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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八宝)-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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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鲁摇头:“趁虚而入?库莫奚还没有到‘虚’的地步……他们在这里的兵不多,估计只有三百人不到,如果我算得不差,后面还有一千多人。就算你们出动,也不一定就能速胜。嗯,先用那礼部战士耗一耗他们,等他们抽调更多的人上来,你们再动手。”
老者低头道:“曷鲁大人神机妙算!”
曷鲁嗤笑道:“你不用拍我马屁,只要你们忠心。好好打仗,我曷鲁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老者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曷鲁转头向身边道:“撤下来吧,今天不打了,打得太狠的话就把他们打回去了。”
三声短促的牛角号声响起。位于前阵两翼的盾手掩护着弓手向后撤了下来。
营地中爆发起一片欢呼声。崔和喘着粗气探出头来,问一旁的罗源安:“咱们赢了?”
罗源安点头道:“看上去这一阵是赢了……”
崔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双腿软绵绵的。竟然累得无法再动弹分毫。
撒兰纳咬着嘴唇望向远处的契丹本阵,看着他们撤回了军营,才皱着眉传令,从后方调一批奚兵过来警戒,让参加头战的奚兵下去休息。
之后的连续几天。契丹人都组织了攻势,均已箭手掩护那礼部战士进行攻打。不过这次那礼部战士学乖了,他们在侧翼放了一百名士兵作为机动,随时准备应对奚人从侧翼方向的出营攻击。既然没有机会,李承晚等人也就不再主动出营,只是勉力防守。
自从李承晚等四人侧后出击击败契丹人的第一次攻势之后,他们便在奚兵中赢得了极大的尊敬,撒兰纳也一改之前对待四人的风格,遇到重要的事情都会来跟李承晚商议。又过了几天。随着李承晚等人在防守中的作用体现得越来越明显,撒兰纳已经开始托付重责给他们,自己抽空到后面休息,让李承晚等人担任临时的指挥,负责带兵防守。
李承晚和罗源安、秦老根、崔和四人寻了机会。夜里突袭契丹人的侧营寨,烧了几座帐篷,斩杀了十多人。虽然战果不显,还是鼓舞了本方的士气。同时也令契丹人加强了晚间的警戒提防。
又过几天,契丹人明显开始加强进攻。这次他们出动了投掷手。这些投掷手在那礼部战士的掩护下冲到爱墙外十多步的地方,奋力向营地内投出短矛。短矛的杀伤力很强,奚兵的盾牌抵挡不住,许多木盾都被短矛直接刺裂。有几个奚兵躲在一面奚人自制的大木板后面,结果大木板被短矛扎得当场粉碎,几名奚兵被随即而来的几根短矛钉在地上,状况十分惨烈。
奚人从后方调来许多奚车,翻过来排列在矮墙后面,才勉强顶住了投掷手的短矛攻击,不过已是伤亡惨重。
十多天的防守中,奚兵战死一百多人,受伤的也有二百余,撒兰纳不得不继续从后方抽调更多的兵力支援,这些奚兵驻扎在前方营地和后方山梁之间的山口内,随时补充营地正面的折损。
与大牙口相同,阿大何部报送过来的消息是,野狼坡同样遭到了契丹人的围攻,而且战况很激烈。
李承晚想要过去看一看,却被阿大何部拒绝,阿大何部过来告知消息的长老显得很愤怒,他不满于库莫奚这次的主动进攻,长老认为,如果不是库莫奚主动挑衅,根本不会引来契丹人新一轮的攻势。而且阿大何部的长老还说,自己部族中已经因为这段时间的激战损失了很多族人,他要求撒兰纳对此负责,并要求李承晚等人予以相应的赔偿。
撒兰纳气得嘴唇哆嗦,和那名长老争吵了起来,却被李承晚劝住,李承晚觉得争吵没有意义,双方应该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谈,毕竟眼前正处于战事之中,一切应以大局为重。不过李承晚还是很严肃的告诉阿大何部的长老,营州方面会在战后考虑支援阿大何部战损的物资,但并不代表赞同阿大何部的一味死守的策略。
阿大何部长老不屑的掉头离去,令许多奚人都感到相当气愤。
战事仍然在艰苦的胶着之中,直到这一天,曷鲁率领大军再次进攻,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列在营地前准备进攻的兵力达到了两千人!
