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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八宝)-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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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刘巴坠下城头之后,一俟与怀约联军取得联络,便在清晋门下燃起火堆,只要城中起了内应,便相约冲城。

接引殿上顿时就爆发起一阵呼喝声,各家豪门都连忙下达军令,密集的披甲持刃的家丁和精壮从药师殿、弥陀殿和天王殿中涌了出来,在石台上聚集成列,灯球火把映得天王寺殿宇生辉。

高刘氏道了声:“取老身的雁翅甲来!”在家丁的伺候下披甲上马,手握先夫高思继的淦银枪,在石台前亮了个枪花,身手矫健,竟然不弱于男儿。

高刘氏向同样披甲上马的王敬柔、李君操笑道:“十多年不曾上得阵,也不知老腿老脚还禁不禁得起。老兵马、侍中,咱们同去!”

王敬柔和李君操点头,齐声道:“今日再见老姐姐之威,不虚此行了!”

高刘氏又向韩梦殷、元从博等道:“尔等便随郭通判一道,把持好城内局面,不可乱了章法。”

韩梦殷和元从博低头应诺,拱手相送。

郭炳呈扇着团扇,仰头望着马上的高刘氏喝彩:“老姐姐巾帼之姿,不亚当年!”

高刘氏冲郭炳呈一笑,随即向石台上来自各家豪门的数百家丁喊道:“众儿郎,随老身冲门!”说罢,掉转马头,当先向寺外奔了出去。

第五十章卢龙节度(十九)

ps:感谢兄弟们,在我请假期间还投月票,实在是汗颜。。。。。。投票的兄弟很多,无法一一感谢了。老饭去一趟浙江,回来北京天就凉了,一时不慎,患了感冒,头痛欲裂,勉力更新,以感谢兄弟们的厚爱。另:下周一去浙江海宁组织全国性体育比赛,日程安排很满,从早上8点一直到晚上10点,实在是没法码字,需要请假一周。大家骂我吧,我受着。。。。。。

刘守光脸若死灰,他张着嘴,想要冲身边的刘知温说些什么,却只觉口干舌燥,怎么也说不吐一个字来。

刘知温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望着这个年轻的大帅,想要努力安抚住对方,但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忍不住颤抖的手背早已将他竭力想要表现出来的镇定无情的踩在了脚下。

该死的赵霸!天杀的赵敬!你们这两个畜生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在如此重要的战事中忽然销声匿迹?难道你们不明白,无论你们想要得到什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眼前的敌人吗?

刘守光的思绪忽然之间从眼前的战场上被什么力量狠狠的拽了出去,时间仿佛回到了年前的老鸦堤。他好像看到了那些正在战场上疯狂杀戮的宣武魏博联军士兵,看到了那些拼命奔逃、犹如婴儿般束手待毙的卢龙子弟。当时正是自己鼓动赵霸和赵敬勒兵缓到,才导致了卢龙军的全军崩溃,他似乎听到了卢龙将士们在战场上无力的哭泣——友军!友军在哪里!

这样的哭泣岂不正是自己此刻内心的呼喊?

刘守光愤懑、恐惧、不甘,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拔出佩剑,一剑捅进了那名不幸的斥候肚子里,抬脚一蹬,将利剑拔出,向几个被吓得向后跌倒的斥候嘶声喊道:“快去找!几千大军。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他们答应过本帅的,他们必定会来的!快去找!找不到就把自己脑袋割下来!”

几个斥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飞快的上了各自战马,然后迅速消失。

看着刘守光狰狞的面庞,刘知温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过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大帅,留得青山才是正理,只要将义儿军带回幽州,咱们就仍旧没输。”

刘守光咯咯笑了起来。四下转了转身,望着石城下开阔的战场,望着远处营州军飘扬的旌旗和严整的阵列,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哈哈,哈哈……撤军?哈哈,怎么撤?姓刘的,你是让某敌前撤退,将腹背露给姓李的么?”

