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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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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兵士不远的地方,一个军官扭过头,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刘辩向官兵们发问,本是想得到一声整齐划一且又威势十足的回答,这兵士的喊声,反倒让许多官兵“哄”的一下笑了起来。

被军官瞪了一眼,喊话的兵士心知惹了祸事,连忙把头低下,再没敢多言语一声。

往传出喊话声的地方看了一会,刘辩脸上带着笑,朝那个方向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喊道:“兄弟,你老有才了!没错,我要的就是你们擒了牛辅,将他的卵蛋给割下来,让董卓的闺女干着急!”

许多官兵都以为喊话的那个兵士可能要遭到一场祸事,即便不被军棍打个屁股开花,也免不得挨一通训斥,却没想到刘辩竟然也跟着附和了这么一句。

“不过我要的,不只是你们割了牛辅的卵蛋!我还要你们跟我杀进洛阳,把董卓老贼给揪出来,将他的卵蛋也给挤了!”没等官兵们从愕然中醒觉过来,刘辩把手一挥,向他们喊道:“打进洛阳!生擒董卓!”

“打进洛阳,生擒董卓!”数千名官兵高高举起兵器,齐声呐喊了起来。

官兵们的喊声毫无掩饰,声浪冲出小村,直飘向很远很远。

站在刘辩身后,徐庶听着官兵们的喊声,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有什么事情恰好中了他算计似得缓缓点了点头。

村子内,刘辩正整备兵马准备出发,离村子只有两三里的地方,两名穿着深衣的汉子静静的聆听着远处飘来的喊声。

“好多人!”飘渺的喊声落下后,其中一个汉子对他身旁的同伴说道:“恐怕有好几千人!快回去禀报将军!”

“嗯!”他那同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掉头朝西面一路狂奔去了。

刘辩动员了军队,领着队伍开出了村外,与此同时,在离村子十多里的山林里,三百多名健壮的年轻汉子,手持柴刀,蹲在山林边缘,眼睛死死的盯着从山下流过的那条小河。

而在更西边的地方,两千多名董卓军列起了整齐的队伍,面朝着小河下游,正静静的等待着命令。

身穿黑色鳞片甲的牛辅,手提大刀,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上,拧着眉头眺望着河流下游的方向。

头天晚上,几个刘辩麾下斥候从他眼皮底下过去,在斥候们返回的时候遭到了牛辅所部兵马的堵截,虽然没有拦住那几个骑马狂奔、迅速逃脱的斥候,可牛辅却很清楚,若不是一支实力相对强劲的军队,绝对不会派出如此多的探马。

当晚派出去刺探情况的两个探子没有返回军营,半夜时分,他又派出了两个人。此时他在等的,就是那两拨探子回来一拨,向他禀报前方情况。

“将军,探马迟迟未归,想来是被贼人擒了!”牛辅还望着东面,他身后一员手提长斧的武将策马靠了过来,小声对他说道:“大军驻扎在此处,迟迟不动,恐为贼人所察!”

“胡赤儿!”听了那将军的话,牛辅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将军说道:“你领五百兵马,在前打头阵,我自领中军紧随在后,一旦发现贼军,你我彼此为策应,方可保得无虞!”

听了牛辅的话,手提长斧的将军先是一愣,看着牛辅那张神情决然的脸,有些迟疑的应了一声,朝身后的董卓军官兵们喊道:“将士们,随我打头阵去!”

五百名董卓军官兵跟着胡赤儿,径直朝小河下游奔去。

望着胡赤儿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牛辅朝身后招了下手,对剩下的官兵们喊了声:“出发!”领着一千五百名官兵,远远的坠在胡赤儿的队伍后面,沿着河流向下游去了。

此时两个奉牛辅之命前来探查情况的探马,正忙乱不迭的沿着河岸向上游跑。

跑没多远,其中一个探马停下了脚步,朝从他身旁跑过的同伴招了下手,压低声音喊道:“莫跑,好像有动静!”

