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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天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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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
“这有什么不对吗?”刘孝元道,“南朝文武官员做买卖的多了去了,能因为这事儿扳倒陈德兴?”
蒲寿庚冷笑了下,道,“招抚有所不知,陈德兴家的买卖是在走私!要不然一个抽解税,一个榷买能让十成的利润去了九成,陈德兴还赚个啥?”
他当然没有掌握这方面的铁证了,不过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全大宋做进出口买卖的商人就没有不走私的!泉州蒲家一样走私!要按照规矩加税搏买,哪儿还有利润可言?
“这事儿很麻烦吗?”刘孝元有些糊涂,走私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仅南朝有人走私,北地一样有人在走私。所有的汉军世侯家里都有商行,都在做走私逃税的买卖。就算不是世侯的刘孝元家里也一样如此!大汗和四大王全都知道,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
听了刘孝元的问题,蒲庚寿嗤的一笑:“这事儿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有查还是不查的!南朝汉人的官,上面不查的时候都是公忠体国的好官,上面一查就个个都是贪官污吏了!”
“上面……上面能听你的?”
蒲寿庚微笑,拈着胡须道:“有钱能使官推磨啊?十万贯铜砸出去,多少份御史的弹章都有了。某家再施些小计,把陈家走私的证据做成铁的。到时候就算扳不倒陈德兴,也能叫他惹一身骚!”
……
与此同时,在临安西湖之畔,拱卫大夫,忠州刺史,提举云霄观卢兆麒刚刚置办下的宅院里面。佛堂的门被轻轻推了开去,木门移动的轻响,让闭目打坐的卢兆麒睁开了眼睛。
门口站着个穿着儒服的男子,正在向他拱手行礼。迎着这男子前来的女使,则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看着这两个男子,卢兆麒微笑道:“易夫,快请进来吧。新科进士的差遣,都定下来了吗?”
来人正是梁崇儒,卢兆麒的女婿,开庆元年春闱大比高中的进士之一。现在也是卢兆麒全力扶植的对象。看看卢兆麒那个提举云霄观的差遣就知道安丰卢家如今的没落了!扬子桥之战后,卢兆麒虽然也论了功,本官升到了拱卫大夫,但是因为雄胜军损失太重,而且又在关键时刻崩溃,差点坏了大局。所以被贾似道夺了差遣,安排了提举宫观的闲差。而雄胜军也缩编成了2500军额的空架子,扔给卢兆麒的长子统带了。
不过让卢兆麒欣慰的是,他的女婿高中进士,已经定下了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抚司参议,也就是贾似道的高级幕僚!这说明贾似道还是非常重视梁崇儒的。而这会儿,卢兆麒问的当然也不是梁崇儒得到了什么差遣。
“已经定下了。”梁崇儒坐了下来,皱了皱眉头,“是起居舍人,崇政殿说书,还加了个直龙图阁,散官阶直接升到了朝请郎。”
“什么!?”卢兆麒瞪大了眼睛,“官家如此看重这陈淮清!?”
梁崇儒摇了摇头,道:“看不明白,真是看不明白……陈淮清不过是三甲,年纪也四十多了,照例不该那么受重视,怎么就又是起居舍人,又是崇政殿说书,还直接给了个正七品上的散官。”
起居舍人就是皇帝上朝时候负责记录的官,崇政殿说书则是给皇帝讲儒家经典的官。看上去并不大,但都是跟在皇帝屁股后面转悠。历来都是极受重视的文官才可以做的。而正七品文散官在明清不算什么,可是宋朝的官品都比较小,五、六品宣麻拜相的大有人在。正七品的官要是外放就是知州、知府、总领财赋的官也能做了。要是有点什么功劳,回朝就是侍郎、尚书了。
“这是要大用啊!”卢兆麒脸色难看,“一定是有道理的,易夫,你可知道吕文德把思文堂送给陈德兴了。”
“思文堂?吕文德在西湖边上的别墅……给陈德兴了?这所宅子起码值10万贯啊!”