刘知温见了刘守光这副癫狂样,心中更虚。刚才刘守光二话不说拔剑杀人的场景深深刺激到了他,听对方语气不善,本不敢多说,但机会转瞬即逝。若是等营州军发动攻击,连撤都撤不下去了,因此仍旧壮着胆子道:“大帅,以张景韶殿后。或可保存全军。”

刘知温虽然算得上通晓军事,但毕竟擅长的是在大方略上的谋划,临阵应敌就要比刘守光差得不止一点半点了。他建议看似可行,实则乃败亡之道。义儿军骑兵太少,一旦转身,在营州军优势骑兵的面前,根本逃不掉。至于后军张景韶,他不认为这个家伙在自己先跑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带兵阻击——无论是张景韶也好,还是后军中凌乱塞入的各支镇军也罢,都是被自己从义儿军中踢出去的武人团体,属于滑不留手的类型,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为你死战殿后?

刘守光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刘知温,觉得这个往日堪称智计百出的幽州第一幕僚,今日怎么如此愚蠢!懒得解释,也不屑于再搭理他,刘守光只是眯着眼睛仔细看着远处的后营军阵。

刘知温的建议虽然低劣,但却令刘守光隐约中抓住了什么,他看了后营军阵片刻,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后脑勺:“真是昏了头,那么好的人质,怎么就忘了应该好好利用!”

刘守光在土坡上下令,让胡令珪派出传令兵,要求后军向中军本镇靠拢。命令还未下达,刘守光暗骂了自己一声“蠢货”,终止了命令,转而让中军本阵向后军靠拢。以后军乱七八糟的编制构成,让他们从敌前撤退,等于直接宣告崩盘。

“靠上去!靠上去!”义儿军将佐们指挥手下军士向三里外的后军转向前进。

“保持阵列!不许慌乱!慢一点,不许乱跑!”有些走岔了次序的士兵被军官们纷纷踢回队列。

“刘都头,你们都往后压一压,挤得太近了……”

“三郎,你们队慢些,披甲太沉了,还有几里地要走,走那么快,到了地头你娘的还有气力厮杀?”

保持军阵转向是一件很费力、高难度的活计,好在义儿军中的军官士兵都是以上阵厮杀为生的武人,敌前经验相当丰富,自发调节之下,大阵便慢慢开始转向了。

后军军阵,“周”字大旗和“张”字大旗竖立在阵中,两员武将骑马并立,各自在自家大旗下向对面观瞧。所不同的是,张景韶身边围拢的是一堆大小军将,周知裕周围却是十多名披甲亮刃的军士,他们全神戒备,以防对象逃窜。

营州军尚未攻击后军军阵,或许是仍然没有看清战场态势,又或许是困惑于那面“周”字大旗,一千名轻甲骑兵在一里外待命,试探着向后军军阵周围派出了几队骑兵往来骚扰,却并不真个发箭伤人。

除了眼前的营州军骑兵,自石城北面更有一队队营州军步卒小心翼翼的开了出来,在城下摆出密集的防守阵列。又过了不久,这些营州军步卒分作三队,开始向后军阵列缓慢逼近。

面对营州军的进逼,张景韶不时的回望身后,继而焦躁的反复询问身边的一众军将:“娘的,不是说霸都骑帮咱们顶住营州骑兵么?他们人呢?还有这些营州步卒,怎么就堂而皇之出城了?蓟州兵是吃什么的?他们怎么不攻城策应?怎么敢把人放出来了?回头老子要去向大帅申状!”

“都指挥,中军本阵在向咱们靠过来!”有一个军将自外而入,向张景韶禀告。

张景韶一翻身。脚踩在马鞍上,拢目远眺,片刻之后坐了下来,呆呆不语。

身边众军将有的干脆几步跑出阵列查探,有的直接学张景韶的模样立马凭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奇怪,中军不是主攻城下营么?怎么向咱们这边过来了?”

“大帅究竟怎么打算的?也不至于瞒着咱们吧?”

