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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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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比较有原则的李大亮,混的无比苦逼的原因之一,就是被人当君子来欺负。
从张公谨那里听说过一鳞半爪的张德,看了一眼红笺巷打头的,心中暗道:李大亮可真是够胆色,没钱也敢请尉迟恭来这地方消费。
他正打量着,忽地听到一阵银铃轻笑。
“哪儿来的小郎,竟是这般俊俏。”
“小郎君,来早了些吧?”
便是一阵哄笑,临道的二三楼上,那些个云髻未盘的小娘也在调戏着路上的张家兄弟。
老张坦然的很,就这个水平,比厚码都不如。
就这么催着黑风骝,往前边人头攒动领免费娇耳汤圆的地方去了。
倒是张大素面红耳赤,在牛车上讷讷不敢言,张大安小朋友睁大了眼珠子,好奇地看着楼阁之间的灯红酒绿,眼睛都看直了。
“三郎别看!”
张老二一把拉住张大安,捂住了他的眼睛。
逗弄张德不成,那些个小娘顿时无趣,有人便道:“那小郎骑了一匹好马儿。”
“果是好马,乌云盖地,踢云乌骓,这是罕见的乌骓马。自古只有二人曾有。”
“是哪二人?”
“楚霸王和张桓侯。”
那些个少女这才停了嬉笑,讶异地看着张德背影:“那小郎好大的来头。”
忽地一个年轻郎君攥着酒杯,调笑着怀中美人说道:“当然好大的来头,那小黑马名叫黑风骝,是莱国公取的名字。牛车上的两个小子,乃是定远郡公的两位公子。”
“咦?莫非那个小郎,是之前沸沸扬扬的‘小张飞’?”
“就是那个和吴国公打赌,让吴国公输了光身遛街的张大郎?”
“哈哈哈哈……”
众人说的有趣,楼里也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只是不少人看着张德,眼眸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老张进了红笺巷,四大保镖拨开人群,然后让公子们上。
张大安小朋友一马当先:“我要肉的,肉的,娇耳肉的才好吃!”
盘篮里,包好的饺子码放的整整齐齐。张大安两只手狂搂,顿时装了不少,然后抬头冲一小姑娘说道:“这些娇耳能拿多少?”
“一人二十个。”小姑娘到底是有眼色的,方才见张大安扫货,也不敢呵斥,知道这小郎是大户人家。
“啊?才二十个?那是我拿多了。”
于是这小子老老实实地退了许多回去,又数了二十个,才扭头冲张德道:“哥哥,才二十个,我们白跑一趟。”
张德本来就无所谓,他又不是为了吃饺子才来平康坊的,他是过来增长见识的啊。
这可是学识先进知识的好地方啊。
“我那二十个,都给三郎好了。”
张德笑了笑,也点了二十个饺子,给了张大安,小家伙顿时高兴起来,眼睛放光道:“这能吃饱了,能吃饱了。”
“若要多拿一些,可以赋诗一首,除了娇耳,还有莲子糕桂花糕糖霜各有一包。若是写的好,还能得一角银子。”
听到这话,老张扭头扫了扫,这才发现,领娇耳的,都是他们这种熊孩子。那些个选人,怪不得都特么站后边儿做背景,原来是想一鸣惊人装个逼啊。
这种机会,像张德这种掌握了先进装逼技术的人,可以轻松引人注目。
然而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背诵一首唐诗,来换一角银子外加三包零食。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才十一岁,还没有发育,还没有成熟,还没有功能……
第十二章 小圆脸
写诗这么高雅的事情,张德是不会的,光“平平仄仄平平仄”怎么颠来倒去地搞个韵脚出来,张德就已经大脑当机。
他是工科狗!