第一卷燕赵多悲歌第六十二章饶乐山巅(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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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在干什么?怎么忽然多了那么多人?”李承晚隔着矮墙喃喃自语。
“难道野狼坡失守了?”罗源安在一旁忽然问道。
经过十多天的厮杀,契丹人在大牙口摆出来的兵力非常明确,连同那礼部战士,总兵力为一千五百,这些天折损两、三百,应当只有一千多一点才是,如果将辅兵加上,当然可以凑出两千人来,但很明显的是,那些新增的兵力就是战兵!
“不是阿保机的挞马侍从,也不是述律家兵,挞马侍从是骑军,述律家兵的皮盔上有鸟翎!”撒兰纳凑了过来,向李承晚等人道。
如果不是从饶乐山新来的援兵,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契丹人从野狼坡调兵了!
既然从野狼坡调兵,而且还调来这么多兵,那么野狼坡方面想必是出了问题。
“野狼坡失守了!”罗源安再次强调。
撒兰纳脸色略显苍白,她一脸凄然的摇了摇头。库莫奚人和阿大何部联手作战,双方早已形成默契,如果哪一方情况危急,都会立刻相互通报请求支援,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接到阿大何部的增援请求,甚至已经连续两天没有野狼坡方面的任何消息了。
见撒兰纳摇头,李承晚心情有些振奋,道:“如果野狼坡没有失守,那边的契丹兵力会很空虚,正是杀出来的好时候!公主请立刻派人过去告知,让他们主动进攻。所谓掎角之势,正当如此运用!”
撒兰纳还是摇头,忽然道:“李都头,这边交给你了,我给你留五百人。务必挡住契丹人。”
李承晚等人相顾愕然。崔和忍不住插话:“公主要去哪里?”
撒兰纳缓缓道:“我去山梁……阿大何部可能降敌了……”
……
大牙口内的山梁是通往库莫奚大营的关卡,东面面对的是口外的契丹人,北面则是通往野狼坡的谷地。所幸撒兰纳赶到山梁之时,这里仍然一切如常。她放下了心思,飞快的传下一道道命令,整顿山梁上的奚兵,将奚车转至山梁北侧,让奚兵就近伐木竖立向北的营栅。同时下令向大营征调一切能战的战士。
“记住,所有能拿得动刀的人都要过来,无论老人还是女人,告诉他们,库莫奚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嗯,让术里大王也过来!”
传令兵郑重的点头,飞快的上马而去。
撒兰纳看向北侧的谷地,那片平坦通道向北延伸不到三十里,就是阿大何部的驻地野狼坡。
“逐不鲁大叔。呼里大哥,你们真的打算向契丹人屈膝了么?”
午后,谷地远方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撒兰纳深吸了一口气,传令所有奚兵拿起刀枪。准备作战。
随着马蹄声渐近,大批骑兵涌至山梁下,正是阿大何部的战士,当先之人便是逐不鲁。
山梁并不高。垂直不过三丈,以一个平缓的斜坡向北延伸。所以逐不鲁一眼就能看到山梁上昂首挺立的撒兰纳,以及严防戒备的数百名奚兵。他心头就是一惊,暗道莫非消息暴露了,曷鲁大人攻势正猛,这位公主应当率军在大牙口处作战才是,怎么挡在这里?连忙挥手止住大队前进。
“逐不鲁大叔所来何事?”撒兰纳大声问道,她连续苦战多日,嗓音已经显得有些嘶哑,却不掩其高亢。
逐不鲁骑在马上,咳了一声,呵呵一笑:“小撒兰,听说你们这边战况激烈,大叔带兵过来增援你。”
撒兰纳“哦”了一声,又问:“侄女这边一切尚好,库莫奚人顶得住,大叔还是回去吧,你把战士们都带了出来,野狼坡兵力定然空虚,莫要给了曷鲁机会。”
逐不鲁道:“小撒兰放心就是,阿大何部已经挡住了曷鲁的攻打,曷鲁退兵了。听说他加强了对大牙口的进攻,老叔我不放心,所以带兵过来看看。小撒兰,快些腾出通道,带老叔过去前面看看,我带了很多部族的战士,一定能够帮你守住!对了,我们来得匆忙,还不曾吃饭,听说小撒兰这边得了很多唐军的粮食,还请多做一些,我的战士吃饱后好帮你厮杀。”
撒兰纳忽然一乐,冷笑了两声,道:“逐不鲁大叔,既然野狼坡的敌兵退了,就劳烦大叔带兵从野狼坡杀出去,抄了曷鲁那狗贼的后路,侄女必然带兵从正面配合,腹背夹击,才是正道,这是咱们两家之前就商议好了的,怎么大叔又变了?”
