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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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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不太靠谱的人打起精神,商议了小半时辰,郝风楼才告辞而出。
回到客栈,凌雪等候多时,生怕郝风楼有什么意外,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连忙道:“如何?”
郝风楼握起拳头:“大事可定,立即出城一趟,明夜子时,金川门!”
凌雪大喜过望,道:“你留在城中,我去。”
二人早有默契,郝风楼也没有多说什么,倒头便睡。
明天夜里……决定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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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外连绵的北军大营,一个个斥候自大营进出,无数养精蓄锐的北军官兵枕戈以待。
中军大营。
姚广孝赤足冲了进去,他满脸红光,激动不已。
在帐中小憩的燕王被惊醒,豁然而起,要去拔床头的宝剑。等定睛一看,见来的是姚广孝,这才将剑送回鞘中,呼口气道:“先生莫吓孤王。”
数年来的戎马生涯,让燕王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燕王去倒了一杯水,道:“姚先生怎么了?”
姚广孝看着朱棣,眼中居然闪出泪花,哽咽道:“成了,成了,凌雪送来的消息,大事定矣,明夜子时,金川门!”
“什么?”朱棣愣住了,他如傻子一样伫立在原地,嘴唇哆嗦,然后道:“你再说一遍。”
姚广孝无力站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的道:“明夜子时,金川门!”
朱棣滔滔大哭:“成了?成了?”
数年的辛苦,数年的血汗,数年来的戎马,上千日夜都处在最紧张的状态,想不到今日……终于成了。
朱棣哭的死去活来,帐外的亲兵一个个拔刀冲进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棣。
“出去!”朱棣一下子收住了泪,虽然目中依旧雾水腾腾,可是依旧神圣不可侵犯。
“是。”亲兵们小心翼翼退出。
朱棣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深吸一口气:“金川门,是李景隆?这是郝风楼的功劳,孤王没有看错他。眼下多说这些徒然无益,先生命人擂鼓,召集众将,做好入城准备吧。”
姚广孝摇头:“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泄露,殿下应该举止如常,待明日傍晚之时,再做安排。”
朱棣眯着眼,目光深沉起来,颌首点头:“不错,事关重大,那么就请众将来,孤王要像平日一样,安排一下防务。”
姚广孝深深的看了朱棣一眼,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一副极力克制自己情绪的样子:“贫僧这就去安排。”
姚广孝走了。
帐中只有朱棣孤身一人,朱棣愣愣的坐在帐中,目光呆滞,嘴皮子颤抖,反反复复的低声自言自语:“大事定了,大事定了……”
他迈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他曾做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决定,他装疯卖傻,他竖起了靖难大旗,在尸山血海之中努力的挣扎,他本没有一丝希望,必败无疑,可是现在,曙光终于闪露出来,这一道曙光,让这个从不曾流泪的铁汉不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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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金川门。
城门突然洞开,吊桥放下,紧接着无数喊杀传出,如潮水一般的北军将士冲入城中。
郝风楼激动的和李景隆下了城楼,他们的右臂都绑了一根红巾,看着杀入城中哗啦啦的北军官兵,郝风楼上前,道:“我乃燕山左卫小旗官,奉命刺探城中虚实,派一队人跟我来!”
队中有人出来,竟是燕王朱棣。
朱棣道:“可是郝风楼吗?”
郝风楼没有想到朱棣竟然身先士卒,连忙行礼:“卑下郝风楼,见过殿下。”
燕王大笑:“来,给他备马,郝风楼,你随孤王入宫。”
有个亲兵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郝风楼,郝风楼翻身上去,有人道:“宫中情况不明,殿下,若是皇帝逃了,一但出了京师,怕要前功尽弃。”
郝风楼却是道:“皇帝乃是燕王亲侄,和燕王休戚与共,见燕王入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逃窜?不过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就怕有奸贼挟持天子出京,机不可失,必须要尽快入宫。”
朱棣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满是欣赏的道:“不错,走。”
郝风楼的一番话,纯属是政治正确,燕王打的乃是靖难的旗号,绝不是造反,无论大家怀有什么险恶的目的,这块遮羞布却要年年讲月月讲,断不能改口,就算天下人都晓得你是造反,可是造反的这些人绝不能松口,许多靖难的官兵并没有这样的敏感性,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这就是造反,而郝风楼的一席话,却是提醒燕王和诸多头昏脑热的人,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得意忘形。
第三十四章:大功告成
应天府,一队北军官兵冲杀而至,府中官吏早已吓得四散奔逃,而此时,有人已经砸开了牢门,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油污之人自牢中冲出来。
他呼吸粗重,听到外头无数的喊杀声,不禁泪流满面:“殿下终于进城了。”
受了这么多的罪,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一天,张辅冲出大牢,看到一队乌压压的人马碾压而来,张辅忍不住意气风发,大吼道:“我乃燕山左卫百户官,奉燕王之命刺探城中,大家随我来,去宰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应天府官差。”
大手一挥,然后冲在最前的一个北军兵丁一下将他撞倒在地。
这也不怪人家,实在是张辅过于虚弱,他这十几天只吃过几个窝头,还饱受应天府差役的凌辱,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至于张辅,虽然声音洪亮,可是他一副乞丐和囚徒的样子,又是在夜里,谁认得他,多半大家只以为他是哪里窜出来的疯子。
“谁,谁撞我?本百户剐了他!”
