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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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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问我去京城搏甚事业,我却也不怕告诉你们,这是圣天子也要享受的大事业。也不知道诸位老少可曾听说过怀远郡王,这位王爷在河套有个宅邸,那封地虽是远了些,却是个‘塞上江南’的地界,风水宝地啊。李郡王就在那里,摘了一方田土,做了个学堂,做了个池子。”
  “我知道,可是‘北大’?”
  “有见识!”
  张沧一拍手,露出一副敬佩的目光,这才继续道,“想那‘北大’出来的,不也是要在李郡王家的池子里头洗一遭?这洗的是甚么?是尘埃,是晦气,去旧迎新,去芜存菁,这才有‘北大’十多年风流,出了恁多工部相公。”
  其实出的都是工部小吏,连官都很少,但听张沧这么一通胡吹,桃花庙前新息县的老乡都是一愣一愣的。
  “那武汉来的小哥哥,你去京城做事业,怕是也要用人啊。”
  “甚地事业都要用人啊,不过天子脚下,还怕缺人么?”
  张沧笑着,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又喝了一口酒,“要说这桃花酿,江东也有同名的酒,却和此酒有些差别,要是卖去京城,定也是个事业。”
  “贩酒不易,况是卖去京城。”
  “也是,贩卖酒水,最迟牛马脚力。”
  张沧也是点头应和,却有人在人群里喊道,“那武汉小郎,你不是有益州大豪资助么?若有本钱,不做做了这一铺,要说牛马脚力,俺们新息县还缺这点牲口青壮?”
  “嘿?!”
  仿佛是猛地想起来一般,一拍脑袋,张沧油腻腻的大手在身上擦了擦,“定是喝酒喝醉了去,怎地忘了还有这便宜行事的道理。多谢多谢……不若某就在这桃花庙摆个摊位,息夫人见证,有神灵在上,便做这一铺,若是诸位家里有愿意的,咱们便来做个计较,或有酒水或有马骡或有脚力……一应俱全也罢,便在这里登记造册。”
  言罢,他嘿嘿一笑:“莫要看某是个粗人,也是在武汉读了点书,识得几个字哩。”
  “哎呀,小郎当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若是当真,俺家倒是真有马骡两匹,留着也是吃喝粮草,不若租了出去。要说酒水,桃花酿的水井,俺还认识一个在山上,正好去寻他过来相助。”
  “好说,好说……”
  正在吃鸡的“卓一航”半天没反应过来,嘴里半只鸡翅膀像是卡住了一样,整个人木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第五十五章 长者赐
  蜀地老兵倒是无所谓张沧搞什么花头,有酒喝,有猪头肉吃,还寻思啥啊。
  再说了,自家小少爷“卓一航”都这幅鸟样了,他们还是看搓澡张大郎的手段吧。
  “大哥,似是新息县衙的仪仗。”
  “哟,还是县令出行。”
  张沧嘿嘿一笑,他大剌剌地洗了个手,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准备迎接县太爷。旁人见状,有些诧异,只当这武汉佬就是胆大,见了县老爷也这般的爽直。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张沧怀里还揣着麻城电县令的“奖状”呢。这玩意儿,绝非是废纸一张,放哪儿都算是官方认证的“见义勇为”证书。
  哪家县老爷疯了才会折腾一个“勇士”?上官听说了要干他,下官知道了要参他。平白给人把柄的“百里侯”可是不多见。
  “可打听到甚么?”
  “倒是个本家,也是姓张,名展,字曼玉。是个爱附庸风雅的斯文货,自号‘淮水钓叟’……钓他妈的。”
  张沔撇撇嘴,很是瞧不起这种斯文瘪三,虽说还是本家,却也不妨碍他骂人。
  “嗳,斯文人好啊,就怕那些个夯货,最是不讲道理。”
  言罢,张沧包了一张五十贯的华润飞票,又抽了一张纸出来,张沔见状,有些不舍:“大哥,给五十贯也就罢了,怎地还送他一首诗?”
