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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唐(如梦)-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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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结果是,村子里的孩子们看向xiao贝的目光变了,变得景仰,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一件简单的事情,到了张xiao贝的口中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纷纷感叹,有学问的人真不一样。

    但并不影响他们对‘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的主题表示喜爱,对xiao远也很佩服,只是觉得xiao远言的时候前面总是加上一句在张xiao贝什么什么指导下的话有点多余。

    xiao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村子中的孩子解释:“这叫智慧,政治指挥,我要是不这么说,还不知道啥时候会能开完,受点委屈怕什么?达到目的便好,知道严正那个原来的严县令吧?他就是抢了xiao贝的风头,结果如何?”

    “被立在县城南门啦。”村子中的xiao孩子齐声道,一时间,他们做出了一副为xiao远而后怕的时候,xiao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愈高大的表情。

    “王……xiao……远。”离着不远的xiao贝跺叫愤愤地叫着xiao远的名字,脸色难看:“他们会认为是真的,我去告诉哥哥和姐姐。”

    “啊?”xiao远害怕地看了一眼xiao贝,连忙对村子中的孩子们解释:“刚才开玩笑呢,严正是做了坏事,让你们村子把桥上的木板都拆下去的坏事才被抓的,他又跑到xiao贝面前说套话骗我们,经常说套话的xiao贝比他功夫高,被当场识破,所以练练套话很有用。”

    “嘻嘻,我们知道呀,我们又不傻,收拾完严正,我又可以去学堂了,等你们帮着把娃娃卖出钱,我们自己把从过桥后到学堂的路修一修。”村中一个年岁相对来说大点的丫头向往地说道。

    既然xiao孩子都知道什么是套话,大人更不会不清楚,所以在县城中的张xiao宝一句废话也不说。

    于县城里四下走访展现亲民形象的时候,只说有多少物资在多少时间内会运来,新的弘农县建成什么样,大概hua多少钱,大概哪天之内修好,给损失的人什么样的补偿。

    在张xiao宝和王鹃说的时候,离着近的人听见后,不懂的去问懂的人。

    经过懂行的人一说,众人明白,本次补偿,养殖牲畜的人所获赔偿最多,不仅赔偿损失的牲口数量,连带崽子的也一并赔偿,还有草料,至于牲口耽误的这段时间买卖周转损失的钱,因不好统计,不予赔偿。

    具体的钱数养殖牲口的人所获最多,但实际损失与所获补偿比例方面,得到最多的是种地的人,有水田套养鱼、虾、蟹的,明年给他们新品种的苗子,新苗子产量高。

    没有在田中套养的人少了这部分补偿,但同套养的人一样,获得原来没有的耕牛补偿,原来有耕牛的则多加耕牛或新培育出来的耕马,同时不管是种稻子还是麦子,都给新种子,新农具,直接给予到明年田地收获时所需要的粮油盐帛。

    再免去一年的租、赋、役等杂项。

    对手工业者一次xìng补偿,按家中人口和从业者的专业计算,只多不少。

    耽误考举人的仕子,由张xiao宝和王鹃提供路资,直接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秋闱,一应吃住用,由状元楼和得意居提供,反正因耽误一个月秋闱,张王两家已经拿出不少钱财,不在乎多一xiao部分人,虱子多了不嫌咬。

    考上的人直接补一个举人身份,没考上的人看成绩,若够举人,给予举人身份,若不够,给回家的钱,或明年再考,或做其他行当,有优先去学堂教孩子的机会。

    张xiao宝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学子站出来对张xiao宝直言:“我被耽误了,被影响了,没空学习,考不上的损失怎么算?”

    张xiao宝愣了下,没出声。

    王鹃皱皱眉头:“那你考上的目的是什么?”

