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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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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朱高炽万万没有想到,这大食商贾胡禄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而且人家也没心思去陈情,因为仗着藩使的身份,却是做下了一件颇为惊天动地的事。

在内阁里。几个阁臣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他们先看到的是一份大食人的奏书,依旧还是老调重提,说的是市舶司的事。

按理来说,市舶司不算什么大事,可问题在于,你一个藩使请你来,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就好像唱戏,按着大明的规矩来演就是,哪里有你多嘴的份,偏偏大食人本来就成了街头巷尾的重要话题,眼下还非要凑这个趣,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就在于,上书的不只是大食,几乎所有藩国都凑了热闹,足足四十三份奏书,一个不拉,甚至连朝鲜国都是如此。

解缙看了,倒吸口凉气,旋即便将同僚们请了来,将奏书传阅给大家看,而后大家目瞪口呆。

“咳咳……”金幼孜苦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藩使莫非以为是儿戏不成,难道他们不知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个,难免教人起疑么?陛下对大食人本就有那么点儿……哎……眼下这怎么说?”

解缙也是苦笑,大食人没规矩,其他人则是愚蠢,这些人或许是抱着凑热闹的兴趣上书的,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份奏书而已,只算是卖个人情。可是现在到处流传大食无以匹敌,偏偏这大食又带头如此,这番邦,到底是大明的番邦呢,还是你大食的番邦。

“要不,先留一留,把奏书压着,过些时日再呈报宫中?”胡俨不那么有底气地道。

解缙却是摇头道:“不可,此事不报,你我皆是欺君,奏书非要呈送不可,哎……无论如何,宫中是否震怒,眼下都顾不上了,立即呈送吧。”

解缙既然开了口,其他人也无话可说,虽然内阁压些奏书十天半个月不算什么,可这事儿毕竟忌讳,谁也没有坚持。

于是乎,半个时辰之后,朱棣的案头上便出现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奏书。

事实上,这几日,朱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都在暖阁,倒不是在此闭门思过,此时的朱棣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像是反省,又或者是谋划。

而四十多份奏书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最后的平静。

朱棣眯着眼,冷笑以对,而后他平淡地道:“王安,去……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纪纲……

王安微微愣神,近几日,他突然得到了朱棣的‘宠幸’,因此时刻陪伴在朱棣身遭,他自信自己对皇上是很了解的,可是现在,他反倒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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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到,还是有些话得跟大家说说吧,其实今年老虎的身体不大好,而且因为一直没休息过,在写作上很多时候思维疲惫,所以近来老虎有些时候才会两更,但是能三更的时候,老虎也会尽力三更!请大家能谅解老虎!

第四百零六章:杀气腾腾

纪纲其实莫名其妙,听到召唤,哪里还敢怠慢,只是一到了暖阁,看到朱棣端坐在御椅上,而神色晦暗不明,他不敢怠慢,连忙道:“微臣纪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没有动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棣没有发出一语,这纪纲自然也不敢抬头,只是全身半匍匐于地,一动不动。

纪纲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其实前些时日,锦衣卫确实有疏失,纪纲自认自己做出了误判,原以为捂着盖子,事情一会儿就过去了,谁知道是越演越烈,以至于后来他想要呈报也没法儿自圆其说。

为何从前不报,要到现在才来?

更何况纪纲本以为这毕竟只是一件小事,陛下日理万机,应当也不会在乎这件小事。

而现在,纪纲明白问题严重了。

朱棣此时拿着笔墨正在奋笔疾书,并没有理会纪纲,他时而皱眉,时而沉吟,时而垂头。

良久,朱棣抬眸,却也不去看跪倒在地上的纪纲,喝了口茶,道:“王安,去取近几日的奏书来。”

王安应下,取了奏书,朱棣提着朱笔,一份份的批拟奏书。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纪纲只得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分毫,只是现在腿脚上的酸麻却已是顾忌不上了,额头下头,一滩的汗水缓缓的蔓延开。

又是几盏茶功夫,朱棣才抬眸道:“王安,宣旨。”

王安忙道:“奴婢听着。”

朱棣风淡云清地道:“设东缉事厂。设衙于东安门之北,设掌印、掌刑千户、理刑百户人等,东缉事厂专司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事。此后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需东厂人员坐班;一应人员大可从锦衣卫中抽调。王安,这个东厂掌印,朕委给你了,往后外朝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奏报。”

