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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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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蒋五在面对那些纨绔的时候,会否发生什么例外,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即便是后世也是一般无二的。
越是小地面,那些个掌权者的亲属就越是跋扈,正应了那句山高皇帝远的老话。而在大顺朝,不论地面大小,只要离的与京城够远,那自然也算是山高皇帝远了,而南京府恰好就符合这一条——后世的毛太祖可都说过一句他能管辖的也就京城和周边县市的。
而对于这位高配的南京府知府,这会儿在南京府的地位,可不就等于个土皇帝一般么。
进了大堂,正巧客栈老板拿着张条子吩咐小二去自己的院子敲门,大堂里头送条子的那人正慢慢着踱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外走,顿时吸引了谭纵的目光,而大门口那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谭纵进大堂时一闪而逝,谭纵却没发现。
谭纵心里头对老板的举动感觉有些诧异,毕竟他谭纵现在身份不同,又因为苏瑾三女的缘故家里也不短缺银子,因此是早早地就给足了租金的,断然不至于来催。以这客栈老板一向来都是惯会做人的姿态,若非是什么大事断然不敢这般行事。
只是,现在他身上又能有什么大事?
“什么事情还要一大早敲门?”略微有些奇怪的谭纵主动走了过去,一边叫小二点了一笼包子,一小壶热豆浆填肚子,一边从态度谦卑的客栈老板那接过条子,细细看了起来。
条子不大,也就手掌大小,上面就几十个字,大体就是说找不到适合的房子,抱歉云云。看完之后谭纵才记起来,却是早几日谭纵曾吩咐过清荷办的,托个中人在南京府里头找幢宅子的事情。
客栈老板姓唐,虽然是个外地人,可在这南京府地头上也呆了十几年了,因此那些个在城里头专门替人跑腿的中人,帮那些个生意人拉关系抽成的掮客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
前几日清荷自己托的中人找了一天也未找得房子,被谭纵知道了便说去找这位唐掌柜。而唐掌柜果然就推荐了一个土名李发三的后生办这事,只说这李发三办事干净,腿脚也利索,在南京府里头也算是有些名气。
只是,无论唐掌柜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舌灿莲花,可这会儿这李发三终究还是把事情推了。虽说先前给的订金这李发三一钱银子不少的拿了回来,可毕竟耽误了这么多天日子,要是谭纵追究起来,说不得还得要这李发三再垫不少银子进来算是损失。
若是再往上追究下去,便是这有间客栈的唐掌柜怕是也要受些牵连。
只是谭纵一个人包了这客栈的独院数月,一直受唐掌柜好吃好喝的照付,平日里有些什么烧水喝茶的,也是办的周到的很。因此谭纵自然不好说些什么怪话,只是连续几日下来这房子的事情都没能解决,谭纵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而谭纵这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唐老掌柜。
“这事小三儿办的可不地道。”唐掌柜陪着笑脸说了一句,又用若有若无的声音数落了李发三一通。这声音自然是极小的,却偏偏能被谭纵听了个通透。
谭纵明白,这唐掌柜这话看似在埋怨李发三做事不地道,可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透着股替李发三说情的意思。毕竟唐掌柜能把谭纵的事情托付给李发三,想来两私底下的关系是极好的,因此这唐掌柜给李发三说情倒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情。
只是,谭纵眼尖,先前却是看清楚那李发三走路时分明不甚利索,似是被人打过,那伤势甚至比谭纵还要严重几分。
