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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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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自己的儿子,有张德在,想来也不会被迁怒致死,因为没人敢迁怒张德。
  什么都想过了,所以坦然。
  “承乾。”
  “臣在。”
  “你可有怨言?”
  “臣并无怨言。”
  李世民面无表情,答案是固定的,不可能有别的答案,但他还是会问。
  一旁长孙皇后一闪而过对儿子的怜惜,承乾殿中生了他,看他长大成人,看他吃苦耐劳,看他意气奋发,看他意志消沉,看他坦然自若……
  五个月大儿子,五岁大的儿子,十五岁的儿子,二十五岁的儿子,三十五岁的儿子,一步步一点点看着长大,一路走来,便在眼前。
  若是普通人家,大约是欣慰非常,有如此醇厚良善的儿子,家业就算不能兴旺发达,也是小康向上。
  想必四邻之间,一定会很受欢迎,年长之后,定是为人称道的坊里宿老。
  有一天也要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定是个博闻广记见识丰富的大父祖祖。
  “朕欲增补东海道,除‘东瀛州’之外,筑紫岛、海南岛、琉球岛及其余诸岛,皆为增补东海道之地。”
  李承乾心头凛然,暗自叹了口气:大父诚然前辈智者也。
  低着头,眼睛微微一闭,却听自己的老子,皇唐贞观帝君开口道,“朕命你为东海道黜置大使,及东海道大行台尚书令,择日赴任吧。”
  “谢陛下,臣必不负皇恩。”
  人到中年的李承乾,并没有感觉到天旋地转,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解脱。
  “退下吧。”
  “是,陛下。”
  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李承乾竟是一扫来得时候的拘谨,竟是迈着阔步还哼了两句小曲:“老夫东来临碣石,只为访寻那名篇……”
  若非皇宫几无动静,宫外的魏王李泰,差点以为李承乾已经登上皇位乐不可支了。
  


第九十六章 平稳
  “东海道大行台尚书令……”
  琅琊公主府,张公谨正坐在摇篮前,那张老帅脸回忆起不少事情来。
  “作甚念叨这个?”
  “当年天子亦做过大行台尚书令,不过是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
  大行台就是大行省,李世民因为做过尚书令,后来就没有了尚书令,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实际就是说尚书左仆射和尚书右仆射。
  品级上一样,但实际权力却是天差地别。
  当然这个实际权力区别,因时而异,不同时间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只不过此时此刻,在张公谨眼中,那个什么东海道黜置大使,就是个荣誉。唯有东海道大行台尚书令,还有点意思。
  但不管如何,张公谨也是松了口气:“太子稳了。”
  “噢?”
  李蔻放下手中的甜汤,瓷碗中还有莲子、红枣、银耳沉着,只是她不爱吃,就还喝点甜汤。
  “说到底,眼下皇帝身体不好,这几年又多是皇后帮忙梳理朝政。内外人事,多敬皇后。再者,皇后掌控财权,便是她愿意交权,不拘内廷外朝,都是不愿,也不敢。”
  很多人承担不起这种权力变动,太多的人需要靠着长孙皇后吃饭。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江山是姓李的,也得让长孙皇后慢慢地交权,而不是皇帝一死立刻做太后去享福。
  不管长孙皇后有没有这个意愿,底下的人必须要有一个缓冲期,哪怕只有两三年,也是好的。
  至于皇帝的死活,谁来当皇帝,和他们无关。
  其实太子李承乾的问题,是个无解的死循环。如果想要太子接班容易,那就要培养班底。可问题来了,强势老子雄才大略,你当儿子的培养班底不是上眼药?稍微风吹草动,就是万劫不复。
  可如果不培养班底,又没有办法在权力交接的时候,迅速接过权柄。
  李承乾既没有自己的陈阿娇,也没有自己的卫子夫,更没有自己的卫青,连情绪复杂的窦太皇太后都没有。
  如果没有张德这条突然乱入,他的日子相当的不好过。
  现在皇帝让李承乾去做东海道大行台尚书令,职权如果比照当年,那李承乾只要不是太傻,在东海道养些文臣武将不成问题。就算没有狠角色,能帮忙吆喝两声知道要钱要官贪污受贿,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有了班底,将来接班也就不成问题。
  甚至哪怕再忍几年,让太后老娘继续垂帘,自己在外也可以用东海道诸夷不服来糊弄过去。
  而太后老娘想要废立储君,在这个时侯,就基本没戏。
  东海道再矬,现在也有牛进达、王万岁、杜构、单道真……还有辽州集团和徐州集团,新老贵族地方世族豪强都在其中,作为一地不管是名义还是实际上的老大,李承乾天然有优势。
  更何况,帝国的储君外出,这是前所未有的投资好时机。
  “二郎当真铁石心肠,承乾已经三十有五,平素也就在水池中扑腾两下,让他漂洋过海,不怕到了‘扶桑地’就水土不服当场去世?”
