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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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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古时便是如此。似小平儿这等花中魁首,被人接去外地献唱,亦或者是被达官贵人安排个宴请宾客什么的都是常事,故此来来往往的,各地魁首们便渐渐熟识了起来。自然,也有结怨的,但除了那些自恃有贵人招抚,而不将其他人看在眼里的,大多不会轻易得罪人。

小平儿与莲香趁着那点儿空闲,稍稍闲聊了几句,莲香是个藏不住话的,几句话便被人套去了口风,把自个的境遇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小平儿这才明白,自己今次本来的恩主竟然是这江南地界新来的监察府游击!只可惜,莲香这正牌的家眷到了,自然是没她的份了。

而也正是这般,小平儿出场时才会自怨自艾,暗暗埋怨展慕云还让自己陷在勾栏院这等地方。以前还不觉得,可现今与谭纵这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一比,展慕云顿时就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

待看到谭纵与莲香在那边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时,小平儿便更是艳羡,只恨不得自己便是谭纵背上的莲香——即便谭纵没有这六品游击的官身,只要是如谭纵这般有情有义的真男子也是好的。

林青云却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开头去。

对于谭纵,林青云这会儿还没有什么旁的想法,心里就只惦记着一定要将谭纵抓严实了,一定要让谭纵帮着他把闵志富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故此,对于谭纵这等子下流事,他虽然心里头略有些不齿,但面上却是毫无计较模样,几如平日。

第一七一章 伤人伤己

不过,林青云这般故作平淡的表情终究还是落了痕迹。与他比起来,韩家三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平淡如水。

谭纵娶了苏瑾苏大家为妻,并纳清荷、莲香这两位花中魁首为妾的事情早已然传遍了南京城。即便韩心洁如何的不问世事,却架不住家里头的人有事没事的就在她耳朵边上说。特别是当初谭纵因苏瑾而与王动结怨,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她韩家作为王家的第一附庸,自然更是亲自参合进了这件事情里头,她二哥更是为王家冲锋在前,断路在后,甚至为此陷进了大牢里——这事她尚且还不知道,否则怕是也难这般镇定自若。

而这一路上,虽然相处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可从自己身边这个小丫头身上,她却也品味的出谭纵的风流性子。

故此此时见谭纵与莲香这般旁若无人的亲密,韩心洁却也算是早有了准备,因此惊讶什么的却是不会有了。至多便是低下了头去,来了一个非礼勿视而已。

只是,当小姐的淡定自若,可边上作丫鬟的却是气煞了心。

适才谭纵过来要她过去与他服侍的时候,明心是羞红了一张脸的,心里面那是千肯万肯。只是顾及自家小姐早先的吩咐,不敢直接答应下来而已。而以她的考量,谭纵双手负伤,此时又上了药泥,行动更是不便,让她去服侍那正是应当才对。

那会儿,她都已经做好了自己小姐被说了几句,碍不过那位林县尊的请,将自己暂借出去的准备。而在玉大家与小平儿出来前,她甚至都已然开始考量介时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表情向自家小姐阐述心里的不情愿,又该以一个什么眼神告诉谭纵她心底里真正的心意,更该用一种什么步子来告诉别人她去的理所应当。

可这些,却全部在林青云那几次击掌后变得烟消云散。

明心即便再如何自欺欺人,却也必须承认,这小平儿确实比自己这小丫头要讨人喜欢。可是,明心相信,若是再加上自己对谭纵的一番心意,只怕也不会输给那小平儿多少。甚至,若是自己主动些的话,怕是谭纵根本不会再向,直接便选了自己去服侍。

然而,等莲香这位南京城里头的风云人物出现的时候,明心便彻底死了心。

且不去说莲香的绝代风华,只说莲香这会儿的身份,那是谭纵正儿八经的妾侍,又如何是她一个无名无份的过路丫头能比的。明心便是再如何自信,这会儿却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只得以一种哀怨的眼光看着近在咫尺,却完全忽视了自己的男人。