听到喊声,另一个探马也停了下来,支楞着耳朵,仔细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小河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哗哗”的流淌着,除了小河流淌的声音,俩人只能听到河岸对面群山上的树木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

在离河岸不远的一处土坡上,赵云半蹲在坡顶,望着河岸边的两个董卓军探子,伸出一只手对身后的兵士说道:“弓、箭!”

一名兵士连忙取下背在身上的短弓,捎带着把箭壶也递给了赵云。

从箭壶中取出一支箭矢,赵云把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河岸边上的一个汉子。

土坡到河岸边,足有五十多步。如此远的距离,再加上弓箭飞行的途中会受到风速的影响,一般到达目标近前,偏差都会比较大。

可赵云却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山间的风儿很紧,他将弓弦满满的拉开,箭矢的尖端直指着河岸边上的那两条汉子,猛一松手,一支箭矢夹着破风声朝河岸边飞了过去。

第一支箭矢飞出,赵云紧接着把第二支箭矢也搭在了弦上,再次拉满弓弦,将箭矢射了出去。

两支箭矢一前一后飞向岸边,正在聆听着附近声音的两个董卓军探子陡然间听到一阵利器破空的声响,相互对视了一眼,刚要侧身避开,其中一个探子惨嚎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的从那探子的耳门贯入,穿透了颅脑,从另一侧耳门透了出去。

同伴倒地,第二个探子愣了一下,闪避的动作也缓了一缓。

正是这一缓,给他留下了再不可能挽回的遗憾。赵云射出的第二支箭矢“噗”的一声从他的右侧的颈子穿过,刺穿了颈骨,箭尖带着一小块血肉,从他颈子的右侧穿了出去。

两个探子相继倒地,蹲在土坡上的赵云朝身后一招手,对后面的几名兵士说道:“把尸体丢进河里!记得要将血渍清理干净!”

“诺!”几名官兵齐齐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河岸边跑了过去。

领着数千人的兵马,沿着河岸,快要推进到赵云等人藏身的地方,刘辩远远看到几个赵云早先带走的兵士抬着什么东西丢进了河中,接着那几个兵士又一溜烟的朝赵云等人埋伏的地方跑了过去。

心内带着疑惑,刘辩止住队伍的前进,抬脚走到河边,歪着头朝上游看去,

被兵士们丢进河里的两样东西正顺着河水向下漂流,起先刘辩还以为只是两截木头,等到漂的近了,他才看出沿着河流漂下来的,竟然是两具穿着七八成新深衣的尸体。

眼看着两具尸体从眼前飘过,顺着河流向下游漂去,身后还带着一条长长的淡红色血迹,刘辩对与他一起到河边查看的典韦说道:“告诉军师,方才子龙他们又解决了两个牛辅派来的探子!”

典韦应了一声,转身朝骑马立在主阵最前方的徐庶走了过去。

驻马立在主阵前面,徐庶正眺望着小河上游,典韦跑到他身前,依照刘辩的吩咐,将赵云等人发现并解决了董卓军探马的消息禀报给了他。

听说又发现了董卓军的探马,徐庶深深的吸了口气,嘴里咕哝了一句:“怪哉,不该再有贼军探马能到此处才是!”

站在徐庶的战马旁,典韦仰头看着他,一脸茫然的问道:“军师说甚?”

“典将军,且在此处看着上游,我去寻殿下说些事情!”徐庶并没有回答典韦的问题,而是翻身跳下马背,朝着河岸边走了过去。

满头雾水的典韦看着徐庶走向岸边背影,挠了挠头,撇了一下嘴,按照徐庶的吩咐,转过身眺望着河岸上游。

第119章战局突变

靠近河岸一侧的山林里,陶虎蹲在树林边缘,紧攥着手中的长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从河流上游快速向下游推进的队伍。在他身后,蹲着的是三百多名年轻汉子。

汉子们的兵器很是杂乱,只有少部分人手中持着早先从被他们杀死的董卓军手里夺来的长剑、短矛,更多的人则还拎着柴刀。

三百多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正沿河岸朝下游行进的董卓军。每个汉子都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兵刃,其中不少人已是紧张的额头冷汗直冒。

“看起来连一千人都不到!”蹲在陶虎身后的一个汉子望着越来越近的董卓军,眉头紧紧的拧着,对陶虎说道:“不是说有两千人吗?”