  “我们从广州过境,已是从江淮行省进了河南道。如今河南道也是拆分了的,你当豫州人情还和以往一样,能和广州如何亲善?我若给这张县令一点甜头,这豫州行走,那便是顺着汝水漂到头,去许州都无人作恶。”
  这是见识,在旁地却是学不到的。
  张沔一听连连点头,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只是眼神依旧惋惜:“出来时阿娘给的诗不多,说是阿耶早年为了哄骗人写的,用一首少一首。”
  “孃孃是在哄你呢,你可知道江阴、苏州、江夏、汉阳、长安、洛阳、沧州……阿耶都留了甚么诗文在,以备不时之需。”
  “啊?!”
  目瞪口呆的张二郎顿时觉得自家老爹的道行深厚,这是要作什么妖,才在这么多地方都备了诗文?
  “听阿公说,原本长安曲江池还操办甚么文会,后来被阿耶他们搅合成了一锅粥,那皇帝失了脸面,便把这文会给散了。待去了京城,咱们偷偷去见一下屈突世伯。”
  张沧所说的是屈突诠,当年也是卖队友卖得勤快的主儿。但要说交情,屈突二郎跟张德还真是算得上深厚。再怎么没良心,张德屡次帮扶他于水火,人到中年,自然越发地感触深厚,尤其是眼见着一帮武德老臣门第陆续衰败。
  兄弟二人说话间,就看到新息县令张展到了跟前,一副为民做主的和蔼可亲模样。
  “想必诸位就是武汉来的客商?”
  “汉阳张大、张二,见过相公。”
  张沧和张沔应了一声,抱拳行礼,然后张沧上前道,“我等也不是甚么客商,只是恰好有个方便,自去京城淘换点物事。过淮之前,在麻城县杀了几个劫匪,麻城电相公给了点行路盘缠,我和兄弟年纪又小,无甚开销的去处,不若做点事情。”
  “噢?!”
  听到张沧和张沔自称姓张,就已经让张展有点惊异,武汉过来还姓张,这万一跟张江汉沾亲带故呢?
  再一听他们来的时候居然遇到大别山的悍匪,在麻城境内还杀了人,更是心中欣赏。
  最后他们有了点小钱不是想着怎么吃喝玩乐,而是想着做事业,这是什么?这是少年英雄啊。
  “竟有此事?!”
  张县令扭头问了一下幕僚。
  贞观二十五年已经有很多地方县令开始大量使用幕僚,实在是业务量因为某些原因大大增加,不得不使用幕僚。
  而幕僚也大多非常专业,此刻听到张县令问话,便有个幕僚上县小声道:“东翁,光州前几日却有邸报传来,言及麻城县悍匪‘宝龟如来’伏诛,诚乃行路豪客所为。麻城电县令,却有‘嘉奖’下放,不若询问一二,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却见张沧自己摸出来“奖状”,一脸憨厚的模样:“让相公见笑了。”
  他此刻形象,就像是个想要炫耀又不好意思的少年郎,模样是老成了一些,可还“稚气未脱”。
  离着有点距离的“卓一航”此时正在嚼着鸡骨头,嘎嘣嘎嘣嘎嘣……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新息县令张展一看这“奖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我本家,本县乃是曹州张,几百年前,兴许还是一家。不若留在新息县,做个班头也好。”
  “相公厚爱,但此行京城,为的是开眼看世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某虽粗鄙,亦求真理,愿行万里路,以证万卷书。”
  “好!”
  张展大喜,情不自禁击掌赞叹,“有志少年郎,必登天子堂!”
