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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疯狂(等候)-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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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时候,卢九德就是再犯傻也知道是汝宁军在动手脚了。革左五营本来在大别山区,不可能拉着笨重的火炮在山路上跑着玩,所以他们重出江湖的时候肯定没有什么重型火炮。而在接下来攻克的城池中,最多缴获些移动不便的守城要塞炮,根本不可能拥有着这么多的移动迅速、威力大的火炮。更不用说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炮手了。
而卢九德这些知晓天下兵的将领都有所耳闻,他们都知道汝宁军的火器犀利。这样一判断,那些火炮的来源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于是卢九德等人是大惊,他们害怕汝宁军已经与革左五营勾结在一起,正式开始了造反。可这种判断也太石破天惊了一点,没有证据,卢九德也不敢把这种猜测冒然上奏至朝廷。于是他一方面向着南京求援,要求他们加派军队来援;另一方面连派信使至汝宁军,要求他们解释清楚原因。
可接着革左五营的行动却又很诡异。他们既不趁胜追击,也不从南京京营让开的缺口冲入南直隶,只是前行与南京京营对峙。并再一次停止了战斗。
接着派到汝宁军的信使又传来了回信,薛永利矢口否认有任何资敌的行为,并且以疲兵难以作战的借口,拒绝了卢九德要求汝宁军交战的要求。
“混账!混账!吴贼,也是反贼!他不仅要利,还要名啊!”卢九德在大帐内是大发雷霆。对于汝宁军的用心,浸润官场多年的卢九德怎么看不出呢?可是现在根本没汝宁军造反的证据,而且又是南京京营败于了革左五营,使得现在的卢九德是有苦说不出。
卢九德知道,万一自己上奏朝廷。称是汝宁军造反。汝宁军也可反驳道:是南京京营战败,想要把战败的责任推到汝宁军的身上。这样的笔墨官司会不会打赢暂且不说,就是朝廷相信了自己的一面之词,为了不激怒汝宁军,不把他们逼迫着造反。朝廷也会撸掉自己的官职,甚至砍去自己的脑袋来给汝宁军一个交待。
“东家!学生有一言不知是否可说。”见到帐内的人都是噤若寒蝉。卢九德最亲信的幕僚开口说道。
“说吧!杂家听着。”
“现今之计。绝不能激怒吴汝宁。最好用一个拖字。”那幕僚说道。
“为什么?”卢九德立刻来了兴趣。
“吴汝宁心有不轨,圣上与朝中诸公都心知肚明。而现吴汝宁又不在汝宁,其在革左贼身后之军,定使其原定之计。但依学生所见,其现在并不会反。”
“哦?你快说说!”
“其一,身不在汝宁。难以及时决策;其二,吴汝宁家人都在京城,有所顾忌;其三,其身在辽东。万一这里作乱,他身处辽东洪督师各路精兵围攻,正是取死之道。因而,现革左贼身后之汝宁营不过是想多拿好处罢了。”那幕僚说道。
“那你所说的‘拖’又是什么意思?”卢九德又问道。
“现东家之大军,前有革左贼,后有吴汝宁,正是绝对劣势,不可莽撞开战,也不可激怒彼方,要用缓兵之计。既然吴汝宁想要好处,那么我们就给他,先稳住他们再说。时间一长,圣天子励精图强,未来还有时机。就算不利,湖广之张贼、河南之闯贼都已成气候,吴汝宁也将与他们为敌,东家正可厉兵秣马,以图将来啊!”
“你说的是要祸水东移?”卢九德皱着眉问道。
“正是!”
“哎——!”卢九德长叹了一声,“杂家就怕祸水东移未果,来了个引狼入室啊!”
卢九德担心的是,汝宁军如果占据了此处,将给南京和凤阳以极大的威胁,万一这两地有失,那么卢九德脖子上的脑袋就极不安稳,他生怕自己熬不到这个将来。
“东家!学生私下还有一句话。”见到了卢九德有些犹豫,那幕僚就要说出肺腑之言了。
卢九德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都退出了大帐,接着低声问道:“先生还有什么话不可在众人面前说的?”