“说得是啊,也不见来个军令……”

正说着,中军军令到了,要求张景韶原地不动。严阵以待,等待中军移阵汇合。至于后军诸将最关心的霸都骑、蓟州兵两军动向,则只字未提。

李小喜悄悄自人群中退出来,把刘山允等六七个早已拉拢到位的好友拽出来,凑到一块儿小声商议:“看出来没?形势变了。”

“瞎子都晓得,蓟州兵和霸都骑都跑了,就像老鸦堤那次一样,娘贼的!”

“刘兵马,幸好咱们听了你的。你说吧。什么时候动手?”

“刘兵马,咱们弟兄跟你干了!”

“娘的,让咱们当诱饵,大帅真不是个东西!”

众将纷纷附和。隐隐有义愤填膺之势。

“老子不姓刘了,兄弟们以后别唤某‘老刘’,老子姓李!”李小喜笑道。

众将恍然。

“老子姓纪……”

“老子姓许……”

“老子姓安……”

等几个人重新认识之后,李小喜道:“咱们现在就动手。先砍了张景韶,然后救下周将军,这就是大功一件!记住。让弟兄们都在肩膀上缠好白巾……谁不够,到某那里去取,别到时候被砍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几个人正在一边小声议论,冷不防传令军士在身后大声道:“刘兵马,都指挥使有请!”

七八个人都回过身来,目光灼灼,盯向那传令军士。

那传令军士被众人一瞪,心里发毛,立刻赔笑道:“都指挥使请的是平州的刘兵马,与其余各位无干,呵呵。”

刘山允(纪文允)“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事情难道还要瞒着我等?同去。”

“对,同去!”

“同去,同去!”

李小喜嘿嘿冷笑,莫非你张景韶忽然起了熊胆,要对某家动手么?他推开那传令军士,带着一众军将,手握刀柄,大步挤进了人群之中。

张景韶见李小喜来到面前,似乎颜色不善,却已无心顾及,干咳了一声:“诸将且退,某与刘兵马有要事商议。”

李小喜见张景韶身边的军将都远远退了开去,心道一对一就更不怕你了,便冲身后刚改了姓的纪文允等人示意,自己一个人跟着张景韶来到角落处:“都指挥,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离了人群,张景韶脸色立刻就不同了,他略显紧张又带着一丝讨好问李小喜:“刘兵马,某听说刘兵马与营州甚是相熟,那个……不知此事是否确实?”

李小喜手指缓缓压住刀鞘上的鞘簧,一边准备拔刀,一边淡淡道:“嗯,啊,还可以吧。”

张景韶眼珠转了转,又问:“听说刘兵马在营州那边有些门路……事已至此,刘兵马就莫要否认了……。如今这形势有些不妙啊。不知刘兵马可看出来没有,蓟州兵和霸都骑都跑了,咱们现在是孤军,某琢磨着营州军已经看出眉目来了,你看,城里的大军正在往外出呢,刘兵马以为,咱们义儿军能否当得住?……哎呀,刘兵马,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就敞亮说吧,某欲弃暗投明,怎奈无有门路,若是刘兵马能够为某牵线,定为大功一件,营州李都督必然不会亏待了咱们。”

李小喜顿时无语,忘了向外拔刀,呆愣愣支吾了半晌:“啊?你说啥?弃暗投明?嗯?”

见李小喜一副呆傻模样,张景韶急的顿足:“刘兵马,形势比人强呐!咱们拥立周将军,投了营州军,可比掉脑袋强得太多了吧?你怎么还没悟出来?某虽说与营州张都虞是亲族,但多年没曾联络过……刘兵马定然与营州李都督有些门道的,这个某是知晓的,还盼刘兵马给牵牵线,事成之后,某必有厚报!”

第五十一章卢龙节度(二十)

ps:感谢eagle周的打赏!月票的兄弟们,不一一列举了,感谢你们。上一章是不是有点突兀?老饭尝试新的写法,类似于电影剧本里的同步吧。那啥,感冒未好,头痛欲裂,晕晕乎乎中,季节转变,诸君谨慎啊!

