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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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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真个安抚了白洁之后,门外陆续进来几个女郎,武顺瞄了一眼气氛,搂着孩子奇怪问道:“老叔怎地忧心忡忡出去了?”
  “都装个甚,想要知道甚么,只管问了便是,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二娘子掩嘴窃笑,看着张德便问道,“阿郎当真要说?”
  “你便是问吧。”
  不多时,一众女郎就听张德把前因后果各种传言说了出来。张大郎和张二郎的那点故事,着实惊诧了几个自忖见多识广的奇女子。
  “大哥端的是做了好卖买。”
  “李元庆这个豫州刺史怎么当的?这岂不是平白给人做嫁衣?”
  “兴许大哥跟豫州官场有了交易也说不定。”
  “大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他一个双十不到的小郎,能有这等手笔?”
  “他先生多着呢。”
  叽叽喳喳说了一通,终于让人消停了下来。
  春耕时节的那点风波,眼见着就被两首《悯农》吸引了过去,至于“豫南物流”如何如何,大抵上也无人再去关注。
  只不过张沧到了许州,就被李恽拦住,倒不是说蒋王打算拦路抢劫,拦住张大郎的时候,绝对算得上礼遇有加。
  中心思想就一个:兄弟,还有欧美……还有诗文么?
  张沧心说这亲王怎么一个比一个矬,他以为李元庆就够好玩的了,这个李恽更是“霸气”,拦路抢诗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也不能怪李恽,实在是蒋王殿下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春耕居然还能这么玩,他一直以为就太子哥哥那种套路呢。
  “殿下,这《悯农》可一可二不可三啊。”
  张沧倒也不惧什么亲王,李恽也只当武汉张大郎就是个胆大包天的草莽,邀了张沧在临颍县摆了一席,听张沧这般说,李恽便道:“想我许州亦是膏腴之地,何处不丰田?本王若也‘悯农’,应有之意啊。”
  “殿下这般说,也是道理。只是这光景,道王府早早买了各地报纸版面,只说传扬一事,都在称赞道王殿下。殿下当真要跟风,旁人也注意不到,便是这许州地界,也未必传扬多远。”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李恽不服啊,凭什么啊,都是王爷,又互为邻居,道王不就是脸皮厚一点手快一点嘛。
  李恽不死心,脸皮也是极厚,便道:“不能扬名,总该得些好处。哥儿既然是武汉来的,可有甚么好营生,介绍给本王一二?”
  “殿下这是灯下黑啊,我这一纲车马途径许州,本是要去京城的,运的乃是新息‘桃花酿’,上佳的美酒,酒香韵味极好。原本我去京城,还琢磨如何寻个贵人,好抬一抬这豫州酒的身价,既遇殿下,可不是赶巧了?”
  蒋王殿下一听,顿时咧嘴一笑,心说这张大郎说话真好听,本王当然是贵人啦。
  “甚么‘桃花酿’?还能比京中美酒更好?”
  “要说这美酒,但凡上等货色,哪里卖的是酒,卖的是美酒背后的故事。‘桃花酿’之名,源自桃花庙,桃花庙中拜祭的,乃是桃花夫人,这桃花夫人真身,便是息夫人。殿下,你说旁地有人请你吃酒,便是‘桃花酿’酒质还稍微不合口些,只凭这桃花夫人的典故,殿下可要喝上一爵?”
  “有理!有理啊!”
  听了张沧这么一说,李恽来了精神,“本王素知酒水来钱,却只想着买东卖西,着实差了点意思。不过……‘桃花酿’当真愿意让本王分一杯羹?”
  “总计是要寻觅贵人相助,岂能舍近求远?再者,许州、豫州,相邻之州,百姓互为乡党,既是乡党,哪有给外人赚了去的?”
  “哈哈哈哈……对对对,对对对,说的太对了!”
