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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美味)-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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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安全考虑,皇帝陛下为考察队选择的路线是走南洋航线。这条航线已经被人走了两百年,早年福建海盗们的老对手就盘踞在这片海域,每一处暗沙礁石都了若指掌。最关键的是,船队除了没有在西班牙人控制的吕宋岛靠岸,沿途都有足够的物资补给和休息区域。

“南洋诸岛尽是泰西人开设的商站,其人好商贾之行竟至于此。”尹如松站在船舷,看着远处一群群的黑厮在主人的皮鞭下,扛起大包大包的货物,踩着踏板上船堆放。

他在台湾时候也看到过类似的景象,一群土著拉着木头,在暴雨中前行。木头上有遮雨的芦苇蓑草,但那些土人却赤身**走在雨中不得遮蔽。

“都是人啊!”尹如松心中不忍,感慨道。

站在尹如松身边的是一个南洋华商。家中本是福建人,因为祖辈下南洋经商,故而族中子弟无论出生何地,十六岁前在老家启蒙,十六岁之后都要到南洋经营。他对此已经见惯不惊了,纠正尹如松的错误观念:“他们不是人,只是像人一样。就如猴子,也像人,但不是人。”

尹如松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避开一步,再也不打算跟他说话了。那华商却不知道自己触动了华夏文明恻隐之心的底限,仍旧说些“人”的定义,认为这些处于石器时代的原住民是没资格称为“人”的。

尹如松转动头颅,寻找离开的借口。他突然看到了肖土庚上校。正在不远处靠着船舷玩弄一张弓,如蒙大赦,道了一声“告辞”,快步朝上校走去。

“肖军门好雅兴。”尹如松过去打了个招呼。

肖土庚却觉得与这些读书人没什么好多说的,勉强回了个礼,继续把弄手里的竹弓。

这弓是用竹子弯成一个半月型。看上去就像是孩童的玩具。

“这不是我朝的制式吧?”尹如松好奇道。

“这是岛民的武器。”肖土庚试了试力,道:“我华夏自两千年前就不用这种竹弓了。”

尹如松对兵器之类的不感兴趣,但也知道两千年前的《考工记》里就有制作良弓的法式。他记不得原文,但只从篇幅上而言就肯定甩开这竹弓几百里远了。

“听说东面还有个很大的岛,岛上都是手持这种武器的野人。”肖土庚道:“我朝若是要开疆拓土何必打西北的蒙古人?只需要派个三五十人就能占下来。”

“南洋岛多人少,若是不产特产,占之何益?”郑森突然从船舱侧面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肖土庚冷冷看了一眼这个一路上都试图夺取指挥权的佐贰官,道:“大明很大。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郑森知道这是他们陆军的老想法,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占土为王的时代了。要造更多的船,铸更多的炮,抢占往来要害,通衢要津,收取商税和路费,这才是谋财制霸之道。花了那么大代价。抢些不毛之地,还有比这更蠢的事么?

不过圣天子身边大都督府中可以咨问的全都是这些老脑筋的陆军。若是沈督什么时候能够升入大都督府就好了,好好给他们洗洗脑子。郑森心中暗道。

肖土庚容不得别人质疑皇帝陛下的国策,在他与海军的交往过程中,总觉得这帮身上泛着海盗气息的水手并不忠于大明。

如果真的忠于大明,就该无条件服从朝廷的所有决议,皇帝陛下的圣明也不容置疑。

“有地不占。那是因为泰西诸夷人口太少的缘故,占也占不了。”肖土庚道:“我华夏生民数以万万计,地不足用,岂能不占?莫说原本的汉唐故土得收回来,就是新的土地也是多多益善。”

郑森一撇嘴。道:“没见过有人家穿金戴银,还惦记着街头乞丐的破布烂衫。”

“地是承天载物之器,养民保身之物,岂是破布烂衫?”肖土庚冷笑一声:“你们水师训导官还真是好当,连这种道理都不用教。”

