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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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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云在公堂上的表现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立场,甚至展暮云在事前的退出都足以证明事态的转变。这个时候再和林青云走这么近,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否则倒是容易让林青云误会,以为谭纵缺了他个无锡县的县令就什么都干不了。

对于那几个青皮,谭纵相信自己并不需要再去多什么嘴。自己在那七张信纸上勾注的已经十分明显,而且那些青皮里也有人抵抗不住,直接就要求自首了。所以,这个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和谭纵没了多大关系,再往下去就是让这无锡县的推官去量刑了。

至于这些青皮是判个发配北边,亦或者是去海外拓疆,这些谭纵却是懒得去想了。反正对于谭纵来说,这些青皮不论是哪种结果,都不值得谭纵去担心他们会否有翻身的机会——即便在北地立了功,可也得先立下一定的功赎罪才行。

而再要爬到和六品游击相若的位置,以大顺朝的规矩而言,怕事一辈子都难。

这一场案子的虎头蛇尾让谭纵很是有些意兴阑珊,走出县衙时竟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干什么。虽然明明身上一大堆事情,比如无锡县的民心、比如闵志富的生死、比如南京全府内各支流、水域的水位,这些统统都被谭纵放在心上。

可这会儿,他仔细思考过后却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有心想做些什么,可官场上自有官场上的规矩,没有上面的委派他却是不方便出这个头。至于原本的目的地苏州府那边,当闵志富被山越人劫走后,就已经没有去的必要了。

不过,这么一想后,谭纵却是忽然记起了原本跟随在那位死的极其冤枉的闵大公子身边的那位巡捕司押司钟庆春。他却是隐隐记得,这钟庆春虽然受伤不轻,但毕竟是活着回到了无锡县,只是这会儿却不知道这货却是躲到哪养伤去了。

至于钟庆春会不会偷偷跑回苏州,谭纵却是想都不敢想的。闵志富被绑走,闵欣被杀,这钟庆春如何敢回去面对闵家的人 ?'…umdtxt'要知道,闵志富被劫一事,即便连林青云也是吩咐下去要暂时瞒着,否则整个无锡县怕是早乱套了——连一府知府都保不全,百姓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安全感!

因为在想着事情,站在县衙门口久久不去的谭纵却是没注意到两边从小门出来的百姓见着他却是都纷纷避让了开来,只是一边避让开一边却又对谭纵投去好奇的眼神。显然刚才在公堂上,谭纵先抑后扬的表现让这些人记忆犹新。

王坤云这时却是从后头赶上来,轻声询问道:“大人,这便要回客栈么?”

“回客栈?”谭纵却是呓语了一声,随即却是苦笑道:“回客栈去又能干甚子?走吧,你们带路,带我去黄家看看去。”

严谨与王坤云却是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谭纵这又是干什么。不过对于谭纵的吩咐,两个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话说,一前一后就带着谭纵往黄家去了。

一路上,三个人穿着有别与常的公服,很是吸引了百姓的视线,特别是谭纵一身玄色,更是让百姓指指点点。但凡有点见识的,却是都看出来了,谭纵这身特殊的玄色衣服,乃是监察府的标准配置。一时间,议论四起,但更多的,却是纷纷认为谭纵的出现,必然是南京府王知府请来协查山越人的。不知不觉间,这些无锡百姓对于山越人的担心,却是在谭纵的无意中降低了许多。

“老爷。”姚新推开门走进书房,见着自家老爷姚玉正在书案前作画,便走到书案旁站定,只是住口不言,静静在一旁观看。

姚玉这一副画画的乃是山水,姚新虽然出城出的少,但却是也看出来,画上的应该就是城外的姑苏山。特别是画中那一幢翠绿中的红砖,显然便是姑苏山上的姑苏庵。姚新知道,姚玉年轻时曾喜欢过一个女子,只可惜双方缘分不够,这女子最后却是嫁了别人,最后又因为丈夫早死,甚至连孩子也夭折后,这女子心灰意冷下便捐了一身的身家去庵里带发修行。

这件事情在姚家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连姚玉的几个子女都清楚。只是姚玉在这件事情上把持的极好,即便心里惦记着,却也只是偶尔让人送些财米油盐的上山去,自己却从未进得姑苏山一步,最多也只是在城墙上远远望上一眼。