    “当官,当京官治文献,当地方官造福一方。”此学子直言不讳。

    “哦~!假如你考上了,当地方官,突然间遇到此等灾害,你是不是因为被影响了,所以官当不好?从而不能进行灾害中的指挥与灾后的重建?”王鹃又问。

    学子摇头:“不一样,我现在是学子,不应考虑考上后当官的事情。”

    “那你今年别考了,你考不上,因为考试的时候会考怎样为官的题,不只闱和今年秋天加的秋闱有,考举人时一样有。”王鹃觉得此人有趣,说着说着笑了。

    学子一看魔煞鹃鹃笑,登时不敢出声,比起当官,命更重要。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为多少为如何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为多少为如何

    张xiao宝沉思一会儿之后,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确实耽误了,那这样,弘农县的学子,从现在开始,帮忙做事情,我会把官员应该做的事情让你们做。

    或仓或漕,或计或书,或刑或工,或农或户,或吏或礼,只要你们把分工做好,便荫你们一官,若哪个能够提出更好的灾后重建计划,和本地可改良的行业方法,能表现出什么程度的本事,就给你们什么品级。

    谁要是真能了解整个大唐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大唐展针略,上报朝廷,得到认可,补你一个同中书门下的位置也不无不可。”

    话音方落,引一片哗然。

    先前说的荫这么多官员,已经让人吃惊,好在考虑张xiao宝和王鹃的身份,或许可行,但后面居然连同中书门下都说出来了,那可是宰相。

    喧哗过后,周围众人又安静了,先不管宰相位置是不是张xiao宝能管的,先看自己有没有当宰相的本事,众学子低头,愧而不语。

    刚才说自己被影响的学子更是脸都羞红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宰相,因为他连大唐各州府的位置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土地、人口、特产、农工商的情况以及税收情况。

    “那……那你知道大唐各地方的情况吗?”人群中有一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孩子问道。

    张xiao宝先是一顿,咋出来一个孩子?没跟xiao贝走?

    随即放下这个思虑,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你多大了?”

    “十四,长的xiao。”大孩子很聪明,显然知道张xiao宝问年龄的目的,随后又兴奋地说道:“你一定知道,听说大唐钱庄归你管,你要是知道的少点,当今皇上也不会专门为你开秋闱,他们都这么说。”

    张xiao宝点头承认,他确实知道,不仅仅知道各个州府,大唐所有县城的书面数据同样知道,甚至是某个州某个县里面有特殊特产或重要战略地理位置的村子也了解。

    王鹃也跟着点头,她对地势和正常年景下的自然天气更了解,打仗需要,当初可没少学,因为很多经典的战役与地形和气候都是分不开的。

    见这个孩子聪明,王鹃随口问了一句:“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有父亲,有母亲,有三哥,有管家,还有过节登门的官员,上次端午的时候,中书令下的……啊,说错了,是听百姓说的。”

    大孩子可能是过于兴奋,也可能是王鹃问话是语气平和,像聊天,结果大孩子顺嘴说出来不少话,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掩耳盗铃地补充一下,连忙用手把嘴捂住,并好似生自己气一样地跺脚。

    这个动作一出,张xiao宝和王鹃对视一眼,全明白了,一定是哪个京城官宦家的,并且还是个女孩子,怪不得长的xiao,又显得那么灵动,你说你一个xiao丫头,非学男孩子的打扮干什么。

    王鹃叹息一下,对大孩子说道:“你懂的真多,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jiao给你做,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什么任务?”大孩子tǐngxiong抬头。

    “衙门里缺一个文书,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们走,等忙完了一同回衙门。”王鹃指指身边的地方,示意对方过来。

    大孩子真过来了,神情jī动,在不觉中享受到了家中权力带来的好处。

    张xiao宝现在无暇询问xiao丫头的具体身份,继续说补偿事宜。

    接下来说的是平时没有什么收入的人家,吃救济的人,他们继续吃救济,同时看看家中的实际情况,有没有病人,有没有劳动能里的人,病人给治疗,有劳动力的给安排工作。

    最后要解决的是商人。

    对商人,张xiao宝没有实际的金钱与物资补偿,谁让商人适应xìng强呢,给他们的补偿是按照他们在衙门内已往缴税的凭证和各种买卖登记的名录来计算他们的产业大xiao。

    分出来几个等级,给他们提供相应的大唐钱庄三年无息贷款的等级,并免去两年商税,其所在固定店铺被冲坏,会帮他修好。

    如愿意继续挥商人的特殊xìng,在重建过程中帮忙流通、筹备物资,河北道北部各种特产会给予他一个售卖权。

    至于有的商人以前通过各种手段少缴税,以致于他得到的无息贷款的等级下降,跟他的实际情况不符,张xiao宝不管,谁让你偷税漏税?