当然了,当初在海上修机器,某个领导好这口,本科读的是文学,后来吧……就来管理工程运作了。
万幸没死人,这位领导从来不管事,随你们工科狗撒欢去。
于是众多工科狗纷纷表示,领导这么看得起,怎么也得拍马屁吧?来个人去和领导讨论一下唐诗宋词明清小说元杂曲。
最后这光荣的使命,就落张德头上。
海上那两年,光“海上生明月”这句子,他就念了八十回,简直就是折磨。
但备不住老张穿越了啊,不会作诗没事儿,随便抄个李太白杜工部,立马儿让红笺巷的宫人们闭嘴。
还有那些想当官想疯了的选人,一堆穷酸,浑身上下就剩那点儿不着调的墨水。特么砸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就能让他们全部羞愧的去跳漕渠。
“哥哥,赋诗一首能有好多好吃的。”
张大安眼巴巴地看着心目中的大英雄,渴望着大英雄赶紧化身曹子建,来把红笺巷的对手们全烧死。
“别闹,一会儿请你吃醪糟冲蛋,西市董婆子那铺里的。”
“好啊好啊好啊,哥哥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董婆子要收摊了。”
“急什么,你要是想吃,我让人走一遭先定下一锅。”
张德冲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海道:“三郎胃口好,定下一锅,直接送回府上热着,和灶间说一声,留几个鸡子,回去吃。”
“大郎,这儿人多,三个人怕看护不住。”
张礼海有些担心地看着张大素和张大安,两位小公子可是很不靠谱的啊。
“放心,有我在,二郎三郎不会乱走,他们不下牛车。”
“那属下这就去了。”
最终也没有赋诗一首,张德决定等自己有那功能之后,再来平康坊装逼。到时候,特么不让全长安只唱他张大郎的诗,他也学尉迟天王裸奔一回!
心中豪情万丈,竟然让张德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快感。
脑补着将来的美好生活,老张嘿嘿一笑,很是意味深长。
而苦瓜脸的张大素还在嘟囔着自己十岁了,能做好多事情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毕竟现在张大素要在学校里装逼,全靠有个义薄云天及时雨的哥哥。
他亲大哥张大象可没那凶残能力,现如今张二郎靠张脸就能混饭,这是多大的面子?亲大哥都做不到!
缓缓地在平康坊内转悠着,当真是风流薮泽之地,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到处都充满了香气。
男人到了这地界,铁打的汉子还软三分啊。
“这么个地方,啧啧,怪不得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张德驾着黑风骝,在菩萨寺转角感慨万千。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温柔乡是英雄冢,是个好句。”
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在那墙头挂着白绸,小脑袋扎着双丫髻,眉心一点红,眼睛大大的,望着张德。
“哦,是汉朝时候一个胡人说的。”张德面不改色,冲小姑娘道。
“还是个有见识的胡人,可是达摩一般的人物?”
我擦,达摩你都知道?这让老子很难办啊。
“不是,这个胡人来自天方国,叫默罕默德?完颜汤姆?巴普洛夫斯基,简称默完巴。听说是因为敬仰墨子,才前往东土取经。”
这话有点儿耳熟啊。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精……
墙头上的小圆脸眨了眨眼睛,然后瞪了张德一眼:“你骗人!”
哼!
她皱了皱鼻子:“适才你还说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可见是个粗鄙之徒,我竟寻你说什么温柔乡英雄冢。去去去,莫要碍着我做事!”
“……”
张德羞愧难当,被一最多九岁的小姑娘吐槽,简直丢人。
坐黑风骝上,冲小姑娘拱了拱手:“是在下孟浪了,小娘莫要往心里去。告辞告辞,多有叨扰。”
说罢,狼狈逃走。墙头上那小圆脸,顿时咯咯直笑,如银铃遇风一般的清爽。
“郎君竟是个直人,倒也有担当。”
抖了一下手中的白绸,小圆脸忙着挂晒,也没去理会张德那讶异的回望眼神。
老张心中已经在狂日哈士奇了,这九岁的小姑娘不得了啊,很有水平嘛。一言一行都透射出一股子大气,虽说瞧着打扮,是个丫鬟奴婢,可这言谈举止,真心有点儿小高大上。
本来想回过去搭讪,一看人家在忙着干活,张德也就作罢,骑着黑风骝好一会儿,才问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寿:“四郎,方才那个楼院,仿佛是官办?”
“大郎没来过这里,不知晓这平康坊各家的根脚。能在菩萨寺边上置办的,都是长乐坊光宅坊提点教授的。教坊的一大进项,便在这里。方才那个楼院,名叫‘一笑楼’,那里的内人,都是教坊所出。虽都是两坊失了靠山的女子,但毕竟是有本领的,故而城西的一些豪客,多是喜欢来这里。”
张德微微点头:“那院子里的白绸又是做什么的?”
