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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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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相?”
  “房相说御舟也是御,君子六艺之一,自当鼓励。”
  “……”
  这说法新鲜,让主持工作的官僚微微一愣,暗道不愧是做相公的,讲话水平就是高啊。
  


第六十六章 深坑
  要复制某一项技术,只要现有的材料和工艺没有差距十万八千里,堆工时堆物料总归是能够做到的。
  但是,想要复制具体的某一个系统工程,那就难如登天,即便材料、工艺、应用工程、数学、力学等等等等科学技术门类全部达标,也是需要耗费极其漫长的时间。
  一个最顶级的工程师,他或许能够把系统工程的所有子系统全部摸个熟,每一张图纸在他面前都是毫无底细,但要复制这个系统工程,这个最顶级的工程师,就要急的抓耳挠腮了。
  因为光自己懂自己明白是不行的,得有成百上千个打杂的工程师、助理工程师也要懂,再下沉细分到子系统上,一个个技工还要必须掌握在工程师看来极为浅显的加工工艺。
  而即便如此,一流的技工,往往也只有两三成才能做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更多的一流技工,也仅仅是“唯手熟尔”。
  除此之外,想要另起炉灶复制一套系统工程,成本不可谓不菲,尽管相较一切从头开始,已经是相当的“低廉”。
  老张非法穿越之前,他兜兜转的几个工业系统,不是摸着苏维埃过河,就是摸着美利坚过河,也有摸着英吉利过河的,还有摸着法兰西、德意志过河……
  即便如此,每一次加工工艺上的升级,都要让管账的老哥哥揪头发。真·揪头发,老张就没见过不秃的“账房先生”。
  “当初江东挖人,大抵上也只是以为挖个坑弄点木料请点人,就可以开工了。现在回过味来,怕不是还要偷偷地骂娘。”
  “可惜啊,骑虎难下。继续造下去是费钱,可不造,那就是赔钱。只有造出来,才算出头。”
  “所以说,还是都昌县的人聪明,只开学堂,这是沉下心思去做长久事业的。商人逐利不假,可只追逐眼前之利,着实有些蠢笨。”
  武汉这阵子热闹的很,前来求救的江东各家大中小造船厂不计其数。不是说“八年造”造不出来,造也能造,但船坞都被占了去开工“十二年造”,凡是龙骨开始架设的,就没办法再改。
  结果进度连三成都没有呢,就无以为继,这就坐蜡了。
  其实认真点讲,“八年造”对很多江东世家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别说地方世族,就是中央朝廷,也不需要太大的船。朝廷在保障稳定的时候,主要还是近海航运,运的就是战略物资,比如粮食、军需之类。
  太大的船,除非是东海宣政院、东海都督府这种有特殊需求的部门,其实大多没有必要。
  “以为挖几个大工就算了账,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一个大工,咱们往低里算,五百贯一年。但这年头请人是只请一个人吗?不都是请一大家子?汉阳造船厂的工段长、组长,家中儿女是有书可以读的,这一笔开销,就不是钱的事情。教书先生要是差了,谁愿意去?于是你请一个大工,便要请一个先生,说不定还是地方小有才名的读书人。请了先生,就要弄个馆舍,一应用度也要准备妥帖。再有,房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办公室里扯淡的老哥手指在桌沿敲了敲,“武汉甚么房价?又是甚么地界?这要是离开苏杭淮扬,鬼才去置办物业呢。可这苏杭淮扬,又有哪里便宜的?比照武汉的院房,这得多少钱?”
  “话又说回来,还不能只请一个大工,大工的助理最少要五个,再有小工要分两个班,那就是二十人。这一套下来,一年纯砸钱,就要万把贯。一般县城的望族,大抵上都养不起,得是天下雄州的世家。”
  “主要还是咱们武汉的规制不同,想要弄懂吃透,少说也要二三年。这二三年每年都要几万贯几万贯的往下砸,再是齐心的家族,内里要说不吵闹,我却是不信的。”
  “几万贯就想弄懂?做梦呢。”
  有人很是不屑地蔑笑了一声,“几万贯就想搞出点名堂来的,怕不是得是使君的亲眷之家。”
  “说的也是。”
  没有哪个野心勃勃的世家,会把一个庞大工程系于一人或者几人。万一造船的过程中,主持业务的大工突然生病了呢?再万一请来的大工良心大大地坏,造一段就说要加工资,造一段又说要加奖金……这是请大工还是请大爷?
