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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南希)-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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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来到外面。早就在此等候的马桥赶紧牵着马上前来,笑问道:“步帅,你还好吧?”

这话咋听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呀。李奇哼道:“多谢你关心,里面可好了,改日你进去蹲蹲。”

马桥忙挥手害怕道:“免了,免了,我可不想进这里面去。”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一道飞骑冲来,只见一位头戴金冠的大帅哥纵马奔将过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郓王赵楷。

“兀那厮,拿命来。”

转瞬即逝间,赵楷冲到几人面前,这马都还未有停稳,就是一马鞭朝着李奇抽去。

啪!

马桥身形一晃,一手紧紧抓住抽来马鞭,微微皱眉道:“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大胆下人,还不给本王让开。”赵楷恼羞成怒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把赵桓吓了一大跳,稳定心神后。喝道:“三弟,你这是作甚么?你还有没有把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赵楷气急道:“大哥,这厮竟敢动手打我,你为何还要放了他?咱们皇家的尊严何在?”

“不是我要放。这是父皇的意思。”赵桓说着又朝着李奇道:“李奇,你就向我三弟道个歉吧。”

“免了。”

赵楷右手稍稍一用劲,道:“放手!”

马桥瞥了眼李奇,见李奇点了下头。才松开手来。

赵楷怒视了李奇一眼,道:“你这厮等着,此事绝不算完。本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说着他又瞥了眼赵桓,一勒缰绳,马鞭子狠狠抽下,快马离开了。

赵桓望着赵楷离去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但也就是一闪即过,随即朝着李奇道:“你没事吧?”

李奇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赵桓叹道:“我这三弟都被父皇给宠坏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暴躁,目中无人,改日等他气消了,我再去帮你说说情。”

你丫还能再虚伪一点么。李奇苦笑道:“太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郓王殿下对在下误会颇深,想要消除,那真是难于上青天,由他去吧。”

赵桓眼眸一划,道:“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唉!我真是为三弟失去你这么一位良朋知己感到遗憾啊。”

李奇摇摇头道:“殿下抬爱了,我算哪门子的良朋知己呀。”

“殿下,李奇,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找地方坐下来谈吧。”白时中呵呵道。

李奇笑道:“想请不如偶遇,要不就上小店,在下做东,就当我感谢太子殿下和右相出手相助。”

“好,就去醉仙居。”

来到醉仙居,那些酒保、顾客见李奇回来了,士气大振呀,纷纷向前慰问,但见太子、右相也在,故此也没有多说甚么。李奇一一回礼后,就与太子、白时中上到了三楼的天下人间内。

李奇与赵桓真的是一点交情也没有,彼此也不了解对方,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全靠白时中从中搭线,聊着聊着也就熟络了,但话语间都充满了拉拢之意。

其实这已经不是赵桓第一次拉拢李奇了,但是以前李奇不想掺和皇家的家事,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这次李奇没有再装糊涂了,非但如此,他还隐隐表达了自己愿意帮助赵桓的意愿,这可让赵桓兴奋极了,他自认为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李奇,就跟那三顾茅庐一样,不禁还多喝了几杯。

几人是越聊越投机,颇有一种相知恨晚的味道。

“真是名师出高徒呀,李奇,你这徒弟的手艺那也是非常了得。”赵桓吃的七分饱,喝了一口酒,微微笑道,这餐饭他吃的真是惬意极了,最大的对手倒台了,而又得一员良将,真是双喜临门。

李奇半开玩笑道:“殿下,这话可别让那小子听见了,要是那小子知道太子都夸他的菜好吃,那估摸着今晚都睡不着了,明天一准出乱子。”

“经济使真是一个妙人呀!”赵桓哈哈一笑,目光却瞥向白时中。

白时中呵呵笑了笑,突然道:“李奇,太子殿下知你向来主意多,所以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出出主意。”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呀,md。这顿饭好像还是我做东呀,亏了,亏了。李奇笑道:“不敢当。右相言重了,不知是何事?”

白时中开门见山道:“是关于耿詹事的,上次的事情你也清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耿詹事回到东宫来。”

日。老子刚一出牢,你丫就让我帮你找回老相好,这叫个什么事啊。李奇沉吟片刻,道:“这事倒也不难。”

赵桓大喜,忙问道:“此话怎说?”