张辅要爬起来,接着后头呼啦啦的北军官兵已是冲过去,无数的靴子踩在他的身上,张辅泪流满面,此时不敢再爬起了,而是连忙护住头部,全身蜷缩起来,保护自己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紫禁城中起了火光。
宫中大乱,大明门洞开,朱棣勒马入宫,无数太监跪于道旁,紧接着许多北军亲军蜂拥而入,郝风楼跟随朱棣入宫,朱棣目不斜视的看着**方向的大火一动不动,郝风楼能感觉到他的虎躯在微微颤抖,紧接着,朱棣抽出了宝剑,大喝一声:“孤率军入京,是尊祖训,诛“奸臣”,诸将士随孤入京,应谨从军令,不得滥杀无辜,更不得放纵劫掠。孤王这柄宝剑,既诛奸臣,亦杀乱兵,传令下去,封锁宫中各监,**贵妇不得侵扰,敢有违者,杀无赦!”
无数飞起四散而去,四面八方响起呼声:“燕王有命,不得侵扰……”
这时,有数个太监飞快跑来,跪到朱棣脚下,哭泣道:“殿下,陛下烧了**几处宫殿,不知所踪,传国玉玺,亦不见踪影……”
朱棣身躯微微一颤,旋即脸色恢复如常,道:“入宫!”
“且慢!”郝风楼道:“殿下不可入宫。”
朱棣迟疑了一下,身边几个将领不由呵斥道:“胡说什么?”
郝风楼深深看了朱棣一眼,道:“殿下此时应当去孝陵。”
朱棣顿时明白了什么,郝风楼口里说的虽是皇陵,可是真实目的确实合法性,朱棣以靖难名义起兵,而这靖难的名义其实太祖皇帝,说是有人破坏了祖宗制度,起兵的目的乃是为了太祖皇帝,正本清源,现在进了京城,第一时间进宫里去,难免落人把柄,只有先去孝陵,祭拜了太祖皇帝,哭告自己为何带兵入京,申明君侧奸臣们的罪状,如此一来,靖难这个理由才说得通。
从前打天下的时候,为了胜利,可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是现在即将要坐天下,这名分就成了至关紧要的事,朱棣暗暗凛然,不由想,若非这郝风楼提醒,孤王险些铸下大错,他大吼一声:“朱能何在?”
一员骁将排众而出:“末将在。”
朱棣眯着眼:“你率右卫兵马谨守宫中门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朱能道:“遵命。”
朱棣又道:“陈亨何在?”
又一员骁将出来,束手听命。
朱棣眯着眼:“率兵搜拿奸臣党羽,不可漏网一人。”
吩咐之后,朱棣调转马头,道:“其余人随孤王去孝陵!”