  外界并不知道武汉当时起家是如何的,老张沉底教育不是没有缘由,二十年苦心经营,才迎来厚积薄发。
  二十年,他一个翩跹少年郎,都特么成了中年老汉。
  老张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呐!
  前几年武汉英杰还担心外面吸血,早晚把武汉吸干,但张德却岿然不动。你吸好了,只管吸,吸得死武汉算他工科狗白来唐朝一趟。
  别说地方这些土鳖,就是中央朝廷这个水池,也装不了多少武汉的“工业污水”。
  从江阴起家到长安,前前后后砸到教育上的钱,够唐朝从登州出发打到法兰克王国去的。
  然后再从法兰克王国继续打回来……
  只有身处武汉内部的顶级英才,才能明白狗王老大挖的坑是何等的深。
  这不是什么阳谋阴谋的问题,这就像是在赌桌上,狗王动不动就“梭了”,然后对面玩家卖血也没办法跟,因为本钱不在一个量级上。
  当年“狗互跪”,为的就是“苟富贵”啊。
  为了偷鸡摸狗这点教育权,老张前前后后装怂扮傻多少年,苦尽甘来才有了那么一丢丢的盼头,这要是别人随随便便就把小霸王学习机给弄了出来。
  那老张彻底认怂,因为对方肯定开挂,指不定就是“叮,您的系统大礼包是否要打开”……
  “说起来,使君这一回倒是爽快,让人直接拿了图纸就走。”
  “嘿,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都瞧着吧,早晚不还是又有回来?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此话怎讲?”
  “怎讲?武汉的大工这么不值钱的?出差连差旅费都没有?”
  “嘿……”
  


第六十七章 怎么看
  竞速帆船和普通帆船有很大区别,当然本质上还是帆船就是了。但是竞速帆船类似某种汽车的“极客”改装,对材料学、加工工艺、设计思路、力学等等都要进一步深入。
  最简单的,一个经手十条“八年造”的老技工,未必就能调教好一条竞速帆船。
  这个领域看的不仅仅是经验,还有天赋。
  “巧思”精妙与否,十几二十里的水面航行,很快就能决出胜负。
  在设计船只的时候,尽管老张自己知道“波形线理论”是扯淡的,但他并没有阻止武汉的初级工程师去探索波阻和船体之见的关系。
  毕竟,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切也不过是站在现有的条件下去继续摸索。
  武汉自从贞观二十年开办帆船竞速赛以来,赛事名气逐渐打开。早先只是府内学院和相关部门的庆祝活动,顺带就是验证一下新技术新思路。
  只是因为看点极多,反倒是成了武汉的独特“景点”。
  从第三届开始,每到端午,提前抵达武汉的外地游客就有不少。后来逐渐就有新的队伍加入,商人最早开始投资这个领域,毕竟赛事主办方并不禁止商号把自己的招牌直接弄在船帆上。
  原本府内对于操办这样的赛事,是心存疑虑的,毕竟维持秩序也好,选择场地也罢,投入都很大。
  仅仅是管控一段水域通航,里里外外都是钱。
  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总账这么一算,第一届就略有盈余。
  第一届主要赚头都在赛场外,当年围绕赛事的三产销售极高,仅仅是副食品的利润,就比得上年末、中秋两个重大节日。
  从第二届开始,因为“冠名”的事情,基本上赛事筹备之前,就已经收回了成本。所以第三届第四届赛事的规模都很大,名气真正打开,也就是这个时候。整个扬子江都知道这个赛事,也是因为真正掏钱开始宣传。
  这年头的竞速帆船是很有看点的,除了帆船速度惊人之外,比赛过程中频频发生帆船解体风帆撕裂的事故,这些事故也是看点。
  除此之外,武汉本地的救援队去救援……居然也是看点。
  每每有选手从船上跌落水中,围观者无不叫好。
  除了靠近岸边的观看点,还有登高的VIP位置,能登高观看赛事的,往往都能买得起望远镜。
  卖望远镜的利润,凑活凑活,都能造一条竞速帆船。
  这个时代的人们,远远地围观一条速度五十公里每小时的帆船,在疾驰的过程中突然解体……太鸡儿刺激了。
  而赛事冠军那丰厚的奖金,也是闻名天下,九千九百九十九贯。
  固然是有点恶趣味,但也让大多数人记住了这个特殊的冠军奖金。
  为了奖金,不仅仅是扬子江两岸,东南沿海从苏州到广州交州,都有大量的技术型“赏金猎人”出现。
  不同形制的竞速帆船出现在武汉,然后各自的“脑洞”“巧思”都在疯狂地刺激着彼此。
  原始的仿生船型,别开生面的分体船……各种奇形怪状甚至是大师开光神婆施法的帆船,都会出现。
  武汉并不阻止这些奇怪的“癖好”,船是别人的,别人愿意怎么操就怎么操。
  技术上极其开放,社会环境相对宽容,武汉对于培养技术“极客”是一种默默鼓励的态度,但绝不会公开支持。
  因为做“极客”很花钱,什么叫“极客”?那就是极其会花钱的豪客……
  “屌!这屌船航的真快!”
