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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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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商人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什么个人尊严、道德、节操……无非是价码的多寡。
  旁人看着商人毫无节操,简直是极尽丑陋极尽下贱,可说不定在商人眼中,他们这是走上康庄大道的捷径,两代人之后,说不定就能反过来嘲弄当初嘲弄他们之辈的后人。
  到那时,便是在《扬子晚报》上,天天极尽恶毒之语,说两代之前那些言语嘲讽之辈都是匪类人渣,这些个“匪类人渣”的后代,就算气的跳脚,怕不是连找个反驳的地方都招不到。
  “虽然宗长这么说,但我还是瞧不上此等贱人。”
  见亲随幕僚忿忿不平,老张笑道:“说不定那些个你瞧不上的贱人,正是他们做了激进学社的金主呢?”
  “嗯?”
  听到张德所说的话,亲随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要小看贱人啊。”
  老张笑眯眯地拍了拍亲随的肩头。
  信息量太大,有点让亲随脑子转不过弯来。
  因为在他的认知上,这多少有点冲突。
  只是老张却很清楚,贞观朝的商人固然地位依旧低下,但国朝体制的不断刷新,掌握着大量资金的商人阶层,总归是有办法渗透到更上的一个阶层中去的。
  指望他们斗争,那是千难万难,不到万不得已,又或者说,不到实力累积到可以挑战老大贵族,并且胜利之后的利润回报远远超过继续“苟活”,他们是不会去斗争的。
  商人固然是小心翼翼的,同样又是胆大包天的。
  只要有利润,偷偷地搞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老张放任各种“妖魔鬼怪”的原因,就是吃定了光靠商人阶层,他们几百年之内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什么时候巨贾豪商想要扩大再生产,却又没有土地、工人、市场、政策,然后不得不去“斗地主”,发现不依靠自己雇佣的工人又不能成事……什么时候巨贾豪商就算是完成了游戏版本的升级。
  至于巨贾豪商之下的中小型“资本家”或者说地位更加低下的中小资产阶级,离开了自家工坊中的雇佣劳工,就想喝着美酒吃着佳肴,顺顺利利地完成所在阶级的向上革命……做梦玩妈呢。富品中文  


第十九章 投石问路
  “武汉妖魔,乃是当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好啊,你去杀啊,行专诸故事,谁还拦着你了?”
  “你以为就没有吗?!”
  “又有如何?你说国贼就国贼,你说人人得而诛之就得尔诛之?二百万武汉丁口,是靠你一张嘴说出来的?笑话!荒谬!”
  张德又一次遇刺的事情传到京城,自然是热闹再起。在新南市中买醉的选人和进奏院的土鳖们,时不时地就要一起喝酒对喷。
  但不管怎么对喷,事情跟他们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你们一个个科举成名,张口闭口武汉妖魔,倘使武汉给你们官做,你们还不是跟狗一样?嘁。”
  “放肆?!”
  “放肆?!老夫还真就放肆了。徐王素爱‘诗余’,你们中就有人专门填词,钻床下等着见徐王进献新词的,不是我们吧。好,便说这是个甚么风雅事,便说这是个读书人的事。这武汉招募计吏,我看一个个捧着《王学概论》,那辛苦的模样,也不比捧着《五经正义》差嘛。怎么,诸君也爱起数学来了?”
  “住口!尖酸诽谤,汝不知某刀剑之利!”
  “就你他娘的带刀了?老夫正宗福建刀,怕你个鸟,有种下场互砍三百刀!艹!”
  新晋京城的福建进奏院“院士”们年纪虽然大,可脾气却是不小。一顿对喷之后,早就准备好抽出横刀开干。
  反正京城中有决斗场,嘴上说不清楚的,刀剑说话!
  “你说的!这个月初八,咱们场上见!哼!”
  “献媚无耻之徒,还不快滚?!”
  “告辞!”
  “不送!”
  一通热闹,街市上不时地有人吵嚷:“那些个说鸟语的福建子,初八老夫定要让他们血溅当场!”
  “此间私斗……怕是衙门追究?”
  “假名行事,怕个甚么?”