  此时张展只恨两家同姓,要不然,真好有个侄女可以介绍一下,如此少年英杰不早早交结投资,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又听说蜀地大豪卓氏已经投资,顿时有种别人“捷足先登”的挫败感。
  叹了口气,旁人也不知道张县令是什么想法,却见他道:“你路过新息县,还能为新息乡党寻些便利,本县也不能亏待了你。这县内桃花酿,原本是空了酒曲的,至今无人关扑。这是个大本钱的地方,你若有胆识,在京城能做出成绩,这酒曲就关扑给你,钱晚些缴纳也是无妨,也算是本县的一点心意。”
  噗!
  正在喝水把鸡骨头吞下去的“卓一航”顿时没控制住,整个人扶着墙在那里干呕。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幻灭,这一路过来,都是什么狗屁见闻?闻所未闻啊!
  可以这么说,张县令一句话,就让张沧成了新息县桃花酿的总代理总经销,别人在下一次关扑期到来之前,都是只能干瞪眼。
  要知道酿酒很糟践粮食,所以酿酒业虽然红火,却控制得很严。不管多么矬的酒,只要能专卖,那就是坐着收钱。不说别的,就是新息县本身,平日里招待乡老的酒宴,也是要掏钱问关扑酒商赎买的。
  政府开销稳的很,就算有拖欠,也没有哪个县令敢在离任之前都不结算酒钱的。
  旁人听了,也是惊讶无比,然而张沧却是气定神闲,这气度着实让张展欢喜,暗道要是这小郎成长起来,有了前程,便从妻族寻个嫡系女郎下嫁了去。
  “长者赐,不敢辞。”
  张沧说得好听,心中却是爽得很,随手又奉上礼物,“略表心意,还望长者不弃。”
  张县令本想推辞,却见是个红包,里头一张华润飞票显眼的很,能多盖几个章的华润飞票,怎么地也有五十贯啊。
  顿时张县令更是欢喜,酒曲关扑就算几百贯上千贯,关他鸟事?但是这五十贯,众目睽睽之下,可没人说有什么问题。
  再者,除了华润飞票,这不是还有一首诗么。
  张展抖开纸张,扫了一眼,却没有当场念诗,而是连连点头,就把诗文收好。因为这诗文不是张沧拿来吹捧他的,而是送给他的。
  送给他的,自然是就他的。
  旁边幕僚没瞧清楚,但见《悯农》二字,只是看了一眼自家县令的表情,就知道是大赚。
  


第五十六章 不可思议
  《悯农》有两首,张展是个识货的,没打算立刻下乡装逼,而是先派人去了一趟汝阳,跟现任豫州刺史道王李元庆碰个头。
  总结起来一句话,装逼得先让领导先装,这是常识。
  再一个,张展寻思着两个武汉来的少年郎绝对不简单,没点实力,可搞不了诗。
  五十贯零花钱也够张县令花差花差的,有了《悯农》诗,那就是一世的温饱,子孙后代指着这首诗吃个一百年不成问题。能不能继续吃下去,就要看儿孙们的努力造化。
  豫州适合装逼的地方极多,或者说……豫州就没有不适合装逼的地方。随便一个县拿出来,都是一堆的历史一堆的典故,汝水两岸更是形胜无数,从褒信县能一路吹牛吹到郾城县去。
  张展为了这《悯农》二首,一晚上没睡好,寻思着新息县的酒水专卖,还真是有点不够分量。
  于是连夜又写信给了真阳县和新蔡县的同僚,三家县令有渊源,算是师出同门,这光景张展有求于他们,两家县令多少都会帮忙一二。
  横竖都是公权私用。
  “这是甚地意思?作甚新息县令让我等小住个几日?”
  卓一航有点不解,他以为这是张沧搞砸了事情,但仔细一想,真要是搞砸了事情,怕就不是小住几日。
  “卓老板,急个甚么,留在新息县吃喝又不要钱,多留几日又有何妨?兴许是新息县令有好事留给我们呢?”
  “好事?”
  成都卓氏小少爷一脸的不信,他嘟嘟囔囔了一会儿,看着张沧,“大郎,你昨日给新息县令的是甚么物事?”