  杀蛟滩的山头上,握着望远镜的润州土豪连连叫好,“真是屌快!”
  “……”
  “……”
  几个在润州土豪身旁一起远观赛事的土豪一时无语,然后默不作声,稍稍地走远了一点拿起自己的望远镜。
  “哎哟这个真有屌意思!还有女的!哎呦这屌娘们儿穿的真少,**真屌大!”
  “……”
  “……”
  形形色色的人物都会出现,武汉本地的学者们做社会学研究的时候,真是里里外外省了不少事情。
  蜿蜒的水泥道路盘旋至高处,房玄龄略作休息,也拿着望远镜在拿来观看比赛。一边看一边兴致勃勃道:“这船型还分了等级的?”
  “总归要分个大小,还分了男女以及少年组。”
  “少年?”
  房玄龄略微讶异,“倒是未曾注意,居然还有少年组的么。”
  老张手里攥着个果子,已经啃了一口,握着果子笑道:“都是学生。”
  “不怕出事?”
  “怕出事就不出事了吗?”
  “也是。”
  听到张德这般回答,房玄龄连连点头,他也认可这种观点。
  再者,武汉赛事方也不是瞎胡闹的,少年组并不是在大江大河中乘风破浪。少年组的小船儿,靠的从来不是浪,而是自给自足的一双手。
  小左和小右,才是少年们前行的动力来源。
  “嘿!操之,这比赛好,我都打听,你这是净赚啊。办一次比赛,比那些破烂地方一年赚的都多。你说我要是在鄱阳湖也搞这么一个,能赚么?”
  “二郎想做相干的性子,怎么如今反倒是谨慎起来了?”
  “谁跟钱过不去?南昌那地方,捞钱真是烦,还得跟地头蛇斗心眼,累啊。”
  眼见着房二郎的大白话一套一套的,哪里还有当年的气派,一开口居然还有南昌地的口音,着实让张德有些诧异的。
  环鄱阳湖确实是养人,房二郎原本是个黑皮糙汉模样,结果这么些年下来,不但把人养的白净,还富态了许多。
  瓦罐汤当真养活人啊。
  “哪里都一样。”
  老张笑了笑,说这么一句话,房二郎还不觉得如何,房玄龄却又是连连点头。别说他们这种地方大员,就是下县县令,也是要面对重重麻烦,地方上的坐地户往往世代为吏,可以说是把持了地方上的权柄,如果利用朝廷“大义”去斗争回来权力,从来都是极其消费心神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能够在地方上做出业绩的主官,往往都是顶级人物,哪怕进入中枢,也能够迅速适应,鲜有被逆淘汰的。
  似是有感,房玄龄先是叹了口气,把望远镜放了下来,然后扭头问张德:“史大忠赐封之事,操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站旁边看。”
  老张气定神闲,神在在地回了这么一句,房玄龄被他这话逗笑了:“史国郡公……这可是封到河中去了。”
  “这算甚么,太皇新得皇子,不是被封了个河中王么?”
  房玄龄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倒也是。”
  现在的行情,长孙皇后摆明了要另辟蹊径去重用阉人,还顺道略微给遥远的西域来了点“影响力”,对房玄龄张操之来说,都是好事,这自然是应了张德的话,站旁边看就好。
  


第六十八章 尿地图
  “这也叫船?”
