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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图(美味)-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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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开,想猎杀麋鹿?

“那咱们往西去!”林佳德一咬牙。

黄元霸却没有挪动脚步。望向缪建木道:“天师府能来帮忙,实在是正道良心,不过谁都说不准那妖道是否会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还请两位走中间这条路。”

缪建木心道:你就差直说我们跟厚道人是一伙的了!也罢,若不是陈师叔的面子,我才不愿与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玉泽,咱们走中间。”缪建木道。

符玉泽哦了一声,又道:“他们就三个能打的,也敢去追厚道人?”

“咱们不管那些闲事。”缪建木一甩袖子,顺着麋鹿的足迹往前走去。

符玉泽连忙追了上去,瞥了一眼黄元霸:“小心步你兄弟后尘。”

黄元霸怒目而视,却又奈何不得,咬牙切齿,暗中发誓道:rì后若是不报此仇,我黄元霸再不做人了!

冷正奇见两个天师府的高手都走了,再环视身边,自己有三条獒犬护身,保住一条xìng命还是没问题的。金霄门的剑客这次来了十余人,不过看上去手段平平,不足为恃。只有这个黄元霸,名声极大,手段也多,只是不知道在那杀人如麻的贼道手下能否撑得过去。

“等会遇到了那贼道,你们只要拖住他片刻功夫,我便能让他有来无回!”黄元霸杀气腾腾道。

“那就只有靠林掌门了。”冷正奇心中暗道:这不就是和我们打猎一样么?先放狗咬住,猎户们在后面投枪shè箭……你这道人名声再大,难道能把我当猎犬使唤?做梦!

林佳德自从丢了剑便脸sè铁青,此刻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点头。

“只要那妖道敢出来……”林佳德拔出备用的配剑,一剑削断了身前的灌木,“我便让他身首异处,有如此木!”

“啊!”

林佳德话音刚落,身后弟子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颇为应景。

众人朝那惨叫的金霄门弟子望去,赫然见他眼中插着一支木棍,上面隐约有字。

黄元霸翻手掏出一张灵符,朝那受伤弟子额头一拍,再用另一张符纸裹住木棍尾端,缓缓抽出。

众人不自觉地聚拢起来,望向四周树端,空无一人。

“上面写着什么?”林佳德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问黄元霸道。

“写着:”黄元霸抹去上面血迹,露出新刻的文字,读道,“有种来追。”

“妖道!我与你势不两立!”林佳德举剑朝天,大声吼道。

林中shè出两道木箭,直冲林佳德飞去。

林佳德心有防备,连忙挥剑将这两枚木箭打落在地,剑指前方:“他就在前面!”

论说起来,林佳德的逻辑是很正确的,因为照常理:shè出去的箭只能走直线,不会在空中转弯。

然而,他却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对手——厚道人钱逸群。

钱逸群非但可以让木箭在空中转弯,更可以在打出木箭之后,遁身树上,在隐匿符的帮助下潜行到众人身后。

自从刚才这些人追来,钱逸群就一直藏身在他们附近的树冠之中,一字不落地听着他们争执、分析。

“冷兄,让你的獒犬先开条路出来吧!”林佳德说道。

冷正奇心中并不甘愿,但架不住黄元霸那yīn测测的目光,口中嗬嗬两声,唤了獒犬的名字,走在前面开路。

黄元霸随手捏了各种护身灵符,紧随其后。

林佳德慢了一拍,只能殿后。

“这前面……并没有足迹。”冷正奇见这里灌木丛生,都是原生的野树。无论是枝干还是地上的野草,都没有踩踏过的痕迹。再看周围树干,也没有被人借力的足印,心中不由疑惑:那道人难道真的会飞?

“仔细找找……”

林佳德话音未落,突然听到身后风声响起,旋即再次传来一个弟子惨叫声。

身穿青sè道袍的身影一闪而过,只在林间发出“呵呵”两声贱笑。

林佳德返身跑去,只来得及为走在最后的那弟子阖上眼睛。

“这妖道……”冷正奇心中闪过一丝不祥:这岂不是和山中的狼捕食大猎物一样?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他怎么会在我们后面!”林佳德叫道。

“林掌门冷静些。”黄元霸上前看了看尸身上的致命伤,是一柄利剑刺透了后心。

“咱们退回去,与永瑢法师汇合之后再说吧。”冷正奇出言道。

黄元霸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来看。”

冷正奇返身回去,顺着黄元霸所指的来路,惊讶得半天无法合拢嘴巴。

那条刚刚才走过的小路,此刻已经长满了荆棘!