所以,姚玉这画画的虽好,可那姑苏庵却也只能占画中的一角,概因姚玉看到的,就只能是这个样子的姑苏山。

将最后一笔画好,姚玉将笔一丢,轻声吩咐道:“找人拿去裱了,便放到画室里去吧。”

姚玉几乎每隔一两个月便要画上这么一幅,若是满意的,就让人裱糊了放好。若是不满意,在书案上放个几天,自然就会有下人收起来卷好束之高阁——撕了或者烧了却是没人有这个胆子,即便是家里的几个少爷小姐也没这胆量。

姚新轻声应了,却是小心翼翼地拿双手虚捧着放到了房里头的长案上。这画不过是刚画好,墨迹都还未干,必须先在这阴干了才能拿去裱糊。

姚玉在茶几边坐下,等姚新过来斟上茶,这才发问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姚新却是小心翼翼道:“黄家那边又把价格提了半成,几个掌柜都差了人过来问,我们要不要跟着把价钱提上去。”

姚玉轻轻抿了一口茶后,双眼却是微闭着的,似是在回味茶在口中的余香,好半晌后才开口道:“黄家是黄家,姚家是姚家。他黄家提价了,光我们姚家什么事?跟各个铺子里的管事说清楚,这次城里遭劫,虽然铺子里流转的银两少了,但坊里的材料却是一样没少。所以咱们这价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别跟着别人在那瞎起哄。”

见姚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姚玉不由自主就是一皱眉。只是这姚新乃是他打小的伴当,自九岁上学堂那会儿便在他身边陪着了,这几十年的感情下来,也不是这么一两次的表情能抹杀的。因此姚玉就松开眉头沉声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难处?”

姚新却是苦笑道:“老爷,我刚才去市面上转了一圈,除了那几家勾栏院外,很多铺子可都提了价了。特别是米价、油价,都已经涨了两成了。我们这样还死守着价不动,可不是吃亏么?”

“这是你想的还是那些掌柜的想的?”姚玉斜睨着眼看了姚新一眼,见姚新嘴角一阵抖动,但却是说不出话来,心里就有了谱,知道这话必然是家里那些铺子的掌柜说给他听的。只是作为他与掌柜们之间的传话人,姚新这样的立场还是让姚玉愤怒的很,因此手掌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就连那茶盏都差点被震的飞起来。

“短视!”姚玉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一脸怒意地站起来,横眉对姚玉指责道:“咱们大顺朝除了北地之患外,各地承平四百多年,又何时被人这般欺负过?你以为朝廷就会装着不知道,然后让咱们无锡县的人糊涂一辈子?错,大错特错!”

“你回头去跟那些个老糊涂说清楚,朝廷必然会派人到咱们无锡县来走上一遭,甚至我觉得咱们南京府的驻军不用几日就会在咱们无锡附近集结。只要等那些山越人的踪迹一被查到,只怕立即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姚玉说到激愤处,却是又拍了茶几一掌,这一掌拍的好凶,竟是直接将那茶盏拍的跳了起来。

“到时候,这无锡县必然就是风云汇聚之地。至于咱们这些商户的损失,等那些山越满脑子被朝廷大军剿灭,自然会拿缴获的物资折算成银两后,再按各家的损失给予补偿,这在往年便有了惯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你若是蓄意哄抬物价,引得民怨沸腾,你以为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怕今天多赚了一两银子,明天就得多吐出十两银子来!”

姚玉的一番话却是让姚新听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顺朝四百余年来,所行之事与历朝历代多有不同。就比如赈灾一般,历朝历代都有拨款,可不管是强汉、盛隋,这赈灾的粮款无不是得经过层层剥壳,到最后就剩下芝麻粒大的一点。可在大顺朝就不同,一旦各地有灾,必然是赈灾款项直接到位,若是发现其中有挪用等事,一概就地免职。

说白了,就是大顺朝比历朝历代都更为在意民意。故此,姚玉的这一番话虽然看似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但却点出了关键一点:若是有人罔顾民生,趁机坐地起价,朝廷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想到这,姚新这才明白,为什么即便连黄家家主那等视财如命的老狐狸涨价也只敢半成的提,却不敢一下把这布甲提上去。

想来,这黄家的老狐狸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只不过,和自家这位即便在前夜交了近万两现银却还能稳坐如山的家主比起来,黄家的那老狐狸却依然免不了贪财的性子,这才提了半成的价格,以做折中罢了。

想通透这些东西,姚新却是顾不得抹干净额头上的冷汗,立即恭声道:“老爷,我这便去各处铺子里走一圈,免得那些老家伙办了错事。”

“去吧,去吧。”姚玉却似是打发人一般的挥了挥手,等姚新出门去后,这才自顾自低语道:“想来不用多久,那位林县尊却是就得派人下帖子来了。只是,那位传闻中的谭大人却又不知是什么来路?”

