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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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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徐文长已然看的呆了,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傻愣着站在原地看热闹。还是边上林蔚聪慧,心知这回事情闹大了,连忙向外间跑去希望将那门关严实了。
毕竟这事情代表的意义太大,虽然这会儿房间里已然闹的不成样子了,可因为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好,几人又因此僵持未有什么过激行为,因此动静却还未传出去。可一旦这事情传出去,那事情闹的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只怕双方背后的人都得掐起来——这是涉及到双方颜面的事情,便是再如何知礼也不能让手下亲近人物受这等委屈。
只是林蔚还未到,那边门却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露出一个身穿巡捕公服的身影来。这人正是急匆匆赶来的宋濂!
邀月楼不是普通地方,是南京府盐税总管陈子夫的产业。自然,这产业一说,不过是存于人心,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老板自然是其他人。便等同于那百里家一般,知道的说那是皇家产业,不知道的不也将百里兄弟当成大人物么。
既然不是普通地方,自然不是宋濂这押司能随便闯的了。因此宋濂上三楼来时,颇费了一番心思,最后甚至还与人红了眼。若非最近宋濂名声渐起,特别是宋濂已然被安王看中的消息不知怎的已然在南京城的上层建筑里头传了个遍,因此他无形中已然多了几分颜面,便是这向来牛鬼蛇神一概不理的邀月楼也不得不开了次方便之门,让宋濂上到三楼来。
自然,在宋濂身后,定然是有几根尾巴跟着的。只是宋濂这会儿心忧谭纵安危,自然不会搭理这事。再者宋濂自觉地位不够,自然还是要顾虑一二的。
当面色严峻的宋濂气急败坏的将守在门口的侍女赶开,再一把将门推开时,看见的便是急匆匆过来的林蔚。
宋濂却是还记得这邀月楼的规矩,又担心自己是得了误报,因此也不敢高声喧哗,以免打扰了谭纵的兴致,只是快走几步一把捉住林蔚衣袖,轻声道:“林少爷,谭大人如何了?”
那边林蔚见着一身公服的宋濂时便已然吓了一跳。这会儿听见宋濂开口就问谭纵,虽然心底里头再度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宋濂怎么得到的消息,但林蔚却是如寻得了个救星似的,也是一脸激动的将宋濂衣袖扯住。
“快些进去,谭大人这会正被王奉先欺负!”林蔚这话说的小声,却是怕门外头的几个人听见。说罢,林蔚却是连忙转过身去将那门关好了,他却是还记得自个的初衷。
这边宋濂听了,却是忍不住一惊。
说实话,林蔚用的欺负这两个字实在是不怎么好理解,毕竟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意思太广了,便是怎么想都可能。而宋濂又听得了王奉先的名头,自然是将事态想到了最严重的地步,因此三步并做两步,人未动声先行。
只听的他扯开嗓子就死怒吼道:“王奉先,你速与我住手!”
那边林蔚刚关上门正转身欲走,这时候听得宋濂的大吼,心里头猛的就是一悬,回头见并未有什么动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追着宋濂进里间小暖阁去了。
宋濂这边动静极大,小暖阁里头所有人都是为之怔了一下,显然未料到这会儿竟然又有人参合了进来。
王奉先却是听出了宋濂的声音,心里头怒极反笑道:“宋濂,我看你如何……啊!!”