  说是船,其实就是个板子,“T”字布局弧形帆面,但它跑的不是最快的。最快的两条船在行驶过程中解体,然后它就是唯一赢家。
  “怎地?能在水上漂,能坐人,不是船是甚么?飞船也是船啊。”
  围观冠军的人都是探头探脑,说话间还有人指了指热气球,上头还有拿着望远镜看风景的顶级VIP。
  反正老张是不上去的,李景仁、李恪这种人倒是屁颠屁颠恨不得飞上太空。
  上九天揽月的刺激感,对这个时代人的简直是有毒。
  “九千九百九十九贯呐——”
  湿漉漉的冠军笑的合不拢嘴,这一届的冠军终于不再是书院的学生,而是来自交州的一个混血少年。
  他母亲是土著采珠女,父亲则是唐军府兵,原本应该返转乡籍,因为他父亲在交州也有了不少人面关系,督府就同意他的申请留了下来。
  改制之后,因为当过兵,先是为初代不良总帅,后又换上了警察卫的虎皮。于是他母亲的家族就水涨船高,把心思全都围绕在他母亲和他身上。
  和原先拉着同族人跟李交州斗心眼比起来,跟着不良总算坑自己族人更爽啊。
  咧嘴傻笑的少年站台上倒也不紧张,大概也是见过人山人海大场面的。
  老张给他挂了个金牌,也无所谓少年身上还是湿漉漉的,笑着问道:“祖籍哪里?”
  “回使君的话,老家温州玉环山林家。”
  “林家?”
  听到说是玉环山林家,老张顿时哈哈一笑:“那咱们两家还有渊源哩。”
  周围众人一听,都是不解。
  老张笑着道:“先父在世时,多有子弟往来青田溪。当时有温州大户欺压,结果有玉环山的豪杰,这才从括苍山逃命了去。这一路豪杰,就是玉环山林姓。”
  府内很少有人打听张德家族跟脚如何,但大致上都知道是地方豪强。干的营生么……也不那么光鲜亮丽。
  眼下说起玉环山的豪杰……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际上在场众人只要是有见识的,自然晓得玉环山林家,那是有名的海盗大户。从杭州湾一路抢到泉州港,再从泉州港抢到广州港……很是打出点名气过。福州建州一带,更有姻亲家族,只是做不大,不是世家大族,基本都是流于市井江湖之间。
  当然了,对老百姓来说,海盗世家那也算是世家。
  “使君当真?”
  林姓少年很是讶异,但看得出来,听老张这么一说,神采都飞了起来。
  “那还有假?”
  老张笑着看他,这少年倒是真不怕生。
  “老世伯在上,小侄有礼了。”
  言罢,少年郎倒也大方,直接给老张行了个大礼。
  “……”
  “……”
  老子嘴贱,嘴贱还不行么。
  哭笑不得地把少年搀扶起来,一段佳话又算是成了。
  一个晚饭的功夫,全武汉都知道做冠军好处多,还能跟张江汉结亲。
  不少人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好好地捯饬捯饬,做好了人设,来年比赛之后,认啥老世伯啊,直接认爹!
  话又说回来,老张真要是学习隔壁张亮张大爷收干儿子,怕是扬子江都能填满。
  原本去年皇帝是想把广州升格为“都”,讨论的时候,进度已经到了扔几个亲王郡王过去,当时吓的好些王爷,偷偷摸摸地派了人到张德这里准备结亲。
  一开始是想娶张洛水为妻,被老张轰走了。
  然后有些不要脸的王爷,就寻思着给认个干亲……老张心想这帮疯子也不怕李皇帝知道了剥夺他们的王爵。
  可老张哪里知道,这年头的王爷,还真不一定日子爽。皇帝亲儿子够厉害吧,有几个过的快活的?
  太子是个种地的农夫;吴王是个玩弄小蝌蚪的神经病;魏王借高利贷被打上门;晋王是个病秧子……
  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还不如做海贼王呢。
  除了帆船竞速赛,还有赛龙舟,花样也多,队伍数量也更加惊人。龙舟赛的赛程很长,有半个月左右,端午当天是表演赛,之后才是小组赛、半决赛、决赛这样一路过来。
  武汉本地的龙舟队伍都不强,强的是福州建州杭州温州的队伍,鄱阳湖诸州也厉害,只是因为南昌地也有比赛,往往都是在南昌比赛,现有前来武汉的。
  来武汉比赛主要还是因为奖金,不但奖金丰厚,食宿也是全包的,对于很多龙舟队伍来说,这一点极其重要。
  有些不着不落四六不靠的队伍也想来浑水摸鱼,只是在地方选拔都过不去,只能干瞪眼羡慕不已。
  和帆船竞速赛一样,龙舟也是各种奇奇怪怪形状。有蛟龙模样的,也有螭龙模样的,甚至还有加了两片翅膀应龙模样的……
  正因为形制多样,看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一些。
  娱乐活动相当匮乏的时代,任何新奇的有趣的事物,总能引起人们的追捧。
  “今年龙舟奖金池累积有多少了?”
