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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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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众人心中也有疑惑,前年乃是官家来了这郑老板才亲自上门献艺,如今为何只是谭纵这“小小”的六品江南游击来了却又甘愿拿出来献宝呢?
第二三四章 无锡夜宴(二)
众人各怀心事,但面上却是其乐融融,一副言谈融洽模样。此时众人又听到一阵叮当环佩之声,随后便见着先前的那些女子人人双手捧物,将一盘盘菜肴端上桌来,一时间舱内香味扑鼻。未过几久,这桌上已然摆的满满当当,却是十菜一汤,只在圆桌中间留了个位置空着,显然是还有一道主菜未伤,至于先前的那些个凉菜却是全数被那些女子撤了下去。
谭纵拿眼去看时,这才发觉桌上摆的是一桌全鱼宴。
这时门外又是一阵叮当环佩声音,却是小平儿双手捧盘,端着一个大盘进来。那盘虽然端的极高,可众人却也能看见,这盘子里放的却是一条锦鲤。只是这锦鲤却是与众不同的很,竟是直立而起的,好似跃在了空中一般。
待这菜放上桌时,众人已经可以看清这锦鲤一副跃水而出的模样,若非上面还勾了一层卤汁,下面垫了些胡萝卜之类的物事,只怕还真以为这鱼当成是凌空鱼跃了。
此时谭纵再拿眼仔细看去,便又发觉有异。此时桌上十二道菜肴虽然菜色各异,但这盛菜的菜盘却全是烧纸成了锦鲤模样,而且这盘的摆放与平日不同,却是全数向里,竟是隐隐中又摆出了一副“万鱼来朝”的模样。
谭纵拿眼看了一眼那郑老板,见这郑老板虽然仍是一副趾高气昂模样,却也在心里佩服这人的生意经,竟是连这点小细节都考虑到了。
此时林青云却是端起酒杯来,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客套话,谭纵在后世听的多了,心里根本连半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谭纵心里却也是庆幸,这一桌子坐着的大多是些商人,若是换了些文化人来,估计就要在这酒桌上谈诗论道了。以谭纵这会儿的文化素养来说,只怕他到时候也就只有听人说的份,想要插一句话都是万难的事。
此时那小平儿又重新坐在了舱中一角,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谭纵却发觉在座之人却是没一人去看的,反倒是邻桌之间偶尔低头说上几句,倒是十分文明,与后世那种互相敬酒完全不同。不过谭纵倒也清楚,这会儿别看在座的一个个都轻松写意的模样,可估计谁心里都清楚林青云的这一餐宴请不是这么好吃的,心里只怕都在打鼓。
只不过,在谭纵看来,这些人或许已经在私底下有了共进退的决议。这一次只怕是要集体向林青云逼宫,而带头的……谭纵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位郑老板,这场酒吃到这会儿已然明月初生,便是桌上的全鱼宴都已经在众人的写意心情中吃了大半,可这位郑老板却楞是未动过几次筷子,仅仅只是将那盘“万鱼来朝”的鱼眼吃了。
而正是因为郑老板的这个动作,谭纵才有些明白过来,今日林青云虽然是宴无好宴,可这些无锡县的商人们只怕也是有备而来,却不是任林青云宰割的对象。至于郑老板这次很是有些别开生面的“万鱼来朝”只怕也有了更多的含义。
眼见着明月高悬,外舱的众人也被李福秀备好的小舟全数送回了岸上。到这时候,李福秀才进来与众人说了几句,那些年轻女子这才将桌子收拾干净了。众人又在李福秀的牵引下换了地方,小平儿却是又舍了琵琶换了茶盏过来。
此时走在前面的林青云坐在了上首位置,谭纵次之,接下来的人却是让两人都看的眼前一皱,那郑老板竟是直接坐到了林青云的对面去了。而接下来的几位也是一般模样。
谭纵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便想道:“这只怕便是这几位的下马威吧。”转头看了已然恢复神色的林青云,心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奇怪:连他谭纵都能看清楚的问题,这林青云不可能看不清楚。既然如此,这林青云却还能镇定如斯,究竟是这林青云心里有十足把握,还是十足没有把握?亦或者这林青云只是想做一场戏给他谭纵看?
