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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天下-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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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床弩。马蹄声也不再响起,骑在马背上的蒙古骑兵已经纷纷就位,都下了战马,静静等候着命令。整个战场,居然反常地安静下来了。

蒙古人可真多啊!而且这气势也够唬人的。陈冲冠暗暗想道。战场上,超过二十万人的阵型已经展开,严整如林,以凌驾一切的气势威慑着整个战场。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无边的枯草褪去叶上最后一丝的湿意,随风飘摆,形成了金黄色的浪涛。战场中对阵的双方,任凭这金色浪涛如何起伏,只是岿然不动。

当最后一缕浓雾散开,远处白、黄、红、蓝四色的蒙古军阵中,突然各分出一队兵士,前出到了那些打着青色旗帜的步兵方阵之前,然后列出了一个个细细长长而且有些松散的三列横队,以便步走的速度缓缓向欧罗巴军的弧形阵推进。

陈冲冠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这些蒙古人。却发现那是一张张典型的汉人面孔,很少见到蒙古式的大脸盘子和三角眼。这些汉人应该就是“蒙古汉八旗”吧?陈冲冠眉头拧了起来,他发现这些汉人都是刀盾手和火枪手,第一排士兵都持着大盾和细长的弯刀还披着鱼鳞铁甲,在晨曦照射下闪闪发亮。后两排士兵则扛着大得有些夸张的火绳枪。他们的阵型不是很严整,但是却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他们的步伐不紧不慢,甚至显出了几分悠闲,仿佛不是在战场之上,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面散步似的。

他们都是久经战争的老兵!陈冲冠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伯爵,他们好像进入了咱们大炮的射程,要不要开火?”阿基坦公爵爱德华仿佛有些紧张——真正了解骑士军队和蒙古人差距的人没有办法不紧张。

“不,不要开火。”陈冲冠只是摇头。“距离太远,而且他们的阵型松散,打不死几个人的,反而会让炮管过早发热。”

大炮在战场上可不能无限制发射,因为炮管的寿命有限,打上一阵子就要停止射击进行降温。

两人说话的时候,战场上面又有了变化,蒙古人的炮兵也开始缓缓向前推进,是炮手们推着大炮前进,还有一些拿着步弓的蒙古兵则跟在大炮后面推进,阵形同样是松松散散的。而且也不是平行向前,而是在往战场的中央集中。显然,蒙古人要集中火力运用于中央了。

这时,已经行进到十字军阵前四五百步左右的蒙古汉军火枪手已经停止了前进,第一排半蹲,将盾牌支起,第二排也是半蹲,把火枪架在了盾牌上面,第三排则坐在了地上。这样就形成了一条防线,这条由火枪兵和刀盾兵组成的防线还是一个个缺口,看上去正好可以安放一门大炮。

陈冲冠的脸色很有一些凝重,这些替蒙古人卖命的汉人看上去很会运用火炮!

战争的形势,比他想象的更加严峻!

第773章维斯瓦河上的悲歌(二)

轰轰轰……

喊杀声和枪炮声一阵阵的从维斯瓦河东岸传来,激战显然正酣!这样的声音在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听来,却比赞美上帝的圣歌还要动听上十倍百倍。

因为维斯瓦河东岸的军报刚刚传来,不计其数的蒙古军队已经出现在“弧形阵地”前方,并且出动了大量的火炮,现在正在炮轰十字军的弧形阵地!在炮击的间隙,还出动了由罗斯人、立陶宛人组成的步兵方阵发起冲击。

不过英勇的十字军经受住了考验,击退了蒙古人的几次攻击。现在“弧形阵地”的前方,躺满了罗斯人和立陶宛人的尸体。

骑在一匹高大雄骏的安达卢西亚马上,路易九世那张永远充满忧郁的面孔上难得露出了一些喜悦。上帝保佑,十字军正在胜利!

“上帝保佑匈牙利!上帝保佑国王!”

“匈牙利万岁!自由万岁!”