“让他们过去!”盯着已快要接近埋伏地点的董卓军,陶虎眉头紧紧的皱着,对身后的汉子说道:“告诉乡亲们,谁也不要动!”

“好!”那汉子应了一声,猫着腰,一边飞快的在三百多名汉子身后跑着,一边压低了声音,让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陶虎等人眼看着胡赤儿领着五百名董卓军从山坡下的小河边经过时,林子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陶虎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走过来的,是上千名老人、孩子和妇人。他们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锄头、铲子等农具。走在最前面的几个老人,像陶虎他们一样,提着柴刀,甚至还把衣服的袖口和裤腿用麻绳紧紧的绑缚了起来。

从林子深处走出来的这些人,最扎眼的就是一群由大人牵着的孩子,不少孩子走路还都有些蹒跚,可他们却也像大人们一样,手中提着锋锐的农具。

山下的董卓军正沿着河岸行军,陶虎已是不可能劝说老弱妇孺返回林子深处,无奈之下,他只得朝走出来的上千名几乎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蹲在最后面。

所有的老弱妇孺在陶虎的示意下,蹲在了汉子们身后,一双双眼睛也望向沿着河岸行进的董卓军。

领着五百多名董卓军正向前挺进,胡赤儿突然勒住马,视线向两侧扫视着。

身为带兵的将领,他有着对危险特别敏感的嗅觉。经过这片山林,他总觉得暗中好像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和他的队伍。

“稳住!稳住!”胡赤儿的视线投向了陶虎等人藏身的山林,陶虎双臂张开,压低了声音,提醒着众人不要冲动。

向两侧看了一会,胡赤儿眉头微微拧着,抬起手臂朝身后的官兵们一招,喊了声:“继续前进!”

“呼!”董卓军继续向前挺进,许多已是紧张的后脊梁上都冒出冷汗的村民们长长的吁了口气。

“咯哇!咯哇!”就在陶虎等人目送着胡赤儿带领的队伍继续行进时,刚跟着三叔他们走出来的一个妇人身后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林子里的村民是邙山一带好几个村落的人聚拢在一处,在这群人里,有着几个还带着未出襁褓婴儿的妇人。

为了帮助陶虎等人作战,这几个带着婴儿的妇人,用衣带将婴儿绑在了身后。她们本想帮些忙,却哪知竟会因为婴儿的啼哭,给所有的乡亲带来灾难。

背着啼哭婴儿的妇人赶忙解开绑在身上的衣带,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颠着,可那小婴儿哪里知道他的啼哭会给大人们带来万劫不复的灾殃,还在不住的踢腾着小腿,发出一声声响亮的哭喊。

藏身在林子里的所有村民,都扭头看着那个正哄着婴儿的妇人,人们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许多人神情里带着愤懑、懊恼,更多的人,则是满脸的惊愕和恐慌。

已经快要从陶虎等人藏身的山林经过的胡赤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连忙对身后的军队喊道:“杀害官兵的乱民就在山中,随本将军将他们尽数诛杀!”

胡赤儿先是发了声喊,随后一提缰绳,纵马朝着小河对面的山林冲了过去。河水并不算深,成年人跳入河内,顶多只能漫过腰部,五百名董卓军齐齐发了声喊,跟着胡赤儿跳进还有些凉意的河流中,朝着对岸涌去。

“乡亲们!随我杀!”心知已是不可能再躲藏下去,陶虎猛的站了起来,将长剑朝前一抡,高喊了一声,率先冲出了林子。

“杀!”蹲在陶虎身后的男女老幼齐齐发了声喊,喊声中甚至还夹杂着许多年幼孩子带着奶味的稚嫩声音。

一千多名抱着必死决心的村民,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了林子,朝正蹚着小河往岸边冲来的董卓军扑了过去。

村民们的喊声很响,传出了很远,可惜却是没能传到离他们只有五里开外的刘辩耳朵里。

骑马立在河岸边,刘辩的视线还停留在河流上游的方向,他却不知道,此时在河流上游,邙山一带的村民们,正发起着一场自杀式的冲锋。

“殿下,殿下!”一骑快马从河流上游的方向朝着刘辩奔来,马背上的骑士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喊道:“我等寻到乡亲们了!”