  朝廷明令禁止私斗,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绕过去。比如说私斗的时候,各自隐姓埋名,杜撰个蛮夷根脚。
  你说我是阿依土鳖国人士,我说你是完颜汤姆氏的勇者,两家来源不同,却是共聚皇唐上邦,只因有了口角,这才各凭风俗,一较高下。
  贞观朝固然是禁制私斗,可你要是蛮夷……那就是野性难驯,总要有个发泄的渠道。
  于是野性难驯的蛮夷,就不让他们在公开场合互砍,有了指定的场地,有什么分歧,用他们的传统习惯来解决。
  只要不是涉及到唐朝法律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这原本是定襄都督府当年为了整契丹人的路数,坑死不少契丹贵族,但效果非常不错。
  最重要的是……有钱赚。
  一场决斗,是赌馆妓寨中最受欢迎的热闹之一。
  不管是嫖客赌狗,都忙不迭地下注。
  毕竟,和赌球比起来,决斗这个事情,一不小心就要死人,怎么看都要公平一些。
  只不过唐人想要参加决斗,难度系数不小,很容易被洛阳令抓起来治罪。
  虽说野地里的仇杀多不胜数,市井之间的私斗也屡禁不止,但公开搞事就是不行,不然就是打官差们的脸。
  一来二去,加上还有利润,久而久之,有些带着血腥厮杀的决斗,也是要改头换面成蛮夷,以角斗的行事,堂而皇之地出现。
  朝廷看到的,是蛮夷的角斗,而实际上,很有可能唐人仇家之家的决斗。
  形式上一样,却有本质的区别。
  “这一次当真是热闹,张梁丰已经到了豫州,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遭行刺。”
  “听说在武汉时不时都有行刺之事,想要取张梁丰性命之人,有这般多?”
  “谁知道呢。”
  “这一次,会是何人所为?”
  “张梁丰为湖北魁首,谁在湖北利益受损,谁就有嫌疑。”
  “言之有理……”
  在新南市吃酒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多少都能猜到点下手的是哪家,但也没有说透,吃酒而已,何必得罪人?
  “以诸君所见,事后张梁丰当如何处置?”
  “这么些年,倒也不见张梁丰如何报复。都道武汉信奉‘公羊派’,我看也未必嘛。”
  “也是难说啊。”
  “昨日就见羽林卫四散,怕不是要查案。”
  “说不定不是查案,而是息事宁人呢?”
  “怎么说?让张梁丰息事宁人?”
  “嘿……”
  除了新南市那些个看客,京中的扬州会馆中,李奉诫眉头紧皱,一旁几个学生都是跃跃欲试:“先生,这天下固然非是一人之天下;但是先生,这头天下也不是数十家望族之天下。今时天下新生英杰,苦其已久。若有张江汉为首,当能成大事!”
  “不错!中国世族,七十有八,今虽有崔、卢崩解,却也未伤世族之根本。”
  拜入李奉诫门下的学生,来源很复杂,有世族有寒门,也有商贾子弟,也有工匠人家,总之,无所谓根脚如何。
  但眼下嗓门最大的,大多都是中小贵族门庭,或者寒门商贾子弟。
  在扬州时,就有学生提出了“社稷贡献论”。说的是扬州的繁华,不在豪门世族,而在成百上千的“寒门”之家。
  正是有了这些个“寒门”,才有了扬州的热闹繁华,而豪门世族对扬州繁华的贡献,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用数据来说话的话,那就是成百上千的“寒门”,创造的就业岗位和社会财富,远比十几二十家豪门世族要多得多。
  但扬州的好处便利,大头都不是成百上千“寒门”的,而是十几二十家豪门世族拿了去。
  这深深地刺痛这大大小小的“寒门”,也导致了这些“寒门”,依托扬州特殊的官场环境,拉着雇工、苦力跟老世族斗。
  扬州这几年织女工钱眼看着就要追上苏州,也是因为其中有“寒门”子弟带头上蹿下跳的原因在。
  在李奉诫看来,这总归是好事,只是,李奉诫却也知道,大事不大事的,他那个江汉观察使兄长,是全然不感兴趣的。
  “这几日,有人传言进奏院当增扩增补,可是你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回先生的话,非是我等,而是南运河诸家串联投石问路。”
  李奉诫笑了出来:“投石问路?”