“东家!万一,学生所说的可是万一,那吴汝宁真的做了那不可说之事,可他是勋贵之家,出身高贵,往日又一直交好官绅,尊圣贤,行教化,还不为最坏选择。总比那些民贼强多了吧!”
那位幕僚所说的就是阶级利益了。他认为就是改朝换代,只要不损害明朝统治阶级的利益,那还是能够忍受的。而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农民军代表的是穷苦阶级,是和明朝的统治阶级是势不两立的,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完全无法调和的。
其实这也是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农民军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虽然到了现在,有了一些文人投靠了他们,可是他们根本依然没得到官绅地主阶级的认可。除非他们主动迎和官绅地主阶级,像当年的朱元璋一样作为官绅地主阶级的代表,否则的话,就是打下了江山也坐不安稳江山,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所以说,吴世恭的出身和其施行的政策,正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在封建王朝时期,不可能超越当时生产力水平来个资产阶级或者无产阶级革命,只能够作为当时占据统治地位的官绅地主阶级的代表。
否则的话,就算是一群泥腿子打下了天下,可首领照样要做皇帝,他的文臣武将照样要广纳姬妾、广蓄土地,成为新一代的官绅地主,那么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受剥削的农民造反了半天还是受剥削的农民,而被更新换代的老一代官绅地主,他们被剥夺了财产和地位,又怎么会不殊死反抗到底呢?
“可是……可是杂家是宫中之人呢!”卢九德还是有些犹豫,面对着心腹,卢九德也敞开肺腑了。到了这个地位,卢九德绝对不会是一位愚忠之人,可他还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将来。
对于文官来说,虽然一小撮最亲信的文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绝大多数的文官换个天子就根本影响不了什么。可对太监就有些不同了。太监可是随身服侍皇帝的人,肯定是皇帝最亲信的人,所以更换了皇帝也绝对会更换贴身太监。卢九德就担心,万一改朝换代,自己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东家怎么不想一想?那吴汝宁与南阳矿监可是亲密无间啊!”那幕僚提醒道。
卢九德考虑了一会儿,对那幕僚说道:“今天说的话就到此为止。现不考虑这么多,先找人与那边谈谈吧!答应要求可以,可不能太过分,起码也要得到皇爷爷的认可。”
“那学生就毛遂自荐,到那边探探口风?”
“那就辛苦先生了。其他话不用说,先让那边答应暂时休战。还有,带份重礼过去吧!”
“那吴汝宁眼界也高,带少了可能他不放在眼里啊!”
“那就……”
俩人就在大帐内详细地商议了起来。
接着,这位卢九德的亲信幕僚就开始了穿梭外交,而这三支军队也安静了下来,形成了事实上的停战。
不过那幕僚与汝宁军的谈判十分不顺利,对于汝宁军要就地安置革左五营和在此地驻军,卢九德提出要限制安置的人数和反对驻军。毕竟卢九德不可能让这么一股大势力就待在自己的身边。反而对加开拔费,卢九德是一口答应。
为了施压,薛永利又操纵着革左五营开始打打停停。反正在长时间让人身心疲惫的讨价还价之后,薛永利终于与卢九德达成了协议。
在和县处就地安置十万革左五营农民军,并且汝宁军安排垦荒商行组成屯田庄子,对其进行管理。其余的人都将由汝宁军带回汝宁、归德安置。至于屯田庄子所需要的土地,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
而汝宁军在和县可驻军二千,卢九德也将派出一位参将领军五千驻防在此地。
至于开拔费,卢九德就答应增加到二十万两。不过作为感谢,薛永利实际只收了原先所定的十五万两。对于汝宁军的好意,卢九德也是礼尚往来,在达成协议以后,卢九德通过那位亲信幕僚送给了吴世恭一封特殊的厚礼,那就是他从南京城强行征用的两个人——柳如是和顾横波。
第七百四十八章风水轮流转
这次私下交易的结果算是各得其所。
首先当然是薛永利向卢九德承诺:汝宁军绝对没有丝毫反意,绝对是忠于皇帝、忠于朝廷的。至于革左五营的火炮,那也是他们自己缴获和制造的,与汝宁军无关。
这个承诺,起码使得现在的卢九德不再担心,汝宁军现在不会威胁南京。至于将来会怎么样?汝宁军心中是否真的这么想?还是装糊涂吧!
