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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美味)-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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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扬打着大明朝廷的名义展开对日贸易,出动的船又多又大,让郑芝龙受损严重。然而沈廷扬又是为国家进行海贸,郑芝龙也不敢轻易与他翻脸。
“最好还是由朝廷设立市舶司,抽收税费,足以富国足民。”郑芝龙道:“做买卖的事,还是交给商贾好些。”
既然不能动用规则外的力量,那最好就是将两边都限制住。只要山东水师不进行对日贸易,换了商贾谁能是郑家船队的对手?而且市舶司那边也不是不好打理,族中选几个聪明机灵的子侄充任小吏,还怕朝廷派来的流官么?
吴清晨嗯嗯啊啊良久,方才道:“爵爷这说的是国家大事啊!咱家听着云山雾罩的,还是爵爷亲自上本的好,以免咱家传错了话,坏了爵爷的大事。哎!看我这张笨嘴!”吴清晨轻轻拍了一下嘴唇,更正道:“是坏了国家的大事!爵爷一心为公,哪里有什么私事!”
郑芝龙没想到弄臣一样的吴清晨竟给自己吃了个闭门羹,连个行贿的机会都不给,不由心中暗恼,却又无可奈何,难道还能为了个太监跟朝廷翻脸?只得转头再去走别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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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建州女真的来源,《明会典》认为是“金国余孽”,话虽难听,但也是在法理上承认了他们在明朝国土内的居住权。而个结论,其实却是明朝官员搞错了。
清天聪九年(1635年)十月十三日。太宗皇太极诏曰:“我国原有满洲、哈达、乌喇、辉发等名。向者无知之人,往往称为诸申(女真)。夫诸申之号乃席北超墨尔根之裔,实与我国无涉。我国建号满洲,统绪绵远,相传奕世。自今之后,一切人等,止称我满洲原名,不得仍前妄称”。(见《清太宗实录》卷二十五、及《满文老档》天聪九年十月十三日条)。
四零四忽闻羽檄传来急(四)
路子还是有的。
现今阁老之一蒋德璟就是福建势家出身,虽然陪在末座,却也是权势最大的四大臣之一。蒋家的根基就在福全所,那是太祖高皇帝时候就扎下的根。身在海防第一线,经历了浩浩荡荡的全民走私浪潮,如果说蒋家与海商没有半点关系,谁会相信?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间。
东宫要展开夏季攻势的计划在大明高层并不算秘密,孙传庭已经带着兵部一些主事先一步赶往真定行辕听用。济南行在的六部也抽调了不少人,或是充实总后勤部,或是直接调入东宫侍从室。这个时候要去跟皇太子讨论设立市舶司,实在很不合适。
怎么也得将眼前这场大战打完才行。
然而郑芝龙的说客却不这么看,他们更怀疑蒋德璟看不起郑芝龙,所以拖着不理会。这种骨子里的自卑无法根除,也无法开解,蒋德璟索性打了个报告,径直跑去徐州治淮了。谁知道他到了淮河边上一看,就再也停不住脚,沿着淮河一路往上游跑,组织河工勘察水道,申请赈灾、治淮专款,竟然真的一心扑进了淮河治理这个大坑里。
朱慈烺当然知道自己前世的国家从建国开始就扑在淮河治理上,虽然成效显著,但这个黑洞就像永远填不完似的,直到自己转世重生,淮河流经省份每年还要投入上百亿资金进行治理。
当然,现在的情况没后世那么复杂,起码水污染还不存在,而且淮海尾闾的泥沙堆积也相对要轻一些。
“银子实在不够用,让蒋先生请沿河地方想点办法。”朱慈烺顿了顿,又道:“虽然没有银子。不过嘉奖还是有的。让侍从室写一篇赞扬官员亲临一线,掌握实际情况的文稿,落我名号交由《皇明通报》刊登。”
陆素瑶当即点头称是,见皇太子殿下没有新的令喻,连忙出去让人照办。
朱慈烺等陆素瑶出去,方才重新着眼于当前的财物报表。宫里宫外的开销加起来本就不小。一旦打仗又是流水一般的钱财花费出去。最悲惨的是,现在属于反击战,就算打下了州县也只是光复,非但没人会报销军费,还要拨款重建。
难怪后世一直喊着“御敌于国门之外”,在自己国土上打仗实在看得揪心。
作为帝国实际上的控制者,朱慈烺看看手头的余额只有不足十万两,甚至比不上一个南方的大家族,难免有了赤字经营的念头。从财务报表上转开思路。拿到了东厂关于闽南的报告,朱慈烺不由眼睛一亮。
——郑芝龙想要开市舶司!