“我们的后路被断了。”黄元霸道。

“不过是一些荆棘,砍了就是了!”冷正奇抱着一丝侥幸,摸出特意要来的开山刀,重重砍了下去。

开山刀麻利地砍下了一丛荆棘,给了他走出去的希望。

似有若无的铃声从林间传来,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忽焉在前,寻之在后。

在这铃声之中,更多的荆棘和藤蔓破土而出,以惊人的长势封堵了众人的后路。

这些正是钱逸群从翠峦山中收集的荆棘、藤蔓种子。以草木之心的神通,配合坎铃的灵蕴促生,便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片人造荆棘林。

看了看长满尖刺的荆棘,黄元霸拉住冷正奇,道:“咱们绕出去!”

冷正奇颇为这秘术惊恐,连连点头,连忙换了方向朝前荡去。

钱逸群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造出草木。

他一样需要有足够的种子作为储备。

好在翠峦山就是一个庞大的植物园,无论是荆棘藤蔓,还是参天大树,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身在密林之中,钱逸群有着无穷无尽的天然盟友。

一时间,恐怖的气氛在林中蔓延开来,侵蚀着每个人的心。因为接连死的都是金霄门弟子,这些弟子更加惴惴不安,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就连偶尔蹿过的小松鼠,都能让这些眼高于顶的秘法修士们吓得惊慌失措。

廿七章群狼恶虎何足惧,我命由我不由天(四)

“啊!”

又一个金霄门弟子胸前透出一点剑尖。

他看着这点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剑尖,感受着血与气喷涌而出的痛苦,除了惨叫一声,再没有其他想法。

这已经是第六个了!

林佳德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充满了恐惧。

那妖道一直没有正面出手,但总是用铃音“召唤”出丛丛荆棘灌木挡住去路,然后以鬼魅般的身法出没在密林之间,残忍决断地刺死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生命。

这声声惨叫,条条xìng命,使得林佳德突然悟了: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小命重要。

他万分后悔自己要替儿子争那口闲气,更后悔自己放不下赤血剑,一定要追到这地狱中来。

“我受不了了!妖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冷正奇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冲天喊道。

声音被树木吸收,很难传出太远。

当然,钱逸群是听得到的。

在这场猎人猎物的游戏中,钱逸群也所得颇多。如果说战斗经验也有一个等级,现在他就出于升级之后的愉悦之中。

——找到自己最适合的战斗方式才是对!

——我原本就不该和人硬拼,那不是哥的路数啊!

钱逸群怀揣明悟,节隐剑画出一条通道,鬼步之中又踏上了另一株大树。他试过种些大树的种子,但是坎铃只能催促生长,却不是说一步到位让植物长大。所以从xìng价比而言,荆棘这等矮小灌木实在是上上之选。

一来长得快,二来也能够有效地逼迫这些人走自己设计的路线。

而这条路,终究是在林子里画出了一个个圆圈,让这并不算太大的密林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钱逸群见冷正奇已然崩溃,打出了震铃。

下面的那些人对于法铃并没有研究,很难分辨出坎铃和震铃的区别。根据他们经验。每当铃声响起,自己身后的路就会长满荆棘,再难通过。

“又有一条路堵上了……”黄元霸也感觉到了衣服黏在后背,凉飕飕的。

“他是怎么凭空变出荆棘来的?”林佳德不解道。

——圣人都做不到这种事!

黄元霸无法揭开钱逸群的手段,自然也就不会回答林佳德了。他给冷正奇贴了一张清静符,这才将此人从崩溃发疯的边缘拉了回来。若是仔细算算,这一路上用去的“寻路符”、“血气符”、“探查符”……加起来不下五百两银子了。

“这该死的铃子怎么还在打个不停?”林佳德厌恶道。

黄元霸心生jǐng兆。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带起猎猎风声。

“举剑!”黄元霸大喊一声。

幸存的金霄门弟子总算见到了这妖魔祸首。纷纷举剑,准备将这妖道刺个稀烂。

钱逸群心中测算着自己的下落速度,以及撞到剑尖的时间,从容不迫地用节隐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白光。

旋即整个人跌入白光之中,消失不见。

“身后!”有人高喊一声。

众人纷纷转向,浑身绷劲,一触即发。

那里却只是风吹草动。

“这里!”