你那么多女人。偏偏爱上了一个男人,王子的思想真非我这凡人能够明白的。李奇瞧赵桓一脸欣喜的模样,真想一巴掌将赵桓给打醒过来,轻咳一声,正色道:“上次王黼弹劾耿詹事,并无真凭实据,所以太子只要去求一人,此事便成了。”

赵桓道:“谁?”

“定王之母。”李奇笑道:“耿詹事当日是被调去做定王的侍读,所以。只要定王母子在皇上面前,替耿詹事美言几句,那么王黼当初的那一番话便不攻自破,到时太子再求皇上让耿詹事回东宫。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桓听得眼中一亮,一拍掌道:“妙。此计甚妙呀!经济使果真手段了得。”

李奇谦虚笑道:“岂敢,岂敢,能为太子分忧。是我李奇的福分。”

赵桓听得大悦,一向内敛的他都哈哈笑了起来。

三人又再闲聊了几句,赵桓和白时中就起身告辞了。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奇送走二人后,来到了二楼一间雅座坐下,朝着对面的赵菁燕颇感无奈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在。”

赵菁燕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和我太子哥哥聊的挺来的吗。”

李奇呵呵道:“我这人比较健谈,男的女的都聊的来,就算是不男不女………。”说到这里,他赶紧闭上嘴。

赵菁燕白了他一眼,道:“你与三哥的感情这么好,怎地突然一下子就闹翻了?”

这娘们的嗅觉还挺敏锐的吗。李奇道:“首先,不是我想与他闹翻,是他诚心来找我麻烦,我已经处处忍让了………。”

“你说的忍让是指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吗?”

李奇摇头道:“这个是忍无可忍了,你知道不,前几天他来我办公室,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拳打在我脸上,这可是很多人就看见的,打人不打脸,我那是不能忍了。至于原因我就不想多说了,你自个明白。”

赵菁燕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那你现在是投靠我的太子堂哥呢?”

李奇摆摆手道:“谈不上投靠,相互帮助吧,这也是大势所趋。”

赵菁燕黛眉轻皱,沉吟片刻,道:“可我怎么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理所当然了。那一道暗门、王黼致仕,三哥暴怒,与你翻脸,接着你入狱,蔡京出相,太子出手相助,你出狱。每一件事的发生的理由都是非常充分,一切是水到渠成,让人察觉不到破绽,好似准备好一样。”

李奇翻着白眼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当然就有它发生的理由,若是没有,那么也就不会发生了,这就好比你坐在这里一样。”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后背已然湿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赵菁燕稍稍点头,其实她脑中也是一团浆糊,毕竟这一系列事发生的太快了,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突然拱手道:“哦,差点忘了跟你说一声恭喜,恭喜。”

“拜托,出狱这种事还是别恭喜的好,若是能不提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李奇摇摇头道。

“我并非恭喜你出狱。”

“难道是王黼致仕的事?那你这声恭喜未免忒也完了。”

赵菁燕兀自摇摇头,道:“我是恭喜你,太师终于四度出相了。”

“对于我而言,难道太师出相比我出狱的意义还要大一些?”李奇没好气道。

赵菁燕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出狱那只是迟早的事,皇上其实也不想这么做,只是你打他儿子,若是视而不见,那有损皇家的威严,不过你还真是下得了手,我前几日去看望三哥,都差点认不出了,古往今来,你恐怕还真是第一人了。”

“这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李奇没好气道:“我也好不了多少,你又不来看望我。”

赵菁燕轻哼道:“我也是姓赵的,你打我堂哥,我还去看望你,你这是要害我吧。”说着她又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还是别提的好。”

“高见!”李奇点点头,突然问道:“你说太师出相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赵菁燕笑道:“你说呢?”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变法。”

“看来你想的和我一样啊!”赵菁燕道:“这也是蔡太师历来一贯的做法,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这次可不用费脑筋自己去想了,当然,他想的也不怎样,如今他只需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就行了,如此一来,你的日子就要好过的多了,上面有蔡京、高俅替你顶着,哦,如今还要加上太子,下面百姓又非常支持你,无论是在变法上,还是其它方面,你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不必再畏首畏尾,你手中的权力也将会扩大许多,若我这都不恭喜你,那我这半个朋友做的也太不厚道了。”