  “我写了两首诗给张县令啊,昨日见了张县令,简直是一见如故,像是见了自己的长辈,所以心有所感,写了一首诗表表心意。”
  “……”
  你一个搓澡的还会写诗?
  见张沧没个正形,卓一航当下叹了一声,“你真是好命,居然得了一县酒水专卖,这利润之丰厚,不可想象啊。”
  “可惜酒水虽好,我还是喜欢洗澡水。卓老板,要不这桃花酿的专卖,我分你一半?不知你能出价几何?”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大哥,你看你想要多少?”卓一航搓着手,一个小种酒类的专卖权,豫州土鳖运作得有问题,出不了利润,但是蜀地大豪来操作,金山银海都能赚出来。
  这些年因为兴修水利,又改善了地方制度,抵抗灾害的能力越来越强,粮食也就越来越卖不上价钱。走高利润高附加值的粮食副产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利润高就竞争激烈,蜀地大豪在一亩三分地上发力还行,但跨州跨县的巨头,基本都是权贵。
  卓氏能够在武汉亮相,其实跟前益州大都督李恪还有点关系,若非如此,冉氏直接能把他们扇回成都不敢动弹。
  巴蜀老世族和豪强的争斗,延续了很多年,巴地大佬冉氏看蜀地土鳖不爽,也不纯粹是利润变化。
  “我听说,当年长安城内千金一笑楼被人一把火烧了,那院房家当能值个三五七万贯。卓老板,你能出几万贯?”
  “几……几万贯?!”
  见过狮子大开口的,但没见过虎鲸大开口啊,几万贯买了酒水专卖权,那还有力气去卖酒水吗?怕不是要卖屁股。
  当下卓一航正要开口,说你张大郎真是不讲究,却见张沧笑着道,“卓老板先别着急一时,过个几日,你便知道这几万贯……还是值的。”
  “那便再等个几日。”
  皇帝女儿不愁嫁,一个县的酒水专卖权,还怕卖不出去?
  过了几日,新息县令张展笑呵呵地又登门拜访,约了张沧吃了个饭,全程陪同的卓一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台面上两个文士打扮全程不说话的,居然是真阳县县令和新蔡县县令,而坐在张展下首的,居然是豫州刺史府过来的。
  当时卓一航就不能理解了,你说你一个搓澡的……是不是把豫州官老爷们都搓爽了?
  这不科学!
  很快卓一航就明白过来,为什么搓澡张大郎敢喊出几万贯的卖价。因为压根就不是什么新息县的酒水专卖权,还包括了新蔡县、真阳县的酒水专卖权,以及慎水、汝水及沱口沿途沿岸各站、寨、栅的供应。
  顺带的是,因为豫州本身是没有大型物流行的,而刺史府一直想要搞,但因为刺史是个王爷,最早被封的还是汉王,这事儿就不太好说。
  毕竟,过了郾城,一脚路就到京畿。
  现在呢……巧了,新息县县令张展揣着两首《悯农》,跟道王李元庆说了王爷,上档次的装逼手段,了解一哈?
  李元庆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二十八岁的道王殿下就是抹着嘴呵呵一笑哟西。
  一个王爷还要啥自行车?
  又不能做皇上,那就剩下点财帛名利了不是?
  李元庆寻思着张展送过来的那首诗得传个千儿八百年的,当然了,新息县令张展留了一手,两首《悯农》只给一半,装逼么,见者有份。
  略作揣摩,就不敢小瞧了武汉来的张大郎张二郎,猜测是不是跟某条江南土狗有啥不可描述的血统关系。
  实际上原本李元庆想亲自过来的,因为小时候的张沧,他还真抱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敢招惹安平生的崽。
  外甥怎么了?外甥说不定也埋雷啊。
  所以,不见最好,一切都停留在朦胧的揣测上。
  至于给了多少便当出去,其实就是个数字,万一是外甥,那肥水不流外人田;万一不是,本来就想搞豫州本地大物流行的不是?
