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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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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下去吧,本王妃和苏大家有话要说。”见苏瑾此时的模样,秦蓉看出她有话要说,于是向屋里的那些侍女说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告状

“苏大家,有话尽可直言。”等屋里的侍女都退下后,秦蓉微笑着向苏瑾说道,从苏瑾刚才的举动上来看,应该有隐秘的事情要对自己讲。

“王妃,王爷这些天来可曾去过醉月楼?”苏瑾走到秦蓉的面前,郑重其事地问道。

“醉月楼?”秦蓉闻言微微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冲着苏瑾摇了摇头,“王爷近来在家安心读书,出了上朝外从没有离开过王府。”

听闻此言,苏瑾的脸色刷一下就变得苍白,眼前猛然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在地上。

“苏大家,你没事吧?”秦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苏瑾,关切地问道。

“王妃,谭游击让人给骗走了。”苏瑾回过神来,眼眶红润地向秦蓉说道,所谓关心则乱,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她现在是六神无主,完全乱了方寸。

“骗走了?”秦蓉闻言,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要知道谭纵可是官家面前的红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他的主意。

苏瑾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秦蓉,听得秦蓉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打着赵云安的旗号。

“真是胆大包天!”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秦蓉气得柳眉倒竖,这简直就是对安王府赤裸裸的挑衅。

“王妃,对方处心积虑地劫走谭游击,必然有所图谋。”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后,苏瑾冷静了下来,向秦蓉说道,如果对方想杀死谭纵的话,在醉月楼里就可以动手,完全没有必要将谭纵带走。

“走,咱们找王爷去。”秦蓉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于是向苏瑾点了一下头,领着她向门外走去,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她和苏瑾两个女流所能解决的了,唯有赵云安才能拿主意,而只有赵云安才能满足对方的条件。

赵云安正在书房里读《史记》,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吃了一惊,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后,沉声向苏瑾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你回去静观其变,本王暗地里会派人去查。”

“谢王爷。”苏瑾向赵云安福了一身后,起身离去,既然得到了赵云安的承诺,那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驿馆里等对方的消息。

“王爷,他们为什么要绑走谭游击?”苏瑾走后,秦蓉有些不解地看着神情凝重的赵云安,她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对方能从谭纵哪里得到什么好处。

“他们是冲着本王来的,如果谭纵死在他们手里的话,那么本王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赵云安神情冷峻地望着窗外的一棵大树,冷冷地说道,“好一个一箭双雕,既害了谭纵,又能令本王蒙冤,着实可恶。”

“可是王爷,既然他们要陷害王爷的话,为何还要将谭游击带走?”秦蓉闻言,狐疑地问道,如果谭纵在醉月楼被杀死的话,赵云安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他们这是在向本王示威,想让本王知难而退!”赵云安双目寒光一闪,右拳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秦蓉闻言,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从赵云安的语气里,好像知道那个“他”是谁,不过既然赵云安没有说,她自然也不会去问。

经历了江南一事后,赵云安自然而然地将矛头对准了赵云博和赵云兆,认为谭纵失踪一事是他们俩搞得鬼,因为在京城里有能力动谭纵并且敢动谭纵的人,也只有这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了。

“来人,将汪总管喊来。”片刻之后,赵云安面无表情地向门外喊了一声,一名守在外面的侍卫随即离开了。

“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秦蓉闻言,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十分了解赵云安,赵云安这个时候喊汪海潮来,一定是与谭纵之事有关,恐怕要与绑架谭纵的幕后之人正面冲突。

虽然赵云安贵为亲王,身份高贵,但由于生性懒散,玩世不恭,不喜欢朝廷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因此并没有结交什么朝臣,故而在朝廷里没什么势力,对方既然敢动谭纵,想必势力不俗,赵云安贸然动手的话绝对吃亏。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赵云安知道秦蓉是在担心自己,冲着她微微一笑,风清云淡地说道。

虽然赵云安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轻松,心情却异常凝重,直到谭纵出事他才意识到,除了王府里的人外,他要对抗赵云博和赵云兆的话,朝廷里几乎没有他能用的上的人。