这会儿,因为谭纵两个人,当真是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了。

谭纵正与莲香情浓时,冷不防对面爆出一声喝彩,让两人惊醒过来。

谭纵这一路先是被人刺杀,后又遇上山越蛮子锁道,更是被逼得于这些山越蛮子死拼了一场。虽说谭纵并未亲自上阵杀敌,可他却是在后阵擂鼓助威,并且因此伤了筋骨,更因这些而入了魔障,若非林青云一句话点醒,怕是会越陷越深。

即便谭纵从魔障中挣脱而出,可谭纵却也是耗费了许多心力。这会儿有莲香在侧,你侬我侬的浑然忘我,正是放松心神恢复心力的好时机,却被人一语道破,当即被破了这份心境。谭纵即便再如何大度,只怕也要恨上这打扰之人,更何况谭纵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大度能容的宰相人物。

故此,谭纵却是已然看向了正拍掌喝彩的展慕云,当真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莲香却也是一般的恼恨。

她一路不曾休息片刻地赶到无锡,为此她还跑坏了车行的两匹马——虽说是驽马,但这价钱却也不低——为的便是借这个机会拉近自己与谭纵的感情,并借此超过苏瑾在谭纵心中的地位。而适才她分明感觉到谭纵对自己的爱恋,双方的感情那是节节攀升,只怕若是能一直这般下去,毋须多久便能成为谭纵心里的第一人。

谁想这时候却是被人打扰了,当真是让她恼恨到了极点。待看清这说话之人是自家老爷的死对头时,莲香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誓:只待王家覆灭,定要说服自家老爷将这人锁进大牢,整他个求生不得求死不饶!

展慕云却是不知道谭纵两人的心思的,仍是那般悠然自得,一副名士风范。又低声和了几句,这才一脸欣然表情道:“玉大家的这一首《秦淮景》果然不凡,短短几十字便唱尽了秦淮风月。”

莲香这时候正恼恨这展慕云,见他又提到了秦淮风月,顿时觉得展慕云撞到了自己枪口上,哪有不辩驳的道理。因此她想也未想,一边小心扶着谭纵回座位坐下,一边道:“玉师傅唱的这一首《秦淮景》自然是不凡的,但展先生这一次却是拍错了马屁。”说罢,莲香还很不屑地甩了展慕云一个恼恨的眼神,眼中满是报复的得意。

展暮云却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只是在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其后,展暮云又向莲香微一拱手,好似一位不耻下问的好学生,竟是做足了谦卑姿态。

展暮云这副谦恭过度的做派,让谭纵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心里顿时就对这展暮云多了几分提防,心里也下了第一个定义:笑里藏刀。实则谭纵对展暮云这人并不甚了解,但却不妨碍谭纵从旁印证。

首先便是这人在王家的地位。

根据监察府的资料,王仁身边三位幕僚,眼前的这位名士展先生展暮云排第一,韩家的老太爷韩一绅第二,李醉人却是排在了末尾。

而根据谭纵自己与韩一绅以及李醉人的接触来看,李醉人慧眼独具,甚至称得上是长了一双毒眼,计谋策略更是行家翘楚。从李醉人那此说话来看,谭纵在南京的那些小动作,根本未能逃得他的眼睛,只可惜献的“绝户计”不为王仁采纳。

而这李醉人为了消弭王仁眼前的灾厄,在其后竟是打算以一命换李熙来与谭纵两命,若非选了个错误的地方,只怕李醉人这条计策便要得逞了。

其果断之处,毫无拖泥带水之感,端的是可比谭纵记忆里的唐初名臣杜如晦。

而韩一绅与李醉人又不同。

韩一绅乃是一条老狐狸,为人颇为惜命,因此出策行计从不自己动手,往往喜欢借他人之手而行之。而且,行计时是一环套一环,让人不知不觉便陷入其中。待发觉时,中计之人已然再无还手之力。