“多半是用做遮断的帷幔,偌大的院子,怕不是被教坊用来浆洗衣物的,刚才那小娘,只怕也是犯官子女,被发来平康坊做粗活。”
张礼寿虽说只是个护卫,可到底也跟着张公谨混迹过一些娱乐场所,不说门儿清,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张四郎的话,张德内心没由来地冒出个念头:还好那小姑娘没在光宅长乐两坊呆着。
忽地自己一个激灵,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羞愧。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
“一笑楼”内,此时已经忙碌起来,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恩客一笑掷千金,好大的排场。
“白绸挂晒妥当了?”
“回都知,薛招奴已经挂好了。”
“她一个小丫头,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们莫要欺生,快去帮忙。”
“是,都知。”
一群扎着双丫髻的丫鬟们磨蹭着去做事,而在院子口,倒八字粗眉的仆妇正叉着腰呵斥道:“好个偷懒的小蹄子,一笑楼白给了你一份差事活命,小小年纪却学了爬墙勾引男人!”
小圆脸顿时脸一垮,伸出小手,挨了那仆妇一记打,疼的她呲牙咧嘴,不过终是没喊一声。
“还不干活!”
粗大仆妇将打人的木尺插在身后,又喝了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等那仆妇走远了,小圆脸冲那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嘟囔道:“都怪那个好汉多如狗,白白挨了老货一尺。”
好汉多如狗的某人,这会儿正敏而好学地站另外一个园子门前,看到了和好友同窗前来的张大象同学,于是上前咨询了一下,关于怎么让乐籍之人脱籍的办法。
正等着和朋友们一起进去开荤的张大象同学不耐烦地说道:“大郎,凭我们定远郡公府,想要人脱籍,还需要什么办法?我们这张脸就是办法!”
说罢,张大象冲一壮汉道:“处亮,快进去,一会错过就可惜了!”
“就来就来!”
那壮汉进门的时候,眼神瞄了一下张德,打量着张德边上的黑风骝,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有空出来比两圈。”
比你个大头鬼啊,老子还敢参合你们这群权贵二代的《极品飞马》系列?一个陆德明差点把老子尿给憋回去。
离开的时候,张德琢磨着张大象同学的话,喃喃道:“说的没错,我是谁啊,给人脱籍还走关系?我就是关系啊。”
第十三章 还是个孩子
并非是出于什么邪恶的念头,一定要在唐朝控个萝莉什么的。张德纯粹是以一种眼前一亮的心态,然后怀揣着对炯炯有神小姑娘的美好念想,于是厚颜无耻地让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红前往宜阳坊的万年县县衙。
其实这事儿万年县的老大肯定是没辙的,但定远郡公府上的人来了,你身为万年令,莫非直接回报说在下无能为力?
那不可能!
再说了,万年令姓源,是个鲜卑人,他敢不好好做事,信不信分分钟定远郡公府上的小弟砸了他招牌?
源昆罡祖上是秃发鲜卑,部落不大,但胜在会来事,南北朝那会儿不管谁做皇上,都是一口地道的大漠腔,有事儿没事儿就冲上头的老大说:皇上圣明,皇上威武。
后来大业年间死了一票族人,于是就沉寂了下来。源昆罡的亲爹,就是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的。
因此他一向不怎么待见三法司的牲口们,尽管现如今已经是唐朝了。
鲜卑算不上是一个民族,就好像印度不算是一个国家,它就是个地理名词。东一窝西一窝凑一块儿杂交,有白皮的黄皮的,有黄头发的黑头发的。因此源县令的模样,比较丰富。
硬要让张德来形容的话,这特么就是黄皮肤的理查德克拉德曼。
白瞎万年令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了。
“郎君且安心便是,下官会亲自去光宅坊递个条子。”
礼送张德出了宜阳坊,冲十岁小儿口称下官的京官真特么憋屈。然而源昆罡一脸幸福的样子,仿佛这特么是他家里的长辈。
“明府,这个张小乙,不过是定远郡公的族侄,听说还是五服之外……”
佐官有人觉得憋屈,很是不解,觉得源县令给全体万年县衙同仁抹了黑丢了人。
源昆罡不屑地甩了一下撲头,帽子上俩直脚颤了颤,连里面的黄发都露出来不少。
“尔等哪里知道其中的奥妙,这个张大郎,可是定远郡公亲自向陛下请来一个梁丰县男。莫非你们以为,这都是市井流言?”源昆罡眼珠子闪闪发光,“因功封爵,定远郡公庇荫一个同族子弟,若是不知晓其在郡公心中的地位,本县还能在万年令的位子上坐着吗?”