  击节赞叹的蒋王殿下对武汉张大郎更加满意了,心想这个张大郎不但讲话好听,还真是懂道理知进退,合该他能借势而起啊。
  两边都有意愿,自然是一拍即合,酒宴散去之后,李恽让幕僚们算了一笔账,只要“桃花酿”行销京畿,这玩什么“奇技淫巧”的钱都有啦。
  而返回客舍的张家兄弟二人也是觉得好笑,张沔更是摇头无语:“这李恽真是个棒槌,春耕时节,别家都在劝课农桑,他倒好,兴冲冲地帮着卖酒……也就是现在李皇帝不理事,换作从前,怕不是要提到洛阳宫去问罪。”
  “有道是瞌睡来了有枕头,这蒋王也不是坏人,他爱好广泛开销大,能搏一个贤王名头,自然能得些封赏。贤王做不得,退而求其次,自然是做个闲王,闲王不求财还求甚么?名声于他无用啊。”
  “那……咱们就现在许州打响‘桃花酿’的名声?”
  “合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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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曝露
  因为上了心,张沧和张沔的消息自然就传回来要勤快些。许州那个蒋王拦路抢诗不成之后,居然转头就给张氏兄弟卖酒,这让武汉张老汉也是有些懵逼。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
  掰扯一下手指头,貌似李唐皇室的王爷,跟自己还真是关系密切。
  有屁颠屁颠过来打工的,也有帮忙砍人的,还有帮忙大搞羊吃人的,对比起来,道王李元庆简直是圣人,堪称一代贤王。
  人家就混点名声,多朴素。
  “这个李恽当真是瞎胡闹,真是不怕死。”
  老张摇摇头,也是有些无语,看着坦叔道,“蒋王府幕僚就这般看着他行事?春耕时节卖酒,这要是被参上一本,怕是别想在京畿重地就藩。”
  “这就是个夯货,行事自来荒诞。他见吴王造卖千里镜大赚了一笔,也想着做些物事出来,结果多是一些无用之物,靡费甚多不说,半个铜钱都不曾见过。那蒋王府中官吏,便是中人也过得不如意,又因离京城太近,连祸害乡里都不方便。”
  何坦之这么一解释,张德多少就有点明白了,就算蒋王府有识之士觉得不妥,可理想再好,敌不过现实啊。
  张沧从豫州搞来的这批酒,新春时节就不愁叫卖,因为春耕酿酒是大忌,谁这时候掌握一批好酒,谁就是一夜暴富。
  只是寻常人难以有这个机会,但张沧因缘际会,在豫州很是“搜刮”了一批好酒。
  那“桃花酿”且还是有些故事在的,当世之人吃酒,本来也愿意吃喝故事,“桃花酿”背后有桃花夫人的故事,略作炒作,自然就是上等美酒。
  而李恽作为王爷,甭管成色如何,在时人眼中,就是天生贵胄,贵人追捧的物事,怎么可能差了?
  “大哥给李恽准备了甚么词句?”
  “桃花庵里桃花仙……大约是这个。”
  “这等词句,岂能给亲王?不妥。”老张摇摇头,“也不能让李恽平白吃亏,大哥这坑埋得有点大,万一折了一个亲王进去,得不偿失。我这里有篇序,老叔让人送去许州,这光景,想来那李恽为了扬名,也要筹办个宴会。”
  “……”
  坦叔神情复杂,但还是收了张德给他的诗篇,内容他是不看的,只是内心纠结的是,自家郎君蹚起浑水来,那是半点眉头都不皱一下。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总觉得怪怪的。
  好在坦叔也没有纠结太久,连夜让骑士赶赴许州。
  也不是没想过用信号机,只是好长的一片,用信号机怕累死人。占用信道,分分钟亏出血来。
  此时在临颍县,李恽跟张沧相谈甚欢,蒋王殿下已经想好了,得找个好地方来装逼。
  “大郎,这时节,寻个甚地比较好?”
  “桃园啊,许州桃花开得早,寻个桃园,良辰美景,岂不美哉?”