李奇头一缩,道:“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啊?我若把期望值订得这么高,万一非你所言,那我岂不是会非常的失落,到时你一定要来慰藉我,哦,记得穿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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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连根拔起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龙椅还是那张龙椅,人还是那一群人,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些日子还欢呼雀跃,不可一世的王黼的党羽们,如今却是一脸落寞,惶恐不安。与之相反的则是朱勔等人,那个个是满脸微笑,因为待会他们的老大终于要出关了,大家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好不快乐惬意。

“哟。经济使来了呀,有礼,有礼。”

“有礼。”

“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经济使,少了你,我总感觉这上朝少什么似的。”

“哪里,哪里。”

“真是老天开眼,还了经济使一个清白,这几日我真是替经济使茶饭不思呀。”

“是吗?我怎地瞧你还胖了不少啊!”

“哈哈,经济使说笑了。”

。。。。。。。

李奇一来到大殿,就被的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就跟那后世天皇巨星接受采访似的,十分夸张。那些以往对他避而远之的人,如今更是谄媚不绝。

谁都知道李奇是蔡京的心腹,如今蔡京四度出相,那么李奇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这一群墙头草,如今正主都还没有来,你们就拿我来练习,真是够无耻的。李奇也没有和他们算旧账,均是微笑以对。其实他对这些阿谀奉承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前王黼比他风光多了,可是那又如何,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他还是比较喜欢那有实质性的东西,要是每个人送几万贯,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众人,李奇擦了一把汗。来到一旁已经入定的俅哥身边,诉苦道:“妈呀,这太累人了,看样子下次得晚点来。”

高俅微微笑道:“以后你就会习惯了。你小子胆子倒也真是不小啊,竟敢和郓王动手,不过我瞧你伤的似乎比较重些。”说着他目光瞥了眼李奇脸上。

虽然李奇脸上已无疼痛,但是那些淤青还未完全消去,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道:“太尉这几日见过郓王么?”

高俅摇头笑道:“那倒没有。”

李奇呵呵道:“那就难怪了。”

高俅一愣,旋即苦笑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哦,昨日听说是太子亲自去开封府放你出来。”

李奇点了点头。

高俅淡淡道:“这样也好。今后你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李奇摇摇头道:“恐怕都是在忙碌中度过。”

“这倒也是。”

李奇问道:“太尉,你说太师今日上朝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高俅道:“这我如何得知,不过八成与你有关,他做事历来就是雷厉风行,该做的一件也不会落下,绝不会拖泥带水的,你待会看着就行了。”

就在这时。又进来三人,正是太子赵桓、李邦彦、白时中。群臣又是蜂拥而至,拍马之言是一波接着一波。

按理来说,这本是太子应有的待遇。但是一直以来,宋徽宗都不喜欢太子,反而比较偏爱郓王赵楷,因为郓王赵楷是他儿子中。最最像他的,琴棋书画这些就不用再说了,长的也是帅气迷人。而且曾考得状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王黼,王黼想扶植赵楷动摇东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王黼当时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大臣们对于赵楷的态度自然有所不同。

然而今时今日,王黼失势,赵楷失去了这座靠山,势力大减,而太子则是趁机拉拢了李奇,而李奇又是蔡京的人,还有李邦彦、白时中等人相助,势力大增,东宫的地位也是稳如泰山,换而言之,他可就是将来的皇上,那些大臣还不赶紧去巴结。

赵桓应付完众人后,来到李奇面前,笑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样?”

“多谢太子关心,差不多快好了。”

赵桓稍稍点头,道:“正好,我那里有些上好的药材,专门治这种瘀伤的,待会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李奇拱手道:“多谢太子,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赵桓的这一番话,也向其他人发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李奇已经投靠他了。

有蔡京、赵桓这二人罩着,李奇的地位无疑是更加稳固了,其余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过了一会儿,随着几声干咳,今日的正主终于来了,只见殿外又进来三人,正是那蔡家三父子,左边站着蔡攸,右边站着蔡绦,蔡京居中,时隔将近四年,蔡京再一次的踏入了这个大殿,比起以往来,他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淡然,仅从脸上是看不出半分激动之情,这就是一种境界。

