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奸雄天下-第1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五千万!?”刘孝元瞪大了眼珠子。

“五百贯万定金,至少可以定下五千万石粮食!”

“定金?”刘孝元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秋天交货,交货地点是镇江米市,每石一贯(南宋的一贯就是800文钱),先付80文定金。”

镇江是长江和运河的交汇点,又在江南,相对比较安全。因此是大宋最大的米市所在地。而粮食的期货交易,则早在唐朝就非常流行,商品经济非常发达的南宋更是如此。往往是青苗还没发出来,米粮已经卖出去了。

而在镇江米市,粮食的期货交易也非常流行。模式就是买卖双方订立“迟约”(按照后世的话说就是远期交割合约),买方付定金,卖方立“迟约”。而“迟约”如果是和知名的大粮商所立,还可以转让。

蒲寿庚凑出的五百万贯,如果买入当时就交割的现货,最多买入五百万石糙米。如果买入秋天交割的期货,那就能定下五千万石——这可不是个小数啊!

刘孝元摸了摸下巴,“可是这五千万石糙米是秋季交货的,那是秋收后的事情了吧?”

“不错。”

蒲寿庚道:“但如果秋季交货的米粮价钱暴涨,就会有人囤积存粮到秋后交割了。而且……蒲某现在虽然有些落魄,但好歹也曾经是天下第一豪商,在泉州、临安、明州的商界,特别是番商中间,不客气的说,蒲某是可以做到一呼百应的。如果能让大家看到炒卖粮食有暴利可图,再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比如北地三国要大量购买,川楚藩镇要屯粮备战云云,就肯定会有人跟风买入!

到时候……就不是蒲某的五百万贯,而是一千万贯,两千万贯,三千万贯往里面投了!这宋国的粮食虽然多,但是和宋国富豪巨商们的钱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这粮价,蒲某要炒肯定能炒起来,现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在高位把手里的‘迟约’转出去。”

第500章不差钱

“不就是两百万石米嘛。”

将来要当国王,眼下是大明台湾知府的陈淮清往椅背上一靠,手中把玩着一只汝窑出品的茶盏,优哉游哉地说道:“淮东的两个观察使都和老夫是挚交,他们不会听贾似道的话。”

陈德兴已经将购买两百万石糙米北运的钧命下达给台湾府了。而且还在钧命中提醒陈淮清留神贾似道搞粮食禁运——有刘孝元那个特务在,陈德兴当然已经知道忽必烈的如意算盘了。

不过在陈德兴看来,这如意算盘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现在大宋粮食富裕的地盘又不是江南,而在京湖、两淮、四川,那都是藩镇的地盘。一帮节度使、观察使们本来就和大宋朝廷不对付,怎么可能听贾似道的?而且也没有办法听啊,他们还等着把粮食卖了换钱发军饷呢。谁要搞禁运不是要他们的老命吗?

贾似道如果敢封锁长江水运,估计用不着大明出兵,上游一帮藩镇就要造反了。

这个道理,陈淮清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点不急。因为这大半年以来,他在联络南朝方镇、豪族的事情上是颇有进展的。

自打做了台湾知府,他在昌国县的日子很悠哉的,政务上的事情不怎么管,都扔给儿子陈德芳和昌国知县黄智文(黄智深的从兄)、沈家门知市沈从安(家门沈的族长)。

而他自己,就在忙一件大事儿——婚姻大事儿!不是他要结婚,而是在替安丰陈家的未婚少年们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把陈家的女子往各个藩镇未婚的少主身边送,同时还把各个藩镇的小姐娶进陈家门……一帮没有读过几年书,两三年前还在种地的陈家人,现在居然都娶到了方镇之主的女儿和孙女了!