听说寻到了乡亲们,刘辩眼睛一亮,向那骑士喊道:“乡亲们在哪?”

“上游五里处,正与贼军厮杀!男女老幼,足有千余名!”报讯的斥候到了刘辩近前,翻身跳下马背,半跪在地上对他说道:“乡亲们兵器简陋,且多是老人妇孺和孩子,伤亡惨重!”

“大军快速前进,骑兵随我突击!”听说乡亲们在上游与董卓军干上了,刘辩已是无暇再做更细致的布置,一抖缰绳,朝身后的官兵们喊了一嗓子,纵马向河岸西面冲了出去。

典韦与周仓相互看了一眼,周仓向典韦喊道:“某随殿下前去,典将军留守大军!”

说完话,周仓也纵马跟着刘辩冲了出去,一百多名骑兵此时已是纷纷用力的夹着马腹,策马跟在刘辩身后向河岸上游飞驰。

“传令赵云,要他快速向西挺近,从背后包抄贼军!”刘辩率领骑兵先冲了出去,徐庶连忙对身旁的传令兵喊了一声,紧接着他把手一挥,向身后的大军喊道:“将士们,快速前进,驰援殿下!”

由于邙山一带村民们的出现,战局陡然发生了变化,早先的计划已完全失效,刘辩、徐庶不可能再继续等待着董卓军向更下游的地方挺近。

率领一百多名刚组建的骑兵,刘辩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期盼着乡亲们能够多坚持片刻,只要他们杀到,董卓军就无法再肆无忌惮的屠杀村民。

刘辩正领着骑兵疾速狂奔,在上游的小河边,村民们已和董卓军厮杀在了一处。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董卓军岂是一千多名老弱妇孺能够抗衡的?

领着千余名主要由老弱妇孺组成的乡亲们,陶虎在冲下山后,手持长剑,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刚登上岸的几名董卓军兵士撞了上去。

那几名董卓军兵士见陶虎撞向他们,连忙抬起盾牌挡在身前,同时向前猛的刺出短矛。

一支短矛“噗”的一下扎进了陶虎左肩肩胛,从他的脊梁后面透了出去,可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陶虎退后半步,他紧咬着牙关,怒吼了一声,将身体重重的撞在那几个董卓军兵士手中的盾牌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几名董卓军兵士撞的向后一趔,就在他们盾牌防御出现空档的那一刹,陶虎抡起长剑,朝着一个董卓军的头顶劈了下去。

冲下山的乡亲们,无论男女老幼,冲杀起来全然都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锄头翻飞、铲子横舞,可他们终究只是一群平民,刚冲下山时,还将胡赤儿带领的五百余名官兵朝后推了一推,可董卓军在稳住阵脚之后,战斗的天平则渐渐的向董卓军方面倾斜了过去。

得了诛杀所有村民命令的董卓军,完全不顾与他们战斗的是什么人,一片片的老人、妇人和孩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流进河中,清澈的小河也被染上了一片艳红。

血色的河水“哗哗”的流淌着,正策马狂奔的刘辩在疾驰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那鲜红的河流,双腿猛的朝马腹上一夹,高喊了一声:“驾!”

周仓手提大刀,紧随在刘辩身后。他在陶家庄与淳朴的乡亲们一同生活了三年,每个乡亲都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亲人的鲜血染红了河流,周仓的心头同样在滴着血。他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用力的抖着缰绳,双腿狠狠的夹着马腹。

跟在刘辩和周仓身后的一百多名骑兵,也都催促着战马快速向着上游疾驰。

五里,仅仅只有五里的路程,刘辩却有种这条路太过漫长的感觉。战马疾驰,两侧的景物飞快的向后倒退着,可他的眼睛里,却已是一片朦胧。

鲜红的河水还在“哗哗”的流淌着,大自然造就的美妙旋律,此时听在刘辩的耳朵里,却像是恶魔弹奏的一曲索命谣,异常刺耳!异常令人揪心!