谭纵当时虽然烧伤的厉害,可不过是些皮肉伤,那老医生上的又是好药,因此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倒是让谭纵曾经惊诧过一阵,想不通为何这古代的药物倒跟后世那些秘制的只要高官才能使用的特效药差不多。
而即便是谭纵身上带伤那会,却也不曾如那李发三那般走路,几乎就跟个瘸子似的,若说他不是被人打过了,谭纵是决计不信的。
只是,想那李发三是个中人,平日里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又怎会这般轻易的得罪人,说不得里面怕就有些内情。而谭纵这会儿也是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几乎下意识就把李发三的事情扯到了自己身上,暗暗思虑李发三被人打会不会是被他谭纵给拖累了。
心里头有了事情,这顿早餐就吃的有些不是味道了。等半笼包子下了肚子,谭纵就有了头绪,挥手就把边上跑堂的小二春生叫了过来。
这春生虽然不是唐掌柜的亲戚,却是唐掌柜收留来的,跟着唐掌柜好几年了,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唐掌柜那套接人待客的本事学全了,也就被老掌柜收作了徒弟。因此,这几年唐掌柜就把这些门面上的事情放给了他做,拿后世说法,也是个大堂经理了。
被谭纵招呼了,春生也没立即过来,而是跟刚进店的老主顾打了个招呼,又唠了两句家长,把客人迎到了谭纵边上的桌上,这才走到谭纵身边。拿肩上披着的百搭帘子在谭纵桌上抹了几抹,见没沾着油腻,春生心里头就有了起码的判断——至少不是招待不周什么的。
说不得春生就陪了张笑脸,也不敢正面看谭纵,只是侧着身子道:“亚元公,您老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
“你小子倒聪明。”谭纵就拿食指点点春生脑袋,面上却是带着笑意,貌似惬意地喝了口甜豆浆,这才悠然道:“老掌柜适才不是说那李发三不干了么,我这边又急着想要套房子,就来找你小子问问。若是办成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谭纵说话声音不小,怕是整个大堂里的有心人都能听个清楚。
春生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柜台后的老掌柜,见那老掌柜虽然低着头算着帐,可那头却是在小幅度的摇着,却是明显的提醒他莫要多事。
对于老掌柜看人看事的本事,春生这做徒弟的自然是信服的很。见老掌柜摇头,他就有心推辞,可等他转回头来,却发觉谭纵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手里的碗,笑容里却是又带了几份不知名的阴狠。
谭纵的这副表情着实有些吓人,春生更是被谭纵的表情吓着了。因此春生虽然有心推辞几句,偏生被谭纵吓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就想到眼前坐着的却不是普通客人,乃是今年南京府的新科亚元。
这亚元虽说不如解元尊贵,可历年南京府的亚元却都是成了“大官”的,又哪是他这么个平头小百姓敢得罪的。
“说又说不得,推又推不得,当真是难办啊。”
春生正艰难抉择呢,听到耳朵边上陡然冒出来的声音却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贴合心境,便忍不住应和道:“是啊,当真是这样,这还真是难办啊。万一得罪了亚元公……”说到此处,春生却是陡然惊醒过来,这才发觉适才那句话分明就是眼前这位不能得罪的亚元公说的。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春生这回是真吓着了,即便谭纵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可落在春生眼里,却跟收魂的恶鬼在他面前笑着要拘了他魂去似的,当真是被吓的魂不附体,差点就要瘫软在地上了。
“你该死个什么劲?”谭纵悠然地喝完杯里最后一口豆浆,这才转过头来对着春生道:“该死的是那个李发三,难道这事跟你又有一个铜子的关系了?”
第三十四章 上门
被谭纵这么一挤兑,即便春生这嘴再如何花哨,这会儿也是说不出话来。
若是应了,明显是自找苦吃,自己把自己给坑了;若是不应,那先前的诸多举动便有些说不过去了。说不得谭纵可能就会阴阳怪气地接话了:你都说与你无关了,你适才吱吱唔唔个什么劲,莫非是故意消遣亚元公我来着?