而且老陈的目标还不止方镇之主,还有大宋忠良们的女儿!派出了普陀山的高僧去做媒。什么天台贾家(贾似道他们家),鄞县史家(史弥远他们家),都昌江家(江万里家),随州李家(李庭芝家),衢州孔家(孔氏南宗),浦城真家(真德秀家)等等的南朝名门望族,都有普陀山的高僧带着他的求婚书信到访。

在陈淮清这个曾经也算是南朝大族一分子的人看来,这些南朝望族没有谁会替大宋殉葬的。现在他们和陈德兴做对,无非就是害怕不尊儒的陈家王朝会夺了他们的利益。

可如果陈家王朝能和他们联姻,把他们变成陈朝外戚,保他们一个与国同休,换个姓陈的来当皇上有什么呀?哪怕是蒙古鞑子打过来,陈淮清都不信这些大族有骨气殉国,能不仕蒙古已经算对得起大宋官家了。

“大人,这200万石米不是小数,得快些购买,要是晚了就怕来不及北运了。”

说话的是陈德芳,他现在已经把总贸易司从泉州迁到了昌国和定海。在大宋控制下的定海和在大明控制下的沈家门各设了一个衙门。以沈家门的衙门为主,定海的衙门则负责分账给宋国。

虽然宋明两方面现在已经接近翻脸,但是谁都不肯放弃海贸这块大肥肉——大宋控制着市场,大明控制着运输线,双方如果不合作,这海贸的大肉就没有办法吃下去。一年上千万的税收损失,无论陈德兴还是贾似道,都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所以总贸易司这个横跨于宋明两家之间的特殊存在,现在就成了一个“盲点”,哪怕两家的关系再紧张,也没有谁肯拿这个衙门开刀。

由于这两三年来一直管着和海贸有关的事情,因此陈德芳现在对海运业务也有所了解了。知道一旦进入秋冬,风向转成西北,想要北运数百万石粮食可就困难了。

陈淮清点点头,“知道了。”他扭头问坐在自己衙门大堂里的天道庄总管屈华杰,“水镜屈,天道庄账上能提多少现钱?”

屈胖子笑嘻嘻道:“现钱吗?天道庄账上有黄金、白银和铜钱三种现钱,如果统一折算成铜钱的话,光是沈家门总庄金库里就有大约七千五百三十五万四千六百四十贯!这还是上个月底盘帐时候的数字。现在应该更多一些。”

“多少?”陈淮清仿佛没有听清楚。

“七千五百多万贯!”

“怎恁般多?”陈淮清倒吸口气,现在大明一年的财入,还不到一千五百万贯,一个小小的天道庄总庄居然能提出五倍的款子,这也忒吓人了吧?大明占领昌国才多少日子啊!沈家门的天道庄总庄大院才建成几天?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存了几千万了?

“多吗?”屈胖子一笑,掰着又肥又短的手指头算道,“其实也不多,单是台湾一府在过去大半年卖出去的‘士绅’就不下三万……不仅跑海的大商人人都是士绅,就连临安、明州、泉州的坐商,也有不少在昌国悄悄落籍买地盖房子了。

这么多士绅都是有身家的,每人存个几千贯,积少成多不就有这么些了?何况咱们天道庄在澎湖、崖州、高丽、日本、安南、占婆、琉球、三佛齐、高棉和素可泰都开了分号。可以飞钱(汇兑)往来,光是飞钱中沉淀(这个时代可没有电汇,汇款的时间很长,期间也没有利息)下来的款子就有一千多万贯呢。”

还真是不差钱啊!

陈淮清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惊讶,良久才微笑道:“水镜先生做的好生意啊!”