  “……”
  张公谨一脸无语,“这话你在家中说说就算了,怎地还这般大声嚷嚷?”
  “怎地?他还能拍出羽林卫杀了我们夫妻?”
  李蔻一脸的不爽,“还有张德!比二郎还要歹毒!”
  “……”
  张叔叔寻思着是不是产后忧郁症来了,所以也没跟老婆争辩,反而道,“这竖子确实歹毒了些,好歹大哥也是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你不能学他!”
  “这是自然!”
  张叔叔就差对天发誓,当场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小娘嫁妆,你须现在积攒起来,承乾东渡一事,想来也是先去朝鲜,再走鲸海。有甚利市,且盯着些。”
  “……”
  “怎地?”
  “不是说不能学操之么?”
  “别人坏的你不学,好的你也不学?张公谨,你是不是趁我怀孕生产,在外面养了人?”
  “没有!”
  张叔叔一个激灵,连忙对老婆说道,“恁多年下来,老夫在外有没有养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说着,张叔叔上前摸着老婆的手,轻轻地拍道:“我张公谨只爱你一个。”
  “嗯。”李蔻满意点点头,“你身上煞气重,出去吧。莫要惊着小娘。”
  “……”
  驯夫如驯狗么?
  张公谨脸皮抖了抖,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到了外间,天气也有了些凉意。到了外间,多年的亲随过来问道:“郎君,翼国公邀着吃酒,可要前去?”
  “你去跟叔宝说,就说……这样,倘若家里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叔宝那里吃酒了。到叔宝那里,你知道怎么说吧?”
  “郎君放心,省得。”
  “嗯。”
  张叔叔叹了口气,一想到外面养得几个美娇娘,顿时心痒难耐,家里有只母老虎,还是外间母猪儿香啊。这肉腿大屁股,当真是……把持不住,把持不住。
  坐了马车七拐八拐,又是换车又是穿堂过户,又是坐船过漕渠,这才到了金屋藏娇的地界,洗了个鸳鸯浴,很是爽了一番之后,张公谨这才美美地睡了个饱。
  等到第二天一早,整个洛阳都在热闹,掩人耳目行走的张公谨都不用竖起耳朵听,就听到“东海道”“黜置大使”“大行台”“尚书令”等等关键词。
  “好快。”
  张公谨神色凛然,隔了一夜就开始造势,当真是快。
  不过和张公谨一样,朝中大佬都是松了口气,太子虽然颠簸了一些,这大位却是稳了。
  接下来的路数,不外是皇帝死了之后,太后垂帘听政。储君可能会回来继位,也可能留在洛阳等到继位,甚至还可能拖到垂帘听政的太后“还政”之后再继位。但这年头,继位不继位已经不是重点。
  涉及到成千上万人官帽子钱袋子的事情,终于可以缓一缓。
  皇帝爱死死,不死也没什么了。
  “嗯?”
  路过几个坊门,张公谨看到了几处告示牌前,似乎有了官吏在忙碌。略微眺望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东海道大行台在招募人手。
  “哈……”
  张公谨再度感慨一声,有点看笑话一样,“这真是……快啊。”
  “张弘慎!”
  笃笃笃笃笃笃……
  一辆豪华马车并行过来,张公谨吓了一跳,他现在的马车比较低调,居然还有人能认出来?
  略微掀开另外一侧车窗,便看到侯君集那张下贱臭脸正冲他傻乐:“果然是你!”
  “侯尚书有何指教?”
  “上车说话。”
  侯君集邀着张公谨,张叔叔心想也好,到时候回家,也有说道,就说跟侯君集讨论国家大事去了。
  上了侯君集马车之后,便听侯君集笑呵呵地说道:“弘慎,听说你跟太子素来亲善,不若帮忙做个中人?”
  “老夫甚么时候跟太子亲善了?!”
  张公谨一惊一乍地瞪圆了眼珠子,不过马上他又改口道,“老夫跟谁都是亲善的!”