而若是谭纵这般说了,以春生这么一个小小的跑堂的,别说只是得了唐掌柜的赏识认了师傅,即便是被唐老掌柜的收了当干儿子,怕是也只有吃瘪的份。而且,唐老掌柜还不敢多吭声,否则又可能引来一场祸事。
似这等小人物,自然不懂揣摩媚上的权术,更不会理解这不过是谭纵有意识的释放压力,因此仅仅哑巴了数息时间,就把李发三家的住址倒了出来。→看书吧…kanshuba。org←
等又逼着这春生答应带自己走这一遭后,谭纵这才大发慈悲地把这可怜的堂倌放了。
谭纵却是在这等蒋五。
曹乔木嘴里是说蒋五会早来,可换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句客气话。就好比后世九十年代的领导们在下面视察的时候,总要现场采访两位农民,发表两句感言,再与农民们畅想下未来,谈谈百姓们过上的好日子,最后再说说城市的建设——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农村建设改革才是领导关注的重点,因为一改革就会产生大量闲置的地皮。
可这些感言不过是秘书们早早就写好了的稿子,即便是那些被采访的农民,也不过是选好了的优秀的无产阶级,因此左右不过是场高级点的做秀而已——可看可听不可信啊!
所以等蒋五到地头的时候,谭纵却是连早饭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桌子上这时候摆着的就换成了几只小瓷碟:一碟子盐花生、一碟子山桃作的陈年果脯,还有一小盒蜜饯也拿瓷碟盛着,却是早先唐掌柜亲自端过来送给谭纵吃的。
这些东西虽然谭纵不放在眼里,毕竟他后世吃过的东西太多了,这么点东西他压根不稀罕。可谭纵也知道,这些东西虽然在后世不算什么稀罕物事,可在大顺朝多少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吃得着的。
那一小盒蜜饯就算了,毕竟有了台湾、琉球的蔗糖供应,甜食已然不如后世历史资料上写的那般珍贵无比,可那碟子盐花生却是价值不低。
一来现如今食盐仍然是朝廷管制供应的物事,二来花生这东西这几年价格颇有点居高不下的意思,似乎是工部有大工匠研制出了新的榨油机,因此这每年产出的花生绝大多数被朝廷搜罗了过去榨油去了,流落在民间的却是不多。即便是有百姓存了,也多是拿来做种的,拿来食用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有也多是些不适宜榨油的、亦或者是没长好的“歪瓜裂枣”。
而能吃上新鲜饱满的花生的,自然也就成了另类的富贵人物。
至于那碟子干果脯,价值也不低,主要却是果脯这东西运往南洋的多,大顺朝内部流通的却是难在集市上见着,想来都在富贵圈子里头内部消化了。故此,这碟子果脯恐怕也不是唐掌柜自己弄到的,怕是这有间客栈的后台老板弄来的存货,想来是为了招待某些稍有地位的尊贵客人用的。
而先前春生无意中得罪了谭纵,那老掌柜心疼春生这作徒弟,这才把这些好物拿了出来,算是代春生赔罪了。
只是谭纵虽然不大看的上唐掌柜端来的这些东西,可毕竟是人家一份心意在里头,谭纵自然不会连这点脸面功夫都不做,再加上本身就要等蒋五,因此就一个人吃了起来。
至于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谭纵却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春生不过是个倒霉催了的,被这事赶上了而已。若是唐老掌柜早些吩咐人带路,谭纵自也不会去生事。
蒋五会晚来,却是蒋五他自个想好的。
虽然曹乔木临走时曾把谭纵夸的跟《三国演义》里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似的,可蒋五却是有自己的心思。
早先谭纵把自己装扮的跟个世外高人似的,蒋五就将谭纵高看了几分。当然,这里头自然也有谭纵投其所好的缘故,只是究竟孰高孰低就不好说了,怕是蒋五自己心里头也没谱。
而到了这回,等曹乔木把谭纵已然入了监察府的消息告诉蒋五的时候,谭纵那尊世外高人的塑像就被曹乔木的这几句话毁了个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当真是连一点渣都没剩着。