这还是谭纵前几日在家闲暇时盘算李醉人时,猛然惊觉当日被那假李发三引入陷阱时想到的。随后才隐隐有所觉,这恐怕便是韩一绅这位王仁身边的第二幕僚出的计了。之所以如此说,一来是与李醉人行径不符,二来便是其时展暮云并不在南京。

而那一次,若非随行的有赵云安以及胡老三,只怕谭纵连第一道布在那空院子里的杀手都闯不过,更弗伦随后那小官儿带着一群巡捕逮人,以及更随后的血旗军了。

由此可见,这韩一绅行事不仅狠辣,而且布局极为小心,招招都留了后手以防万一,虽然算不得算无遗策,但其谋略之深却也是谭纵生平仅见。便是在后世时,这等人物谭纵也未见过。这或许与政治斗争的风格不同有关,但却也难掩这韩一绅的老辣之处!

而便是如李醉人与韩一绅这等人物,特别是韩一绅这等热衷权势的——这一点可从其想尽办法也要将韩心洁嫁入王家看出——却都屈居于展暮云之下。那这展暮云又该是什么样的人物?

还未正式交过手,谭纵暂时还不敢妄下定论,但心中的戒备心理依然提了起来。

展暮云仍是那副名士自风流,名士自潇洒的飘逸表情,嘴唇轻动间,话便已然说出来了:“暮云倒是忘了,谭夫人却也是此道中人,想来夫人对此曲定然是熟络于心,当的上是一方大家了。适才暮云在大家面前献丑,惭愧,惭愧。”说罢,竟是当真向莲香微一鞠躬。

虽然仅仅只是欠了欠身子,甚至可以说是做了个样子,但这礼却是当不得假的。

展暮云此举,莫说莲香,便是林青云也是有些摸不着脉络了。

对于莲香这位南京城翠云阁昔日的魁首,身为无锡这等上等富县的县令,林青云每年前往南京城述职时自然也是见过的。但林青云却是惯会做人的,便是认识也是装着不认识,更是连招呼也不打,便好似陌路人一般,这自然是给谭纵面子。

毕竟谁也不清楚,谭纵是否避讳这事情,因此不提才是正经。

谁想展暮云却是主动提了起来,而且还当着谭纵的面点了出来。虽然展暮云表现的极度谦恭,但往细里追究的话,展慕云这般行为又何尝不是伤人伤己,在损了谭纵一把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脸面折进了里头!

注:《秦淮景》一曲取自老谋子新片《金陵十三钗》,有闲有空有闲钱的朋友不烦去看看,相当的不错。另外,徐克的新片《龙门飞甲》同样回到了当初香港武侠片的巅峰,甚至在3D效果上已然达到了国际水准,也可一看。但即便两者不是一个题材的,可笔者依然认为,《龙门》虽然不俗,但在触动人心这一点上,《十三钗》算是完胜了。当然,一个是娱乐商业片,一个是艺术商业片,地位本身也不同。

第一七二章 风流下流

在林青云记忆里面,这展暮云展先生一贯以来为王知府办事时从来都是笑脸示人,莫说他这个小小的县令,便是那些有官无品的吏员,展暮云也是礼敬有加,从不见与谁装腔作势,更见不着与谁有私怨的。

今日却是不惜自折也要损谭纵的脸面,而且还是当着这般多人的面,这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两人私底下有仇?

林青云头疼中,忽地记起前几日从自家师爷那听来的一个传闻。道是王知府的公子与今年的一名中第士子杆上了。而早些时候,韩家的那小丫鬟又一直称呼谭纵为谭亚元,难不成……难不成这谭纵便是那个与王仁独子杆上的那个中第士子!

