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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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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现实条件下,洛阳城上上下下,都是怀揣小心地等候着即将到来的变化。偶有“迎回太子”的杂音回荡,但很快又被镇压了下去。
或许忠臣良将希望储君归位,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诸王、诸部堂官、诸太监……
这要紧当口,太子要是回来亮个相,不知道得搅合起多少官帽子,连带着的血雨腥风,都不需要有人刻意去推动,那些个东宫门下的恶狗们,早他妈饥渴难耐甚至饥不择食了!
第五十八章 行路难
? “嘿嘿,有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小姐莫要以为俺老汉不顶事,其实也是本钱雄厚,是个千里马哩!”
“你这老猢狲,当真有‘一日千里’的本事,由得你操弄了去,偏是个从来嘴上花花的……”
南里勾栏里一阵嬉笑,狎妓的诗人和嫖娼的青皮都能在同一家馆子里相遇。只有那些高档的国营企业,才会剔除那些有俩臭钱的“低端人口”。
京城的勾栏越来越多样,谁叫京城是首善之地呢,谁叫京城的奴婢最多样化呢。
连扬州才流行的“螺娘”,这光景居然也有在洛水开业捞钱的。虽说大多都是非法经营,但一条船打点好之后,官府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只是差人早早发了话,这些个“螺娘”要定期体检,要不然一个个都下面流淌绿色汁水了,岂不是大乱?
好在某条土狗早早地把避孕套弄了出来,原本是为了方便某些权贵拔鸟无情,结果妓女婊子们大为欢迎,竟是把某条土狗跟管仲一起供了起来。
安全套啊安全套,嫖客们安全,小姐们也安全,里里外外减少了多少风险,堪称功德无量。
要不是怕惹恼了老张,有些非法的光头甚至想杜撰一个“南无中出安全佛”出来。
当然了,真要是杜撰一个出来,首先发飙的肯定不是某条土狗,唐朝的光头们照样也是有战斗力的。
尤其是在城市底层社会中,光头们天然有优势。
“上回说到,李真人奉旨前往大雪山,那山南诃达罗支有一土王不服,欲报大仇,奈何兵微将寡,敌不过李真人麾下数十万大军,千几百战将。那土王在大雪山悲愤痛哭,居然惊动了大雪山中一女妖,那妖精倒也颇有些来头,是受了玄奘法师点化,这才得化人形,于山中修炼……”
路边倘使有人路过,还以为这是什么正经传奇,心说这勾栏铺子还有这营生这当口,保不齐就溜达进去略作消遣。
别说常人,就是朝中相公,也有喜欢听个狐狸精怪故事的,只因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民间疾苦的风情道理在。
只是勾栏就是勾栏,秦楼楚馆怎能和稷下学宫相提并论?
但凡有被勾了“馋虫”跑来听书的客人,最多喝口茶的功夫,这画风必然是让他茶水喷个满桌。
“……好妖精!好胆量!你有你的粉玉金斗,便以为得了造化,有了道行?贫道自东土大唐而来,若无我皇御赐之神兵,岂能降妖除魔!只听李真人道了一声‘棍来’,便见一道金光自东天而降,真人一伸手,一支小小棍儿顿时竖了起来,李真人撩开衣摆,冲那妖精喊道:‘妖孽,你看贫道这棍儿,可还入眼’?”
“……”
“……”
不多时,便是李真人“如意金箍棒”变得能大能小能粗能细,捣的妖精“粉玉金斗”几欲稀烂流汁淌水,至于是大战三百回合还是五百回合,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妖精一定娇喘连连不断告饶,李真人又收了一只女妖精,大胜而去。
编排李道长那是不要本钱的,也不是没有李道长的粉丝跑来砸场子,但愿意听李道长降妖除魔的粉丝……那是比李道长的粉丝多得多。
再说了,勾栏妓寨也说了,人李道长自己都不介意,你们急个鸟?
李道长听了想打人,你说他一个远在天竺的道长,怎么去介意万里之外的事情呢?
和李道长比起来,玄奘法师其实要幸福得多。至少他不用到处降妖除魔,只是这也让偷渡出国的玄奘法师很受伤,现如今他最大的成就,毫无疑问不是什么佛学……
要知道,武汉也好,苏杭也罢,凡是跟某条土狗有牵扯的地方土豪,操办的私塾、官学,基本都有地理课。
没错,玄奘法师最大成就,就是提供了一门《地理》教材。
某条土狗也不顾兴福寺一群老法师们的抗议,直接杜撰说玄奘法师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走你!