现在对日贸易基本都是走私。虽然隆庆帝在月港开港,进行海贸管理,但现在已经名存实亡。沈廷扬、郑芝龙,以及南洋前往日本贸易的海船,说穿了全都是走私。如果开了市舶司,就等于重新制定游戏规则,一切都要走官面上。
至于郑芝龙是否会遵守这个游戏规则。朱慈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规则制定出来之后,御史对会违规者进行监督、弹劾。沈廷扬就在山东。而郑芝龙远在闽南。沈廷扬是朝廷忠臣,郑芝龙是藩镇土皇帝。谁更容易受到牵制可谓不言而喻。
这个规则分明就是针对沈廷扬的。
“叫那个吴清晨去问问郑芝龙,如果开市舶司,每年的海关税收估计有多少。”朱慈烺唤进陆素瑶道:“还有,郑森入读皇明海军大学的事,直接发文给沈廷扬。让他照办。”
陆素瑶应声而退,心中却有些奇怪。她在贴身秘书的位置上能接触不少机密,对于全局观也有了些概念。在她看来,郑芝龙显然是没安好心,以皇太子的精明。为何还要往下跳呢。
郑芝龙得到消息之后也有些意外,还以为蒋德璟故意躲他,原来是把事办成了跑去避嫌呀!不用多说,一笔五千两的巨额感谢费以寿礼的名义送到了蒋德璟老家。至于皇太子关心的关税问题,反倒比较棘手。
说少了,皇太子看不上,宁可自己派山东水师继续走私。
说多了,这可是国家的分润,等于从自己口袋里掏钱,还卖不了人情关系。
“就报个一百万两。”郑芝龙与幕僚们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拿出五分之一的贸易收入。当时对日贸易的每年收入白银可达五百万两,而西洋和南洋的商船缴纳的过海费用还不计算在内。
考虑到航线和季风的影响,如果开了市舶司,泉州肯定会变成一个中转港。许多小商人能在南洋购进货物,在泉州发卖,再次购进其他商品。这样可以缩短航程,降低风险。而对于泉州的控制者郑芝龙而言,无疑多了供货商和渠道商,每年的收入将变得更为可观。
这份信心满满奏疏送到了内阁,先行转交到了真定行辕。朱慈烺只是看了一眼,随手写下一句:“着闽省先行筹措五百万两白银交付国用,以市舶司两年关税为抵押。”
这回轮到郑芝龙傻眼了。谁能想到皇太子开海的价码竟然是借钱,而且是毫无利息的借款。若是市舶司两年关税无法达到五百万两,那岂不是亏大了?更郁闷的是,明知道皇太子漫天要价,自己却无法坐地还钱,否则就是**裸的私利而非公心了。
陆素瑶当时看到这句朱砂批示,惊诧之情不逊郑芝龙,深感在皇太子这样的人杰跟前办事实在压力太大。
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到底是怎么来的!