而且卢九德现在有了控制局面的把握。五千南直隶的部队,对着二千汝宁军,看管住十万就地安置的革左五营,这力量的对比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对付不了,凭着二千汝宁军,也闹不起大的风浪,南京城这里也有着足够的预警时间。
不过卢九德并不知道,汝宁军屯田庄子军民一体的体系有多么的恐怖。当然,这也是汝宁军一直封锁着内部的情况,使得外界不怎么了解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战事总算是解决了。而且薛永利很上道,把这次指挥、歼灭革左五营的首功让给的卢九德。因此,卢九德也因为吃了几次败仗,而意外地成为了一场辉煌胜利的统帅,这让卢九德有种天上掉馅饼的窃喜。
至于所收的厚礼什么,那对卢九德来说就是意外之喜。所以为了交好关系,卢九德也很知趣地送上了,南京城内吴世恭“念念不忘”的两位名妓。而现今正在辽东的吴世恭,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两位小老婆。
至于顾横波和柳如是的意见?卢九德会由得她们反对吗?那种文士吹捧出来的名声,在权贵眼中就是一个渣。只是寻常时候不愿意去惹上这样的恶名罢了。
出乎意料的是,南京城内在阮大铖和侯方域有意无意地宣传下,对这种赠送行为倒是一片叫好声。只要能保证文人骚客依然在金陵城风花雪月,谁还会去管那两位曾经的大家呢?至于捶胸顿足像只大猩猩一样“失恋”的老头——钱谦益。南京城内所有的人在这时候就完全无视了。
而汝宁军也因为协议的达成,终于能脱身。因为讨价还价的时间太长,湖广和河南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张献忠部和李、罗联军相继掀起了一波大的风浪。
但是听闻着湖广和河南的消息,薛永利又不能冒然收手,要不然可就做了一锅夹生饭了。所以薛永利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了下去。直到达成协议,并粗粗安置了革左五营,薛永利才率领着主力回援汝宁。不过在这时候,时间已经是崇祯十三年的八月了。
四月,张献忠部攻应山不下,于是这股农民军再次过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攻随州,一天内克之。而这股农民军的行动,使得留守的汝宁军是汗毛直竖,因为他们离南阳和汝宁南部地区太近了。
还好,在攻克了随州以后。张献忠部并没有快速流窜,他们开始扫荡附近的地区。而在南阳府城驻守的赵德功是坐立不安。他是首次遇上如此危难的时刻。因此连连向张彪求援,要其加派援军。
可张彪哪里来多余的人手呢?现在留守的汝宁军要处处设防,防御着南北两个方向的农民军,而南阳府城里已经有着三千五百多人,防守这样的中型城池,这些兵力应该是足够了。
于是张彪带着上百名亲兵亲自去了南阳府城了解情况。这才发现了问题,原来南阳知府等城内文官,很不配合赵德功的守城事务。
这也就是明朝的传统,文官管着军民所有的事务。但是现在是真的遇上打仗。碰到了这样个喜欢独揽一切,又对军事一知半解的文官,还抱有传统官场观念的赵德功就很有些缩手缩脚。
于是张彪就向赵德功面授机宜:在汝宁军中,军官的腰杆子是最硬的,只要是军事问题,文官就要靠边站。所以张彪就为赵德功撑腰,让他放开手脚干,出了什么问题,都由汝宁军担着。