逐不鲁语塞,一时不知怎么回话,只得转移话题,道:“老叔来得心焦,所以没想太多,小撒兰先让老叔进去吃些饭食,咱们才好一起作战。”说罢,就挥手要让人上去。
数十名阿大何部战士下马,就要往山梁上闯,撒兰纳高喝道:“慢着!我看谁敢上来!”
阿大何部和库莫奚并肩奋战经年,两部族民经常在一起相处,共同战斗、共同生活,撒兰纳的威严自在人心,就连阿大何部战士也不敢轻忽,听了撒兰纳的喝止,那些士兵都停了下来,回头眼望逐不鲁。
逐不鲁怒道:“小撒兰,你这是做什么?”
撒兰纳摇头道:“逐不鲁大叔这次带兵过来又是做什么?你能说得清楚么?呼里大哥在哪里?让呼里大哥出来,我要问问他,他当初答允过我,阿大何部和库莫奚人生死与共,并肩作战,誓死保卫族人,我想问问他,这些话算不算数!”
呼也失必里躲在阿大何部战士之中,他本来气势汹汹的的想来抢夺撒兰纳,但一见撒兰纳站立于山梁上的身姿,立刻就往后缩,此刻听了撒兰纳的话,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在人群中低头不语。
年幼的库莫奚王被亲卫带到山梁上,他吓得脸色发白,嗫嗫嚅嚅问道:“阿姊,唤我过来作甚?”一边问,一边身子还在往后缩。
撒兰纳拽着术里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向山梁下的逐不鲁大声道:“逐不鲁大叔,你好生看看,这是你过去最疼爱的小术里,那时候你还抱着他,说希望他将来成为库莫奚人的雄鹰!我们的父王为了咱们两族已经战死了,如今术里刚刚成为新的库莫奚王,难道逐不鲁大叔就忘记了过去的话,想要欺负我们姊弟两么?”
逐不鲁默然,半晌后方道:“小撒兰,老叔不瞒你,阿大何部已经重新回到了契丹联盟之中,你们库莫奚和我们契丹人原本就是一家,都是鲜卑人的子嗣,咱们草原上的事情应该由草原人说了算,干嘛让唐人来掺和?如今大唐内乱,正是草原一统的最好时机,曷鲁大人说了,今后的契丹联盟也算你们奚人一份,你就放下刀枪吧。”
撒兰纳冷笑:“契丹人杀了我们奚人多少族民?占了我们奚人多少家园?有多少奚人成为契丹人的奴隶?这个还需要我再说一次么?父王已经战死了,如今只剩我们姊弟俩,但我们奚人虽然势弱,虽然人少,可我们绝不屈服!”她向身后一招,无数奚兵顿时爆发出一阵响彻山谷的怒吼:“绝不屈服!”
