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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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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铁牛的死罪。

搁在往常,秦子良很可能就会笑纳这份人情,可由于钦差大人周敦然在扬州城,并且扬州城近段时间来的局势错综复杂,他思来想去,还是将刘家的那份厚礼给退了回去,万一这件案子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是担待不起。

“这位大人,小的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答应!”谭纵看了一眼铁牛后,转身离开,有了他这一句话,想必铁牛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你有何事?”谭纵闻言,扭身看向了喊住自己的铁牛。

“大人,小翠是因为小的才被关进了女牢,请大人开恩放了她!”铁牛伸手抓了抓脑袋,神情有些尴尬地看着谭纵。

“小翠就是此案中的那个女事主,自从宋万山被抓进牢里后,三番两次前来府衙前喊冤,下官担心她打扰了钦差大人的清净,因此就将她先关押在了牢里。”秦子良忙不迭地向谭纵解释,心中暗自侥幸,如果自己当时按照刘家人的意思宣判铁牛,那么现在想必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与周敦然相比,谭纵显然更让人琢磨不定,也更令秦子良惊恐。

“将那个小翠带上来。”宋万山是铁牛的大名,谭纵有些意外地瞅了铁牛一眼,冲着一旁的童世清点了一下头。

童世清在刚才的战斗中被人一刀砍在了腿上,一拐一瘸地向后院走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名面目清秀的女孩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名女狱卒。

女孩好像被现场血淋淋的场面给吓住了,面色苍白,双目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尸体。

“这位是钦使大人,还不跪下。”来到谭纵等人的面前后,童世清冲着她一声沉喝。

“小女子陈翠翠见过钦使大人。”女孩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抬头惊讶地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众人后,连忙冲着谭纵跪了下去,她虽然不认识鲁卫民等人,但是却见过秦子良,见秦子良恭敬地站在谭纵的身后,知道眼前这个钦使大人不简单。

“本官问你,你为何在府衙前喧闹?”谭纵打量了陈翠翠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启禀钦使大人,刘员外当日带着彩礼,不顾民女父母和民女的反对,要强行将民女带走,铁牛哥看不过去,与他们理论,却被刘员外的家丁围殴,混乱中铁牛哥推了刘员外一把,没想到刘员外却因此丧命。”陈翠翠抬头看着谭纵,神情悲愤地说道,“衙门的公人来了后,不问是非,径直将铁牛哥锁回了府衙,民女听说刘家已经疏通好了关系,要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判决铁牛哥,民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铁牛哥蒙受不白之冤,因此前来府衙鸣冤,结果被抓进了牢里。敢问大人,这大顺的天可还是清的?”

“好一个聪明刚毅的女子!”听到陈翠翠最后一句“这大顺的天可还是清的”后,谭纵心中不由得对此女刮目相看,搁个寻常的女子,哪个敢在他面前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大胆刁妇,黄公子乃官家御命钦使,你在钦使大人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就不怕杀头吗?”站在谭纵身旁的鲁卫民闻言,脸色一沉,伸手指着陈翠翠,厉声说道。

不仅鲁卫民,周围的官员纷纷变了脸色,这简直就是当面给谭纵难堪嘛!

“好一张犀利的巧嘴,怪不得这个大块头要跟那个刘员外起冲突了。”出乎众人的意料,谭纵并没有生气,而是大笑了起来,使得陈翠翠的脸上不由得一红,谭纵扭头看了一眼神情尴尬的铁牛后,望向了秦子良,淡淡地问道,“秦大人,你可收受了刘家什么好处?这件案子为何拖了这个久还没有一个结论出来?”