王奉先这叫声听着便让人觉得寒毛一竖,宋濂更是差点打了个踉跄,好不容易走过拐角顿时见到了极为奇怪的一幕——却是一身盛装的谭夫人莲香正鼓足了劲一口咬在了王奉先鼓起的手腕上。
而王奉先双手正被其他几双手仅仅按住,根本挣脱不得,只能硬生生地见着自己被这小女子咬了个正着。更由于王奉先此时正用力,青筋鼓起,因此莲香这一口下去却是咬着了经脉,一些暗红色的鲜血竟是顺着莲香的口角直淌而下。
那王奉先这会儿因为自个受伤,特别是这伤还是个女子弄的,已然是出离了愤怒了。脚下一使劲,只听得几声哎哟,那些个员外老爷便一个个东颠西倒的躺了一地。
这些个员外老爷本来就是日日里头养尊处优的,年岁又不小了,适才能齐心协力将王奉先压制住一时半会的那已然是烧了高香。这会儿坚持了这么久,王奉先又是突然发力,自然是再没有任何阻拦的本事了。
只是王奉先这厢一发力,那边莲香也是脸色吓的煞白一片。可吓归吓,莲香的嘴巴却是咬紧了不放松,双眼更是干脆闭紧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王奉先见莲香竟然还不松口,不由大骂一声,只是他这会儿声音不知怎的有些沙哑,一时间听不真切,便是这骂声还是靠语气分析出来的。
这时候,王奉先已然是怒不可谒,左手还摁在谭纵肩膀上,右手却是松了谭纵要去抓莲香的头发。若是被王奉先抓着,只怕莲香这一头长发只怕就得脱落不少。
好在这时候宋濂已然赶到,不等王奉先黑手施展开,左手抢先一架便已然将王奉先右拳架住。对着王奉先咧嘴森然一笑,宋濂右手却是又猛地探出抓住王奉先右手手腕,猛地就是一扭,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却是将王奉先手腕扭的脱了臼。
这还是宋濂顾虑这王奉先身份,未敢下黑手,否则这一扭下去决计不是托就这般简单,怕是不来个粉碎性骨折都不好意思见人。
连遭挫折,王奉先已然是既恐又怒。只是这会儿右手手腕脱臼,王奉先已然是没了主手,不得已之下只得松了摁住谭纵的左手。谁想他左手方一松开,那边莲香也同时收了口,带着满嘴的血迹却是去扶谭纵去了。
谭纵这会儿已然同样怒不可遏。
想他谭纵在这南京城里头虽然不是纨绔,可真论起来,有赵云安撑腰的他这态势却更胜纨绔。更何况他在后世过的那些日子,本就养成了他纨绔的心理,平日里头藏着掖着的还看不出来,这会儿吃了亏受了气这纨绔的报复心理便一股脑的冲了出来,脑子里除了报复外就剩不下多少东西了。
好在谭纵虽然怒不可遏,可脑子毕竟还没烧糊涂,还记得先看过了莲香的情况,又细心从怀里头掏出了手绢给莲香擦拭干净嘴角血迹,这脸色才由静转怒。
随着那一方沾着污血的手帕被他弃如敝履的扔在地上,谭纵的声音也从牙缝里头硬生生挤了出来:“宋濂,这回承你个人情,帮我将他那天天不刷的臭嘴给封严实了,再将那双摁着我的手废了!”
谭纵这话说的狂妄的很,简直是不将王奉先放在眼里。若是往大里说,谭纵这一句话出口,那便是不将王家放在眼里了。老话说的,打狗还需看主人便是这意思了。自然,这里得反过来看,敢打狗自然是不将主人放在眼里。
因此,这会儿别说是宋濂,便是那些刚刚站起来的员外老爷们也是变了脸色。只是他们刚想开口说话,冷不防一双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便转了过来,那双眼中的冷意让这些个在南京城里头也有相当权势的老人冷不丁打了个冷颤,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实则这些人心里头也有自己的算盘。
这一次,明显是王奉先理亏在先,不仅打扰了南京商社与谭纵两方的好事,更是在尚未开席时就突施辣手。这回被人反手打回来,自然算是一报还一报,便是告到王仁那儿去也是同样一个道理。
更何况谭纵这会儿身份已然大为不同,便是他身后的安王赵云安不出手,只怕这事王仁也不敢徇私,至少得制王奉先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否则又如何堵的住这南京城里头众人的口。
谭纵却是不管这些人在想些什么,见宋濂呆愣在原地,他却是继续阴测测道:“你若是不上,那便我亲自动手。若是我伤着了,你也不须送我去就医,便随便找个地儿将我扔了让我等死就算。”
那边宋濂听了,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谭纵话里头的威胁之意,而是谭纵这语气太过阴冷,便是他也承受不住。
不过,谭纵的威胁他已然听明白了,即便再如何不愿,这会儿却也不得不动手。只听宋濂轻喝一声,身形倏地一转,却是趁王奉先未回过神来时转到了王奉先身后。双臂也是学着适才王奉先那么一搭,已然落在王奉先肩上。这时候只要宋濂手上再一发劲,王奉先这双手便算是废在这儿了。
而只要这双手废了,这王奉先又如何走得脱,说不得还真可能交代在这儿。
而这正是谭纵这会儿心里最真实的愿望!
