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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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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但老张也清楚,短期内……至少二十到五十年之内,这个庞大的帝国,不会养不活倍增出来的人口。
  养活三千万人口,哪里需要两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两百万平方公里都不需要。
  每年兴修水利而增加的账面田亩,就足够广种薄收把人口扩充到“亿”这个单位。
  想要让老张针对最最底层的土鳖敲骨吸髓,那也是有的等。
  “这万一……”
  “没有万一!”
  老张神情坦然,直接打断了李奉诫的话,“真等到甚么政策福利都不灵光的那一天,老夫……你……皇帝……早他娘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忽地,老张嘿嘿一笑:“到了那一天,任亿万人赌咒发誓,干老子屁事。哈哈哈哈哈……”
  在李奉诫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张德笑得极为狷狂放肆,像极了戏台子上那些个让人恨不得当场打死的反派。
  李奉诫喝了一口茶压压惊,心中不断地盘算着,这二十年之后,湖北一地的人口,岂不是就能千万?
  五十年之后,又是多少?
  整个皇唐天朝,会不会真的就亿万人口?
  那该是何等的惊人!
  只是,李奉诫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倘若真到了亿万人口的一刻,这要是有人再喊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那规模……一定不会只是百万黄巾这么简单吧。
  一时间,李奉诫便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一天,密密麻麻的人头,犹如长城万里。
  


第八十六章 急流勇退
  岁末,洛阳宫前所未有的热闹。除了勋贵子弟之外,皇族中人只要是有头有脸的,都陆续前来朝圣。
  问候了太上皇和皇帝之后,热闹又情不自禁地转移到了张德这里。
  虽然做得不明显,毕竟洛阳宫还是李皇帝的地盘,宗室谁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除了宗室,得了赐姓的有钱阔佬也不少。东南西北都来了,不但有怀远郡王李思摩,还有平海州刺史平海伯李秀。
  后者因为首倡“天后宫”一事有功,这几年都是风生水起,不要太爽。
  “侯爷。”
  “侯你妈个头,跟别人学个甚么拍马屁?”
  老张抬手就给李秀脑袋上拍了一下,堂堂平海伯被打,不但没有不爽,反而呵呵地傻笑:“这不是时下兴这个么。”
  挠了挠头,李秀搓了搓手,对张德道:“黑齿部现在都跟着改了姓,这光景,正琢磨着弄个堂口出来。”
  “听说有个宗室要嫁女给你?”
  “是有这么个事情。”
  李秀眼睛一亮,“女圣陛下听闻此事,便想弄个赐婚,我便琢磨着,在京城也搞个产业来着。京中过活,当真是大不易,要不是攒了点钱,简直是丢人。”
  原先他还是黑齿部少族长的时候,寻思着这人生在世的开销,不就是酒肉管饱么。哪里想到来了几回京城,这公关费用就高涨得离谱。
  虽说他是长孙皇后跟前的红人,可也是赐姓的蛮子,外来的肥羊啊。
  对京中大佬们也好,底层芝麻绿豆官也罢,这要是不宰一刀,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职业操守。
  好在李秀家底也丰厚,还有杜氏、张氏、长孙氏为靠山,平日里稍微打发一点,也就过了。
  不过他也是有想法的,思来想去,问题还是出在根脚上。他一个蛮子出身的,到底没有老世族新贵那般硬扎,族内要学习中原搞堂口,他便想着本家嫡系,就置办在京城,与国同休么。
  换成老张,当然是不愿意这么干。不过黑齿部有点特殊,他们想要洗白,这一代的当家人李秀,就相当于当年的长孙晟。
  要出成果,能混出江湖地位,还得看第二代的长孙无忌,甚至第三代的长孙冲。
  李秀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儿子孙子能够跟长孙无忌长孙冲那样才学爆棚,他自己也是阴差阳错,胡乱中抱上了一条大腿……
  踩狗屎运这个事情吧,可一可二不可三。
  “以你如今的资质,皇后就算要赐婚,起码也要把宗室女郎抬为公主,才会赐给你。阿秀,明年说不定你就是一个驸马了。”
  老张笑呵呵地拍了拍李秀,“你这样也好,朝鲜道的事情……早点抽身最好。就算要留点族人在平海州,记住一点。”
  “是,张公赐教。”
  “反贼杀无赦。”
  李秀一愣,旋即脸色肃然,“张公放心,此事我省得。”
  谁是反贼?黑齿部当年的敌人、朋友,新罗诸州之后,东海之畔诸国之民,谁扎刺谁就是反贼。
  讲白了,黑齿部想要洗白,只有杀同出一脉的“反贼”越多,这在唐朝体制中的位置,也就牢靠。
  哪怕将来改朝换代,谁敢说他们家不是京畿李氏或者朝鲜李氏?