这下子赵德功就有了胆气。他家传渊源,并非是无能之辈,就是野战的经验有所不足,但守城的一套可是驾轻就熟。于是赵德功就不顾南阳知府反反对,在城中征用壮丁、集中药材和粮草,并加固城墙,准备着农民军的围攻。
而被剥夺了权利的南阳知府虽然不断抗议,但根本拗不过掌握兵权的赵德功。这样秀才遇到兵几次以后,南阳知府等文官只能躲到衙门里生闷气去了。
而赵德功果断的行为十分及时。六月,张献忠部终于放开了手脚,开始南下围攻南阳府城。并且他还分兵向东,更想要东略信阳。
可是这两路军的作战都很不顺利。攻南阳的张献忠部在城下损兵折将,在连连受挫以后又遇上了张彪团练镇的奇袭,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攻城。
而东略信阳的张献忠部,却被杨如松的虎吼镇所阻拦在汝宁与南阳的交界处,在几次野战中都未占得上风。要不是杨如松兵力不足,赫飞的轮训协要防备汝宁的北部,说不定已经被汝宁军打得落花流水了。
见此良机,一直按兵不动赶回湖广的左良玉也出动了,趁着这两路的农民军汇合的时候,左良玉率部大败张献忠,并在此战中击伤于他,而传到朝廷的奏报,就是疑似斩杀张贼。
逃亡途中的张献忠祸不单行,他的残兵再次被王允成击败,“众道散且尽,从骑止数十”。于是走投无路的张献忠也投奔了李、罗联军。
可是这时候的李自成是兵强马壮,他也提出了,要张献忠“以部曲遇之,不从,自成欲杀之”。两年前的场景再次上演,只是更换了一下角色,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不过罗汝才确实很讲义气,虽然与张献忠也有着矛盾,但在这时候他就劝阻住了李自成。并且私赠了张献忠五百骑,并送张献忠出了闯营,让其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七百四十九章推相运动(上)
相比较张献忠的先抑后扬,这时候的李自成和罗汝才就是春风得意了。李自成在攻占了洛阳以后,任命了一位投降的明朝吏员为洛阳治首,首次尝试了建立感觉到。当然在之后左良玉收复洛阳城的战斗中,洛阳城又落到了朝廷的手中,那名吏员也被左良玉处死,但毕竟李自成开始了主动建立政权。
而这时候李、罗联军就要寻找个自己政权的“首都”。李自成首先盯上的就是开封城。不过在围攻开封的过程中,闯营被守城官军和汝宁军给击退,于是李自成就盯上了后备目标——襄阳。
但这个时候,李、罗联军并不能安心去占据襄阳,因为陕西三边总督傅宗龙,带领着总兵贺人龙、副总兵李国奇部,汇同了同保定总督杨文岳率领的总兵虎大威部紧追不舍,而且击败张献忠部的左良玉也加入了战团,还有一旁的汝宁军在虎视眈眈。
于是李、罗联军开始使用起农民军所擅长的快速流窜,而明军总指挥傅宗龙见农民军不战而走,误认为是胆怯的表现,就带着军队尾追不舍。
可在此时,江南士林界却是风起云涌,他们宛若不见天下战局一般,开始了推相运动,想要把回乡赋闲的原首辅,东林党的代言人——周延儒重新推到首辅的位置上。
说实话,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崇祯皇帝的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不提他治国能力的大小,只要想想,如果是一般人,在长达十几年,遇上每况愈下的国情,可能早就醉生梦死、自暴自弃了。可崇祯皇帝依然能够呕心沥血、劳心劳力地处理国事。从表现来看,真乃是皇帝之中的楷模啊!