第一百零五章 燕归返
只是王奉先身为王府首席教头,虽然枪棒之类的武艺不甚精通,但一身拳脚功夫却是不弱。这时候被宋濂锁住双肩,他也是大喝一身,也不用手,只这么一抖落便挣脱开宋濂,反身又是一腿顿时将宋濂逼退了。
好在这小暖阁不算太小,那些个员外老爷更是早早就闪到了一旁,因此这地方倒是足够两个人打起来,也不虞会施展不开手脚。
宋濂却是知道这王奉先拳脚功夫了得的,因此这时候也不敢托大,反手一翘,却是已然将腰上的朴刀连刀带鞘握在了手里。
那边谭纵却是也看出了究竟,知道论拳脚宋濂决计不是王奉先对手,否则又何须拿起刀来,这分明就是宋濂自己没有这底气。只是,即便如此,谭纵却也不愿意失了自身的底气,只是冷着嗓子道:“生死不论,一切事宜有我!我倒要看看,死了个王奉先,他王仁又能拿我如何!他王仁又敢拿我如何!”
谭纵这话一出来,那边几个员外老爷却是齐齐打了个冷颤,这才明白这位年不过二十出头的亚元公,竟是有着一副阴冷的心肠,更是有包天的胆子。
“这回事情大了……”几位员外老爷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只是,即便几位员外老爷心忧,却也不敢离开。这事情虽然错不在他们,却是因他们而起,这几位多少要担待点责任。至于这责任有多大,自然是看最后双方的结果了。不过,不论如何,谭纵这受害人这边,这压惊的礼金自然是少不了了。
再看那边宋濂得了谭纵吩咐,虽然心里头仍有些犹豫,但右手终究还是按在了那刀把上。受宋濂影响,那边王奉先也是双眼微微一缩,却是紧紧盯住了宋濂握刀的右手。
宋濂握住刀后,却是渐渐变了气质,整个人竟然给人一种凛冽如刀锋出鞘的错觉。
这种擅使兵器的大家谭纵虽然不是第一次遇着,但前两位分别是胡老三与岳飞云,这会儿再仔细看这宋濂,这才发觉宋濂虽然也有着一股子无人可挡其锋的锐利劲,但终究少了沙场的磨炼,也少了如胡老三这等一根筋浑人的一往无前,这气势先天上便有些不足。
只是即便如此,这宋濂气势只这么一变,便也给了王奉先极大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微微后撤了一步。
就在这时,宋濂倏地便动了。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朴刀已然出鞘,再见刀光闪耀间,宋濂已然人随刀动,跟着刀势向王奉先压了过去。
谭纵只觉得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匹练,似是有一团银光在眼前炸开,竟是让他看不清楚形势。不止是双眼,便是耳朵忽然间似是也失去了效用,脑子里满是适才那朴刀出鞘时的响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而在那些个员外老爷眼里,宋濂这一刀又有不同。
宋濂这一刀,气势凛冽至极,这些个员外老爷只见着刀光一闪,那边王奉先便已然被骇的急速后退,再一闪,那王奉先手上便已然鲜血直流。
林蔚平日里头也偷偷练过武艺,因此却是看出了宋濂这一来一回两刀看似简单,可没个七八年时间侵浸在这刀上,怕是根本使不出这等招数来,因此忍不住喝彩道:“好刀法!”