  “道理很浅白,明年老夫就未必能够在外走动,你若想要给族人带些福利,自去江阴或者武汉便是。”
  “是,多谢张公提携!”
  老张给出来的承诺,是相当的有含金量。
  实际上这阵子平海州的压力也不小,太子就要前往东瀛州,这往后在东海、鲸海捞钱的大户,就是东宫幕僚以及属臣。甚至可能还要加上一些投献在太子府门下的东瀛州“带路党”,这些个家伙,是平海州的真正竞争对手。
  而且论下限,不是李秀瞧不起扶桑诸地的地头蛇,这些王八蛋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黑齿部从微末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瓶颈期,再更进一步,就要面对朝鲜道“新贵”们的集火。甚至可能还会引来东海宣政院底下实权官僚们的打压,这无关亲近不亲近,国朝政策就是这样。
  朝鲜道的这碗饭,鲸海航运路线上的这口汤,已经到顶了。
  贞观二十五年的平海伯李秀,摸到了整个东海体制的天花板,哪怕他卖屁股给李皇帝,都没办法突破。
  新贵和老世族们,可不会因为你首倡“天后宫”,就会卖你面子,利益之争,从来就是谈不上感情不感情。
  李秀选择新的出路,也是因为眼界开拓,他不是黑水靺鞨前几年那头惹恼了张德的蠢驴。如今黑水靺鞨三星洞何在?昙花一现,成为东北各部的谈资,再无其它。
  曾经三星洞的毛皮、珍珠、药材、木材、石材等等贸易路线和市场,全都被蒙兀人瓜分。
  靺鞨人最恨的不是张德,也不是长孙冲,最恨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三星洞东洞主索尼。
  李秀很有自知之明,在朝鲜道的事情,知道已经到顶,立刻开辟新的出路。他也没想着单枪匹马,而是在等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就是贞观二十五年的岁末,见了三圣人之后,便来张德这里卖好。他本来就跟张三郎关系密切,又跟唐俭家的唐五郎有过命交情,在张德这里,只是亮个相,就足够让张德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么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就足够让他这个蛮子出身的杂部族长,在有生之年,直接洗白成国朝新贵之一。
  跟李秀寒暄了一番之后,与会权贵多有惊讶。他们知道黑齿部的蛮子跟“华润号”有交情,但却不知道,这个平海州刺史平海伯李秀,居然跟湖北总督江阴侯张德这般亲近。
  连蒋国公家的亲眷,都有些好奇,有人问屈突诠:“二郎,这平海伯……看着跟张江阴颇为亲善?”
  “操之伴当之一的张三郎,在朝鲜道主持业务时,从旁协助者,正是平海伯本人。”
  屈突诠犹豫了一下,又道,“那‘天后宫’首倡一事,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蛮子就能想得到?”