卢兆麒摇摇头,道:“10万贯还是其次,关键是吕文德多贪财的人啊,居然给这样的厚礼给个晚辈!这一定是有非送不可的道理!”
“因为陈淮清?”
梁崇儒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就算官家看重陈淮清,十年之内他也不可能宣麻拜相的。吕文德现在已经是节度使了,没有必要这样拍他马屁。”
卢兆麒冷冷一笑,道:“反常必有妖啊!官家给陈淮清的官职是反常,吕文德给陈德兴送礼更反常!这背后一定是有妖的!而且……对你我一定不利!”
他的语声淡淡的,却把梁崇儒高中进士的好心情不知扫到哪里去了。
梁崇儒看着卢兆麒,讷讷地道:“我们和姓陈的有梁子……若是陈淮清真有宣麻的一日,陈德兴又是第二个吕文德,那可就有苦头吃了。”
卢兆麒冷笑,轻轻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泰山的意思是……”梁崇儒瞪大了眼睛。卢兆麒却是一脸冷笑。
“吕文德贪财,吕文焕又贪财怕死,范文虎徒有其表,高达目中无人,刘整为人阴险,王坚是个臭脾气,至于蒲择之就是个自以为是的糊涂蛋……西路的这些将帅,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没有夏用和、李祥甫这样的烂好人了。”
卢兆麒神色很有些悠然自得,眼神越过女婿瞧向远处:“易夫,其实老夫也后悔和陈德兴结怨。但是这怨恨既然结下了,那就只有死斗到底!不是陈德兴死,就是我们俩亡了!你现在受贾宣帅信用,又和江古心(江万里)交好,以你的才智,自可略施些小计让陈德兴兵败身亡!你要什么,尽管从我这里拿,就是几十万贯铜,我也拿得出来!总之,一定不能让陈家父子再做大下去了!”
第148章我要成都,我要汉中
虎号的舰艏犁开一道雪白的浪花,航迹笔直向西。甲板上的水兵们正在反复操练着霹雳炮和八牛弩,随着霹雳水军中军统领兼虎号船头(舰长)高大的一声声口令,水兵们紧张的反复装填训练弹和巨箭。
陈德兴和吕师虎并肩站在望塔上面,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们的训练。在舰船尾巴甲板上面儿,还有随营军校的海军学员在任道士的带领下,在练习使用六分仪测向定位——这当然是为了将来的航海做准备,在长江里面用不大找这玩意儿。
眼下正刮着些东南风,长江江面,涌浪起伏。江面之上,二十艘三层桨舰和十条车船分成两列,摇着船桨踩着翼轮,以五节左右的航速,向长江中游驶去。
西行以来,陈德兴就大部分时间就住在虎号上面,而将随行的杨婆儿王蓉儿两个女眷和其余霹雳水军高级军官的女眷安排在了一艘车船上面——当然要带女眷了,这次出征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完事儿的,打上一年都是有可能的。总不能让一干官爷都当一年和尚吧?现在大宋几乎所有的部队,甚至都有专门供高级军官娱乐的营妓,霹雳水军没有营妓已经是有点特殊化了,要是连女眷都不让带,可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庆之,西边的信息很不好,吕太尉、刘太尉又在涪州败了一阵,而且两位太尉似乎闹出了些不快。”
吕师虎这时拿出了刚刚由快哨船送来的军报,上面的消息是十天前的,吕文德和刘整再一次在涪州吃了苦头——历史上蒙古人在涪州搭的这座浮桥就让宋军吃尽了苦头!
而且更让人担心的还有刘整和吕文德之间的矛盾日深。两人都向贾似道的宣抚司告状,指责对方没有出力死战,而且先行撤退,以致攻势功亏一篑。
“庆之,”吕师虎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明说了吧,将来的蜀帅只有一个,不是吕太尉就是刘太尉,这是一川难容二虎的形势!”
帮助吕文德对付刘整么?
陈德兴冷笑了一下,淡淡地道:“霹雳水军是归吕世翁节制的,霹雳水军的功劳自然有吕世翁的份,待吾破了涪州浮桥,直达钓鱼城下击退了鞑子大汗,还怕吕世翁当不了蜀帅吗?”