推广国家概念是训导部的重要工作,而土地作为国家基础,每个战士都被教育要对土地保持饥渴感。如今从光复、开拓出的土地里,已经给战士极大的刺激,许多没有捞到开拓好处的部队都恨不得早点动手抢地。

肖土庚在开拓边疆的浪头上被调往未知的化外之地,心中自然很是痛苦,但忠诚和荣誉的教育还是让他对皇帝陛下的任何决定抱持着绝对信任和服从。

对水师训导官无能的批评甚至一度刊载在《虎贲报》上,全军流传。由此产生对水师忠诚度的质疑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然而郑森虽然有些小脾气小性子,若说他不忠于大明,不忠于圣天子,他却不肯服气。

郑森正要反驳,只见负责搬运粮食的华商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两位将军,货物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小民的护照……”

船队虽然借用了葡国和荷兰的商站、港口,也从两国采购了一部分补给,但还有一部分则是从当地华商采购。至于货物装卸,更是以华商力量为主导。这也是郑森此行的重要任务:联络当地华商,给忠于大明,且希望得道朝廷保护的商人发放护照。

郑森探头看去,果然见劳动的黑厮越来越少,更多的黑厮聚坐在空地上,就像一群刚卸了磨的驴马。

“关照呢?”郑森只得先放开肖土庚的茬,问道。

那商人连忙取出一纸文书,毕恭毕敬递给郑森。

礼部给的护照原则是:只要大明子裔,能听、说汉语者即可发放护照。

不过这消息传到南洋,多少有些走样,如此厚待也实在缺乏可信度,所以船队正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省了不少开销。而且事物一旦稀奇了,大家也就赶着上了,真的白送未必有人肯要。

郑森装模作样看了看,在关照下面戳印还他,让他去找文吏换取护照。

如今大明给本国民众发放的护照都是大开面的硬纸文本。上面非但写有持护照人的基本信息资料,还有一式两份的人物素描。

如今的欧洲人还没有发明油画,仍旧用的是蛋彩画。在画画之前需要素描打底,这个工作就是交给学徒来完成的。资质一般的学徒只需要学习一年,就足以胜任这个工作。考虑到东西方师傅们都想更多压榨劳动力,所以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半年。

朱慈烺当初大量聘用南洋的画师,正是要他们培养足够的“素描师”,以解决没有相片的问题。如今大明已经有了本土的素描师教师,他们在精研绘画教育技巧之后,虽然还没做到后世美术班一个月速成,但也能在半年时间里培养出合格的肖像技师。

要在大明推广素描画像还有些遥远,但在海外的商人之中却可以先行试验起来。而且他们之中许多人为了尽快拿到护照,并不需要随船的素描师为他们画像,早就请当地的画师帮他们画好了。

只要通过审核,无论谁画的都一样。

这位华商就是自备画像。文吏对照了他本人的面孔和画像类似之后,将画像封入护照页,填写了他的姓名、住址、祖籍,外貌特征,一式两份,将正本递给了他。

华商激动地接过护照,亟不可待地翻到背面。

背面是清晰的木雕版印,上书:大明帝国礼部尚书于此敬告相关士人,给予持该护照的皇明子裔通行便利,且为其提供合法的帮助与保护。

在这段充满了力量的正告之下,是同样清晰的巨大国玺,上面的印文是阳刻的大篆。别说这位十六岁离开祖国的华商,就算大明许多读书人也未必认得全。但作为朝廷新近启用的国宝,大家对这上面的八个字已经耳熟能详了,正是:皇图永固,帝道遐昌。

“拿了护照,就能向朝廷官员求助了么?”华商小心翼翼捧着护照,犹自不放心地问道。

书吏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们在海外的户口,证明你们是大明的人。只要打着大明官号的官吏,都有责任护民。”