第120章尽数诛杀

“杀!”正在厮杀的董卓军和邙山一带的村民就在眼前,刘辩一把抽出长剑,将长剑朝前一指,高喊了一声,纵马冲向董卓军。

听到刘辩的喊杀声,正厮杀着的董卓军官兵和村民们都是一愣,许多人把脸转向了正朝他们冲来的一百匹疾驰的健马。

领着一百多名骑兵冲锋的刘辩越来越近,已是有些老眼昏花的三叔,在他们冲到很近的距离以后,才看清了刘辩的面容。

“先生!是先生!”看清了刘辩的面容,浑身是伤,伤口还在流着鲜血的三叔眼睛陡然一亮,向村民们高喊道:“先生来救我们啦!先生来救我们啦!”

已被董卓军压制住,正成片成片被屠杀的村民,听得三叔的喊声,精神为之一振,齐齐发了声喊,无论男女老幼,又向敌人发起了一轮反扑。

三叔正高喊着“先生来救我们啦”,一名董卓军兵士从背后冲向了他。

那兵士手中短矛猛的一挺,锋利的矛尖刺透了三叔身上那破烂的深衣,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脊背。

满心兴奋的三叔正高声喊叫着,后脊梁陡然一疼,心口猛的一阵憋闷,他身子怔了一怔,低头看着那支穿透他身体,从前胸刺出的短矛。

刺穿三叔身体的董卓军兵士正要拔矛,一个手持锄头的妇人冲到了他的背后。

残酷的战斗几乎让那妇人的心智彻底奔溃,她披头散发,睁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抡起锄头,朝董卓军的后脑上就是重重的一下。

战场的喧嚣声掩盖了锄头砸碎董卓军后脑的闷响,挨了一锄头的董卓军只觉得脑后一疼,紧接着两眼一黑,一头撂倒在地上。

抡着锄头砸他的妇人还没停手,在砸倒那董卓军之后,妇人冲了上去,举起锄头朝着已经倒地的董卓军就是一通猛砸。

可怜那董卓军兵士,并没有死在真正的战士手中,而是死在一个已被血腥战斗摧毁了心智的疯狂妇人手里。

铁制的锄头一下下的敲击在已经倒地的董卓军兵士的头颅上,那董卓军兵士的颅骨被砸的粉碎,脑浆和鲜血糊的满锄头都是,可那妇人却还在一下下不断的敲击着。

“杀!”策马冲进了正在混战的董卓军背后,刘辩翻身跳下马背挥舞着长剑,一剑剑的劈砍着挡在他面前的董卓军。

虽然会骑马,可刘辩却不擅长在马背上作战,他的战斗技能只是当特种兵时,训练过的步战技巧,大兵团冲锋的马站,并不是他的所长。

与刘辩想相同,跟在他身后的百余名官兵,虽然都骑着马,可他们却全是步兵出身,与董卓军撞在一处,百余名官兵全都趁机翻身跳下马背,手持盾牌和短矛,扑向了正抵御着村民们反击的董卓军官兵。

一百多名骑兵,唯一能在马上行动自如的,只有周仓一人。

眼看着河岸边上,到处都是平民的尸体,周仓已是出离的愤怒!一口大刀被他舞的如同风车一般,策马在董卓军中走了个来回,凡是挡在他面前的董卓军,无不被那柄大刀劈的肚破肠流。