    好在商人们比学子聪明,即便有这样的存在也不会傻了吧唧的提出来,偷税漏税是要吃牢饭的。

    各方补偿方案定下,不再继续担心的各行业之人开始听从命令忙碌起重建事宜。

    他们不知道钱财最终谁出,是洛阳,还是长安,或者是张王两家,他们只期待重建工作快点完成,新的一年到来。

    “咱们真不出钱?”王鹃与张xiao宝回到衙门,先安顿好拣来的孩子,坐在严正的书房里商议事情。

    “不出,既然xiao贝说她垫付,就一定要用他们的零hua钱,回京后由他们跟李隆基去要,李隆基要是不给,那就是他们自己埋单。”张xiao宝尊重自己弟弟妹妹们的决定。

    王鹃见张xiao宝一副认真的样子,无奈地摇头:“那他们的钱估计全没了,百万来贯,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赚回来。”

    张xiao宝也知道弟弟妹妹们的零hua钱有多少,他们读书读好了有奖励,逢年过节有礼物,还给柳儿他们的商业集团作‘形象大使’,家中做出新的零食和玩具,觉得能赚钱,也投资开店,学来的各种儿歌写好,印成书,卖到有孩子和将要有孩子的人家,给哥哥姐姐分出一半版税。

    甚至是在长安状元楼的门脸左边一点租下来一块地方,雇两个厨子,专门制作又糯又软还带点甜味的儿童餐,该jiao的费用一点不少,还钻了状元楼的空子,状元楼的掌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卖儿童餐的地方能如此赚钱,感叹主家的神奇,因为宣传的话是‘状元,从孩子开始’。

    就这样,xiao贝九个人攒下了不到一百三十来万贯的零hua钱,按照补偿的条款,估计一次便能掏空。

    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新一天到来。

    老柳树村中的xiao孩子们在阴霾过后的阳光下开始努力工作了。

    ‘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计划已经进入制作环节。

    看着一个个娃娃的雏形产生,xiao贝的脸上除了认真,还有一点点的不舍,xiao远等人也是埋头苦干。

    昨天晚上他们收到了来自哥哥姐姐的消息,同意他们使用自己的零hua钱垫付,并估算过hua消的大xiao,差不多与他们的储备相等。

    xiao贝把草籽仔细地按进娃娃中,添一点锯沫子和稻壳,再按新的一层草籽,显得非常虔诚,边按边跟xiao远说话。

    “完啦,我们变成哥哥和姐姐说话时提到的无产阶级了,如果我们回长安找皇上伯伯要钱,他不给的话,就得由我们来埋单。”

    xiao远的情绪也比较低落,钱啊,身为一个孩子,赚点钱容易吗?同时心中又觉得憋屈。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把我们骗来,抓人不说,还让我们掏钱,真会选人啊,整个大唐,千千万万的孩子,也就我们能出得起这笔钱,以后咱咋生活?”

    “其实咱们一直没用过那笔钱,可为什么我还是心疼?”xiao贝想了会儿,现了这个问题,一百多万贯的零hua钱,放在钱庄和hua掉,似乎对他们九个人没啥影响,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负责统筹的xiao海把数据整理好之后,凑过来:“快点做,万一钱不够,正好这批运到京城卖掉,钱对我们来说的作用就是眼前,当我们想要自己做主时,能拿出钱来,只不过这回拿的太多。

    手上暂时没钱,再遇到事情,想拿也拿不出来,我们在展现了一次我们的自主权之后,少了继续体现自主权的机会,所以才难受,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想办法多捞钱。”

    xiao海的一番分析让xiao贝等人懂了,有钱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不需要与长辈商量,更不用看其他人脸色,只不过这次太理直气壮了,距离下回不知道还需要攒多长时间。

    xiao贝情绪低落地时间装草籽,不xiao心被稻壳在指头上扎破了一点,低头把手指头允嘴里生闷气,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我现一个事情。”

    其他八个人望过来。

    “我们来巡查弘农县,因严正的关系,弘农县受灾了,他自己得到了不少钱,百姓损失了,那……凭什么我们只负责给百姓拿钱,而不能去抄他的家?还有谁跟他狼呸为jian?”