你这么会当官,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几个佐官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眼神流露出来的佩服,都让源昆罡颇为满足。
毫无疑问,他的下属们的政治眼光太差经,政治觉悟太低,政治地位不够。
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领悟官场的真谛啊。
源县令内心不由得的感慨:若论做官,同予者何人?
张德回自己小院子的时候,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这特么……这特么唐朝就开始递条子了啊!
一笑楼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身为本行的行首,林妙儿在菩萨寺周围艳名远播。连寺里的浮屠,偶尔也会过来念几首禅诗,大约师傅们都是过来度化这群伤风败俗的红粉骷髅。
西院墙外,几辆大车拉着货,为首的波斯商人笑的合不拢嘴,收到三根金条,这才说道:“这些三勒汤都是最好的,一定让客人满意。”
“维东主,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林都知说了算。”
龟公不是有前途的职业,但如果只说捞钱的话,那绝对是金领级别的。
波斯商人维瑟尔谄媚地说道:“顾管事深得林娘子看重,管事满意,便满意了一半。”
龟公微微一笑,颇为自得,抹了一下鼠须,才道:“三勒汤还是要老主顾才稳当,若是不知根脚的胡商过来,怕不是弄些掺水货。”
维瑟尔连连称是,颇为恭顺。
院子里,抱着衣物打水浸泡的小圆脸嗅了嗅鼻子,然后嘟囔了一声:“少了诃梨勒的三勒汤,还不如掺水呢。”
她声音不大,只是管着院子的庞大妇人最是见不得她如此散漫,便喝道:“小蹄子在嘴碎甚么!”
“我没说什么。”
她一个小女娃,当然吃不得狠打,连忙辩解。
仆妇之前本事要去正厅帮忙,然而却因为模样丑陋,被人赶回了西院,正窝着一肚子的无明业火。
又有一笑楼龟公头子在边上看着,岂能不找人刷一下存在感?
她大步向前,走到小圆脸跟前,居高临下喝道:“说!刚才你说了甚么!”
“没有!没有……”
仆妇目光森寒,冷冷道:“你若说了,我便不打你,你若不说,不把你掌心打烂,小贱货是不知道规矩!”
不过是个孩子,再怎么钟灵毓秀,也得有那机会施展智慧。然而碰上个更年期综合症的疯婆子,小圆脸上哪儿说理去。
啪!
胖大妇人毫无征兆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将小圆脸一巴掌抽在地上,表情狰狞扭曲地笑道:“薛招奴,你莫非还以为现在是以前你们薛家风光的时候?小贱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奴婢,奴婢!”
“说,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心理变态的仆妇一脚踩在薛招奴的小手上,语气冰冷森寒,便是在院子门口巴结龟公的维瑟尔都觉得这个中年妇人当真心肠狠毒。
“痛痛痛,别踩别踩,我说,我说……”薛招奴眼泪打着转转,然后抽噎道,“刚才送进来的三勒汤,少了一味诃梨勒,不正宗……”
她声音很小,但却让三个成年人炸毛一样的跳将起来。
维瑟尔惊的背皮发麻,不可思议地盯着薛招奴,而龟公则是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地过去就是一脚:“你这是诬陷我办事不利喽?小贱货,竟敢血口喷人!看我不打死你——”
凶光爆射,已经痛的气都喘不过来的薛招奴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然而龟公却打定主意要打死她一半,从胖大妇人手中夺过戒尺,朝着薛招奴的脑门就要猛砸。
“住手!”
维瑟尔大叫一声,拦在龟公身前,然后谄媚道:“顾管事何必和一个无知小娘一般见识,不若顾管事帮忙和一笑楼说说,这个小娘,小人要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经意间,塞了一张西市飞票,十贯一张的。
“维东主,胡人可不能买卖汉人啊。”
龟公虽然这么说,但却把十贯一张的西市飞票收了下来。这玩意儿虽然官府不承认,也不能直接买卖东西,更是对长安西市之外的商人毫无意义,但他就是个龟公,能跑哪儿去?从西市兑个十贯开元通宝出来,他就很满足啦。
“不是我买,不是我买,是我一个西市的朋友。他是凉州豪客,正宗汉人。”
“那就好,不外是一个小丫头,不值几个钱。”
维瑟尔目露惊喜,正要道谢,却见院子外面来了几个人。有左骁卫的人,有光宅坊乐籍司的人,有太常寺的人,还有万年令的人,甚至貌似还有几个勋贵府上的人。
“小人一笑楼前院管事顾……”
“哪个是薛招奴?”不等龟公说完,万年令的佐官发了话。
维瑟尔身子抖了一下,脸色一变。龟公和仆妇都是眼睛圆瞪,甚至察觉到西院动静的一笑楼其他人,也都在院门口围观。
“嗯?”