借转头与黄瑶说话的机会,谭纵用眼神将舱中众人神色一一看在眼里。只是当视线看过那姚记老板姚玉的时候,谭纵心里不由地就是一跳——这姚玉竟是给他投来了一个相当善意的笑容。
将这一丝奇怪留在心里,谭纵继续往下看,直到落在脸上笑意从未减过的黄文达身上后,这才收回视线。此时在中间黄梨木茶几上表演茶艺的小平儿却是已经把茶一一倒好,只见她慢行了几步,这才将第一杯递到了林青云手上。
林青云结果茶盏,开口道:“平儿的茶艺却是咱们无锡一绝,谭大人却是要好好尝尝。”
见林青云第一句话急把自己推了出来,谭纵心里某个想法的感觉更盛。不着痕迹地看了那林青云一眼,谭纵这才一脸笑意地接过小平儿递来的茶杯。
他是这舱中品阶最高的,若是从官场上论,这第一杯茶理应递到他手上。只是林青云乃是地主,又是今日宴请的主人,第一杯自然是递给他。再者谭纵本身也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错非情绪爆发了,否则他是决计喜欢玩低调的。
只是从小平儿手里接过茶时,谭纵却是从小平儿脸上看出些许愁怨来。而且曾经的那双剪水双眸现在却是透露出一种哀怨的凄美,竟是毫不掩饰地从小平儿的眼中射向了谭纵,让谭纵心里猛地就是一震——这小平儿愁怨的对象竟然是他谭纵?!
只是这小平儿转变的极快,在谭纵接过茶后,就在她转身回去的一瞬间,脸上的哀怨又迅速不见,只换成一副笑意嫣然模样。一时间,便是连谭纵也不知道这小平儿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不过谭纵可以肯定的是,不论这小平儿想干什么,他都不想接招。
只是他这边暗暗下了决定,那边黄瑶却是把这些收进了眼底。黄瑶是个女子,却是比谭纵更清晰地把握到了适才小平儿条表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只是黄瑶自己也不过是才过门的妾室,还是以寡妇的身份进的门,再加上对谭纵根本谈不上熟悉,这一晚上莫说是说话,便是连吃饭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恐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故此黄瑶这会儿即便奇怪这女子看向谭纵的情感奇怪,却也没这勇气开口与谭纵说话。若是换了莲香来,只怕已经要探过头去与谭纵咬耳朵了。
而黄瑶却是记得临出门时莲香曾交代过她的话:少说,少做,少错。
谭纵在后世也不是什么茶道中人,特别是自从被长辈“钉死”在了科级后,更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家里的两个女人身上。这茶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的随便喝喝,顶多能品出劣茶和好茶的差异来,再细致一点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围内了。至于茶艺什么的,他更是懂也不懂,故此这小平儿的茶接过来后,他也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
这时候,那些先前离开的年轻女子却是又走了进来。这些人每一次出现显然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来时无声,去时也是无声。这一次出场,却是轮番为几人续杯。直到茶过三泡后,这才纷纷行礼而去,便是小平儿也随之一并离开了。
这时候黄瑶却是有意拿眼去看了一下,果然见到小平儿返身而出时,眼中的哀怨之色竟是更盛。只是在与她的视线相对后,这小平儿却似是犯案时被抓了现行一般,竟是双眼露出惊恐之色,随即便逃难也似地快步走了。
这时舱中便只剩下了林青云、谭纵黄瑶以及无锡县商社内的一干大佬。只是这时候却是谁也不愿意张口,便是林青云也只是在那闭目不言,好似在小憩一般。
谭纵到这会儿,心里却是真的笑了。
到得这时候,谭纵也知道林青云这三天两头就改变立场的人是真的指望不上了,因此便将手中的空茶盏往桌上一磕,清脆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谭纵环视一圈,这才张口道:“我这人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就不绕弯子了。”
谭纵这一开口,顿时让舱里的人都提上了心。毕竟早在几日之前,这些无锡县商社的人便把林青云挤兑的没了办法,让他默认了市价上涨的事实。只是谁也未想到,朝廷的人竟然来的这么快,不过是几日功夫,监察府的那位曹乔木大人就到了无锡。
虽然不清楚这位曹大人是不是专程为了无锡而来,只是既然人到了,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何况这曹乔木还正式拜访了林青云。故此,当曹乔木暂时离开后,所有人得视线就集中到了谭纵这位监察府六品游击的身上——曹乔木与谭纵的接触可没避讳任何人,只要是有耳朵、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谭纵乃是曹乔木的心腹。
故此,谭纵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背后都极有可能有那位曹乔木曹大人的影子,根本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谭纵这时候却是转过头去看着黄瑶,将这女子的左手握在手里道:“今儿个借林大人宴请的机会,我却是想为我这新娶的妾室向各位化化缘。”
第二三五章 无锡夜宴(三)
“化缘?”听谭纵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个词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吃了一惊,就连林青云也是张开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谭纵,显然想不到谭纵怎么敢在这里说出这等词来,这简直就是公然索贿,实在是官场大忌!别说背后有曹乔木这位监察府大佬撑腰,就算是有官家在背后站着,只怕也得被那些御史台的人给弹劾到死。
只是林青云往谭纵看去时,却看见谭纵一副风轻云淡模样,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一派悠闲自得模样。反倒是那个名叫黄瑶的女子,一副被震惊了的样子,只是睁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地眼睛看着谭纵。
显然,在事前这个被谭纵推出来的女子也不知道谭纵的这个打算。
而以林青云对于谭纵的了解,谭纵绝对不会如此不智,更不是利令智昏的人物。如此这般的想来,林青云便有些明白过来,谭纵既然不是这样的人物,那谭纵的这一番话后面必然还有下文,他此时只需要静心看戏便是。
这时候那郑老板忽地大笑出声,边笑边道:“谭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行事与众不同啊!”