马扎尔语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大队大队的匈牙利骑兵从路易九世的面前快速通过。这些骑兵不是欧式的,而是草原式的,他们头戴着插着羽毛的兽皮帽子,身穿着红色的短袍,短袍子外面还有一件小小的兽皮披肩。他们的武器也极有特色,装备着东方式的弯刀和复合弓还有一面泪滴型的盾牌。这些轻骑兵的肉搏技巧未必出众,用来冲击步兵的效果也不大理想,一度被匈牙利人自己给忽略了。

但是二十多年前的蒙古入侵再度教会了匈牙利人如何使用草原骑兵——灵活、快速、迅猛加上骑马射箭的绝活,足可以让草原骑兵变成一支令人生畏的强大武力。

因此在蒙古人撤离之后,匈牙利人迅速组织起了一支雇佣轻骑兵,虽然只有万人,但却是一支不容小觑的武力。

这一次贝拉四世为了阻挡蒙古人再次蹂躏他的国土,将所有的轻骑兵都交给了十字军。有了他们,十字军就能在维斯瓦河以东的草原上驱逐蒙古人的骑兵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上帝保佑教宗!保佑罗马!”

意大利语的欢呼声夹在匈牙利语的喊声中间,这是和匈牙利轻骑兵一起进军的意大利弩兵的呼喊声——这个时代意大利面还没有出现,所以意大利人一点儿也不面!他们拥有全欧洲最强大的海军和最好的弩兵,还出产最好的盔甲和刀剑。

这些由热那亚或是威尼斯的商会招募(绝大部分不是热那亚人和威尼斯人)、训练和装备起来的弩兵,是眼下全欧洲最受欢迎的雇佣兵。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还会骑马,可以和骑兵一起行动。十字弓的威力可不是马弓能比的,有他们配合,匈牙利轻骑兵就能很快将蒙古人的轻骑兵驱逐出战场……当然,只是暂时的,毕竟蒙古人的轻骑兵起码有二十万!绝不是一万匈牙利人和几千意大利人能对付的。

但是只要有几个小时,四万五千名骑士、重装骑兵(侍从骑士)和轻骑兵(主要是骑士随从)以及两万五千名意大利弩兵和就能迂回到蒙古大军后方,然后发起进攻!

一个法兰西的贵族骑士大声的向路易九世汇报:“国王陛下,匈牙利轻骑兵已经全部渡过维斯瓦河啦!”

路易九世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匈牙利轻骑兵以及配合他们的意大利弩兵果然训练有素。换成同样数量的骑士,是不可能那么快通过浮桥渡河的。

他在马上转过半个身体,看着后方已经整装待发的骑士——至少四万名披着锁子甲的骑士和重骑兵!前所未有的强大武力啊,法兰西和德意志的骑士几乎倾巢出动。如果第七次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他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基督的旗帜早就飘扬在金字塔上空了。

路易九世抑制住激动的情绪,用显得高亢的嗓音下令:“现在是欧罗巴的骑士出击的时候了!出动的顺序如下:条顿骑士团、圣地亚哥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法兰西军团、哈布斯堡军团、萨克森军团、莱茵军团、巴伐利亚军团、波希米亚军团,最后是来自意大利的弩兵!”

他猛地拔出了长剑,大声呼喊:“赐予我们光荣,上帝,赐予我们光荣,非为了我们,上帝,而是为了您的名字!”

所有的骑士都拔出宝剑,跟着路易九世一同呼喊:“请赐予我们光荣!为了上帝!”