林青云微微转头看向谭纵,投去的视线中不免带了三分对谭纵身份的迷惑,但还有七分却是震惊。

若谭纵当真是那士子,林青云便要重新审视谭纵了。

林青云自知自家情况,若非在京城也有通天的关系,自己怕是早已然被这南京城的一把手王仁给一脚踢走了,又如何还能留在这整个大顺都数得着的富县无锡县当县令。所以王仁那边吩咐下来的那差事,林青云虽然都一一应承了下来,但并不热心,只是吩咐了下面去办而已。

而两边也知道各自的底细,也都互相给对方留着颜面,故此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一直相安无事。但是,若是那王家的少爷当真与眼前这个人素有仇怨的话,林青云便不得不为王仁担心了。

监察府游击的本职便是风闻奏事,而这位谭纵既然是游击,又与王家有仇,那这视线只怕便要盯在了王家身上。介时,王家即便上可通天,只怕也是难以度日。毕竟监察府虽然名义上是归内阁管辖,可实际上,大顺朝上头的人都清楚,这监察府上面的那些头头脑脑,基本都跟皇家沾亲带故,是大顺朝真正的独立衙门。

京城里头可是早就有风言风语了,道这监察府其实就是官家的眼睛。故此,谭纵即便将这王仁得罪死了,可只要报上去的是真凭实据,却也不用担心被人撤职查办什么的。那些个内阁的阁老们可还没这个关系能让监察府的上头下令撤一个六品游击的职!

自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谭纵的特殊身份上的。要知道那些与皇家没亲缘关系的,顶天也就爬到五品督察的位置,似谭纵这等六品官员都是少见。故此,林青云隐隐怀疑,这谭纵莫不是得了哪位皇室贵女的看重,否则如何能以这般年纪进的监察府,更弗伦职位还是江南这等富庶地界上的游击!

这可是个真正的肥差,若是换个有心人来,只怕不用一年光景,就能捞个盆满钵满,家底都能肥的流油。因此,皇室为了避嫌,江南地界上的游击可是已经有近七年没有安置了!

林青云陷入沉思后,思绪顿时纷乱如麻。只是一时半刻里,他却是琢磨不透谭纵的真正背景,但对于谭纵监察府游击的身份他却是认定了的——即使监察府的牌子能有假,可那些随行护卫的大内侍卫却是假不了。

即便大内侍卫的牌子是假的,可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那身武艺,那些精铁打造的兵器,还有那些江南百里都难得一遇的北地良马,这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而有这等本事的人,怕是也毋须去弄虚作假了!

更何况,监察府是什么地方,若是有人胆敢冒充的话,只怕刚一透露风声,当地的监察府暗间就把消息传上去了,又如何能容得谭纵这般逍遥自在!

“不过,管他背后什么背景,只要知道他能摸着天就够了!”林青云心中隐隐落定心思:“只要操办的好,想来那事也不是什么问题。”

林青云视线向东,正对着向莲香含笑不语的玉大家,只是眼神却是涣散无神,竟是直接从玉大家的身上透了过去,更是穿过了院墙,瞧向了远方。

而东边,却正是苏州方向。

“这《秦淮景》本是我一干相熟的姐妹于几年前向玉大家请教琴艺时做的。”莲香不顾谭纵碰过来的大腿,只是掩嘴轻笑着,眼神中止不住的得意:“这曲子取自苏州的评弹,词却是几个姐妹一起做的。因为那些姐妹自小在南京城长大,故此按词押韵时便考虑的是金陵话,故此这曲子用金陵话来唱味道才是最佳。玉大家,你说学生说的可对?”

玉大家自是轻颔其首,轻笑不语。

玉大家年岁不小,已然三十有余。虽然相貌不佳,但因为天资卓越,又诚心拜访各地名师,故此在曲艺一道上的修为极深,二十来岁时便已经名动南京府,特别是她的琵琶,被称为南京三绝之一。

而同样名列南京三绝的,除了这位苏州琵琶玉兰春玉大家外,还有就是金陵仙音,也就是苏瑾这位苏大家,最后一位以舞姿名动江南的舞墨,确实落在了杭州。

金陵、苏州、杭州,三府各一,故而合称金陵三绝!