    “狼狈为jian。”xiao远。

    “领会精神,是不是?凭啥?”xiao贝气鼓鼓。

    其他八个人恍然,自己等人是来巡查,不是专门过来散财,虽然就算让自己等人过来hua钱,自己也会hua,但结果相同,目的却不一样,只hua钱是只hua钱的说法,巡查自有巡查的说法。

    “也就是说我们的权力和义务不成正比,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张虎这个相对来说年龄最大的孩子出声了。

    xiao贝重新焕了精神:“是滴,我们要继续抓人,是我们的权力,哪怕是哥哥姐姐也不能随便剥夺,就算是抓到的人一文钱也吐不出来,那也是我们行使过权利,现在我好受多了,抓人。”

    其他几人同样高兴起来,开始分工安排侦察、抓捕事宜。

    围在他们身边干活的孩子们,xiao的只知道他们拿出来钱了,具体没有一个概念,接近十二岁的大孩子却是听懂了。

    知道眼前的九个比自己还xiao的孩子竟然拿出来一百多万贯的钱,并且全用在了自己的家乡。

    一百多万贯,对于十来岁的孩子也没有个具体概念,但他们知道,如果自己有一百多文钱,突然有一天全没了,那会哭死。

    但听九个孩子的意思,他们在乎的不是hua掉多少钱,而是钱怎么hua的,nong清楚了原因,一百多万贯,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

    大孩子们无法理解,但他们却明白,自己跟张王两家的孩子不能比,当自己为损失一点钱而难过时,人家想的是另一回事儿。

    护苗队的大人也跟在旁边听,听着自己的xiao主人们在那里谈论的内容,脸上1ù出会心的笑容,这便是主家的孩子,无人可比,不问钱多少,只论用之道。

    xiao贝九人忙着安排人去抓坏蛋,要寻求一下心理平衡,可是,还不等他们主动找到别人,就有人先找了过来。

    有三个人从铺好板子的铁索桥上过来,对岸留下三匹马,显然是害怕马走在桥上会掉下去。

    三人中一人挎刀,xiao贝九人一下子便认出那是手戟,或者说是日本人叫的协差,记得这么清楚是哥哥曾经说过,现在很多以后或许会宣扬文明就餐用餐刀的民族还在用手抓,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有了餐刀,所以我们不应该和他们争执饮食文化,因为他们不配。

    于是为自己民族饮食文化而感到骄傲的xiao贝等人,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至少有一个日本人。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不同之人两相处

    天晴,地泞,流水声声。

    贝九人停下手中活计,目光放在后来的三人脸上,凝视。

    九人此时对日本人比较敌视,谁让日本人在河南道一溜码头弄出的那个买卖货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九人既恨自己大唐的官员经受不住勾引,又抱怨日本人的奸诈,至于哥哥姐姐对日本正在实行的亡国策略,那不叫奸诈,叫智慧。

    对面身配解刀的日本人自然不是迷路之后无意走到这里。

    当发现九个孩子都在,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便想靠近。

    可惜这个愿望暂时不能实现。

    “什么人?站住。”日本人离着张小贝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便被人拦下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再也看不到张小贝九个人了,在他和张小贝九人中间的地方被护苗队的人给占据。

    日本人诧异了一下,挺挺胸,道:“我滴,想要过去,说话滴找他们。”

    “说人话。”护苗队拦日本人的这个人眉头皱皱,又冷笑一声:“你滴想要见我的主子,我滴就得给你让路?”

    日本人这才想到,刚才跟一帮小孩子玩的张小贝等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的,只好把目光放在拦他的人身上,解释道:“我有重要事情,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那……。”

    “耽误了也就耽误了,你的事情重要不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事情是否重要,现在你明白哪个最重要了?”

    拦他的人说出一段绕口令般的话,把日本人说的直咽唾沫。

    “知道知道,渡边十一郎有要事求见张大人。”日本人终于是低头了,因为他明白,想要去骗小孩子得先过大人的关。

    “等着。”拦他的人依旧冷脸,让其站在原地,他自己则转过身,慢悠悠走到张小贝面前:“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求见。”

    贝扭头看其他八个人,八个人回了她一个一副你做主的表情。

    “啊,知道了,本官要事缠身,待半个时辰后领其来见,嗯,去吧。”小贝端端架子。

    旁边一同陪着玩的孩子们好奇地看过日本人,有一年岁大点的,向小贝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缠身?”