钱逸群高喝一声,已经从草丛中蹿出,一剑划过最近的那个金霄门弟子的咽喉,穿过血雾踏出鬼步。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气。伴随着连绵不断的铃声,显得无比诡异。

在钱逸群刚刚落脚的地方。又生出了两篷长势极好的荆棘木。

——继续崩溃吧!

钱逸群隐匿在了树上,看着下面众人在错误的方向上探查,激动之中带着喜悦。

很快,这些人就会最终承受不住,唤来更多的帮手。借着密林这片主场,钱逸群有信心让所有拿着王家银子而来的人,以后看到树木就会心生恐惧。

……

“我受不了了!道长!”林佳德哭喊道。“咱们求永瑢法师来吧!他肯定有办法!”

——白痴,这分明是那妖道的围魏救赵之计!

黄元霸心中焦躁,眼看着天sè渐暗。整晚都在别人的剑下等死,这是何其悲剧的事?

他哪里知道,钱逸群并非要救谁,而是要行围点打援之计!

钱逸群的胃口远不是黄元霸想的那么小,而是包括永瑢在内的所有法力僧,乃至所有王家天字号贵客!

——快点求援吧。

在同一时刻,以不同角度仰望天空的诸人泛起了同一个念头。

……

夜幕降临,一支火箭如同逆行的流星,冲到空中,砰地一声炸出漫天焰火。

符玉泽抬起头,看着焰火余烬,道:“呀呀,这不是传说中约定好的求救暗号么?果然魏丽非凡!黄道长的符法真是不逊于我大天师府呀!”

缪建木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甩了甩手,撸去多余的水珠,说道:“走。”

“去哪?”符玉泽一脸茫然问道。

“救人。”缪建木道。

“救谁啊?那些卖道卖法的不孝子么?”符玉泽摇头晃脑道,“他们拿了人家的钱财,自然要卖命,我们一个铜子都没得,何必趟这浑水?”

“修行人,慈悲为怀。”缪建木脸上的水珠渐渐渗入皮肤之中,看上去颇为水嫩。他道:“若是见死不救,等雨辰子师伯来了,我们都不好交代。”

“若不是等他老人家,我才不住进王家呢。”符玉泽原本并不讳言王家的优渥待遇,但是钱逸群跟王家一翻脸,他便懊恼起来。就像是不经意间吃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虽然没闹肚子,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你不去,我就去了。”缪建木不为所动。

“师兄,你不能正邪不分呀。”符玉泽急道。

“那道人跟妖物混在一起,众目睽睽,还有什么‘不分’的?”缪建木厉声道。

“妖物?那位姐姐可害了什么人吗?”符玉泽道,“她比许多人都更像人呢!”

“你这出来一趟,怎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缪建木皱眉道。“我原本不愿说你什么,但你若是执迷不悟,同情魔道,待得回山之后,少不得要去灵官殿跪香!”

“跪香的事,自有我师父说了算,你最多只是告我小状罢了。”符玉泽不屑道,“我劝你别去也是为了你好。你我同门兄弟。怎能看你去送死呢?”

缪建木眉头渐渐松开,道:“那道人的手段也不过尔尔,只是那龙珠有些蹊跷,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符玉泽不愿意说自己没见过,哈哈一笑,道:“他身上更蹊跷的东西多着呢。我说师兄啊,天sè晚了,咱们要不然先回去收拾东西吧。等拜见了师伯,我还要继续游历呢。”

缪建木见符玉泽是铁了心地不肯去救人,大袖一甩。道:“我自己去。”

符玉泽见拦他不住,索xìng在背后喊道:“那我先走了。师兄多多保重!遇到那个厚道人一定要谨而慎之啊!”

缪建木头也没回,钻进了丛林深处,瞬间便被黑暗所吞没。

符玉泽取出符纸笔墨,传书白枫和媚娘,以及柳定定,请他们前来助阵。等这些纸鹤纷纷飞去,符少方才伸了个懒腰。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向求援讯号处摸索过去。

黄元霸的烟花心讯号在藏青sè的夜幕中十分醒目,永瑢老僧仰头望了望。又看了看手里的钵盂,轻声叹气,道:“黄道长碰到麻烦了。”

永瑢老僧身边走上前一位随行的法力僧,低声求问道:“师祖,我们要去救他么?”