  于是乎,上了台面的卓一航感觉自己吃的不是什么卤味鹌鹑,吃的是德州扒鸡。
  几万贯换三个县的酒水专卖,再加一个上州的物流脚力行,而且贯穿州县的境内河道两岸一应驿站、军寨、戍堡都已经打点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投资,然后搞一批货,再寻个消费市场……齐活儿。
  吃完饭之后,卓一航久久不能平静。
  我就是过来吃了一碗米皮啊?它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卓老板,这……”
  “张大哥,钱不是问题!”
  成都卓氏小少爷当时就一脸正色,“你我一路行来,同呼吸共命运,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大哥既然有创业之心,一航既有微薄之力,亦是责无旁贷!”
  搓澡张大郎嘿嘿一笑,没有废话,冲卓一航竖起大拇指“走,去桃花庙喝酒吃肉去。”
  这光景,整个桃花庙,早就被一府三县官吏收拾了干净,整个一淮水北岸大型招聘会……
  


第五十七章 江湖名声
  作为卓氏的小少爷,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卓一航还是很灵醒的,只是超出商业范畴,跳出这样那样的条条框框,“商贾贱业”自古以来的小心和敬畏,就使得他不能够拨开迷雾去看穿本质。
  他以为新息县令是想让张沧做个白手套,好给新息县官吏捞钱,却不知道《悯农》二首的威力在名利场中,简直是大杀器。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张沧当时没有亮出“奖状”,说自己在麻城县杀过盗贼;又或者说没说自己来自武汉且姓张……大概率新息县令会弄死他。
  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别说你个土鳖,就是地方世族子弟,这年头被县老爷杀了也就是杀了。哪怕五姓七望最牛气冲天的时代,死外面的倒霉蛋子弟也不在少数,能一个个关照过来?
  真要是能关照过来,怕不是崔慎这个心理变态也就不会自灭满门。
  然而因为武汉带动的扬子江两岸技术大发展,基建能力逐渐加强,且辐射到了江淮甚至河南地区,这就让通勤效率大大提高。
  而作为河南道的“百里侯”,新息县令张展是知道“信号机”这玩意儿存在的,他可不敢作死……
  原本联系豫州刺史道王李元庆,那也就是应有之意,算是顺手,可没曾想看到李元庆那边的反应后,张展一度怀疑,这他妈不会是张梁丰的私生子吧。
  就是老成了些,混得矬了些。
  可不要紧啊,没钱让他有钱,没名给他扬名啊。
  仕途官场上的名是没办法扬了,但是朝野朝野,不在朝可以在野嘛。
  于是乎,新息、真阳、新蔡三县的朱雀街上,都有着招募人手的广告。摊位上给人咨询的县衙官吏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去新息县,工资高,有奖金,包吃包住还有年假。
  “大哥,这算是歪打正着么?你看,还有罗山、固始过河来的。春耕的光景,居然还有恁多人愿意出来做工?”
  “你忘了?去年出脱多少曲辕犁?原本要五个人才能做的活,现在只要三个,倘若家中有牛,怕不是一个人就能照应过来,二三百亩地,全部收拾完也没多少辰光。再者,江淮非是山南,是个富裕之地,自来丁口繁盛,民夫、船工最多的,江北都在此处。”
  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江淮地区的农家也逐渐能买得起武汉所出的农具,不管是曲辕犁还是说各种耕牛,凑凑钱办个贷款,也真不怕什么。
  而且武汉有一个好,贷款可以不是现钱,用粮食也行。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粮食,于是乎武汉收到手的粮食极多,大多数都做成加工品再出口出去。
  同样是多山,为什么大别山区的匪患为持续一两千年?因为大别山区穷苦固然是穷苦的,但那时跟北面中原和江对岸的两个大湖平原相比,跟别的地方比,大别山区的粮食产出并不算低,加上山区余脉地区,往往都有河口冲积平原,粮食产量普遍亩产三石左右。
  所以哪怕上溯千几百年,这里人口都不算少,秦末、汉末能成为兵源地之一,正是因为蓄纳的总人口数量相当可观。
  于是当太平时节,匪患被压制的情况下,当江淮地区出现了一个劳力需求缺口,这些原本应该种完地就上工做一票无本买卖的老少爷们儿,也愿意出卖自己的劳力。
  无本买卖固然爽,可一旦遭遇张沧这种比悍匪还悍的过路英豪,那买卖只能去阴间做啦。
  “这些个罗山县的,居然是和钟山县的一起。钟山县到这里很快吗?”
