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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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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二十年经营,何来根基?”
跑来观察学习的随员们只要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就能得出一个很粗暴的结论。简而言之,假如他们是二十多年前就识字乃至读书的工坊女工,在上班十多年之后,又怎么会不知道识字读书带来的“先发优势”?
在这个基础上,假如她们生了女儿,只从回报收益来看,显然还是识字读书要好一些。兴许她们未必能支持女儿前往什么正规的学堂听讲,但掏钱凑份子组个私塾,也没什么难度。
织女的薪水,不管织布机器如何发展进化,相较农户,终究是不低的。
既然有了群众基础,但有名望号召,自然是纷纷响应。
而京城是不同的,想要推广“女学”,从来都是自上而下,绝无可能自下而上。
京城是极为封闭的圈子,它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仅仅是“巧取豪夺”,就已经把京城周围榨干成了“无人区”,指望底层再如何翻身,不过是痴心妄想。
长孙皇后要推行女子读书,也不过时给自己刷一层金身,仅此而已。刷名望的需求摆在那里,于是“顺应潮流”,至于和“隆庆坊之主”的女儿比起来,她大概是没有太多的高尚念头。
即便她自己也是女子。
在观察使府随员们看来极为惊人的“成果”,对老张而言,实在是兴致缺缺。他三十多岁才搞到这个地步,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因为各种因素的掣肘,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二十年,或许三十年,都只是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地添砖加瓦。
这个时代……真是太糟糕了。
一个帝国的人口,甚至把帝国的属国人口都全部算上,别说跟非法穿越之前的一个省比较,就是一个城市,也只不过是把城市塞的略显“臃肿”。
而现在,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里,撒了三千多万的人口……地广人稀来形容它都是轻的。
人们惊叹于“地上魔都”的庞大,惊叹于这个没有城墙的大都会居然能够运转的有条不紊,高效地保障着两百万人口的吃喝拉撒睡。
但对老张而言,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更多的一点点“现实感”。
他想要去城市网吧,但很可惜,这里是唐朝。
第三十八章 吃鱼不易
? ? “你这是要去作甚?”
“钓鱼啊。”
手中的鱼竿保养的极好,油光锃亮,虽说竹制鱼竿用几年都得换,两年左右就鲜有钓鱼客继续拿出来的,都是宝贝在家里,好好地保养,但老张玩游戏没什么粘度。
钓鱼这款游戏,周边虽然也多,但他两辈子都没怎么费钱。
“也不说陪着葭娘散步,都要回转武汉了,怎地还有心思钓鱼?”
“钓鱼哪有恁多讲头,老子消遣消遣,你待怎地?偏来聒噪。”
瞪了一眼安平,老张拎着桶往竹林去了。昨夜又被这老娘们儿榨干,两股战战不足以形容其凶险,每每结束,只当自己是死了去,到最后也就射点清汤寡水出来。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惨烈至斯,着实吃尽了苦头。
“哼。”
李芷儿也懒得再去说他,只是问了问旁边的女婢,“家中还有蛐蟮么?”
所谓“蛐蟮”,就是蚯蚓。一般钓鱼的人家,都是养着蚯蚓,随要随挖。
“有的。”
“既是有的,怎地还去竹园?”
虽说奇怪,但也不去过问。
她却不知道,老张今日没打算钓个鲫鱼之类的鱼儿,而是准备钓“乌青”“螺蛳青”,家养的红色丝蚯蚓,就没什么用场。
得用大个的青黑蚯蚓,这种蚯蚓只要是水稻土的地方,大多都是有的。翻开青石板,总能看到黑黢黢的蚯蚓在那里活动。
只是这等费气力的,老张不想干。他自是有别的办法,一次能弄上不少,最重要的是,还不脏手。
竹林因为环境特殊,蚯蚓个头往往极大,大者一尺,小者三寸,只是想要搞一些,通常还是气力活。
老张却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倒了一盆盐水在松软的地上,然后老张吩咐左右:“把电池拿来。”
“宗长,拿电池作甚?”