王安呆住了。

纪纲呆住了。

东厂……纪纲的心顿时凉了,他当然清楚这东厂意味着什么。东厂和锦衣卫的责任几乎是相互交杂一起,所谓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事,其实和锦衣卫几乎没什么分别。譬如锦衣卫在地方探听消息,在衙门里坐班,这些都和锦衣卫完全重合,更可怕的是往后锦衣卫审问重犯都需东厂听审。他们不但有自己审人的权利。还有插手锦衣卫的权利,这意味着锦衣卫完了,即便没有完,也彻底受到了钳制。锦衣卫的任何消息都要由奏书的形式递入宫中,而东厂可以直接奏报,从此之后,锦衣卫还有立足之地么?

纪纲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将这锦衣卫的架子搭起来,又不知用了多少苦功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局面。不曾想到如今竟是落花流水,只是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更不敢抬起半分。

王安自是大为惊喜,连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挥挥手道:“下去吧。”

王安躬身行了礼,碎步而去。

此时的阁中只留下了朱棣和纪纲,朱棣的目光这才落在了纪纲身上。

朱棣吁口气,道:“纪爱卿为何不起来?哦,是了,朕险是忘了,竟是让你平身,你平身吧,不必多礼。”

纪纲不敢抬头,很是小心地站起来。

这个在外朝不可一世的人物,此时是何其的谨慎小心,宛如温顺的猫儿。

他连忙道:“微臣谢陛下恩典。”

朱棣微笑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瞧瞧你这样子,朕让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当年的时候,朕是在通州认识你,你一介书生跑来投军,朕当时不禁觉得蹊跷,便不禁问你,你既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为何投军?哈哈……”

朱棣似乎想到了很开心的往事,自问自答地继续道:“那时候呢,你说是为了江山社稷,不至误入奸臣贼子之手,所以要和朕靖难,要清君侧。你看,那时候的你多会说话,朕当然知道,你这样说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可是朕希望你那样说,因为朕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正需要有人出来告诉朕,告诉朕的将士,即便再如何挫折,朕和他们所做所为都是义举。”

纪纲惭愧地道:“陛下实在惭愧。”

朱棣摇头道:“所以朕知道,你是聪明人啊,只有聪明人才知道雪中送炭,可是呢,有一点不好,人也不能太聪明,不能自以为是,朕知道你小心谨慎嘛,否则朕怎么会托付你重任?可是呢,谨慎得过了头,那么朕留这锦衣卫有何用?何必要浪费这公帑?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朕走到这一步,你也不容易,朕带着你从通州走到了金陵,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顾虑?”

纪纲一听,眼眶红了,又是拜倒在地,道:“微臣万死,请陛下责罚。”

朱棣笑了,道:“责罚?你是朕的鞭子,朕用你,是用你来敲打和责罚别人,朕若是责罚你,要你何用?方才说你聪明,可是一转眼,你就糊涂了。”

朱棣虚抬了手,接着道:“起来吧,好生去做事,东厂那边要筹建,锦衣卫要极力配合,你和王安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谁都离不开。”

纪纲拜辞而出。

这一趟觐见,让他心里阴郁重重,只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了北镇府司。

旋即,锦衣卫上下武官人等都被召集起来。

纪纲显得杀气腾腾,冷笑连连地道:“拿人,从现在开始,给本官拿人,凡有言及宫闱,口出大逆不道之词的,都要拿住了。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鸿胪寺的坐探,要加派几个,任何消息,本官要第一时间知道,龙江那边也要派人防范!”

众人一凛,不敢轻慢,连忙轰然应诺。

纪纲森然一笑着继续道:“外西城千户赵刚何在?”

赵刚排众而出,抱拳行礼道:“卑下在。”

纪纲突然拍案而起,道:“外西城的校尉、力士游手好闲,整日就知道盘剥路人商贾,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事,一件都不曾奏报,你这千户,是怎样当的?你这混蛋东西,莫非以为这亲军,是街面上的三教九流么?来……将他拿了,送南镇府司,议其疏忽之罪,从重处置,革了他的千户之职,以儆效尤……”他冷冷一笑,眼眸中像是有刀锋一样划过:“本官再说一遍,要严惩!”