条顿骑士团的总团长汉农·冯·桑格豪森是所有骑士中第一个踏上浮桥的。当他的战马走上浮桥的那一刻,他突然用高亢的嗓音吟唱起来。

“主是我的力量,主是患难中的力量;主是我的帮助,主是随时的帮助;主是避难所,我的避难所;主是坚固的避难所,主是我的力量;唯主是避难所,大地虽会改变,高山虽会动摇,大海翻腾,大浪颤抖,但我们却不害怕……”

随着条顿骑士团总团长的歌声响起,所有的条顿骑士都慷慨悲歌,唱着基督教的赞美诗策马跟随他们的首领,走向了维斯瓦河对岸,走向了最终将要决定他们命运的战场。

基督教的战士们仿佛都受到了感染,所有的人通过浮桥的时候都放声悲歌,唱起了《主是我们的力量》。神父们站在浮桥边上,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替出征的战士们祈祷,还有人将随身携带的圣水洒向出征的骑士,还有人将不知道真假的“圣遗宝”挂上了骑士们的马鞍,也不再收钱,只是一遍遍说着祷词。

“上帝与你同在!”

“上帝保佑你!”

轮到路易九世过河了,披着锁子甲和十字军战袍的国王同样唱着圣歌,迎着阳光踏上了浮桥。他突然停住了战马,也不再歌唱。

一个法兰西骑士策马到他身后:“我的陛下,您有什么命令要下达吗?”

“等所有人都过了维斯瓦河,就烧掉浮桥!”路易九世大声下令。

“烧掉浮桥?我的陛下,那我们要怎么回到维斯瓦河西岸?”

路易九世道:“我们要么胜利,追击蒙古人一路向东,把他们驱逐到寒冷的罗斯草原。要么……我们将战死在维斯瓦河东岸!我们的灵魂将升入天堂,我们将会与主同在!”

……

喊杀声在维斯瓦河东岸的弧形阵地周围回荡,天雷箭爆炸的轰鸣声一阵阵响起,直震得地动山摇。

陈冲冠举着望远镜,站在教堂的朝东的阳台上,死死地看着前方的攻守状况。

蒙古人现在又有炮灰可用了,不是汉军而是罗斯人和立陶宛人。他们人数很多,在蒙古汉军的火炮和火枪掩护下,一波波发起冲锋。但是并不是组成密集阵形,而是以松散的队形扑向十字军的炮兵阵地。引诱炮兵开火,炮声一响,这些罗斯人和立陶宛人就会立即卧倒在草丛里面。然后架设在他们后方的三弓床弩和大炮就一起开火,轰击十字军的炮兵阵地。虽然对十字军的那些有掩体保护的大炮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不得不承认,蒙古人在火器战术方面进步非常神速……甚至已经超过了明军!这种火器和肉搏步兵的配合进攻,明军就打不出来!

在火器战术方面,明军显然有些呆板——在陈冲冠离开陆军军校之前,军校的学生们正在试验一种名为“排队枪毙”的战术,就是两个三列横队用有效射程六七十步的“轻型火枪”对轰,然后再将一把特质的刀子插主枪管上打冲锋肉搏……

这种打法,怎么看都是呆呆傻傻的,哪有蒙古人这样灵活多变?

陈冲冠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将来的明蒙大决战了。虽然他是今天这场决战方案的制定者。但是他却真心不看好十字军,因为人数多达四十几万的十字军当中,最多只有十万雇佣军算是真正的军队,其余的三十几万人,包括那几万个骑士老爷都不是真正的军人——虽然这些骑士的武艺都不错。但是这些武艺不差的骑士却无法执行比较复杂的作战任务……

……

“大汗,北面出现了很多欧罗巴人的轻骑,都和咱们一样配了弓箭,还有一些配了弩箭!咱们的探马游骑损失不小!”

此时此刻,在战场另一端的蒙古大汗忽必烈已经得到了匈牙利轻骑兵活动的报告。这些匈牙利轻骑兵一进入蒙古探马游骑的活动区域就立即和对方撞在了一起,展开了最激烈的交锋。而且很快就凭着数量和体力(他们是生力军)上的优势占了上峰!

“大汗,属下请战!”

“大汗,让属下的正黄旗马队出战吧!”

“大汗,属下的正蓝旗请战!”

探马回报的声音才落,几个蒙古将领就跳出来请战了。忽必烈却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把北面的探马游骑撤了就是!”