  “二郎是说……”
  蒋国公家的人都是面露诧异,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当年那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绝对是神来之笔。虽说李秀因此和封侯绝缘,至少这贞观朝,是没可能封侯了。
  但是,在这贞观朝,“平海伯”这个伯爵,就是天下第一伯爵,无出其右。
  “咦?这平海伯,居然又去了皇后那里说话……”
  李秀这一通骚操作,简直把当初敲他竹杠的大大小小官僚们都惊呆了。要是就跟长孙皇后带着点拍马屁的交情,那还不算什么。可一看张德居然还跟他有说有笑,这就有点让人恐怖了。
  现在好了,瞧着长孙皇后和平海伯之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阿谀奉承的情分啊。
  “操之,听秀哥说,他准备举族内迁京畿?”
  “怎么?郡王看人困难,准备出钱相助?”
  “老夫出他娘个屁。”
  咂咂嘴,喝了一口葡萄酒,大概是有点冰,哆嗦了一下,怀远郡王又换了温热的黄酒,里面还有姜丝,少许红糖,这就很温暖。
  舒服了一阵,李思摩才道:“操之你看,这内附的事情,是本王起得头吧?”
  “说人话。”
  “子曰:……”
  “说人话。”
  “你看本王要是迁入京畿,得多少钱?”
  “……”
  老张横了李思摩一眼,“黑齿部多少人?怀远多少人?”
  “那就本王这一系呢?剩下的,都留在河套。”
  “京中百几十万人口,郡王这一系,少说三四千人有的吧。”
  “三四千……还是太多?”
  “这几年能够举族进入京畿,还能占下一块地盘的,要么是荥阳人,要么是山东人,你看关陇老世族去了哪里?不都是长安?”
  “唉……早知道当年迁都的时候,就来洛阳!”
  不过李思摩也是知道,那时候也没戏,皇帝还得让他盯着丝路盯着河套盯着草原。
  这么些年,给老板干得脏活有多少,他自己都数不清。被他卖到全国的突厥族人,没有十万,五万有的。至于铁勒人……反正当年夷男嗝屁之后,他最少赚了两百万贯。
  当时一个铁勒奴工的卖价,都是一百五十贯朝上。
  当然这钱不是他个人的,两百万贯,陆陆续续卖了不少年,每年都要上缴几万十几万贯,这些都是内府的一些开销。
  后来太原宫整饬,这钱也是从这里出的,没有动用国库。整个太原宫,属于私产中的私产,围绕整个太原,“皇庄”也不在少数,遭受重创的本地老世族,就是王氏。
  脏活干多了,再怎么觉得自己死有余辜,可也会妄想着有个好结果,比如说安享晚年。
  当然丝路和草原上的部族,要是知道李思摩居然安享晚年……大概都会咬牙切齿睚眦欲裂肝肠寸断。
  “要迁徙入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丝路上的事情,郡王最好早做打算,选个合格的继任者,对二圣对朝廷,不但要忠心耿耿,该出手的时候,也得是一条最好的恶狗。”
  两人合作多年,有些话讲得粗白点也没关系。虽说李思摩自认是“圣人可汗”陛下的忠犬,可不代表别人也能说他是狗。
  也就是张德和他关系深厚,老张这番话,不但不觉得刺耳,反而听着就是肺腑之言。
  “斛薛部的小子,可还行?”
  “薛不弃做个刽子手还行,让他学郡王这些年的手艺,差了道行。”
  “契苾何力今天也到场了,操之看他如何?”
  “唔……”
  要说干脏活的手艺,李思摩绝对是顶级的,后继者最好还是选李思摩的儿子孙子哪怕是侄儿也比较好。
  不过显然怀远郡王整个家族也是怕了,脏心烂肺的事情干得多了,又常年在唐朝内厮混,他们也怕冤死的族人追魂索命啊。
  又不是人人都跟李思摩这样煞气十足。
  “郡王问过大郎没有?”
  “本王,老夫……对李毅是抱有厚望的。”
  很难得流露出了软弱的神色,李思摩看着张德,“不瞒操之,想杀老夫的贼子,并不比想杀操之的少。只是,老夫不像你,能够处之坦然。”
  当知道张德根本无所谓自己死不死儿子的时候,李思摩都惊呆了。他伺候过很多可汗、君王,这些个君主帝王,说到底还是带着点人性的。
  可张德呢?