而正因玉大家精于乐器,故此南京府地界,乃至于外府便有许多人前来求教,似莲香这般的一地花魁,在成名前定然都是上门请教过的。故此,莲香向玉大家自称学生却未有不对。

玉大家已然看出些什么来了,但是见莲香已然嫁入官宦人家,夫婿也在身边守着,却又不作言语,因此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就算。

展慕云却是也不辩驳什么,更不去细问莲香其中细节,只是点头应和道:“夫人既然这般说,那必定是了。只可惜,玉大家出身无锡,却是不熟金陵方言,可惜啊可惜。若是能在此听得一回夫人所说的仙音,展某便无憾了。”

莲香见展慕云说的诚挚,话中又是恳切非常,更是说了“仙音”,心里就不免有些意动,要知道仙音可不就是指的苏瑾么。她本就是爱炫耀的跳脱性子,心里又正好对苏瑾不岔,这会儿有了炫耀乃至于超过苏瑾的机会,哪还忍的住。

莲香脸上现出一抹得意轻笑,正要张口请玉大家再弹奏一遍,却不防身前站起个人来。

站起来的自然是谭纵。

谭纵已经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很久,眼见莲香被展慕云说的跃跃欲试,当真要开嗓子献唱了,这才站起来阻止莲香。

其实谭纵倒是不介意莲香唱这等小曲,毕竟后世时朋友之间出去唱唱歌什么的都是常事,KTV这等娱乐场所更是常去。而朋友出去了,男人们唱歌的其实极少,基本都是在那喝酒猜拳,只有女人们才会拿着麦克风在那唱个不停。故此,自家女人在朋友面前唱上几首,谭纵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唱歌却也要分个时候,分个场合,分个情形。很明显,展慕云这般态度恭谦地用话引莲香唱歌是不怀好意,目的不外乎是让别人知道莲香的出身不好,顺带着贬低谭纵,说白了还是要落谭纵的面子。

展慕云为了这个目的可谓是做足了姿态,若是谭纵一个不注意,亦或者不清楚这人的身份的话,说不定还真要被他迷惑过去。但谭纵却是对他起了提防之心,因此三两句下来便弄明白了这人的想法。

而之前一直不做声,无非是想让这展慕云再谦卑一点,也好赚一点心理上的便宜。可这时候已然到了最后关头,谭纵自然便站了起来,将莲香的嗓音堵了回去。

“展先生,如此下作,怕不是名士风范吧。”因为手不能动,谭纵只能半歪着脑袋,一脸冷然地看向展慕云:“我怎么觉得你这行径倒是显得下流的很呢?”

“谭亚元怕不是多心了吧,展某不过与尊夫人讨教曲艺,如何担得起下流二字?”展慕云面现苦笑之色,脸上一脸的无辜,好似谭纵当真冤枉了他似的:“若是展某适才当真有何失言之处,暮云还请谭亚元海涵一二。”说着,却是对谭纵微一拱手,再度做足了姿态。

因为莲香到了的缘故,原本应该坐在谭纵右侧的小平儿这时候却是坐在了谭纵与展慕云之间,正是谭纵的左侧、展慕云的右侧。

此时见两人似乎有些误会,甚至谭纵已然有了兴师问罪的迹象,小平儿连忙站起来劝慰谭纵道:“谭大人,展先生不过是一时失言,还望谭大人勿怪。”

“一时失言?”谭纵这次干脆将冷笑摆在了脸上,鄙夷道:“展先生才智高绝,如何会有失言的时候。”说罢,又转首对小平儿道:“此事不是你能参合的,也与你无关,你且坐下。”