江阴老乡徐霞客穿越时空给某条土狗就是一通老拳。
也有厚脸皮的光头跑出去口嗨,说是玄奘法师说了:如是我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揍你!
是“忠义社”的流氓动的手。
京城纷纷扰扰极其热闹,娱乐场所比大多数时候都要火爆,第三产业迎来了新年以来的新得一波高潮。
直到失了智的退休老太监史大忠死在了京洛板轨上。
终于,没人再去听勾栏里如何编排李真人、陈法师,都是等着盯着候着看着,指望着女圣陛下再来个什么招儿。
“这……”
“居然就这么去了?”
“离开长安的时候其实还好,偏偏路上下了一场雨,太医署的人说了,是陡然降温,年老体衰吃不住。”
“他是秦王府老人,这么些年,也着实为内廷表率,五都宦官多以其为榜样,便是康大监,也要尊称他一声‘老师傅’。”
“宫中也传出了消息,李县主已经去了长安……”
消息就是消息,但对很多人来说,消息本身就能透露很多东西出来。
派出去的是李婉顺而不是康德,这说明操办此事的是皇后而不是皇帝。
弘文阁中的大佬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紧张刺激大冒险,上上下下的,让人顿时恢复了不少精神,这官做起来,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嘛。
消息传到老张那里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惊讶的。传史大忠死讯不是一回两回,几乎每年都传说他不行了,但退休之后的史大忠也就是得了个老年痴呆,身体还是没有大问题的,伺候皇帝那么多年,身体不好是不行的。
但是这一回,是真的去了。死在了京洛板轨上,颇有点戏剧性。
当年这条路修起来,没有史大忠帮忙,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至于当年一头雾水在某些宫墙下面挖坑开道埋东西……死了的史大忠总算是幸运的,比康德这个还活着的倒霉蛋强。
“没想到,史公居然真的去了。”
在江边吃着炭炉火锅的张德很是感慨,回想当年在宫中被一群公主调戏,这老太监硬着头皮帮忙的画面,仿佛就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鞍前马后给李氏皇族忙了一辈子,最终这么一下折腾,终究还是死了。
老张的感慨也很复杂,他素来对帝王将相无感,但陡然知道一个快死的老太监,最终还要死在帝王将相的游戏中,他泛起些微的忿怒,最终忿怒又化作了无奈,徒增烦扰,只剩感慨。
“史公诶——”
冲着长江一声长喝,张德抄起酒杯,往前洒了一杯酒,“学好了投胎技术,再来一遭哈!”
言罢,倒满了酒杯,一饮而尽。
第五十九章 有迹可循
? 返转武汉之后,老张吃了一顿粽子,就去视察了“双龙桥”工程。随之而来的,还有武汉公共交通局衙门的落成。江南江北,分别建设了汉阳局和江夏局,江北有五条路线,江南有两条路线。
公共交通主要是畜力轨道,双马牵引车厢,单次就能运送二十人以上,满载可以达到四十人。对于人口越来越多的汉阳、江夏来说,通勤压力显然需要得到释放。
武汉毕竟不是洛阳长安这样的超级城市,权贵太少,不管是制度还是财力,都不足以支撑普通工薪阶层去拥有一辆豪华马车。
哪怕不豪华的马车,保养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
在城市中养一头大牲口的成本极高,尤其是武汉对内还有额外的杂项税费。比如因为卫生管理条例,在城市人口密集地区想要饲养大牲口和宠物,为了防止疫病,牲口、宠物的饲养要求是相当苛刻的。
至于牲口棚更是有严格的规范,马粪、牛粪的处理费用虽然单次不多,但一年下来也让大多数市民阶层吃不消。
几年来武汉不断培养物流运输行业,加上相应的政策引导,其规划化、正规化的成本并不高。
可以说只要做了两年以上物流行当的大车行、物流行,收归官营可以迅速适应,因为本身在此之前的大部分业务,也跟工业生产活动息息相关。
江南江北的公共交通线路,本身也是主要从居民区前往工业区,至于就有的老城区,消费阶层天差地别,架设畜力轨道的意义不大。
而即便线路总数不过七条,江汉观察使府所辖武汉公共交通局还是通过各种融资,才把这七条线路建成运行。
武汉公共交通局有一部分资金,就是通过发放长中短三期债券。还有一部分资金,则是来此长安、洛阳、扬州、苏州、杭州、广州的中央和地方巨头。
有江汉观察使府背书,还有张德这个黄金打造的财神坐镇,有眼光有实力跟张德还有交情的权贵巨头,都是相当的看好公共交通这个事业。
哪怕暂时看来,也只有武汉公共交通可以在未来实现盈利,大部分城市,包括长安和洛阳,都是很难推行到全域的公共交通。
实际上看好武汉公共交通的帝国精英并不在少数,那些实力不够,无法和张德直接对话的政商团体,在武汉公共交通局成立之后,立刻转向和衙门对接。
手中挥舞着票子的政商团体白手套们就一个态度,只要拿一条线路出来抵押……钱不是问题!