吕师虎却微微皱眉,听陈德兴的意思,下面的仗好像要让霹雳水军包打了!这霹雳水军才多少人啊?跟着出兵的就八千多,大半还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桨手,怎么可能包打几十万蒙古大军?
“庆之,军报上还说,吕太尉已经在川口集中了战船万艘,预备在六月份再发动一场攻势。刘太尉则出重金招募死士,预备同时扑击涪州浮桥。”
“万艘?”陈德兴只是摇头,“能有两千艘就不错了,不过也用不了两千艘,由我的二十条桨舰就足够击破涪陵浮桥了!”
他拍着望塔档板,很有些慨然:“……这一战咱们有了发石,有了天雷,还有这种三层桨座舰,是有把握打赢的!但是要赢到什么程度,还得看上游诸军的配合。无论如何,总该把四川恢复了,最好能迫蒙古放弃大理,这样上游的形势就能恢复到宝祐年以前。这样,吾大宋才能有长期和蒙古对峙下去的本钱!”
吕师虎只是苦笑,这个陈德兴怎么真有些一心谋国的意思啊?如今的大宋还有谁会考虑长期的事情?都是只顾眼前的。
陈德兴又是一叹,道:“天下承平的时候,四川可是天府之国!如今虽然大部打成了白地,但是基础还是有的。天府之国的地盘还在!若是能恢复成都,将战线推回川北和汉中,凭着天府之国的财力,便能独自支撑起二十万强兵!如果再有一个余樵隐这样的人来经营,北虏就要为关中的安危头疼了。”他冷哼了一声,“想要当蜀帅,总归要把蜀地收复吧?若是连成都都拿不到手,还当什么蜀帅?”
吕师虎看着陈德兴只是摇头:“庆之……事情哪儿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这次能解了钓鱼城之围已经不易,如何还敢想成都?”
陈德兴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敢想成都!这一战不仅要摧破鞑子大汗的主力,还要一举将成都和汉中拿下!”
在陈德兴所了解的历史中,蒙古大汗死于钓鱼城下,忽必烈则败于鄂州城下,这一轮的蒙宋交锋可以说是以宋军大获全胜而告终。可是大宋却没有乘胜追击,收复成都、汉中,甚至因为稍后刘整的叛乱而让宋军在四川的形势进一步告急。这仗打得真是莫名其妙!
陈德兴转过脸,意味深长的瞧着吕师虎:“吕世兄,小弟也是安丰军人士,又是吕世翁的晚辈,自然是站在吕世翁一边儿的。但是川蜀之战干系吾大宋存亡!俺们安丰系,我们吕陈两家的富贵,总是系在大宋的!有大宋才有我们的一切!所以这一战,小弟无论如何都要求一个最大的胜利,单单逐退北虏大军是不够的,还需要收复全川!只有拿下四川,中游的京湖才能安泰,京湖安泰两淮才能无忧,两淮无忧,江南才能安享荣华。”
……
京湖北路,江陵府城。
这座城市,位于长江中游的北岸,在汉水西南数十公里,一向是京湖地区的政治中心,历史上也是一代名城。
滔滔长江就在江陵城南蜿蜒流过,江陵府城东西两边还有名曰“太湖”和“长湖”的两座湖泊,通过运河和护城河同长江相连。两座湖泊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战船,赫然就是两座巨大的水军基地。倚着二湖和长江建筑的江陵城墙也极其庞大,城墙周长有二十多里,高达三丈,有六座城门,两座门楼,护城河宽达十丈,深一丈半。妥妥就是一座难攻不落的坚固城池!