所以现在的崇祯皇帝就与以前一样,受到刺激之后,又想到了要奋然振作一番。所以他首先痛感到佐辅的庸碌无力。
二月二十四日,崇祯皇帝带病召见了一次朝臣。他在乾清宫寝殿的东暖阁里,有气无力地对朝臣们说:“朕御极天下已经十四年了,国家多事,又饥荒不断,人皆相食,实在是太可怜了。最近流寇又攻陷洛阳。福王遇害。连亲叔父都保不住,都是朕的失德所致,真是惭愧得要死啊!”
说着说着,崇祯皇帝不禁流下泪来,而且越哭越觉悲痛。最后竟然失声大恸,涕泗纵横。这是他头一次在召对朝臣的时候公然泣不成声。而且从此哭开了头。以后就常有对着群臣哭天抹泪的事情发生。
但朝臣们眼看着皇帝因为忧国而大病缠身,因为伤心而涕泪交流,竟然无言可对,想不出半个救国图强的良策。为了安慰皇帝,首辅范复粹只是一再说:“这是气数,气数!”
崇祯皇帝只好很不高兴地回了他一句:“这也说不得是气数。就是气数。也要靠人力来挽回呀。”大臣们于是又对以无限延长的沉默。
这样只会陪哭、不说话的辅臣,也难怪崇祯皇帝不满意了。因此,他就想要再次换相。
自从温体仁回乡之后,辅臣已经换过好几拨。首辅也先后用过张至发、刘宇亮、薛国观、范复粹四个人,却没有一个是得心应手的,更不用说什么经邦治国的王佐之才。
崇祯皇帝的本意是很想让杨嗣昌来做首辅的,但为了剿平匪患却不得不让他出京督师,最后终致身败名裂。他为杨嗣昌惋惜,也为自己惋惜,因为仔细掂量了一番之后,在朝臣中竟然再找不出一个可以让他信赖的辅佐人才。
国难思忠臣,他于是回忆起原来曾在身边任事的几位大臣。比较能干一点的韩爌、孙承宗以及温体仁都已经死了,似乎只有一度特别得到他赏识的原任首辅周延儒还算差强人意。看来,为了这个残破不堪的国家,也只有重新起用周延儒了。
就在崇祯皇帝为了选用新的首辅而大伤脑筋的时候,一个有力的“院外活动集团”也正为了周延儒的起复而奔簸忙碌,这个集团就是朝野闻名的江南复社。
复社的建立、成长过程也就不详述了,有兴趣可以查阅史料。我们只要知道,这时候的复社已经控制了江南地区的科考,非复社之人很难中举。而且复社也插手到了官场上官员的任命中了。
随着复社势力和影响的增大,复社首领张溥和他的主要助手们的声望也如日中天,很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而且他们大都出身于江南世家,同东林党人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在道德文章方面的讲求也多与东林一致,因而在政治立场上,复社一直是东林的坚决支持者。复社成员中也有不少人根本就是著名东林党人的子弟。
复社在江南把持选政,几乎掌握了士子们穷达进退的命运,自然使社内人受益匪浅,却也招来社外士人的忌恨;他们激烈拥护东林党人的政治立场也使得官僚中与东林作对的人对他们侧目而视。因此,自崇祯初年起,攻讦复社的事件就屡有发生,到崇祯九、十年间,这种攻讦形成了一次**。
感受到了威胁,也使得复社的骨干们更加感到参预政治,发展政治实力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这以后,他们结党干政,大造舆论的活动却更加积极起来。并且在崇祯十四年之前,他们还干出了两件引人注目的大事。
一件是在崇祯十一年的七月,复社中的一伙年轻人在南京发表了一份讨伐阉党分子阮大铖的《留都防乱公揭》。
很好笑的是,阮大铖对复社的这些人向来是很巴结。比如:他主动为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与江南名妓李香君搓合牵线,还请复社诸公子到家里饮酒看戏。但复社公子们喝了酒,看了戏,却当面把阮大铖挖苦痛骂一番。而且,为此还提高了警惕,以为阮大铖这样的举动明明是为了翻案在做准备。
而阮大铖则狼狈不堪,一面也写了一张揭贴《酬诬琐言》作为回答,一面到处托人向复社诸公子解释求情,自然遭到的全是痛诋。在这样的侮辱下,所以就让阮大铖有了结交吴世恭这个武人之心。