  “六万多贯,这要是杀到第一,肯定比林大郎拿得还多。”
  “算过积分了?”
  “早算过了,没瞧见扬州来的都挂了牌子在打榜?那都是扬州赌坊的持扇档头,武汉能敞开了搏戏买注,也就这几天。”
  “啊吔!早知道旧年也组个龙舟队!”
  “你倒是想得美,扬子江南北的好汉都搜刮一空了,你要是想组个队伍,得去广州交州。”
  “广州佬自己也组了队伍,两年都进了前十,怎么地也有几千贯。”
  龙舟赛很对广州人的胃口,第一届就有队伍千里迢迢过来,冯智戴还专门给了经费开销,主要也是为了扬名,没想着拿多好的名次。
  偏偏心态好反而名次好,三支队伍都是前十,奖金加起来的确正如看客说的那样加起来有几千贯。
  开支冲抵,反而还赚了一笔。
  “听说今年有个大赛,是甚么来头?”
  “我从京城来得时候,跟人打听过,说是奖金极其丰厚。”
  “极其丰厚?多丰厚?总不能十万贯吧。”
  回话的人摇摇头,半晌才压低了声音,“不止。”
  “不止——”
  声音陡然拔尖,“武汉再有钱,也不能这般……哥哥,你交个底,是甚么大赛?怕不是要搏命的,否则怎地会这般丰厚。”
  “听说,我也是听说啊。”说话的人舔了舔嘴唇,“说是环绕东海一周,限期十八个月,自苏州出发走,又返转苏州。”
  “十八个月的比赛……这当真会有人去?”
  “只要钱够,别说十八个月,十八年也去!”
  “可想要出海,没有大船怎能做到?一条船也不便宜啊。”
  “你胆子要是大,抱块木板出海也行啊。”
  “……”
  张德的确要组织一场“环东海”竞速赛,理论上来说,环绕太平洋一圈,十个月就能做到。但这年头想要做到基本是靠运气,按理说十八个月也是不够的,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这几年下海的舟船极多,该有的基本技术理论,大多都已经掌握。武汉是直接把“东海”的大致海洋环境公布出来的,外界只当是三大船团已经绕了“东海”一圈过,却哪里晓得,这都是某条土狗抬腿尿的一圈“地图”罢了。
  


第六十九章 善意的坑
  环“东海”竞速赛这个事情,老张并非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奖金也好,冒险也罢,都是幌子,是老张为了最后推一把东南沿海的恶狗们,专门给的定心丸。
  贞观二十年之后的真实情况就是,东海沿海的地方豪强以及世家,都已经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享受到了海上贸易的好处。世家之间联合,或是背靠朝廷,或是依托“忠义社”,总之合法收益是相当丰厚的。
  至于豪强,大抵上就跟张德在帆船竞速赛上跟冠军讲的那样,“老朋友”那是相当的多。
  似“王下七武海”这种皇家海贼自然不必多说,但是民间大海贼也不是善男信女罪恶克星,打家劫舍是专业,绑票勒索是本行。几年下来捞个够本,洗白了上岸谁不道一声“大善人”?
  只是洗白归洗白,没有“细水长流”的买卖,终究不能跨越寒门的窠臼。
  这些年改换门庭的最好方式自然是科举,但如果科举不利,就要另辟蹊径。收买爵位是最容易的,方法也是最多的。讲得不要脸一点,塞个嫡亲儿子过继给要绝种的贵族之家,一代人就能换皮。
  至于辱没祖宗啥的……这年头,不辱没祖宗的才是少见。
  除此之外,就是拿钱来换,典型就是“粮食换产本”。敦煌那破地方生发出来的商贾之家并不在少数,再以敦煌为根基,进一步在西域跟着郭孝恪、程处弼打秋风的,混点小军功不成问题。
  有了军功,一切都好说。
  唐军这些年虽然改制军府,但大多数府兵还是自带干粮和兵器上路。似西军那般朝廷倾力供应用度的,全国只此一家的独苗,连羽林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西军除了朝廷供应之外,各种奇葩装备数也数不清,这些靠西军子弟自己来攒,攒两辈子都没那个实力。这个时候,举凡家中不差钱的,也就迅速跟袍泽拉开了差距。
  骑兵之间,或许就是差一匹千里马。别人十贯的突厥敦马,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一千贯一万贯的千里马?