赵云安并不是那种行事鲁莽的人,他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形势,因此并不会现在就与赵云兆、赵云博翻脸,他将汪海潮喊来的目的是去醉月楼调查谭纵失踪一事,向赵云博和赵云兆施加压力。

“王爷,王妃。”片刻之后,一名身形消瘦、眼神阴沉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冲着赵云安和秦蓉躬身行礼,他就是安王府的大管家――汪海潮。

得知了赵云安的意思后,汪海潮冲着他拱了一下手,大步走了出去。

“咱们就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望着汪海潮的背影,赵云安双目寒光一闪,双拳紧紧攥在了一起。

赵玉昭此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正是她的这个无心之举,阴差阳错下激化了赵云安与赵云博、赵云兆之间的矛盾,使得赵云安的心理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下午,方山县县城。

“快来看呀,小叔子勾引大嫂,被捉奸在床。”伴随着一声锣响,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县城的南门响起,只见一群乡下人围着一辆马拉的板车,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城中百姓们感到惊讶的是,板车上有一男一女面对面地被捆在被子里,披头散发,看不清两人的长相,不过从其裸露的肩头和胸口来看,两人应该没有穿衣服,赤条条地待在被子里。

顿时,沿途的百姓们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大家饶有兴致地跟在板车的后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走在马车最面前那个拎着锣的壮汉是张李村的大牛,大牛一边敲着锣,一边高喊着,吸引着附近的人前来看热闹。

今天清晨雨一停,大牛就带着人赶来了县衙,虽然路上有些地方发生了山洪,不过幸运的通往县城的道路完好无损,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来到了县城。

等来到县衙的时候,尾随在板车后面的百姓们已经黑压压地一大片,大家都想看看县太爷如此惩处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各位是张李村的吧?”县衙门前立着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后面跟着几名混混模样的青年,大咧咧地站在那里,见到板车来了,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于是迎上前去,笑着问道。

“我们正是张李村的,敢为阁下是?”大牛收起了手里的锣,打量了一眼尖嘴猴腮的男子,开口问道。

“本人候七,接受了夏老爷的委托,准备对这对奸夫淫妇提告。”尖嘴猴腮的男子望了一眼板车上的那一男一女,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我们的事儿就算办完了。”候七口中的夏老爷就是在张李村留下银子的那位大爷,大牛闻言,禁不住面露喜色,冲着身后的那些大汉喊了一声,“来,将那对狗男女交给这位侯兄弟。”

几名大汉闻言,立刻上前抬起了被子,准备将被子里的那对男女交给候七。

“这位兄弟,你把人送到大堂上,这活儿才算完呢。”候七见状,笑眯眯地向大牛说道,他才懒得让手下的兄弟们抬人,眼前这群乡下土老冒不用白不用。

“好嘞。”大牛闻言,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冲着那些抬被子的人挥了一下手,那些人就抬着被子立在了那里。

候七随即走到县衙门口的大鼓前,在县衙门前站立着的两名衙役的注视下,拿起鼓槌咚咚地敲了起来,击鼓告状。

“什么事儿?”等候七敲了一通鼓后,县衙门前的两名衙役这才过来,其中的一名衙役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位公爷,小的有告。”候七与县衙里的这些衙役早已经混得烂熟,于是将一份状纸递了过去,不动声色地说道。

“等着。”那名开口的衙役接过状纸后,冲着候七点了一下头,扭身走进了县衙里。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名衙役走了出来,冲着候七挥了一下手,让他进去。

候七向大牛使了一个眼色,大牛就让那几名大汉跟在了候七的身后,抬着被子里的人走进了县衙。

公堂上,两排衙役拄着水火棍面无表情地站在公堂两侧,一名国字脸的中年官员身着七品官服,端坐在大堂之上。

除了候七与那两名被放在大堂上的男女外,包括大牛大内,其他的人全都站在了大堂外面的院子里,兴致勃勃地等待着县太爷审案。

“候七,你既然替人上告,可有原告的书面委托?”国字脸中年官员是方山县的县太爷林慕颜,抖了一下手里的状纸,沉声问道。

“启禀县太爷,小人已经获得了原告的委托。”候七闻言,立刻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他身无功名,自然要在大堂上下跪。