  


第二十章 另类富庶
  过豫州之后,武汉的访问团并没有走许州长社这条官道,而是顺着汝水西行,前往了襄城。
  这里有一条朝廷砸了大价钱修的弛道,贯穿汝州东北,和汝水基本平行。因此工部典籍上,正式官方名称是“汝水路”。
  不过一般工部官吏,都说“汝水道”,从襄城出发,过郏城,通梁县,最后历尽三关过了伊水,就到洛阳南。
  基本上京城新南市的物流队伍,只要是南下的,都是走这条路,可以说相当的热闹繁忙。仅新南市一地每年就要上缴“保养费”大概一万两千贯左右,均摊到新南市的各个商家,大概每家一年十贯左右。
  新南市现在登记造册的商家数量,就是一千两百家,至于零零散散的铺面、门面,可能有一万多家。
  整个新南市相较当年的规模,扩大了几十倍,原因么,自然也是很简单——京城居行大不易啊。
  大概也是受了“居行大不易”的影响,京城这些年在城外出生的男婴,有很多小名就叫“居易”。
  什么黑居易、黄居易、兰居易、紫居易……各种居易,名字承担的,也不外是父母对未来的期望。
  “观察,过了界碑驿站,就到郏城地界。”
  有个在武汉专门做育种的官吏,特意一大早跑来张德这里问候。
  “噢?”
  一想到对方的工作内容,张德顿时笑道:“想必此地有君中意之物?”
  “实不相瞒。”
  那官吏有些腼腆,看上去老成,其实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五岁。是从开辟苜蓿场之事入职,早先是流外五等,上不得台面。
  不过他也是张德的学生,父亲是江淮没跟脚的纤夫,属于典型的庶民子弟。钻营的本领不强,唯一能在武汉站稳脚跟的,就是做事认真,而且的确有些本领。
  只听这个绿袍小官正色道:“前几年武汉从河南进口种牛,汝州有红牛三种,出肉率能有百分之四十多。若是用作拉车,能拉三千斤以上,是个良种。这三种红牛,又是郏城红牛最佳,肉质品相极好,牛种可作两用。”
  “郏城红牛……本府记得引进过啊?”
  “在汉阳养得不甚好,在申州要好一些。”
  一听这话,老张顿时明白过来,“很好,很有想法,能有长远想法,很好啊。”
  如果张德依旧只是管着武汉及周边地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这红牛品相再好,汉阳县的环境可能不一定适应,产肉率可能就低,屠宰率可能也会不理想。
  加上又有可能水土环境导致牛种生育率不佳,那引进不引进,意义其实不大。
  但张德要做湖北总督,那湖北北地就可以搞红牛养殖,配合几轮杂交,说不定还能选育出稳定的优势牛种出来。
  “除红牛之外,汝州有一种粗毛羊,两年三胎,一胎三到四只羊羔。出毛出绒都还算可观,配合武汉新制并线机,年增毛线应该有百分之五以上。”
  听着不多,但实际上每增加百分之一,都是精心饲养根毛不剩的缘故。增加百分之五,一般都是具备很深的潜力才可以去挖。
  每年的技术升级,这年头所谓的升级,不过是把已经有了技术,从毛糙走向精致。至于说动力源如何如何,其实意义不大。
  “也是郏城的?”
  “对,郏城的。”
  “那郏城是个宝地啊。”
  “正是宝地。”
  这个绿袍小官很是高兴,兴冲冲道,“本地看似两头多山,实则大多都能种粮。前几年下走路过汝州,这里还试种过苜蓿,成效不差。”
  “写个报告上来。”
  “是,观察,下走这就去写。”
  牛羊这种牲口,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当的重要,基本绕不开。
  不管野生皮子的价格如何高昂,不管皮草业如何兴旺,这制革终究还是在大型家畜身上打转转。
  随着豆麦种植面积的增加,还有“天竺黍”,也就是高粱的进一步引进选育,饲料对于局部地区的大型牲口来说,已经是伙食极大改善。
  养殖业是个高风险产业,但不管怎么高风险,两百多万人口,再大的风险都要折腾一下。
  鸡鸭鹅、牛羊猪、鱼虾蟹……风险再大,分散开来之后,总有能收获的。
  汝州作为直隶近畿的雄州,生活水平本来就高,汝水两岸百姓,即便是小户人家,也能基本保证每日的营养摄入。而且在驿站附近,还能看到可能是私塾性质的学堂,几个村里共同出资,筹办了一个“小学”,教书先生年纪虽然有点大,但也是在梁县当过差,见过世面吃过皇粮的。
  “这界碑驿站,倒不像是个驿站,更像是市镇啊。”
  说是说“界碑驿站”,其实汝州和许州的界碑,已经过来有一个短亭,就在汝水边上。
  这个驿站的汝水对面,就像是一个舌头,被汝水三面环抱,其中的洼地滩涂,主要是养牛,然后整个舌头根,被一道围栏截断。
  整个围栏里面,随处可见食草溜达的红牛。
  “也却为市镇,过了这里,就到襄城地界。本地商贩、行脚商,大多都在这里歇一歇,然后进襄城。”
  “使君,可要用膳?”