想他蒋五是什么人物,既然不把谭纵放在眼里头了,自然就不会再跟前几日那会屁颠屁颠地早早过来报道了。
这情形,就跟后世领导总喜欢开会晚到几分钟一个意思,无非是不特权就不能体现其权利之大;不迟到不能体现其地位之高。
而谭纵昨日里头如入了魔似的,被莲香稍稍勾引一下就动了邪火,自然也是谭纵已然想到了自己从棋手降格为棋子后的遭遇——想要再如先前那样扮高端唬得蒋五乖乖听话怕是就没多少可能了——即使谭纵心里头不甘心的很,已然做好了再试试的准备。
因此,谭纵今儿个早上却是已然有了久等蒋五的准备。
好在蒋五毕竟没彻底把谭纵当家里头的仆人,也不知道是他顾及谭纵这个未来可能的四妹夫的身份,还是顾及着自己还需要谭纵的帮扶,反正蒋五总算没给谭纵时间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完。
“蒋公子可要尝尝?”谭纵虽然有了为棋子的准备,可他是个高傲惯了的,即便是后世被长辈硬按在科级干部位置上几年,他也从来没有回去说过一句软话,即便是赋闲了,仍然天天带着老婆情人到处闲逛——有家里头的长辈矗在身后,又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打底,因此也没谁傻到真拿他的作风问题当问题。
所以说这会儿谭纵虽然有点泄气,可自个儿的态度却没多大改变,仍然是那股子清高的架势,倒显得很是有点风骨。
只是,谭纵能不变,可不代表蒋五也不变。
对着谭纵的邀请,蒋五却是不屑地“嘁”了一声,便是连凳子也懒得坐了,只是做出一副不爽不甘愿状,不耐烦道:“你倒有心在这吃这些子烂东西,还不快些随我去做事,莫非要我让老三来请你么!”
谭纵虽然料想到了蒋五的态度会有改变,甚至会有些恶劣,可真的听蒋五这些话谭纵却是忍不住在心里头有些置气。这股子呼来喝去的,不是拿他谭纵当下人看待又是如何!莫说是一个皇子了,即便是官家敢这么着,谭纵怕是也要不爽。
只不过,谭纵毕竟是个有计较的。心里头存了气,却没第一时间发出来,却是慢慢抬起头来看那蒋五,一来是隐忍火气,二来是有意这般作为好气气蒋五这变脸皇子。只是,等谭纵看见蒋五脸上那股子表情的时候却是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起来。
“原来你蒋五也不过是个嘴里秀!”谭纵心里头开心,脸上更是笑意浓浓,却是他已然看穿了蒋五的虚实。
有了这真相打底,谭纵忽地又想明白一件事情:若是蒋五当真这般态度恶劣,只怕就不是这般恶语相向,而是直接一张便帖,直接传唤自己过去了,又如何真的会亲自过来。
以蒋五的身份,亲自过来,却又晚到,这不正好证明了蒋五心里头的纠结么!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与这家伙客气,左右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谭纵心里头有了计较,更不会在乎蒋五的态度了。不仅不出声附和,反而随手抽出桌底下放置好的长凳,随后饶有兴趣的看向蒋五道:“看你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不如先坐下来歇会。若是要说事,哪不能说,非要再跑城外头去,岂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被谭纵这一番略有些胡搅蛮缠的话一搅和,蒋五蓄了一早上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虽然心里头不停告诫自己要拿出皇子的威风来,可这几个月在江南的连番碰壁却早已经把他的气势磨得差不多了,若不是谭纵忽然插手进来,怕是他早被曹乔木领回京城了,又哪会有机会在谭纵面前逞威风。
这些东西蒋五心里头虽然是不会去想的,可却架不住曹乔木临走时在他耳朵边吹的风。因此,即便蒋五有心一震雄风,却终究还是抵不过破案子的诱惑,被谭纵这般拿腔拿调的一说,顿时也软下来了。
只不过,蒋五终究还是个皇子,而谭纵也没了世外高人的形象,说不得蒋五心里头那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就冒了出来,使得他说话时总算带上了几分高人一分的气势:“听乔木说,你现在是监察府的六品游击?”