复社进行的另一项重大活动虽然不如攻击阮大铖那样有声有色,淋漓痛快,对朝廷政治的影响却更直接、更深远。在崇祯十三年,复社人士同朝中的东林党人密切合作,搬倒了内阁首辅薛国观。
从朝中的派别体系上看,薛国观属于公开与东林党人对着干的那一类人。也正因为他敢于公开同东林对着干,才受到温体仁的推荐,得到崇祯帝的赏识。东林党人对于有这样一个对立面的首辅当国当然很不能满意,受到连带,复社中人也感到非常压抑。
而在此时,正值薛国观为了武清侯李国瑞捐助国库和皇五子夭折的事失去了崇祯皇帝的欢心,地位岌岌可危,张溥的得意弟子吴昌时等人就在朝中策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倒薛运动。
以复社成员为主进行的这次活动同以往东林党人在朝中的行事不同,东林以正直自诩,就是在攻击政敌的时候大体也是直来直去地公然上疏甚至在御前当面指斥,而吴昌时却宁愿走阴柔的路数。吴昌时竭力同宫中太监和东厂首领结交,说了许多好话,送了许多厚礼,然后嘱托宫内太监和东厂人员在皇帝面前不断透露不利于薛国观的消息。
东厂本来就对薛国观很不感兴趣,但是有一次,在崇祯皇帝召对时问起朝臣贪污的情况,薛国观曾对崇祯皇帝说:“如果东厂、锦衣卫的主管得力,朝臣们怎么敢如此妄为?”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总督东厂太监王德化当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不过崇祯皇帝并没有为此追究东厂的主管,而东厂却从此记下了薛国观的仇,总想寻机进行报复。
有了复社送钱、出主意,有了东厂的抄刀,薛国观的下场你懂的。于是崇祯皇帝就看到了薛国观结党和受贿的“罪证”。而崇祯皇帝从来不能原谅朝臣的贪贿与结党,对于首辅的这些所作所为更是气恼异常,再加上爱子夭逝那笔旧账,他终于不能再容忍薛国观呆在自己身边充任首辅了。
一番暗箱操作,终于让崇祯皇帝下令:让薛国观退休离职回家了。但复社中人、东厂太监和崇祯皇帝本人都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还要抓住这只落水狗痛打不放。
八月初八日这天晚上,被抓捕到京城的薛国观已经睡下了,传旨的锦衣卫官员和武士突然来临。他见到诏使都是穿的红袍,大惊失色,仓惶中找不到自己的便帽,只好把仆人的帽子戴在头上接旨。
当薛国观听到圣旨宣布赐他自尽,他伏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只是昏昏沉沉地念叨着:“是吴昌时杀我,是吴昌时杀我!”后来他神气稍定,听到诏旨中还有抄家籍没一条,又对传诏的人说:“太幸运了,不籍没我,哪会知道我的清贫呢?”然后才无可奈何地在屋梁上吊死了。
第七百五十章推相运动(下)
薛国观死后被坐以赃银五万两,抄没了他的家。但只抄出积财六百多两,再就是一所祖宅而已。许多人都觉得薛国观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罚非其罪,那情状实在是很惨的。他是罪不至死,结党在所难免,而贪污绝对是诬陷。
复社在倒薛事件中所起的作用,尽管比较隐晦,还是在朝野中传说开了。东林一脉为之额手相庆,东林的反对派则恨恨不已。复社既然已经深入到政治斗争的核心,也就一不作二不休,进一步要推上一个自己的代表出任首辅。远在太仓的张溥和他的助手们经过仔细研究之后,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原先作过首辅的周延儒。
周延儒在东林党中本来有不少朋友,只是崇祯初年的那次会推没有入选,才与温体仁联起手来同东林党人撕破了脸。后来他自己也受温体仁排挤,为了利害相关,也站在了反对温体仁而与东林党人比较一致的立场。他几年休闲,住在家乡宜兴,左邻右舍尽是东林巨魁,交往过从也很不少。表面看来,大家已经尽去前嫌,重新成了好朋友。