天复二年正月二十五日下午,阴沉沉的天空开始向石城飘洒雪花。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来,将整个天地笼罩在白茫茫之中,转眼就将大地铺裹上一层莹白的雪毯。

白茫茫的天空下,是凌乱破碎的战场,义儿军早已溃不成形,无数军士抛下兵刃和盔甲,不辨东西南北的四处狂奔。

一队队败兵卷向义儿军中军本阵,口中大叫着“败了!败了!”,将中军冲散,继而卷起更多的溃兵,穿过一面面将旗,继续茫然逃窜。

刘守光拔剑将跑过身边的几名败军砍翻在地,口中狂喝:“不许逃!不许逃!都给老子杀回去!”但他的声嘶力竭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脑子灵光一些的改变方向,绕开刘守光继续奔逃,不开眼的则从他身边穿过,视刘守光手中的宝剑如无物。

周围护卫中军的横班都亲卫个个脸色惨然,焦急的望向刘守光,只希望这位大帅能够发出撤退的军令,好逃过一劫。刘守光却丝毫没有下令的意思,仍旧提剑追赶身边窜过的败兵。

刘知温惶然不已,上前拽住刘守光,喊道:“大帅,撤吧!局势无法挽回,咱们回幽州再说,到了幽州,还有数千军士,还有满城百姓,咱们还可力图振作!不要在此停留了。营州军快杀到了!”

刘守光奋力挣开刘知温的拉扯,血红的双眼瞪着刘知温狂呼:“不许跑,谁敢临阵后撤,老子就砍了谁!”

刘知温气急,扭脸就向一旁的战马大步迈去,边走边向统领横班亲卫的胡令珪道:“胡将军,将大帅绑上马,集合横班军士,随某家……”话没说完,背心一凉。胸前剧痛传来。他脚步停滞,低头看了看,却见一抹剑刃自胸口处穿了出来,刃头上滴着的鲜血转眼间落在地上,将雪地化为殷红的血泥。

刘知温想要转身,却浑身无力,怎么也转不过去,眼前的天地霎时一暗,双膝瘫软。尸身仆于地上。

刘守光将宝剑从刘知温身上奋力拔出,咬牙切齿冲地上的尸首道:“赵敬背叛本帅,赵霸背叛本帅,张景韶背叛本帅。连你也想背叛本帅,你们去死,都去死!”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横班亲卫们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向后退开,全都在想:大帅疯了!大帅疯了!

狂嚎片刻,刘守光扭头瞪视呆傻在一旁的胡令珪。恶狠狠道:“胡令珪,你是不是也想跑?”

胡令珪头皮发炸,望着凶狠的刘守光,忍不住后退两步,连连摆手:“大帅勿疑,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刘守光叫道:“速速集合横班各都,随本帅冲阵!”他转身持剑斜指西北方混乱的战场:“姓周的就在那边,只要随本帅冲过去,拿下周知裕,就可反败为胜!胡令珪……”

下面的几个字没有从口中说出来,杂乱的吐气声顺着咽喉直接冲出体外。刘守光头颅飞起,在空中旋转了数圈,然后重重砸在雪地上,溅起一蓬雪花。

胡令珪举刀高呼:“元凶授首,横班众军士,随某向营州都督归降!”随着胡令珪的呼喊,一杆杆义儿军将旗被直接砍断,数百名横班军士抛下兵刃,面朝营州军攻杀而来的方向跪了下去。

过不多时,一队队营州军士兵终于杀进了土崩瓦解的义儿军中军本阵,他们毫不停留的越过跪伏请降的义儿军士兵,继续追击那些还在逃窜的败兵。

十几名教化司的军官们则留了下来,他们将降兵粗粗整队后,带向石城外的那座城下营待命,满地的旗帜、兵刃和甲胄则由依次出城的民夫收集,装上大车予以回收。

说一千道一万,这是卢龙体系内的一场内斗。营州军崛起于原平州系,最早来源于健卒营酉都北撤的二十四人,其中十八人跟随李诚中到榆关戍边,这些人如今都是营州军高层人员,如张兴重、姜苗、周小郎、孟徐兴、焦成桥、王义簿等等,都出自卢龙各州;再说底层官兵,虽说大量兵员征召自关外营州,但仍然有不少是关内青壮、游侠儿等身份,他们当年出关投效营州,成为了营州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此刻在石城交战的双方,很多都有亲朋好友、乡党故旧在对面,虽说各拥主帅争夺权位,但真要到了面对面厮杀的时候,却都不会真的去下什么狠手。