第二一一章 求其人头

南京府衙的公堂上,赵云安一脸苦色的处理着下面各个衙司递上来的文案。虽然这已经是各位押司们尽可能挑选过的文案,但所有的文案加起来,仍然堆满了大半个书案,让没有多少经验的赵云安不得不把每天有限的时间投入到了这份看似无限的工作里头去。

这对于一向懒散惯了的赵云安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问题。但是赵云安却不得不应承下这份责任来,因为在现在的南京城里头,他根本找不到有资格坐这个位置的人,甚至连暂时坐这个位置的人都找不出来。

本来有资格暂代知府一职的同知崔奕正在前往京城述职的路上,而且已经走了这么多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路连续换马前行的他可能已经进入京畿区域,想在这个时候把人追回来明显不可能。

而和王仁同样是四品官员的盐税司陈举虽然手里掌着绝大的财权,但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他根本不能涉足政权,因为陈举除非自断双臂,将财权交出来,否则绝对是没这个可能的。而即便他愿意交出财权,但这个过程也需要经过内阁阁老们的集体商议,却不是他想交就能交的。所以,陈举也没这个资格。

而与陈举相当的,便是随钦差团同来的两位侍郎。只是两个人都面临是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伤重在身,此时只能卧病在床,却是没这个本事站起来处理公务的。

故此,整个南京城里头,除了赵云安外,竟然是再也找不出半个人来了。

赵云安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件条陈,可抬头看了一眼书案上仍然堆积了三四摞的文案,不由地想痛苦呻吟几声。只是看到书案下面那些站得笔直的衙役,以及左右两侧静立不动的随身侍卫,赵云安只得将所有的不堪收回肚子里,只是低声地咒骂道:“该死的,这些该死的文案!”

这时候,钟诚却是匆匆从公堂外快步走了进来,在赵云安身侧低声道:“王爷,王公子携其母王黎氏求见。”

“王动?”赵云安听到这个王公子这个称呼,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诧异。

对于这位因为苏瑾而差点致谭纵于死地的公子哥,赵云安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如果不是为了稳住王仁,他肯定不会让谭纵放手,而是会装着不知道,好让这种十分没品的纨绔在大牢里多呆一阵子,甚至是蹲一辈子。

只是赵云安却是没有想到,这位王大公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求见,而且还把王仁的未亡人带了过来。

“去将二人引来。”赵云安随口吩咐了一句,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盛。由于李泰来在家里真的找出了李熙来生前藏着的秘密账册并将之在赵云安这里卖了个好价钱,如今整个钦差团都知道,王仁的罪名其实已经确定。若非他当日不慎失足落水,只怕当晚就会被赵云安直接拿下。而这也正是赵云安觉得王仁不是失足,而是自杀的缘故。

门外的钟诚将王黎氏及王动引到公堂门口,直接就退了下去。由于赵云安现在要在南京府府衙处理公务,整个府衙的安全就被他直接接受手了过去。若是一般的百姓前来告状,自然是不需要这位侍卫营副统领引路的,只是这次来的两位却不是普通百姓,出于尊重,这才有他亲自领了进来。

一身孝服的王黎氏走在前面,脸上满是悲戚之色。而她身后,同样一身孝服的王动落后了她大半个身位,脸上虽然同样是一副悲色,但让人看了却会觉得这副容貌倒有很重的做作感,似乎并不是发自内心。

“未亡人携幼子见过王爷。”王黎氏在距离书案两米外站定,向赵云安福了一福,算是行过了礼,她身边的王动也是半躬身行了礼。

“王夫人 ?'…umdtxt'来人,快给王夫人看座,你等怎的能怠慢夫人。”赵云安却是连忙从书案上抬起头来,似乎是才发觉到王黎氏和王动的接近,而且似乎是震惊与两人身上的孝服,因此脸上显得很是惊讶,要知道虽然所有人都认为王仁生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与零,可是至少到目前还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个结果,因此王仁的丧事到目前为止也仅仅是秘密的在筹备而已。