在场之人除了黄瑶外,哪个不是人精似的人物,只是一听,就全全变色,显然是被郑老板这一句话给吓住了。如果谭纵说这句话是胆大妄为的话,那郑老板这句话可就算是真正的得罪人了——谭纵的索贿毕竟还是停留在口头阶段,在没有成为事实之前还只是一种口头表达;可这郑老板这话可以算是诛心之言了。
所谓形式与众不同,无非是讽刺谭纵大庭广众之下不顾朝廷法度公然索贿,这事情万一捅上去可是真真正正的要闹的人头落地的。
但是谭纵这个当事人听了却是脸上一笑,甚至还有闲暇环视一圈将所有人的神情收进眼底。在谭纵预料中的是,林青云果然未失分寸,只是出乎谭纵预料的是那个曾给他善意笑容的姚记老板姚玉却是再度回了一个善意眼神过来,倒好似是对他谭纵极有信心一样。
“这姚玉倒是有些意思。”谭纵心里再度一笑,暗暗将这人记下。
旁人的脸色变化却是给了郑老板极大的胆气,再加上他家中那块官家钦赐的匾额又给了他足够的底气,这时候看向谭纵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不屑,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不过谭大人既然开了口,我等商社同仁自然也不好就这么扫了谭大人的面子。大伙凑凑,还是能凑个一两万两出来给大人,想来大人拿去给新夫人买些衣服首饰的也应该足够了。”
说到这,这郑老板眼睛忽地微微眯起,嘴角也带起一抹生冷的笑意道:“只不过,如今七县同时遭劫,周边一带的市价可是涨的厉害。特别是这首饰,当日可是被那些蛮子抢去许多,想必如今要再去买的话,这价格怕是就部低了。大人即便心疼新夫人,却也需要注意着点,莫要花了冤枉钱。”
说到最后的时候,这郑老板脸上却是得意的笑笑,显然对于他的这次敲打十分满意。便是连看也懒得再去看谭纵颜色,在他想法里,这会儿这谭纵必然已经被他一番话说的没脸见人。
自然,他郑伦泰也不是太强势的人,这官场上的打点他自然也懂,所以刚才说的那一两万两的银子他也愿意掏出来。只不过掏钱归掏钱,敲打归敲打,他们这些人虽然也算是家大业大,可要凑出这一两万来,每家也须出个两三千两的银子。放在往日自然不算多,可被山越人这么一劫,这两三千两银子可就不少了,自然得花的实在点。
若是贸贸然地就这么轻易送出去,只怕不仅捞不到半点实惠,恐怕连人情都得不到。
至于是什么实惠,他适才已经说了,郑伦泰觉得谭纵应该能听懂。
谭纵听完这郑伦泰的一番说辞,脸色丝毫未变,反而一副笑意俨然模样,倒好似郑伦泰的这一番似讽似贬的话不是说的自己一样。转头在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黄瑶手上轻拍两下,让这还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女子放松下来,谭纵这才轻笑道:“若真是如此,谭纵却是要谢过诸位的一番好意了。”
谭纵的这番话配上他此时的神情,让他整个人显得很实轻佻。对面那些商社的大佬们都是看的皱眉,不晓得谭纵为何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谭纵却是不理会他们心里的想法,而是继续道:“只不过,这一两万两的银子怕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啊,你说是不是,林大人 ?'…umdtxt'”谭纵对着闻言再度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林青云笑了笑,也不管林青云会不会为此腹诽自己,冲着郑伦泰干脆道:“我这次的胃口大的很,想要让我满足,只怕这点钱真的还有点不够。不过……”
谭纵再度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大部分人的胃口都被自己吊起来了,这才开口道:“若是在座的诸位每家都愿意出个两万,再加上未到场的,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谭大人当真是好大的胃口!”郑伦泰还来不及说话,边上的马伯来却是先开口了。