这种心态也是藩镇内部存在的普遍心态,兵变内斗的时候,真正放开手厮杀的只有主帅豢养的亲卫,普通士兵们大多是随大流、看风向,因为无论输赢,跟他们其实关系都不大,不管谁最终获胜,当兵的一样吃粮应差,甚至连军旗都不用换,不管怎么打,最后不一样要打卢龙军的旗号不是?

因此,在藩镇内斗之中,往往死伤并不严重,包括之前的大安山之变,失败的刘仁恭一方,无论是衙内军也好、后军也罢,或是山后子弟、银葫芦都、盐池兵等等,绝大多数都在形势不妙的情况下抛下兵刃请降,真正拼死厮杀的只有那些大将和大将们身边亲卫而已。

而此刻,刘守光在战场上的疯狂杀戮,终于令他身边最后一支忠心的横班亲卫也临阵倒戈了。

义儿军战兵万人,真正死于战阵之上的不过寥寥百余,数千名士兵当场请降。大部分义儿军远远跑到了战场外围,等战局平定之后,便又绕了回来,纷纷向获胜的营州军请降。说到底,他们还要当兵吃粮,既然刘守光战败身死了,他们不投营州军,又能去哪里呢?

眼见战局已定,李诚中亲自出城迎接周知裕。

“周”字将旗下,周知裕更显沧桑。

“指挥,你老人家……白发多了……”李诚中仍旧以当年健卒营指挥的军职称呼周知裕,以示自己并不忘本,而周知裕额头鬓角忽然冒出来的大片白发,则让李诚中鼻头微酸。

“唔,某在幽州大牢里长的,恍惚白发生啊,呵呵……自成,一别经年,你如今……出息了!”周知裕感慨的望向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年轻都督,不由生出时光倥偬之感。

李诚中拉着身边诸将一一介绍。

“指挥,这是老张,现在身居营州都督府都虞候使之职,为昭武校尉。”

“嗯,如今也是六品官了,好啊。”

“指挥,这是苗子,当年跟某一个伙的,现在是都教化使,负责军中军法、宣教,也是昭武校尉。”

“唔,姜苗,某记得你,军法干系重大,你身居要津,要好好辅佐自成。”周知裕是知道营州军军制中那些不同之处的,实际上当年擅改军制的时候,也是周知裕一力为营州遮掩。

“指挥,老周——就是周砍刀那浑小子,这会儿在平州,和张刺史一道护卫地方,下面还有两场仗要打,他现在还过不来。等战事平息后,让他来拜见指挥。”

“无妨,战事要紧,拜见某作甚?呵呵,某已不是诸位的将主了……”

“指挥说哪里话来,某等都是指挥提携起来的,无论什么时候,营州军都是指挥的营州军,弟兄们仍然是指挥手下的弟兄。”

“自成,不是某谦让,这些年连番大战,某也对自家根底了然于胸了。某或许是个合格的指挥,要为大军筹措粮草也或能胜任,但战阵征伐,却实非某之干才。自贝州领兵时起,某就不曾率兵打过一场胜仗,贝州、魏州、沧州、范阳,某一直在败,嘿嘿,说出来都愧煞得慌……某的所有胜绩,说起来还都是得自成之功……今日一战,自成必然问鼎幽燕,若是自成看得起某,某便为自成再多操持操持,助自成一臂之力,然后某就要退居园下,做个富家翁了。”

“指挥正当壮年,何来退居一说?某意拥指挥为留后……”

“自成且住!此话不可再说!”周知裕猛然喝道:“那么多弟兄为自成抛头颅洒热血,事成之日却被某窃据其功,自成要令诸多弟兄如何自处?自成欲置某家于何地?”