逐不鲁身旁的契丹头领哼了一声,他此次奉曷鲁之令,带了三百合马步军监督阿大何部作战,自然不想多费口舌,在他看来,如今的库莫奚已经危如累卵,只要轻轻一击便可胜利,哪里需要说那么多废话?因此向逐不鲁道:“多说无益,进攻吧!对了,这个撒兰纳只许抓活的,不许伤着她,曷鲁大人说了,要将她献给阿保机大人。”
逐不鲁无奈点头,传令进攻山梁。身后躲在人群中的呼也失必里清晰的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脸若死灰,怔在当地一动不动。
阿大何部战士下马,在各部头领和长老的命令下集结成阵,举着盾牌向山梁上进攻。
撒兰纳冷若冰霜的站在山梁之上,等阿大何部战士爬到半坡之上,忽然高高举起手臂,轻轻向下一指。十多辆奚车被推到前面,奚兵用火把将奚车点燃,这些奚车都浇了油脂,遇火便着,霎时烧起了熊熊火焰。
十多辆火车从山梁上推了下来,撞进了来不及躲避的阿大何部战士之中,顿时烧得他们鬼哭狼嚎。有些阿大何部战士被带着油脂的火焰沾上,立刻燃成了火人,从山梁上滚落下来,情状十分凄惨。
带火的奚车冲到山梁下,继续燃烧,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黑烟,形成了一道火墙。火墙的高温向四周扩散,逼得阿大何部士兵纷纷向后退去,逐不鲁连连喝止,他们才终于退到数十步外重新整理好阵列。
双方隔着火墙相互对视,逐不鲁咬牙切齿的叫嚣着要向库莫奚人讨回这个公道,奚兵则在山梁上欢呼。
撒兰纳望着被逐渐烧焦了的十多具阿大何部战士的尸身,心中却殊无欢喜之意。过去曾经并肩战斗的两部战士,如今却不得不面对面相互厮杀,这种感受,令撒兰纳心头沉重无比。
第一卷燕赵多悲歌第六十三章饶乐山巅(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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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位于辽东大平原的东北角、林清河碧的涞流水畔,为古扶余国之故地,渤海人之西北重镇。迭剌部击败渤海人后占据此城,遂将部族迁徙于此,开始了定居生涯。
渤海人加入怀约虞候联席本部后,曾经提出要将扶余城收回,但这些提案是不可能在虞候本部联席会议上通过的,契丹人的三名虞候坚决反对,他们理由是,怀约虞候联席本部是基于《怀远条约》而创建,因此,在条约签订之前的任何领土纠葛问题都不存在,各方应以这一时间节点为准,承认之前控制的实际领土。
李诚中很重法理,他认为契丹人的观点与法律精神相吻合,所以在联席本部的投票过程中,五名营州方面的虞候将票都投给了契丹人,导致渤海人的提案破产。安端全等人沾沾自喜,他们首次运用投票这一“民主”方式将占领的扶余城从法律意义上明确了归属,尝到了“民主制”的好处;渤海人在懊恼遗憾之余却也没有真个感到沮丧,他们也知道想要从契丹人手上夺回失去的土地是很困难的,原先就不抱太大希望,但他们也从这次投票中受到了鼓励和振奋,因为从新罗获得的南方三州之地是《松岳条约》的产生物,而《新罗条约》则是《怀远条约》体系内的衍生文本之一,换言之,他们得到的原新罗三州之地从法理上得到了进一步的明确,将来便不会再起纷争!
基于联席本部诸虞候的投票结果,渤海方面和扶余城在联席本部的监督下签订了一项备忘录,重新划分了双方的领土控制范围,这份备忘录作为正式文件,进入《怀远条约》的补充条款之中。
通过这次投票,李诚中在后续领土的处理问题上获得了法律上的支撑,其中就包括库莫奚的问题。其法理上的支撑关键在于:一切问题都可以通过‘投票’来解决——包括领土问题!换言之。只要能够主导虞候联席本部,就能名正言顺的对缔结条约各方的领土进行重新划分!