……………………………………
长达四年之久的靖难之役,此时落下了帷幕,城中开始充斥了北军,三大营的军马纷纷归降,不少朝廷大臣,此时也被叫到了午门门外,不安的等待消息。
而此时的朱棣,自然是奔赴孝陵,向太祖皇帝哭告,郝风楼没有凑这个热闹,被安排在了五城兵马使司,这儿的官差早已摇身一变,成了靖难的人马,郝风楼和一干追随燕王入京的幕僚、文吏一道都被安排在这里。
天光微亮,可是这里的人大多并没有睡去,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入了城,按理来说,马上就该论功行赏了。
在这衙门外头,到处都是兵丁和差役,南京城里已四处张榜,捉拿奸臣,郝风楼估计,其中混杂了不少燕山卫的亲军,在暗中搜查天子朱允炆的踪迹。
郝风楼有些困了,可是又睡不着,昨夜的表现无懈可击,只是不知到时论功行赏之时,自己能从中谋取什么好处。
清早的时候,有人送来粥水来,郝风楼吃了几口,旋即又有差役过来道:“姚先生请公子去一趟。”
姚先生?姚广孝……“
郝风楼沉吟了一下,姚广孝这个家伙,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恩师’,不过这师徒的名分只是挂在口上,到底算不算数,却是说不清。这个时候他叫自己去说话做什么?郝风楼久闻这个和尚是个神经病,研究了造反几十年,逢人就想忽悠着人家去造反,这样的家伙,放在后世绝对是危险分子。
不过这和尚乃是靖难第一功臣,而且深得燕王信任,在燕军中的地位超然,却是不容怠慢,想了想之后,郝风楼没有犹豫,连忙随着那差人动了身。
到了一处厢房,便看到姚广孝盘膝坐在那儿,他只是眯着眼看了郝风楼一眼,随即很不客气的道:“为师又困又乏,来,给为师捶捶背。”
你倒是好意思。
郝风楼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和尚。
他上前,绕到姚广孝身后,犹豫一下,开始轻捶起来。
姚广孝道:“力道再大一点,怎么,年轻人就这力道?”
郝风楼加劲。
姚广孝叹口气,道:“为师老了,孑身一人,哎……晚景凄凉啊,将来也不知有没有人养老送终。”
郝风楼吐血,你还能再不要脸吗?
姚广孝打起精神,神采飞扬的道:“不过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门生,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儿很有道理,算起来,为师也算是你爹了,哎……做爹不容易啊,一把屎一把尿的……”
郝风楼力道更加大了,砸的姚广孝的背部震天作响,他咬碎了牙齿,起了杀心。
姚广孝却是浑然不觉,恬然道:“知子莫若父,你现在的心情,爹……不,为师是能理解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很欣慰?”
“……”郝风楼这一次换了手法,握紧拳头,却是突出一根指节,继续恨恨敲击。
姚广孝淡淡一笑,道:“罢了,我们谈正事吧,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郝风楼不甘愿的收了手,道:“暂时没有其他打算。”
姚广孝却是严肃的摇头:“不成,你必须得有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少年人就该有志气。”
郝风楼只得道:“我有个未婚妻子,两家本是世交,可惜被人拒了婚事……”
姚广孝吹胡子瞪眼道:“这叫什么打算?女人如衣衫,大丈夫建功立业,怎可有儿女情长,我和你说,如今燕王虽然入京,可是有件事还没办。”
郝风楼看着姚广孝,倒是认真起来:“劝进?”
姚广孝笑了,淡淡道:“总得有人打头嘛,皇帝都没了,这大明的江山怎么办?所谓位卑不敢忘忧国……”
郝风楼想不到,如此无耻的事,居然还有这么大义凛然的解释,他沉默一下,道:“师父的意思是?”
姚广孝托着下巴:“为师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琢磨吧,这是给你机会,陛下会记住你的,你看,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了,靖难的功臣这么多,从这儿排到正阳门,未必都有你的位置。”
郝风楼浑身充满斗志:“学生明白了。”
姚广孝道:“这个时候,殿下想来也该回来了,大家都在午门等候,你也得赶紧着去,记着,不要顾忌脸皮,要出彩,让人记住你,就得出奇,出奇才能制胜。”
郝风楼苦笑道:“可是学生脸皮很薄怎么办?”
“滚!”