李诚中一呆,喃喃不知该说什么。拥立周知裕为留后,实属他过不去的心里那道坎,周知裕待他极厚,李诚中始终觉得无法回报。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此时形势不同,手下弟兄们也不乐意,如果执意孤行,很可能发生严重后果。但,越过周知裕而自家上位,他又是在过意不去。

周知裕厉声止住李诚中的念头,见他仍旧犹豫,于是婉言道:“自成,不要想那么多,你为幽州之主,此乃大势所趋,谁也无法阻止。卢龙颓势已久,只有你能令其振作,若是真让某去干这个差事,某必然干不来的。就如此吧,不要再说了,否则某便携家眷离开幽州!”

“指挥……”

“自成,不说此事了,某累了,自成且与某一个歇息之处,某要好好睡上一觉。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自成就不要陪着了。”

第五十二章卢龙节度(二十一)

ps:感谢eagle周和七款的打赏,感谢庄周本月第一票鼓励。明天早上飞浙江,所以请假一周,这件事之前也向大家解释过,这回再次道歉吧。真的很愧疚。。。。。。我算了一下行程,很难有时间码字的。抱歉了。

周知裕谈笑着在韩延徽等人的陪同下进了石城,李诚中叹息着望向他松快的背影,良久,方才转过身来,看向一大群义儿军中新附的军将。

高明博在一旁手指李小喜道:“都督,此为李小喜,其父乃卢龙旧将,属卢龙子弟。此番投向咱们营州,立有大功!”

李小喜见说话的正是当日在平州召见自己那个“高都虞”,心中暗叫“乖乖,这人什么来头,竟然在李都督身边如此亲厚,看来今后要着实巴结才好。”

“李小喜拜见都督!些许微末功劳不值一提,愿为都督效死!”

李诚中微笑道:“你就是李小喜?早就听说过你。这次很好,我很高兴。”想了想,李诚中忽然恶趣味发作,揶揄道:“对了,李总,你的幽燕保安总公司筹备得如何了?”

李小喜一愣:“李总?”

“对啊,李总经理,简称李总。”

李小喜顿时大喜,这一下子可不再是“待定”,而是李都督“实封”了,当即躬身拜谢,忍不住垂泪道:“多谢都督,小人飘零七八年,今日,今日可算是回家了!”

一旁的纪文允见李小喜得了官职,羡慕不已,再也按捺不住,抢上一步横臂于胸,行军礼道:“末将纪文允拜见都督!”

李诚中不认识此人,转向身旁的高明博。高明博也没见过纪文允。但却听李小喜谈起过,便解释道:“这是儒州兵马使,原名刘山允,之前是义儿军中的都头,和李小喜相交甚厚,前些日子李小喜传书,说是将此人策反了。”

于是李诚中也好言抚慰一番,李小喜则在一旁道:“都督,此番阵前举义,文允老弟功劳不小。某意荐文允为某之佐二,不知可否……”

在李诚中眼里,这个保安公司并不在军制之内,属于“编外自筹资金、企业化运作的事业单位”,所以也不上心,听了李小喜的举荐,便问纪文允:“如此,便当幽燕保安总公司副总吧,你可愿意?”

纪文允当即兴奋不已:“末将愿意!末将愿意!”

李诚中点了点头。道:“如此,好生做,莫让本都失望。”

见李小喜和纪文允都得了“官职”,张景韶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幽燕保安总公司”的总经理和副总是个什么阶别。但见二人如此欣喜,心里也羡慕不已。眼见李都督说完话后就要转身离去,忍不住急了,使劲拽了拽李小喜的衣襟。

李小喜看不上这位“临阵倒戈”的后军都指挥使。被他拽得烦了,这才向李诚中又传了句话:“都督,这位是后军都指挥使张景韶。临阵之际,说是愿附都督骥尾,托某牵个线。”

这番介绍比起纪文允来,就要远远逊色得多了,张景韶不禁暗恨,他趋前两步,深深施礼:“罪将张景韶,拜见都督!”