这一隐含的意味是相当可怕的,但除了李诚中以外,当世无人能够看清其中的门道,包括沾沾自喜的滑哥兄弟。
大于越府是扶余城中最大的府邸。原本修葺之时。曾经想将此处作为契丹可汗痕德堇的王庭,只不过痕德堇可汗本人也好,世袭可汗一职的乙室部遥辇氏部族也罢,都不想离开祖辈时代定居的饶乐山。他们知道一旦迁入扶余,就将真正成为迭剌部掌握的棋子,因此,府邸建成后,改成大于越府。是为释鲁居所。
大于越是一代草原枭雄释鲁的官职,契丹语中即“总知军国事”之意,是其架空契丹联盟可汗遥辇氏一族,凌驾于夷离堇这一契丹军事首领职权之上的自创称号,自从担任大于越之后,释鲁便以强力压服契丹各部,成为了草原上真正的第一人。
任是再英武的豪杰,总会有伤风感冒的时候,已经过了盛年的释鲁也同样如此。而且他这次的感冒还非常严重,经年不好,于是释鲁回到条件更好的扶余城养病,在这之前,他将手中的嫡系人马交给了阿保机、曷鲁、阿平、阿钵等人掌管。叮嘱他们好生辅佐痕德堇可汗。不得不说,释鲁对阿保机等人的信任已经到了偏心的程度,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家的几个儿子:滑哥、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全兄弟。
滑哥兄弟对此相当愤怒且不满,他们趁释鲁重病卧床的这段时间里。不停的串联结盟,在迭剌部贵族中赢得了相当程度的支持。把扶余城变成了与饶乐山并立的新的契丹联盟权力中心,各种政令以大于越释鲁的名义发布,与饶乐山争夺契丹联盟正朔。为了与阿保机等人对抗,滑哥兄弟甚至不惜向营州低头,以换取李诚中对他们的支持。兄弟五人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一俟释鲁病故,便要立即召开部族联盟大会,推举新的大于越。而赢得了各部贵族长老们支持的滑哥兄弟,必将不出意外的得到长老们的拥戴,成为新的草原之主。
可是,让滑哥兄弟没有想到的时,一度病重到即将咽气的释鲁,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喘过气来了,而且似有好转的迹象!
最先发现释鲁病情好转的是伺候他的几个霫人奴隶。几个奴隶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着,他们奔出释鲁卧榻的内房,向滑哥兄弟禀告:“滑哥大人,大于越醒了!”
滑哥一呆:“醒了?”
“是的,大于越刚醒,正在喝粥!天爷保佑!狼神保佑!……大于越想吃羊肉,奴下等想去杀只羊羔,只是不知大于越能不能吃,特来禀告大人……”几个奴隶争先恐后的向滑哥禀告着,几乎都喜极而泣。并非大于越释鲁对他们有多大恩德,也非他们对释鲁有多深的感情,之所以那么兴奋,只是因为看上去他们的命保住了,如果大于越身死,按照契丹人的规矩,这几个伺候释鲁日常起居的霫人奴隶都要殉葬。
滑哥等几兄弟都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谋算中,自己的这位父亲早已不可能醒转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当,就等他咽气的那一刻。
滑哥毕竟是兄长,要沉稳许多,他连忙带领兄弟们赶到了释鲁的内房,看到了正躺在床榻上进餐的父亲。两个霫人奴隶小心翼翼的向释鲁口中慢慢喂食,释鲁半卧于踏上,正在努力的下咽着送入口中粥食,虽然仍旧虚弱,脸色干黄,却已经是有了明显好转的迹象!