虽然谭纵的语气平淡,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不满,像这种在办事中收受贿赂的事情在官场上屡禁不止,这里面不仅包含金钱的诱惑,而且还有人际关系的纠葛,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要收钱的官员做的不是太过分,那么也没人会计较什么,这已经逐渐形成了官场上的一种潜规则。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为了捞钱,扬州府里的这些官员谁不是大费周折,花了大把的银子才来到这繁华的扬州城里来做官,如果不在任期里想办法捞回来的话,那岂不是傻子。

第四百零六章 当了一回红娘

因此,秦子良即使收了刘家的钱,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即使谭纵私下里知道了,多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总不能绝了扬州城里那些官员们的财路,成为扬州城那些官员的公敌。

可是让陈翠翠将这件事情当众捅到了谭纵的面前,那么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谭纵处理起来的话毫无压力,要怪的话就怪那些涉案的官员没有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使得事情被捅出来。

根据大顺律例,收受贿赂者轻者杖责三十,重者杀头送命,这简直就是将明晃晃的刀子递到了谭纵的手里,如果谭纵真要计较起来的话,那么在此事中收了好处的人毫无疑问将倒了大霉,成为江南官场的一个反面典型。

“启禀大人,刘家曾经给下官送来了一百两银子,但下官没有收下,当面就拒绝了。”秦子良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翠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当着谭纵和众位官员的面将这件事情给捅了出来,所幸他没有收钱,于是斟酌着说道,“经过多日来的调查走访,下官现在已经查明,刘员外强抢民女陈翠翠,宋万山前去制止,结果被刘家的家丁围殴,混乱中失手杀了刘员外,下官过两天就升堂审理此案。”

其实,秦子良根本就没有派人去调查刘员外死亡一事,只是想先将这件事情拖着,拖到钦差大人走了以后再做定夺,那个时候他就能毫无压力地收取刘家的好处。

此时此刻,面对着谭纵的询问,秦子良怎敢推搪,他虽然并没有调查,但是从刘家人和陈翠翠、铁牛的表现上已经将案件的来龙去脉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因此敢在谭纵面前信誓旦旦地撒谎。

“企图贿赂朝廷命官,这刘家人的胆子也着实太大了。”谭纵闻言点了点头,他并没有纠缠陈翠翠所说的贿赂一事上,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刘家人,沉声嘱咐秦子良,“你依照大顺律例,对他们这种行为给予相应的处罚。”

“下官明白。”秦子良听到“企图”二字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冲着谭纵一拱手,宏声说道,从谭纵的这番话来看,他并没有追究那些受贿官员的意思,只不过看来刘家人要倒霉了。

“陈姑娘,你对秦大人的说法可有异议?”谭纵闻言,看向了陈翠翠,笑着问道。

“谢钦使大人,民女对此并无异议!”陈翠翠咚咚咚地给谭纵磕了三个头,娇声说道,她知道,如果不是谭纵过问的话,秦子良还指不定如何去判铁牛。

“你有什么话,尽快与想说的人说,等下叛匪的攻击一至,再想说什么可就晚了。”谭纵抬头看了一眼局促地站在那里的铁牛,微笑着看向了陈翠翠,从铁牛和陈翠翠的表现来看,两人虽然两情相悦,但好像还没有互相表白,看在铁牛刚才奋勇杀敌的份上,他想当上一回红娘,促成两人的好事,如果两人能度过这一关的话,可以结为秦晋之好,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同时也鼓舞了现场众人的士气。

陈翠翠闻言,脸上的红晕更加红润,她站起身迎着冲着自己傻笑的铁牛走了过去,站在铁牛的面前,仰头与他对视着。

在人高马大的铁牛面前,身高只到他胸口处的陈翠翠显得娇小可人,四周的军士和囚犯见状,纷纷饶有兴致地望了过来。

“铁牛哥,你敢不敢娶我?”陈翠翠盯着铁牛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了铁牛的手,柔声问道。

铁牛是镇上的一名铁匠,而陈翠翠的出身则可谓是书香门第,祖上五代都中过秀才,虽然两人青梅竹马,但是由于陈翠翠的父母看不上目不识丁的铁牛,因此两人有缘无份,只能将感情埋藏于心底

“我……我……”铁牛没想到陈翠翠主动向自己表白,顿时傻在了那里,结结巴巴地看着陈翠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那个大个子要是不要你的话,你看看哥哥怎么样,哥哥绝对娶你?”这时,一名身材粗壮的军士见铁牛不说话,大声冲着陈翠翠调笑道。

听闻此言,四周的人顿时一阵哄笑,陈翠翠脸颊上不由得更红了,紧张压抑的气息冲淡了许多。

“我愿意!”铁牛闻言,心里顿时急了,连忙冲着陈翠翠大喊了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瓮声瓮气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失落,“我曾经让我爹去你家里提过亲,你爹说除非我成为与县令一样的官儿,否则的话休想娶你,我是一个大老粗,怎么可能当官儿!”