林蔚这一回喊的急,却是连对象都省去了,可见他心中如何激动。
只是这林蔚见识毕竟还是不足,却是未认出宋濂这一招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一招散手,称作燕归返:此招发出时,刀势便如燕子出巢后又回巢一般,一来一回之间最是迅捷不过,鲜有能躲过的。
那边王奉先却是怪叫一声,身子忽地往后一撞,竟是生生撞破了这墙。随后又听得砰的一声,却是王奉先再度撞破外墙,随后忽地一声从那破洞口跳下去了。
这邀月楼一层修的极高,怕不是有三米多。因此从这三楼跳下去怕不是有五六米高度,若是换个普通人别说受伤了,即便是毫发无损只怕也不敢跳。可这王奉先右手脱臼,左手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却愣是敢先撞开两堵墙,再往下面跳,可见这人也是颇有血性的。
“倒便宜了这贼子。”谭纵皱着眉看着这连续两道墙上的大洞,又亲自走到外墙那儿探出头去瞧了两眼,却见不到这王奉先的身影,也不知道藏哪去了。站这般高度,谭纵虽然不觉得头晕目眩,但身前也没个遮拦,因此心里头终究还是有些不安,便连忙缩回身子去。
只是回身的那一瞬间,谭纵却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总觉得适才似乎看见了什么眼熟的人或物事,但仔细思索过后却又发觉自己不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候,宋濂收了刀,却是一脸萎顿之色的向谭纵行礼道:“大人,下官惭愧,让王奉先逃了。”
上一次以箭破胡老三时,宋濂便是这般神色。这回伤了王奉先后,宋濂又是这般,谭纵也不知道是该说他秘法厉害,还是底子太差了。以后若是次次都要靠这秘法过活,那还杀个屁的贼,捉个屁的盗!
“无妨。”谭纵虽然恼恨,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让宋濂追出楼去将那王奉先追杀个几条街什么的,自然是只能将这事暂且压在心底里,打算着什么时候再将这场子给讨回来。
其实真论起来,谭纵这火气倒也不算是什么无名火,终究还是王奉先适才那句言语不明的骂声。
由于谭纵离得近,心神又一直放在王奉先这边,因此他却是听清楚了这王奉先那一句分明是骂莲香“挨CAO的贱货”。这几字放后世,那便和国骂差不多了,杀伤力自然是极大的。更何况适才莲香可是为了他牺牲了许多,这时候他作为男人自然得帮莲香讨回这公道来。
那边几位员外老爷见事情终于了了,心里头一块大石不知不觉也放了下来。
虽然王奉先带伤而逃,失了脸面,可毕竟没太大的损伤,日后两边再对上脸自然也好说话。而这边谭纵这位新贵虽然初始受了些委屈,可也只是点委屈而已,身上终究也没什么大损伤。这般算下来,两边倒是都没什么大妨碍,而这对于这些个商贾里的魁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几位商贾魁首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徐家老爷子站了出来,恭敬道:“谭大人,小老儿斗胆说一句,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谭纵自然清楚这儿的确不适合吃饭了,闻言点头道:“大善。”说罢,又似是想起来什么道:“梦花也放肆一回,便邀请宋押司与我同坐如何?”