  至于步卒装备,那更是差距大的惊人。有人用的是朝廷配发精钢奶罩,可有人关系广面子大,用的可能就是羽林军同款罐头。
  两者差距,大概就是防御+3和防御+10,至于其它雇佣仆从、随从、掌马、掌车、伴当、力夫等等等等,有道是用心创造快乐,没钱玩尼玛逼……
  西军中最顶级的厮杀汉,除了天赋秉异之外,大多都是砸钱砸的让别人眼珠子瞪爆。有些校尉的亲兵,甚至还要在碛西养着专用铁匠,从翻砂、铸造到修补,一应俱全。
  这一套下来,一年投入没有三五千贯,也就是听个叮当响。
  但毫无疑问回报是丰厚的,只要能够砸钱进去,战利品都是小事,关键是军功。有了军功就能封爵,只要封爵,凭借家族丰富的资金,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正式洗白,进入国朝的上流社会。
  如果说“王下七武海”是世家大族的盘子,那么兼职野生大海贼的东南豪强,就是指着东海换皮呢。
  只不过江山代有才人出,前辈换皮上岸成功,后辈自然也要眼皮子热,可惜人在江湖都是吃干抹净的王八蛋,前辈换皮上岸归换皮上岸,可不代表上岸之后会把吃饭的行当就随随便便转给不相干的人。
  于是乎,那些个急着上位急着变换的地方土豪,就不得不继续远行,东海又东、南海又南,再你风高浪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张祭出环“东海”竞速赛,是恰到好处地给人一个由头。同时武汉出品的海图,终究是天下至宝,一般人想要通过合法渠道搞到手,可能性几乎为零。
  为什么东南豪强的后辈们无法挑战前辈?其中的关键之一,就在这里。
  至于说销赃渠道,说和的中人,那更是另外需要计较的。
  只论技术,就卡死了不少有人有钱也有胆识的。
  而现在,张德摆了一个舞台出来,原本被“淘汰”“筛选”出去的货色,就等于拿到了一张入场券,至于能有什么样的票房,就看自己的本事。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原本机会为零的某些东南豪强,这一刻别说只是环绕“东海”,就是让他们裸奔北极,也是半点犹豫都不会有。
  “这东海极其广大,自苏州前往东海尽头,扶桑又东约两万里,环绕一周,危险重重,怕是死伤无数啊。”
  内厂有人在讨论着这件事情,对于“东海”有多大,他们只有现有的数据,最远也不过是“又东又东两万里”,跟《山海经》差不多。
  至于行至XX转而南下,又南又南多少里……全靠府君大人编。
  制图狗们心里门儿清,给环“东海”竞速赛准备的《东海全域海图》,就是编的。
  “就你屁话多,死的又不是我们。”
  “……”先吐槽的那个制图狗愣住了,半晌才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说的对。”
  这年头,能凑钱搞一条大船出去冒险的人,能是好人?说全死了活该可能有点过分,但要说死一半活该,那就是不分善恶啦。
  “操之,王启年麾下,当真有人环绕东海一周过?”
  内厂的制图狗知道行情,外间却都是一头雾水,连房玄龄这个大佬也有点吃不准真假。
  反正全天下就你一家远洋探险过,那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再说了,船团返回中国,也的的确确带回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物种,外貌一看就不是中国特产,“证据”相当充分,自然无从辩驳。
  只是房玄龄寻思着,他张操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愿意把海图无偿贡献出来,这要是不挖坑,他房乔发誓只爱卢氏一个。
  “没有,那海图就是假的,我让人乱画了一通了账。”
  老张笑了笑,见房玄龄一脸惊惧,又安慰道,“不过假虽然是假,可我等所处之大地,乃是一颗圆球星辰,却是有了定论。”
  听张德这么一说,房玄龄拂须点头:“不错,倘若如此,倒也不怕。倘使不得返转,自再往东去,终有一日,可从西来。”
  “便是如此。”
  老张一脸的轻松,“我这也是善意的谎言。”
  “……”
  “……”
  善意的谎言就是让人冒险去死么?
  房玄龄忍住了吐槽,一旁正在吃东西的房遗爱却是有点憋不住的样子:“大人,操之,这等秘辛,你们两个私下里说就算了,怎地在我面前说了?我像是嘴上把门的人么?”
  “无妨的。”
  摆摆手的房玄龄看了看儿子,“你说话没几个人信的。”
  “……”
  “……”
  房遗爱嘴唇动了动,最终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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