“多谢!多谢!”华商躬身行礼,一边从袖中落处一个天鹅绒钱袋,看上去沉甸甸地十分压手。

书吏叹了口气,用笔管轻轻敲了敲桌前的一块木牌。

那华商这才看到这牌子上刻的《大明律》中关于行贿罪的条文。当他看到“抄没家产,发配五千里外苦役”的字样时,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抓着手中的钱袋,终究没敢递出去。

尹如松看到这华商泪流满面出来,怀里紧紧抱着大本护照,心中并不能理解他的激动之情。不过不知道为何,再看他的时候却少了一份厌恶——虽然尹如松仍旧不能接受“黑厮非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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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四平生只负云山梦(5)

关于澳大利亚的发现,普遍认为是十八世纪时英国库克船长的伟业。不过后来又有各种真假难辨的证据表明葡萄牙人早在十六世纪中叶已经发现了澳大利亚,只是出于保密没有让外界得知。

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从技术上也不是不可能。对于能够从地中海远航到达帝汶海的葡萄牙人而言,再往南开个五六天,发现澳大利亚只是小菜一碟。

而且早在十六世纪早期,新几内亚岛已经被欧洲人发现,该岛南端甚至有沙洲、岛屿组成的大陆桥通往澳大利亚岛,哪怕原始人用独木舟都能往来。

然而欧洲殖民者的人数和医疗水平是殖民开发的瓶颈。

新几内亚岛这座太平洋第一大岛,世界第二大岛,在此时竟然连个商站都没有,只有数万喝血吃人脑髓的石器时代猎头族足存在。至于澳大利亚,更是一个土著世界,无论被谁先发现的,也不可能早于十八世纪被开发。

这也是朱慈烺坚信东南亚就算放一百年也没关系的原因。

打着红底金龙旗的考察船队名义上属于探险队性质,但对于在南洋的欧洲人而言却震惊不已。他们知道大明皇帝的富有,但没想到竟然富有到这种程度,这根本不像是探险考察,简直就是去建设殖民基地的。

这种钦羡让大明人士十分不解,到化外之地不是正应该准备万全么?

“其实这是比较出来的。”郑森因为家学,能说荷兰语和一些简单的葡萄牙语,在与欧洲商人交流之后,得到了许多新奇的视野:“泰西人远航探险者皆无恒产,故而他们要寻金主投资船舶、水手、补给。金主既然给了银钱,自然也要收回回报。所以掏钱不甚爽利,这些探险者只能轻舟简从,往往数十人已经是规模极大了。”

海上无事,船队又进入了微风海域,只能随着洋流飘荡。划桨小船往来在大船之间,传送食物和清水。大船上的老爷们则聚坐船楼。身穿轻纱单衣,喝着温热的茶水,以闲谈祛暑。

郑森说罢,闻者自然一番议论。众人之中有位博物系的副教授,啧啧感叹道:“都已经这么穷了,还出来浪荡什么?真想亲自去泰西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水土养出这样的人来。”

“听闻泰西原本也是有个文明之地,与我商周相类,后来为蛮人所灭。自此文统断绝,及至于今。”有人解释道:“不过这些传闻尚未整理清楚,我等出航之前两个月,礼部倒是找了泰西教士,让他们编写《泰西诸国志》。”

“伯骁兄,你们地理系以为南洋如何?若是大举移民,能开垦否?”有人问道。

尹如松本打定了只听不说的意思,见人家点名了。方才悠悠道:“南洋之地,土壤倒是不错。只可惜不能大举移民。”

“这是为何?”

“瘴疠疟疾。”尹如松干笑一声:“此非我所长,还是听听大夫如何说?”