眉头微皱,万年令佐官顿时不快,正要发作,却见左骁卫的一个军士喝道:“入娘的,问你们话呢!死了吗?!”
“薛、薛招奴……她、她就是……”
仆妇惊恐万分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躺在地上还在蜷缩的小圆脸。
“什么?!”
那军士顿时大怒,吼道:“谁动的手?”
吼完了,他竟是懒得多说,直接一脚踹在龟公腰上,反手一个耳光打的仆妇当场转了数圈,正要拔刀宰了维瑟尔,却见波斯商人立刻跪在地上叫道:“小人没有动手,没有动手!小人方才还拦着顾管事不要殴打,还给了西市飞票十贯!”
左骁卫的军士把横刀收了回去,然后道:“来人,把薛娘子送去医治。”
“是。”
又来了两个精壮军汉,将小圆脸安置在马车上,直接走了。
停当之后,军士才狠狠地盯着龟公和仆妇,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好好好,好一个一笑楼,连我家郎君看上的人也敢打。真是大开眼界啊。”
言罢,军士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他走了之后,才有人追问:“吴主簿,今天怎么跟着左骁卫的人来?”
吴主簿都没敢收人家好处,避之不及道:“你们还是赶紧托人说项,一笑楼惹上事情了。”
“不会吧?一个几岁的小娘?”
“定远郡公族侄江阴张大郎看上了这个叫薛招奴的小娘,话尽于此,你们自求多福吧。”
也不怪吴主簿嘴贱,论谁想都会以为张德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张德是这个意思吧,但至于立刻传谣跟传染t病毒一样的扩散么?
张大郎大闹一笑楼是什么鬼?
张小乙一怒为红颜又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夜戏林妙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子才十岁,功能不全,还夜戏!这不是真相,不是真相!
黑着脸的张德,傻站在大厅前,心里诅咒着造谣传谣的生儿子没马眼。
然而一笑楼的广大同行龟公**们纷纷表示:你有真相,但你有良心么?
有良心的张公谨叔叔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榻上,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郎,你当真不知道你赎回来的那个小娘,是姓薛么?”
姓薛?莫非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亲属?呃,不对,好像薛仁贵和张大象还认识,貌似还一起去看演出……
张德眨眨眼睛:“族叔,那个小娘,什么来头?”
“……”
看着张德一脸无知的样子,张公谨叹了口气,想起今天陛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他,邹国公这位子还没到手呢,你特么就跟我玩这个?
“她是薛婕妤同宗外甥女,没有出五服,算起来,还要称薛玄卿一声叔祖。”
薛婕妤是谁?薛玄卿特么又是谁?
张德彻底迷糊了。
“薛玄卿即是薛道衡。”
张公谨说罢,却见张德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顿时道:“你连被炀帝赐死的司隶大夫都不知道?他的女儿,是太上皇的婕妤……”
懂了,懂了懂了懂了,太特么懂了。叔叔,你直说大唐帝国董事长很不爽老子赎了一个前任董事长小老婆家外甥女不就结了?
我真是日了只哈士奇了。
张德内心不由得忧郁起来,得罪了尉迟天王不说,还恶心了程知节,现在老子超神到给大唐太宗皇帝陛下添堵了?
老子特么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请放过。
第十四章 另外一个孩子
其实一心想做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还是挺好说话的,哪怕像魏征这种大唐第一喷子,在老魏活着的时候,李世民哪怕是感觉如吃屎,也艰难地咽了下去。
当然了,老魏死了之后太宗皇帝悔婚这破事儿还没发生,没准张德穿越后人家兴许就提前悔婚了呢?