“这些‘蛐蟮’有网瘾,老夫给它们来个电疗,治治病。”
“……”
一头雾水的亲随都没听懂老张在说什么,不多时,巨大的电池被人抬了过来,放在一旁,老张抄起两根金属棒,就往松软的腐植层里一插……
浑身刚毛的蚯蚓只可惜不会说话,不然它们一定会骂娘。
老张电蚯蚓的地方是竹园的排水渠,这光景没有蓄水,但还是有些湿润的,稍微电了一会儿,一条条蚯蚓用一种很有冲击力很恶心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唐朝没有密集恐惧症这个概念,但跟着张德过来的人,总感觉这些蚯蚓是要从自己的毛孔里钻出来也似。
那种感觉……酸爽。
有些受不了的,远远地跳开,生怕是不是还有什么物事钻出来。
老张拿了一双筷子,一条条蚯蚓夹着,然后扔到小竹筒里。只一会儿,竹筒就装了不少蚯蚓。
“嘿!卧槽,居然还有这个?”
大约这排水沟下面还有坑洞,只见一条脑袋鸡蛋大的黄鳝,居然就这么钻了出来,吓的一群随员脸色一变,总感觉现在的状况,可能是自家老板在施法。
画面实在是太糟糕太诡异……
“好大一条长鱼!”
操着扬州口音的一个随员顿时惊呼,连连恭喜张德,“使君好运道,这开春就有恁大的物事,是个好兆头。”
“这黄鳝真是黄,好大的个头。”
一般开春的黄鳝都不怎么肥,偏偏这条倒霉蛋被电疗的,却是肥硕油亮,浑身花斑如豹纹,蜡黄蜡黄的黄鳝身子滑不溜秋,总让人觉得很是肥腻。
大约这是一条窝在竹园里的肥宅黄鳝,只是这个肥宅万万没想到,才贞观朝二十四年,就有“电工”作业,不知道三令五申不许电鱼炸鱼吗?
悲愤的黄鳝大概会被做成红烧的“板栗黄鳝”,口感嘛……肥而不腻。
“老夫今日还没有开始钓鱼,就先弄了一条大货,当真不错。”
收拾好了家伙,让人把电池又扔回了家中,这才拎着东西,前往荷塘。
钓了一个上午,开口的螺蛳青只有两条,个头不算大,三四斤光景,吃也能吃,就是卖相没有那种巨物来得抢眼。
只是能钓到东西,心情也是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这几日被老娘们儿榨干,不滋补一下,怕是回武汉又是死路一条。
螺蛳青做法极多,但真正算得上有壮阳滋补功效的,也只有“鱼片炒韭菜”“酒糟青鱼”“青鱼焖冬笋”。
要说做到坚硬如铁金枪不倒,那大概是不可能,但是让被榨干的死狗回点血,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也就是让放空的血槽稍稍地来点血丝,仅此而已。
真要较真起来,大概还不如牛肉炒韭菜,之所以夹着鱼片停不住嘴,无非老张还惦记着这点味道。
“滋……哈!”
温了一壶黄酒,时不时地夹着鱼块、鱼片,偶尔韭菜如捆扎的稻草往嘴里塞,吃东西尽兴是最重要的。
“这河鱼有甚吃的。”
李芷儿见张德吃得痛快,顿时食欲大减。只要自家男人痛快了,大概老娘们儿都会不痛快。
看你不爽我就爽了,这就是夫妻……很真实。
“你懂个卵。”
白了安平一般,老张啃着鱼头,只觉得鱼脑的滋味简直是绝品。桌上还有蒜叶爆炒的鱼肠,别的鱼肠未必有多少油水,但青鱼是特例。因为青鱼喜好吃螺,肉质天然要比草鱼强了三分。
鱼肠略作处理,配合蒜叶爆炒,香味独特不说,还有两种口感,全看食客的喜好。一种软滑,吃起来仿佛是吃面;一种脆爽,就仿佛是卤过的鸭肠,又没有鸭肠那种独特的“鸭骚味”。
不拘哪种,老张都是喜欢,配合温热黄酒,一天的疲惫都能去的干净。
其实螺蛳青的鱼鳞也能吃,油炸之后脆口明显,有点“薯片”的感觉。只是和鱼鳞比起来,还是蒜叶炒鱼肠更合口味。
见张德一副美滋滋的模样,李芷儿柳眉倒竖,喝道:“昨夜大叫‘女侠饶命’,莫不是张大侠又修了甚么本领?夜里再战过一场?”
