边,急需要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可是在汉王这样的人物面前,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是更不可能出言‘诽谤’的。

郝风楼心里不由思索,汉王理应不会有这样愚蠢,私藏龙袍,他未必有这样的胆子,因为郝风楼能明显感觉到,汉王再怎样骄横,可是对那个父皇,汉王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之心,若说将来太子登基,汉王或许敢做这样的事,可是现在在这永乐朝,汉王即便再如何,也断不敢如此。

那么……是谁这样愚蠢……

汉王世子……

郝风楼想到了这个人,汉王世子,素来目中无人,无人管束,在京师,是出了名的无人敢惹,这样的人,自信心膨胀,且又没有敬畏之心,做出这样的事来,并不意外。

甚至郝风楼很阴暗的想,汉王的弱点,怕也只有这位世子爷了,太子若是想对汉王动手,这个世子,绝对是极好的切入点。

说来实在可笑,天子在儿子之中,喜欢汉王多一些,对太子却是不满。偏偏在孙儿辈里喜爱的却是嫡长孙朱詹基,对这汉王世子,却分明有一些疏离。

夺嫡之争,最后分出胜负的,竟不是两个儿子,居然是两个孙儿。而这两个人的家教,高下立判。

赵忠如此大喇喇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某种意义,是已经认为这件事已经分出了结果,汉王完了,所以他并不避讳,嚼嚼舌根子,正好,拿这个来给自己卖个好,赵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子的心思,他已经摸透了,汉王解送入京,无论是软禁或者是削为平民,都已经成了定局。

心里一番唏嘘,郝风楼虽有些气闷,却并没有显得太过颓丧,郝风楼一向不是个轻易会信冷意的人,他旋即打起精神,对赵忠道:“这件事,陛下知道么?”

赵忠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陛下没有问,不过杂家以为,陛下已经知道了。”

郝风楼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他很能理解朱棣,这个人的性格之中,或许有太多的缺憾,可是他相信,此时的朱棣,就如一只野兽,静悄悄的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想必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采取最直接的手段,去解决这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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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朝阳门,郝风楼便和赵忠人等分道扬镳,回到北镇府司,北镇府司这儿,气氛紧张,如今拿了这么多人,虽然乍看上去,司中有条不紊,可是大家的心里,想必都有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

等郝风楼出现的时候,许多人才松一口气,对他们来说,郝风楼便是他们的主心骨,郝大人在,大家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某种意义来说,锦衣卫的集权,也使所有人对郝风楼产生了某种依赖,大家渐渐不再去思考,自己应该怎样去做,遇到任何事,大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郝大人有什么吩咐。这种家长式的管理风格,大大的提高了锦衣卫的效率,比如这一次,捉拿近千读书人,其效率就今非昔比,雷厉风行,短短三两天,便已完成,这在从前,是很难想象的。

郝风楼在公房坐定,照以往的规矩,周司吏便会捡一些重要的奏报呈上,今日周司吏送来的是两份消息,一份出自锦衣卫,一份却是出自神武卫。

而且,由于是周司吏的特意挑选,几乎所有的奏报都出自同一个地方——大同。

郝风楼不露声色,心里却有些急迫,先是捡了锦衣卫的奏报来看,锦衣卫这边,报告的消息都是稀松平常,无非是说,蓟镇指挥使马虎入大同拜会汉王,汉王大喜,与他把酒言欢,勉励他要为朝廷效命,若有鞑靼叩关而击,恰是建功封侯的时机云云,醉酒之下,不免吹嘘几句,大意就是当年如何如何,宾主尽欢。

同时,又有奏报,说是有大漠部族使节入关,想要与大明进行互市,结果抵达大同,汉王勃然大怒,直接抽了这使节一顿鞭子,赶了出去。

汉王和那些边镇军将勾肩搭背、饮酒作乐的事,郝风楼已经不知看了多少了,对于这种事,郝风楼只能认为,这是汉王不知检点,更不懂得避嫌的重要。

倒是这鞭挞使节,倒是让郝风楼眉头皱的更深。

其实蒙人并非是铁板一块,北元到了如今,气数已尽,各个部族,如朵颜三卫,就投靠了大明,充当了大明出关北伐和靖难的先锋,也因此,得到了诸多好处。也有一些部族,与大明势不两立,声称要光复大元,对大明无比仇视,当然,会有一部分部族,他们在大漠之中,受某些部族压迫太大,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矛盾不是汉人,反而是这些蒙人兄弟,眼下遭灾,许多部族磨刀霍霍,想要狠狠洗劫一把,自然也有一些人,并不希望战争,反而希望从其他的渠道,为过冬做好贮备。