  再回想当年,张德还是十四岁的青葱少年,就已经“恶贯满盈”,回味一番,李思摩更是觉得惊惧。
  “狂犬”到底不是真的狂犬,但不声不响毫无动静的江南土狗,那是真他娘的让人害怕被突然咬一口啊。
  “契苾何力……”
  老张念叨了一声,微微点头道,“伯舒兄倒也是推荐过这个人,若郡王觉得合适,可以引荐给二圣。之后若有用得到张某的地方,郡王再来知会一声就是。”
  


第八十七章 勇猛精进
  “那罗僧诃跋摩?”
  李秀和李思摩前后脚刚走,广州冯氏的人就凑到了张德这里来,腊月祭祀前来观礼的冯氏子弟,这次是冯智彧。以前虽然也入贡过几回,但面圣次数很少,至于说跟张德打交道,那倒是相当的多。
  有些冯氏不方便做的事情,挂了“华润号”的名头,倒是好做的很。比如说奴隶贸易,“广交会”固然是做了脏活,但在进口奴工时候的名义,且借用了“华润号”的渠道,省了很多公关费用。
  御史们就算想要敲冯氏、冼氏的竹杠,也得看明面上站台的人是谁。
  此次年关进献,冯氏一如既往掏了不少真金白银出来。不过光进献财帛,没什么意思。
  现如今每年为了哄皇帝老子开心,地方巨头也是绞尽脑汁。
  冯氏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走南海、苍龙道,然后进入南天竺,基本上没什么对手。又有武汉的技术支持,加上早年和李道兴“结盟”,“广交会”这个平台可以说相当的宽泛广大。
  “对,南天竺有一盛国帕拉瓦,其老国主同遮娄其国争雄失败,继位者以为父报仇之名,连战连捷。新主之名,正是那罗僧诃跋摩。如今,被‘广交会’俘获,眼下应该还在上海镇。”
  “甚么意思?”
  老张有点听不懂冯智彧的意思。
  “张公……”
  冯智彧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张德,“张公,这南天竺盛国为‘广交会’所灭,其土地广大,港口甚多,若置督府,亦是……”
  听到冯智彧这么一说,老张顿时明白过来,很是诧异道:“一个南天竺盛国,怎么地正兵五万有的吧?”
  “倒也是不止恁多。”
  说到这里,冯智彧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广交会”干掉帕拉瓦王朝,纯粹是个意外。俘获的“天竺奴”数量,实际超过十万之数。不过南天竺各国大同小异,都没什么战斗力。
  加上当时“广交会”之所以介入帕拉瓦和遮娄其两个大国之间的争霸,纯粹是因为那罗僧诃跋摩这个帕拉瓦王朝的国王太嚣张。
  把“高达国”故地控制之后,稳定的社会环境,保证贸易航道的畅通,才是“广交会”的需要。
  而其中一条航线,就是南下狮子国。
  问题就出在这里,帕拉瓦王朝居然要吞并狮子国……然后吞并的过程中,居然还驱逐了“广交会”的商船。
  驱逐也就罢了,还占了两条贞观八年造。
  “广交会”的人寻思着老子还没打你呢,你特么倒是嚣张到这个地步,于是从东天竺临时招募勇士两千,裹挟仆从兵五千,加上“广交会”自己掌握的退伍老卒五百,江南剑士五百,剑南土兵五百。
  总计八千五百兵力,然后顺着海岸线,又从“羯陵伽”国借兵一万,从东“遮娄其”国借兵一万,外加李道长那里借了一道空白圣旨,联军一口气打爆帕拉瓦王朝集结起来的十几万乌合之众。
  说是乌合之众,帕拉瓦王朝在和遮娄其王朝的争霸中,见过血的老兵还是有五万之众。只是没什么卵用,帕拉瓦王朝的武器装备极其落后,根本破不了“广交会”核心精锐的护甲。
  最后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打爆帕拉瓦王朝的过程中,“广交会”最吃力的,居然是维持联军秩序……
  因为不管是羯陵伽国还是东遮娄其国的盟军,他们沉迷痛打落水狗不能自拔。南天竺诸国都知道奴隶贸易赚钱,联军的土兵简直是欣喜若狂,激动的不能自己。
  一场闹剧过后,死伤最多的原因是争抢财货以及奴隶。
  其中羯陵伽国的土兵,死于群体性踩踏的数量,居然超过了三百人……
  可不管怎么说,“灭国之战”就是“灭国之战”,俘获了一个盛国的国主,怎么地也是个功劳。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广交会”是什么性质的组织?