“胡赤儿!”当初身为黄巾,周仓曾随军与董卓的西凉骑兵打过许多仗,也曾与胡赤儿打过照面,劈杀了十数名董卓军官兵,周仓怒吼了一声,提刀策马朝胡赤儿冲了上去。

听到周仓的喊声,胡赤儿赶忙扭头向周仓看了过来。

当初追随董卓与黄巾作战,胡赤儿见过许多黄巾将领,虽说也与周仓打过照面,却已是记不清在哪见过。

见周仓朝他冲了过来,胡赤儿一勒缰绳,提着大斧迎了上来。

到了胡赤儿近前,周仓兜起大刀,毫无花哨的朝着他的头顶劈了下去。

那胡赤儿虽不算多强悍的猛将,却也不是寻常兵士可比,大刀劈向他头顶,他双手持斧,向上一挺,硬生生的架住了周仓劈来的一刀。

周仓原本力道就十分强悍,再加上已是愤怒到极限,劈出大刀的力量可想而知。

硬生生的抗住这一刀,胡赤儿只觉得虎口发麻,右手的虎口竟被震的裂了开来,甚至还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杀!”一刀没有劈翻胡赤儿,周仓圆睁双眼,怒吼了一声,双臂一扭,大刀打了个旋,紧接着又朝胡赤儿的腰肋劈出一刀。

硬碰硬的挡了一刀,胡赤儿已是晓得周仓的厉害,哪里还敢继续厮杀。当周仓的大刀朝他腰肋劈来时,他将长斧往下一架,抗住了这一刀,随后并不****,把身子一伏,勒转战马,掉头向河流上游逃去。

胡赤儿一逃,跟随他前来的董卓军军心顿时散了,其中不少人还在与刘辩等人厮杀,更多的则已是边杀边退,想要快些撤离战场。

“不留活口!尽数诛杀!”董卓军对平民的屠杀,已彻底激怒了刘辩,他一剑劈翻了挡在面前的一个董卓军,将长剑朝上一举,高喊了一声。

百余名官兵齐齐呐了声喊,向着董卓军又是一通猛扑。先前一面倒被董卓军屠杀的百姓们,也朝着正在撤退的董卓军发起了进攻,潮水般的人群,很快便将这群已经没了战斗意志的兵士淹埋其中。

与此同时,领着队伍正向下游行进的牛辅,见胡赤儿单人独骑伏在马背上逃了回来,连忙勒住马,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为何如此狼狈?”胡赤儿还没到近前,数名牛辅的亲兵就上前拦住了他,他的马蹄刚停,牛辅就拧着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将军,我军在前方遭遇乱民伏击,已然要胜,却突然杀出了一队擅长步战的骑兵!”被牛辅喝住,身上溅满了鲜血的胡赤儿勒着马,对牛辅说道:“他们人数并不多,只是个个都勇猛异常,有一黑脸将军更是了得,末将不是他的对手……”

“撤!”驻马立在河岸边,牛辅眉头紧紧的拧着,寻思了一会,朝身后一摆手,向全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将军,还有好些兵士被乱民围着无法脱身!”见牛辅要走,胡赤儿连忙喊道:“请将军前去救援!”

“逆贼大军即将来到,如何还顾得那些?”牛辅回过头,瞪了胡赤儿一眼,冷冰冰的对他说了句:“随军撤退!”

“诺!”被牛辅喝了一声,胡赤儿不敢违拗,只是回过头,朝身后投下了有些悲天悯人的一瞥,勒转战马,跟着牛辅向西撤了。

被胡赤儿抛下的董卓军官兵边战边退,其中一些人为了活命,双手举着兵器,想向刘辩等人和村民们投降,可刘辩麾下的兵士已经得了不留活口的命令,冲到这些投降的董卓军面前,也是手起矛落,将他们一个个刺翻在地。

几乎快要被战斗摧毁了意志,已接近疯狂的村民,在终于扭转了战局的情况下,哪里还会容屠杀他们的董卓军活下去,也是一个个抡起手中的农具、兵器,朝着董卓军的头上、身上不停的招呼。