    “我的娃娃还没做完,等我把手头的娃娃做好,换身衣服再见他。”小贝指指她做的那个娃娃。

    “那让人继续等,不好吧?”这孩子小声嘀咕。

    “咋不好?我是谁想见就见的?我是官哎,朝廷三品大员,要不是想弄清楚他过来干啥,我累死他他也见不到我,一会儿我把官服穿上让你看看啊,可惜你不能穿,要不我就送你一套了。”

    贝这时懂得展现身份了,连说带比画给人介绍自己的地位。

    “好,好看吗?”嘀咕的孩子向往地问道。

    “紫色的,绣个大花,开枝散叶的那种,我悄悄告诉你哦,其实我的衣服上不可以有带枝叶的花,那是人家二品官的,可我喜欢啊,就让人绣了一个,谁让皇上伯伯不给我发官服的。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皇上伯伯可抠了,从来不给我家东西,就算给一次,也要几倍拿回去,上次请吃饭,我吃他一个四头鲍,他第二天就管我哥要走一对天九鱼翅,那大鱼翅,一个就够我吃半个月,多亏我家海上船多,你说我容易吗?”

    贝开始说李隆基坏话。

    那孩子猛点头,深表同情,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四头鲍,什么是天九翅,但想想也能明白,吃半个月的东西比吃一顿的贵,而且还非常好吃,咽咽口水,给出主意:“下次找你吃饭,你不去。”

    “不去他该要也一定会要,哎呀,我才想到,咱这离海远,平时吃不到海里的土产,我让人多运点来,请大家一起吃,先说好,没有四头鲍啊,人太多啦,我等会问问我哥,实在不行就小点,但最少也是十二头的,我说的是干鲍,一斤十二个。

    海带给你们多留点,平时吃着玩,就是昆布,还有海苔,便宜,我家在积利州种的,等秋闱完了,跟我哥回积利州,我让人给你们捎漂亮的贝壳。”

    贝突然想起身边的人未必能吃到那么好的东西,于是想请大家尝尝,又怕伤人自尊,把好东西说成土产。

    这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架不住诱惑,只好点头:“那好吧,我们也请你吃柳蘑。”

    “一言为定。”小贝伸出小拇指跟对方拉勾。

    比起小贝这里的要事缠身,渡边十一郎则感到度日如年,焦虑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似乎不曾移动分毫。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挨过了半个时辰,正要开口,方才拦他的人先说话了。

    “站好别动,搜身。”

    渡边十一郎还真不敢动,任凭别人把他的解刀拿走,又把他从上到下摸一遍,最后张开嘴让人看牙,跟挑牲口一样折腾一番。

    “禀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请求觐见。”搜完了渡边十一郎的身,护苗队的人朝张小贝的所在扬声喊道。

    贝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找了一把柳枝编的榻子,倚在那里,淡然道:“传。”

    旁边的孩子突然发现,现在的小贝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嘻嘻哈哈的跟邻家的妹妹或姐姐似的,现在小贝怎么看上去那么陌生?脸上的表情不同了,声音也不同了,甚至是倚在那里的姿势也变了。

    就好像糯糯的米糕变成冰冷的石头一样,让人不敢亲近。

    其他八个人的神态和表情看上去也同样如此。

    渡边十一郎感受到了压力,小心翼翼地往前凑,等到了十步远的地方,旁边有人再次把他拦住:“就在这里回话,低头,不准乱看。”

    贝坐的榻子垫高了,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耷拉着眼皮,声音从喉咙里往外挤:“下面何人?”

    渡边十一郎想骂娘‘你个小丫头崽子,刚才你没听到啊?还问。’

    想归想,他却不敢说出来,甚至表情都不能有变化,低头看地,恭声回话:“我是渡边十一郎,来自日本,有要事相商。”

    “嗯~!”小贝用鼻子拉了一个长音,眼露疑惑,看向旁边人:“日~本?”

    “回小贝小娘子,日本是个国,始居于岛,从积利州、河南道或者是山南东道出海,经月余可至,船不同,远近不同,耗时略有不同。”旁边有人给介绍。

    渡边十一郎在下面听着,肺差点没气炸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小贝会连日本都不知道,分明是在埋汰人嘛。

    贝眼皮继续耷拉:“哦~!偏远之岛国?可有教化?识文知礼乎?”