同坐聊天的自然有杏林大学的教授、副教授,纷纷议论起来。船队中也有人染上各种南洋疾病,还有人因此丧命,故而大家都十分介怀,仔细听他们言论。

这些医学教授的意见并不统一。不过短暂沟通之后,一个二十出头的讲师却压住了许多老医家。

“虽然此方疾病暴烈,一时难以医治,但在我朝却不是太大问题。”这年轻讲师信心满满道:“船队中染病之人,多是闽人。卫生习惯不佳……”

郑森额头泛起一道青筋。

“如果严格执行防疫条例,不食生冷,方便有地,许多疾病都能免去。故而陆军队和诸位先生之中,就无一人染得时疫。最多只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热邪入体罢了。”

众人脑中一过,的确如这讲师所言。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没听说有得病的,再看那讲师,也觉得此子见识透彻,纷纷打听他的名字。

“在下杏林大学吴兴霖。”年轻讲师笑道。

不少人发出“哦”地一声,紧接着便是“久仰久仰”的客套声。

郑森听他说闽人坏话,心中不悦,暗道:这帮穷酸腐儒,对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说“久仰”,真是好不要脸!

“客气客气……”吴兴霖连连回礼。

“他们久仰你什么?”郑森终于忍不住了,出口诘问道。

吴兴霖一时语噎:哪有人这么聊天的?

“你没听说过门霜么?”有人替吴兴霖回道。

郑森当然听说过,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与门霜的联系,看来其他人是知道的。如果再说下去,非但自曝其短,乃至是自取其辱了。他到底有枭雄之姿,起身哈哈一笑,大步往外走去,许多人还没摸着头脑,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日后凡是不遵防疫条例者,杀无赦!”郑森到了下面的舱室,厉声宣布。

如果哥伦布和麦哲伦是这样的态度,水手们恐怕早就造反了,对于大明海军而言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命令。只不过传到肖土庚耳中,却成了耻笑海军的材料,甚至写进了日记里。

——违反条例自然该有军法处置,而领兵者动辄以极刑威胁,其本身漠视军法可见一斑。军中皆知水师仍多往昔军镇之陋习,如今信矣。

肖土庚写的可不是一般的日记,这份考察日记将定期传回北京,在大都督府、兵部、内阁留档,说不定还要进呈预览。在未来还要收入大图书馆,供天下读书人阅览。

总而言之,这是陆海互黑案例中十分成功的一则。

船队飘荡了三日之后,海风渐大,终于又可以扬帆航行了。这时候就看出硬帆福船在考察上的优势来,能利用的风能大,载重又高,搭乘舒适。有这样的技术条件和大明的人力资源,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定向考察中,大明势必会将欧洲远远甩在身后。

在离开帝汶岛第八天,船队的瞭望手清晰看到了深海与近海的分界线,很快就有陆地出现在了海平面。

尹如松顶着海风,端着借来的千里镜,在蓝天白云之下,惊叹地看着这条连绵不知几许的海岸线。

“有草有树,地势有陡有平,可以扎营据守。”尹如松端着千里镜,装模作样地汇报观察情况:“没有看到人烟,沿岸并不见海防水寨,的确是化外蛮荒之地。”

一个参谋军官将这些话速记下来,跑上了船楼,汇报肖土庚。

肖土庚虽然名义上只是负责安全事宜,但在出发前,朝廷中已经派人再三说明:除了各自精研领域之外,都必须服从他的安排。这让肖土庚权威甚重,可以视作这次考察的指挥官了。

肖土庚上了船楼顶层,用那里设置的固定=千里镜望岸边看去。在他眼前的是从未见过的景象。并没有成片的森林,从海岸线往内地走了没多远便是一片荒凉黄褐的草原,灌木丛生,没有人烟。

“报告!瞭望手发现前方有河流入海口。”士兵大声报告道。

肖土庚直起腰,按捺这心中的激动,道:“陛下说的就是这里,派苍山铁进入内河,船队靠岸,寻找登陆点,建立简易营寨!”