一声令下,数个亲军带刀冲进来,便直接拿住了赵刚。

赵刚惊呆了,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赵刚虽然资历上在锦衣卫之中并不算什么,各个千户之中也不算什么老资格,可是他的底细人尽皆知,谁都知道,赵刚是通州人,当年的时候,纪纲投了燕军,陛下也就是当年的燕王便命纪纲为帐下亲兵,而这个赵刚和纪纲一样,也是当时的帐中亲兵,因为和纪纲关系匪浅,此后纪纲慢慢受到朱棣重用,于是这赵刚便一直跟着纪纲背后当差,纪纲无论调任哪里,做什么官,基本上都会提携这位同乡兼故交,此后纪纲掌锦衣卫,赵刚自也发迹,立即任命为千户。

虽然千户并非锦衣卫核心,可是亲军之中,谁人不知赵刚的身份?人家下了值便可不需通报直接出入纪纲府邸,与纪纲饮酒作乐,因而,即便是佥事、镇抚,一般对这位赵千户都会客客气气。

可是现在,居然要拿赵刚。

所有人愣住了,即便是赵刚也愣住了。

杀鸡儆猴,竟是拿自己心腹中的心腹来开刀,这就如纪大人自己先斩断了自己的一个胳膊,而如今,这伤患之处还哧哧的血流如注,这位满脸杀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此刻在所有人的面前变得无比可怕起来。

锦衣卫的成份本来很是复杂,什么人都有,几个核心的人物未必就和纪纲穿一条裤子,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的事可谓时有发生,而纪纲呢,想要收拾他们却也不易,毕竟在他们的背后可能是太子,可能是内阁,可能是几个国公,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人家一根毫毛,人家未必不能要你的命。

可是现在,几个同知和佥事还有镇抚也一个个脸色有些不好看,方才见纪纲勃然大怒未必当一回事,只是如今却都露出凛然之色。

人家连自己的心腹都如此不客气,这就是要拼命了,现在和纪大人打擂台,或是唱反调,几乎没有人怀疑,人家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赵刚连反应都来不及,岂会料到自己的‘老兄弟’顷刻之间就成了自己的仇敌,还未等他喊冤,便被数个力士拉了出去。

纪纲再没有去看赵刚一眼,脸色冷漠,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目光顾盼,无人敢与他的眼神相会,所有人都将头垂起来,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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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

第四百零七章:哪里来的船队

所有人作禽兽散,各自退去,只是那南镇府司的镇抚留了下来。

人是拿了,可是这镇抚大人还是摸不透指挥使大人的心思。

终究这赵刚乃是指挥使大人的人,虽然是说拿了,说是要治罪。可问题在于,到底如何治罪,镇抚大人却是摸不透,是轻是重也捏不定,一方面这赵刚乃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没有错,另一方面指挥使大人又是大发雷霆,分寸实在是不太好拿捏。

所以镇抚踟躇着不肯走,待人都散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行礼道:“大人,赵千户……”

纪纲却是眯着眼,淡淡地道:“哦,不是已经说了吗,要严惩。”

镇抚笑了,道:“下官当然知道要严惩,只是玩忽职守,终究不是什么重罪,所以……”

纪纲的脸上满是冷漠,眼皮子慵懒地抬了抬道:“所以你以为他是老夫的人,想网开一面?老夫是怎样说的?老夫说的是要以儆效尤,什么叫以儆效尤?他身为亲军,负有访谋逆妖言大奸恶之责,尸位素餐,即是欺君,陛下让我们亲军做什么的,眼下这京师到处都是妖言惑众,闹得不可开交,他赵刚居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漠不关心,欺君二字难道还跑得掉么?既然是欺君,你却来说这不是重罪,周镇抚,你这是何意?”

欺君……

镇抚的身躯打了个激灵,欺君就形同谋逆。已经不只是杀人了,至少也是个抄家,可问题在于这赵刚……

镇抚再抬眼去看纪纲的时候。那纪纲一副书生的样子,温文尔雅之态在他眼里变得无比的恐怖,这个人……实在是可怕;可怕得这位镇抚大人不禁在心里丝丝地冒着寒意,镇抚再没有说什么,恭恭敬敬地道:“卑下明白了,卑下这就去办。”

“哦……”那镇抚正待要走,纪纲却似乎想起什么。道:“老夫想起一件事,宫中有了旨意要设东缉事厂,赵刚的审问要邀东厂的人来听审。好了,去吧。”