  跑出去灭国,还从李淳风那里借来了空白圣旨,这事儿吧,可大可小。
  冯氏上下有点坐蜡,又不能擅自把一国之主给宰了。一咬牙,就把那罗僧诃跋摩这个猪头三运了回去。
  甭管事情怎么定性,一国之主的生死,你要是程处弼这种妖孽,那随便杀,杀了之后,皇帝老子说不定还给你点三十六个赞。
  可冯氏能这么干吗?
  冯氏祖上到底是出过皇帝的,老冯盎各种乖顺,才赢得了李渊父子的欣赏。
  麻烦从南天竺带到了苍龙道,又从苍龙道带到了交州,李道兴一看,寻思着这好歹也是个大事儿,还是直接入京算逑。
  冯氏听从了李道兴的建议,就让人把那罗僧诃跋摩运到了上海镇。
  原本这一代雄主还想寻死来着,但冯氏的人说了,你要是敢自杀,就把帕拉瓦国数十万百姓全部卖成奴隶。
  那罗僧诃跋摩一咬牙,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到了皇唐天朝“太昊天子”跟前,他倒是要问一问:你就是这样教育治下子民的?
  冯智戴怕麻烦,之前还吩咐人把那罗僧诃跋摩的舌头给拔了,只是一想着万一大出血死了,那就真是大麻烦,只好作罢。
  不过冯智戴也聪明,想着正好张德在京中,让张德圆转一下,说不定这个事情,真能定性成功劳。
  而且李道兴之前也跟冯氏说了,这光景,正好趁着皇帝老子要搞天竺都护府,不如就跟着掺和一脚,混个督府或者刺史府,怎么地也要正式一些。
  打个时间差,正月里再把那罗僧诃跋摩押送进京,岂不美哉?
  这样一来,有官方正牌身份,有战功,有斩获,开疆拓土扬我国威,简直是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只不过骗谁都容易,骗行伍出身的马上皇帝李世民,就是作死。所以得有中间人先去探探口风,把事情做得漂亮一些。
  起先第一选择绝对不是张德,而是长孙皇后,然后是房玄龄。
  但冯智彧前阵子去张德府上赴宴,眼见着长乐公主和安平公主左右陪坐……那还寻思啥。
  要啥自行车!
  一番详聊,老张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冯氏和李思摩、李秀两个颠倒过来,后面两个姓李的如果是急流勇退的话。冯氏以及“广交会”,就是勇猛精进。
  南天竺这个意外之喜或者飞来横祸,就看怎么操作。
  “只怕很难设置督府啊。”
  老张压低了声音,对冯智彧道,“这功劳,除非分处弼一份,才能抗过去。否则,这就是大罪。”
  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老张看着冯智彧:“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女圣陛下那里探探口风。”
  擅自灭国不是问题,但也要看谁。
  李思摩、杜构、王万岁、程处弼等等等等都可以,但冯氏是不行的。才吃了几天安稳饭,就这般躁动,怕皇帝老子不知道们渤海冯氏当过皇帝?