“夏健,你可承认与殷氏乱伦奸情?”国字脸中年官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那份委托书,抬头望向了捆在被子里的两名男女。

轰一声,听到“下贱”和“淫氏”这两个名字,围在大堂外面院子里的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肃静,肃静!”林慕颜面色一沉,伸手拍了一下惊堂木。

“威~~武~~”这时,立在大堂两侧的那些衙役们开始用手里的水火棍敲打着地面,口中沉声高呼着。

见此情形,百姓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兴冲冲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那名披头散发的男人闻言,抬头望着林慕颜,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嘴巴里塞了东西,林慕颜冲着一旁的衙役挥了一下手,一名衙役就走上去,将一团破布从那名披头散发的男人口中取出,顺手也从那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口中取出了一团破布。

“大老爷,冤枉呀,小人与她并没有冤情。”取出了破布后,那名披头散发的男人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后高声向林慕颜说道。

“大人,现在捉奸在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狡辩。”听闻此言,候七冷笑一声,大声向林慕颜说道。

“夏健,你告诉本官,你是因何被人绑成了这副模样的?”林慕颜闻言,不动声色地望着那名劈头散发的男人。

“启禀大老爷,小的正在家里睡觉,冷不防就被人暴打了一顿,然后捉来了这里,请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作主呀。”听闻此言,那名披头散发的男人顿时喊起冤来。

听到这里,围观着的百姓们再度爆发出一阵哄笑,这个理由听起来也太荒唐了,在家里睡觉?恐怕是进错了房,睡错了床吧!

“大人,此人刁钻无比,都人赃俱获了还在这里抵赖,大人不给他用刑的话他是不会说实话的。”候七冷笑了一声,向林慕颜高声说道。

“大胆刁民,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说,你是如何勾引大嫂的?”林慕颜面色一沉,一拍惊堂木,伸手一指夏健,厉声说道。

候七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他这次不仅收了那个夏老爷二十两银子作为报酬,而且还听想夏老爷说已经疏通了县太爷,他今天在大堂上不过就是走一遭,摆摆样子而已。

从林慕颜此时的反应来看,夏老爷说的没错,他果然已经疏通了县太爷的关系,因此县太爷才没有询问那个披头散发男子事发经过,径直就将罪名搂在了对方的头上。

候七想的没错,林慕颜昨天上午收了那名夏老爷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让其严惩乱伦偷情的亲弟弟夏健,并且表示事成之后他还另有心意来答谢。

夏老爷自称是河间府人,此次带着老婆殷氏和二弟夏健来京城办事,不成想夏健和殷氏趁着他忙于应酬竟然私下来到房山县偷情,作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来,被其捉奸在床。

在与林慕颜的交谈中,夏老爷隐约透漏出夏家就他和夏健两个儿子是嫡子,现在夏家的家主――夏老太爷已经没两年好活的了,只要夏健翻案被抓,那么等夏老爷子驾鹤西游的时候,夏家的财产就全归他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荒诞的审问

在没有弄清夏老爷的目的前,林慕颜对收取夏老爷的五十两银子处于谨慎的态度,不过当得知夏老爷想暗算亲弟弟夏健,进而独吞夏家的家产后,他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欣然笑纳了夏老爷的好处。

既然夏老爷已经将夏健和殷氏“捉奸在床”,那么对于林慕颜来说,判夏健和殷氏一个乱伦偷情的罪名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完全没有任何的风险。

所以,在审案的时候,林慕颜自然而然地便将乱伦的罪名安插在了夏健的身上,对他施以压力,希望能逼他就范。

“启禀大老爷,小的真的没有勾引大嫂,请大老爷明察。”林慕颜的话音刚落,“夏健”就大喊了起来。

“哼,到了此时你还想抵赖,简直就是死不悔改,可恶之极。”林慕颜闻言,啪一声,重重拍了一吓惊堂木,面无表情地冲着“夏健”说道,“再不老实交待的话,本官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大老爷,小的真的是被冤枉的,小的在家排行老大,哪里有什么大嫂。”“夏健”随即大喊了起来,“请大老爷明察呀。”

“哼,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不会老实交待的。”林慕颜见“夏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在抵赖,于是冷笑一声,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一甩手扔到了堂下,“来人,杖责二十,看他招还是不招!”