  “言之有理!”
  一旁陪同的成都卓氏小少爷卓一航一脸的便秘,连他觉得有点过分了,偏偏搓澡张大郎还一脸的淡定。别说是他,就是蒋王府中的官吏,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私底下略作打听,才知道蒋王府的幕僚,简直是苦哈哈。
  和隔壁豫州的道王府同僚比起来,他们过得是什么狗屁日子。
  也难怪眼睁睁地看着蒋王跳坑。
  只不过卓一航仔细想想,这点破事儿貌似也不至于剁了一个王爷,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
  “长社有个桃园,甚是有名,传言炎汉时便有了这片桃园,几经兴衰,桃树也换了好几批,唯有这桃园,还是留存了下来。”
  李恽兴冲冲地跟张沧介绍着,“本王宴请州内名流,摆个赏桃会,定是不差。”
  你高兴就好。
  站后边直翻白眼的卓一行当真是无力吐槽。
  运送“桃花酿”的车马纲因为走得慢,寻了管道旁的驿站歇下,快到夜里的时候,有骑士从南边来,让蒋王府的亲卫都是警惕了不少,只不过这骑士寻了间屋舍睡下,第二天一早,就已经离去。
  吃早饭的时候,张沔有些奇怪地问张沧:“大哥,原来咱们动向,大人都是知道的?”
  “阿公就算再怎么遮掩,也不可能瞒得过去,再者,咱们在麻城一路过来干得事情,能瞒得过谁去?”
  “可是,大人连咱们卖诗给蒋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莫不是队伍中就有武汉跟来的人?”
  “噢?”
  张沔机敏聪慧,抓捕细节极为厉害,张沧听了他的猜测,微微点头:“不错,我也一直觉得奇怪……现在想来,这种奇怪,大抵就是有人暗中窥视的缘故。在‘长久汤’时,我们身旁跟着的是五郎。五郎形貌雄伟,容易被人认出来,想来这一回,暗中跟着的人,定是面目平凡之辈。”
  兄弟二人顿时对照着各自的猜测,一一比对那些生熟面孔。不多时,就把一帮从黄州就一路混迹在队伍中的“老乡”摘了出来。
  “看来……是那几个其貌不扬的老汉了。”
  张沔手绘能力不差,很快就素描了几个人物形象出来,素描画像上的人物面貌,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扔人堆里转眼就认不出的那种。
  “是大人还是阿公安排的?”
  “随便吧。”
  说话间,兄弟二人多少有点挫败感,本以为自己是天大的本事,结果其实暗中有人护持。
  内心有点小骄傲,自然是觉得不爽。
  不过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张沧打开骑士送来的文字,递给张沔:“是大人给的,说是之前给蒋王准备的,有些不妥。”
  张沔扫了一眼,有些可惜道:“这篇立意太高,只怕李恽那夯货撑不起来啊。”
  “无妨的,横竖都是吹捧,吹得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信。”
  “也是。”
  过犹不及,那首“桃花庵里桃花仙”不但不会给李恽有正面帮助,反而会进一步坑得他不要不要的。
  老爹的意思,兄弟二人也领会过来,都已经让一个王爷当街卖酒了,没必要再落井下石。
  毕竟,坑杀一个地方豪强和一个亲王,那是两回事。
  “只是这一篇,着实有些可惜了,给李恽……”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这等文字,扔给一个笨蛋王爷……其实也没差。
  张二郎转念一想,反正他们只不过是要卖酒而已。
  


第六十八章 小偏差
  桃园到底有啥好欣赏的,蒋王自己其实没什么概念,不过王府幕僚都是有点逼数的,这光景卖酒已经很过分,再要是卖酒的时候念一首悯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嘲讽天下农民。
  大概也只有“何不食肉糜”能够比一比。
  张沧掏出这一片序,王府上下都要承情。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
  蒋王殿下的“桃园会”传扬出去之后,这篇与会序章着实惊人。张沧运送的这一纲“桃花酿”还没有到京城,京畿勋贵一早就让人在路上等着。就为了提前买到“桃花酿”,好在春分时节请客摆宴。
  “这蒋王殿下,倒是有些内秀啊,此篇《桃花序》,堪称名篇。”
  “不拘立意、文采,皆是上上之选,传言蒋王酷爱工巧,如今看来,传扬未必能信啊。”
  不仅仅是民间这么传扬,就是洛阳宫中,同样也有人惊讶李恽的飞扬文采。兴许平日里爱好个木工活,就是个假象呢?人家李王爷就是没喝酒,要是喝了酒,这《桃花序》不就出来了?