“撤了?”众将惊讶。

“撤了!”忽必烈冷冷一笑,“不撤了,欧罗巴人的大队人马怎么敢过河?他们不过河,咱们怎么尽灭他们?”

第774章维斯瓦河上的悲歌(三)

胜利了!胜利了!

北风浮动,路易九世骑在马上,耳朵里面听到的都是捷报。蒙古人的探马游骑仿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看来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欧罗巴人拥有和他们一样出色的轻骑兵。现在他们完全被打懵了,蒙古大军北面的蒙古游骑兵,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

进展如此顺利,即使坚信上帝会站在自己一边的路易九世,也完全没有料到!

蒙古大军的北线侧翼已经完全失去了掩护,将近十万基督战士唱着圣歌渡过了维斯瓦河。一定是众人虔诚的歌声感动了耶稣,耶稣正在显示神迹!

现在只等这将近十万基督战士运动到蒙古大军背后,就能将不信奉上帝的异教徒统统赶到冰冷的维斯瓦河中去了。

路易九世不住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他身边的十字军战士们也个个都虔诚无比地在心中默默祷告——无论他们在过去多么邪恶,做了多少对不起良心和上帝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的罪都已经赎清,他们都是最圣洁的基督战士了,因此他们都相信上帝是站在他们背后的。

士气几乎以目光可见的程度在提升,大部分人继续高唱着《主是我们的力量》,高亢的歌声直达天际,仿佛可以直接传到耶稣·基督的耳朵里面。

主就在天上看着我们!主将会和我们一起战斗!

所有的基督教战士现在都坚信这一点!无论是骑在马上的骑士,还是步行的弩兵,都加快了脚步,都想早一点完成这次迂回,然后给敌人致命一击!

将近十万人的大军,就这样在信仰而不是军令的驱使下,以急行军的速度开进。如果真的让这些被基督教信仰鼓舞到近乎狂热的战士冲进忽必烈大军的阵中展开肉搏,这场战役的胜负,还真是很不好说啊!

条顿骑士团的总团长汉农·冯·桑格豪森——后来的圣桑格豪森,现在走在基督战士们的最前列(当然,在他的前面还有匈牙利轻骑兵,不过和未来的圣徒相比,他们不止一提),他还在唱歌,仿佛从圣歌中获得了神秘的力量,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而且他还相信自己是刀枪不入的——别以为只有中国的义和团会相信刀枪不入,欧罗巴的这些很上档次的骑士也相信这一点!要不然他们就不会花大钱购买什么“圣遗宝”了。桑格豪森是条顿骑士团的总团长,当然很有钱,可以买到最好的“遗宝”。

现在他的锁子甲上就挂了五个宝盒,有基督裹尸布的一部分;有圣矛的一截木杆;有圣十字架上取下的一块烂木头;有圣伯多禄亲手腌制的一条咸鱼(一千多年的咸鱼啊);有圣母玛利亚用过的木头发簪。这些和主耶稣·基督有关的物品都有神秘的力量,那么多件挂在身上,别说是蒙古人的弓箭,就算拉一门大炮来也肯定打不死他的。

这时几个匈牙利轻骑兵策马飞奔而来,看到这个浑身上下挂满零碎的老头子就知道是大人物,于是就大声用马扎尔语报告:“老爷,前方出现了蒙古人的大军,超过一万人,正在列阵。”

条顿骑士团中有人能听懂马扎尔语,就跟随在总团长身边。立即将对方的话翻译成了德语。

“超过一万!?”桑格豪森吸了口气,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了。一万人并不多,根本挡不住十万基督战士。但蒙古人出动的部队很可能不止一万。因为人马上万就无边无际了,几个匈牙利轻骑兵根本不可能数完一万人。他们见到的很可能只是一部分蒙古人。

“蒙古人的反应倒够快的!”条顿骑士团总团长嘀咕了一句。

“总团长阁下,蒙古人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完成大军的转向,而且您听听。”一名条顿骑士团的高级骑士大声提醒道。

桑格豪森竖起耳朵一听,隐约传来的是大炮的轰鸣声和一阵阵的喊杀声——正面的激战还在继续,而且还相当激烈!这是当然的,蒙古人至少在维斯瓦河东面展开了十五万大军,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换阵形,光是命令一级级的传达,就要花上好几个小时。

所以时间明显是在十字军一边的!