几名衙役立刻向“夏健”和“殷氏”冲去,七手八脚地解着捆住被子的绳子。

见此情形,聚集在大堂外面的百姓们一阵骚动,蜂拥地向前涌去,站在大堂门口处的警戒牌前,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向里面张望,脸上无不流露出暧昧的神色:要知道那个“殷氏”可是光着身子的。

“三哥,是我呀,我真的是小九。”眼见那些衙役们就解开杯子上的绳子,那个“夏健”忽然扭过头,冲着站在人群前面的大牛大喊道。

“大老爷,等一下,等一下。”听闻此言,大牛立刻越过了警戒牌,跪在了大堂上,冲着林慕颜说道。

“你是何人 ?'…umdtxt'与这件事情有何关联?”林慕颜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挥了一下手,制止了那几名解绳子的衙役,沉声问大牛。

“大老爷,小的是张李村的,他们俩就是小的和村人抓起来的。”大牛抬头看着林慕颜,高声说道。

“你为何要阻止本官?”林慕颜的心中顿时有几分不悦,心想你一个小小的帮闲也来掺合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于是眼睛一瞪,冷冷地望着大牛。

“大老爷,小的刚才听那个奸夫的语气,好像确实是小的九弟。”大牛闻言,一本正经地看着林慕颜。

“你的九弟?”林慕颜怔了一下,有些愕然地望着大牛,他有些听不明白大牛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大老爷。”大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先前小的一直没注意,刚才一听,好像确实是小的的九弟。”

“我都说了,他是我男人,可你们就是不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我们。”就在这时,“殷氏”忽然开口了,哭天呛地地在那里扯着喉咙干嚎起来,“我的娘呀,我的命怎么苦呀,好好的就被人从家里拽出来当成了奸夫淫妇,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的……”

“闭嘴!”林慕颜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搞糊涂了,他见那个“殷氏”语言粗俗,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于是一拍惊堂木,冲着在那里干嚎着的“殷氏”喊道。

“殷氏”的嚎声顿时嘎然而止,大堂外的百姓们面面相觑,不清楚这是演的哪一出。

“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慕颜稳定了一下心神,沉声向大牛说道。

“大老爷,是这样的,我九弟在京城里的酒楼当伙计,这几年一直不在家。前天晚上,有人趁黑偷偷来到了我九弟的家里,上了我九弟媳妇的床,不妨被邻居看见,告诉了小的,于是小的就带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抓了来。”大牛闻言,高声向林慕颜说道。

“你……你九弟媳妇?”林慕颜的脸上流露出愕然的神色,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伸手一指“殷氏”,望着大牛说道,“你是说,这个‘殷氏’是你九弟媳妇。”

“启禀大老爷,这个淫氏确实是小的的九弟媳妇。”大牛闻言,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候七,你所告何人 ?'…umdtxt'”望着信誓旦旦的大牛,林慕颜感觉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他扭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候七,厉声喝道。

“大人,小的要告河间府夏家二少爷夏健和大少爷妻子殷氏。”候七现在也有些迷糊,闻言后连忙向林慕颜说道,那个夏老爷不是都安排好了吗,事到如今怎么整出这么一出。

“大老爷,错了,错了。”候七的话音刚落,大牛也喊了起来,“小的带来的是小的的九弟媳妇和奸夫,不是什么河间府夏家的人。”

听闻此言,大堂外面的百姓们轰一声就骚动了起来,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肃静,肃静!”林慕颜怔了一下,随后用惊堂木啪啪地拍着桌面,高声说道,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眼前的这个地步。

大堂外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竖起耳朵,饶有兴致地望着大牛和候七,谁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官问你,刚才本官明明说了这对通奸男女的姓名是夏健和殷氏,你明明已经默认,为何现在又说出如此一番荒谬的话来。”林慕颜吁了一口气,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面无表情地望着大牛。

“大老爷,他们作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自然一个‘下贱’,另外一个是‘淫氏’了!”大牛闻言,有条不紊地说道。