“这是自然!”永瑢眉心拧成了个川字,责怪这弟子竟然没有同体大悲的慈悲心。

“可是,我们马上就要追到那个妖怪了啊。”年轻的法力僧不甘心道。

“虚德,你当牢记,救人永远要比其他一切事都重要啊!”永瑢疲倦说道,手中锡杖触地,朝西方指了指,道:“我们走。”

晃眼间,他又看到了光秃秃的锡杖头,想起那条被撑裂的龙魂,心中不免一痛。

五十年了,上一次如此心痛,还是五十年前。

因为自己的师兄弟们被妖魔屠戮。

——我以为我早就不在滞于外物,原来……

永瑢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呈现出苍老之态。

虚德看着师祖如此状态,心中不免担忧。他剃度出家不过五年,原本只是跟来打杂跑腿的小僧。因为今rì师父师叔师伯等上一辈人在降妖过程中失手,被个妖道杀了,他才有机会直接跟在师祖身边。

——既然那妖怪没有害人,那妖道也只是求去,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若是能逼死他们也就罢了,可是从白天的战况来看,分明是那妖道更厉害些啊!

虚德抬起头,夜幕上已经亮起了数颗明星。今rì无月,星光可不是夜袭的好伙伴。

这位年轻的和尚回忆着白天里的情形,暗道:当时那些天字号的门客并没有尽力出手,否则也不至于让妖道逃去。如今大家分而散之,岂不是要被各个击破?

——唉,师祖一心除魔,恐怕听不进去。

虚德望向身后九个稀奇古怪的人物。

这九人僧不僧,道不道,看似玩世不恭,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其实修为有限的很。

他们正是九仙宫的九位长老,这一路上跟着和尚们一同搜索妖怪。

“为什么要去救黄元霸?我们直接灭了那妖怪,黄道长自然死得其所。我们若是灭不了那妖魔,黄道长活着也没什么用。”九仙之中的商长老见永瑢转向,出言反对。

虚德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厌恶这矮冬瓜一般的商长老出言不逊,两道剑眉不自觉地抽搐跳动。

廿八章群狼恶虎何足惧,我命由我不由天(五)

如果杀戮是场盛宴,随着这枚焰火的爆裂,总算开始上到了正餐。

身为开胃菜的黄元霸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厚道人能够将堂堂正正的法术,用得如此诡谲难测,如同邪术。看着身边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三个人,黄元霸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恐惧。

——最后三个了。

钱逸群扫了一眼背靠背缩成一团的三个人。

他们必须活着,活着将恐惧传递下去。

只有这样,“厚道人”这个名字才会让人畏惧。

这并不是钱逸群的心理变态,而是他处于极端冷静和理xìng的状态下,得出的结论。

畏惧会让人失去判断,降低抵抗力,甚至坐以待毙引颈待戮。

只有这样,厚道人才能更从容、更安全地在这片血腥场上游走。

如果等那些和尚来到这里,看到的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那么他们的愤怒就会取代恐惧,从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比如同归于尽之类的。

这可不是钱逸群所希望看到的。

——来了!

钱逸群听见了脚步声。

在这片荆棘密布的丛林之中,那人走得十分辛苦,很快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

冷正奇的狗很快就叫了起来。经过长时间的折腾,这些雄壮的獒犬也失去了锐气,叫声中流露出疲倦。

“是谁!”林佳德弹跳起来,紧紧握着剑柄,惊恐叫道。

“嗣汉天师府,缪建木。”喘息声停了,传来一丝不苟的自我介绍。

黄元霸手里捏着符,喝道:“站住!”

林佳德想起之前黄元霸与天师府的争执,出声道:“眼下不是口舌之争的时候,等出去了……”

“你且说说,如何证明是你本人!”黄元霸没有理会林佳德。只是出声问道。

黄元霸不同于林佳德,他知道江湖上有人可以用玄术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此刻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自然不敢轻易放松jǐng惕。

缪建木停了片刻,道:“不能。”他又道:“以黄道长的修为,还不足以辨别出是否本尊么?”

“若是那妖道的道行高过我,看不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黄元霸所谓的道行,便是凝成的魄数。

缪建木迈步上前,道:“原来道长只凝成了一魄。”

黄元霸颇有些尴尬。只是在黑暗之中没人看出来。他无力道:“我是修符法的,道行深浅有什么妨碍。”

缪建木走上前,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之中,看了一眼对他狂吠的獒犬,道:“我一路过来,见到不少尸体。”

“那妖道丧心病狂!”林佳德带着哭腔,发泄似地将一切发生过的惨事倒了出来。

钱逸群安然地坐在荆棘丛中,倾听着“受害人”的控诉,发现事情换个角度去看,就变得格外有趣了。

——“妖道”最大的罪过。并非杀人,而是阻止除妖!