  申州修路这个事情,张沔是知道的,但他也吃不准钟山县是不是修路去了罗山县,这事儿原本就是魏徵在管,武汉那里并没有追踪各地的基建情况。
  “北上申州的官道却有修通,只是钟山县离申州治所还有一段路,会不会往东修……不好说。”
  修路绝非工程问题,还涉及到官场资源再分配。
  为什么杜如晦为“总统”之后,行中书省这个单位会很快落实?因为上头有政治需要,下头有经济需求。
  一州一县的管理不足以支撑现在的经济发展,打破现有格局,是当时有前瞻性顶级官僚的共识。
  但想要贯彻这种共识,靠同僚之间的沟通那就是个屁,没有统一的且共同服帖的权力机构来大包大揽,有识之士能先自己咬个遍体鳞伤。
  典型就是江汉观察使府,没有张德之前,汉阳人巴不得江对岸的江夏老乡全部死光光;而江夏人则诅咒汉阳土鳖全部食物中毒,中毒后还不能马上死,得旁边站着见死不救怀揣解药的一代名医……
  而张德来了之后,带着资金和官帽子,带着开元通宝还有朝服,于是汉阳和江夏的老世族还有乡贤们纷纷手牵手,表示共饮一方长江水,大家相亲相爱不分彼此,是一家人啊一家人。
  现在豫州的情况差不多,只是范围小一些,规模也要小一些,然后还捎带着把淮水之南的乡党都勾了过来。
  张家兄弟在新息县一待就是二十几天,新息县用焕然一新来形容,还真不为过。
  因为在新息县城外,等于生造了一个县出来,规模固然不大,但几千号人,算作一个县,假假的也够了。
  豫南物流。
  新息县城南紧靠淮水的地方,新组成的一个行当,就是名叫“豫南物流”的物流行。
  说是物流行,这里不但规划出了大型仓库,还预留了大量的牲口圈栏以及客舍。
  仅仅是临时搭建的大通铺,就有十几间,每间都能住下五十人。
  除此之外,临时开挖的厕所也有百几十个,规模之大,让新息县令张展喜不自禁。
  卖粪也属于县衙的一笔收入,虽说前来新息县大型招聘会的人大多都自带干粮,可吃了饭你得拉屎不是?
  要是拉野屎,张县令也没辙,但张家兄弟组织了人手,开挖茅厕不说,还强制定点如厕。
  让张展派遣官吏过去组织,还真不一定有张沧说话好使。
  因为江湖上现在都知道了,干掉“宝龟如来”的好汉,就是这位武汉张大郎。道上混的大哥可不管你年纪小还是年纪大,手段狠就是爷,本领高就是爹。
  爷爷饶命,干爹在上……这都是千几百年的经验,一个是求活,一个求活得好。
  “东翁,这张大郎到底是甚地来头?怎地上手人事也这般厉害?前头学生去渡口,遇见几个固始县来的,都是当年在光州厮混的游侠,如今年岁大了形貌有点变化,却是逃不过学生的双眼。这些老江湖,对张大郎甚是服帖,吃喝拉撒受了管束,居然也不闹。”
  “江湖上的事情,岂能用常理来推断?那‘宝龟如来’在路上求财,却被他杀了,同行中人多有江淮豪强之家,给张大郎吹捧一下,也无伤大雅。再者,麻城县令的嘉奖还挂在‘豫南物流’的大厅中,谁人见了,不要敬畏三分?”