在城南的长江沿岸一带,此刻也是军营密布,码头林立。各种水军战船轴橹相连,列着长队。头上戴着毡帽,身穿红色战袄的宋军士卒,正扛着武器,往来巡逻。穿着短衣,头发用根布条扎起来的民夫,则往来穿梭的搬运着粮草辎重。
整个江陵,此时就是一座十几万大军云集的兵城。
陈德兴的二十艘三层桨舰和十艘车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的目光。这里的兵船实在太多,造型奇怪的可不止这些桨舰。在一艘引路的车桨并用的小哨船的带领下,陈德兴的舰队缓缓的穿过航道,驶向锚泊地。陈德兴站在望楼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陵已经到了,钓鱼城也不远了。那里正上演着一场改变了世界历史走向的大决战!可惜,中国的苦难历史却没有因为蒙古大汗的战死而有所改变。
当然,在原先的那段历史中,是没有陈德兴的!
第149章吕文德,范文虎
“末将陈德兴参见太尉,奉宣抚相公之命,御前霹雳水军上下八千儿郎,现归属四川制置使司节制。但有所命,俺们无不凛遵!”
在江陵城外的码头之上,陈德兴带着一群顶盔贯甲,披着大红披风的将官,恭谨的排成两列,朝着一位黑的更炭头似的,气度倒是雍容的军中宿将行着军中礼仪。
这位上了些年纪的老将军,不用说就是现任四川制置副使,官拜保康军节度使的吕文德了!他的保康军节度使当然不是遥郡官,而是成色十足的正任官!堂堂从二品的大员,距离宋朝武官的最高官阶太尉只有一步之遥了。陈德兴和吕师虎唤他一声太尉,倒是有些货真价实的。
若是在北宋承平时,这样的高级武官早就被圈到东京汴梁当枢密副使,怎能容他在外面掌握恁般多的大军?
不过眼下大宋的纲纪早就松弛得一塌糊涂,两淮那边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还稍稍好点儿。到了京湖、四川,什么以文御武早就荡然无存了。如吕文德、高达、刘整、王坚、俞兴、杨文这样的将领,谁不是兼任着知州、知府?吕文德更是领着四川制置副使兼知重庆府兼四川财赋总领,赫然就是军政财大权在握的大军阀了!
但是吕大军阀虽然大权在握,但是心情却不大愉快,眉头紧紧拧着,满脸的愁云惨淡。看到陈德兴和吕师虎二人,只是淡淡地点头:“庆之,慕班,一路辛苦了。你们在扬州所建之功老夫在江陵都有耳闻,你们能来江陵,这川江战事就有望了……这样吧,你们先安顿一下部属,今儿晚上老夫摆酒替你们接风洗尘!”
吕文德的话说的客气,陈德兴和吕师虎却不敢真的让吕文德摆酒,忙推辞道:“川事艰难,太尉日理万机,某等身为晚辈岂能再加叨扰?接风是万不敢领,待安顿完毕,自当到节堂听用……”
吕文德点点头,走到陈德兴跟前伸手拍着他的臂膀,温言道:“果真是我安丰的好男儿!”说着他又朝身后一招手,“文虎,你替老夫招待一下陈庆之吧。”
“末将遵命。”
答应的是一个高大汉子,相貌堂堂,一副坚韧精干的模样,顶盔贯甲立在那里,更是威风凛凛,任谁见了都要在心里暗自喝一声彩:好一员大将。
“这是小婿范震(字文虎),”吕文德一指那人,捋着胡须对陈德兴笑道,“他与你一样,也节制着一路水军,也是吾安丰的好儿男,来日就让他和你一起西进蜀江吧!”
范文虎原来是这样的相貌堂堂!陈德兴如何不知范文虎的大名?这可是宋末元初赫赫有名的长败将军!败仗从宋朝吃到元朝,从中国吃到日本,不知成就了多少赫赫有名的大将——不过这些因为范文虎成名的大将,都是他的敌人!现在陈德兴却要和他成为友军了……
……
“庆之兄弟,你身边就只这两个得用的女人?”