因为这些白手套的出现,市场游资也很焦急,想要找到稳定且高效的投资渠道,于是他们也去找上了武汉公共交通局,打的主意不是眼下的七条线路,而是还没有规划的未来线路。
整个贞观朝成立以来,都没见过这么舒服的衙门。
“七条线路是远远不够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再者,举凡能高产钢铁的地界,也只有武汉人口众多,工坊密布。可以说是天下间独门的生意,将来兴许会有扬州、苏州、杭州、常州……但这当下,只能指着武汉。”
皮肤黝黑的李元祥在江夏的一处茶肆穿着短衫,盘着腿端着一只套碗,碗里是白里带青的米酒,旁边摆放着几只粽子,正冒着热气,酱油色的粽子肉眼可见咸蛋黄和板栗,很是让人有食欲的模样。
“依你之见,这将来大概有几条线路?”
“畜力板轨要说贵,那的确是贵。要说便宜,也确实可以往便宜了做。将来把机车做小了,那些个铁轨就能直接用,路基本来就是照着机车能跑的样子去修的。府内那些大工的野心,比府君还要大。”
李元祥喝了一口米酒,用筷子戳烂了粽子一块一块的吃,看得上官庭芝想要吐槽,却还是忍住了。
“……将来武汉人口,三五百万肯定要的。当然这长远的事体,我们且不去说,只说当下,两百万人口,总线路没有五十条,那是万万不能解决问题的。咱们五年一个计算,一个工人五年前可能一贫如洗,但是五年之后,可能就薄有积累,这前往城区消费的动力能力,就有了。所以这线路,不可能只是把住人的地方和上班的地方连起来。”
跟各种工人厮混得久了,李元祥也明白这些个苍头黔首泥腿子臭苦力,也是人,是有七情六欲,也是有攀比较量,只是他们不敢朝上嘶吼罢了。
当年的王爷看来,一个泥腿子,你怎么敢想着给自己的婆娘扯一些丝绸做衣衫的?别说衣衫,就是头巾,你怎么敢想的?
可一个苍头黔首的老少爷们儿,又有几个不敢想的?国朝的龟腚,只是说商贾贱业……
现在的李王爷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的天真愚蠢,是人就有追求美好的想法。别说苍头黔首,连出来卖的倭奴“螺娘”,也想着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兴许就能来个失心疯的恩客把她带回家去。
哪怕做妾也不得,只是个奴婢,也是好得很。
“这还只是运人,江南江北新辟良田,产量都不低。从地方农庄把货物运到港口,倘使旧年,还要组织马队、车队。现如今一条畜力轨道,比几百匹挽马还要强。多出来的牲口,正好可以用到山区,一举多得。”
上官庭芝也是感慨,武汉的发展是很有特点并且有迹可循的。偏偏这种有迹可循,是别的州县难以模仿的。
张德离开武汉的这段日子,整个武汉的体制居然运行的有条不紊。因为即便张德不在,大多数衙门手头的工作,都是要持续到未来数月甚至数年的。
“双龙桥”如是,城市公共交通如是,新增市镇亦如是。
读书没有读傻的上官庭芝很清楚,当世之人,上至君王下至黎庶,所追求的“垂拱而治”,不外如是。
只是和人们所期盼的手段有点偏差,武汉不依靠道德。
“那……宣州那里请你过去帮忙督建沿江工坊,你可有计较?”