听到这个解释,林慕颜是哭笑不得,大牛说的话合情合理,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跟大牛计较这种文字上的游戏吧,传出去的话还不成为别人的笑料。

“你不是说是夏老爷让你来的吗?”这时,候七回过神来,伸手一指大牛,高声问道。

“是夏老爷让我来的,夏老爷昨天在我们村里,由于我们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写不了状纸,于是夏老爷就代我们写了状纸,找人帮我们打这场官司。”大牛并没有否认,大方地承认了下来,然后故作狐疑地问候七,“侯兄弟,你不就是夏老爷派来帮我们的人吗?”

“是……不是,不是!”候七闻言,下意识地点一下头,随后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冲着林慕颜说道,“大人,夏老爷让小的来提告,状告其二弟夏健与妻子殷氏乱伦通奸,而不是他九弟媳妇偷汉子。”

“你媳妇才偷汉子呢,这明明是我男人,老娘哪里偷汉子了?”听闻此言,“殷氏”随即不干了,大声向候七骂道。

“不偷汉子你能被他们抓来这里?”候七心中正感到烦躁,闻言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大老爷,我真的不是奸夫。”就在这时,由于捆绑着被子的绳子已送,“夏健”忽然掀开被子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贴身短裤,先向林慕颜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冲着大牛落下了屁股上的短裤,指着屁股后面的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说道,“三哥,我真的是小九。”

“小九,你果真是小九!”大牛看了看“夏健”屁股上的胎记后,一脸惊喜地向他说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我想在酒楼里学一门手艺,因此起早贪黑地干活,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夏健”拉上了短裤,干笑着向大牛解释着。

“大老爷,此人果真是小的的九弟,如此说来这是一场误会,小的不告了。”大牛闻言,随即转向了林慕颜,宏声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面对眼前荒诞的一幕,林慕颜不由得心神不宁起来,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面有着什么内幕,自己很可能被人利用了,于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大牛。

“大老爷,是这样的,小的的九弟在京城的一家酒楼做事,原本体格肥胖,可是大半年不见,竟然瘦了下来,以至于小的等人没能将他认出来,故而引起了这场误会。”大牛闻言,向林慕颜大声说道。

“他既然是你九弟,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林慕颜面色一沉,质问大牛。

“大老爷,这实在怪不得三哥他们,完全是小人的错。”不等大牛开口,“夏健”抢先一步说话了,一脸的羞愧,“小的常年在外,担心家里的媳妇守不住寂寞,于是这次回家谁都没有告诉,晚上偷偷潜回了村子,想冒充别人试探一下媳妇,结果被媳妇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知道她并没有作出那有伤风化之事,故而与其相认。小的原本想第二天再去告诉家里的亲戚,不成想小人的举动被邻居看见,因此告诉小的的三哥等人,于是三哥他们将小的当成了野男人,在小的与媳妇亲热的时候闯了进来,先是一顿暴打,后来被送到了县衙。”

“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即使你瘦了,他们也应该认出你来才对,为何要闹到这大堂之上?”林慕颜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夏健”所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纰漏,不过仔细一想就发现了不妥之处,于是冷冷地望着“夏健”,沉声问道。

“大人,你看。”“夏健”闻言,一声苦笑,拨开了挡在脸颊上的头发,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眼眶乌黑肿起、嘴唇肿得像香肠似的男人出现在了林慕颜的眼前。

林慕颜见状不由得怔住了,这个“夏健”的脑袋肿得像个猪头,完全分辨不出他原先的模样。

“三哥他们以为小的是奸夫,出手未免重了点儿,小的当时被打晕了,后来嘴里塞了破布,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如果不是到了县衙,小的还要一直被当成了奸夫。”“夏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肿起的脸颊,讪笑着向林慕颜解释。

“候七,你所告何人 ?'…umdtxt'”事到如今,林慕颜这下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很可能是中了圈套,心中又惊又气,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冲着神情茫然跪在那里的候七吼道,如果让人将自己收了五十两银子的事情捅到了监察府,自己这辈子可就完了。