    “有、有吧?”刚才给介绍的人,语焉不详道。

    渡边十一郎懂了,张小贝在挑毛病,说自己没有行大礼。

    他也知道,他确实应该改一下称呼和礼节,毕竟他所在的日本现在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他见大唐官,当行正礼。

    但渡边十一郎觉得别扭,让自己一个大人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低声下气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又不是面对张小宝,人家哪怕岁数也不算大,但人家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你张小贝何德何能?还不是仗着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姐姐吗?

    挺了几息,考虑到有要事欲办,渡边十一郎终于是无奈地跪下,又说道:“外民渡边十一郎,拜见巡查使。”

    “渡边十一郎?这个名字不好,也罢,本官大度,不欲追究,抬起头来。”小贝可没有什么体现大国风范的想法,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让她欺负的日本人,本着能过一次瘾就过一次瘾的宗旨,使劲用身份压人。

    渡边十一郎心中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抢着来呢,原还大算过来就骗,骗完立即回去显摆,如今可好,先把脸丢了。

    当然,如果对方换成一个大人,还是大唐三品官,那也算不上丢脸,很正常的身份不对等,问题对方是个小屁孩儿,当真是憋屈万千,知与何人啊。

    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渡边十一郎缓缓抬起头,他不敢抬的太快,怕被人误会他欲对张小贝不利。

    待抬起头看到张小贝的一刹,渡边十一郎却是倒吸一口气。

    从未见过张小贝九人的渡边十一郎在来之前已经在心中想过九个人的样子,方才离远的时候也有点印象,那时感觉很平常,跟邻家的孩子一般,在那里与其他小孩子玩耍。

    然,此刻对方换过衣服,离近再一看,却变得不同了。

    当先就是一股富贵的气息迎面压来,但见九个孩子身着紫色衣袍,边穗挂丝,靴口纹金,玉戴横腰,左悬六金銙,内镶玳瑁深,右卡七翠銙,中雕盘珠珍,袍色暗光痕,不见横竖分,隐有团花簇,枝绽云波粼,男是梁冠翅微颤,女有霞展凤飞禽,腕绕翡镯红似血,脖环沉香幽尘馨。

    如果渡边十一郎是与张小宝、王鹃同个地方来的,一定会大喊一声‘卧槽,太他妈有钱了’。

    好在渡边十一郎是跪在地上,不然非被小贝九个人身上的金钱威力砸倒地。

    等再仔细一看,渡边十一郎又被小贝的容貌给镇住,小贝遭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渡边十一郎就深深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可爱。

    贝没有用任何的化妆品,哪怕她家的化妆品店风靡大唐,不是化妆品对人体有害,她家的化妆品全是纯天然的东西,只不过是她用不着化妆品。

    渡边十一郎眼中的小贝是,粉颊柔柔嫩如水,朱唇皓齿露樱缀,鼻直皛皛前轻翘,眼含秋泓凤黛眉。

    纯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一点其他多余的动作就会被当场击杀,渡边十一郎真想冲上去,抱起张小贝使劲亲上两口,实在是太可爱了,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定得藏好。

    ‘老天啊,你何其的不公啊,张小宝和王鹃已经厉害成那样了,你怎么还给他们一个这样的妹妹。’渡边十一郎在心中骂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那样传了,说是张小贝九个孩子能得到大唐皇帝的宠爱,据说凡是被他们九个孩子逮到的官员,先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罪,你让他们生气了,就是不对,无罪也要降三等。

    不管大唐的皇帝,就算是换成自己也会如此决定,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错吗?他们怎么不找别人麻烦,非要找上你?

    渡边十一郎这样想着的时候也发现了九个孩子身上的穿戴逾大唐官制,换成别人如是穿,那可以用来作以要挟,‘如果你不答应什么事情,我就想办法举报你,尤其是小贝,你敢戴凤冠,最轻也是掉脑袋’,但渡边十一郎非常明白,举报小贝九个孩子一点用也没有,真要是费劲心机找到举报的门路,一旦举报,最先被抓起来的保证是他自己。

    一时间,渡边十一郎心中是五味杂陈,目光在张小贝九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嘴微张,不知说什么才好。

    比起渡边十一郎心中这么多的想法来讲,柳树村和被带来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他们只觉得小贝九个人变了,变漂亮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那衣服真好看,可惜小贝说了,自己这些人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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