就在败退的董卓军已完全丧失了斗志,大多数人只知抱头逃跑的时候,斜刺里又传来一声喊,一员银甲白袍的小将,带着数百名兵士,从侧面冲了出来,将董卓军的退路彻底封死。

河流下游,一阵阵呐喊声震彻云霄,掩盖住“哗哗”流淌的水声,震撼着在场董卓军官兵的心魄。

黑压压的一片兵马,从下游扑了上来,如同一阵狂猛的洪水,向着正被追杀的董卓军涌来。

“杀!”满脸满身都是鲜血的刘辩圆睁双眼,怒目瞪着已被吓的浑身颤抖的董卓军官兵,大吼了一声。

“杀!”同样因董卓军的残暴而震怒的周仓,提着大刀,呐喊了一声,策马冲向了已被团团包围的董卓军。

“杀!”一路急赶,终于在董卓军败退之后追赶上来的赵云也是怒吼着,提起长枪,率领五百余名跟着的官兵们朝董卓军扑了上去。

“杀!”愤怒的村民们,在刘辩麾下官兵扑向董卓军的那一刻,在陶虎的带领下,也发出了一阵怒吼,冲了上来。

一场纯粹一面倒的屠杀展开了,许多董卓军高举着兵器,想要挡住劈向他们的长剑、锄头、铲子和砍刀,可在如同雨点般向他们砸来的兵刃面前,他们的抵挡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战场上充斥着惨嚎声和求饶声,可刘辩麾下的官兵与村民们,却如同根本听不见似的,将这些已经没了战力的董卓军尽数屠杀。

充满血腥味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胡赤儿带来的五百名董卓军尽数战死,而刘辩麾下也有二十多人战死,死伤的村民更是不计其数。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河床上,被鲜血染红了的河流泛着淡红色的光晕,依旧在“哗哗”的向东奔流。

河岸两侧,到处都是死尸,其中有董卓军的尸体,也有被杀死的村民尸体。

许多被杀死的老人、孩子和妇人,静静的伏在地上,他们的尸体给原本宁静祥和的邙山,披上了一层沉重的悲凉。

第121章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小河岸边,杂乱的堆着数百具血肉模糊的董卓军尸体,离董卓军尸体不远的地方,三四百名死去的村民被并排摆放在平地上。

死去的村民,大多都是老人、妇人和孩子。每一具尸体上都糊满了血渍,血渍已经干枯,结成一片片的黑块,凝结在尸体上。有许多人在死去之后,眼睛都还圆圆的睁着。

刘辩蹲在一具妇人尸体前,伸手轻轻的捋了下她的眼睛,可当他的手掌抚过,那妇人的眼睛却还是圆睁着不肯闭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妇人尸体,刘辩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对官兵们说道:“厚葬乡亲们。”

一群官兵应了一声,在离村民们尸体不远的地方挖起了坑。

“那些尸体怎办?”许多官兵正挖着坑,准备安葬死去的村民,周仓朝被杀死的董卓军尸体哝了哝嘴,向刘辩问了一句。

“尸体留在野地里,腐烂后很容易滋生瘟疫!”看了一眼董卓军的尸体,刘辩微微拧起眉头,沉吟了一下,对周仓说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埋了吧!”

对那些滥杀村民的董卓军,周仓是恨之入骨,他本想建议刘辩一把火将所有尸体全都烧了,可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让他有话也说不出口,只得轻叹了一声,转身带着一队兵士,埋葬董卓军尸体去了。

战场上,无论哪方获胜,一般都会掩埋对方战死的官兵。

这并不是一种人道的表现,而是参战的双方都清楚,太多尸体暴露在野地里,一旦腐烂,很容易引发瘟疫等疾病,掩埋敌人的尸体,也是对己方的保护。

“先生……”刘辩正拧着眉头,看着官兵们挖坑掩埋死去的村民,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呼唤。

他转过身,看到的是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浑身上下至少有着不下于十多处伤口的陶虎。

陶虎正一手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在一个村民的搀扶下,勉强支撑着身体,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陶虎!”看到陶虎,刘辩连忙奔了过去,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赶忙朝身后喊了一嗓子:“快拿草药!”

“先生……”刘辩奔到了身前,陶虎提剑的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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