于是,皇帝陛下定了调子,关于定远郡公同族子弟的作风问题,基本以批评教育为主。
然后第二天皇帝陛下就后悔了。
然后张德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张公谨一口老血憋出内伤,比干的薛万彻叫爸爸还伤。
那个消失了许久,隐隐跟张德说来世再做兄弟的程处弼,特么的他又被程知节给松开了链子,放出来咬人。
第一口,就咬了一笑楼。
其实程处弼这年龄,一般人都当他是熊孩子,不一般见识。
但是程处弼哥们儿多啊,但是程处弼护卫多啊,但是程处弼钱多啊。
于是乎,打着给哥哥报仇的旗号,这小王八蛋先是砸钱招了二百来号长安南里的青皮,然后给自己脑门上一板砖,冲自家护卫说自个儿被一笑楼的人打了,最后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咬牙切齿道:伤我一人不打紧,辱我哥哥不共戴天!
老张从张大象那里听到事情经过的时候,是跪着听的,他真的很想对程处弼说:大侠饶命,饶命啊。
且先不管张大象同学眼神流露出来的是不是同情,反正张公谨下班回班就在那里狂喝茶汤,那火气压不下去啊。
这特么老夫三十岁出头就要做代州都督,马上就可以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沉稳老道一年的南宗小宗长,就突然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一口气得罪仨完全不能得罪的大佬?其中还有一个是董事长李世民。
张公谨很想严厉地批评张德,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张公义,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德略微变宽的肩膀:“大郎啊,过完年,你就去进学吧。”
“啊?”
“陆学士想要挑个关门弟子,吾已经帮大郎报了名,正月十二,大郎就去陆学士府上考核一下。若是能通过,对大郎将来,多有帮助。”
其实张公谨想说的是,陆德明是南方人,而且住你隔壁县,你们是老乡,关系显得近啊。皇帝陛下现在一心要搞南北统和,拉拢南方人干死山东五门七望是既定国策,你要是成了陆德明学士的关门弟子,你就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啊。
在封建帝国主义的体制里面,简在帝心是衡量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
老张苦逼了,脸瞬间垮了下来,都不带掩饰的。
他是一条工科狗啊,经史子集真的玩不来啊,这种有前途的生活能不能让给别的兄弟?
本来老张还琢磨着等有个十四岁了,就赶紧发明水泥玻璃,圈钱之后开始走封建帝国主义工业生产的康庄大道。
你特么现在我说去和陆老头儿玩子曰诗云?
“大郎莫非不愿意去?”
张公谨眉头挑了一下。
“不不不,愿意愿意……”
张德连连点头,这事儿得答应,不答应估计张公谨叔叔要发飙,他发飙的原因肯定是皇帝陛下跟他面前泛酸水了。
正要和张德细说一下这送礼的事情,门外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青一身劲装就在堂前门外台阶下躬身抱拳喊道:“郎君,不好了,一笑楼被程三郎一把火给烧了!”
噗――
定远郡公一口刚含嘴里的茶汤喷了张德一脸。
完了。
张德脑袋里就剩这么个念头,然后还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这茶怎么有生姜味儿?”
贞观二年,一个十岁的熊孩子,为了他义薄云天的哥哥,火烧官办娱乐场所一笑楼,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据万年令源昆罡初步统计,一笑楼财产损失在十三万八千贯以上……
老张一直以为程处弼是熊孩子,后来也证明了他是熊孩子,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是缺根筋并且坐实“坑爹”二字的熊孩子。
反正想死的不仅仅是张德,黑着脸赖在定远郡公府上的程知节肯定是想死了。
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的泸州刺史程知节,他赖在张公谨的府上,问一个刚好十一岁,混了一个勋贵编制的熊孩子,讨钱。
“不是老夫欺负你年纪小,实在是此事因你而起,你多少得讨点吧?”
程知节,程咬金,程公爷,他居然真的厚颜无耻舔着脸倚老卖老问一小孩要钱。
旁边精神上已经崩溃的张公谨怒不可遏:“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知节已经放弃治疗,整个人赖案几前盘着腿:“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给钱,不然老夫住你府上不走了!”
不等张公谨继续骂他,程咬金又道:“还有,老夫别的不敢说,尉迟老儿那厮,你敢说比老夫要脸?”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张公谨真的很想哭晕在茅厕,今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来这种混账东西闹事?
“火烧一笑楼的不是大郎,是你儿子,凭什么让我们张家出钱?!”
“呸!要不是你这侄儿蛊惑三郎,他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你儿子做出不智之事长安城百姓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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