  在长社呆了十几天的张沧也是无语,他算是明白了,刷名声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看脸的意思。
  因为蒋王李恽平日里狗也不理,上上下下对他的期望值极低,这突然来个浪子回头……且不说回头吧,浪子稍微不那么浪,广大人民群众,居然就觉得这种货色还不错?
  期望值也太低了吧。
  琢磨这个事情的张大郎跟老弟一合计,寻思着这“桃花酿”,搞不好真是会供不应求。
  不过这事儿张沧压根就不兴奋啊,他本来就算不是为了赴京卖酒的,他打算开个澡堂子来着。
  “此事着实荒诞,这个李恽根本就是败类。阿耶也真是的,竟是送个名篇过来,只怕这李恽现在当即死了,也是不亏。”
  “罢了,大人既有这般安排,想来也是为了万全。”
  “那……大哥,这一纲的货,是个甚么说道?原本还想着送去京城,现在好了,‘桃花酿’在许州就卖了干净。那些京中权贵这追风的劲头真是大。”
  “这京城还是要去的。”
  张沧也是有点无语,老爹送来的这一篇文章,威力着实不小。蒋王这个废柴居然颇有点“神仙味道”,让那些离亲王极为遥远的人看了,还真是“亭亭玉立,不蔓不支”。
  “豫南物流”这一纲的货,在许州就消耗一空,即便没有卖出去的,也是下了订单,他们兄弟二人根本没有前往京城的需要和理由。
  卓氏小少爷寻思着他们卓氏几百年努力,感觉都活在狗身上了。这几百年前那个卓氏女婿司马相如要是给力点,也专门送点诗篇出来,不也就成了?
  “小郎,这二张绝非凡人,当要深交啊。”
  卓氏派出来接手“豫南物流”的管事们都是看明白了,一直以为搓澡二人组时小少爷的跟班,现在看来,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做跟班的是他们自家少爷啊。
  “你当某不知么?只是这兄弟二人,一门心思要去京城开个澡堂,这让某何从说起?总不能……总不能说我也有意锤炼搓澡技艺,欲在京中大放异彩?”
  卓一航两手一摊,很是无奈。
  “我看这二位最多几日,定是要启程了。到时郎君还是跟上去,有此二俊逸秀才照拂,卓氏在洛阳打开局面,也不是甚么痴心妄想。这光景,‘豫南物流’恁大产业,这二人居然也不欣喜若狂,当真是气度超凡。”
  平常人陡然暴富,不说炫富如何,心境肯定会有极大的变化,偏偏这两个兄弟简直就是异类,浑然不觉一般,依旧是我行我素。
  卓氏正在商量着事情,而外头来了人,通禀之后,来人见了卓一航便道:“卓郎君,大哥让人来问一句,他们明日就要离开长社,前往洛阳,不知卓郎君有甚打算?若是同行,便早作安排。”
  “啊?!这就走?!太快了吧?”