这三人一来,那可不得了了,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就连高俅、李邦彦、童贯等人也都过去向蔡京道贺,可见蔡京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而那些当初弹劾蔡京的官员们,则是显得有些惶恐,天知道蔡京上任第一件事是不是与他们清算旧账。

蔡京出现以来,李奇都还未见过他,也准备上前道贺,可是哪里挤得进去,站在人墙外是苦笑不已。

“多谢,多谢,各位同僚,过去的就让过去了,今后蔡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各位的,也希望各位能够助老夫一臂之力,共同为君分忧。”

蔡京被围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抬了抬双手,呵呵笑道。但这一句话无疑打消了一部人心中的忧虑,登时喜上眉梢。

待人群散去,李奇这才走上去,拱手道:“恭喜太师四度出相,此真乃天大的喜事呀,可喜可贺。”

蔡京斜眼一瞥,小声道:“你小子还真够出息的,这种荒唐事都做的出?”

李奇错愕道:“什么荒唐事?”

“你看看你的脸,成何体统。”蔡京两眼一鼓道。

李奇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道:“太师。你别老是戳我痛楚呀,我已经够后悔的了,当时真应该拼命护住脸。”

蔡京一翻白眼,指着他道:“你………,罢了,罢了,老夫也懒得说了,你以后少做些这等荒唐事就行了。”

李奇呵呵道:“下官已经谨记太师的教诲。”余光却扫想蔡攸、蔡绦,但见这两兄弟的表情是截然相反,蔡绦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而蔡攸更多却是嫉妒和愤怒。心中不禁替蔡京捏了一把冷汗。其实这也是李奇心中的顾虑,蔡攸前些日子功亏一篑,败给了他的父亲,没能当上宰相,而他父亲又非常看重他的仇人,像他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会明白他父亲的用意,只会去记恨这一切。其实啊,无论是哪个年代。只要是豪门,基本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更别提像蔡家这种超级大家族了。

“皇上驾到!”

一声尖破嗓子突然响起。

群臣立刻站回到位子上,只见宋徽宗身着龙袍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宋徽宗坐在龙椅上,搓了搓手,吐了一口冷气。笑道:“今儿还真够冷的,诸位爱卿可都是我大宋的栋梁,应当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谢皇上关心。”

宋徽宗哈哈一笑。双手相互搓着取暖,颇有兴趣的说道:“记得去年的时候,汴河大街的一家名叫醉仙居的酒楼设计出一种名叫壁炉的火炉来供客人取暖,这壁炉一出来,就立刻得到了客人的拥护。朕如今也效仿之,在这寒冷的冬天,也为朕的大宋请来一座‘壁炉’,希望也能够为我大宋百姓提供光明和温暖,他还是朕一直都非常尊敬的一位老者,与朕亦师亦友亦君臣,他就是蔡太师。”

蔡京忙站出来道:“皇上过奖了,老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哎,爱卿无须过谦。”宋徽宗手一抬,微微笑道:“爱卿第一日上朝,身体可还好。”

“承蒙皇上挂念了,老臣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宋徽宗笑道:“爱卿年事已高,本应在家颐养天年,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朕的大宋可不能少了爱卿这根顶梁柱啊。这样吧,朕特许爱卿能乘轿前来上朝,可直接坐到大殿门前,另外………。”他手一伸,道:“赐座。”

“遵命。”

这是多大的恩惠呀,其余人皆是羡慕不已。

蔡京忽然跪了下来,双手伏地,道:“皇上,老臣乃是戴罪之身,岂敢受此恩惠,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这一举动,倒是出乎群臣的意料之外,因为这根本就像蔡京的作风,前三次,蔡京都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由此可见,能改变人的只有时间了,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考虑的都不一样。

宋徽宗也摸不着头脑,忙问道:“爱卿此举何意?”