镇抚满是复杂和畏惧地走了,纪纲的脸色却是麻木,他坐下。没有说什么。却似乎在酝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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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里已如沸腾的开水,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先是东缉事厂建立,就在东安门那儿,这个不起眼的衙门一出,架子立即搭了起来,内官王安敕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随即便点选了几个亲信,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这些人有太监也有校尉,太监自都是王安手底下的。其他的则由锦衣卫拨给。至于具体负责侦缉的则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共有一百多人,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叫“番子”,又叫“干事”。

王安确实是个不错的干才,只一下子功夫,七八百骨干组成的衙门便起来了,别看人少,可是五脏俱全。他不但从锦衣卫点选了一批人,为了降低锦衣卫对东厂的影响,还特意从地方上征募了‘良家子’。

当然,所谓的‘良家子’其实就是胡扯,真正良家子弟,谁愿意为太监办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知晓东厂有什么权柄,谁肯应募来着。于是乎一批三教九流的泼皮便混迹进来,这些人摇身一变就成了番子和干事,戴尖帽,着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系小绦腰带。很快便威风凛凛地出现在街面,一时之间闹得鸡飞狗跳。

衙门初立,当然要立威,所以东厂衙门这边便放纵下头的役长、番子、干事们胡闹,有督主撑腰,这些本是过街老鼠的泼皮们胆子也大,侵门入户,很是喧嚣了一阵,相比起来,他们比锦衣卫还坏,锦衣卫毕竟是老衙门,又是亲军,是有口粮的,而且是世袭的军职,大家多少还会有点余地,省得出了事砸了自己的饭碗。可是番子不同,一方面他们的出身并非锦衣卫那边精挑细选,另一方面,他们并非军事,虽然会有口粮,但是不多,王太监可没打算让他们填饱肚子,既然太监不管饭,那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东厂番子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瞄准了一些商户,这些家伙虽然是刚刚做‘官’,可是构陷商户倒是熟门熟路,一群人直接冲进去,揪了人便走,有人追来便放出话来,说是妖言惑众,待拿到东缉事厂,便等着对方来赎人,不肯拿银子的当然是打死勿论,给了银子却还嫌不够,非要扒皮剥骨才好。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其他的衙门当差终究有这么多年了,今日刮一点,明日刮一点,大家心里有谱儿,没必要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这‘谋生’的手艺早在八百年前,前辈们就大致上谋划好了。可是东厂不同,他们饥渴啊,饿了几十年,一朝得志,又有督主鼓励,当然是红了眼,于是便像疯子一样。

用不了几天,御使的弹劾奏书就上去了,理由都是一个,东厂欺人太甚、制造冤案、无法无天。

原本一个锦衣卫就已惹得上下不满,现在又多了个东厂,这日子还让人过么?御使们几乎要疯了,四处搜查罪证,并且立即进行了反击。

而王安此刻意气风发,每日清早便步行从内宫赶到这东厂的衙门来,这里很是简陋,不过王安却很喜欢在这里,到了这里,他便是真正的大爷。

厂里的人见了他,一个个是摇头乞尾,王安不露声色,便开始静听奏报。

“督主,前几日,南镇府司审问犯官赵刚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南镇府司办的是欺君罔上,前去听审的是杨领班……”

王安眉宇一皱,不由冷笑道:“这倒是有意思,这个纪纲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难怪说陛下信重的,一鞭子下去,他就红了眼睛。”

“这倒是,所以锦衣卫这近半月来,个个都是疯了,四处在拿人,捉了一百三十多个,眼下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昨个儿在钦天监里,几个监官说了一些话,坐堂的锦衣卫直接就动手拿人了,闹得也很是厉害。如今这些人,一个个都在过审,卑下已经安排了人前去听审,瞧这锦衣卫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轻易罢休。”

王安端起了茶盏,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道:“是啊,咱家早瞧出来了,锦衣卫是要办一个大的。”

“督主,咱们……是不是要闹出一点动静?”