上官庭芝忽地问了李元祥一句。
听到问这个事情,李元祥也是有点纠结,他身份实在是特殊。他是王爷,而颜师古俺老家伙并不知道,只以为这是个武汉培养出来的,精于工业的青年才俊。
“其实去倒是想去,拿宣州一笔钱也是好的,反正担的还是武汉差事。只是我怕去了宣州,就漏了身份。太子务农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太子种地,亲王打工……大唐皇族的脸还要不要了?
是挺纠结的。
上官庭芝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要是李元祥,那也真心累。
第六十章 安心糟心
? 叔,给个话。俺们现在是留在长安,还是去京城?”
长安史家要说世家肯定谈不上,但要说寒门,又差点意思。毕竟这个史家能够起来,还得追溯到大兴城刚刚落成那光景。
作为最早内迁的一批阿史那氏,前两代有六七个小支都换了种,是从主人那里借来的种。因为不少小支都是宦官,伺候过杨皇帝,也伺候过李皇帝,还有伺候过王世充这种瘪三的。
眼下史家扛旗的人物,就是死在京洛板轨上的史大忠。
即便是死了,史家也不敢有当家人出来挑大梁,依旧得用史大忠留下来的人脉关系。皇亲国戚、武勋文臣、地方大员……甚至是江湖上的豪杰,史大忠都能有点关系。
给李皇帝当差,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比如当年长孙皇后为了展现模范皇后的姿态,给老公搜罗小老婆,荥阳郑氏和洛阳白氏的郑琬、白洁,都是差点就被史大忠接到长安去的。
只是兜兜转这两个女郎,居然给某条江南土狗生了了野种……多少也算是让史大忠用另类的方式,和荥阳郑氏、洛阳白氏有了干系。
尽管阉人头子实际上跟张德的交情更加深厚一些。
吧嗒、吧嗒……
史家的年轻人都凑在大厅里说话,隔壁偏厅还有几个本宗的嫡子嫡孙,却是不在意死了史大忠还是史大奈,火麻烤制得当,卷成了卷,凑在烛火上烧了,整个人都快乐起来。
着急史大忠死了的年轻后辈,往往都是各家小支。
有些人已经换了门面,可以科举,只是因为出身不好,鲜有权贵愿意帮忙行卷,哪怕知道史大忠是皇帝家奴,也是不敢伸手。
“大哥这一去,咱们史家,就算是败了。”
年纪最大的老者也是个阉人,和史大忠长相仿佛,不过他是有子嗣的,二十多岁宫里缺人手,对外招聘的时候,他这才自己请了最好的阉割能手,在家里给自己来了一刀。
史大忠无奈之下,才把他安排到了身旁做个苦力,后来调到太原宫做事,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前几年才退休。
“但就算是败了,家不能散,也不能倒。”
言罢,他隔着门帘,看着隔壁偏厅吸火麻的子孙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南方来了消息?”
“华润号一早就来问候,是张公千里传讯。”
“大哥跟操之公,是有情分在的。”
微微点头,老者松了口气,“谋个差事吧,大哥那里,大概会有赐官封爵,借着这股风,怎么地也能再挺个一二十年。我就不信咱们家都是笨瓜脑袋,二十年也养不出个人才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又看了一眼偏厅,忍不住“呸”了一声,然后对众多史家子弟道,“操之公想来也会有些安排给咱们家,武汉如今开了公共交通局,这衙门原本隆庆宫的殿下也想在长安做,可惜做不成,这才作罢。你们若是有本事的,操之公给你们安排在地方混个小差事,也不成问题。”
勋贵鲜有愿意跟宦官之家继续纠缠不清的,除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外,宦官本身就是被歧视的群体。
而张德是个例外,属于奇葩中的奇葩,当年史大忠带着张德在太极宫里兜兜转,还在公主们面前亮个相,多少也是因为张德待人尤为“宽宏”。
视天子如猪狗,视苍头亦如猪狗……天地大同啊!
“那……俺们是留在长安?”
“京城不是咱们应该去的,大哥到底也是有儿子的。”
几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老者微微点头,然后有个老者开口道:“家主新丧,但这丧事不是咱们家能碰的。要知道,家主是亡故在路上。他是受了皇命,这才动身去的京城。倘使有贼子攻讦圣人,怕是会拿来说事。这光景,家主的丧事,只会操办的妥妥帖帖,才会堵了风言风语。先头操之公差人过来安抚,也是这般说法。”
“是……”
一种史家子弟都是松了口气,他们是懵懂无知的。史大忠去洛阳,又不是自己要去,他已经老年痴呆失了智,人都不认识几个。是皇后硬要让他去,说是要犒赏,说是要让他和皇帝陛下好好地亲近亲近叙叙旧。
结果死在路上,一个不好,就是史家死一半的人。
因为圣人是不会错的,的确有胆子大的要拿皇后办事不地道说事儿,可更多的是拍马屁的。
圣人不会错,那错的肯定是凡人,是阉人。
如果不是你史家子弟没有把史大忠照看他,他怎么会死呢?