“派人去告知法兰西国王陛下,让他尽快进兵!”条顿骑士团总团长大声命令,“骑士团战士准备展开!条顿骑士团在中间,医院骑士团在右翼,圣殿骑士团在左翼,圣地亚哥骑士团担任预备队。另外,骑士团完成展开后,所有骑士下马,准备好盾牌、长枪和十字弓。”

和蒙古人还有罗斯人交战多年的条顿骑士团渐渐的也在适应自己的对手,他们可不会像二十几年前一样,没头没脑的冲锋。而且,十字弓也配属到了每一名骑士手中。虽然十字弓的射速不能和蒙古人的弓箭相比,但总归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只要能坚持上个把钟头,等到后面的两万五千意大利弩兵上来,就不用害怕了——虽然都叫十字弓,但是意大利弩兵手中的十字弓可比骑士团骑士手中的十字弓厉害多了。

下完命令,桑格豪森就催促自己的部下一边展开一边前进。四个骑士团,只有条顿骑士团的主力全都抵达了维斯瓦河,其余三个骑士团只来了两三千人。四个骑士团在维斯瓦河前线共有约两万七千人。不过这个数字包括所有的骑士随从。实际上能上战场的骑士、重骑兵和轻骑兵一共不到六千人。就在行军途中稀稀拉拉地展开。展开后又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和蒙古人相遇了。蒙古人都是骑兵,展开了一个很大的正面,几乎看不到边。不过阵型却非常松散。人数看来并不大多,可能只是派来迟滞十字军推进的偏师。看到十字军到来,这些蒙古人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远远监视,显得底气不足。

条顿骑士团总团长冲着身边的副官们大声喊叫:“快派人去告诉路易九世国王,现在蒙古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有少量的部队保护他们的侧翼,让他无论如何要尽快赶来。时间,就意味着胜利!”

……

此时如果从空中俯瞰,就能发现,维斯瓦河东面的战场已经一分为二。一处是弧形防御阵地的攻防战,激战仍然在上演,枪声、炮声、喊杀声、惨叫声一阵紧似一阵,罗斯人、立陶宛人在蒙古汉八旗的火枪和大炮掩护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虽然每一波攻势都无一例外的被击退,但是十字军防线外围的鹿砦、拒马已经基本被扫除,罗斯人和立陶宛人的攻势的尽头也一次比一次更靠十字军的炮兵阵地。十字军的长枪兵和刀盾手只得离开阵地发起反击,双方就在被硝烟笼罩的旷野上展开决战,人命好像不要钱一样消耗着。

另一处战场在弧形防御阵地以北大约十华里的地方,双方的骑兵正在源源不断赶到,规模空前的骑兵决战正在酝酿当中!

“国王陛下,”条顿骑士团的总团长桑格豪森策马奔驰到了法兰西国王面前,“蒙古人也正在赶来,现在他们的人数可能已经突破两万了!”

“只有两万?”法兰西国王大松口气,他手上可以动用的骑士、重骑兵和轻骑兵(不包括匈牙利人)就有四万五千,意大利弩兵有三万(包括跟随匈牙利轻骑兵活动的五千),还有一万匈牙利轻骑兵。可以投入作战的将士多达八万五千!

“命令所有的匈牙利人下马充当弓箭手和意大利弩兵一起作战!先用弓箭去对付蒙古异教徒!”法兰西国王大声下令,“骑士和重骑兵开始列阵,法兰西人在中间,向左依次是哈布斯堡军团、莱茵军团,向右依次是萨克森军团、巴伐利亚军团,波希米亚军团担任预备队。所有骑士就位后不得擅自出击,等待我的命令!”