王安摇头道:“不必,眼下不宜轻动,锦衣卫红了眼睛,是因为他们办了这么久,畏首畏脚,宫里呢,早有不满了,所以他们不狗急跳墙就没法儿交差。咱们不同,咱们才刚刚把架子搭起来呢,所以眼下呢,没必要如此,叫人去找点银子就成了,至于官员和读书人,一个都不要拿。这种脏活自然是他们锦衣卫去做。不过厂里这边得盯死了锦衣卫,锦衣卫盯官员和读书人,咱们盯他们,一环扣一环,让这锦衣卫吃点苦头。他们四处抓人,朝野的官员肯定是要反弹的,而咱们盯着锦衣卫,他们又浑身难受,两面都不是人才好。”

“你得明白,咱们和内阁,和六部堂,没什么恩怨,所谓同行是冤家,真正的冤家是这锦衣卫,他们查办谋逆、妖言之事,咱们也要查办,他们在金陵遍布耳目,咱们也得遍布耳目,他们在各衙布置坐探,咱们也得布置,还有……他们本来就有的收成和油水,咱们要不要分一杯羹?哎,锦衣卫吃别人的饭,咱们却得吃他的饭,不如此,这日子怎么过?咱家奉钦命办东厂,得有饭吃啊,否则如何让弟兄们效命?”

“督主英明。是了,还有一件事,有海路巡检奏报说是在松江口岸发现了诸多大船,浩浩荡荡,朝松江口岸来,他们快马递了消息,眼下却不知是何方人马。”

王安皱起眉头道:“舰船?浩浩荡荡?不会是眼花了吧?为何此前不曾见过奏报?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顿了一下,王安接着道:“是啊,就是蹊跷,除了大食,还有谁?即便是如此,这大食的船队从泉州到松江可是一路停靠,沿着海岸而行,所以这一路过了福建,到了浙江,再到南直隶,沿途的州府都会有飞马传报的,海船嘛,未必经得起风浪,当然是沿着陆地行驶,怎么可能凭空出来?这……还真有点不对劲,这事儿要立即报入宫中去,或许有什么蹊跷也是未必,好教松江口那边及早做好准备。”

“卑下明白了,卑下这就命人用快马,前去打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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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到,求月票,老虎其实还算是个老实人吧,起码无论生病还是有事也坚持从不断更,大家不觉得老实人应该得到支持么?

第四百零八章:帝心

对王安来说,这事儿实在透着蹊跷。

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船队,而且在松江附近海域显露出了动静,这船队哪里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扶桑倭国,理由呢,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只有扶桑的大船才会穿过汪洋直抵宁波、松江一带。

这一部海域其实还算平稳,就如地中海一般,几乎没什么大风大浪,所以较适合航行。可是在其他地方,一般的海船是承受不了风暴的,所以这个时代的海路往往都是贴着陆地,沿着陆地航行,即便是大食人来这大明也尽都是如此。

可问题在于,松江那边报的乃是船队,既然是船队,就有蹊跷了,倭人是没有船队的,哪里来的船?可假若是船队,就势必是从泉州等地一路沿着陆地巡航,那么就势必会经过大明沿岸的各州各府,只怕还没有到宁波就已有奏报。

对于这件事,王安可不敢怠慢,怎么看这船队都是从天而降,不知是什么来路,他心里不免有点狐疑。

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说不定就是外寇,往小里说,或许只是虚报。

不管如何,东厂这边要及早的递进去消息。

“哦,这可不是小事,咱家还是得入宫一趟才好。”

王安站起来,起身要走。倒是那掌班却是道:“督主,还有一件事,卑下尚需督主做主。”

王安已没兴致在这儿坐班了,便道:“你但说无妨。”

掌班道:“这几日。下头的人是有点不听管教,毕竟这班子才刚刚搭起来……眼下有许多御使上奏,弹劾检举的都有不少咱们东厂的事。督主,这只怕不妙啊,衙门新建就遭受抨击,一旦陛下那边……只怕督主不好交代,督主是不是想个法子治一治下头,省得大家给督主添麻烦。督主如今掌着东缉事厂,风口浪尖。何必授人以柄,下头人听话了……”

这掌班说的正是最近朝野抨击东厂的事,其实遭受抨击也早在预料之中。一方面本来大家就不喜欢锦衣卫,结果又出了个比锦衣卫还恶劣的东厂,再加上王安一直对下头人惹是生非采取的是漠视态度,使得下头人完全没有顾忌。正好授人以柄。结果可想而知。

谁知王安反而非但不忧,抿嘴一笑,很不在乎地道:“他们要弹劾就让他们弹劾好了。你呀,糊涂。好歹你也是跟着咱家的人,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陛下设东厂为的是什么?说得好听点叫查探谋逆妖言之事,其实嘛,说穿了。就是监察朝野百官人等,咱们是陛下的鞭子。是棍棒,专门用来敲打这些文武官员的,他们越是闹越是骂,岂不正好说咱们东厂虽然是初创,却颇有成效么?”