这马伯来人如其姓,家里干的就是车马行的生意。这一回山越人劫掠县城,算起来倒是他的亏损最为严重,放在城里的马匹不论好坏全数被那些山越人抢走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南方,一匹驽马即便卖不上几千两的天价,可几百两还是要的。算下来,他光是马的损失,只怕就有几万两之巨。若非城外还存了些马匹,只怕这车马行都要开不下去了。
此时这马伯来仍然在喋喋不休着道:“咱们无锡商社且不去提,光只是这舱里的,每家两万,那岂不是就有十二万?你还想要咱们整个无锡商社一起来,谭大人你就不怕吃坏了肚子?可要小心今儿个有命吃明儿个没命花啊。”
这马伯来就是个粗人,平素不管跟谁在一起说话都是这模样的。只是在今儿个这场合,这么没顾忌的乱说话就有些不该了。因为这些话说出来却也太过于直接,便是连一点的转圜余地也没有留下。别说黄文达这老狐狸,就连郑伦泰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蠢货,暗叹这整天跟畜生睡在一起的人,果然脑子跟畜生一样蠢笨。
只是这会儿整个无锡商社乃是一体,即使马伯来说错了话,可郑伦泰却也不得不站出来挺他。只是郑伦泰却也不会傻到直接上去力这马伯来,而是来了个先贬后仰的策略,开口就把马伯来批评道:“马兄弟这话可是说错了。”
说完郑伦泰又打了个哈哈,紧接着又装模作样、不痛不痒的批评了马伯来几句,郑伦泰这才转过头来,露出一副三分真挚七分诚恳的笑容道:“不过,谭大人还请恕小民说几句不当的:您若是当真执意如此的话,只怕即便咱们在座的能想通,但是咱们这几个可不能代表整个无锡商社,只怕日后还是要起些波澜的。须知如今无锡城人心浮动,这可是大忌啊。”
谭纵见这郑伦泰的这一番表演,心里再度想笑。这郑伦泰一番话说的其实比刚才的马伯来好不到哪去。只是这郑伦泰显然是习惯走阴谋路线的,一番话愣是在说的深情并茂的同时还把威胁赤裸裸的表示了出来,也算是一位奇人了——不要脸的奇人。
不过不得不说,这郑伦泰这副话说出来,却也是让这些个无锡的老爷们在那暗自得意。郑伦泰这一番话说出来,那可是真真正正地是在打谭纵的脸。而且,谭纵除非是撕破了脸,否则怕是必须把这阵气生受了才行。
但是谭纵很快就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可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测的。
从座位上下来,谭纵也不理别人,先是将黄瑶牵起来,然后才沉声到:“要论起来,我这房小妾也不过是刚过门的,便是连县衙那边的备注都还没去办过。过些日子,等闲下来,却还要劳烦林大人关照一下才是。”
那边林青云见谭纵提到自己,不由地就是点点头。林青云这会儿却是看出来了,适才郑伦泰那些个人的那些话,看起来好似威风凛凛,把谭纵挤兑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可谭纵从头到尾,又哪有一点被人挤兑的样子,分明是成竹在胸。所以这会儿谭纵站出来说话,必然是有了腹稿,准备在郑伦泰这些人最得意的当口进行反击。
谭纵这时候又换出一副沉重表情,毫不避讳地将手放在黄瑶头上,这才徐徐开口道:“我这房小妾进我谭家的事情,即使不说出来,或许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细说了。”说到这里,谭纵的声音更显低沉,但随即却是渐渐拔高:“这事要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我却忍不住想问一下林大人,咱们无锡县四百余位公人当日为无锡县百姓奋战沙场,可咱们无锡县又为这些勇士做了什么?咱们无锡县的百姓又为这些勇士做了什么?”
谭纵说话的时候,随着语序的渐进,声音是越来越高昂,到最后已经是掷地有声,特别是谭纵怒目直视林青云,更让谭纵显得一派威武气相!