  不但敬畏张沧,也敬畏张沧背后的官场。
  对官场中人来说,这种敬畏有点可笑,但他们不过是身在局中,不知道对江湖人来说,恨的是官府,畏的还是官府。
  而张沧能够让官府都另眼相看,这岂不是大大地本领?
  “不过……能调派人手如臂使指,这个张大郎,若非操持过实务,便是见多识广胆大心细了。”
  张展感慨一声,心中又是可惜,为什么和张大郎同姓,不然真是结个至亲,绝对不亏啊。
  外面都当组织管理的人是张沧,其实真正安排的是张沔,张沧只是作拍板下决定,毕竟外头服他名头的江湖人比较多。
  旁人看了,只当张沧三头六臂好大的本领,跟着张家兄弟全程吃鸡的卓一航却已经麻木了,说不定贞观朝的搓澡工,都比较厉害呢?
  


第五十八章 时来
  豫州全境的综合实力对比,是典型的北强南弱,究其原因,就是治所郾城县恰好卡在交通要道上。
  过了颖水就是临颍县,许州自来就是中原核心的重要支撑。而且许昌还做过都城,辖内县、寨都是上等,地盘不大,人口却是众多。过了许州,那就是京畿重地,迁都之后,因为形成了环洛阳无人区,许州就成了接收京城“移民”的重要之地。
  几年下来,凭借庞大的人口,郾城本就发达的水陆运输,几乎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载。要说豫州刺史府半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缓解通勤压力也好,平衡州内资源分布也罢,“豫南物流”的成立,是整个豫州甚至临近数州都乐意见到的事情。
  只是谁来起头,一直没有机会和合理的理由。
  道王李元庆现在攥着一首《悯农》,他现在觉得给武汉张大郎一条财路,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了,张大郎多会做人?“豫南物流”的总股份比例,道王王府占了三成多,其余各县县令及沿途站、寨、栅等低级官僚都有肉吃,汝水至沱口这一路所有津口、渡口、关卡的小喽啰也有汤喝。
  一套组合拳下来,滴水不漏。
  便是汝水上行走的纤夫、脚力、苦力,基本上也能保证一年到头能有三分之二时间都有活干。
  因为“豫南物流”已经拿下了豫州、光州、申州的运粮活计,听说张沧干死“宝龟如来”的地方大豪,大多家中都有“粮长”。此时中原、江淮、江南的“粮长”还是雨哦赚头的,愿意把这活计交给“豫南物流”,有结个善缘的意思,也未尝没有降低风险的想法。
  除此之外,张沧跟黄州僧道居然也有交情……
  沿途僧道的产业并不少,黄州的光头们跑来豫州,跟同行们这么一通夸,豫州的光头们也愿意把存粮交给“豫南物流”来分销发卖。
  原本他们是要自己在本地出脱,赚头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是集中给“豫南物流”之后,这钱收拢起来就不是什么鸡零狗碎,绝对省时省力。
  这些杂七八杂的东西加起来,整个“豫南物流”等于是“一夜之间”成了个“庞然大物”。
  可能缺少点根基,但至少只要道王李元庆没作死,豫州现在各个县的县令没心理变态吃相难看搞内讧,“豫南物流”在淮水以北站稳脚跟不成问题。
  至少从江淮入京的渠道中,“豫南物流”就成了一个大家都在呵护的“坐地户”。
  哪怕这个“坐地户”其实是外来户一手创立的。
  眼见着搓澡张大郎猛地就从搓澡工变成一方“豪强”,论江湖地位,怎么地也不是跟卓家小少爷论,而是跟他老子卓洪炉一个“辈分”。
  这让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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