钱逸群心中一讪:妖与人的区别就在于。妖永远都是妖,人有时候比妖更妖。

“你对他用符了?”缪建木指了指冷正奇。

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以一个符家高手的身份,缪建木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冷正奇异常的冷静。那是一种略带呆滞的冷静。

“清静符。”黄元霸道。

清静符是许多道人喜欢用的符,能够帮助自己更深地入定。不过对于那些没有准备的人,清静符的威力就有些过大了。

缪建木微微摇头,却没有动手。这种呆滞过个几天就好了……前提是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四人在林中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捡来干枝,点起一团小小的篝火。黄元霸从纳物锦囊中取出食物和水,分给三人。好像放开了生死,哪怕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那妖道也没吃东西吧……会不会……刺激他?”林佳德小心翼翼地嚼着嘴里的干饼。

——谢谢关心,哥晚饭吃的是鲜笋汤。

钱逸群心中暗笑。

“那边好像有火。”缪建木站了起来。

狗儿很快就叫了起来。

一条火龙从远而近,人数大约在二三十人。林间传来的声声佛号,正是永瑢法师带领的九华山法力僧众与九仙宫众人。

林佳德见到这么多人,总算放下了心,道:“那妖道胆子再大,也不敢……”

“小心!”缪建木打断了林掌门,因为他看到一道白光在林佳德身后闪现。

“不敢……”林佳德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节隐剑已经刺头了他的后胸,透体而出。

“我敢的。”钱逸群在林佳德耳边轻声说道,旋即鬼步而出。

一道灵符打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上,轰然炸开。

钱逸群感觉到了余波振荡,哈哈一笑,摇起坎铃,遁入密林之中。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钱逸群再次消失在密林深处,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就连钱逸群都不知道。

永瑢和尚好不容易在荆棘丛中绕过来的时候,林佳德的尸体都已经冷透了。

和尚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好端端的僧袍袈裟被荆棘勾划得支离破碎。地上还总是有突然出现的尸体,吓得人魂飞魄散。

“这妖道作孽多端,看来是不能留他了。”永瑢一直想度化厚道人这样的高手,一旦成功,佛门中自然也就多了一尊护法金刚。然而度化失败,那就只有从**上抹去了。

再加上龙魂被灭,永瑢表面上仍旧是老僧祥和的模样,内心里却是痛到了极点。他甚至对王家都存了怨念,懊悔自己竟然被他们蛊惑,千里迢迢跑来葬送了一件师传宝物。

“之前我们势单力薄,如今有法师在,定然不会让那妖道逃脱。”黄元霸上前道,“我想布下一个符阵,还请法师相助。”

“责无旁贷!”永瑢法师双掌合什,沉声应道。

黄元霸虽然以售符闻名。但是钱逸群却尝试过他弟弟用的那个古符符阵,着实知道这天下第一符师的厉害。

见黄元霸要布下符阵,钱逸群当然不会等在旁边观摩。他直接鬼步跃出,在黑夜之中果然如同鬼魅一般,轻而易举地夺去了一个和尚的xìng命。

“抓住他!”众人高声喊了起来,声音之中带着惊惶。

正是钱逸群之前所预料的结果。

杀人不是目的,杀得人怕才是手段。

“孽障!”永瑢数十年来不曾爆发出来的嗔怒混入锡杖之中,当头砸下。一股脑倾泻出来。

——浑身都是破绽啊!

钱逸群心中暗暗吐槽,却没有趁势攻杀,以免被拖入泥淖之中不能脱身。他之所以只对小虾米出手,并非欺软怕硬,而是他知道黄元霸、永瑢这样的人,肯定随手会有一两件随身法宝,要想靠偷袭,必须经过严密的设计和反复试探才有可能成功。

既然如此,现在自己明暗两面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永瑢的锡杖一击落空。重重砸在地上,带起蓬蓬泥土。

钱逸群化入白光之中。再次现身时已经是在十步开外了。

夜晚的密林之中,十步就是两个世界。

那是个连火光都无法穿透的世界。

“虚德,你带领师兄们将阵法布开,一旦看到白光或是鬼影,便合力击杀。”永瑢直起腰身,平复呼吸,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僧形象。

“大师不可!”黄元霸连忙出声阻止道。“切切不可分散人手。之前我们变这样被各个击杀的……”

黄元霸与林佳德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他们也发现了钱逸群神出鬼没的范围大约就在是十步,于是放宽了jǐng戒线。谁知钱逸群根本不是为了袭击营地,只要碰到人就杀。故而分散之后更加危险。