……
崇祯十八年的八月初四,陈德在登州港完成了最后一批骡马海上适应训练,出其不意地宣布大军即刻启航。登时间百舸争流,千帆竞赛,整个辽海都热闹起来。
之所以看似仓促,是因为的陈德收到了通报:特侦营于八月初二日成功潜入清军的火药仓库,点了一把火。
如果仅仅是火药没了,充其量也就是废了半个汉军旗。然而火药仓库紧邻着粮仓,大火直接将近千石军粮焚烧殆尽。
“坏消息就得接连不断地送到奴酋耳边,说不定能气死他。”陈德咧嘴笑道,连一向沉着稳重的沈廷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比之辽东方向出现明军侦骑更坏消息还有很多。
宋弘业一离京,返魂人再次兴风作浪,肆意下毒放火,甚至还学会了制作地雷。
多尔衮责令步军统领爱星阿彻查,还没等到结果,却得到紧急军报,位于真定的明军主力,号称三十万大军进攻保定府,沿途寨堡无不沦陷、投降。
这才是致命一击,多尔衮当即风疾发作,晕倒在殿上。
场面乱成一团。
年方七岁的顺治坐在龙椅上,紧张地看着自己叔父倒地,吓得双眼圆瞪,不敢说话。他已经隐约能够明白军国大事,而且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大清这边来说有些困难。
这点可以从日常饮食上看出来。刚入京的时候,顺治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怎么都不能明白为何大明会如此富庶,更不能理解蛮子竟然在食物上有如此巧思。而现在他已经不能开小灶了,只能跟母后一起用餐,而且食物上也粗糙了许多,就像是在关外时候一样。
享受过了那些精美佳馔,再要退回去,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圣母皇太后,也就是黄台吉的永福宫庄妃,死后以孝庄之名闻名后世的布木布泰,此刻正毫无主意地在宫中打转。她听说了外朝传来的种种噩耗,心绪不宁,原本想召多尔衮入内商议——其实是寻求安慰,谁知道那位叔父摄政王直接晕倒在大殿上,生死不知,就算没死也要好好休养一番了。
“要不,实在不行咱们就照旧退出关去?”布木布泰低声征询苏茉儿的意见。
苏茉儿在女人看来是个有主意的,但身居后宫,焉能知道多尔衮面对的问题到底有多么复杂。在她看来,逃避是懦弱的表现,真正的勇士是不会在最后关头来临之前放弃战斗的。
“主子,咱们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苏茉儿道:“尝过了关内的甜头,一旦再出关去过苦日子,多少奴才会起反心呐?他们可不会觉得主子们尽心尽力为了他们好,只会说到手的好日子飞了。”
“那可怎么办啊?”布木布泰突然提高了音量:“要不,让摄政王从蒙古借兵吧?”
苏茉儿微微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
“那你快出宫去跟摄政王说说,满蒙一家,眼下可不是客气的时候。”布木布泰连忙道。
苏茉儿自然是毫无压力地去了多尔衮府上。
多尔衮头缠白锦带,斜靠在床上,面无血色。他的四个老婆侍立一旁,端汤送水,个个都是神情惶恐。
听说是太后差来的人,多尔衮只能硬挺着见了一面,一听却是从蒙古借兵的建议,差点气得又昏阙过去。
布木布泰是蒙古人,以为满蒙真是一家。多尔衮却知道,一旦清廷外强中干的现状被蒙古各部窥破,那些王公说不定转眼就能成为饿狼,狠狠从大清身后撕下一块肉来。就算真有忠心耿耿的蒙古人来帮忙,哪里去找粮草安顿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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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五忽闻羽檄传来急(五)
目光短浅之辈总是占据了主流,召蒙古八旗再次入关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不相信现在的清廷属于外强中干,坚信“满万不可敌”的神话。至于蒙古人需要的粮草辎重,关内如此富饶,让他们自取就是了。
蒙古人对于打劫这种事也是驾轻就熟,实际上还是满洲人的老师。在满洲崛起之前的数百年间,蒙古人一直在从事这个行当。