“泥奏凯……”
老张心中恶意顿时满溢,寻思着发条的“不求人”治不了你,老子搞个电动的,看你还不老实。
唯一的难题,大概就是现在的电池,只能拿来电个蚯蚓黄鳝什么的,想要点的三十来岁老娘们儿高潮迭起,还不如电了黄鳝让黄鳝去操作一番。
说到黄鳝……
老张盯着桌上的“板栗黄鳝”,这是甜口的红烧,板栗都能拉丝了,然而依旧是入口即化,相当的肥美。
至于黄鳝……桌上的女郎们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刚才还在吐槽河鱼如何不如海鱼的,吃的时候,却是忘了刚才的嘴脸。
第三十九章 真爱成本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嗯,这个不好,老子就是千古风流人物,淘什么淘!”
站江边吹着江风,芦苇荡已经碧绿,连绵出去几十里,从岸上蔓延到江水中,最终水天一线,看也不看清楚这些个植物到底是怎么长的。
大约只有高低起伏滑翔攀升的江鸥,才会知道吧。
江鸥腥味很重,需要很多种调味料,然后先烤后煮,才能做成美味。吃这玩意儿还不如尺麻雀,至少麻雀随便腌渍一下,白水煮都还入口下饭。
“宗长,这是甚么词句?倒是没听过。”
“要听恁多作甚?放学了不做作业跑来吃甚么鸟?”
“嘿嘿……姆妈去好公家里了。”
所谓“好公”,便是外公的意思。江阴老世族大多不这么说,唯有苍头黔首才有这俚语称呼。似张氏这种寒门,没有做大成老世族,多半也会跟着这般叫。
“吃你的鸟。”
“哎!”
几个少年忙不迭地吃着锅里烤制过的江鸥,除了鸟肉外,还有鱼。江鸥又叫“钓鱼郎”,凡是它盘旋的地方,不是有鱼,而是有鱼群……
所以真正的捕鱼人家,是不会去吃这种“瑞鸟”的,吃江鸥不等于砸自己的营生,砸自己的饭碗么?
只有某些“朱门酒肉臭”的牲口,才会恬不知耻地去吃国家保护动物。
“真香!宗长不吃么?还有蛋。”
入春下蛋,是江鸥的习性,芦苇荡里市场有两个四个的淡绿色鸟蛋,这就是江鸥产的。当然也有在高岸上的草铺里,或者枝繁叶茂大树上,甚至是岩石旮旯里面,鸥鸟对下蛋不怎么挑地方。
“老夫酝酿感情要吟诗,别来烦我!”
“哦。”
江阴本宗的熊孩子们是在张沧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当然了,熊孩子们的爹妈,则是在张沧他爹的阴影下长大成人的。
哪怕其实很多人都快忘记自家宗长长什么模样了,可是当张德回家的时候,老家本宗的男女老少,又回忆起了被某条土狗支配的恐怖……
最重要的是,宗长是对的,宗长不会错,如果我觉得宗长有错,那证明我错了。
反正族老就是这么说的,他们也就这么听。
现实是不讲道理的,自家宗长硬生生把一介江东寒门,拔高到帝国“世家”的地步,前后才用了三十年,多么牛逼……太牛逼了。
别家豪门,少说也要三百年经营,几代人努力。自家宗长就是随便搞搞嘛,真轻松。
只是本宗子弟还是纳闷,为毛宗长反而不爽不痛快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浪个屁啊浪!老子志得意满,又不是杨慎这种倒霉二代,感慨个鸟!”