法兰西国王最后这句话可不是废话,骑士打仗基本靠蛮勇,不听指挥那是家常便饭,而且也很难用纪律去约束他们——都是老爷,有些还是一国(王国、公国、伯国)之主,打板子砍脑壳都不大合适。指挥他们就只能靠统帅的威望,好在路易九世威望甚高,说话还有人肯听。但是肯听命令不等于他们能很好的执行。三万名意大利雇佣十字弓手和一万名匈牙利轻骑兵在各自的军官指挥下,倒是很快展开队形,开始向对面的蒙古人抛射羽箭。可几万骑兵却还在乱纷纷的整理队形。

而就在这个时候,和十字军对峙的蒙古骑兵后方,却突然开来了不计其数的扭力发石机,这些发石机好像火炮一样由马匹牵引而来,就在下马射箭的蒙古骑兵背后摆开。与此同时,正在整理队形的骑士们却闻到了一种古怪的气味,非常刺鼻,谁也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气味,只知道这种气味是从遍布枯草的地上发出的……

第775章维斯瓦河上的悲歌(四)

“这是来自地狱的气味!非常刺鼻,很难用别的言语形容,不过闻到的人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灾难就会在下一刻发生!上帝啊,那一幕真是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所有的人都仿佛置身于撒旦的火狱,心中除了恐惧就是绝望。蒙古人就是在这时发起冲锋的,犹如从地狱里面杀出的撒旦恶魔,谁也没有抵抗他们的勇气。我们只能不名誉地逃跑……”

很多年后,参加过维斯瓦河会战并且幸存下来的瑞士国王鲁道夫·冯·哈布斯堡就是这样向自己的子孙描述那场令他终生难忘的战役的。

来自地狱的气味——其实是轻质原油混合了多种易燃、易爆物质之后发出的古怪气味。蒙古人在十字军到达之前,就在这片布满枯草的荒原上倾倒了数十万斤“罗马火”。现在基督教的战士们就站在“罗马火”上面,他们闻到的是死亡的气味。

“这是什么气味?闻上去真怪异。”路易九世也注意到了怪味,低声问身边的骑士。

“陛下,这是死神的气味。”一个贵族骑士信口开河道,“今天会有很多人死去,因此死神已经提前到来,准备收割生命了。”

路易九世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用忧郁地语气说:“但愿逝者可以安息,愿上帝宽恕每一个死者的罪,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升入天堂。阿门!”

“阿门!”路易九世身边的骑士跟着他们的国王一块儿划十字,没有什么人意识到将要被死神夺去生命的其实就是自己。

这个时候骑士们已经大致整理好了队形,其实也没有什么队形,就是一大群一大群的骑士、重骑兵和轻骑兵跟着各自的老大,在战场上依次排开。然后就等路易九世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发起“猪突冲刺”。

后世那种墙式冲锋是打不出来的。后世欧洲骑兵的墙式冲锋大约是骑士的进化版。不仅战术训练水平要大幅提高,而且还需要多年人工培育出来的高大强壮的战马——当拿着长枪的重骑兵跑得比使用弓箭的草原轻骑兵还要快的时候,自然就是草原轻骑兵的末日了。

不过眼下,欧罗巴的骑士们可没有那么优良的战马可以骑。因此路易九世下达了一道被后世军事史学家认为断送了维斯瓦河畔战场上十字军战士最后获胜希望的命令。

“现在,全体下马待命。”路易九世希望让骑士们的坐骑可以恢复体力,然后再发动一场决定性的冲击。其实这只是骑士冲击前的惯例而已,东方草原的骑兵同样会“蓄力”,要不然马儿跑不动,你还能拿这畜生怎么着?