你说史公这么好的一个人,跟着皇帝陛下走南闯北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在长安还好好的,怎么一出长安,就死了?
这不是你们照顾不周,还会是什么原因?
而史家能反驳什么?说不是我的错,错的是皇后?
那就不是死一半,而是死全家。
如今张德早早地让华润号的人过来慰问安抚,史家长辈首先松了口气,眼下这么一解释,小辈们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当下也就轻松起来,甚至还有点畅想张德给的那点福利。
“这史公会给个几品?”
“不好说。”
京城六部之中,玩弄笔杆子的聪明人这时候也脑筋不够用。皇后为了挽回“声誉”,肯定多少要补偿一下史大忠的。
原本就要封爵,说不定就会提高一级半级的,至于原本的赐官,说不定就会拉高到四品,就算是三品,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史大忠是皇帝亲信老人,而且是为数不多退休之后还得到荣养的。
可真要是给三品,说不定会有人发飙。
嘴巴厉害一点的,兴许直接来一句“耻于阉人为伍”,到时候皇后还能杀人不成?
这就是进退两难的事情,所以,怎么给史大忠赐官,都是要事前斟酌斟酌再斟酌,而且还得有一个背锅侠出来挑大梁。
提出给史大忠什么品级,不能用中旨,得有大臣建言或者上疏,这样将来万一出了岔子,也好有回转的余地。
只是史大忠这种情况,一般的背锅侠还没什么用。
一群六部年轻俊才,远远地看着弘文阁的办公大楼,不由得表情复杂起来,这一刻,他们真不怎么羡慕“弘文阁大学士”的名头。
弘文阁中,李泰走了过场,就留下孔颖达、褚遂良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唯有马周一副便秘脸,这特么比修了个文宣王庙然后塌了还要糟心。
你说我一个弘文阁大学士,怎么就过来做背锅侠了呢?
这一刻,马周很怀念薛大鼎,专心做一件事情不用操心其它,真特么爽啊。
第六十一章 给个机会
五都豪强纷纷盯着长孙皇后如何“封赏”史大忠的时候,张德却完全没有理会史大忠是死了封公还是封侯。
武汉上下原本也是打着精神准备干点什么,结果发现老大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也就收了心思,老老实实继续在武汉打卡上班。
然而老张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两朝宦官都没形成什么气候,且按照贞观朝的尿性,未来也不会给宦官多少力量去踏足政治名利场。
但宦官终究还是有群体在,在帝国的各个角落里,可能有些不上不下。不过这些群体对武汉来说,却又很有用场。即便是最低级的宫中奴婢,他们在“服从命令”上,是超出一般普通百姓的。
仅仅是这么一个特质,就足够张德拿他们当高级的“低端人口”。
除此之外,一朝天子一朝臣淘汰的内侍中官,往往都有实务经验,在人事上的履历,比武汉大多数五年老吏要强得多得多。
至少,武汉的吏员绝对不可能有宫中内侍的政治眼光官场见识。
“只说这武德朝被贬斥的内侍,七品以上者,其实也有七八百。放在外朝,那是不可想象的,但在宫监之中,却是稀松平常。”
在武汉内部开的一场小会上,张德要解释和答复一些疑虑,毕竟,用阉人和用阉人的族人,是很有挑战性的事情。
“武汉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愿意埋头做事肯吃苦的。本府也不是说诸君治下官吏不吃苦,但两百万雄州,这么点官吏,远远不够。只说永兴煤矿,每开一个作业口,缕缕都要永兴矿上派遣大工督导,这种事体,原本就是琢磨经验,把底层把头、队长带出来,也就不必计较作业诸事。偏偏却让大工做小工的事体,这不是颠倒了乾坤?”