  “……”
  一脸复杂的侯君集尴尬地笑了笑,便道,“是这样的,老夫有一女……”
  “你想怎地?老夫可是驸马!你别想占老夫便宜!”
  “……”
  差点抽刀砍死对面的张公谨,侯君集一脸铁青地盯着老帅哥,“老子是想让你帮忙做媒,给你这个数。”
  “你不早说!多少钱?想招谁为婿?”
  


第九十七章 谋生
  “定方公。”
  “嗣业可是有事?”
  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苏烈微微抬头,看着案桌前的萧嗣业。这两年苏定方上番洛阳,在左骁卫算是二把手,又因张公谨的关系,左骁卫实际上说了算的,就是苏定方。
  接下来几年兵部对他的安排,是扫荡草原诸部,监察各部抽丁事宜。
  不出意外的话,苏烈很有可能做一回安北都护府大都护。
  “大行台尚书令一事,定方公可听说了?”
  “嗯。”
  苏烈颔首道,“嗣业可是有甚想法?”
  “下走因萧氏故……”顿了顿,萧嗣业有些犹豫,“下走想去‘东瀛州’。”
  接下来几年的热点地区不多,就那么几个。“河中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累迁功劳,僧多粥少啊。
  大唐立国开始至今,每年都在用兵。最惨的时候,关中都在饿肚子了,还在用兵。可不用兵又不行,你不想打仗,别人要来打你啊。突厥、吐谷浑、铁勒、高句丽……哪一个是唐朝自己想要跟他们打的?
  要不是一个个想要过来咬一口,真要是太平无事,根本没有那么多战争。
  打着打着,就习惯了,那就把战争当做日常,于是果然就太平无事。
  “嗣业。”
  犹豫了一下,苏烈对萧嗣业道,“已经有了决断?”
  “身不由己啊。”
  作为南梁萧氏后裔……萧嗣业的确是身不由己。兰陵萧氏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扬子江重新“崛起”,甚至有太大的动作都不行。
  不是因为怕了中央朝廷,而是怕了张德。
  别看李皇帝干掉崔氏干净利落,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可从旁递刀子的,就是张德。挨个放血之后,一个个还扔到了“西域”。
  可即便到了“西域”,也逃脱不了张德的影响力。
  程处弼、郭孝恪、李淳风、长孙冲……崔氏到了“西域”,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安安心心“耕读传家”,每年配额的那点土地如果没有翻修好,连种子都别想拿到手。
  为了活命,崔氏甚至开始跟西军的中下级军官“联姻”。
  “最好还是到了秋收之后,再去东渡。”
  苏烈想了想,又道,“兵部那里,老夫自会去说。择日再随老夫去拜访邹国公,今时安平长公主殿下亦在京城,老夫同梁丰县子有旧,嗣业准备好礼物,到时时机成熟,随同老夫拜访便是。”
  听了苏定方的话,萧嗣业顿时大喜,连忙抱拳躬身:“下走多谢定方公栽培!”
  “唉……你是名将种子,但……天时不在啊。”
  略微感慨,忽地苏烈自己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老夫还说你,便是老夫自己……嗨,罢了。”
  “定方公,今年可要做寿?”
  萧嗣业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便问苏烈。
  今年苏烈五十九岁,六十岁大寿是要提前准备的。原本这样的事情,苏烈应该返回河北老家热闹热闹,只是现在上番洛阳,也就没有那个条件。
  就算是做寿,也是军中袍泽一起在京城庆贺一下。
  “原本是想回乡,眼下却是无甚机缘。”
  皇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关键时期根本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就离开岗位。
  “那就在京城中热闹热闹,‘女儿国’摆宴好了。”
  “去个搓背的地方热闹个甚么。”
  苏烈笑着说道。
  “如今‘女儿国’是个勋贵去处,有类长安‘五庄观’,旁地去了,也没甚意思。”
  “那便约个辰光,叫上弟兄们。”
  “好,那下走这几日,就去联络。”
  话音刚落,却听屋外有人喊道:“郎君,外间有武汉来的访客,说是江汉观察使府的。”
  “噢?快快有请。”
  苏烈言罢,对萧嗣业道,“少待再走,也好认识认识武汉人。”
  “好。”
  其实萧嗣业没少跟武汉人打交道,襄州那边每年都有武汉官僚过来狂喷萧氏姻亲之家。
  主要还是因为每年长江汛期,豪门都是只管自己的地盘,然后下游公安县,就成了泄洪的地方。每年都有公安县的百姓实在是受不了了,拖家带口跑去武汉讨生活。
  搞得现在公安县每年想要凑个一军队伍来抗洪,都征不了足额的壮丁。
  武汉人找上门骂娘,萧氏五服九族,根本半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武汉人有理有据,也不跟你将什么礼仪道德,士大夫的礼仪关他们屁事,武汉人只管人命,人命关天!