王安顿了一下,继续道:“再有,东厂创建是陛下的心思,而陛下乃是圣明天子,并非昏聩之君,他既然拿定了主意筹建东厂,那么就必定是深思熟虑,东厂刚刚建了起来,大家反对东厂,岂不是让陛下的脸面无光?陛下自然有他的主意,东厂起来,要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就得有权威,想要有权威,就不能轻易处置东厂上下人等,不但要包庇,还要纵容。所以那些个奏书弹劾得越厉害,陛下非但不会见怪,反而更加包庇。咱们东厂嘛,不必怕,放心大胆地办事,不立威,何以服众?不杀几个人,不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显示手段?告诉下头,他们还是太轻了,还不够狠,得杀几个人,放点儿血,才当得起东厂二字。这话儿,你传下去,没什么可遮掩的,咱家就是这么个意思,也不怕别人知道。”

说罢,王安脚步匆匆地入宫去了。

谁知这王安其实还是晚了一步,毕竟他的东厂是初创,人员配备不齐,也不足够专业,消息的传递自然远远不及锦衣卫,这些时日,锦衣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那船队的消息一到,立即便来了精神,火速上奏。

而此时,朱棣手里拿着这份奏书,已召来了指挥使纪纲和内阁的几个阁员,见王安进来,只是颌首点头。

在御案的一头则是一沓弹劾的奏书,对于这些奏书,王安连想都不必想,便知道是御使们弹劾的。

不过王安并不以为意,陛下的习惯,他是十分清楚的,这些个奏书,凡是放在案头的左侧,说明是打算着紧儿要办,可若是放在右侧,基本上就是打算留中不发,命人存档,也就是不打算理这么一档子事了。而这些弹劾的奏书恰恰是放在右侧,由此可见陛下压根就不想管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不过朱棣真正关心的自是船队的事,他拿着奏书,有节拍地打着御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解缙道:“不是郝风楼?不是三月之前命他入京么?而海防的船厂,也听闻造出了船,按理这个时节也该到了。”

解缙却是摇头,笑吟吟地道:“陛下,微臣特意去询问过大食人,他们对船只最是精通,直接就说了,这支船队绝无可能是从交趾方向来的,若是交趾方向,在泉州便有警讯,这一路过来、福州、温州、宁波等府的海路巡检,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有舰船?各州各府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反倒直接在松江那儿被人发现踪迹,除非是从天而降。”

朱棣顿时流露出了失望之色,那船队是什么规模,其实也是语焉不详,多半也就是海路巡检衙门那边有什么误报。

解缙又道:“况且微臣以为,这海防船厂要造出船来实在不易,据那些大食人所言,和工部差不多,都说是这造船糜费时日巨多,没有三年之功是成不了的。郝佥事未免心急,当时说什么一年半载,微臣便觉得可疑,哎……不过他是少年心性,或许也只是随口一说,就像孩子,砸烂了瓷瓶,少不了就要用几句童言掩饰一番,呵呵……”

解缙故意干笑,他的话里头可不是说孩子这么简单,很明显,郝风楼不是孩子,孩子打烂了瓷瓶,等于是说郝风楼毁了船厂,现在旧事重提,再加上那龙江的巨舰就摆在那儿,陛下的心里一直不痛快,此时也算是痛打落水狗了。

朱棣的心情果然不悦了,便懊恼地道:“既是如此,那么必定是松江府那边有误报,传旨下去,让人继续查探即是。”

“如今……”朱棣顿了顿,道:“各国的使节都已经到了,既然已经到齐,朕就免不了于奉天殿接见他们,礼部将日期定在后日,那是黄道吉日,内阁这边要打起精神,好生安排,不可出什么岔子。”

一场召对在朱棣的失望之中结束,众人纷纷告退。

唯有王安留下来。朱棣命人上茶,慢悠悠地道:“王安,你来做什么?莫非是有事要报?”

王安笑呵呵地道:“奴婢也是听了船队的消息,所以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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