“铁牛哥,我嫁的是你,愿意一辈子跟着你打铁。”陈翠翠从来没有听父母说起过这件事,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县令可是七品官儿,岂是那么容易当的,她神情坚毅地看着铁牛,娇声说道。

“姑娘,好样的!”听闻此言,先前那名身材粗壮的军士再度开口,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周围的人也再度跟着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拍巴掌的拍巴掌。

鲁卫民扭头扫视了一眼那些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连谭纵都没有表示什么,他也就懒得理会这些军士和囚犯在谭纵面前的这种目无上官的无礼行为了。

“请大人为民女和铁牛哥做主,民女愿意嫁给铁牛哥,一生一世。”陈翠翠听见周围人的起哄声后,拉起铁牛,来到谭纵的面前,双腿一屈就跪了下去。

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谭纵身为官家的钦使,如果当两人媒人的话,那对于陈家和宋家来说将是一种无比的荣耀,陈家就是心里再不愿意,肯定不会也不敢拂了谭纵的好意。

铁牛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也跪在了谭纵的面前,周围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地看向了谭纵。

“你真的愿意嫁给他,此生无悔?”谭纵盯着陈翠翠和铁牛看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问陈翠翠。

“大人,民女今生,非铁牛哥不嫁,如果铁牛哥在与叛匪的作战中不幸战死的话,民女愿意为他守孝一辈子。”陈翠翠抬头看着谭纵,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坚毅。

“铁牛,你可愿意一辈子待陈姑娘好?”谭纵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铁牛,沉声问道。

“大人,铁牛会一辈子待小翠好的。”铁牛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大声说道。

“好,等今晚之事过后,本官亲自为你去陈家提亲!”谭纵走上前,伸手拍了一下铁牛的肩头,宏声向四周的人说道,“届时,我将请在场的兄弟们一起去吃铁牛兄弟的喜酒!”

“噢~~”谭纵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谭纵身为堂堂的钦使,竟然屈尊降贵去当一个铁匠的媒人,不仅使得现场的军士和囚犯们对他的这种亲民的行为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更使得众人的士气空前高涨。

“好厉害,三言两语就使得大家的激情被调动了起来。”鲁卫民望着周围那些振臂欢呼的人们,心中暗自感慨,看来谭纵此举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为了调动人们的士气,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扬州城的一个普通民居内,毕时节背着双手,在并不宽敞的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微微皱着,神情严肃,几名持刀大汉雕塑般立在四周。

隐隐约约,毕时节可以听见暴民们劫掠大户人家时发出的狂笑声以及女人孩子的哭叫声,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有心人的挑动下,扬州城里的骚乱规模正在不断扩大。

相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毕时节所在的这个普通的小院安全了许多,也宁静了许多。

忽然,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名持刀大汉随即走过去,打开了院门,一个精壮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外面的情况如何?”毕时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名精壮的男子,沉声问道,虽然他表面上镇定,但背在身后的右拳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他现在最想听见的就是府衙被拿下的消息。

在毕时节今晚所有的设计中,府衙是一个关键,如果不能攻下府衙,杀了谭纵、周敦然以及那些商贾的话,那么他在这场与谭纵的对决中将一败涂地,即使逃出了扬州城,也是人生中无法抹灭的巨大耻辱。

毕时节现在不得不佩服谭纵,巧妙地设计了一场酒宴,不仅使得那些隐藏在上流社会中的组织成员被一网打尽,而且还保住了那些商贾,只要有那些商贾在,扬州城即使遭受了再大的灾难,也将很快就恢复昔日的繁荣。

面对着扬州城里现在的局势,毕时节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力无处使,谭纵不仅给了他狠狠的一拳,而且还将力量收在了一起,使得他无法下手,迫不得已下动用了忠义堂。

“老爷,忠义堂的人原本已经攻进了府衙,结果被钦使大人领着官军给赶了回来,为了弥补人数上的不足,他们连牢里的囚犯都放了出来。”精壮男子冲着毕时节一拱手,沉声说道。

“钦使大人 ?'…umdtxt'”毕时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怔了一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冷冷地问道,“黄汉是钦使?”