这一次饭局原本就是这些个老爷们邀请谭纵的。谭纵带了女眷来,那是应有之意,可这会儿还要再带上宋濂,从礼节上来说自然是要与这主人打个招呼的。当然,若真要以势压人,谭纵别说是带个宋濂,便是将整个巡捕司都带来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话。
只是谭纵深知和气生财的道理,心里头又存了找这些家财万贯的员外老爷们“募捐”的心思,又如何会蠢得这般行事,自然是要给足了面子才行。
“谭大人说的哪里话。”徐老爷子在这官面上也是行走过多少年的老人了,这会儿自然不会拒绝,反而一脸喜色的连忙应和着,顺便又拣了些合适的话道:“小老儿早就仰慕宋押司公正,一直有心与押司结交,只叹息宋押司太忙碌。今日有谭大人为引,岂不正合了小老儿心意,当真是巧的很,妙的很。”
这边说话间,外头已然有邀月楼的护院进来查看,却是被林蔚拦着了。
似这等事情,在这些商贾大佬级别的人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赔偿些银子而已。几百两、几千两的,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家里头,或许是笔天大的财富,可对这些个员外老爷们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大数,最多也就比九牛一毛强上那么一些,根本不值得说。
更何况,即便是出这笔钱,也还是看在了陈子夫这位盐税总管大人的面子上。若是换个人物,换个势力,这些个商贾中的大佬只怕连银子都懒得赔,只需要带着一股子傲气往外头走就成了,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拦。
也未等多久,跑前跑后的林蔚便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了。房间选的是八间房里头的第三件,玄字间。
进了这玄字间,谭纵这才发觉这房间的装饰与适才那地字间竟是又有不同。一进门,首先便是两排的小隔间,中间过道上铺地的却都是些榻榻米,两边墙上一些个装饰、物件摆设竟也是完全的东瀛风格,显然这间屋子便是以东瀛风格为卖点了。
跟着伺候的侍女在小隔间里头做完净手等事宜,又换了侍女特意取来的和服,一行人这才踩上了榻榻米,到了里间相对跪坐。
第一百零六章 不够塞牙
谭纵在后世时虽然也见识过不少了,便是正宗的日本会所也去过,可也未有这般讲究的,几乎就差沐浴了。不过适才在走道时,谭纵倒是瞧见左侧有一道暗门,暗门后蒸汽腾腾的,似乎有个人工的浴池,倒是让谭纵看的眼热,极想试试看这是否也是正宗的日本温泉。
既然是东瀛风格,这里间的陈设自然与适才的地字间不同,特别是最里头一面墙上却是不知道哪位名家绘制的一副富士山图,端的是大气非常。那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倒是跟真的就在眼前似的,让谭纵看的啧啧称奇。
不过,这也仅仅是啧啧称奇而已,毕竟谭纵后世时生在官宦人家,自然不缺花用。在被家里头摁住后,又有大把的空间时间,自然是带着老婆情人满世界的闲逛,这富士山也不知道去过几回了。
宋濂自然是跪坐在谭纵身侧一两米远的位置,倒似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对面却是几位同样身着东瀛传统和服的老爷们。徐文长与林蔚却是不知道哪去了,这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会,却是精心打扮过的莲香从外头拉开关上的木门走了进来。
莲香这次却是画了浓妆,整个人更显妖艳,便是身上那一套原本素洁的白底粉花和服也被她映衬的多了几分妖娆之意,倒是让谭纵看的大感意外,这才知道这位南京城有名的花魁打扮起来竟是如此迷人。
其实也不是谭纵这会儿发发觉,着实是这大顺朝女子的装扮与后世相差颇大。也就是莲香这会儿穿了谭纵熟悉的和服,妆面又依稀待了点后世的影子,这才让谭纵看的眼前一亮。
这时候那木门又被拉开了,鱼贯而入几位同样身着和服的貌美女子。这些女子似乎早有默契,不声不响中便已然分配好了席位,在众人身边一一坐定,便是带了女眷的谭纵以及离众人远远的宋濂都各被安排了一人伺候。