就在路易九世让骑士们下马休息的时候,在下马射箭的蒙古骑兵背后,超过三百架扭力发石机已经全部到位。这些武器都是由随忽必烈大军行动的旗奴(色目工匠)们精心打造,专门用来发射“罗马火”的。大量用棉布一层层包裹又用蜡密封起来的陶罐被小心翼翼地运抵了发射阵地。在过去的两三个月里面,这些“罗马火”简直就是蒙古各旗火器协官兵们的噩梦!光是有人员伤亡的事故就出了十几起,上百个八旗兵还没有当上大爷就糊里糊涂丢了性命。八旗镶红旗都统刘元礼奉命指挥这支“发石机炮兵”,这些日子真是操碎了心。现在终于到了可以把这些烫手山芋统统丢出去的时候了——如果效果真的有预料中的那么好,一个公爵是闭着眼睛都可以封的,没准还能得个郡王。想到这里,他的面孔更板紧了几分,这可是最后最关键的时候了,那么多的“罗马火”堆放在一起,一个不留神在自家的阵地上点着了,那个乐子可就大发了。自己不被烧死,也会被忽必烈大汗下令斩首的。

“副都统,各炮位都已经准备完毕!”镶红旗火器协的协领,和刘元礼同族的一个将领快步走来,大声报告。

“好!”刘元礼点了点头,目光扫向那三百架排列整齐的发石机。这些发石机可以把一个十斤重的陶罐投到200步开外——幸好那些欧罗巴的十字军自己犯傻,打什么迂回。如果他们守在有大炮支援的阵地上,可没有人敢带着那么多该死的“罗马火”凑上去。这玩意要是被炮弹打中,很有可能会殉爆的!

“点火!”刘元礼的声音微微颤抖,“叫兄弟们小心,千万小心啊!”

一声令下,各个炮位上的炮手都取出了火折子,小心翼翼点着了火绳——就是一根连在蜡封上沾过一些“罗马火”的棉纱线。

“发!”

几乎就在火绳被点着的同时,指挥一台发石机的炮长就大喝一声,用手中的斧子(万一卡住就用斧子砍断绳索)勾动扳机。然后就是一阵“蓬蓬篷”的杂乱响声——当然不是齐射,这玩意太危险,没有人敢让它在发石机上多留哪怕一霎那!

“快拉绳子!”所有的炮长又厉声高喊,指挥部下拉动绳索给发石机上弦。准备进行第二次抛射——根据刘元礼的命令,每台发石机必须完成十次抛射,打完以后就可以撤退,而且人人有功,接下去的仗怎么打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还好还好,没有烧着自己人……”刘元礼看到所有的发石机在完成一轮齐射后还在,连忙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口中还念念有词,“太一大神保佑、释迦牟尼保佑、太上老君保佑、上帝保佑、长生天保佑、各路神仙爷爷都保佑……”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有扭力炮啊?”

刘元礼向漫天神佛祈祷的时候,一帮十字军骑士也发现天空中飞过来几百个冒着烟的东西了。没有人当回事儿——扭力发石机他们都见过,而且也见过扭力发石机发石发射燃烧弹。但是这玩意在野战中没有什么威力……这里有八万几千十字军,几百枚燃烧弹能烧死几人?

“愚蠢的野蛮人……”路易九世也站在地上,手中牵着缰绳,望着从天而落的“燃烧弹”只是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嘲讽的话,一枚燃烧弹已经落在了距离他十几步远的枯草地上,哗啦一下就碎了开了,接着就是“轰”的一声,一个巨大耀眼到惊人的火球猛地爆燃起来,然后周遭的荒草地也猛地冒起冲天大火,转眼间就蔓延到了路易九世的脚下!

“快快快,保护国王!”

“灭火,快灭火!”

“上帝啊!这是什么?”

“火火火……”

“快离开这里!”

“希溜溜……”

“马!马!马惊啦……”

随着三百个装满了“罗马火”的陶罐砸碎在荒野上,冲天大火顿时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火势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蔓延起来。整个十字军战线的中部,转眼间就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淹没。

当然,那么多十字军战士也不会被几十万斤撒在荒原上的“罗马火”烧死。“罗马火”毕竟不是原子弹,不可能一次杀死几万人。但是冲天燃起的大火却引发了难以遏制的混乱。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原本就不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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