船队缓缓靠岸,因为海水深度不足,大福船只能停留在远岸。水手先将五十名陆军精锐送上了岸,继续寻找能够登陆和安营扎寨的地点。

肖土庚是第二批登陆的,与他一起登陆的还有几个石匠。

“看到那块凸起的悬崖了没?”肖土庚指着临海的悬崖道:“要在哪里立块碑,碑文已经写好了,你们尽快找石头刻好。”

碑文是在出发前就写好的,很简单,只有短短两句话:某年月日,大明考察队发现此无主之地,特此宣布此地永归皇图,奉礼明法,敬天崇帝,万世不弃。列国人等,但有尺寸之侵,虽远必诛,莫谓言之不预也!

……

大明寒风猎猎,南洋新领地上骄阳似火。

新的一年再次到来,大明结束了“崇祯”时代,进入了隆景纪元。这是朱慈烺登极的第二年,也就是隆景元年。

崇祯皇帝,如今的太上皇,彻底松了口气。在他的治国时期,大明虽然有甲申国变,也有东虏入寇,但终究还是弭平兵燹,改革吏治,甚至收复了嘉靖以来就一直希望收复的河套地区。

武功如此,任何一个皇帝都该心满意足了。而文治更是辉煌,国库收入超过了最为富庶的嘉靖、万历时期,成为大明新高度。全面推广的医疗和教育,更是注定他将成为超过秦皇汉武的伟大皇帝。

当然,这些功绩的背后主要是儿子朱慈烺主导,不过这并不能否认皇帝的伟大。

崇祯转而又想到:儿子在皇太子位上就已经能够造出如此之大的功绩,正式秉国之后说不定还会更上一层楼。

浓浓的欣慰洋溢在崇祯胸口。

“父皇,这是经世大学新造的地球仪,之前那个就入库吧。”朱慈烺亲自带着地球仪到了乾清宫,这里还是太上皇帝的寝宫,新皇帝一家住在钟粹宫。

崇祯倒是提过要搬到西苑去,但有得重新修建一遍宫殿和园林,在朱慈烺看来是笔不必要的开支,索性孝子当到底,让太上皇仍旧居住乾清宫。

“这里多了一块?”崇祯很快就发现了地球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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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五平生只负云山梦(6)

“新近传回的消息,我大明多了一个小岛。”朱慈烺笑道:“考察队在化外之地发现了一片无主之地,我已经命名为澳洲了。”

崇祯比划了一下大小:“小岛?”又道:“看着可不小啊,这块飞地有多大?”

“跟大明差不多大。”

崇祯手轻轻一颤,差点将地球仪落在地上。

准确的测绘数据自然不可能出现,但朱慈烺可是知道澳大利亚的土地面积高达七百六十余万平方公里,不可能因为他的穿越导致澳洲水土流失吧。

现在大明刚刚恢复了河套,蒙古、西域、乌斯藏、海西以北的奴儿干都司地区都还在控制之外,严格来说澳洲一岛的土地面积比大明本土实际控制区域还要大。

“这么大?”崇祯颤声问道。

自己持国期间收复一个河套已经觉得脸上有光了,儿子竟然在当政第二年就捡到一个堪比大明本土的飞地,这莫非真是祖宗显灵赐下的贺礼?

“不过土地贫瘠,能够种植作物的土地只有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只能放牧,还有三分之一无法利用。”朱慈烺顿了顿:“不过矿产丰富,尤其是铁矿。”

澳大利亚被誉为坐在矿车上的国家,多种矿产出口量为世界第一,绝非浪得虚名。虽然以现在的开采技术并不能勘测开发许多矿脉,但最重要的富铁矿却已经发现了数处,而且还发现了露天铁矿,正可以助力大明的钢铁工业。

“好,好,好啊。”崇祯连声道好,将地球仪放在一边。道:“这个也别入库了,给我放在书房的玻璃柜子里,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又有新的要来。”

“哪有年年发现一块飞地的好事?”朱慈烺笑道:“父皇,是这,最近大臣们一直在催我放两位弟弟之国就藩……”

崇祯见儿子来征询国策家事,收敛颜容。道:“照理说,他们的确该就藩了。你可想好了让他们去哪儿么?”