屈胖子道:“这哪里是在下会做生意?分明就咱大明重商控海,又和商绅共天下的缘故。那些和咱们关系密切的海商都愿意入籍大明买个士绅,然后就把累年积存都带到沈家门市和昌国县来了,就能安安心心做生意了。说白了,这是咱大明能让跑海的豪商们安心。”

大宋是个士大夫共天下,所以能让读书人感到安心。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且,大宋的官员由于多是书生,所以对读书人总高看一眼,虽然在法律上面没有如明清那样给予士大夫诸多特权,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书生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因此,大宋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理想国。

然而大宋的商人,就难免成为士大夫阶级的附庸了。如果没有一定的背景,光是一个和买,就能叫任何一个豪商倾家荡产。而那些跑海的商人都是亦商亦盗外带走私,个个都有案底,有不少还背着人命。在宋国国内,随便逮个海商然后按个海盗的罪名斩了都不算冤枉的。

历史上中国的明清两朝为什么要海禁?并不全是因为愚昧、保守或是官僚士大夫想垄断出口贸易。而是因为海外就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能在海上纵横的海商根本没有遵纪守法的好人。而出海的商船上面,没有一艘是禁得起严格检查的,光是船上携带的禁止民间持有的床弩和禁止输出的铁器(兵器),就足够把一船的水手都判死罪了!

随着火药兵器时代的到来,海商们的武备也必然越来越强大,到了欧洲人所谓的大航海时代,不带上十几门大炮和上百支火枪,是没有一艘海船敢去远海贸易的。这个时代的海商,根本就是私人舰队。中央王朝视他们为异端和潜在威胁,被一禁了之也就不足奇了。

大宋虽然出于财政上的需要(宋朝实行的是特别费钱的募兵制而不是军户农奴兵制),对海商的武力睁一眼闭一眼。但是拿一本大宋的律法翻翻,这些海商个个都能够得上死罪。所以他们心有不安,也是非常正常的。

而陈德兴推出的士绅(士爵)制度,则是允许拥有士绅(士爵)身份的海商合法持有除青铜大炮之外的全部武器的。对于年轻力壮,还能在海上闯荡的海商而言,合不合法或许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但是对于那些已经金盆洗手或是正想金盆洗手的中老年海商海盗们来说,“合法”的吸引力就不言而喻了。况且,士绅(士爵)还拥有选举县市议员的特权,而县市议员又可以选举和弹劾知县知市,监督一县一市的税收和财政支出。有了这份间接议政的权力,士绅(士爵)就不必担心被小官小吏们当肥羊宰了。

因此,在不到一年时间中,有那么多的资金流入昌国县和沈家门市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而且这个过程,现在还在持续当中。

陈淮清哈哈大笑道:“既然不差钱,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他一指儿子陈德芳和水镜屈,“二哥儿要200万石,咱们就再打个富裕量,买个250万石。今天是二月初五,三个月内,五月初五之前,必须将250万石糙米全部装船北运。”

“行,在下敢立军令状,这事儿万无一失!”

“大人,孩儿回头就去召集几个大海商,让他们出面去买。”

屈胖子拍着胸脯打包票,陈德芳也一样信心十足,他们谁没有想到,不差钱的人可不止他们这几位。

第501章米粮是小盘股

西湖,西林桥,海云堂门外。

天色放亮的时候,一辆辆装饰华美的车轿,正在穿着华丽的仆役丫鬟们的簇拥下离开。不用说,这些都是临安乃至整个江南商场、官场上的头面人物。刚刚出席了蒲寿庚做东的宴会,现在尽性而去。

来自昌国的邓秋山、邓秋忠俩兄弟也正缓缓踱出海云堂。他们两人其实没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身家。

其中邓秋山,就是昌国邓家秋字辈双杰“文山武忠”中的那个“文山”,现在是江南西路安抚大使兼团练大使江万里的幕僚,挂着个江西团练使衙门管办机宜文字的差遣,散官阶升到了正八品上给事郎,已经越过了京官的门槛,前途倒是一片光明。

邓秋忠现在也有了个官,从九品的将仕郎。在南宋后期,这个官是授予刚入仕途的候补官员的,一般不会给这种官员正式的差遣。不过邓秋忠也没功夫去当官,他现在不仅是江南士林的名流,抗明派的领袖之一,而且还吼出了“士大夫议政”和“学校议政”的口号。