永瑢听了黄元霸的解释,正要从善如流,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又一个和尚被钱逸群神出鬼没的身法刺死,留下嘶嘶喷血的创口。

站在受害者身边的和尚茫然无措,直到鲜血shè到他脸上,方才心有余悸地补叫一声,吓瘫在地。

这些小和尚都是永瑢带出来历练的徒孙辈,原本并不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但眼看着他们被人如此欺凌屠戮,永瑢心中的愤怒之火几乎要将他那具枯瘦的身体都烧了起来。

钱逸群成功的激怒了这些和尚,同时也在这群人的营地附近撒下了藤蔓的种子。黄元霸的符阵虽然厉害,但终究是阵。只要是人为之阵,必然会被人破去。

黄元霸并不知道钱逸群暗中坐下的手脚,从袖中一一取出各种形制的玉牌玉尊,让人围拢一圈,面外背里,说是怕被钱逸群偷看到阵眼的安排。

缪建木却知道他防的并非钱逸群,而是在场这些人,尤其是他——天师府的符术比所谓的茅山上清要强许多,却难保没有觊觎之心。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屑,暗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天师府那么多符法我都尚未jīng通,哪里会窥测你的本事。

黄元霸见缪建木自觉地背身走开,这才放心地开始在地上埋设阵眼。

他是真心没有防备钱逸群。

谁能想到呢,钱逸群竟然可以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隔开数十步距离,将这些玉件的位置和顺序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也是黄元霸自作孽。他若是不声不响埋了,钱逸群未必就能注意。他偏偏要弄一圈人围着,这岂不是告诉钱逸群:我这里的动作是符阵关键!

主人这么客气,钱逸群怎么会跟他见外呢?

等黄元霸埋好了阵眼,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方才选了方位,种下玉符。不等他这边备好,空灵的帝钟声再次叮当响起。

冷正奇浑身颤栗地蜷缩一团,跟他的獒犬挤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黑暗里那头猛兽。

“大家小心!他每次出来之前都要打铃!”黄元霸叫道。

永瑢老僧闻言皱眉,心中暗道:我怎地总是想起八百年前五台山清心钟的事来。

——若清心钟真的落在了妖人手中,那天下苍生恐怕就要遭难了。

永瑢心中悲叹,低头看了看自己枯瘦的双手,上面已经长出了老人斑。他又想想自己这一脉的壮年弟子十之仈jiǔ死于妖道剑下。传世的龙魂也被破了,更是悲从中来,双手颤抖,无从抵御即将到来的威胁。

众人各持兵器,紧张兮兮,生怕自己成了那个倒霉鬼。

铃声就如催魂一般,让所有人都惊恐万分。

钱逸群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因为他打的是坎铃。

流水铃子的打发与寻常帝钟不同。外人见识少的,修为低的,根本分不出八卦铃之间的区别。

钱逸群用坎铃让植物的根系在地下游走,一时间仿佛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将那些玉件纷纷缠住。

这些根虽然没有什么力量,却可将震动阵眼。越是jīng妙的阵法,对阵眼的稳定xìng也就越高。从这点上说来,八门混天阵其实也是极高明的阵法,因为它已经不能用死物列阵,必须要布阵者随时调整。否则很快就会被人破去。

“他怎么还不出来?”虚德低声问身边的僧侣。

那僧侣吓得满头大汗,手中一支木鱼也不知道空了多久。想起来方才一阵急敲。

“那妖道怎么还不出来?”黄元霸也忍不住问永瑢和尚。

“因为还少个了人。”缪建木突然插嘴道。

“谁?”黄元霸腾起一股希望,“谁还在外面?”

“我师弟,符玉泽。”缪建木极端信任符玉泽,认为之前援手钱逸群是他不小心犯错。这个小师弟绝不会做出正邪不辨,助纣为虐的事来。照这个逻辑推论,钱逸群非但与符玉泽有仇,而且还是背后插刀子的血海深仇。

黄元霸和永瑢都不甚以为然。

符玉泽当时的表现十分洒脱。大有一副“我就算助纣为虐,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如此这般反应,就算真的助纣为虐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的人jīng,谁会看不出符玉泽的那点小心思。

“他在等九仙宫诸位长老?”永瑢并不是很信任那些人。

照他们实力,充其量就是江湖中的一方豪强,要想让厚道人专程等他们,恐怕没那么大面子。

其实,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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