这边等王动发现衙役真的只搬来一张椅子给王黎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显然很不满赵云安对自己的忽视。好在王动虽然心里动怒,但至少面上还不敢太过表露出来,只是板着一张脸,倒像是赵云安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一样。

赵云安坐在书案后,又是站起来的,自然是把王动脸上的表情收进了眼底。对于这位到现在似乎都还有些看不清楚形势的纨绔子弟,赵云安对王动的厌恶感自然又是深了几分。只是眼下王动身穿孝服,赵云安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惩治他,弄什么落井下石的把戏。

实际上,南京府府衙的后院便是王家的住宅地。平日王仁上衙办公时,都是直接从后院过来。而办公结束后,也都是直接返回后院。只是赵云安来府衙办公后,却是不能再这样了。因此赵云安便让人封了前后院之间的小门,便算是把府衙和王家隔了开来。

同时,对于王仁罪证的搜查,也在王仁死后被赵云安强势制止。虽然知道这么做很是冤枉,但是赵云安本着人死为大的想法,还是打算把南京的这件案子揭过去。毕竟王仁恶名未显,在百姓心目中,王仁却还是一个好官。特别是王仁的罪名主要集中在了河堤上,但河堤如今垮了,却是因为这场百年难遇的大洪水。

虽然在赵云安眼里这是一场人祸,可在百姓眼里,这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天灾。更为重要的是,王仁乃是在溃堤处与赵云安商讨对策时不慎落水的,这就更突显了王仁的因公殉职。在加上这场大水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大,虽然因为城外百姓居住分散人命伤亡不多,但在经济上的损失却是不容小觑,因此此时若是再大动干戈的彻查王仁的话,徒然惹得人心惶惶。

有了这般多的顾虑,赵云安才会明知自己很可能在做纵虎归山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忍住痛下杀手以整顿吏治、肃清官场的巨大诱惑。不仅如此,赵云安还必须好言安抚王家上下,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搜救王仁,以示朝廷的一番心意。而如果在三天内搜救无果的话,赵云安就得带着南京城上下官员操办王仁的丧事——这更让赵云安觉得憋屈的要死。

为一个贪官大办丧事,而且还必须办的风风光光,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来,赵云安又怎么可能不憋屈,怎么可能不郁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四个字:因公殉职!

赵云安无视王动,直接向王黎氏问询道:“王夫人,你们这孝服是怎么回事?莫非王大人当真不幸遇难了?”赵云安语气很是和蔼,又带了一点点的不可置信,倒是显得他此刻的一片赤诚,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的其他想法。

王黎氏似乎是被赵云安说中了心事,却是当场哭了出来。虽然只是低声抽泣,但这种场面却反而比那种嚎啕大哭更有效果,即便是赵云安想再问两句也不敢说了,只得把视线转投到了王动身上。

对于王动这个很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赵云安实在是不想和他有什么交流,只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

“别情。”赵云安为了显得双方亲密些,却是称呼了王动的字,“可是有王大人消息了?”

王动却是声音生硬道:“回王爷,刚有附近的渔民前来报信,道是已然在秦淮河下游一处浅滩寻着家父尸首。”

“哦……”赵云安既似惋惜,又似叹息,总之很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问王动道:“此消息可曾确定?却莫要弄错了。如今这百里秦淮泛滥一片,只怕多有落水遇难之人,却莫要弄错了人。”

面对赵云安的垂询,王动却仍是那副生硬声音道:“回王爷,家里已经派了数位管事前去,介时真假一辨便知。几位管事都是我家的老人了,却是不会弄错的。本来阖府上下都不原信,但那渔民报也曾有言,他虽然认不得家父,但那尸首身着四品公服,却是让阖府上下震惊莫名,只得派人前去。”

赵云安点点头,却是轻声道:“既如此,怕是便没错了。”说罢,赵云安却是又叹气了几声,这才询问道:“还请夫人与公子节哀顺变。若是府上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云安代表朝廷,定然会全力协助。”

王动听及此句,脸上终于现出一抹厉色,冷声道:“回禀王爷,家里有众位管事在却也不缺什么用度。只是李账房前几日故去,家中帐薄乱成一团。其子泰来原本是李账房的接班人选,只是听闻其被王爷唤来办公,别情与家母便想央求王爷让其回府中帮忙办事,以度过这段难关。”

王动这话一出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对于王动这种赤裸裸要人命的说法,赵云安即便再如何淡定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王动虽然说的婉转,但他要李泰来命的目的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就差说“借其人头以祭奠家父在天之灵了!”