江陵码头旁边就有不少空着的水寨,是江陵府衙奉命修建,用来屯驻西进大兵的。这些空寨子现在都是范文虎在打理,当下就拨了个宽敞的给陈德兴带来的水军。寨子修的不错,不仅有码头、水营,还有建筑在岸上的营房,当然也包括给陈德兴使用的衙署节堂,只是这衙署节堂里面没有配什么使唤人儿。所有一切都是陈德兴自己的从人料理,好在吕文德让人送来了不少物件摆设,倒也整治出一个模样。只是陈德兴带来的家眷仆人实在少了些,只有王蓉儿一个,哦,还有一个杨婆儿也自愿充当起了使女,服侍陈德兴洗漱一番后,又觅了一个清净房舍,亲自为陈德兴、吕师虎和范文虎点上了香茶。
听到范文虎动问,陈德兴苦苦一笑,回答道:“不瞒文虎兄,小弟骤得高位,又忙于军务,哪儿时间购置美婢?”他一指杨婆儿,“只有扬州欢场里的这位老相好不嫌小弟粗鄙,自愿跟随来了江陵。”
范文虎打量了一下杨婆儿,微微皱眉,这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绝色佳人,现在虽然风韵不减,但是配上陈德兴实在是年长了一些。当下笑了笑道:“这也怪愚兄准备不足,待明日就送几个使唤的女人给庆之兄!吾等为将者,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怎么能不及时行乐?”
这范文虎可不是在敷衍陈德兴,明天一大早,真的会有美姬仆人带着卖身契上门的。这范文虎打仗虽然不行,但是拉关系套近乎的本事却是一流的。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不说他好话的……要不然就他那打仗的手艺,怎么能在宋元两朝都混得如鱼得水呢?
陈德兴却一摆手道:“文虎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此来江陵是为了战事,身边带了两个女人已经不方便了,哪儿能再收馈赠?”
范文虎一愣,看了看吕师虎,后者只是捋着胡子微笑,陈德兴的这种不大合群的作风,他在扬州时就见怪不怪了。哦,其实也不是不合群,整个霹雳水军都这样——新崛起的军号嘛,陈德兴又整天把部队拘在军营里面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许耍钱玩女人,弄得上上下下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朴实的很。跟着一块儿来江陵的还有不少乡下婆娘呢!陈德兴身边的杨婆儿在一堆不堪入目的官眷当中,已经是极品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霹雳水军才是劲旅!真要是上上下下都和范文虎一样,整天不是美姬就是嬉闹,这兵还能打仗?要知道陈德兴的霹雳水军可是一日两操,终年无休,操练完了还要讲什么民族大义。而寻常的宋军精锐也不过是三日一操,操练完了就耍钱玩女人去了。至于范文虎的兵,十天能有一操就算烧高香了。
“庆之兄,霹雳水军有多少得用的人马呢?”
说完了女人,范文虎终于开始说正事,陈德兴先是冲杨婆儿一挥手,打发她离去,然后才回答道:“霹雳水军的军额是一万人,不过跟随小弟西进的只有八千五百,其中还有二百多随行的少年,只能打个杂,另外还有些占了军额的辅兵。实际上能上阵的只有八千人。其中五千二百人是配置在二十艘三层桨舰上的,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陈德兴的假子数量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已经增加了十倍,达到了二百四十,全都由朱四九管带,跟着一起来了江陵。不过这些少年还没有到能上战场的年纪,陈德兴只是带他们来见见世面的。
听到有八千人能上阵,范文虎又看看吕师虎,后者则轻轻点头。陈德兴的霹雳水军是没有空额这回事情的,克扣军饷、克扣伙食什么的都是没有的。一方面是因为新军,各种规矩还没有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陈德兴管得严,军饷发放,伙食管理都是各级主官和大义教官共管——其实就是双长官制!而大义教官又是陈德兴直辖,他对军队的控制和管理,可以说是严密到了极点。
第150章大大的忠良
吕文德的节帅衙署设在江陵城内一所豪宅当中,回廊曲折,既深且长,一路上不知道过了多少进的院子。每一处门口阶下,都有披挂整齐的军卒一动不动的侍立站岗。
江陵当然不是四川制置副使的驻地,重庆才是吕文德该去驻扎的地方。只是重庆以东的涪州已经被蒙古军控制,宋军京湖方面和四川方面的水路交通已经中断。如果从地图上看,宋军在四川的军队已经被分割成了四部分,一部分是占据川口的吕文焕、吕文福所部;一部分是占据重庆、泸州、播州一带的刘整和杨文(播州安抚使)部;还有一部分就是困守钓鱼城的王坚;再一部分就是占据嘉定(乐山)的俞兴部。
而蒙古军将四川宋军和京湖分割的关键点就是涪州,这涪州和钓鱼城一起,便是眼下四川战局的关键所在。
如果蒙古人攻陷钓鱼城,他们就能移动大军运用于重庆、泸州,重庆、泸州二城一失,宋军在四川的主要据点就只剩位置偏僻的嘉定孤城,再无坚守下去的可能。
而宋军如果夺取涪州,就打通了京湖和四川之间的联络,集结在江陵的大军就能逆流而上进入重庆,同刘整、杨文所部会师,再北上同蒙哥会战与钓鱼城。
因此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宋蒙双方就围绕着钓鱼城和涪州展开了一连串的恶战。只是交战都是以防守一方的胜利告终,四川大战隐约有陷入僵局的可能。
而陈德兴的到来,似乎就成了宋军打破这僵局的关键!