见蒋五一脸努力装出来的淡泊样儿,谭纵心里头自然觉得好笑的很。
只不过,这尊卑终究有别,谭纵既然被曹乔木套牢了,这会子自然不敢做的太过份。
可是,面对着蒋五,谭纵却又怎么也不肯如下人那般卑躬屈膝,说不得说话就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是啊,却是一个不小心被曹大人抓着了把柄。当真是想不到,就这么几日时间,监察府却是把我家里头查了个底朝天,便是连我家姐的底细都查了出来。当真是不服也不行啊。”
被谭纵这么一说,蒋五顿时愕然。
第三十五章 糊弄
以蒋五想来,谭纵先是一副高人模样,死活不肯入监察府,可仅仅一日之后,却又应承了曹乔木,进入监察府当了游击。想来想去,蒋五却是觉得,这谭纵终究是舍不得这六品大官的富贵,更是看中了监察府的莫大权利,毕竟这种几乎可以对人生杀予夺的感觉不是谁都能拒绝的,他蒋五在京城里头见这种人见得多了。
又有哪个不是表面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的,可一个个暗地里全是男盗女娼!
因此,正是由了这等先入为主的念想,蒋五才会打心眼里看不起谭纵这等子小人——先前还一个劲地拒绝,现在却坦然接受了,这不是最势利的反复小人又是什么!
可是到了这会儿,听谭纵这么阴阳怪气的一说,蒋五却觉得有些不对了,而且不仅是不对应该是大错特错才对。
按照谭纵的说法,他原也是要拒绝的。可曹乔木硬是以势压人——查人家底不是以势压人又是什么,这才逼得谭纵答应了曹乔木的条件。
对于监察府人员的培养,蒋五是不清楚的,自是不懂这事做的属否符合监察府条例。可若谭纵当真是因为曹乔木的胁迫而被迫加入的,那么谭纵这会儿不仅不能被鄙视,反而还得多加笼络才成——否则万一闹起了情绪那自然是不好的。
虽说蒋五基本没出过京城,不熟悉官场里的门门道道,可这笼络人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但是蒋五却不知道,他的这般想法,正是谭纵说出这番话的目的,他原本就是想让蒋五自己分析出这些道道,随后再给予自己更多的尊重和拢络。
事实上,由于曹乔木的突然离开,特别是谭纵莫名其妙的被按了个六品游击的官职,这必然会让谭纵与蒋五之间产生一道地位尊卑带来的裂缝——谭纵自然想不到这原本就是曹乔木希望带来的结果。
而想要弥补这道裂缝,光靠谭纵一个人必然是不成的。而只要这道裂缝不补上,即便谭纵在南京府这案子里表现的如何智谋过人、算无遗策,可落在心有定数的蒋五眼里,怕也只是给谭纵多加了点分数、抬高了自己的利用价值而已,与两人的私交却是无益的。
因此,谭纵昨儿个在那赏菊雅趣的包间里琢磨了许久,倒有小半部分时间是在琢磨如何修复自己与蒋五的关系——和有利用价值的下属相比,自然还是一个说的来的朋友的身份要好上一些。
可是蒋五身份特殊,别的手段怕是用都不能用,否则定会弄巧成拙。有了这般顾虑,谭纵最后才琢磨出这么个法子,利用某些特定的语言,让蒋五自己产生误会,从而对谭纵产生出其他的观感,而曹乔木查谭纵家老底的事情无疑就成了谭纵最好的借口。
谭纵如此这么一说,蒋五必然会认为谭纵是受到了曹乔木的胁迫,这才被逼无奈加入了监察府的。这样一来,虽然不能让谭纵世外高人的身份恢复,可多少也能挽回一点印象分,不至于让蒋五产生出谭纵是个唯利是图之辈的感想。
说白了,谭纵这番谋划,实则不过是自抬身价的手段,就好比后世曾有人分析诸葛亮之所以要刘备三顾茅庐,不过也是自抬身价,好让刘备更重视自己罢了。