这种事情也不是永兴煤矿的特色,国朝千万里江山,只要是人多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弊病。
只不过武汉的程度,相较别处要轻一点,也就显得出挑,显得厉害。
讲白了,让一个矿上的总工程师,去干了工头的活儿。这其中要说没有中层管理的故意拖沓、懒政,张德是不信的。
至于说整治,那是一定的,但与其自上而下的高压,倒不如扔几条外来恶狗进去。剩下的,就是管理者的管理艺术或者说技术。
这些年磨练出来的各种管理人员并不在少数,像李元祥就属于比较有特色的,让他组织工人发动“会战式”作业,效果显然就是比别人好。
“大抵上别处也不敢用阉人,至于宦官族人,也多是因为这个由头,便不敢用。旁人无甚计较,不过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这点追求,倘使在座诸君也是如此,那本府说的就当放屁,由得去烟消云散。只是诸君无疑是有所追求的,同样都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想来诸君要做的也不是七八九品的小官,发财也不会盯着三五百贯六七千贯,对不对?”
直白粗暴的话,与会众官都是微微点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处不敢摊开来讲的官场规则,在武汉这里就是个屁,张德经常带头掀桌,武汉官吏已经很熟悉了。
“史公新丧,京城也好,长安也罢,总归是在丧事上做文章。你是绣花也好,你是写诗也罢,同我等无关。想来那些个两京勋贵或是巨贾豪富,也是想学我张德一回嘛。”
听得张德这么说,武汉众官都是一阵哄笑。
张德在杜如晦的葬礼上,可以说是大赚特赚,反手还把李皇帝的嚣张气焰给压了回去。尽管结果对众多武汉恶狗不算太满意,在它们看来,这种时候,就该琢磨着问“鼎之轻重”,可惜,狗王老大直接送了几个鼎出去……
“前隋至今,诸朝宦官之家,有大有小,总数却是不低的。他们本就受歧视,家族营生自然也不算太松泛。倘使都要做官,怕是也就是山岭野人好上那么一些,至于行商致富,更是自寻死路。本就是‘卑贱之人’,再去操持贱业,永世不得翻身。”
把阉人和阉人家庭的情况稍微说了说,众多官员已经有了大体上的揣摩。其实阉人家庭成员,天然地吃苦耐受力要高,因为不高就活不下去。
当然也有无法承受这种社会边缘化痛苦的,自然也就自暴自弃,这种和大多数废物是一样的。
“旧年本府为校书郎时,其实也略微估算了一下当时宫中奴婢之数。抛开史公这等降人之后,六七千还是有的。其族人总数,大抵上也在三四万左右,来去不大。这三四万人,和旁的三四万人,大大不同,能吃苦,又急需改变世人眼光。差的,就是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在座的武汉官僚们都是来了精神。讲白了,这就是要“雪中送炭”,给他们这个机会。
别的地方别的官场,可能要忌惮皇家奴婢的身份,连带着也就不愿意用皇族家奴的亲眷,毕竟,千里做官只为吃穿,何必惹一身骚呢?
但武汉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这样考虑,整个武汉两百万人口,九成九原本就不是鄂州、沔州的本地人。
一无所有走到现在,如果这要顾虑,那也要还怕,那当初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家老大去怼李皇帝作甚?
“今年开始,新修的弛道、板轨、铁路、港口、矿山、庄园、市场……人手缺额极大,不单单是用工荒,还是用官荒、用吏荒。只说今年开门的公共交通局,江北线路原本定的是二十条,结果只修了五条,是缺钱缺物料吗?扬子江两岸排着队前去衙门送钱的,怕不是能把大江南北都连起来。”
两百万人口,主要还是“低端人口”。武汉百工兴盛,“低端人口”是稀缺的,但相较于“低端人口”,对中高端人才的需求更加强烈。
临漳山每年培养出来的学生,如果都是武汉内部消化,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毫无疑问不可能。
武汉每年真正能留下来的学生,有一半就很了不起了。
外部州县但凡有点追求的,常年都在武汉驻扎,为的就是挖人。
别说别处州县,即便是中央,同样是空降挖人。中央别的可能欠缺点,官帽子是不缺的。
武汉也就是造血能力还行,这才能撑起三千万人口的帝国胃口,实际上稍微有个大部门人才抽空,立刻就要出大乱子。
比如卫生部门,小手护士在京城的待遇远远超过武汉,原因很简单,京城权贵多,出钱自然也就阔绰。只从收益来看,一个小手护士除非真的有点信念坚持,否则凭什么能够在京城年入破万买车买房,偏偏要留在武汉每天跟各种形形色色不同阶层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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