小平儿早从林青云那得知了谭纵的身份,又从莲香那确认过了,因此对于谭纵她自然不敢如何反抗。但她的确是心系展慕云,因此很是有些犹豫,坐下的便是不情不愿。

这位在勾栏院里经历过数年风尘的女子清楚,自己这一坐不要紧,丢的却是展暮云的脸面,毕竟这会儿她是展暮云的人。但是,她终究也只是个花魁,展暮云也没有个官身,与谭纵监察府游击这等子高官比起来,她终究还是缺了底气。

第一七三章 泼冷水

“谭大人,你意欲何为?”见小平儿当真听话的坐下了,展慕云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恼怒,不止是对谭纵,同样也是对着小平儿去的。原因却是简单的很,只因小平儿的听话让他觉得自己大大地失了脸面。

但面对一脸冷色的谭纵,展慕云却未失方寸,反而显得不慌不乱,不急不躁,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说话更是不疾不徐:“若是展某当真无意中冒犯了谭大人,暮云在这厢请罪便是。谭大人又何需如此动怒,为难一个小平儿这等女子?”

见展慕云为自己说话,小平儿不由地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眼神。展慕云这时候却也是表现的一副深情模样,自然也是向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此时林青云却是也回过神来了,连忙劝慰道:“谭大人,展先生失言,冒犯了大人,便由林某代罚三杯如何?”

在往常时候,一般客人起了纠纷的时候,通常都是由主人出面化解。而当做主人的都说出自罚的话来时,那便等于让双方给自己面子了,借他的台阶下来。毕竟能被主人请来的,都是与主人有一定交情的,通常看在主人面上,便是有什么事,只要懂事的都会选择暂时忍让,一切都等出门了再说。

这个理放在谭纵身上也是如此。若是谭纵给林青云这主人面子的话,即便再如何气愤,这时候也该息事宁人,顺着他的台阶下来,将火气压回去。至于事后是否要再报复,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做主人的自然是不会再管。

可这时候谭纵却是早已然通盘盘算过了。

南京的事情,想来这几日就该传过来。只要是个有脑袋的,自然都能知道王仁这位南京知府必然已经完蛋了。而相应的,谭纵这边自然是声势大涨,行情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若是此时谭纵因为顾及林青云的颜面稍微示弱,那传出去必然会给人以误导。毕竟谭纵是赵云安身边的人,而展慕云则是王仁身边的人。在王仁未倒台前,谭纵在言辞上输给了展慕云,必然会让人将事情莲香到赵云安与王仁身上去。

这或许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但对事情产生些许的影响,迟滞事情的发展那几乎就是肯定的。

再者说了,谭纵既然成了江南一地的游击,做的便是得罪人的买卖。若是这会儿给了林青云面子,说不得以后还得给张青云面子,王青云面子,所以这门子当真不能开!

所以说,不管是于公于私,谭纵这会儿都只能撸了林青云的面子,先将展慕云这仍然扯着王仁大旗的所谓风流名士整趴下再说。

只是,即便如此,林青云的面子却也不能直接这么驳斥了,毕竟林青云既是一地主官,两人又同过生死。故此,谭纵还须说个法子,让林青云自动退出去。

谭纵脸上现出几分阴霾与犹豫,心中却是加紧盘算该如何说,嘴上却是不停道:“林大人。”谭纵说这话时,口气很重,显得他现在似乎心事重重,又显得他实在斟酌一般。

事实上,谭纵也的确在斟酌。展慕云这事虽然的确做的不地道,但这事却也不好摆在台面上来说,否则谭纵的颜面还是会丢出去。

“这位展先生才智高绝,但不走圣人大道,却用在了这等龌龊事上。”谭纵说到这时,却又停了。谭纵当真是纠结得很,毕竟这事其实倒有大半的责任要怪在自己身后自家女子身上,谁让这女子这般不经诱,竟是三局两句的就被人绕进去了。