当然,诸葛亮这般做自然是有其底气——卧龙的名号摆那呢;而谭纵这番作为,不过是他在不得已下而为之,至于日后——那自然是日后再说了。不过,谭纵自觉以自己的能力,倒也不会差到哪去,即便抵不上演义中被神化了的诸葛,但蒋琬、法正之流还是可以的,应该还能对得起蒋五的拢络。
只不过,蒋五听完后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却是有待观察。
因此,谭纵那话说完后,虽然眼睛是看着手里的青花瓷杯的,可眼角却一直注视着蒋五的表情变化。等见到蒋五神色阴晴不定的时候,谭纵就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根本不需要蒋五思虑清楚,只要有这么个概念就成了。
而一切,果然朝着谭纵预想中的方向发展——谭纵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声,当初在后世无聊学的心理学,不过是为了讨家里两个女人的欢心,谁料到竟然在这儿起了大用处。
火候既然到了,谭纵便寻思着早点把正事办了。说不得斟酌一二后,谭纵便出声吸引蒋五注意力道:“赶巧你这会儿来的正是及时,不如陪我走一趟吧。我正要借你这位蒋五公子的名头吓唬人呢。”
见谭纵说的有趣,而且丝毫未有那些个官僚畏首畏尾的做派,蒋五似乎更信了谭纵是被曹乔木胁迫的事实,说不得就端正了态度,正色道:“要说借个名头出去吓唬人也没甚子大事。只是如今我这身份可是有些特殊,一个不好怕是要打草惊蛇,到时候怕是就不妙了。”
“若真是打草惊蛇了反而更美,我正等着你今儿个打草惊蛇呢。”谭纵将手里的青花瓷放下,状似无意地勾搭住蒋五的肩膀悄声道:“我现在要的便是你打草惊蛇,否则又如何行那暗度陈仓之计!”
“打草惊蛇?暗度陈仓!”蒋五连续念叨了几遍后,却是渐渐品出几分味来,说不得就拿了带异样的眼神看向谭纵道:“你这家伙竟然想让我自爆身份,然后再找人暗中查案?”
“然也!”谭纵得意的一拍桌子,却是惹的那边的唐掌柜一阵注目,更有个胆大的小二过来看是不是出事了,不料才看了几眼就被胡老三打发走了。
“今儿个这事,正巧了,说不得最后就要拿你蒋五爷的身份来镇场子。而且,更巧的是,我前几天收到份帖子,却是邀我明儿个晚上去翠云阁的。到时候,我们同去,你这么一上场,自然就可以看出这南京府里面究竟有哪些人是有异心的了。”说罢,谭纵又是得意一笑道:“我却是不信,那些个有想法的,会按捺地住不来找你这现成的王爷交心。”
见谭纵说的如此轻松,蒋五就有些心动。只是思虑了许久,蒋五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神色上便有些踌躇。
那边谭纵早已经料到蒋五的反应,说不得就继续蛊惑道:“这事急也急不来,你不若先随我去把事情办了,到时候你自己看情况是否要亮身份。只不过,我这儿还有句话想与你分说分说,你可愿意听么?”
见谭纵又故作神秘,蒋五却是不耐烦道:“有话就说,莫要这般说话,让人烦躁。”
“哈!”谭纵笑了几声,这才开口道:“你当真以为你的行踪、任务隐藏的挺隐秘的?”
见谭纵表情不对,蒋五不由狐疑道:“难不成你以为王仁那老家伙已然知道我来的?”
“要不说你后知后觉呢。”听了蒋五的话后,谭纵忍不住直摇头,这才发觉这蒋五竟然是被曹乔木瞒的死死的,甚至是半点自觉都没有,怕是被曹乔木卖了都还给曹乔木数钱。
“你自己想想,南京河堤案可不是什么秘密,而你这么一位王爷下江南,若是没得了官家的许可可能么?因此,你觉得你数月不归只在江南逗留,光凭一个赏尽江南风月又能瞒的过京城里那些老狐狸多久?”