第二一二章 王家落幕

对于王动的想法,赵云安其实也能理解。这李泰来为报父仇,却是在百般无路的情况下,被监察府的人说动,当真从家里翻出了王家历年来的秘密帐薄。而正是李泰来的这个举动,这才把王仁逼进了死胡同。

还是那个说法,赵云安心里面是一直都不认同王仁失足落水的说法的。甚至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王仁当时就是有心求死——他当时若是不死,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了,毕竟他贪墨的可是河堤的款子,即便河堤本身未有问题,但贪墨了就是贪墨了,却是没什么可狡辩的!

所以,王动恨李泰来入骨,这实在是人之长情,即便是赵云安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想让赵云安把李泰来交出去却也是王动痴心妄想了。

虽然从私情来看,李泰来卖主报仇,很是有些令人不齿。但是从公家、从朝廷来说,李泰来却是一个大功臣。若是这种功臣被赵云安交出去,那么不仅是他赵云安要被人弹劾,就算是朝廷也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好在赵云安早早就想好了对策,因此只是微微点头,好似应下了。只是不等王动面露喜色,赵云安却是淡然道:“王公子这话说的是极对的。只是早些时候接到消息,道是苏州府那边遭逢大变,我却是让他过去帮手了。这会儿,怕是都出了南京地界了。”

王动听闻,脸色却是猛地一变,只是似乎忌惮赵云安身份因此只得生生忍住。倒是王黎氏的哭声停了一停,随即却是从抽泣渐渐变作嚎啕大哭。想她一个堂堂四品大员的夫人,竟然这般嚎啕大哭,当真是没有形象了,和外面那些普通根本没有半分区别。

赵云安却是听的有些皱眉。适才王黎氏抽泣时他还不觉得,可这会儿王黎氏大哭了,他却是能察觉到这王黎氏的哭声似乎有些作假。

只是这时候赵云安却是不能去指责王黎氏的,相反还得小心翼翼地好言宽慰几句。只是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平日里哪个不是小心伺候着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所以这一阵子下来,王黎氏的哭声倒是收住了,可赵云安却是也劳心劳力地出了一头汗。

别上王动刚才一直没张口,到这时候却是说话了:“安王爷,家母这几日睹物思人,却是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故此我与母亲商议一番,却是想着等过了头七便扶棺回山东老家去。”

赵云安却是立即应允道:“这便也是应当,还请王公子照顾好夫人,务必以生人为重,且莫感怀伤感伤了自己的身子。”又宽慰了王黎氏几句,赵云安这才抬起头来对王动道:“既然王公子已然认定,我这便吩咐下去开始操办王大人的一应事宜。”

又来回走了几步,赵云安却是又道:“这几日王公子便不用出门了,便在府里好生照应着夫人以尽孝道吧,一切用度我都让人送到府上去。”说罢,却是又思索起来。

王动听了,脸色微微就是一变,但他转变极快,赵云安又是低着头,因此却是未发现。

赵云安这时候却是又抬起头来道:“王大人在南京十几二十年,期间为百姓、为朝廷可谓是鞠躬尽瘁,这后事自然不能简易了。只是我适才想过,公子需在家尽孝,却是不易外出抛头露面。不若王公子在府里选个能拿事的,与这府衙里的几位押司一并操办着。想来互相之间也是熟悉的很,办起事来也能事半功倍。待头七过后,王公子一家再启程往山东去,你看这样如何?”

王动听了,这才心里松了一下。刚才赵云安那番话他听着却像是赵云安想要软禁他们一家一样。可等王动听完了后面半句话后,这才明白赵云安的打算,心里的危机才渐渐散去。

轻言谢过赵云安后,王动很是小心地将王黎氏搀扶起来。这时候王黎氏一副神色憔悴模样,比之开始进来时,神色上的确是要差上不少,倒像是老了好几岁一般。

王动从府衙前门出来,两个在府衙外守着的家生子立即就走上前来。又有王黎氏身边的大丫鬟过来将王黎氏接过去,小心搀扶好了。

因为南京府衙就坐落在南京城中心,因此王动一行人从府衙前门走到后门无异于在闹市中心走了半圈。而那些行人见着他王动,虽然纷纷避让开来了,但却又有许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那些细琐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直让他怒火中烧,差点便要走上前去将那人摁倒在地、暴打一顿。