而复社中决策层以为,全力推举周延儒,既可以使之成为自己的政治代言人,又不会引起反对派太大的警觉,而且由于周延儒的资历不同寻常,一入阁必任首辅,比起其他人来少了许多麻烦。
决策已定,复社人士们就四出活动,不但找到了在朝在野的东林骨干如钱谦益、侯恂等人,而且还找了著名的阉党人物冯铨和阮大铖。而复社要用到阮大铖时,就立刻笑颜以对;不用时,就横眉相向。那阮大铖却宛如皮痒一般,不记教训。官迷了心窍,这已经不是疯狂了,而是妖孽。只能够摇头无语了。
而要运动出一位首辅出山,是一个很不小的工程,既需要人事方面的通畅,又需要使用大笔资金。不过这难题难不倒复社诸君子,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何况君子乎?于是复社采取了招股的办法,一股一万两,待到事情成功后分别给予回报。
于是七拼八凑。甚至派人到了汝宁,寻找过东林党武官——吴世恭,只是因为吴世恭身在辽东,汝宁的官员不能做出如此重大的决策,所以最后未果。到了最后。终于凑齐了二十万两活动经费,全部运到京里行贿。
这笔在当时接近天文数字的资金当然起了极大的作用。在人事方面。主要靠吴昌时在京城活动。吴昌时因为同太监们关系密切。对宫中情况十分了解,也颇能在无形之中对崇祯帝施加影响,号称是“一时手操朝柄,呼吸通于帝座”;因为刚刚铲除过一个堂堂首辅,公卿臣僚们也不敢不对其另眼相看。加上有二十万两银子作后盾,在一番活动之后。竟然真的凑效。
崇祯皇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思念起当年的首辅,朝臣们也似乎在无意中常常提到周延儒的忠诚与精干。到了二月,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崇祯皇帝在国事日益艰难,身边辅佐乏人的情况下,终于“宸纲独断”,决定重新任用几位过去的阁臣。
他召原任辅臣周延儒、贺逢圣、张至发进京入阁佐理政务。其中张至发大概知道一点其中的内幕,觉得附骥于周延儒颇为无趣,托病没有来京。周延儒和贺逢圣则是受命即发,分别在这年九月来到京城任职。
可是复社首领张溥是少年得志,锋芒毕露,他不但对周延儒这个老师的某些行为看不上眼,而且经常要他按照复社的意思做事,因此周延儒对这个学生恨之入骨,只是为了利用才虚与委蛇,哪里肯真正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呢?
周延儒此人,虽说曾是名状元,但他贪钱又贪色。在东洞庭山富室有一个死了丈夫的少妇,耐不住寂寞,勾通外人自嫁自娶,那富家当然不愿意,告到县里,娶亲的害怕,不得已将少妇盛妆送给了周延儒。
而此时的周延儒“一见宠悦”,当时恰值朝廷发表他重为首辅,他溺于美色,拖延着不肯进京出仕。张溥就拿了县里的捕单找到周延儒,也不管什么师生之礼,把捕单朝他面前一掷,周延儒不由大怒。
而张溥根本不买他的账:“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您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如果您现在不肯出山,将来恐怕会有比这更坏的事情。”
周延儒这个老滑头一听,马上就变了脸,他和颜悦色地对张溥说:“没有您这番话,我看不到这一点。”竟然将学生也恭恭敬敬称您了。于是就带着那个少妇走马上任。这一出似乎是“小事”,但怨毒却结得极深。
并且张溥还以此事要挟周延儒,并想把周延儒当成木偶,以此来操纵朝政和官员的任免。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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