  “不必,这驿站规模不小,可以看看。”
  整个驿站格局不小,左中右三段,每段就是一个小一号的“坊”,临河的“汝水路”,就相当于一条大街。只是并没有占用官道,而是在官道下来,又开辟了一条路,如果从“汝水路”上往下看,就会觉得这仿佛是个高速公路休息站,只是休息站的规模有点大。
  “甚么叫‘盒漏面’?”
  “牛角盒子上打了眼,面糊灌里面,然后水开了就往锅里下面。”
  老张一愣:饸饹面?
  “也有叫‘河漏面’的,这几年磨面、买碱容易了,种麦就多。坡上多种豆子,除了缴纳豆赋之外,主要也是做饲料。本地红牛,有的还吃黑豆。”
  地广人稀的好处,也就在这里。哪怕是小户人家,伺候完两三百亩良田之后,开荒出来的下田,种豆就是净赚。官府收豆赋收一半或者六成八成,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得赚,只是多少问题。
  而且种豆相较主粮,伺候起来容易一些,甚至像胡豆这种,只有在育苗之前补一次肥,后面大多数农家都是不管的。
  真正制约农家的问题,在于没有人来指导农业技术。
  直隶近畿真正能够做到每一块耕地都不会被浪费的抵挡,只有“皇庄”,因为“稼穑令”不会让耕地被浪费,什么时候种什么,一清二楚,安排下去之后,“皇庄”内的皇家奴工只需要干活,不需要懂为什么。
  至于说生产效率,哪怕再怎么懒,这点劳动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但换成普通小农,伺候自家的两三百亩地,本身就已经算是极限。若非朝廷推广了曲辕犁和八牛犁,加上农官数量大大增加,很多小农并没有能力和意愿去开荒。
  因为官府分配的田地本身就种不完。
  “那就来碗面。”
  “观察!”
  “宗长!”
  “怎么?怕下毒?”
  “宗长,不要我们难做。”
  “好好好,老夫不下馆子,拿随行的面粉,照着做法来一个,这总可以了吧?”
  “宗长少待,这就去准备。”
  “不准加芫荽啊。”
  “是,宗长。”
  香菜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等着吃饭的时候,老张带人在驿站转了转,发现这里的规模,扔到“西南地”,怎么地都要算个县了。
  小学、物流行、大车行、牲口市场、牙行、日用铺面……该有的都有,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告示栏,写的都是大白话,在告示栏钱看告示的人,除了穿青衫的,也有赤脚沾地,手中握着锄头的。
  也就是说,本地识字的人不少,而且很明显,年轻的农家子弟,都有识字的。
  这个情况本该是个喜事、好事,但是一想到“环京城无人区”,顿时不由得想到,那些原本住在天子脚下的,怕不是直接顺着“汝水路”就“南逃”了。
  有一点这个驿站很特殊,那就是有专门的停车场,这是很多偏僻小站不会有的,甚至像一些大城市,也没有这样的专门给车辆停靠的场地。
  只有是京城出来的,才会有这样的习惯,而这个停车场,也是张德推断本地之所以兴旺,是受“环京城无人区”影响的缘故。
  


第二十一章 食为天
  “六郎,去打一角本地酒过来。六郎?张尾!”
  正在吃面的张德喊了一声亲随,结果就见这小子蹲门槛上看书傻乐。翻的是一本,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的,印刷质量居然还很不错。
  “张尾!”
  一巴掌呼在这小子的脑袋上,“你聋的传人?老夫喊你呢!”
  “嘿……啊?宗长,作、作甚?”
  “去,打一角本地酒过来。这里米酒听说不错,去,趁你四哥不在,多的钱赏你了。”
  “那不行。”
  一脸苦逼的张六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这么干了,我能被四哥打出屎来。”
  “……”
  张德一脸的无语,“老夫在还吃面呢,你说个屁的屎尿!”