  “回卓郎君的话,大哥说蒋王殿下将京城的一处物业盘了给他,正要去洛阳接收,好开个体面物业。”
  “……”
  鬼个体面物业哟,不就是澡堂子么。
  心下一叹,卓一航感慨就没见过这么“神戳戳”的人。
  只是偏偏这个“神人”,还真是狗运滔天,一路过来,堪称是过江猛龙呼风唤雨的典范。
  搓出一片天,搓出个黎明,搓出个未来。
  心心念念不忘搓澡,这是什么?这是不忘初心啊。
  内心偷偷地吐着槽,卓一航嘴上却道:“自出武汉以来,一路同情,多受大郎二郎关照,这光景岂能独留许州清闲?自是要在京城大展拳脚,卓某也要尽一份力的。”
  “那……卓郎君,我便去回复大哥?”
  “有劳。”
  张沧明天就走,蒋王殿下那是真不舍得,张大郎不但讲话好听,还很为他着想。眼下不但春耕时节卖酒大成功,还赚了个内秀“才名”,而且幕僚们都说了,这篇《桃花序》,怎么地也要传唱百年,一等一的好文字。
  “大郎,怎地这般急切要去京城?洛阳那地界,甚么时候去不得?何必呢?”
  “承蒙殿下厚爱,只是大丈夫既要开拓眼界,岂能逗留一地贪图享乐?”
  “大郎既有雄心壮志,本王也不能阻拦。倘使将来有意仕途,若缺个行卷知己……大郎记住,本王就是大郎的知己!”
  “殿下之言,某记下了。”
  言罢,张沧拿起酒杯,“今日,某愿以‘桃花酿’,敬殿下一爵!”
  “请!”
  “请!”
  陪同的张沔和卓一航都是无话可说,张二郎更是暗中吐槽:这李恽真是胆大,酒宴上竟然说这等话,真要是传出去,参他一个混乱科举,简直是铁板钉钉。
  而卓一航则是目瞪狗呆,寻思着他们卓氏要有这样的机会,那还去个屁的京城,直接等着行卷蒋王,然后参加科举啊。
  甭管有没有后遗症,反正有权贵背书,这仕途经济还能差了?
  可偏偏,武汉张大郎还是要进京。
  卓一航不由得又一次怀疑人生:难道搓澡真的有甚么玄机不成?搓的其实不是澡,而是人生?
  


第六十九章 抵京
  京城,张沧和张沔的车马队没有走洛阳东,而是走了洛阳南,因为李恽赠送的房产在定鼎门附近。
  快到甘泉渠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洛阳新南市的西大门,是个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巨大“牌坊”,上面刻着褚遂良的字:西大门。
  当年新南市设置的时候,朝廷也没怎么高看它,乃至后来越来越发达,倒是不少达官贵人有点后悔没有早早题字。
  这时候再去题字,就有点“蹭流量”的意思,顶级权贵多少还是要点脸的。
  于是乎,整个新南市,真正有牌面的,反而是褚遂良这个随处卖书法的“老实人”。
  “这洛阳怎么恁多槐树?”
  “秦汉时便有这风俗,中国自来爱槐,不拘衣食住行,多有交结。”
  开春吃槐花,便是叶子也能吃,而且因为李董的缘故,搬迁过来的除了一干帝王将相,还有关中的老槐树。
  整个官道道旁,随处可见官有的槐树。每年仅仅是做槐花饭,洛阳县就能有一大笔进账,不比卖酒水差多少。
  槐树算是抵抗饥荒的一大法宝,中原大地,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没有说没吃过槐树身上的花叶。
  汉时有个狂人东方朔,他便爱吃两种饭,一种叫“蔓菁烧饭”,另一种,就是“槐叶烧饭”。
  这二种,都是美味,相交吞咽时恨不得眼珠子瞪出来的麦饭还有咸菜疙瘩,这是长久以来为数不多可以让主食变得精致的物事。
  于是乎,纵使现在京中多富户,但大多数中老年人,还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谷雨时节,正是槐花香。
  “楚地到底还是有些分别。”
  张二郎说着,就看到官道旁有几个白役在那里忙碌,手中有个长钩,正在钩槐花,然后用剪子剪下槐花来。
  一串串的槐花,跟铃铛似的,码放的整整齐齐,几个板车的箩筐中,早就装满了。
  “几位太尉,怎地要收恁多槐花?”