第三十五章:从龙
郝风楼没有滚,他是光明正大走出这个屋子的,其实姚广孝说的没有错,有功劳赚凭什么不赚?这种出风头的事若是不做,事后回忆起来,肯定要后悔莫及,看来有个师傅提点也没什么错,蛮好,虽然老家伙脸皮实在厚了一些。
郝风楼马不停蹄赶到午门,午门这里已经乌压压的围满了人,有不少文武官员,大家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外围是一批燕山右卫的亲军,剑拔弩张,郝风楼过去,有人盘查,郝风楼拿出自己左卫的令牌,这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冷笑:“左卫的?”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刁难,只是这笑声有点冷。
郝风楼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左右两卫之间不太对付。
不过仔细一想,也能明白,燕王的主要亲军力量来自于燕山左卫、右卫和前卫,这些都是燕王的底子,是靖难的主要功臣部队,三卫之间肯定会有竞争,尤其是现如今大局已定的情况,各大山头都嗷嗷待哺,等着分蛋糕吃,有点矛盾也是理所当然。
郝风楼也懒得理会,他虽是左卫的人,可是终究是半路出家,对左卫没有什么感情,亲卫中的明争暗斗,和自己无关,赶紧抱着朱棣的大腿才要紧。
倒是那亲卫过去和一个武官耳语几句,武官多看了郝风楼几眼,也是冷冷一笑,没有作声。
至于百官,自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不过各自心怀鬼胎,天知道都在想什么,郝风楼居然还看到了李景隆,李景隆没有和郝风楼打招呼,不过这家伙倒是颇为得意,一副从龙功臣的样子。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先有一队骑兵飞马而来,这些人骑马冲来的时候,有人大喝一声:“让开,燕王殿下来了。”甚至有一个骑兵直接从一个亲卫的身边擦过去,吓得那亲卫连忙躲开,口里骂骂咧咧。
马上的起兵却是嘲笑,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郝风楼可以肯定,若不是燕王殿下要来,怕是双方可能要动刀子了。
这些骑兵郝风楼倒是知道,都是保护燕王前去孝陵的燕山左卫亲军,看这样子,双方的矛盾很深。
果然过不了多久,朱棣便带着大队的人马到了,他到了午门门外翻身下马,目光顾盼,批甲按刀,气势汹汹的步行到午门门外,身后一队队的亲军哗啦啦的尾随保护,警惕四周,郝风楼甚至听到有人私底下道:“半途上遇到刺客……”
朱棣没有去看朝廷百官,而是要直接穿越门洞先行入宫,而在这时,百官中有人排众而出,道:“殿下,臣有一言,非讲不可。”
朱棣这才驻足,看着这官员,道:“你是何人?”
此人道:“微臣王偁,忝为翰林编修。”
朱棣虎目露出几分厉色,这个时候不应他不成,应了又怕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正在犹豫之际,王偁泣道:“嗟哉!天子误信奸贼,以致今日。燕王殿下乃近亲宗室,靖难起兵,讨伐奸佞,今日奸佞虽除,奈何天子却是为奸人所害,微臣斗胆,窃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当为江山社稷计……”
“无耻,不要脸,马屁精,没有节操!”只听了一半,郝风楼心里不由痛骂,这家伙原来是来抢生意的,脸皮真是够厚!
朱棣听完了王偁的劝进之词,脸上没有反应,显然这个时候,他得端着,人家说你来做皇帝吧,你就点头说好,这显然是有碍观瞻。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知道皇帝之位已经到手,既然以后是做皇帝的人,此时更该庄肃一些,不能像从前的饿狗一样,见了肉包子就往上扑。
王偁打了头,一场轰轰烈烈的劝进运动至此拉开了帷幕,又有数十个官员结结实实的拜倒在地,道:“请殿下为江山社稷计,及早登基,上承天意,下顺民心。”
朱棣的目光冷冽,依旧是无动于衷,他当然一点都不急,目光落在那些已经拜倒在地的大臣身上,又看看那些依旧站着不动的官员。
拜倒的人与其说是没骨气,还不如说是已经屈服。而那些依旧站着的大臣显然心里还不服气,甚至还有一部分,更是脸色难看,一看就是死硬分子。
朱棣不露声色,既不点头,也不反对,只是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其他的人,心里却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百官之中,有人开始动摇,有人开始犹豫,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人生的一个考验,若是劝进,未免对不起自己良心,可是不劝进,等于是前途丧尽,甚至可能会遭致杀身之祸。
于是有人默默拜倒,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还是表明了态度,越来越多的大臣拜倒,以至于站着的大臣越来越少,格外的显眼。
可是对那些燕山卫的武官们来说,却是另一个心态,他们可是燕王殿下的亲信,这些丘八们显然没有想的太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白捡的便宜,可是当有大臣跳出来,他们才明白,这是一个极大的机会。
可惜,头筹却被王偁这些无耻的家伙拿了去,想要表现,就必须比他们更加无耻。
这显然是一场斗智斗勇,无限制的突破底线的舞台,几个燕山卫武官,其中包括了朱能一个个拜倒在地,而后道:“殿下若不登基,则要生灵涂炭了!”