  “反正不行。”
  老张咂吧了一下嘴,他没有酒瘾,只是突然想喝一口温热的米酒。过襄城的时候,就听说汝水两岸的米酒算是别有风味,他之前在驿站几个大通铺外头转了转,还真是闻到了米酒的香味。
  热米酒的时候,气味是浓郁但又收敛的,香气不会冲,还带着点甜。
  而且之所以老张心动,是因为这他娘的好像还有桂花香啊。
  “妈的……”
  念叨了一会儿,张德有些无奈,亲随护卫小时候都挺听话的,让下水下水让上山上山,没想到人到中年,一个个还挺有坚持。
  这光景驿站院落里都是找了地方直接开吃的护卫,和张德吃得不同,护卫们有一半直接在驿站周围叫了吃喝。
  除了“盒漏”面之外,还有脆饼、煎饼、汤饺、煎饺、蒸饺……馅料大多都是素的,主要是为了填饱肚子。不过即便是素饺子,为了提鲜,有的加了猪油渣,有的加了虾米,还有加了咸肉丁的,口感层次一下子就提升了起来。
  光吃素自然是不行,行走江湖,没肉是万万不行的,不然能量不够。吃“盒漏”面的护卫,碗里就有两块红里带紫的肉块。
  不是腱子肉也是类似的好肉。
  “二郎,你碗里甚么肉?”
  老张咂吧了一下嘴,心说老子堂堂张氏宗长,妈的自己吃素面,护卫们吃荤面?这不合理啊。
  “宗长,是驴肉,卤的。”
  “还有卤味?”
  “那掌柜是东京人士,老家通济坊的,原本就是给京城酒楼提供卤水来着。眼下就是自己出来做事,倒不是本地人。”
  说罢,二郎张亢夹起一块驴肉,轻轻地咬了一口。
  松软带丝儿不说,看着就很有嚼头,而且不是嚼不烂的那种,这是卤到位了,里里外外的香。
  咕噜。
  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白面,再看看护卫们吃的……这不科学啊。
  “七郎,你……你吃的又是什么?”
  “牛、牛肉面……”
  吸……呼噜呼噜呼噜!
  一口面吞下去之后,七郎抹了一把嘴,“宗长,我这面不怎么好吃。”
  吸……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咕噜。
  你他妈不好吃你吃这么快?
  七郎吃的还真是牛肉面,牛肉是本地红牛肉。原本本地民风淳朴,自从首都人民来了之后,本地的红牛也学会了自杀。不是跳汝水寻死,就是找“汝水道”上的大型马车自杀,总之……死了的牛,就能吃了。
  如果是一般的牛肉,老张也不会眼馋,但他现在是真眼馋。
  这他妈是烤牛肉啊!
  烤了之后再烩入汤汁的牛肉啊,都不用看生牛肉什么模样,老张都能想得到它的油脂和瘦肉的比例,绝对是到位、合理。
  “卧槽……”
  张德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半晌道,“给老夫拿一把芫荽过来。”
  “宗长,你不是不吃芫荽么?”
  “老夫想自残,不行吗?屁话那么多!”
  “哦。”
  不远处七郎把不怎么好吃的牛肉面吃了干净不说,还顿顿顿顿把面汤都喝了,碗底留了一块油豆腐,应该也是卤味。
  “六哥,这卤的不好吃,你吃么?”
  “给我。”
  张尾把往怀里一揣,屁颠屁颠走了过去,张嘴就把一整块油豆腐叼在嘴里,吧唧吧唧就吃了个干净,一边吃一边点头:“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坐屋子里的老张呆若木鸡: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不多时,张尾把一叠洗干净的香菜端了过来,老张盯着绿油油的香菜,寻思着这要是一叠下肚,自己怎么地就算不嗝屁,也得胃酸都吐出来吧。
  “这不是香菜这不是香菜这不是香菜……”
  “这是卤牛肉!这是生煎包!这是煎饺!这是油豆腐!”
  一捆香菜塞到嘴里,嘁哩喀喳胡乱地嚼着,然后“盒漏”面的面汤往嘴里灌,面片儿也顺着溜下去好几片。
  不多时,站门口的几个护卫目瞪口呆,只觉得宗长简直是霸气绝伦。
  “悔不当初啊……”
  老张一声感慨,“二十五年前,老夫应该多吃几碗董婆子醪糟的,也不至于现在后悔难当。唉……”
  “宗长,董婆子还没死啊。”
  “她这个岁数怎么还没死?不是说死了吗?”
  “是死了,十几年前就死过去来着,家里正准备筹办丧事,结果三郎过去喊了一声‘还有醪糟’吗?要多加桂花糖,那婆子就爬了起来……”
  “……”
  这都是什么鬼?!这和老子当年听到的消息不一样啊。
  “不是,三郎当初和我说的不是这样啊?”