第四百七十一章:真的要反了

至少从郝风楼的渠道所知,北元并非铁板一块,如今已经分裂为两部,一部鞑靼,一部瓦刺,除此之外,还有诸多部族,他们之间的矛盾,远远比大明的矛盾,要剧烈的多。

如果说这些部族和大明之间,不过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关系,穷人肚子饿了,就不免想打一打富人的秋风,虽然自诩正统的所谓黄金家族,所谓皇族后裔,对大明恨之入骨,可是这些人,早被架空。而各部的部族之间,犹豫仓皇逃入大漠,重新开始以往逐草而居的生活,一个根深蒂固的矛盾,开始显现出来。

这些部族的头领,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们需要绸缎,需要瓷器,需要一切满足他们生活所需的奢侈品,甚至还有一些,竟是喜欢诗词,喜欢古董,喜欢名画,这些东西,对于数十年前的他们来说,可谓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却是大大不同了。

部族的头领们,已经养肥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像自己的祖先一样,每日想着的,就是与骏马和良弓为伴,他们爱好享受,也乐于享受,为了满足这些,他们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压榨。

对于鞑靼人下层和奴隶的压榨,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此次草原灾荒,依旧有不少王公享用着美酒佳肴,出入都有数十乃至上百个穿着绸缎衣衫的侍者陪伴,他们大腹便便。赘肉横生,每日琢磨的,虽然有如何恢复祖业。可是如何付诸行动,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空谈。

不只是如此,在部族之间,矛盾也开始显现,由于大漠没有一个足以让人信服的人物,北元的皇族。早已被架空,权臣当道,各部之间。早有不满,而肥美的草场,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部族之间为了争夺草场。今念不过**个月的时间。爆发的冲突就高达上百起之多,大大小小的厮杀和鏖战,无以数计。

而此次,有蒙古部族愿意前来和谈,其实就是这种矛盾之下的产物,面对过冬的危机,有的部族磨刀霍霍,决定到大明的边关来干上一票。成,则锦衣玉食。快乐无边,败,无非就是挨饿受冻而已。

可是也有一些部族,深知大明的厉害,不敢造次,生怕将来遭致报复,而且并不愿意一哄而上,于是,他们选择了一个较为柔和德尔办法,就是想尽方法,与大明互市,只有互市,才能换来最需要的粮食,渡过难关。

而汉王采取了很激烈的办法,将这些人的‘痴心妄想’挡了回去,鞭打使者,这几乎等同于最严重的侮辱,也彻底断绝了这些人的念想。

郝风楼看过之后,只是苦笑摇头,这个汉王,他的心思,自己能多少明白一些,他一直都在模仿朱棣,模仿自己的父亲,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手段,多半汉王会以为,天子接到奏报之后,会龙颜大悦,对他多几分青睐。

可是只有郝风楼知道,这一次汉王玩砸了。汉王对天子的了解,竟还停留在很是肤浅的层面,这一点,郝风楼反而比汉王更懂一些。朱棣的所谓冷酷绝情,其实只是手段,而从来不是他的目的,他用无情的手段对待敌人,并非是因为是从这其中得到某种快感,只不过,是想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杀铁铉如此,杀方孝孺也是如此,对安南动兵更是如此。

可是在对蒙古的事上,朱棣显然不会采取这种办法,因为单纯的杀戮,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当年他镇守北平,奉命出击,包围蒙古某部兵马,明明一声立下,便可将这一部元军尽数斩杀殆尽,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反而与该部元军谈和,命他们归降大明。

朱棣有很多对待敌人的办法,正如他有无数张面孔一样,当他遭遇这支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元军,与其让他们狗急跳墙,不如给他们一条生路,最后为自己所用,削弱北元力量的同时,也大大增加自己的力量,此消彼长,辽东遂平。

汉王愚蠢的认为,杀戮和残忍才是向天子证明自己的手段,其实一开始,就想错了。

郝风楼不由唏嘘,汉王这个人,果然远远不是太子的对手,若是天子看到奏报,本就对汉王产生的裂痕,只怕会越渐加深。

郝风楼不由扪心自问,假若是自己,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若是自己,或者是天子,必定会对这些使节欢迎之至,立即召集众将,与这些使节畅饮,待宾主尽欢,立即给予赏赐,并且承诺互市。