所以在陈德兴到达江陵的第二天一早,吕文德就遣人将吕师虎、范文虎两人请到了自己的衙署。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门廊,吕、范二人已经来到了节堂之前,阶下分列着更多的士卒,台阶宽大,直直通上敞开的大门。白虎屏风,就摆在正当中,这便是所谓的白虎堂了。
吕师虎和范文虎都是吕家之人,自然可以直入白虎堂,绕过白虎屏风,就到了宽大的节堂之内。节堂内的布置并不奢华,一张雕花帅案在前,当中是一个巨大的木图,摆在四张拼在一起的方桌上面。四下里整齐的摆放着两列案几和座垫,四角有香炉,沁人心肺的香气,就在这节堂之中浮动。
黑面孔的吕文德就站在木图旁边,头戴乌纱软帽幞头,紫袍玉带,玉带上只挂了一个金鱼袋——这紫袍金鱼袋是四品以上的高官才能使用的,吕文德官拜节度使,是从二品的大员,自然有此殊荣。
吕师虎和范文虎看见吕文德,都深深拜伏行礼。吕文德只是一挥手,道:“免了,快给我说说霹雳水军有几成空额。”
宋军大都是有空额的,不过空额多少却是不一的,一般来说,空额少一点的部队是精锐,多一点的部队就是弱旅。
“大伯,霹雳水军从无一个空额。”吕师虎非常肯定地回答。
“从无?”吕文德眉毛一扬,“真的?”
“千真万确!”吕师虎道,“霹雳水军纪律森严,非是寻常诸军可比!”
“训练如何?”
吕师虎沉吟一下,回答道:“霹雳水军训练严酷,一日两操,上午一操自卯时三刻至午时一刻。午后一操自未时至申时。两操前后还有将官宣讲大义。此外军中还有随营武校,专门教授军官……”
“什么?还有武校教授军官?”吕文德一笑,“这教出来的人可有用?”
听到吕文德提问,吕师虎只是淡淡一笑:“霹雳水军的战法特别,不教一下,军官们如何指挥?”他顿了下,突然皱起眉头道,“还有件事倒是真不可思议。”
“什么事儿?”
“霹雳水军开拔之前没有给赏赐。”
“什么!?”吕文德愣了又愣,一旁的范文虎也瞪大了眼珠子:“没有发赏赐这八千人就老老实实走了两千多里?”
宋朝的军队一直都是用犒赏厚饷喂饱了的骄兵悍卒,开拔前要给赏赐,上阵前要给赏赐,还要讲好打胜仗后再发多少赏,这样才能把部队哄上战场。
“的确没有发。”吕师虎摇摇头,“宣抚司发下来的赏赐被陈德兴挪为训练经费了。”
陈德兴又是办军校,又是办报纸,又是高强度训练部队,自然是要花一些钱的,这钱当然不能他自掏腰包,就只能挪用别的款子了。
“这样也行?不哗变?”吕文德皱着眉头问。
吕师虎只是摇头:“所以侄儿觉得这霹雳水军与吾大宋其余诸军是不同的,这陈德兴也真能对他们如臂使指。军队不但没有哗变,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吕文德微微的沉下了脸,他可不是吕师虎这个刚转武阶的菜鸟(虽然懂不少纸上的知识,但是带兵经验几乎没有),自然知道陈德兴可以不发赏赐调动军队两千多里,军中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意味着什么!