只是不等谭纵想明白该如何继续说,那边展慕云却是已然说话了。

“谭大人,你贵为监察府游击,说话行事却需得秉公而行,更需以事实为依据。展某若是有何失当之处,烦请大人指出。”展慕云说这些时,还是一副铁骨铮铮的傲然模样,但这话一说完,却是陡然变了一副模样了,脸色倏地一下就阴了下来:“若是大人妄图借几句话便要按一个罪名在小人身上,小人斗不过大人权势,自然只能认了。可大人日后在江南行走时,若是也这般行为,怕是会引起江南群臣弹劾吧。”

望着展慕云脸上这副阴沉中带着威胁的模样,谭纵如何会不知道这展慕云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警告谭纵,若是谭纵不将事情说清楚便整治他,便要发动关系弹劾于他。可若是谭纵说清楚了,那便是自打颜面。

如此一来,说与不说,那都是谭纵输了这一场。

“展先生果然才智高绝的很,竟是三言两语便先给谭某人先扣了个行事不公的罪名!”谭纵这已然是第三次说展慕云才智高绝,但这一次却是出自真心。

他却是想不到,这展慕云借着这么一件小事,便能扯出一个如此大的幌子来,当真是把自己扣的死死的。但谭纵却也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人,既然展慕云发了招,他自然就得应着,而且还得应得妥妥当当才行。

只是谭纵想得再好,却也防不住搅局的人。

莲香虽然天真,但却不代表她蠢。适才不过是被展慕云的话搔到了痒处,这才得意的一时间忘记了展慕云的身份,从而接上了话。可这会儿听得谭纵与展慕云的对话,虽然仍旧有些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却不妨碍她理会大概的意思。

特别是见谭纵落在了下风,莲香更是着急。在南京城里时,莲香便听清荷说过无数次,道是这大宅院里的女人,最要紧的便是不能在人前失了礼数,丢了家里老爷的颜面。谁想这会儿她一个不注意,不仅让谭纵失了颜面,更是害的谭纵被展慕云为难,她心里顿时就有了担心,害怕谭纵因此在事后迁怒于她。

莲香却是知道,自己既然进了谭家的门,作了谭家的妾,自己这一生便算是寄托在了谭纵身上。若是谭纵真不愿意亲近自己,那自己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若是谭纵心眼再小一点,怕是连自家姐姐清荷都会被自己牵累。

故此,这时候莲香慌乱之下,却是想了个能将功赎罪的主意。

这时候见谭纵似乎被展慕云的言语难住了,莲香心里一横,快步上前,一把抄起桌上茶杯,直接就往展慕云脸上倒了过去。

莲香这一下行事出人意表的很,莫说是展慕云,便是谭纵都是呆住了。待小平儿“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慌慌张张地从随身的小丫头手里结果手帕给展慕云擦脸时,谭纵却也是回过了神来。

看着目瞪口呆一脸水渍的展慕云,谭纵却是忽地一下舒了心,忍不住大笑道:“君子怕小人,小人却斗不过妇人,当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谭纵这话说完,却是再不理会在那以食指指来的展慕云——也不知道究竟是指的谭纵还是心慌意乱心里紧张躲到了谭纵身后的莲香——直接便与林青云唱个喏,施施然地便走了出去。

林青云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脸上也是异常的尴尬,他也同样未料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极为戏剧化的一幕收场。但他作为此次宴请的主人,自然不好一直尴尬下去,连忙上前道:“展先生……”

展慕云形象虽然不雅,特别是胸前那一大团的水渍极为碍眼,但他却是还保持着那副亲和模样,一言一行莫不是名士范儿:“林县尊却是不必再宽慰了。”

展慕云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如今想来,怕是谭大人对慕云有极深的误会,此事只怕还有林县尊代为解释一二。慕云的话,那位谭大人怕是听不进了的。”

展慕云说着,却是又对边上已然起身欲走的玉大家道:“只是惊扰了大家的雅兴,倒是慕云的不是。来日大家得暇时,不烦遣人告知一声,让慕云登门谢罪才是。”

玉堂春却是微微颔首道:“展先生为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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