蔡京趴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曾蒙圣恩,罪臣三度为相,但罪臣为报圣恩,立功心切,以至于本末倒置,不但没有为君分忧,反而弄巧成拙,导致民间怨声道载,同僚畏而远之,百姓视臣于虎,虽陛下仍然给予罪臣信心,但是罪臣无颜留此,以至于又三度致仕。有道是事不过三,罪臣屡犯不改,其罪可诛,原当一死谢天下,但每每念及圣恩,心中无尽悔意,苟活于世上,只愿有朝一日能偿还皇上对罪臣的恩情,罪臣死得瞑目。然,今时,蒙隆恩再次眷顾,罪臣感激涕零,却受之有愧,原想推辞,但罪臣自知时日不多,当初所犯之罪孽,兀自历历在目,缠绕于心,夜不能寐,只望能以残烛之年偿还,故才厚颜接下这份宠眷,罪臣只求能够为君分忧,为天下黎民请命,还请皇上剥去罪臣身上一切俸禄,罪臣感激不尽。”

此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感情丰富,感人肺腑,动人之极,不可谓之不精彩。

不亏是蔡京,就这演技,真是酣畅淋漓。悲伤之中带有几分潇洒,潇洒之中又透着几分感动,老戏骨就是老戏骨,我辈是望尘莫及呀。李奇心中都忍不住为之叫好,心中却是后悔不已,狗日的,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老子上任才一年有余,所欠的俸禄就有一年了,恐怕是全天下最坑爹的公务员了。还不如潇洒一点,干脆就不要,反正老子也不指望这点钱过日子。

群臣不禁黯然涕下,当然,演的成分比较多,就好比你老板在台上演讲,纵使那塑料普通话说的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鼓掌的时候,你还是的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感情给饱满一些。

宋徽宗深有感触呀,长叹一声,道:“爱卿何苦如此,当初之事。非你一人之过,朕也有错呀。”

蔡京道:“若皇上不答应罪臣,罪臣无颜立于此。”

宋徽宗微微一愣,心中不禁不怪罪蔡京。反而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呀。点头道:“好好好,朕准奏,爱卿可以起来了吧。”他说着又朝着蔡绦使了个眼色。

“罪臣叩谢皇恩。”

蔡绦连忙上去扶起父亲。毕竟蔡京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趴了这么久,确实够呛的,想要站起,那也实属不易呀,动作蹒跚,众人见了更是唏嘘不已,而宋徽宗也大为感动,赶紧挥挥手,两个小太监立刻抬了一把垫着貂皮的椅子走上前。

蔡京倒还想演下去,拒绝这恩惠,但是身子骨实在不复当年之勇,先谢皇恩,又朝着群臣拱了拱手,这才坐了下来,喘了口气。

李奇看得都着急呀,这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更加逼真,真实了。

宋徽宗坐回龙椅上,一尘不变的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无一人答话。

今日不同于以往,因为是蔡京是第一日上朝,谁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贸然上奏,非明智之举。

蔡京心如明镜,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躬身道:“罪臣有一事要禀明皇上,而且刻不容缓,因为这事直接关乎皇上的声誉。”

宋徽宗面色一愣,道:“爱卿请说。”

“是。”蔡京咳了几声,道:“前几年,江南方腊贼子乱我朝纲,如今虽已覆灭,但尚有余孽存活。”

李邦彦道:“太师,那些余孽不值一提,何须担忧。”

“左相说的是,方腊余孽尚不足为虑,但是却有人助涨余孽的气焰,给了他们一个存在的理由,甚至诬陷皇上,陷江南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蔡京娓娓道来,语气甚是平淡,就好像在说故事一般。

宋徽宗听得大怒,道:“何人恁地大胆?”

蔡京道:“回禀皇上,这不是一个人所为,而是成百上千人,而且他们都是我大宋官吏,说来惭愧,罪臣也在其中。”

“什么?”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老货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李奇毕竟入仕不久,也有些看不明白。

蔡京轻叹一声,道:“这一切罪过皆因应奉局而起。”

此话一出口,群臣面色稍显怪异,毕竟这应奉局牵涉甚大,甚至连皇上都有份,蔡京一上来就提及应奉局,这让人不得不防呀。

宋徽宗微微皱眉道:“应奉局?”

蔡京点头道:“不错,当初朝廷设立应奉局,原意乃是统一规划四方进献的贡品,但是,有些人却从中谋利,令人不齿,罪臣在去年曾收留了不少来自江南那边的难民,他们告诉罪臣,如今江南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民不聊生。罪臣起初不信,于是暗中派人下江南打探,这才知晓,原来那些官吏竟然在光天化日之际,打着皇上的幌子,擅闯百姓家中,任意夺取百姓的钱财、女人,实乃可恶至极,非但如此,他们抢来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上供朝廷不到一成,如今那些官吏个个比朝中一品还要富裕一些。”

这下李奇真的懵了,蔡京这么说,肯定会把他的左右手朱勔给搭进去呀,要知道朱勔才是江南应奉局的总舵主啊!