而到了这个时候,包括林青云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今天谭纵就是过来指责林青云的!
第二三六章 意外突生
但是在这个所有人里,却不包括林青云自己。
虽然对谭纵的了解不是很足够,但是林青云对于谭纵的性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以他的了解而言,谭纵眼下的这番“义正言辞”的表象或许会迷惑其他人,但是却绝对不会迷惑到他。特别是在此之前,谭纵压根没有与他提到过这事,若是谭纵真心要向他发难的,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只怕早几日在县衙时就已经发火了。
所以林青云的眼中虽然流露出了八分的惊诧,但还有两分却是洞悉一切的机敏。他虽然不清楚谭纵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选择了配合。所以这八分的惊诧表露的异常到位,就连谭纵都分不清楚这林青云是真的被自己惊到了还是假装如此。
不过谭纵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因为林青云很配合地开口道:“梦花之言……”林青云说到此处时,脸上就是一阵阴晴不定的迟疑,好似有许多话想说,却又偏偏不知道如何去说、如何开口一样,直到最后却是总归化为一声叹息:“哎!”
林青云的这一叹,配合他先前的表情,当真是叹的恰到好处。随着他的这一叹,整个舱里所有人都体会到了林青云心里的这种无奈,那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颓败感觉却是瞬间就在所有人得心里化开。
似黄文达这等惯常以笑示人的老狐狸这时候也是坐正了身子,脸上的笑容则是全数收起,脸上只剩下一片沉重之色。不想管黄文达的这一番变化是否出自真心,谭纵其实也只是需要这样一种沉重、伤痛的氛围而已。而现在,随着林青云的这一叹,这个氛围已经出现了。
在心里暗赞一声林青云演技了得,同样一脸沉重的谭纵这时候却是趁热打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语调缓缓开口道:“实则梦花也清楚,林大人并非冷血之人,当日在城外林大人率众位勇士与山越贼子大战更是梦花亲眼所见。若说这无锡县里谁最关心这些勇士,只怕便是咱们的林大人了。”
谭纵的这番话说出来,即便林青云也是有些受不住。自家事自家知,他这几日也不过是安排了李福秀去照应,可他自己却是连杏林馆都没去过一回的。只是这会儿谭纵既然说出来了,他自然不会把这份功劳和人心往外推,因此脸上也是换了一副三分阴郁七分痛苦的新表情,好似在感怀英灵的同时又在恼恨自身的无能为力。
谭纵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当真是没有多少说服力,因为这事太好拆穿了,所以谭纵和怒爱就把这句话带过,转话题道:“只是当日山越贼众劫掠无锡县城,县库几乎被劫掠一空,莫说是钱两,便是存粮等物也是劫掠了大半。故此,此时无锡县县内可说是钱粮两空。”
谭纵说到此处时,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林大人智谋百出,可是县财政难以为继,也是无能为力。说来惭愧的很,若非林大人适才提醒,梦花也未能想到。如此看来,先前倒是梦花错怪林大人了。”
说罢,谭纵脸上露出懊恼神色,好似当真为先前错怪林青云而伤神。只是谭纵很快却又转头对着郑伦泰等人道:“诸位以为然否?”
谭纵这一句话看似平淡,甚至是在征求几人意见,可落在郑伦泰等人儿中,却无疑是在将军。谭纵说到这个时候意思已经很明白,既然林青云的无锡县县衙拿不出钱来,这算盘自然是打到了他们无锡商社身上。
特别是前面谭纵早已经“先礼后兵”过,已经非常直白地说出了对各人的要求,除非是傻子,否则又有谁能不动谭纵的话中真意!
更重要的是,谭纵这一次是师出有名,这钱乃是为了前几日为了无锡县捐躯的诸位英灵而求,若是他们这个时候推搡的话,只怕明天市面上就会出现对几家人的抵制!