效果还不够显著……
不过不要紧,有更不要脸的,燕山中卫千户邱福开始滔滔大哭。
燕山中卫乃是燕王靖难之后编练的一支军马,虽然不如左右前三卫,不过邱福功劳甚大,是靖难的主要勋臣之一,他哭的撕心裂肺、捶胸顿足,差点要抽搐着晕死过去,口里大叫:“殿下若不登基,如何向将士们交代,将士们追随殿下,赴刀山、入火海,而今功成,天子不知所踪,燕王应及早登位,以杜宇内妄议……”
朱棣不禁动容,邱福哭了,其他人见状,纷纷挤出泪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邱福身上,而王偁一下子,就变得不如何出彩了。
无数人心里痛骂:“无耻!”
郝风楼很是悲剧,他很想卑鄙无耻,结果发现在这群老油条面前,自己的脸皮还是有点嫩,先是王偁,接着是邱福,这两个家伙占尽了风头,自己现在劝进,多半也没什么人关注,就如奔腾的滔滔江水里,谁会在意你这一小朵浪花?
除非……除非自己能够比他们更加出彩,可是……如何能更加出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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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富贵险中求
郝风楼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朱棣,心脏如小鹿一般扑通扑通的跳,再不表现可就迟了,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有人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突然发出冷笑,实在是很不和谐,而恰好这里多的是丘八,专治各种不和谐,由此可见,此人实在是大胆,显然是打算要撞到枪口上。
朱棣脸色平静,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他一直都在等,等着有人跳出来。
发出声音的大臣一身大红官袍,冷冷一笑:“可笑,可叹!”
朱棣看过去,淡淡的道:“你是何人?”
这人昂然道:“微臣蹇义。”
蹇义……
所有人皱起了眉头。
蹇义乃是太祖皇帝指认的辅政大臣之一,高居吏部右侍郎之位,这个人,是极有影响的人物,他的资历倒不是来自于吏部侍郎,而在于他“因奏事称旨,语言诚实,太祖又喜其诚笃,为之更名义。”
也就是说,他原本不叫蹇义,却是因为太祖皇帝觉得他是个实诚人,所以才为他改的名,而且对他称赞有加,经常对人说,蹇义乃是大明朝的忠臣,将来辅佐太孙者,非此莫属。
朱棣的脸色之所以难看,就是这个原因。他打的是靖难的旗号,是要清君侧,诛杀皇帝身边的奸臣,为此,他专门拟定了一个奸臣的名单,让人进行搜捕治罪,可是唯独蹇义,却没有列入名单,理由也很简单,你靖难是为了清除奸臣,是奉太祖遗命,恢复祖制,可是蹇义乃是太祖亲自‘敕封’的忠臣,这个时候,你若是把他定性为奸贼,这不是打自己祖宗的脸,那还靖个屁的难。
可是问题又出来了,若是你不治他的罪,放任他胡说八道,若是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甚至是危言耸听的言辞,又该怎么办?
你放任他,其他人必定会受到鼓舞,到时,百官群起攻之又怎么办?
朱棣的脸色变幻不定,可是这时候,还是勉强笑了笑,道:“原来是蹇侍郎,久闻蹇侍郎大名。”
蹇义却是大义凛然的道:“本官不敢!”他不称微臣,而自称本官,态度自明。
朱棣呆了一下,却又是发作不得。
而一些不敢吱声的官员,此时也似乎看到了希望,受到了鼓舞,有些蠢蠢欲动了。
蹇义继续道:“殿下既是靖难,那么为何带兵入宫?既是清君侧,诛杀的当是奸臣,可是为何围住天子居所?”
朱棣老脸一红:“天子为奸臣所戮。”
他不敢自称天子还没死,只能如此搪塞。
蹇义大义凛然道:“那就该立天子之子,殿下大可以做霍光。”
朱棣顿感为难,道:“国赖长君。”
蹇义大笑:“天子亦有弟。”
朱棣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又发作不得,他显然已在为难,恨不得直接将蹇义砍为几段,大老远从北平来这南京,朱棣当然不是来旅游观光的,这种问题,他已经没有耐心回答了。
燕山众卫见状,一个个杀气腾腾起来,只是没有燕王口令,谁也不敢造次。
正在这时候,郝风楼突然动了。
郝风楼意识到了机会,这个时候在不动手,就迟了。
他毫不犹豫,手伸向身边一个侍卫腰间的刀柄。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蹇义身上时,郝风楼拔刀,然后一把揪住了蹇义的后颈,将他向后一拉,蹇义失去平衡,向郝风楼身上歪去,然后整个人倒在郝风楼怀里,郝风楼把刀一横,直接架住了蹇义的脖子。
“……”
沉默……
然后所有人无语。
看向‘绑架’了蹇义的郝风楼,无数人冒出古怪的念头,这个家伙……疯了吗?