  老张一愣,张大安就是跟他说董婆子死了啊。
  “三郎君就是个好食的,怕不是懒得给宗长带一碗醪糟冲蛋。”
  笑呵呵的张尾在那里说着。
  老张一个激灵:这他妈还真有可能啊。
  想当年,那可是长安城,要搞点好东西吃,也真是不容易。春明楼做东,好货色也就是一碗城外想不开自杀的老黄牛。至于鱼虾老鳖,吃也吃,可吃得不多,更遑论海鲜之类。
  就算是酸甜苦麻辣,也就只有麻味尚可,可花椒极为金贵,顶级贵族的消遣,还是重要的出口物资。
  若非当年折腾出了白糖,那真是皇帝哭穷,百姓吃糠,嘴里当真是淡出个鸟来。
  一晃二十多年,河南人民养殖的牛儿,也掌握了先进的自杀技术,可以说是与时俱进、日新月异。
  再看这小小的驿站东西,吃喝拉撒睡,该有的“享受”那是半点不缺,白面不敢说敞开了糟践,可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大通铺里抠脚的老汉们,起早摸黑干活,东家可少不了一顿白面馍馍。
  至于酒菜怎么加,加多少,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说这摘选,却是多了不知道多少。
  固然是有人从繁华之地逃出来,但和动荡年月的逃窜不同,他们不是为了求活,而是为了活得质量更好,只这一点,便是天差地别。
  “老夫到了郏城县内,你们可别他娘的再拦着老夫寻觅吃食。”
  “宗长,哪能啊,郏城到底是太平地界,宗长看中什么,只管吩咐。”
  “妈的……”
  骂了一声,老张转身外间走。
  “宗长去哪里?”
  “吃多了芫荽,老夫想吐,怎么?你要来点?”
  “……”
  “……”
  横了一眼几个亲随,老张这光景是真想吐了,香菜的味道扛不住。刚才把一碗“盒漏”给怼下去,就是为了压住香菜的味道。
  现在好了,一个饱嗝,什么都压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已经控制不住……
  


第二十二章 拉投资
  “使君,怎地要这般赶路?”
  梁县往郏城的“汝水道”上,一支马队在长亭处略作休息,有身穿皮甲的护卫问队伍的长官。长官虽然穿了一身棉绸袍服,但也不是全然文士模样,背剑挎弓,头冠收敛,透着一股子精神。
  此人身份不低,腰间似乎还挂着御赐的物件,正是汝州本地的刺史。
  “之前跟张操之谈了恁多业务,老夫琢磨着这汝州还能再多盖几个工坊。顺着汝水,多拉些投资也是好的。”
  汝州刺史刘玄意跟张德有过龃龉也有过合作,没太大的恩怨情仇。合作远多于龃龉,而且刘玄意的父亲刘政会去世的时候,张德也派人前往吊唁过的,只冲这个情分,也就够了。
  再一个,刘玄意的三弟刘玄象是在河北做官,年纪不大,可前途一片光明,还攀上了薛大鼎的大腿,可以说刘家三兄弟都不愁高官厚禄。
  刘三郎能够跟薛大鼎结识,中间人是王中的,而王中的从来就表明态度,他是张公的人,如此也能了解刘玄象跟张德之间的关系,只会亲善,不会龃龉。
  各种人情利益交织之下,知道张德已经到了汝州境内,刘玄意肯定要有所表示。
  作为直隶近畿的州刺史,刘玄意官位品级要高配,也没必要专门去迎接张德。只是刘玄意做官还算可以,他是河南本地人,对家乡百姓可以说是尽心尽责,属于少有风评极好的高官。
  收到消息张德到了郏县,刘玄意马不停蹄就前往郏县迎接,也是为了能够从武汉那里拉投资。
  甭管武汉方面有没有这个意愿,作为一州刺史,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苦钱肯定是要打发的,刘玄意这是玩弄了一丢丢小心思,却是无伤大雅。
  “这武汉投资素来都要考察再三,繁琐的很,要从楚人手里抠钱,着实不易。”
  听得一个幕僚这样抱怨,刘玄意却是摇头笑道:“你莫要计较武汉钱多之余还处处精打细算,这便是武汉那边的行事之风,张操之定下的规矩。当初江夏有县丞自行其是,除职不说,那些个受了便利的商贾,被一并发配前往‘昆仑海’,此事心在还挂在江夏朱雀街前。”
  “……”
  几个汝州官员听了,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都知道武汉是“地上魔都”,但怎么个妖魔鬼怪法,也只是道听途说。真正愿意南下武汉考察的汝州官员,主要是叶县,北面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意思,离洛阳这样近,何必舍近求远。
  “那使君属意何等行当?”
  “劝课农桑是肯定要的,听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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