“据兄弟们禀报,那个黄汉正是钦使,他的身手极佳,一个人杀了忠义堂不少人。”精壮男子点了点头,“凌副香主已经下令,让全城的忠义堂帮众赶去府衙,准备集合优势兵力,一举将府衙拿下。”

毕时节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原本他认为忠义堂人多势众,攻下府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还是被谭纵给破坏了。

“南门和西门拿下来了没有?”沉吟了一下后,毕时节神情冷峻地望着精壮男子,如果已经攻取了南门和西门,那么这两个地方的忠义堂帮众就可以调去府衙,这样一来凌副香主的胜算将更大。

“还没有,韩天忽然带着人赶到了南门和西门,使得南门和西门的城防军增加了数倍,双方已经厮杀了一场,忠义堂的人被打退。”精壮男子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四名副香主正在重整旗鼓,打算再次攻打城门。”

毕时节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城里的骚乱越来越严重,原来维持秩序的城防军都被调到了西门和南门,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忠义堂的人要去西门和南门的?

不过很快,毕时节就想明白了,既然他可以在忠义堂安插暗探,那么很显然官府也可以,看来是官府的暗探通知了府衙的谭纵,故而谭纵将城防军都调去了城门防守,而放任城里的骚乱于不顾。

府衙和城门接连传来不好的消息,这使得毕时节的心情沉到了谷底,他实在是没有时间与谭纵耗,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不少军队正在向扬州城开拔,如果等到那些军队来了,他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你带着人去黄汉的府上,将那个施诗和谢莹绑来。”毕时节在院子里踱了几圈,猛然停下了脚步,双目凶光一闪,向精壮男子说道。

谭纵能打退凌副香主的第一次进攻,那么说不定可以打退凌副香主的第二次进攻,毕时节现在不得不要面对最糟糕的情况,他要抓施诗和谢莹为人质,关键时刻威胁谭纵。

精壮男子闻言,冲着毕时节拱了一下手,急匆匆地离开了。

“老爷,码头上出事了。”精壮男子走后不久,毕福快步走了进来,满头大汗。

“城防军将码头上忠义堂的人给打退了?”毕时节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早已经留好了退路,如果城门无法逃走的话,那么就从码头走。

虽然码头上负责维持秩序的忠义堂帮众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是干活的苦力却有七八百人人,这些苦力一向以忠义堂马首是瞻,如果忠义堂与城防军发生冲突的话,一定会帮助忠义堂。

届时,单凭码头上的那两百多名城防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忠义堂八九百人的进攻,可以说忠义堂在码头上是胜券在握。

第四百零七章   不眠之夜

“老爷,不是忠义堂的人被城防军打败了,而是双方根本就没有打起来!”毕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气急败坏第说道,“码头的张管事接到忠义堂总坛要他控制住码头的命令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置若罔闻,反而与卢天成汇合一处,将码头给严严实实地守了起来,现在没有卢天成的命令,恐怕连一条小舢板船也无法离开。”

“什么!凌副香主没有派人去码头?”毕时节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码头管事竟然敢违背忠义堂总坛的命令,难道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凌副香主派人去了,以总坛来压张管事,可是张管事一口咬定他已经接到了方有德让其协助官军的命令,如果想让他控制码头的话,必须有方有德的指令。”毕福不无懊恼地望着毕时节,“张管事是方有德的心腹,自视甚高,根本就没有将那些副香主们放在眼里,使得凌副香主派去的人无功而返。”

“他不是没有将那些副香主放在眼里,而是感觉到了不妥之处,这才以方有德为借口违抗总坛的名义。”毕时节皱着眉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能当上码头管事的,岂非是等闲之辈,是我低估了此人。”

毕时节想的没错,张管事在接到忠义堂总坛的命令后顿时大惊失色,他难以相信钦差大人会对付忠义堂,因为要是那样的话,卢天成完全没有必要下令用火箭烧了工部侍郎虞大人家的货物,给自己在京城里树立一个敌人。

因此,深思熟虑之后,张管事认为钦差大人在扬州城里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不是对付忠义堂,所以他决定违抗总坛传来的命令,静观其变。