  至于说李淳风的那道空白圣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李道长说这玩意儿是为了庇佑唐人的,那真是挑不出半点刺来。
  可冯氏怎么解释?打御前官司,李淳风只要咬死是冯氏诓骗,那是一点悬念都没有。
  “这……”
  见张德如此,冯智彧顿时犹疑了起来,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还是想要碰碰运气,便道,“张公,那某先行见过女圣陛下之后,再来商讨,还容张公海涵。”
  “这值当个甚么,正旦大朝会过后,面圣都是好日子,记得备好厚礼。”
  “是,多谢张公提点。”
  倒不是说冯智彧不信邪或者不见棺材不落泪,实在是让他们分一笔功劳给程处弼,那大头肯定不会是冯氏的,更不要说“广交会”。
  天竺都护府的规模,管辖范围,其实都没有定下。
  说不定朝廷心血来潮,就说凡是带着天竺两个字的,都算天竺都护府的辖区,那谁说得准?
  等到冯智彧撤了之后,兴致勃勃跟两朝老臣唠嗑的李世民,见自己亲爹李渊居然打起了瞌睡,便先行让人带着李渊离开了大殿。
  为了以示孝道,李世民也用照看李渊的名义,选择了离席。
  大殿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女圣陛下长孙皇后。
  和丈夫心态超然不同,长孙皇后早就看到冯氏的人跟张德凑在一起寒暄了一会儿,冯智彧还琢磨着正月里再去找长孙皇后,却没想到闻喜县主李婉顺居然先行带着人找到了冯氏。
  李婉顺领着冯智彧去长孙皇后面前的时候,冯智彧一脸懵逼,他毫无心理准备啊。
  周围的文武大臣,还一脸羡慕地看着冯智彧,寻思着这广州冯氏,还真是恩宠有加,不愧是三朝岭南最会做官的。
  “冯智彧。”
  “臣、臣在!”
  脸色有点发白的冯智彧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他寻思着,应该不至于上海镇的事情就传到了京中吧。
  那个那罗僧诃跋摩,应该没有自杀吧?
  “适才见你跟江阴侯相谈甚欢,是讨论何事?”
  长孙皇后并没有让冯智彧要交代的语气,但意思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脸皮一抖的冯智彧有心撒谎,可一想到张德跟长孙皇后的亲闺女是啥关系?这要是撒谎……得撒多少个谎,砸多少钱进去,才能把现在这个谎给圆了?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现在撒谎,回去之后,广州的兄弟能把他活剥了。
  咕噜。
  吞了一口口水,冯智彧眼睛一闭,一咬牙,视死如归地说道:“臣入京之时,恰好苍龙道运来一些奇珍异宝,臣还觉得奇怪,怎地突然就多了恁多宝物,便命人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南天竺有大国‘帕拉瓦’不服王化,欺辱我皇唐百姓……”
  


第八十八章 让利
  关于帕拉瓦国崇拜湿婆神还是毗湿奴,皇唐天朝根本不关心。哪怕是“广交会”把帕拉瓦王朝给灭了,国朝内部真正关心的,还是有多少收益。
  帝国的高层精英,现在有一个账,中国内部的疯狂冲刺,需要外部的疯狂掠夺来补充。
  光靠挖地三尺来剥削普通的底层,杯水车薪啊。
  在野的有识之士相较在朝官僚有一个劣势,就是在把握经济脉络上,要慢很多布。很多估计,都是模棱两可的猜测,需要靠顶级在野人才的推演才能抓住那么一丢丢蛛丝马迹。
  而七部大佬要干得是什么?汇总数据,然后经过两个批次的调研,什么都有了。
  部堂级的高官,未必就是顶级的数学天才,也不需要对万事万物进行推演联系。他只要从数据和调查报告中,获取最直接的反馈,然后布政施政。
  最近几年海外、域外的收入比重越来越高,中国内部的实物税重头,也从清一色的粮赋变成了经济作物税赋逐渐拉高。
  比如棉赋、糖税、青料税等等等等,甚至因为票据逐渐发达的缘故,市场中的中介,也就是“市侩”,从一开始的小日子悠哉悠哉,也要考虑缴纳一定比例的交易税。