“倒是让谭大人见笑了,还望夫人莫要见怪才是。”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位陈老爷,看架势这人坐在几位老爷中间,隐隐间其他几位也以他为首,似是这几位老爷中最尊贵的一位。
而这陈老爷子自然也不简单,经营范围极广。上道珠宝首饰,下至柴米粮油,几乎是无所不包。除此之外,这位老爷子还经营着两家驴马行,几间客栈。只是这些年这位陈老爷子多将事情就给后辈去坐,自己则享起了清福,显然是在为后代接班做准备了。
坊间都传闻这位陈老爷子身后的背景大的吓人,便是知府王仁见着了也得礼让几分。不过自古商不与官斗,而陈老爷子又机会做人,因此官商关系倒是融洽的很。
谭纵因为来的急,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位的具体身份,因此便只能欠身客气道:“老丈客气了,梦花何德何能能蒙几位长辈宴请,当是梦花惶恐才对。”谭纵这话说的客气,更是隐隐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更低的位置,倒是让几位老爷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谭纵这会儿突然转变又是为何。
要知道经过适才那事,特别是谭纵口出狂言,直说杀了王奉先的时候,谁也看得出来这位安王眼中的红人,南京城里头的新贵已然是不能得罪的人了。有这般身份,别说是自贬身份,便是与他们这些老骨头平起平坐那已然是给面子了,又如何能这般行事。
只是几位老爷子都是在商场里头不知道打了多少年滚的老条子了,错非事情太大条他们难以收拾的时候,平日里头这脸色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
两边又说了几句,那边木门却是又拉开了。只听得啪啪几声脆响,便有几位身穿和服,手持东瀛传统乐器的乐师进来。不待谭纵转目,又是一声铛铛脆响,却是有一位以扇遮面、同样身着和服的女子进来。
这女子甫一进来,眼神便转到了谭纵身上,一双妙目便渐渐泛起丝丝涟漪,倒是一股子难掩的诱人味道。
这时候又是一声铛铛脆响,那些乐师却是动起手来,一阵东瀛传统民乐便传了出来,更有歌声从那扇门后隐隐传来。而这边这艺伎听得乐声响起,便已然慢慢起舞——这也是东瀛特色了。只是不论这艺伎如何舞蹈,那双眼睛却始终盯在谭纵身上。
对于这些东瀛物事,谭纵后世时虽然不是愤青,但一向以来却也不喜欢的紧。也就东瀛的富士山、樱花、温泉、北海道这些个东西能引起些兴趣。至于饮食、文化什么的,谭纵自然是敬谢不敏了。
只是这会儿谭纵自然不好出声反对,只得随着对面那些大佬轻声应和,可那矮几下却是握住莲香素手轻揉慢捏起来。
莲香却是露出一副羞怯模样,不仅脸色浮现出一抹潮红,而且这头也垂的极低,露出一片颈后的雪白细腻来。
不觉间,矮几上已然摆满了一些个小碗碟,全是东瀛最有名的吃食。边上那跪坐着的侍女终于动了起来,轻巧巧地执起一碟棕色小碗,一边给谭纵介绍这些菜肴的历史及文化,一边给谭纵夹菜。
对于这些菜肴,谭纵虽然不爱,可后世陪着老婆情人吃得也算不少了,因此对这些东西懂的倒是比这侍女其实还要更详细些。只是谭纵自然不会卖弄这些,否则倒有砸场子的嫌疑了。
不过,谭纵对于这侍女的素质倒是极为叹服,心里头便忍不住暗想道:“倒是有些后世的模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场宴席吃的也算宾主尽欢。这时候那林蔚终于从门外出现了,却是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
这盒子不小,足有齐肘高,大约半尺见方。这盒子通体黄桦木制成,木纹繁复,便是没有丝毫雕琢也极为惹人喜爱。只是看这林蔚端进来时的小心模样便知道里头的物事极为珍贵,再看他并不吃力的样子,谭纵便猜测里头的东西应该不重。
“难不成是珠宝?”谭纵看了一眼边上的莲香,见这女子虽然静坐如常,可眼中却是露出一副难掩的喜色,便知道自己应该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这盒子用一把精巧至极的银锁锁了,若想打开,便须将那盒子顶上放置钥匙取下。这一来一去两道工序,谭纵倒宁愿对付学着后世那些黑帮交易毒品那样,干脆翻开盖直接推过来的好,也省得自个麻烦。