这种事情是连官家都做不到的!
“这陈德兴是怎么练兵带兵的?竟然可以将兵带成这样?”吕文德一脸疑惑地看着吕师虎。
吕师虎却不大在意,他一笑对吕文德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大义而已,天天说什么民族大义,还在队伍上委了大义教官,给军卒们讲大道理。”
“讲大道理?”吕文德将信将疑,“这样……有用?”
“应该有用。”吕师虎道。
吕文德看着侄儿,忽然道:“若是现在要你去接管霹雳水军,你能拿住部队吗?”
“能啊!”吕师虎不假思索地道,“小侄和霹雳水军中一半以上的将官都有交情的。”
吕文德语调森然:“若是陈德兴不肯交出兵权呢?”
“不……不会吧?”这回轮到吕师虎发愣了。上面是怎么安排陈德兴的,他当然知道……虽然要夺他的兵权,但是并没有加害的意思,而是要给他一场泼天富贵。这带兵打仗图个啥?还不是富贵么?陈德兴会不要这富贵?
“但愿吧!”吕文德微微摇头,没有再提及这话题,而是将话锋一转,“这陈德兴肯战吗?”
“肯啊!”吕师虎笑了笑,道,“何止是肯,根本就是求战心切,一心想要替官家收复全川呢!吾看他真是官家的忠臣,大宋的砥柱。”
“一心收复全川?”吕文德一张黑脸上顿时都是愕然的表情,“他说真的?”
吕师虎点头,道:“小侄以为是真的,这陈德兴确实是忠良,霹雳水军也被他调教成了忠义之军。”他顿了下,“大伯,这陈德兴既然要复全川,要当忠良不如就且由他去打吧。反正他现在是您在节制,他的功劳都有您老一份的。”
第151章不一样的军队
“易夫,据你所知,整个四川、京湖有多少可用之兵?”
长江之上,一艘大的可以跑马的楼船,正由数十对翼轮带动着缓缓西行。楼船周围前后,还有车船、飞虎、铁头、铁鹞、车头、四车等各色战船不计其数,舳舻相衔,前后四五十里。旗帜精明,金鼓鞺鞳,破巨浪而行,浩浩荡荡。
贾似道亲率的西援宋军主力,正在沿江开进之中。这艘楼船便是奸臣的座船,船上的官舱异常华丽,这种华丽不是体现在表面上的,既没有到处铺垫绫罗绸缎,也没有用华美的波斯地毯铺满地板,或者用金银白玉作为器皿,而是体现在细微之处。原木清漆,白铜镶角,优雅的松竹纹理,每一个卯榫接口都严密无隙。几张吴道子和米芾的字画就悬挂在舱壁之上,一张黄花梨的博古架上摆了几件造型古朴的瓷器,都用丝带小心翼翼的固定在博古架上面,显然不是凡品。
贾似道没有穿官服,一身宽松的文士打扮,就坐在几案之后,正把玩着一只尺许大小的罐子,镂刻精细,通体莹白,乃是用最上等的象牙雕刻而成蛐蛐罐儿。注意力似乎都在这象牙蛐蛐罐上,但是一开口却还是军务上面的事情。
官舱里面,还端坐着三人,都穿着官袍,其中两人穿着绿色的袍子,正是廖莹中和梁崇儒,还有一人穿着绯色袍服,相貌凛凛,显然是六品以上的高官。
听到贾似道动问,梁崇儒沉吟一下,恭谨回话:“京湖、四川等路素有大兵驻屯。京湖之兵有鄂州、江陵府、江州三都统司所辖兵额八万四千人,另有江、鄂、荆、襄、潭、黄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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