“父皇,儿子倒不是吝啬财土。”朱慈烺道:“永王知道规矩还好些,定王只是一味消遣游乐,放出去恐怕难逃都察院的弹劾。”

这就是金口成宪。

无论定王如何小心谨慎,既然皇帝做了这个预言,那么以后势必会发生都察院弹劾他的事。

崇祯对这个道理十分清楚,沉声问道:“你想将两个弟弟封在澳洲?”

“那边地阔人稀,物产富足。正是立国之处。”朱慈烺答道。

崇祯有些舍不得。不过大明的藩王一旦封出去也就没有机会再入京了,是以两个儿子封得远近倒不是问题。只是那边化外之地,终究是要过苦日子的。

“父皇,”朱慈烺道,“澳洲既然如此广袤,儿子希望设三个布政使司治理,并派一总督统管。如果皇父皇母同意,儿子希望由永王慈炤担任首任总督。”

“永王知兵。去那边镇守倒也说得过去。”崇祯突然不知道定王能干什么,似乎是个不上不下的人。文不足以为官长,武不能摄貔貅。

“定王就封在台湾吧,离得近些也能放心。”崇祯道。

朱慈烺心中暗道:台湾的确离得近,但那里的生活环境比澳大利亚可就差远了。

报刊、奏疏上多报喜不报忧,然而朱慈烺却是拿到了准确的疫病、死亡统计。在台湾的汉人移民因为疫病而死者,高达一成有余。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病死的。这还是做了充分的医疗准备。

这样的地方封给弟弟,真是没吃羊肉还惹得一身腥膻。

“定王莫若就留在京师吧。”朱慈烺咬了咬牙:“等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再封藩国。”

崇祯知道儿子的理想是“非贤不封”,如果就此答应定王留下,恐怕自己的次子这辈子也没希望得封藩国了。

“台湾若是不合适。朝鲜如何?”崇祯认为朝鲜比台湾贫瘠,所以算是退了一步。

朱慈烺却觉得朝鲜要比台湾强许多,起码都是熟地,没有瘟疫横行。

——说实话,朝鲜实在有些不舍得封给他啊!

朱慈烺心中这么想,却也知道手背手心都是肉。父皇可以跟他一起钳制其他远亲宗室,那是因为血缘远了,且本来就没什么亲情。朝夕相处的儿子却不一样,绝不会因为无才无能就扔在一边不管不顾。

而且兄友弟恭,朱慈烺如果拿自己弟弟开刀,终究会留下不好的名声。

——还是得拿自己儿子立规矩啊!

朱慈烺躬身道:“那便将定王封在朝鲜最为富庶的汉阳城吧。”

崇祯听到“最为富庶”四个字,总算放了心,又问道:“那朝鲜国王……”

“李氏本就是郡王爵,为了让他们代为镇守才享受亲王礼遇。如今我朝既然派了宗室亲王过去,自然也就用不着他们了。”朱慈烺淡淡道。

虽然说得有些阴冷,但崇祯也觉得颇有道理。论说起来,李氏朝鲜本就不该算是独立一国。既然国朝修了元史,就是承认了元朝的法统。既然大明承继的是蒙元的法统,那么蒙元退走之后,其国土自然就该由大明继承。

朝鲜立国之初大约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请求册封,请求赐名。不过现在的朝鲜越发像个独立小国了,也该好生敲打一番,以免他们忘了本分。

“就照此办吧。”崇祯点头同意。

朱慈烺告退而出。

……

隆景元年二月,定、永二王的封国通过了内阁下达部议。部议结果自然认为朝鲜近而澳洲远,以朝鲜封上皇嫡子而以澳洲封庶子,这是亲疏有别,符合礼制。只是国民对于澳洲并不了解,而且对参军的永王颇有好感,所以惋惜之情溢于报纸。