崇祯十八年的秋天,这些雄心勃勃的成吉思汗子孙再次踏入关内,却有些受骗的感觉。
好东西基本都被满洲人抢占完了,更悲剧的是,满洲人占据了那么多村落土地,竟然还不管饭。
有些蒙古部族不敢得罪满洲人,怀着一腔怨气又回塞外草原去了。有些蒙古人却是毫不在乎盟友的利益,即便是满洲人的村子也一样放手劫掠。满人虽然不满,但真正受苦受难的还是汉人。
这无疑是帮了朱慈烺的大忙,越来越多人的参与到义军队伍之中,为官兵引路报信。
《虎贲报》和《皇明通报》开始借此机会宣扬“民族国家”的概念,灌输民族认同感和国家认同感。
朱慈烺曾经认为民族国家是二十世纪产生的政治概念,与效忠帝王和帝室的传统国家不同。然而穿越之后,他才发现社会科学果然不可能和自然科学一样做到精确分割。社会主流思潮之下,还隐藏着各种暗流。
在主流还是效忠皇帝的时代里,早就有人高呼自己是“国家之臣”而非“一姓之臣”。而且儒家强调的效忠君主,是有条件的效忠。一旦君主失去了被效忠的条件,就成了“独夫”。这也就是孟子对汤武革命的看法:闻诛一夫,未闻弑君。
如果回顾整个大明的政治生态。正是这种忠臣与国家天下之臣的矛盾性格,让皇帝与文官集团屡屡爆发“战争”。
华夏的忠君传统已经浸淫到了骨子里,不需要朱慈烺再刻意灌输。面对阳明心学兴起之后对皇帝的冲击,必须给人寻找第二选项。
所以民族国家就是最好的第二选项。
即便某些人不乐意见到朱皇帝坐天下,但你身为汉人,就该为同族尽力。
从近处说。这给了闯逆、献贼各部一个台阶,让他们回到朱明旗帜之下,一同抵御外辱。对于那些变节降清的人而言,也有了一丝侥幸:虽然对不起朱皇帝,但好歹还没做对不起汉人百姓的事。在被打成汉奸之前,回头还来得及。
从远处说,这也是为自家留条后路。遗传基因是最靠不住的,万一日后哪个儿孙脑残,好歹还能退到君主立宪制度上。不至于被人赶出紫禁城。
在发起了第二轮“国家教育”之后,秦良玉请求觐见。
“殿下,臣实在是有些疑惑。”秦良玉单独请求觐见,这算是比较少见的情况。她相信自己有义务对当前军中的思潮加以汇报——她还不知道军中早就有个十人团的组织。
“秦督尽管说。”朱慈烺与重臣见面时总是以家人礼相待,这也算是继承了崇祯的优良传统。实际上在如何扮演一个传统帝王角色上,朱慈烺从崇祯身上借鉴了许多。
“在推广国家天下一说时,许多兵士颇有抗拒之心。”年过古稀的秦良玉说话低缓,声音坚定:“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效忠的就是殿下您。至于国家却与他们太远了。”
朱慈烺笑道:“那是他们自己没想透。他们为何会忠心于我?因为我是皇太子,大明的储君。他们效忠于我。其实就是效忠于帝室。效忠帝室,不就是效忠国家么?须知,帝室正是国家表率。太祖高皇帝是亿兆百姓用鲜血和性命推出的真命天子。当年太祖的旗帜就是汉人反抗蒙元暴政的旗帜。如今大明的赤旗,仍旧为天下百姓而动。秦督以为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良玉觉得有点绕,只听朱慈烺又道:“所以效忠帝室就是效忠国家,保卫国家也就是保卫帝室。帝室与国家名虽有异。其实一样。正是因为国家太大,百姓见不到,才需要帝室作为代表,引导所有人为了咱们共同的土地、财富奋勇前行。”
“殿下,如何不直说忠君呢?兵士都是不曾读过书的粗人。说这么多怕他们想不明白。”秦良玉直言道。
“并行不悖。”朱慈烺简单道:“现在没读过书,未必将来不会读书。想在想不明白,未必将来也想不明白。其实这事不是要以国家天下取代效忠帝室,而是一个补充选择。无论是为了效忠于我,还是效忠圣天子,或是大明百姓,乃至天下芸芸众生,抑或太微星君……归根到底一句话:咱们不是为了自己在拼杀,而是为了一个信念!秦督应当听过: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秦良玉突然鼻根有些发酸。她想起当年丈夫被宦官陷害,死在牢中;想起子侄浴血奋战,死在辽东;想起自己古稀起兵,辗转三千里……这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见过两面的皇帝?恐怕不尽然。若说是为了大明百姓,秦良玉自己也没这个意识……恐怕只是为了幼年时父亲在她心中种下的“忠义”二字吧。
践行忠义之道,不就是自己身为一介女流却力挽狂澜的缘故么?