认为“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就应该有一个让士大夫可以公开议政,表达意见的场合。这个场合,就是各级官办的儒家书院。包括最高级别的太学、京学,低一级的府学、州学,最低层的县学,都应该成为士绅议政的地方。凡是学生,都可以公开议论朝政,批评官员。还可以联名向皇帝上书建言,弹劾不法官员。

这样一套“士大夫议政”和“学校议政”的制度,同北明的贵族议会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参与议政的不是士爵贵族和士绅豪商,而是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

此议一出,立时就是应着如云!这一套东西如果早个几年提出,邓秋忠多半会变成众矢之的,被人批成狂悖之徒。不过当下南宋正在大办团练,而南宋团练的精髓就是书生掌兵,由士林领袖们各还家乡,登高疾呼,把宗族、学生、乡里名士都组织起来,作为团练的骨干核心,然后再募乡用充兵士。这就是如今大宋武力的基础!

有了自己的武力,那么自然就有一部分书生士大夫,想要进一步染指政权特别想把持各自家乡的地方政权。而“士大夫议政”和“学校议政”正好迎合了这样的需要。因此,邓秋忠也就被人捧成士林领袖。

此外,邓秋忠还有自己的生意要料理。邓家金谷堂在南宋境内的买卖,都被邓秋忠接过来了。而金谷堂就是个米商,原本把持着沈家门的米粮生意,在大陆上的庆元府、绍兴府也有几家分号。现在金谷堂在大陆上的生意,都归了邓秋忠,而且还在临安和镇江开了分号,还透过邓秋山的关系联络上了江西的米商。又一手连着对米粮需求很大的昌国县。这买卖想不红火都难!

这日子过得也滋润起来,不仅娶到了如花似玉的名门美眷,还在临安城内置办了所颇为精致的宅院。每日往来的,不是名士、官员,就是家财万贯的豪商大贾。

因为金谷堂在昌国、沈家门米市上还有些基础,邓秋忠现在还成了蒲寿庚的坐上宾——蒲寿庚想通过金谷堂掌握昌国、沈家门米市的情况。

而在昨天晚上的通宵夜宴之中,蒲寿庚更是打听得仔细,最后还委托邓秋忠去摸清楚昌国和沈家门的存粮数目。还隐约透露出准备在米粮买卖上大大出手的意思。

“宗莲,你说这姓蒲的什么意思?这米粮生意有什么好做的?还能和海贸相比?”

坐进马车,邓秋山就和自己的堂兄议论起米粮买卖了。和长得粗壮的邓秋忠相反,邓秋山生得细长,年纪也不大,只有二十七八,就是个惨白瘦削的年轻人。除了熟读四书五经,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技能。江万里用他做幕僚的唯一目的,估计就是想通过金谷堂的关系把从江西征来的米粮卖出个好价钱。

不过邓秋山到底是昌国人,妻子又是家门沈的大小姐,海贸赚钱他还是知道,也知道泉州蒲家。

邓秋忠道:“海贸买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想要跑海,手里一定得蓄养一批死士!”

“私蓄死士?这不是形同造反么?”邓秋山吃了一惊,估计他老婆没有跟他说过家门沈也养着上千个亡命。

“呃,也是怎么回事。”邓秋忠笑了笑道,“不仅要养死士,还要在海船上配备纸甲、军弩、天雷……”

“私藏甲胄、军弩、天雷都是死罪啊!”

“是死罪!但是没有这些东西,出来海肯定被抢!等不到朝廷追究,性命和货物都已经送掉了。”

邓秋忠看了弟弟一会儿,然后笑道:“现在蒲家的死士、军弩、天雷还有战船都没有了,都被陈德兴打光了。所以他们做不了海贸,只能做米粮生意了。”

“他倒也是个忠臣。”邓秋山点点头,蒲寿庚怎么坏事的,他当然也知道。“可是瞧蒲寿庚的排场,仿佛还是个大海商,哪儿有他这般豪阔的米商啊?他们蒲家还有多少底子,怎禁得起如此花销?”