  这十几二十年下来,武汉治下百姓最有名的特色,都是“善斗”,哪怕出门在外闯荡,这是全国为数不多敢于跟官吏争一争“道理”的苍头黔首。尽管这种人哪怕在武汉也是少数,可万里挑一,也有一两百个“狠角色”。
  久而久之,多有外乡人特意寻武汉人去打官司,却又不是帮忙做讼棍,而是颇有点“上古之风”,很是朴素的“锄强扶弱”。
  而武汉官方也大多会给这些出门闯荡的“狠角色”背书,官面上的事情,谁也别想用“官威”来吓退百姓。官对官平衡之后,剩下的,就是道理碰撞道理,谁有道理谁嗓门大,多少让不少临近武汉地区的州县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不能靠“官威”来治理“刁民”,是很难通过律令来拉偏架的,谁叫武汉还有孙伏伽这个奇葩呢?
  各地官吏,想要考绩想要升迁,各项指标要有明显进步,离开武汉就是死路一条。只说“劝课农桑”,如果多出来的粮食不能外销,那种地种来干什么?朝廷现在是皇粮积累太多,已经多到可以在局部地区当饲料的地步。
  敦煌宫甚至暂停了一部分了商屯,盐业换产本虽然没有停,但粮食需求是大大降低,敦煌宫的在“河中地”,已经有了一块产量还不错的小麦种植区,已经反过来从“河中地”调拨粮食进入“昆仑海”。
  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根本不可想象。
  而其中承担了重要角色的,还是武汉,以及和武汉息息相关的各种组织团体。
  萧嗣业这么多年闯荡,对武汉人的印象,也只有“好斗”二字,有点武德朝长安人的意思。
  当时萧嗣业还在东突厥,不过也跟随使者前往长安,当时的长安人,当街杀人不敢说比比皆是,但私斗随处可见。甚至可以这么说,眼下在长安城含饴弄孙的老汉,可能当年是街头一霸。
  只是武汉的“好斗”,和长安人还是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萧嗣业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武汉人不像正常人。
  “标下张角,见过苏公……萧公也在?!”
  “张大郎,你甚么时候回的武汉?”
  “去年不是说还在漠南当差吗?”
  来得人居然还是老部下,在漠南给苏烈当过差,也跟着进过西域,七八年的老关系了。
  张角是江水张氏的家生子,在江阴本宗住在“青龙里”,他行大,故而被张德的死鬼老爹张公义取名为“角”,倒是跟“黄巾”的天公将军无关,纯属偶然。
  “入春时兵部调令,标下便卸任回转,只是一直待岗,这便请假返转家中,正好也有一些事体。这光景郎君忙得很,还在督建‘汉安线’,有走了一遭江东,不日还要来京城,标下是受了郎君的嘱托,先行来过,跟苏公贺寿来着。”
  “啊……”
  苏烈连连点头,“不曾想,连老夫的生辰都还记得?”
  “郎君说平日里也就罢了,大寿还是做上一场的。”
  说着,张角从怀中摸了一封信出来,上面印着红漆,双手呈递给了苏烈,“这是郎君交代的,面呈苏公。”
  “大郎一路辛苦了,坐,快坐。”
  苏烈接过信,邀着张角坐下,一旁萧嗣业也是快活地帮忙沏茶:“你这厮,可有甚么好物事带来京城?”
  “有的有的,郎君准备了好些物事,都是让我跟弟兄们一起乐呵。好些个南海特产,就在外头,少待两位过目,都是好货!”
  “有你的,好好的镇将不当,兵部叫你回转,你就是这般做事的?”
  萧嗣业拿起茶杯,递了给他。
  嘿嘿笑了笑,张角道:“眼下又寻不得仗打,契丹奴老实巴交的,怂恿他们秋收抢粮都不敢,如之奈何。本想去投奔朝鲜道牛公,可惜返回武汉,就被郎君骂了一通,让我老实一点。”
  “嘿,你家郎君这是未卜先知啊。”
  萧嗣业感慨一声,便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第九十八章 安排
  清化坊南上东街的道旁,有个锦袍少年正皱着眉头,拉着一个男童,跟着队伍亦步亦趋地走着。
  “大哥,看着路走,二哥还小,莫要掉道旁沟里去了。”
  “是,大人。”
  点了点头,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阿耶,怎地不坐车的?”