秦良玉垂下头,欠身行礼,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殿下所见之深,臣深感折服。”
“秦督过誉,我也只是见了前人的智慧罢了。”朱慈烺微微笑道。
秦良玉道:“臣本以为训导官的任务是教训士卒,现在才知道,原来让他们明白事理远比一味填充重要得多。”
朱慈烺微微点头,随意道:“的确如此。我幼年时曾听闻一个故事:有两个神仙心血来潮,下凡消遣。时值孟春,有个路人还裹着棉衣,正好从他俩身前走过。其中一个道:‘你我何不施展仙术,让这人将棉衣脱下来。也好见个高低。’另一个道:‘随君所愿。’
“于是前一个神仙兴起一阵大风,想将那路人的棉衣剥开。谁知那路人被风一吹,裹得更紧了。第二个仙人却放出宝贝,浮在天上如同太阳一般,光芒四射,热浪滚滚。那路人走得一身汗。很快就自己把棉衣脱了。
“我设立训导一职,本意是想见到第二个神仙啊。”朱慈烺微笑道。
“臣知错了。”秦良玉有种佩服。
“有时候不妨双管齐下。”朱慈烺道:“训导之事,事体极大。简单粗暴是最要不得的,一味怀柔效果也不会好。如果能够做到时时刻刻无不在教训士卒,润物无声,那才是高妙手段。”
秦良玉一通百通,出来之后如同醍醐灌顶。她现在才知道,报纸也好,标语也好。不过是十分狭隘的一种手段。请来戏班子唱戏,看似娱乐士卒,实际上也是在进行教训。训导工作必须做到无孔不入,由里而外,时时刻刻出现在士卒身边,而又不至于影响正常训练,这才算是及格。
回到总训导部公厅,秦良玉召开了内部会议。转述了皇太子殿下的训示,让部下集思广益。看在夏季攻势中还有什么工作应当跟上。
“都督,卑职有话说。”一个声线偏高的声音响起。
秦良玉抬眼望去,只见坐在靠门处一个年轻的上尉起身朝她行礼。
那上尉年不过弱冠,皮肤白皙,身形偏瘦,柳眉杏眼。若是生成女子必当是倾国倾城之貌。只听他声音,不看可知是宫中内书院出身的宦官。
“说。”
“都督,卑职以为,咱们抓住了两头,却漏了中间。”
从总训导部设立以来。战前鼓舞,战后安抚已经成为了常态,在战争中进步颇大。
那上尉道:“古人说:慷慨就义人多见,从容赴死世间难。在开战之前,鼓舞士气,借着一股血气让士卒勇往直前,并非难事。然而开战之后,沙场上尸体叠加,这股血气很快就会被消磨掉,之前的慷慨之情也会渐渐麻木。卑职以为,在这块上,正是咱们没做到的。”
秦良玉面子上不置可否,心中却觉得这小宦官说得很有道理,可算是切中时弊。
“卑职建议,”那上尉道,“训导官当亲临火线,要尽可能多地记住士卒的姓名;要在战斗间歇时予以安慰、鼓舞。最好是能够做到与士卒同上阵,共生死!”
秦良玉是战将出身,顿时对这上尉感官大善,温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从军的?”