这直接导致了码头在扬州城的这场冲突中成为了最平静的场所,张管事因为这件事事立了一大功,在事后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为忠义堂挽回了几分颜面。

扬州城里硝烟弥漫,苏州城里也有人无心睡眠。

苏州城府衙,后院的一个院落。

幽静的夜色下,赵云安手里拎着一把长剑,在漫天的星光下舞动了起来,几名宦官和侍女恭敬第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谁都看出来了,平日里乐观开朗的安王爷现在心事重重。

“曹……”一道人影从院门处走了过来,此时能进得了这所院子的在苏州城里只有一个人,一名宦官刚要开口,曹乔木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然后立在一旁在赵云安舞剑。

“什么时候来的?”赵云安舞完剑后,将手里的长剑扔给一旁的侍卫,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一条湿毛巾,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问曹乔木。

“有一会儿了。”曹乔木笑着走上前,“睡不着,四处逛逛,结果看见你在这里练剑。”

“扬州城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我如何能睡得安稳。”赵云安放下湿毛巾后,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我这回可被老爷子给骗苦了,不知不觉间就搅合进了这样麻烦的事情里来。”

“恐怕官家也没有想到江南的局势已经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曹乔木微笑着看着一脸郁闷的赵云安,“你是官家的儿子,给官家分忧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下一次,我是再也不会上当了,要不是梦花找到了那些倭匪,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上多长时间。”赵云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他一时意气用事,向那些被倭匪祸害过的苏州城百姓许下了不剿灭倭匪不离开苏州城的誓言,如果那些倭匪真的在那个山谷里藏上个三年五载的话,那么他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赵云安想留在苏州城里,官家也绝不会同意的,一定会降旨将其召回,进而成为外人的笑柄。

“这种当还是多上上的好,如今整个苏州府的百姓都在传诵着安王爷仁义无双的美誉,这种民心可是千金万金也买不来的。”曹乔木不由得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赵云安,如果赵云安能替官家解决掉苏州和扬州的那些麻烦,那么必然在官家和朝廷的那些官员面前树立起一个崭新的形象来,万一太子出个什么差错,届时说不准他也能坐在朝堂内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

“我是闲散人一个,哪里需要什么民心。”赵云安听懂了曹乔木的意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接过侍女端来的一杯香茗,微微品了一口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曹乔木早就知道赵云安淡泊名利的性格,于是语锋一转,笑着问道,在他看来,有些事情就是上天注定的,如果真的轮到赵云安的话,那么赵云安就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按照计划,只要谭纵一在扬州城里行动,那么那些倭匪就会由昆山县被送来苏州城,赵云安也就可以离开这里。

“看老爷子的意思吧。”赵云安喝了几口茶后,将茶杯交给了一旁的侍女,和曹乔木在院子里漫步起来,神情轻松地聊着一些奇闻轶事,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如果说谭纵是赵云安手中的一粒在外冲杀的棋子的话,那么赵云安就是官家手里的一颗稳定江南的棋子,他的一切事务都要听官家的安排。

今夜不止赵云安和曹乔木无心睡眠,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有人无法入睡。

春风阁是京城里三大青楼之一,据传幕后老板是京城里一名阁老的家人,背景深厚,不要说衙门里的人不敢来找碴,就是朝廷里的那些大员来了之后也不敢太过放肆。

春风阁后院的一个幽静雅致的校园内,卧房的门忽然咯吱一声打开了,赵云博穿着内衣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抬头遥望着南方,陷入了沉思中,眉头微皱,也不知道现在扬州城里的情况如何,毕时节能否安然度过眼前的这一劫。

虽然赵云博在赵云兆的面前表现得对扬州城的事情不以为意,但扬州毕竟是江南的枢纽,是他、赵云兆和父皇两代人二十余年的心血,一旦扬州城里的组织系统被官家破坏,那么将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想要重新恢复的话需要大量的时间。

“公子,夜深了,歇息去吧。”忽然,一双柔若无骨、白皙嫩滑的手臂从身后揽住赵云博的腰,伴随着一个轻柔的声音,一股幽香传进了赵云博的鼻中。

“我还以为你睡了。”赵云博伸手握住了腰上的那一双柔荑,笑着说道。

“公子,你可有心事?”这时,一张绝美的脸颊从赵云博的身后伸出,巧笑嫣然地望着他。

这名望着赵云博的美丽年轻女子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四大花魁一的花怜儿,春风阁的头牌,京城里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为了见其一面而不惜一掷千金,可是却无法得偿所愿,只有扼腕叹息的份儿。