几个儿子连忙跪倒在床榻边上,大声恭颂了父亲的康健。释鲁微笑着点点头,简单说了两句后便感到困乏,随即挥手让他们出去,闭上眼睛入寐。
释鲁虽然一病经年,长期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毕竟积威极甚,兄弟几个不假思索的答允着,连忙弯着腰退出了内房,出来之后,俱都失魂落魄。
“父亲病好了……”寅底石喃喃道。
“怎么忽然就好了?……”迭剌不停舔着干燥的嘴唇。
“怎么能好呢?怎么敢……好呢?”剌葛有些气急败坏了。
三个兄弟眼望兄长滑哥,等他拿主意。
滑哥怔怔良久,忽然道:“父亲病体初愈,经不得吵闹,立刻紧闭后宅!老二,速请王判事来府上议事,嗯,咱们去台哂姨娘那里。”
台哂是库莫奚女人,早先为契丹人所获后献于释鲁为奴,因其容貌甚美,又懂得讨人欢心,于是被释鲁宠信,成为其身边最爱的侍妾。自从释鲁卧床不起后,早就对台哂垂涎已久的滑哥就和自己的这位姨娘勾搭上了,两人如胶似漆,欢好无比。
滑哥勾搭台晒除了能够一尝美色外,还在于台哂掌有的浦古只一族,浦古只是迭剌部中的一氏,虽然赶不上耶律家和述律家,但也算人丁兴旺,释鲁宠爱台哂,便将浦古只一氏指给了台哂,作为这位爱妾的供养。所以滑哥并非和台哂只是虚情假意,滑哥是真心打算等自家父亲死了以后,就娶台哂为妻——在草原上,儿子娶故世的父亲妾室为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台哂听说释鲁病情好转之后,也是惊慌不已,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营州都督府驻扶余观察判事房判事王全来到之后,兄弟几人又七嘴八舌的将情况告知王全。
这段时间以来,滑哥兄弟与营州设立于扶余城的观察判事房保持着密切的联席,双方可谓处于蜜月期,所以王全也成了大于越府的座上客。
作为营州方面的代表、滑哥兄弟对抗阿保机等人的最大倚仗,王全参与了滑哥兄弟谋夺大于越之位的所有布置,听说释鲁好转的消息后,王全也是深吸一口气,脑子凌乱不堪。不过王胖子一直就属于胆色颇壮的那类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有勇气诓骗品部挞马头领可丹而脱身,等他冷静下来之后一琢磨,立刻就提出了应对之道。
“恐怕大伙儿都看错了,大于越不是病情渐好,他是病情加重!”胖子王全小眼睛眯着了一条缝,对着滑哥兄和台晒等人一个个扫了过去。
“父亲确实是好转了,王判事,你是不知道,父亲已经能用粥食了……”寅底石苦着脸解释,他甚至想让王全也过去亲眼看一看。
“不用再看了,某这么说是有根由的。人之将死,必然回光返照,总会有那么段时光恢复些精神头,看似好了,其实大限已至!”王全冷笑道。
寅底石还待摇头,却被滑哥一把拽住,滑哥咬着牙,沉声问:“还请王判事指教,下一步我兄弟该如何去做?”
王全道:“其一,下人们照顾大于越不周,这是要处罚的,不可放过一人;其二,台哂贵人这两日要陪伴在大于越身边,大于越必定要留遗言,提出新任大于越的推举人选,这一条不可错过,台哂贵人一定要得到;其三,楮特部和涅剌部的战士要开始戒备,严守扶余,不可疏忽;其四,立刻向怀约虞候联席本部禀告,同时召开部族联盟大会,推举新于越!”
第一卷燕赵多悲歌第六十四章饶乐山巅(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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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复元年八月十日,草原上的一代雄杰、契丹八部联盟大于越释鲁因病亡于扶余城。
同日,手持释鲁病逝前遗书的台晒宣称,大于越生前留言,提议滑哥为迭剌部新任俟斤。第二天,迭剌部向耶律氏、述律氏发出召集令,要求上述两氏长老自饶乐山赶回扶余,参加迭剌部长老大会,推举新任迭剌部俟斤。
阿保机等人当即拒绝了扶余城的召集令,他们宣称,如今四方未定,不可擅离职守,所以不能前往扶余,同时,阿保机还公开质疑了释鲁的病故原因,要求彻查释鲁的死因,还草原一个公道。
滑哥兄弟也知道阿保机等人是不可能赶回扶余的,他们在耶律、述律两氏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部族长老大会,推举滑哥为部族俟斤,并且传檄四方。在这份传檄之中,滑哥兄弟还发出了召开契丹八部联盟长老大会的要求,按照当年释鲁登上大于越之位的仪典,准备在扶余城举办柴册之仪,共推新任大于越。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柴册大会上将有营州都督府的使者参加,表明“大于越”这一职位,终于得到大唐朝廷的认可,这是滑哥兄弟手上最重的底牌!