人家好好的和燕王殿下辩论,你凑个什么热闹?你若是伤了他一根毫毛,此人乃是太祖皇帝赞不绝口的大忠臣,燕王殿下现在急需太祖皇帝这块遮羞布,不宰了你才怪。况且你绑架他有个什么用?
有人大吼:“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郝风楼气定神闲,道:“谁都不许上前,全部退后,否则我只好先杀了蹇大人,再以死明志!”
燕王脸色阴晴不定,把手一挥,正要拔刀的护卫们只好继续忍住,小退几步,只是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眸子,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郝风楼,几个亲卫也已挡在了燕王身前。
朱棣淡淡道:“郝风楼,你想做什么?”
郝风楼……所有人再次注目郝风楼,因为无论是燕山卫还是百官,似乎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此人是谁,燕王殿下为何认得他?
郝风楼昂然道:“燕王殿下,多有得罪,学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有一言,不知殿下肯不肯听?”
朱棣要上前一步,郝风楼立即紧张起来,手中的长刃握得更紧,叫道:“殿下,这么多将士浴血奋战,更不知多少人为了殿下已成为皑皑白骨,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乃是天下太平,为的是恶政得以纠正。据臣所知,只是在这南京,有义士为了劝降谷王,宁愿任应天府严刑拷打,打的皮开肉绽,也咬紧牙关,又蓬头垢面,带着数十斤的重枷跪于衙前,为的只是借此逼迫谷王殿下,让谷王殿下下定决心。殿下之所以能抵达京师,也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这样舍身取义的义士,才得以成功。现如今天子已死,天下人心浮动,燕王殿下若是不出来主持大局,那么学生斗胆要问,天下百姓何辜,浴血将士们又何其不幸?”
“……”
郝风楼继续道:“请殿下立即登基,以安众心,否则,学生斗胆,只好杀了蹇大人!”
“……”
震撼……
简单思维的人或许在想,这个人傻了吗?燕王殿下巴不得你干掉蹇义,一死百了,求之不得。
可是那些心思较深的人却是一个个脸色紧张起来。
王偁无语,朱能更加无语。
大家又哭又闹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出风头,给燕王一个深刻的印象,弄个劝进之功吗,这倒是好,到了如今,却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一时光芒四射,把所有人辛苦的努力尽都糟蹋了。
这一手,高明。
连燕王的眼中,此刻也放出了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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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箭双雕
郝风楼挟持蹇义逼迫燕王登基,一方面,给了朱棣一个最佳的借口,无论大家怎么哭,怎么闹,在别人看来,朱棣登基,无非是一场无耻的戏码,这种劝进的把戏早就被前人玩烂了,无论你以什么借口登基,终究是在法理上少了那么点名分。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却是黄袍加身,是万不得已,是有人把刀架在了忠臣的脖子上,燕王殿下不忍忠臣为人所害,只好‘勉强’同意。
而另一方面,蹇义这个家伙嘴巴很臭,偏偏燕王又不能奈何他,若是放任他继续骂下去,燕王的面子上显然过不去,可郝风楼打破了这个僵局,他玩出了这么个花样,蹇义骂燕王,却又人挟持蹇义令燕王就范,燕王顾忌蹇义的性命,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顾念他的安危,你蹇义还好意思骂吗?
一箭双雕,郝风楼的一个举动,却是解决了两个朱棣的难题。
朱棣知道该怎么做了,而后眼中泛泪,道:“休要伤了蹇侍郎,蹇侍郎乃国之栋梁,孤王靖难入京,正需蹇侍郎主持大局,郝风楼,你伤他一根毫毛,孤王定不和你干休!”
郝风楼大义凛然道:“那么就请殿下早正君位!”
朱棣捶胸顿足道:“孤王誓师靖难,为的乃是太祖遗训,绝不敢怀有私念,若是鸠占鹊巢,天下人怎么看?便是孤王自己,也于心难安,你先放了蹇侍郎,孤王保证,定与大臣商议,推举宗室近亲……”
郝风楼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正色道:“非燕王不能安天下,燕王再犹豫,学生只好粉身碎骨了!”
“不要脸!”无数人心里痛骂;可是心里,却不得佩服这个小小的亲军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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