李诚中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正好听见高明博小声道:“都督,这是原蓟门别将,后投了义儿军,为刘守光心腹。此人还有一个身份,是张都虞的远房同族。”

李诚中随即恍然,他想起来了,好像这人当年曾经为刘守光提亲,要给兰儿保媒。

“老张,你的本家叔伯?”他望向一旁的张兴重,见张兴重冷着脸“哼”了一声,一时之间也不好决定,便道:“你的事情,好好和张都虞说说,回头我再找张都虞谈。”

李诚中在石城下处理降将事宜,正在挨个谈论之际,一阵欢呼声忽然自远方响起,片刻之间便传向全军。欢呼声由远而近,由小至大,到了李诚中身边时,已经爆发为雷鸣般的呐喊。

“百胜!百胜!百胜!”

“大捷!大捷!大捷!”

“幽州!幽州!幽州!”

随着欢呼声的到来,几名风尘仆仆的游骑来到李诚中面前,他们来自幽州,是怀约联军第一骑兵营的斥候。

“都督,幽州已下,昨日上午,怀约联军先锋已经入城。”

游骑们的高亢的话语刚落,城上城下的近千营州军士再次爆发出震天介的欢呼,欢呼由散乱而渐渐齐整,向四野扩散,直冲云霄!

“留后!留后!……”

“留后!留后!……”

“留后!留后!……”

平州,城南大营。

来自平州预备营、柳城预备营、燕郡预备营、锦县预备营、辽城预备营、建安预备营的士兵们在营寨内侧的栈道上严密警戒,箭楼上的弓手们也已将弩具上弦,紧紧盯着自营寨外穿梭而过的大队霸都骑骑兵。霸都骑兵围着大营转了几圈,见无机可乘,于是逐渐远去。

周坎在大营哨塔上脸露遗憾,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向下喊道:“各营下栈道用饭,平州营、柳城营、燕郡营、锦县营卸甲,其余各营仍旧披甲。”

平州城墙,刺史张在吉遥望离去的霸都骑兵,不禁松了口气。有幕僚佐二劝他下城歇息,他却坚持留在城头,不时向西方石城方向张望。

榆关。

虞侯元行钦正在督促将士们准备更多的滚木,熬制更多的火油。他大声向将士们道:“守住榆关,就等若扎紧了口袋,若是咱们顶不住,不仅坏了都督大计,一望无际的草原也会成为敌人驰猎的牧场!想想咱们身后的柳城、燕郡,想想咱们大伙儿的家园,此战绝不允许一个敌人从这里通过!”

就在关城上紧张制备战具的时候,有两骑斥候分别自西南和西北而来,也不入关,就在关下大声禀告。

“西南十里外有大队骑兵出现,已见将旗一面、指挥旗十三面,预计敌军骑兵两千至三千人。将旗上可见‘赵’字,为预估中之霸都骑主力!”

“西北十三里外有小队游骑出没,沿山麓而来,尚不明敌军旗号。”

元行钦听罢,脸上兴奋莫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众军士振臂高呼:“弟兄们,敌军即将到来,军功唾手可得,吾辈须得努力!”

关外。白狼山下,白狼山军校。

一场球赛正在激烈进行,随着皮球“嗖”的一声窜入球门,阿保机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和向他伸手的队友阿平击掌庆贺。两人相拥鼓励,更多的队友冲了上来,将两人紧紧挤在内圈。

呼也失必里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愤怒的望向身边的队友:“你们怎么搞的?老子在前面进几个。你们就敢在后面丢几个,你们还想不想赢了?”见队友们懊丧低头,个个沉默不语,呼也失必里不得不又给他们打气:“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从现在开始,盯紧了阿平和阿保机,他们俩一个传球一个射门,需要重点看顾。实在不行。就给老子下脚放铲,尤其是那个阿平,这小子阴着呢。老子太了解他了……”

对面的阿平将阿保机等队友拉到身边,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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