“乱……乱伦偷嫂子的夏……夏健和勾引小叔的殷……殷氏。”候七的额头此时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感觉自己这回好像惹了一个大麻烦,于是结结巴巴地向林慕颜说道。

“那你告诉本官,那个夏健和殷氏在哪里?”林慕颜一抖桌案上的状纸,脸色铁青地问道。

“在……在……”候七闻言,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上滚落了下来,他今天来不过是来公堂之上走走过场,如何知道本案的被告夏健和殷氏在哪里。

一旦没有了被告,候七这就是虚假告状,会被判以“蔑视律例、扰乱公堂”的罪名,他与衙门里的衙役们相熟,自然知道这蔑视律例、扰乱公堂的罪名,轻则杖责二十,苦役三年,重则杖责五十、苦役十年,候七可不想挨板子,更不想去做苦役。

“候七,难道你在戏耍本官吗?”见候七“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林慕颜心头不由得更加恼怒,再度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他此时已经下定了主意,为了从这件离奇的时间中脱身,他要候七当替死鬼,来背这起“闹剧”的黑锅。

“大……大人,小的不……不敢,确实是夏老爷将这状子交给小的,让小的代他来县衙里上告,并且说安排了人将那对奸夫淫妇送来,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小的……小的确实不知道那个夏健和殷氏在哪里。”惊惶中的候七被惊堂木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额头上汗如雨下,他的面色变得苍白,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结结巴巴地向林慕颜解释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四百八十三章    追踪

“候七,本官问你,那个夏老爷在哪里?”林慕颜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让候七来背这个黑锅,自然不会放过他,冷冷地追问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候七闻言,下意识地扭身朝大堂外面的人群中看了几眼,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林慕颜说道,“大……大人,小的已经记住了他的长相,只要他再次出现的话,小的一定能认出他来。”

“你告诉本官,他是河间府哪里人,姓甚名谁。”林慕颜闻言,不动声色地问候七。

林慕颜与夏老爷打交道的时候,夏老爷自称名叫夏仁,河间府三合县人,候七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应该不清楚夏老爷的这些信息才对。

“小的只知道他是河间府的人。”正如林慕颜所料,候七果然不知道夏老爷的信息,他抬起头,殷切地望着林慕颜,“大人,只要你派人去河间府一查,那个夏老爷的身份自然就清楚了。”

“大胆候七,你认为本官是那么好糊弄的吗?竟然杜撰出什么夏老爷,还有夏健和殷氏的奸情来扰乱公堂,实在是可恨之极。”林慕颜闻言,面色一沉,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你可知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慕颜当然要派人去河间府查探,他要看看三合县究竟有没有一个夏家,以及夏家的大少爷是否就是自己所遇见的这个夏仁,只不过这是他私下里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

“大人,大人,不仅小的,这些人也都见过夏老爷。”候七一听顿时急了,伸手一指大牛等人,高声辩解着。

“大老爷,小的等人确实见过那个夏老爷,不过他只在小的的村子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小的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大牛并没有否认见过那个夏老爷,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此说来,你们谁都不清楚那个夏老爷的底细了?”林慕颜扫了一眼大牛和候七,沉声说道。

大牛和候七随即点了点头,虽然两人都不知道夏老爷的身份,但此时心情迥异,大牛只不过是弄错了一起风化案,大不了受到林慕颜的训斥,因此心情轻松,而候七则是报假案,是要被判刑的,心情自然糟糕到了极点。

“候七,既然你没有办法证明是那个夏老爷让你来告发所谓的‘夏健’和‘殷氏’,更不能说出那个夏老爷的身份,那么本官只要判你‘藐视律例、扰乱公堂’。”林慕颜见状,冷笑了一声,伸手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一甩手扔到了地上,“来人,杖责二十,苦役三年。”

几名衙役随即走上前,将面无血色的候七按在了地上,扒下了裤子,露出了肉墩墩的屁股。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没有撒谎,是那个夏老爷让小的来告状的。”候七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口中大喊着,“大人,你也见过那个夏老爷,他如果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与大人的关系,小的岂会来代他上告。”

“简直是胡言乱语!”林慕颜闻言,双目寒光一闪,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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