贩卖米粮的利润当然不能和海贸比,所以米商的手面是不能和海商比的。

邓秋忠笑道:“蒲家是做大买卖的,现在他们要做米粮生意……只怕不会甘心小打小闹。这江南米市,是定然会有一番风雨的。”

“风雨?这米粮可是天下安定的基础啊!”邓秋山皱眉,“朝廷不会不管吧?”

邓秋忠微微摇头,“不好说啊……”

“宗莲,那咱们要不要在小报上面写文章呼吁一下?”

“不,现在还太早……”邓秋山道,“现在都不知道蒲家到底想干什么,更不知道上面的意思!这文章可不能乱写,要不然就会引火烧身的。”

……

“海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海云堂的花厅之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潜回中原的蒲寿晟正紧皱着眉头在问话。

而他问话的对象,当然就是蒲寿庚了。诺大的花厅里面,此时就只有这兄弟二人。两杯点茶,已经没有了热气,也不知道放在那里多久了,却没有人来换。

蒲寿庚笑道:“我是商人嘛,当然想赚钱了。”

“靠炒卖米粮?”

“就是靠炒卖米粮!贾太师已经允我放手为之……心泉,你觉得这米粮可能大炒上一把?”

“怎么炒?米粮多成那样……今年至少富裕2000万石!”

“不就是2000万贯嘛……若是用迟约锁仓,不过200万贯而已。光是泉州的白番商人,手头的余钱就不下3000万贯!更不用说整个江南的士绅豪商了。这米粮虽多,但是和大家伙手里的钱相比,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南宋的商人当然是有钱的,海商有钱,官商同样有钱。米粮再多,不过就是两三千万贯的盘子。而各种豪商还有士大夫豪门手中的钱却是以十亿贯计的!

要知道,南宋的财政收入甚至已经超过了1900年前的大清朝!而且其中的大部分收入,都来源于商税。而如此繁荣的商业背后,自然存在巨量的货币。不过由于宋朝没有一个庞大的银行业,所以海量的货币都被窖藏起来,因此又造成了“钱荒”,也就是通货紧缩。由于钱荒,又造成了纸币的发行……不过,甭管市面上是不是钱荒,反正南宋的豪门豪商手里面的钱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做个形象点的比喻,南宋的粮食市场就是个两千万盘子的小盘股,而南宋豪门的闲钱却多达十亿甚至二十亿!

如果能将这十亿二十亿闲钱中的一部分投入到粮食炒作中去,两千万石的盘子又算得了什么?

之所以过去一直没有大资金炒,并不是因为大家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因为儒家掌控的朝廷一直比较注意平抑粮价。而且也不是很讲道理,下面的粮商要是把粮价哄抬过头,那可就是在作死了。

“我知道这米粮是能炒起来的,若是在咱们蒲家兴旺的时候,就凭咱们一家之力,都能把宋国的米价炒高几倍。”

蒲寿晟说着话就一声叹息,有些埋怨地瞪了弟弟一眼。如果不是蒲寿庚和陈德兴争海权,现在蒲家也不会破落到只剩下几百万贯家底的地步。

他摇摇头,压下心头对弟弟的不满,又道:“贾似道是什么人啊?咱们过去也没少给他上供,可结果怎么样?海云,还是听为兄一句话,不要再趟这浑水了。咱们是生意人,也做不了吕不韦!”

“我知道,我知道的……”蒲寿庚苦叹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其实小弟也萌了退意,可是要退……也不能空手空身退出去啊!要不到了海外,咱们蒲家要怎么过活啊?小弟的意思就是趁着宋元两国想以粮代兵的机会,顺势炒一把,捞够了本钱就走!”

第502章为国接盘

“炒一把就走?”蒲寿晟的眼前一亮,连忙问道,“走去哪里?是回蒙古人那里吗?”

“当然不是!”蒲寿庚冷哼了一声,“蒙古人就是泥菩萨,自身都难保,去投靠他们不是找死吗?”