  “不敢当太尉称呼。”
  虽是京中官场中人,但地位不高,所以见了外地身穿锦袍的年轻人,还是恭恭敬敬还礼道,“好叫郎君知晓,这些都是要做‘槐花饭’用的,今年‘槐花大使’忙得很,散布京畿,谁叫槐花今年开得好呢?”
  “这槐花,还有大使的么?”
  “每年做了槐花饭,还是要奉送乡老、官吏的,此乃天恩,自是有中使外出。”
  听了稀奇,张沔连连赞叹,“若是不来京城,还不知道有这等奇事。”
  “久居中国,自然不以为奇,小郎是南方来的?”
  “正是。”张沔点点头,然后道,“多有叨扰,勿怪勿怪。”
  “无妨。”
  别过之后,张沔和张沧下马行路到了甘露渠边上的卡口,卡口有一座石桥,桥南有一座华表,哪怕离得远,也能看到上头横亘的“诽谤木”,只不过“诽谤木”不是木头做的,汉白玉的基石垒砌宽大,整个基座就是个小广场,附近也的确有小池塘,里头还种了莲藕,金鱼时有看到,却是没什么人来捞鱼。
  “这是华表么?”
  “当真高大。”
  几层楼那么高的华表,相当的有震撼力,用了大量的汉白玉,除此之外,华表基座下方,似乎还有用树脂包裹的“龙骸”。
  这东西在武汉的库房里有,基本上李淳风这个妖道在勃律装神弄鬼用的道具,都是出自武汉的设计。
  只是没想到,在京城也能看到。
  神龙骨骸用黄褐色的树脂包裹,时不时还有香味传来,有点蜂蜜的味道。这样的东西造价不菲,不管是树脂、蜂蜜、鲸鱼骨头、骨头铰链、骨制品加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饶是张沧明知道这玩意儿是假货,可到了跟前,还是情不自禁被震慑了一下。
  这种不可名状的“神威”,对普通人显然更加有威力。
  “难怪旁边池塘有金鱼,也不见有人去偷上一两尾。”
  张沔一声感慨,这年头,任你什么样的贼,面对这种“神力”,没有敬畏之心也是有了。
  朝廷能杀龙,而且不是蛟龙,是苍龙、天龙……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张二郎的感慨让张大郎很是无所谓,他心中却暗暗想着:难怪京城贫贱之辈已经不堪重负,却还是无人敢煽动袭扰,想来这华表龙骸,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江都被干死的杨皇帝,连高句丽都打不下来,那自然是凡夫俗子。
  洛阳的李皇帝,高句丽打了一半都当输,可谁也不认为输了。因为他不是凡夫俗子啊,不然怎么解释这华表龙骸?又怎么解释贞观一二三年还饿的前胸贴后背,贞观二十五年就已经迈入“盛世”行列?
  “大哥,想甚么?”
  “我在想,敬鬼神而远之……倘使圣人复生,立于‘诽谤木’前,怕是不敢再谈甚么仁。”
  “想恁多么。”
  张沔翻了翻眼皮,“还是赶紧过了午桥,去定鼎门看看。”
  “那宅子你打算住?”
  “不住怎地?难不成改成澡堂子?”见张沧说的奇怪,张沔随口吐了个槽,却猛地一愣,“大哥,你不会……真打算改成澡堂?”