“卑职卢翘楚,崇祯十七年八月从军,上月才分到训导部。”上尉道。
“你以前是在……”
“卑职之前是第一山地师第一营第三千总部第二司作战参谋。”卢翘楚道。
秦良玉对他的感观又好了一层,虽然第一山地师师长罗玉昆与她没有关系,但同为川人,感情上更贴近些。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以作为总部意见下发各级训导官。”秦良玉点头道:“我看你年纪还轻,可愿去辽东师挣得一分功勋来?”
“固所愿,不敢请耳!”卢翘楚精神一振,抱拳领命。
周围不乏羡慕嫉妒的目光,谁都知道,辽东师其实是个工兵、苦役组成的部队,根本没有足够的军官。总参一个小小参谋,也是上尉军衔,去了就升中校,成为师参谋长。卢翘楚这么个不为人知的新人,到了那边起码也是校级军官了。
“身残志不可残,只要成就了三宝太监那样的功业,谁又会看你不起?”秦良玉宽慰一句,道:“本将会荐你为辽东师师训导官,好好干,莫叫人笑话本将不识人。”
卢翘楚脸上通红,欲语还休,只是重重点头,接下了这位传奇女将的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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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六忽闻羽檄传来急(六)
王翊很得意。
作为旗队长,他带领着旗队第一个登上了阜平县城墙,打出了夏季攻势的第一场大捷,阜平大捷。旋即整顿人马,随着坦克司主力继续为大军前锋,东进攻打唐县,又是第一个冲进唐县的旗队。
萧陌对此更是格外高兴,不枉自己亲自起提了这个少年新兵出来。
“能够两次立下跳荡之功,的确是个可造之材。”萧陌亲临前线,见了佘安,除了表彰坦克司之外,对这支连番报捷的旗队也十分上心。
佘安领着第一营作为前锋部队,一路势如破竹,此时正是意气风发,道:“王翊这小子看着像个秀才,打起仗来却有老四的狠劲,又不鲁莽,实在是我营年轻军官之中最为显眼的好苗子。”
“这就好啊!”萧陌兴奋地搓着手,走在城墙上视察防务,又道:“你也看出来了,咱们现在不是少兵,实在是缺将。只要多打几场胜仗,多栽培出几个好苗子,扩军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哈,咱们有刘老四,有王家康,现在又有了王翊,我第一师人才济济,萧东楼除了眼红还能如何?说不定咱们扩成第一军了,他还没能扩师呢!”
佘安也是心中激荡,这不是指日之间,自己就能当师长了?按照以前的老兵制,一个师的兵力足以堪比一镇总兵了!
“不过第二营的进度有些慢了。”萧陌话头一转:“照计划,唐县应该是第二营的战役任务。”
佘安倒是不在乎,道:“这事没法说,只能先到先得。之前藁城之战计划得何等周密,连座钟都配发下去了,结果萧东楼迷路。周将军的钟坏了,单宁那边又出了幺蛾子……所以嘛,该怎么打怎么打,咱们谁都不怵。”
萧陌与佘安是锦衣卫时候的老相识了,闻言只是抿嘴笑了笑,道:“我身为师长。不能有所偏心,但是老一营是最早跟着殿下杀出来的人马,你在营官任上若是不能锦上添花,恐怕日后升了将军也要被人笑话。”
虽然这话里面颇有语病,因为第一师三个营都是当年的东宫侍卫营出身。只是萧陌是在第一营营官的职位上扛上将星的,只要看到“第一营”这个名头,自然就多了一份亲近感。
佘安却没有觉察到任何问题,信心十足道:“我还想着此战中多挣些功劳,最好能得个封号。坦克司这个封号太小了些。”
“这也是得看机缘。”萧陌道:“当日刘老四拣这么个便宜。也不是打得特别凶。咱们渡河冲阵那仗如何?论说起来,那仗是真该给个封号的。对了,林涛授了上校衔,在陕西统领义军。日后见了,咱们还可以一起喝酒叙旧。”
说起当日渡河之战,佘安心中就颇为难过。虽然当日牺牲的战友都是他的熟人,但甄飞宇却是他多年的挚友,如今阴阳永隔。思之惆怅。
东宫成军以来,惟属那一战最为凶险激烈。若不是当时李过不敢追进山中。恐怕没人能回得来。
“青山依旧在啊……”佘安摇了摇头,道:“听说总参派了袁宗第、刘芳亮去说服闯逆余部归顺。呵呵,我们侍卫营第一仗就是跟闯逆打的,没想到现在转而要成一家人了。”
“天下都是大明的,当然是一家人。”萧陌虽然坚持着主流论调,声线里却带着一丝不屑:“这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不过闯逆余部有没有用也很难说,跟东虏军打下来的战果不容乐观。”
“说到东虏,”佘安突然道,“我军只守龙泉关,不守倒马关……不会有意外吧?”