  “走宣仁门,坐甚么车。”
  摇了摇头,说话的锦袍老汉回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见了你阿姊,说话要注意一些,莫要当作在家里。”
  “哦。”
  宣仁门比往日都要热闹,实际上宣仁门以往都没什么人气。宫里的人,更喜欢走南门,而不是东门。
  从承福门那边出去,一脚路就到洛水。
  一行人到了宣仁门,门口的卫士们略作查验,还有相熟的小黄门领着,这便进入其中。
  这里,就是洛阳宫的东城。
  紧邻着隔城和东宫。
  进了东城,就看到一身华服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等候。
  锦袍老汉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殿下怎地不在居所?”
  “丈人过来,我怎好意思在东宫待着。你是长辈,自然是要过来迎接的。出了宣仁门为人所见,就有点不好,我就来了这里。”
  在上东街去等着,就有点作秀的意思,也是把苏亶架起来烤,李承乾考虑还是相当周到的。
  “姐夫。”
  “大哥倒是长个子了。”
  李承乾上前摸了摸苏瑰的脑袋,又看了一眼一旁跟着的小童,“二哥也有这般大了,读书了没?”
  “还没,本想去隆庆宫读书,但房子太贵,买不起……”
  苏亶一脸尴尬,他们京兆苏氏,居然也有一天买不起房子的时候。这要是死了,都不知道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苏威。
  “不去就不去,走,先回去找个地方坐着说话。”
  邀着苏亶往前走,李承乾一边走一边道,“不日就要去‘东瀛州’,家里有甚儿郎,愿意的就跟本王走。好歹也是大行台尚书令,人事上比以往要方便得多。”
  大行台尚书令就是真正的“诸侯”,财权人事权全部都有,也就是典型的官帽子钱袋子一把抓。
  此时的李承乾的确有这样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虽说“东海道”穷乡僻壤还很危险,但相较中国变化,这“东海道”倒是镀金的好去处,只要愿意,卡着升迁节点一路升上去完全不成问题。
  苏氏毕竟是太子姻亲之族,李承乾只要想,给苏氏攒上几十个六品以下官僚,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以说,只要李承乾不死,苏氏重振旗鼓就是眼门前的事情。
  “呼……”
  听到李承乾的话,苏亶竟是长长地吐了口气,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要说尴尬,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也挺尴尬的。李承乾至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太子妃,至少法律上不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登记造册的事情,一直磨蹭了很久。也就导致太子妃的确是太子妃,但也不算完全的太子妃,就差最后一道手续。
  不过苏亶相信,东海道大行台都有了,有没有太子妃,已经不重要。
  因为接下来的,都是人情上的事情。
  “要是丈人信得过我,可以介绍两个哥儿去武汉读书。武汉那里学到的东西,毕竟要最新最好一些。两京的教材,都是大大不如武汉的。还有每年的卷子,武汉名师出的卷子,要比两京的强不少。”
  说到这里,李承乾又道,“而且操之写信跟本王说起过,今年又开一门‘化学’课,大哥今年有十二岁了吧?”
  “十三了。”
  “在武汉,十三岁要学的东西就不少了。七八门功课,只数学,就分了代数和几何,甚是艰苦。”
  “听说现在武汉用人,进士科出身,在那里不堪大用?”
  “两眼一抹黑,如之奈何?明明白白地讲给你听,进士科的也听不懂,都不知道下属说了甚么,岂不是平白被人玩弄?”