宋徽宗听到这话,这还得了,你打我的幌子去抢就算了,抢了还独吞,我名声毁了,也就捞到一成,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不禁龙颜大怒,倏然起身道:“爱卿此言当真?”

“罪臣句句属实,不敢隐瞒。罪臣还在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

“快快呈上。”

“是。”

只见一个太监捧着一沓厚厚的奏章送给宋徽宗。

宋徽宗迫不及待的拿起就看,越看脸色越发阴沉,看到后面已是震怒不已。

台阶下的重臣们见了,均是惶恐不已,这玩笑可开大了,弄不好你蔡京也得给搭进去呀。

“啪!”

宋徽宗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哪是朕的官吏,分明就是一些强盗,不,这比强盗都要可恶一些,此举分明就是想要毁了朕得江山呀。查。一定要彻查此事,否则天威何在?”

此话一出,有几人吓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蔡京道:“皇上,罪臣以为彻查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便将这些贪官污吏全给抓了,那么新任的官员依然会如此,想要杜绝此现象唯有废掉应奉局。”

我明白了,原来他的目标终究还是应奉局呀。不,应该说是王黼。李奇听这里算是听明白了。苏州应奉局是很早就有了,但是京城的应奉局可是王黼请求设立的,而且王黼的亲信也基本上都在应奉局。可以说应奉局已经打上了王黼的标志,只要应奉局不倒,那么王黼就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虽然苏州应奉局是一直是由朱勔在打理。但是经过这些年来,王黼的手也早就伸向了苏州应奉局,让苏州应奉局归纳到京城应奉局旗下,统一管理。

蔡京表面上是没有针对王黼,其实只要应奉局一倒,那么王黼党羽也就清理的差不多,而且王黼在后宫所占得的优势也荡然无存,更重要的一点是,若在王黼致仕之初,废弃应奉局,那么无疑是昭告天下百姓,这一切可都是王黼弄出来的,你们要骂就骂他去。

舍去一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苏州应奉局,却能将王黼连根拔起,而且还能收获民心,一改往日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印象,而且还能将所有罪责推倒王黼身上。蔡京这一步棋可谓是一举数得。

说来也讽刺,当初蔡京致仕,王黼上位,也是用得同样的招数,将蔡京的新法贬的是一文不值,就差没有将蔡京说的是十恶不赦之人,这是一报还一报呀。

但是,这应奉局成立的初衷,可是为了奉迎宋徽宗,你要废弃应奉局,宋徽宗也很不舍得啊,面色稍显犹豫。

也好,应奉局不废,对百姓,对我的新法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李奇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太师之言,大有道理,这应奉局就如同一坨屎,专爱招惹苍蝇,若不废除,我大宋难以复兴。”

宋徽宗听得一阵恶心,瞥了眼李奇那张脸,嘴角又抽搐了几下,轻咳一声,皱眉道:“李奇,朕让你在牢里面壁思过,可是你这一出来,倒是变本加厉了,什么苍蝇,你这是在骂谁呢?”

白时中登时冒了头冷汗,想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这未来女婿却是………连个大字都写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微臣才疏学浅,比喻不当,比喻不当。”李奇讪讪道。

宋徽宗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又有和见解?”

李奇道:“启禀皇上,众所周知,江南人杰地灵,只要用法得当,那么不管是人才的才,还是钱财的财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应奉局的存在无疑是竭泽而渔,方才太师也说了,自方腊祸乱江南以来,一直未有得到恢复,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再加上这些贪官污吏,更是雪上加霜,这跟金国的情况有些相似,所以朝廷应当立即施行相应的措施,帮助江南那边搞好民生,微臣的经济建设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就是江南,只要江南富裕了,那么朝廷的收入必将大幅度增加,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只需给微臣五年光景,江南的税收必定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十倍?”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高俅沉声道:“李奇,你可看清楚这是哪里,君无戏言。”

李奇笑道:“太尉请放心,既然我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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