“这就对了!”

蒲寿晟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蒲家在蒙古人那里陷得太深。现在大元还有中原的汉人可以敲骨吸髓,色目人还可以跟着分肥。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蒙古人被赶出中原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那时,中原汉人的膏血吃不到了,就该拿色目人开刀了!

色目人在中原刮到的油水,将来肯定是要连本带利吐出来的!

蒲寿庚笑道:“这点分寸小弟还是有的,现在小弟要炒南朝的米粮,为的就是能捞一票大的,然后再弄上几十万斤好钢,远走高飞去西边发财了。”

“几十万斤钢!?”蒲寿晟愣了又愣,“乌兹钢?几万斤?”

“不是乌兹钢,是南芬钢……辽东出的好钢。”说着话,蒲寿庚起身从墙上取过一把大横刀,将刀子抽出刀鞘递给了蒲寿晟。

“就是这种钢,是辽东出产的南芬钢,质地坚硬,韧性也不差,不易折断,而且产量极多,价钱也便宜。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是三两钢一两银,如今已经跌到了五两钢一两银了。若是能弄到几十万斤带去西边,只要找到个合适的下家,咱们蒲家几辈子都不愁了。”

“南芬钢……”蒲寿晟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刀身,没有听到“铮铮”的鸣响,仿佛不是百炼而成的。

他皱了皱眉,又突然挥动大刀,猛地斩向案几上的均窑茶壶,哐的一声轻响,就将茶壶劈成了两半!然后再收回大刀仔细观察了刃口,点了点头又摸出块手绢包上大横刀的一头,接着一手持柄,一手持着用手绢包起来的刀身,用足全身力气就是一折。刀身弯曲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原状。

“折不断的……”蒲寿庚呵呵笑道,“这刀是两片南芬钢夹一片熟铁热锻而成,还淬了火,怎么可能用手折断?”

蒲寿晟点点头,“果是好钢!如果能拿二十万斤到西边,德里苏丹,开罗的马木鲁克人都会给咱们特权和庇护的。可是北明的钢,你能买得到?他们肯卖给咱们?”

南芬钢当然是对外出售的,但是放出来的盘子并不大,几百斤、几千斤当然好弄了。这点量用来打造板甲也就十几副到一百副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武装起一支军队。但是二十万斤,那可就是打造七千副板甲需要的南芬钢了!

陈德兴怎么可能一次放那么多盘子出来?而且就算要放盘,也不可能放给蒲家!这事儿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

蒲寿庚笑道:“如何不卖?大不了吾用一百五十万石米粮换二十万斤钢。”

现在南芬钢的市价是一两银子五两钢,是十六两制的五两,也就是0。3125斤。一斤钢就是三两二钱银子,折合铜钱约四贯六百文左右。十万斤钢就价值四十六万贯。即便钢价不因为大量上涨而飙升,二十万斤南芬钢也价值九十二万贯铜钱。而现在一百五十万石米的价值是一百五十万贯铜钱,也就是说蒲寿庚这一交换明面上并没有赚钱反而亏本了。

但是他换到的二十万斤南芬钢一旦运到印度或是埃及,绝对可以改变这整个地区的局势!这后面蕴含的利益已经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蒲寿晟连连摇头:“海云,陈德兴如何肯做这样的买卖?”

蒲寿庚哈哈一笑,道:“一百万石米在眼下的河北燕云,可是性命交关!他要是不肯用南芬钢来换,他可就得拿出几百万贯铜了……陈德兴的手头想来没有恁般宽裕吧?”

“几百万贯!?你要把米炒到多少钱一石?”

蒲寿庚伸出一个巴掌,道:“五千文!”

蒲寿晟一惊,摇头道:“怎么可能!现在才八百文啊!”

蒲寿庚冷笑一声,“有江南的豪商大族帮着一起炒,五千文都往少了算啦!”