像京城四大花魁这样的可人儿,除非她们愿意,否则的话你就是搬来金山银山也白搭,如果有人想用强的话,那么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在这皇城里能成为四大花魁,有哪一名女子的背景是简单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赵云博转过身,微笑着伸手,亲昵地捏了捏花怜儿的脸颊,抬头望向了群星闪烁的天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颇为感慨地说道,神情显得有几分疲惫,“在这看似平静的夜空下,究竟隐藏着多少汹涌的暗流!”

“无论那些暗流再汹涌,也逃不过公子的掌心。”花怜儿闻言,莞尔一笑,与赵云博并排站在一起,也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幽幽地说道,“公子,你说星星上是否也有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想必那是一个没有纷争的花花世界。”赵云博饱读藏书阁里的书籍,自然清楚那些星星是一些散发出热量的恒星,上面根本不可能住人,不过这些超时代的知识只有皇家的人才能接触,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当然不会扫了花怜儿的兴致,于是微笑着说道。

花怜儿冲着赵云博柔柔地一笑,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静静地陪着赵云博望着天空中闪烁不定的群星,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永久地停留。

赵云博凝视着夜空中的繁星,他仿佛看见了扬州城里现在的情形,眼前浮现出了一副激烈厮杀的场面,耳边隐约听见交战双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虽然赵云博还没有得到扬州城的消息,但是结合目前的情报,他可以肯定扬州城里现在正经历着一场无比惨烈的腥风血雨。

忽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漆黑的夜幕中,那个人影的面前好像摆着一个围棋棋盘,他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后,冲着赵云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像让他来走下一步棋。

“黄汉,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江南是我的,你休想将它从我的手里拿走。”赵云博微微一笑,冲着夜空中的那个人影伸出了右手,缓缓握住了右拳,心中暗暗说道。

纵观扬州城里所发生的事情,赵云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身份神秘的黄汉有关,心里非常好奇,非常想知道管家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一个心思缜密、胆大心细的人来,足以当他的对手。

花怜儿看见了赵云博此时的这个颇为奇怪的动作,不由得感到一丝疑惑,于是抬头看向了赵云博,只见赵云博神情坚毅,双目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心中讶不已,她还从没有见过赵云博如此兴奋的模样,好像遇到了一个久别的老朋友一样。

扬州城,黄府。

连恩和牛铁强坐在大厅里神情尴尬地喝着茶,两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自从一来到扬州城,针对两人的阴谋就已经展开了。

先是将两人诱骗到了飘香院找曼萝的麻烦,接着在医馆里借刀杀人,嫁祸给谭纵,如果不是两人命大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了冤死鬼。

尤其令连恩和牛铁强感到面上无光的是,救了两人的竟然是谭纵的义妹,被牛铁强称为谭纵“姘头”和“毒妇”的施诗。

乔雨的手下与黄府的护院汇合成了一处,聚集在前院里,一些人手里高举着火把,在府里四处巡逻着。

施诗和乔雨在院子里亲热的拉着家常,在施诗面前,乔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一刀就要了六子一条手臂的冷傲女子,而成为了一个笑容灿烂的邻家大姐姐。

谢莹气鼓鼓地站在施诗的身旁,不时地拿眼角地余光扫视着大厅里的连恩和牛铁强,对刚才两人诬陷谭纵和施诗一事耿耿于怀。

“书呆子,你说这女的不会报复我们吧?”牛铁强被谢莹看得有些心虚,悄悄地问一旁的连恩。

“现在扬州城里兵荒马乱的,我们还有地方去吗?”连恩闻言,不由得一声苦笑,说不定门外现在就有人等着,准备要他和牛铁强的命,现在除了黄府外,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了。

“要不,我去给她道歉?”牛铁强想想也是,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两名冲着他怒目而视的大汉后,讪笑着说道,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一下子就将黄府的人都给得罪了。

“我想,施姑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连恩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飞扬跋扈、胆大妄为的牛铁强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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