故此,郑伦泰这些人到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谭纵的真正打算,只可惜这个时候却已经迟了。除非这几个人想背上为富不仁的骂名,否则这钱还真是必须得出。
郑伦泰想清楚其中的关节,却是不怒反笑道:“好,好一个谭梦花,当真是舌灿莲花。”
这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可这意思却是表达的不差分毫。即便是黄瑶这不识世间险恶的小妇人都能听出这郑伦泰在这一瞬间的乖张。
“郑老板赞誉了。”谭纵却似是丝毫感受不到郑伦泰的恶意一般,只是一脸淡然到:“梦花相信咱们无锡县诸位乡人若是知道这些英灵现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故此梦花倒是有个建议,不若三日之后在城中设一高台,让诸位乡人自发捐助,梦花不才,即便出身平寒,却也不愿意落入人后,愿意带头捐一千两白银略尽绵薄之力。”
谭纵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掷地有声了。知道谭纵身世的,都知道谭纵出声的确算不上富贵,即便家有良田数百亩,可每一年靠着收租又能得多少钱财。何况谭纵家姐仁慈,每年定的租子都不高,每年的收益就更低了,便是谭纵求学时,因为吃住都在学院的缘故,撇开学费不算,一个月的花销也不过是十几两白银而已,这还是算到了谭纵宴请同窗的。若是只算一个人的花销,只怕还要更少!而这一点,黄文达的工资黄静奇却是可以作证的。
而谭纵相信,在座这人不论身份高低,只怕对他这位新晋的六品江南游击谭纵都有过私底下的调查,想来对他的身世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毕竟有黄静奇这么一位算是知根知底的人物在,要探他谭纵的底实在再容易不过!
故此,谭纵能拿出一千两白银来,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了,要知道莲香与清荷的卖身契也不过是八百两而已——虽然这有百里家的缘故。若是换在之前,只怕这一千两谭纵都得向苏瑾等人张口,甚至还得缩衣节食好一阵子。只是这时候,谭纵自知家中有二十万两的底气,这一千两自然就不会放在眼里了。
只是这事情外人却不清楚,所以在外人看来,谭纵能拿出一千两来,那是大有诚意了,故此看向谭纵的眼神就有了些不同。
郑伦泰虽然心中惊讶,但看谭纵的眼神却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黄文达却是半眯着眼睛,视线也未击中在谭纵身上,只是在眼皮里面不停地转着一对眼珠。只有姚玉面带笑意,看向谭纵的视线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至于马伯来却是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然是被谭纵的话弄了个措手不及。
在谭纵已经做了表率的这个时候,谁都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更让所有人觉得无奈——谭纵都捐了一千两,不论是真捐还是假卷,他们这些本乡人自然不能落下。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拿出更多的数量——这无疑是在放他们的血。
更关键的是,他们前些日子可也是损失了不少的。这个时候再出一回血,那可不是出血这么简单了,极有可能会伤了元气!
若非如此,这几家人也不会联合起来在几日前的宴席上推举郑伦泰为头领共同抵制林青云了。可谁想到,这谭纵却是比林青云还难缠,更是直接把他们打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谭纵一直在观察舱里诸人的表现,直到与一直对他表现出善意的姚玉眼神相对,特别是姚玉眼中的笑意时,谭纵心里倏地就是一惊,不明白这位姚记的老板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不等谭纵想清楚,姚玉却是已经开口道:“我姚记乃是靠无锡的乡亲过活的,只要全无锡的百姓们还愿意来光顾我姚记的铺子,我姚记便一日不会垮,即便有一时的困境日后也自有东山再起之日。”
话音微微一顿,姚玉声音渐渐提高道:“先前不清楚道还罢了,既然知道了,我姚玉自然不会落于人后。”说到此处,姚玉微微一停,将视线停在了谭纵身上,数秒后才开始道:“我姚玉愿意以私人的名义出八千两!再以姚记的名义出一万两千两,共两万两!”
“好!”林青云却是不等谭纵回应,直接击掌道:“姚兄有如此胸襟,当为我辈楷模。我林青云也愿意出两千两。”说罢,林青云却是转头对谭纵道:“梦花,我看也不用等三日后了,不如各家就在此处先说个大致数目,也免得日后为了面子互相攀比,伤了和气。”
林青云这番话说出口,谭纵却是在心里大笑不止。这林青云果然是个在官场混熟了的,竟然比他谭纵的心还黑,竟然是当场就要人立下字据来。不过谭纵这一次过来,原本就是让这些无锡的老爷们出血的,这会儿自然不会拆林青云的台,因此自然是应允下来。
郑伦泰这个时候却也也看出来了场上的形势,知道自己这边从最初就打错了算盘,这才被谭纵算计了进去,这个时候想要再开口什么的却是没了机会,因此也就没了翻盘的念想,唯一的区别就只剩下出多少钱的问题了。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三四个黑影突然撞破了木制的窗棱,数柄长剑几乎是直奔舱中众人而去。
第二三七章 价值万两
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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