谭纵洒笑道:“况且就这位胡三哥这体型,走到哪不引人瞩目,怕是你们一路南下就被有心人盯上了。而你的所作所为,怕是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而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说你这尊贵身份,怕是都没人敢在你身上动手脚。”
蒋五听后,转过头去瞧了一眼就跟铁塔一样矗在自己身后的胡老三,见这痴汉正瞪着眼睛对着谭纵直露凶光,不由地就信了谭纵三分。
只是一贯以来,蒋五一直自以为自己身份保密的够好,目的也隐藏的够深,甚至为了隐瞒身份,还特意跟着曹乔木在这南京府地面上东躲西藏的,甚至有时候连各地的皇庄都不敢住,就怕被下人瞧见,然后无意中泄漏出去。说句诛心的话,便是他一辈子也没这么窝囊过,当真是吃尽了苦头。
想到这几个月受的苦累,蒋五不由地就是一阵心态失衡,下意识就想反驳谭纵,偏生怎么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因他却是记起了前几日去寻谭纵时,曹乔木曾特意吩咐他要大张旗鼓的去。
虽说曹乔木的借口说的漂亮,可这会儿再仔细想想,可不是也把自己卖了么——若非是有人在盯梢自己,又如何会让人把谭纵注意到。
只恨当时自己被这谭纵气昏了头,只顾着扳回一城,却全然忘记了去想想里面的门道。
“当真是不当人子!”蒋五忍不住啐了一口。
“嘿,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儿。”谭纵没兴趣继续打击这刚出鸟笼的金丝雀,似这种常年待在京城里的王爷,根本没经历过什么世事,被人这般子玩弄也是正常。
在谭纵看来,以蒋五的智商而言,这辈子怕也就是个逍遥王爷,否则以这副心智、心态去争那位置怕是早被人踩死了。
只是谭纵却也不想这位王爷没了信心,因此就把话风转了回来道:“只是不论如何,既然对方不敢揭露你的身份,想来必然有对方的顾忌。既然如此,你莫不如趁着京里头出了乱子的好机会,自揭身份直明目的。到时候,这南京府里头必然有一阵忙乱,介时便是你我火中取栗的时候了。而你有王爷身份保着,即便失手,也不过是回京挨骂而已,又有何惧的?左右不过是我倒霉而已。”
“呸,瞧你说的这什么话。”蒋五这会儿心神略微有些失态,哪听的住谭纵这话,顿时忍不住生气道:“既然干了,那不论成败,本公子必然保着你就是,哪来这么多混账话!”
见蒋五果然被自己的话激得许出了诺言,谭纵心里头忍不住就是一美,心道:“这自然是极好的,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嘞。”
第三十六章 好官
李家坊,是南京城里头靠近东门的一条小门坊。门坊不长,也就七八十米,左右两边都是些南京城里头普通的住户。
这年月,能被称为普通住户的,自然是隔几天能沾些荤腥的,虽说不能保证每天都有鸡鸭鱼肉上桌,但炒菜还是能放点猪油在里面。至于那些连猪油都舍不得买的,那已经是彻底的贫困户了,除了少部分外,基本都搬城外头种地去了。
愿意在城外头生活的,好歹能弄上几亩荒地,虽说要给官府交点农税,可比地主家的抽成却好多了,只是地不够肥,难伺候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这样的人家,至少比没钱还要死守在城里过苦日子,偏偏还要标榜自己是城里人的人强上不止是一星半点。
谭纵现在正跟着唐掌柜指使来领路的营生在南京城里头穿街过巷,后面跟着的是蒋五和胡老三。一行几人从城南走到城东门附近,中间的路途不算短,又没坐车,因此这一走就是将近半个多小时,这才算是找着了地方。
到了地头,营生自个回去了。这时间快过午了,客栈里正是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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