萧陌沉吟片刻。道:“东虏在山西的多铎部主力驻扎忻州、定襄一带。未必不会摆出疑兵,走龙泉关打阜平抄我后路。所以我在阜平放了一个司,固守关隘。但他们要走倒马关的话,就得先行北上三、四百里路才有入山孔道。”
佘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却安慰自己道:“左光先总不至于连人家走了三四天都没发现。”
“说起来,也有参谋提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可能性实在太低。”萧陌道。
“那个管平洲?”佘安突然问道。
萧陌捋了捋肩章上的缨络,道:“除了他还有谁?看来他的不着调已经连你们都知道了。”
佘安笑了笑,也算是跟管平洲“一般见识”的自嘲。
“我派他去跑后勤了,先踏踏实实干几年再说。”萧陌道:“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怪念头。你部速度休整,什么时候能够出发打庆都?早一天打下庆都,第二营也就能够追上来了。”
“我部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一手军令,一手发兵,绝无二话。”佘安信心满满。
萧陌就是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部下,果然签了军令。佘安也果然是说走就走,仍旧以坦克司为主力,挥兵赶往庆都。
从唐县到庆都县不过三十里许,佘安下午出兵,傍晚已经在庆都城下按营寨扎了。从整个战场态势而言,第一师第一营果然如同尖刀一般,从阿巴泰和洪承畴的侧肋捅了进去。
此时清军东路军的主力部队,正在冀中平原与第一师第二营、第三营、骑兵营交战,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侧翼会在短短数日内就被人突破到了阜平。
实际上,因为阜平和唐县靠近山地,不适合大军展开,一直没有被洪承畴视作要地。以他对战场局势的判断:最佳策略是以人多的优势打击人少的明军,而不是用等数量的军队与明军比精锐,此所谓蚁多咬死象,就算打不过你,用人海淹死你总是可以的。
从这点上来说,第一营的成功其实是拣了第二营的便宜。不过第一师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却没想到这种局面。
因为洪承畴不是泛泛之辈,而阜平与唐县乃是太行山孔道之一,沟通山西的要地,焉能不设重兵?这也是萧陌让第一营走阜平然后东进的原因。
原本是想用牛刀杀牛,谁知杀到了鸡头上。
洪承畴此时有多少兵力?阿巴泰手下的满洲真夷五万人马,这属于正兵,洪督师是调不动的。他所能调集汉军旗和绿营兵,加之总督标营,满兵额是五万人。在之前连番进攻之下,人数达到了十万众。
这个逻辑看似有些诡异,却是人在无奈中的必然反应。因为手下兵员损失较大,最终对北直百姓下了狠手。但凡是壮丁,让清兵见了便拷回营中,编练成兵卒。虽然人数上去了,但是军服、器械、操练,根本无从谈起,有一根棒槌的就算是装备齐整了。
光靠着十万人的架势,或许能吓跑曾经的明军,但碰上希求一场硬战奠定自己军中地位的明将来说,却是十万个移动军功,非但不怕,而且跃跃欲试。
近卫一师第二营就是这般撞了上去,以四千兵力突袭洪承畴的先锋官祖泽润。
祖泽润好不容易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回重整旗鼓带了一万人马出来攻打安平,谁知道还没看到那个让他吐血的小村寨,就被近卫一师第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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