将盒子放在陈老爷子桌前,林蔚又给几位长辈行过后辈礼,这才连忙退回房门处去了。这架势倒是让谭纵看的眼前一愣,随即便看着林蔚带进来的盒子,心中略有所得。
就在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一声铛铛脆响,那队乐师音乐便随之一停,与进来时一般模样的鱼贯而出,只留下一片在榻榻米上行走时的沙沙声。那艺伎却是未停下舞蹈,直到那队乐师统统出去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谭纵脸上移开。
待这艺伎出去,那边宋濂却又走了过来,与谭纵说了两句,便随着那艺伎一起离开了。宋濂不傻,自然知道林蔚适才送进来的盒子里头必然装了什么贵重的物事,一来是为适才的事情给谭纵压惊,二一个想来这原本就是应有之义。
因此,这会儿他宋濂却是不适合再待在这了。
这时候,房里便只剩下谭纵、莲香以及对面的五位商界大佬,而首先开口说话的仍是这位陈老爷子。
“亚元公,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权当老朽几个凑了些银子给亚元公及夫人压惊的。”陈老爷子话刚停,那边林蔚便已然快步走了过来,将那盒子捧到谭纵桌上,随后又快步退了回去。若非谭纵认识这位林大少爷,只怕谭纵就要将这位公子爷认成哪家的家仆了,这手脚端的是利索异常。
“老爷子客气了。”谭纵也不推脱,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受不住的,堂而皇之的取下钥匙将这盒子打开,这才发现盒子里头分了上中下三层屉笼,每一层都用金丝网包裹着,显得华贵异常。
上中下三层,自然是对应谭纵家里头的一妻二妾三个女子。将最上层的屉笼拉开,顿时露出一片宝光来,晶莹闪耀间,一套翡翠制成的饰品便显露人前。
虽说在后世谭纵也见过许多珍宝,可在见着这套翡翠饰品的时候却仍然忍不住在心里头产生出一副叹为观止的感觉。
谭纵其实也听闻过,道是古时候在这珠宝工艺一项上,中原大地上的能人极多,各种技艺是层出不穷,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第一。反而是后世时,由于清末民初长达数百年的连绵战火,使得许多技艺纷纷失传,这才让后世的天朝在这一项上落后世界水平众多,当真是可悲可叹。
“这礼可够厚的,谭纵却是却之不恭了。”谭纵收拾起一腔的情怀,却是将那屉笼又推回去。再将那银锁锁上,这才连钥匙带盒子放到一边,当真是拿的心安理得的很。
那边陈老爷子见了却是朗声笑道:“亚元公果然干脆,却是让老朽等人看了叹服啊!”
谭纵听了,脸上却是露出神秘笑容道:“老爷子莫急,这点子干货可不够塞谭某人的牙缝,要知道梦花今儿个的胃口可是大的很嘞!”
第一百零七章 天塌一角
“大人,大雨!倾盆大雨!”宋濂显然不知道得了谁的嘱咐,竟然知道谭纵这时候心里面最惦记的就是大雨,故此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
“怎可能!”谭纵却是被宋濂说的一惊,整个人虎一般就站了起来,面色也是陡然之间变得严峻异常:“外面怎可能有大雨的,我怎的一点都听不到?!”
以常理言,莫说是大雨,即便是滴答小雨,只要有雨声,那也能让人听见。可在这玄字房里头,莫说是听见雨声了,便是雷声也是听不见半点,也难怪谭纵这般惊异。
只是谭纵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但只看宋濂这一身公服一身上下就跟掉进水里泡了个通透的的潮湿模样,谭纵便知道宋濂这话绝对不是虚言,显然外面真的是大雨倾盆了。
“该死。”谭纵一瞬间却是想明白过来,定是这玄字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竟然让房里的人连半点外头的动静都听不到,这才造成了这般模样。
只是这效果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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