阿保机等人自然不同意,他们说柴册仪历来就是在饶乐山举办,没有痕德堇可汗的主持,柴册仪就不合契丹习俗,不具备效力。他们要求将柴册仪举办地放在饶乐山,新的契丹大于越应当在痕德堇可汗的主持下举办,至于大唐朝廷,阿保机认为他们派人前来观礼是欢迎的,但是想要干涉嘛,就不能接受了。
口头上的纷争最终解决不了问题,关键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不仅阿保机和滑哥两派都知道这一点。契丹各部也同样明了,一时间,草原各部都静了下来,密切关注着两派的最终胜负。唯一还在交战的,只有大牙口。
撒兰纳甩手掷出一柄横刀。将最后一个登上山梁的阿大何部战士砍落下去。随即李承晚、罗源安和秦老根等人领着四五十个奚兵发起了冲锋,终于将这一次进攻击退。
撒兰纳喘息已定,喝了一口水,向退回来的李承晚道:“李都头。你们快些下去吃些饭食,歇息歇息,恐怕逐不鲁还要再打一次。”
李承晚摇了摇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让他们将吃食拿上来即可。我们几个就不下去了。”
撒兰纳点点头,大声让人送了些肉上来,几个人坐下就大口大口开嚼。
逐不鲁脸色铁青,盯着山梁一言不发。他连续数日对山梁发动了攻击,均铩羽而归,今日这一仗狠心投入两百多人,结果仍然不顺,这些天以来,阿大何部已经折损了数百名勇士。这种损失已经超过了今年开春以来的总数,让逐不鲁极为心痛。可是不管怎么打,山梁仍旧在库莫奚人手中,撒兰纳始终钉死在山梁之上,让阿大何部不得寸进。
不过也有好消息。昨日曷鲁大人已经攻下了大牙口,合马步军推进到了山梁东侧,与阿大何部合兵一处,契丹人自东面攻击山梁。阿大何部则主战北侧,令库莫奚人的损失骤然上升。逐不鲁相信用不了几天。库莫奚人就将彻底败亡,可是他也很犹豫,说实话,他始终期盼着最好能在此战中保留下足够的实力,以为将来打算,否则没有牙齿的阿大何部就算最终能够在契丹联盟中占据一席之地,也只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
可是监战的合马步军头领却不想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一个劲的催促阿大何部整军再战,就比如现在,哪怕阿大何部上午已经尽力了,可他却仍然不管不顾,似乎完全看不到后方满地伤残的阿大何部战士,只是道:“逐不鲁大人快些整理好战士,曷鲁大人那边马上要开始攻击了,你这边要尽量配合才是。”
逐不鲁无奈,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将呼也失必里唤到面前:“呼里,这几天一直没调你手下的战士上阵,是我顾及你的心情,知道你不想和撒兰纳刀兵相见。但是你也看了,现在部族折损很大,你要是再不上阵就说不过去了。过一会儿山梁东侧的曷鲁大人会发动攻击,我要你带兵策应……”
逐不鲁话未说完,呼也失必里就耷拉着脑袋摇头道:“父亲,我不去,你是知道的,我对阿撒妹子……”
逐不鲁怒道:“你也不看看时候!这是你谈论儿女私情的时机么?这是打仗!这是在为部族的未来谋一条出路!咱们和库莫奚人已经不死不休了,事已至此,你必须提刀上阵!”
呼也失必里瞪着通红的眼珠道:“提刀上阵?替曷鲁打仗?替他把阿撒抢下来,然后送给阿保机么?”
逐不鲁喝道:“你清醒清醒吧,呼里!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你的了,她杀了我们多少族人,你算过么?这几天里,咱们阿大何部已经损折了好几百勇士了,这个女人的手上沾满了咱们族人的鲜血!”
呼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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