“让江南的豪商大族一起炒?”

“没错,还要让他们接盘!”蒲寿庚笑道,“小弟算过了,陈德兴有200万石米就能过关了。如果南朝的米太贵,他还可以从高丽和日本进货。那两个小国提供50万石米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他最多从江南买150万石米。而小弟要炒的盘子,起码两三千万石。靠陈德兴是接不了的!所以,只能靠江南的高门大族一起接了!”

“他们怎么肯?”蒲寿晟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何不肯?”蒲寿庚冷笑道,“炒高粮价是以粮代兵,是为了对付陈德兴这个祸害啊!他们都是大宋的好臣子,当然要为国接盘了。”

“海云,你不是疯了吧?”蒲寿晟的脑袋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

蒲寿庚笑了笑,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哥哥蒲寿晟,“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蒲寿晟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道:“这是张‘迟约’啊,是丰乐行的约,临安临漕孙家的粮行是吧?那可是大粮商,好像有荣王殿下的暗股。咦,这怎么是张百石的约?”

“就是百石,凭这张迟约再加一百贯铜钱,在九月十五之后,就可以从丰乐行镇江分号的库房里面提取一百石糙米了。”

“一百石?这算什么生意?”蒲寿晟更加不解了。蒲家是世代豪商,做的都是万贯以上的大买卖……一百石米,这是摆地摊呢?

“当然是大生意了!”蒲寿庚一笑,指着蒲寿晟手中的纸,“这样的纸,一共有一万张!”

“一百万石!?一贯钱一石?”

“是880文一石,”蒲寿庚道,“一百石就是110贯,先给10贯定金,剩下的取货再给……”

“亏了!”蒲寿晟道,“现在镇江市面上一石糙米顶天值一贯,秋收后有750文就算多的了。你怎么能出880文?”

蒲寿庚一笑,道:“因为会有人出三千文到五千文接盘啊!”他从蒲寿晟手中接过这张迟约,轻轻挥了挥,“大哥,兄弟要炒的,就是这张迟约……九月十五,用100贯换100石米的迟约!现在这张迟约在市面是一钱不值的,但是要不了多久,这张迟约就会值500文、1000文、2000文,甚至是4000文!”

……

临安,纪家巷,齐福客栈。

这是一所很不正经的客栈,对,就是不正经!不仅是因为这所客栈有个临安瓦子巷出身的老板娘莫寡妇,还因为这所客栈就在临安瓦子巷的边上,甚至也可以算是瓦子巷的一部分。每天在客栈里进进出出的,自然少不了花枝招展的小姐儿和衣冠楚楚的各色男子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愿意在妓院里面办事儿的,其中仿佛就包括了天道庄大掌柜屈水镜屈华杰。

他是两天前乔装改扮抵达临安的,一进临安城就直奔齐福客栈,住进了最豪华也是最隐秘的房间。不过不是为了会小姐,而是为了见个男人,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偏偏美少年,名叫白展基。

“水镜先生,就是这种迟约,凭约可在九月十五从镇江用100贯钱换100石米……”

白展基现在也上档次了,不再是跑堂,而是临安名士邓秋忠的弟子。

“这是金谷行的迟约?”屈胖子扫了眼白展基递过来的迟约,皱眉问,“怎么是100石的约?”

“这是为了方便转让,是蒲寿庚亲口对邓先生说的。”白展基道。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张合约就是投资标的。为了方便交易,标的当然不宜太大。如果是一百万石的迟约,那可没有谁能接下盘。所以蒲寿庚就要求迟约的订立方将标价值定在了100石糙米。而且不具买方名号,可以随意转让。

“随意……转让?”屈华杰拿过迟约看了又看,迟约印刷的非常精美,应该是临安大书商的手笔,每一张约上都有金谷行的印章和金谷行大东家邓秋忠的私章。

“金谷行放出去多少?”屈华杰思索着问。

“500张。”白展基道。

“就是5万石糙米……”屈华杰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