用不了多久,有了这个榜样,许多部族,就会纷纷派出使节,而一些与大明势不两立的部族,必定会垂涎于大明给予该部的赏赐,必定会派出兵马,对该部进行洗劫,赏赐就好像是一块肥肉,在此时此刻的大漠,当所有人都发现,洗劫大明,困难重重,可是洗劫那些交好大明的部族更加轻而易举的时候,这些红了眼睛的恶狼,就会毫不犹豫先舍弃大明,向自己的族人举起屠刀。

到时,大明作壁上观,而蒙古各族,却是打生打死,双方不断的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而关塞的另一边,大家看笑话就是了。即便是分出了胜负,胜者固然是耀武扬威,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已是元气大伤,而败者为了不遭致灭族之灾,却也不得不,不得不向大明求援,请求内附,最后和朵颜三卫一般,为大明所用。

虽然这种办法未必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可是郝风楼却相信,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天子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做这样的决定,若是自己,亦是如此。至于汉王……

郝风楼摇摇头,心里只是想,汉王能有今日,怕也和自己的愚蠢分不开干系,太子固然是先天不足,可是后发的优势却是足够明显,反观汉王,自作聪明,沾沾自喜,幸好当时他竭力拉拢,自己并未与他同流合污。

郝风楼揭开了神武卫的奏报,这份奏报,显然比之锦衣卫更加骇人一些,依旧是大同的消息,只是这一次,说的却是汉王私下,与许多将军密谈,不只是如此,北面多处边镇,似乎都是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近来亦是极为活跃,在边镇,锦衣卫虽无正常的建制,却有一支人马在那里潜伏,一方面搜集北元的情报,一方面监视各处边镇,这些人,如今已经和北镇府司彻底脱钩,不再向北镇府司回报任何消息,而是以急奏的形式,通通将一个又一个的消息,送到纪纲手里,这些人最近似乎得了纪纲的授意,在各镇频繁拜谒了许多人,同时,这位纪纲大人,还亲自去了一趟北平,前去北平拜会了北平都指挥使刘碧。

能镇守北平的,当然不会是寻常人物,纪纲作为随员,跟着汉王去了大同,却去北平拜会刘碧做什么?

神武卫这边,发现了一些眉目,他们的形容是,此后,北平城防外松而内紧,疑在图谋大事。

郝风楼脸色都变了,图谋大事……大同……北平,还有蓟县各镇,这些,可都驻扎了大明十几万军马,且许多人,与汉王都有很深的联系,若说是为了提防北元,那绝对说不过去,因为北平虽然也是重要的边镇之一,可是北平北部一线,各镇都驻扎了兵马,想要取北平,至少也得先拿下北部的防线才有这种可能,坐守北平,绝对是高枕无忧,那么……为何要外松内紧,他们要提防的是谁?

越想,郝风楼越是觉得有些不安,汉王……这家伙莫非真的是疯了……

看来,一定是京师这边走漏了消息,走投无路之下,这个疯狂的家伙,打算铤而走险了。

郝风楼继续去看神武卫禀告的一些细节,譬如各处关隘纷纷刁难商贾,不允许商贾出入关防,又如蓟县那边,明明朝廷运去了军饷,可是蓟县都指挥使衙门,却一直押着,军中已有不满,都以为是朝廷又拖欠军饷,许多人抱有怨气……

这些消息,不一而足,都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边镇要出事了,出大事了。

郝风楼不敢怠慢,连忙敲了敲案牍,周司吏一直在外候着,听到动静,连忙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郝风楼表情凝重:“这些奏报,立即让经历司转呈通政司,要马上送进宫里去,要快,不要耽误,若是稍有差池,你我都要万死莫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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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父子反目

奏报送了出去,郝风楼显得有些急躁,他背着手,在值房里来回踱步,大同那边的事,恐怕已经不能拖延了,可以预料,原本打算徐徐图之的天子朱棣,绝不可能再慢火煮青蛙了。

郝风楼必须等着消息,等着宫中那边的裁决。

如今的事,实在是一团乱麻,朱允文这边的事未定,大同又闹出事来,郝风楼有一种预感,这是要出大事了。

周司吏看出了郝风楼的担忧,不禁道:“大人,近日各地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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