  甚至钦定征税司衙门提拔了一批汉阳出身的数学强人之后,同一个物料加工出来的商品,税额也是不同的。
  “增值”这个概念,汉朝就有了。实际上哪怕发展到了贞观二十六年的地步,整个唐朝的税务系统相较汉朝,广域来看依旧是落后的。
  因为汉朝最巅峰的时刻,税务系统的最低一级吏员,是下放到“亭”这个单位。至于说户籍管理系统,贞观二十六年的唐朝,也就只有武汉能够和汉朝比,同样属于相对发达的苏杭、淮扬、关洛,依然远不如汉朝。
  但是,贞观朝因为超强的经济总量,以及和汉朝同样的“独孤求败”霸主地位,李董头上戴一顶“功盖秦皇汉武”,假假的还是够了。
  国内繁荣的社会经济,指望延续传统的农耕来支撑,那是远远不够的。仅仅是投资这一项,唐朝为了获得足够的贵金属来稳定货币市场,就开辟了至少五个大规模的海外领地。
  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高产的地区,还派遣了皇太子来镇压,足以看到帝国高层为了保持经济繁荣增加个人财富的愿望,是何等的强烈。
  所以当冯智彧在长孙皇后面前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了一切情报之后,长孙皇后瞬间就在盘算其中的收益。
  这跟女圣陛下个人的道德节操无关,纯粹是政治生物的本能。
  再者,冯氏的特殊性,也更加方便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们进行遥控压榨。
  “这个那罗僧诃跋摩现在何处?”
  “上海。”
  说完这一切之后,长孙皇后就让冯智彧退下,贞观二十五年,对冯氏来说,就这么带着点小惊悚,就这么过去了。
  贞观二十六年的正月,大朝会除了总结去年的一应得失之外,重头戏就是张德的正式任命。流程走完之后,在大朝会的收尾处,冯氏带来的“广交会”消息,看似不咸不淡,却让不少眼明心亮的老江湖嗅到了好处。
  在这个“四海翻腾”的时代中,掠夺,成为帝国权贵们尤为热衷的业务。
  “难怪这一次是冯智彧赴京……”
  “‘广交会’这是误打误撞,占了一个天大的先手啊。”
  “不过朝会上,却未细说。”
  “废话,若是细说,就是要拿冯氏开刀!”
  “看来二圣还是很看重冯氏的。”
  “听闻今日圣上传召‘冠军侯’,你们说,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唔……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若是‘广交会’把到嘴的肉分一块出来,倒也是轻松过关。”
  “只怕冯氏不肯?”
  “不肯?哼哼,弘文阁里的王爷,早就想要逮着机会做冯氏一场,房二公子可以上门讨债,你冯氏也敢自比房公?”
  “也是。”
  当年冯智戴被房遗爱带着去讨债,逼得魏王李泰英名扫地,要说恨,李泰恨房遗爱入骨。
  可李泰拿房遗爱根本没办法,别说现在房玄龄还活着,就是死了,又能如何?房氏已经在转移重心,从山东、京畿,转变成了江西。
  尤其是“南昌地”,马上就是南昌府,差一点就是南京!
  不过李泰拿房二公子没办法,对付冯氏,他还真是不惧什么。
  老冯盎当年是靠着认怂才得了李渊父子的信任,继任者又做不成真正的“南霸天”,交州的一把手也是李氏宗室,论土地产出,广州是不如交州的。
  真要是搞自立互殴,谁殴打谁还两说呢。
  散会过后,朝官们都是心潮澎湃,劲爆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湖北省的利好远往得见。谁曾想南天竺居然还冒出来这么一个事情,那个什么帕拉瓦国的国主,居然被擒到了上海镇,只要朝廷点个头,随时可以入京。
  一个偏远地区的番邦小王,对唐朝大皇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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