朱勇此时却骑着马在大漠上奔驰,兴奋地哇哇直叫,放肆地学着蒙古人的呼号声,将鞭子凌空抽得啪啪作响。

因为西北战略的需要,各地讲武堂学生见习、拉练的方向都放在了西北的漫长边境。朱勇在年前就跟同学们到了张家口外骑兵第一军报道,成为一名见习参谋,归属于骑兵第一军军部。

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京师讲武堂的地域优势,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整个京师讲武堂都沾了永王殿下的光。就算给大都督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皇帝陛下的幼弟身临前线,整日与蒙古游骑兵搏杀。

“见习参谋朱勇少尉!军长有令,速速返回军帐!”

远方驰来一骑传令马,高声喊着。

朱勇勒马止步,与同行的几个参谋展开地图,查看今天地形勘察的进度,有些失望。

“今日还有三十余里没有勘察核对,这就回去么?”朱勇问道。

传令兵纵马跑到朱勇面前,道:“军长命令朱勇少尉回去,没说其他人一起回去。”

几个参谋一合计,道:“朱少尉就先回去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等便是了。”

朱勇无奈,只好跟在传令兵后面,纵马返回军部大帐。

现在骑兵第一师的军部已经设在了察汗淖附近,在张家口以北两百里。

虽然大都督府对骑兵第一军的期望是来去如风的草原骑兵,但这种要求对于注重阵列的集团冲锋型骑兵而言显然有些过分。所以现在骑兵第一军并不能做到神出鬼没、日行百里,甚至还需要固定的补给路线,导致扫平漠南蒙古的作战计划进度迟缓。

朱勇回到军部,先在大帐外摘了盔帽,拍去上面的沙尘,大声道:“骑兵第一军见习参谋朱勇报道!”

“进来。”帐篷里传来周遇吉沉稳镇定的声音。

朱勇这才挑开帘幕,大步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除了军长周遇吉之外,还有一个身穿棉布军装的陌生少校。

那位少校见了朱勇,连忙站了起来,主动行礼自我介绍道:“本官是大都督府总参谋部初级参谋林,特来递送一份公函。”

周遇吉看了一眼朱勇,转头出去了,只留下了那林少校与朱勇两人。

朱勇疑惑不解地接过公函,原来是调他前往澳洲担任总督的征询函。

总参谋部派人为吏部送公函,这也算是国史趣谈了。不过吏部也没办法送,谁都知道永王就在军中服役,但到底在哪里却没人知道,只好交给总参谋部。

“还有口信么?”朱勇看完征询函,觉得这并不是兄长的习惯,周全地问道。

“殿下不知道自己的封国在哪儿么?”林压低声音问道。

“在哪?”朱勇是真的不知道。

“澳洲三省中的某一府。”林少校道。

朱勇这回真是上火了:“我去那儿干嘛?这都马上要跟蒙古人开战了。不行,我得回去见皇兄,他把我封在海西都比澳洲好啊!”

林只管传信,其他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若能跟永王殿下一同回京复命倒是不错。如果路上互相都觉得可以相处,谋求个外放也是好的。现在总参谋部的参谋要想下部队一步登天实在太难了,魏云那样的故事已经成了传奇,或许考虑一下外藩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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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六平生只负云山梦(7)

隆景元年,大都督府以非正式的方式解除了崇祯二十三年的禁战令。之所以采用非正式方式,是因为大都督府的都督们也都发现禁战令没有任何实际效果。将领们还是会抽机会打仗,而且皇帝、太上皇帝对此也抱着打赢了就是合理冲突,打输了就是擅开边衅的态度。

现在的武将又不是之前的旧镇,手底下一帮参谋、训导等着升官,哪里肯让主官打风险较大的仗?

即便明知道这点,大都督府也没办法禁止。如果明令不许追击超过何地,这无疑是给敌人送去一张护身符,明军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士气终究会被一次次的吊打打光。

不过还好,现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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