  张沧点点头:“要甚院房,买了就是,只是这地界离通济渠恁近,乘船还能进洛水,用来住着实可惜了些。”
  “还真开澡堂啊。”
  “三教九流,形色人物都有,先看看京城风水再说。”
  张沧这般一说,张沔就知道,自己老哥是真打算把搓澡事业进行到底。
  不过他也是无所谓,搓澡的时候跟人聊天,还真是能涨不少见识。就算没长见识,那些个躺下搓澡的,就没有不吹牛逼的,仅仅是学习他们怎么吹牛逼,也是一种体验。
  决定之后,张家兄弟便把安排告诉了还在欣赏京城风景的卓氏小少爷。
  “卓老板,蒋王送的那套院子,我们不打算住,准备盖个汤室,这几日先打井,卓老板可有认识的打井人?”
  “大哥,真开澡堂啊……”
  卓一航还是不敢相信,这特么都到洛阳了,还是初心不改吗?
  春色如此的好,槐花盛开,一串串的多漂亮?空气中弥漫着槐花饭的香甜,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在良辰美景之中浪上三天三夜,然后再浪上一年半载吗?
  你们是少年郎啊,少年郎不是应该先去“风流薮泽”之地探探风,欣赏欣赏京城技工和地方技师的技术差别吗?
  怎么搞得好像……好像来京城是为了做技师一般?
  “这时节天气也不甚冷,想来暂时也用不上锅炉,做个温汤便可。”
  “汤不热还有甚么意思。”
  张沔撇撇嘴,“‘长久汤’要是温水,都有客人叫骂,还是弄个锅炉来算了。”
  “千里迢迢的,费时费力,又是何必,用人也是一样。”
  张沧摇摇头道,“再说了,汤不热也有汤不热的玩法,先打井,咱们在京城中转转,看看有甚门道,若是寻着机会,便也有卖点。”
  “那好吧。”
  一旁卓一航顿时无语,这兄弟二人哪怕没锅炉也要硬上么?搓澡就这么好玩?
  不过一听兄弟二人准备在京城中转转,当下来了精神:“嗨呀,就说嘛,这光景都到了京城,还不好好玩……考察考察?大哥放心,费用我交给我!”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笑了出来。
  


第七十章 京城风华
  “这个蒋王有点意思。”
  兄弟二人过了定鼎门,车马队早早换了京中规制货车,然后前往定鼎二街,也就是厚载大街。
  受武汉的影响,各地街坊的坊墙大多都有点“形同虚设”的意思,坊墙上凿壁偷光不至于,凿壁叫卖却是随处可见。
  到了大同坊,张沧看到坊市规模,才有点感慨李恽这种笨蛋亲王,就因为投了个好胎,在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居然有规模不小的院房。
  简直是浪费到了极点。
  换成别人,有这么大的院房,临街出租做门面,屋舍出租做库房,还能留个院子出来做客舍。一年下来,比卖酒水还要稳当不说,利钱还要多得多,最重要的是,实物税都不用考虑,做个假账就能对付过去,连王爷身份都不用亮出来。
  偏偏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就真是个院房。
  “大哥,我记得这大同坊,莫不是大业年间的大同市?”
  “就是货殖坊,这地界,我听阿娘说起过,打王世充时,还是寸土寸金。”
  “嬢嬢听谁说的?”
  张沔有些好奇,随口一问。
  “兴许是外祖父吧。”
  原本就是随口问答,只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兄弟二人冷汗都出来了。他们日常说的随意,有时候不注意,就把重要信息给透露出来。
  张二郎是知道江阴老板娘什么来头什么身份的,这光景两人说话,要是露了底,那真是脚底抹油赶紧走人。
  “……”
  “……”
  沉默了许久,张沧才道:“往后要注意了。”
  “小心无大错。”
  抹了一把汗,张沔有点心虚,还有点庆幸,对张沧道,“大哥说的是,还是开澡堂更加妥帖,便是胡吹两句,旁人也不会当真。”
  实际上往来客商随便“口嗨”的极多,什么“皇帝老儿”“睡他李家媳”等等,都是行脚商们张口就来的玩意儿。
  澡堂中吹牛也不太讲究,只要不是碰上死对头,随便“口嗨”也不会被报官。再一个,就算是报官,一般不是为了杀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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