  苏亶连连点头,“若是从前,这等事体,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其实苏亶想说的是,压根就不会让武汉冒头出现。
  只不过,事后人人都是诸葛亮,事前谁知道?李皇帝如此雄才大略,当年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现在回过头来,所有两京英杰,都觉得江南土狗简直歹毒阴损到了极点。
  可惜,大家都上了船,都在嚷嚷这样下去不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可都是等着别人下船,他们自己是打算再捞一把然后下去……
  就好比扶桑的金银铜,苏亶相信,再重新来过一遍,怕不是还是跟疯狗一样跑去争抢。
  “操之马上就要来京,这湖北总督的位子,就是给他留着的,人尽皆知的事情。丈人,往后湖北用人,也未必和中国同步,家里要多多思量长远。”
  “是……”
  拱了拱手,苏亶很是感激。
  说起来,李承乾种地归种地,对苏家当真没亏待。买隆庆宫的房子,并非买不起单间的小户型,而是买不起独门独院。李承乾对苏家的照顾,搞几套房子在隆庆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李承乾想要从妹妹那里捡便宜,搞一栋大宅子给妻族,怕不是李丽质反手一个耳光就抽过来。
  长乐帝姬根本不需要给你太子一点面子,论实力,李承乾连李丽质的零头都没有。
  “反正也算是熬过来了,家里允文允武的,都可以跟着过去。往后文武差遣,都能混上一些位子。至于愿意赚钱养家的,如今门路那么广,也不妨事。”
  言罢,李承乾又道,“到了东海,我还是认识几个老朋友的。”
  “殿下辛苦……”
  苏亶又是拱了拱手,对这个女婿,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就算不是帝王家的皇子,他也相当满意。
  甚至可以这么说,皇太子的身份,反而是减分项。
  至少这么些年,是减分项。
  现在就像李承乾说的那样,算是熬过来了。
  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就是皇长孙不是太子妃所生,而是庶出。不过这也不妨碍什么,继续生就是。
  “对了殿下,怎不见象哥?”
  “他去武汉读书了。”
  李承乾说着又道,“原本本王也要过去的,只是一直想去一直去不成,这就作罢。好在现在操之就要来京城,倒也无妨。”
  “殿下不是想要看看武汉风貌?”
  “武汉风貌再如何雄奇,也是有人勤苦出来的。与其看武汉,不如看武汉人。”
  “言之有理。”
  一路聊一路走,到了东宫之后,都是随意地找了座位坐,李承乾又对苏亶道:“丈人要早一点把家里想要跟着出去的子弟名单统计好,也好早点先行让人在‘东瀛州’做好居舍安排。”
  “那……殿下行在可有确认?”
  “眼下还在商议,兵部想要在‘东瀛州’新增一宫,可能是‘宁波宫’吧。”
  “怕又是个大工程。”
  “总要消耗一下倭奴。”
  这话说得直白,让刚刚有点明事理的苏瑰一愣,总觉得自己这个良善姐夫,也能说出让人害怕的话来。
  “那……殿下,老夫少待回转之后,一应物事安排,就全部记下来?”
  “都记下来最好。不拘做官经商种地采矿……大行台尚书令都能定夺。”
  “那好,这一回,苏氏就多托殿下福气了。”
  


第九十九章 成长
  东宫要去“东海道”做大行台尚书令一事公布之后,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哪怕这阵子因为事情多到爆炸,一直在加班的官吏们,也抽空去了新南市热闹了一通。
  吃酒的吃酒,游戏的游戏,秋高气爽着实痛快。
  “开!”
  随着裁判手中小旗迅速落下,场地中两个赤膊巨汉立刻冲了起来,脚下发力,地面的红土都踩出了一排小坑。
  嘭!
  两头“巨兽”就这么撞在一起,铁柱也似的臂膀疯狂地推打对方,浑身的脂肪都在震动,但更加凶悍的肌肉力量,都隐藏在了厚厚的脂肪之下。
  眉眼凶悍的相扑大汉,立刻让周围观战的看客们屏气凝神,到两边选手僵持的一刹那,叫好声如山如浪,一把把铜钱被撒了出来。
  哗啦啦作响,讨赏的边裁忙不迭地拿着扫帚扒篱往簸箕里搂着地上的铜钱。一次打赏就是几万枚铜钱,一地的开元通宝。
  “这两个都是‘华润号’的力士?”
  “今年八强赛,‘华润号’的两个连战连胜,打进决赛的就是他们两个。”
  “早就听说‘华润号’练法有门道,果然如此啊。这二人膂力惊人,做个马前卒绰绰有余,持盾扛矛,也是一等一的悍卒。”
  “怎么?西秦社想要挖过来?这转会费用可不低。”
  “‘华润号’肯放人走的?”
  “这‘华润号’又不签奴契的,都是自由人。左边那个,是瀚海公主府出身,阿史德氏的汉子,前头弄死了那个甚么沙钵罗之后,他得了个封赏,便回转中国做事。别看他就是个相扑汉,也是有自家馆子的,养着二百来号人,可不是寻常讨饭之辈。”
  “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这个阿史德氏的有点意思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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