只是如今王黎氏就在他身后一副没了精气神的模样,他竟是难得一回的不想再生事,因此竟是直接忍了下来。只是那股怒火却是全数郁积在了心底里,只等着找到一个借口再全部发泄出来。

围着府衙的围墙走了半圈,王动一行人这才到了家门口。此时王府门前当真是门可罗雀,往日里头在门口候门的轿子什么的却是一个也见不着了,原本应该系满了的栓马桩上也是空空如也,便是连他王家自己这个时候也做出了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

这自然不仅仅是因为王动故去的缘故,更多的是却市井街坊里的一个流言,一个传王家即将被赵云安这位安王抄家的传言。这流言传来传去,传到王动耳朵里的时候,就又多了点花样,道是赵云安手里已经掌握了王仁贪墨的全盘证据,只等时机一到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王家。

对于这个流言,王动和王黎氏都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只是心里面没个准信,两个人既吃不好也睡不好,当真是度日如年的很,便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数着过。没办法之下,两个人这才不得不问计与已经反锁在房里整整一天的李醉人,然后依着李醉人的计策,打着王仁尸首的幌子去赵云安处探听消息。

好在消息还不坏,至少王动却是能够体会到赵云安表现出来的善意,而仅仅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就已经足够让王家上下好好宽一口气了。

门里的下人听到敲门声,打开小门见着门前一脸肃杀之气的王动,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连忙让开路,躬身道:“少爷。”待等到王黎氏走进门里,下人又喊了一声“夫人”。

客厅里,一脸枯色的李醉人坐在一个极显眼的位置上,手上却不是他官场提拎着的酒壶,而是一支色泽纯白的鹅毛笔,另一只手上却是一本小册子。这小册子是王动去找赵云安时,他去王仁书房里无意发现的。只是看了许久,上面用暗语记录的一些东西,他也看的是懵懵懂懂的,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对号入座。

见到王动与王黎氏回来,李醉人便随手将东西放下,迎上前去道:“夫人,公子,事情可还顺利?”

“先生事事料中,那贼子果然不在南京城了。”王黎氏却是直接回答道,这时自有下人给两人送上热茶,便是李醉人那也换了一杯。

和王黎氏不同,王动却是脸色冰冷的很。

这一次王家三大幕僚中,展暮云消失无踪,早先去苏州联络接洽的人昨日回来后只说联系不到,似乎早就离开苏州了;而韩家派人送了书信过来言称韩一绅因感伤王仁去世、又心伤韩世坤身陷牢狱,竟是积郁成疾地病倒了,此时正卧病在床无法起身。故此三大幕僚里面,此时竟然只有李醉人一个人还留守在家中!

而这李醉人自王仁失足后便将自己反锁在屋中醉酒,有下人从房中经过时,都能闻着门后熏天的酒味。但在接到王黎氏相询后,这李醉人却是第一时间出来,并立即向王黎氏献策。相比较之下,李醉人却是比其他两人好了太多,倒显得忠义无双模样。

只是在王动眼里,这李醉人却是害得王家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若非是王仁袒护他,李泰来那贼子也不会在这等关键时候反水。而若非李泰来倒打一耙,王仁也不会失魂落水。故此,原本就入不得王动眼睛的李醉人此刻更是面目可憎,若非家中还须依仗此人谋划,只怕王动早就要将这人扫地出门——在王动看来,自己不将李醉人杀了以谢天下就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李醉人真正想问的是安王的态度,但见王黎氏模样,李醉人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此便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位安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仁义。如此一来,夫人与公子却是可以放心了,王家必然不会有事。”

王黎氏听了,却是大大的透了口气。

虽然早就觉得如此,但此时听了李醉人所说,她才真的定下了心来。和王动不同的是,作为王仁枕边人的她更清楚家中三位幕僚在王仁心中的地位,这位李先生才是王家真正的第一幕僚。

见着王黎氏冲着李醉人一脸的感激神色,王动却是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却是甩袖走了。

李醉人虽然低着头,并未曾见着王动脸上冷色,但却也能知道王动对自己的糟糕感觉。只是李醉人这时候却是无心与这纨绔子多说,只是开始尽心尽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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