然后老张转身看着熊孩子们,字正腔圆喝道:“给老夫留一只腿!”
“当真是香啊……”
带着熊孩子们吃鸟,江堤上,入春就开始发动民夫的江阴县令张大安正在指挥江堤工程。石料堆砌也是个技术活儿,更何况春耕时节,想要调动民夫,一般的县令只会被弹劾。
但江阴虽说是一个县,张大安发动民夫,还真不需要从农夫中挑。
城市人口、手工业者的数量相当丰富,各大工坊停工也没有说不情不愿,因为县里可以免税若干,两相比较,其实还略有浮盈,对工场主来说,这就很不错了。
而且苏州常州跟沔州鄂州一样,发动民夫并不是只有民夫,还有民妇。
女人上工也是常有的事情,江阴疏浚通往长江的内河,三年发动民夫四百万人次,其中四成是女子。
大抵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本地纳妾者数量,每况愈下,但有庶出子女,情况也多是因为家主婆不能生产,又或是家主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婢女。
至于像梁丰县男那样“野种”遍地的,是一个都没有。
有辱门风么。
照常理来看,一夫一妻多妾和一夫一妻比起来,仿佛是前者要生养的多。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常州诸县的统计很能说明问题,一夫一妻往往生养三个子女及以上,至多者能生十几个。
反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大抵上,多者也不过四五个,再想有更多,反而罕见。
江阴本地建立的医院,从早先专门给有门第人家服务,到逐渐下降到市民阶层,然后普及到乡镇,这个变化过程,和本地女人也要上工赚钱的普及度,是正相关的。
实际上,不仅仅是江阴或者说常州如此,当年长安城夭折率极高,平民能够保证每天不饿的人家很少。大贵族为了保证家族延续,才不得不选择多搞女人。似长孙无忌就是典型中的典型,一窝几十个。
但这几十个子女背后,却是大量因为难产而一尸两命的侍妾婢女。
那年头,绢布产量全靠堆工时,子女产量,也全靠堆工时,不但堆工时,还要堆女人总量。
跟着张德吃鸟吃鱼的熊孩子们,他们没有经历过自己老爸还有小老婆的时代,当然他们老爸大抵上肯定也想养小老婆。
只是这个养小老婆的成本之高,不是他们老爸可以承担的。
一个本地家庭的破裂,参加劳动的妻子一旦和丈夫离婚,不仅仅是拿走一部分家庭财产的问题。这还包括整个家庭总收入要减半甚至减一大半,因为本地纺织业极其发达,如果是纺织女工,尤其是熟练工,往往工资要比普通男工多得多。
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真爱……否则老公养小老婆,让他去死好了。
不难看出,维持真爱的最低成本,就是夫妻双方都要参与劳动,不但要参与劳动,还要从劳动中获得回报。
毕竟,劳动最光荣嘛。
江堤上也在忙着肩扛手提的妇女们不知道劳动光荣个啥,这光景忙活开来,有些妇人挽着衣袖裤腿,也无所谓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外乡男人瞪圆了眼珠子,自顾自地喊着号子,似那些男人一般,忙得不停。
周遭江阴县衙的官吏们同样在那里忙活着,巡视的巡视,维持的维持,倒是没见着有人偷懒,跑去芦苇荡里烤鸟吃鱼……
第四十章 略作安排
? 因为要离开江阴,在此之前,就要先敲定李葭和李月肚子里孩子的名字。宗谱上的名字其实跟真名没什么关系,按照宗谱序列,张德严格地讲,应该叫张大德。
只是宗谱是宗谱,本人是本人,两回事。
族老死的七七八八,还剩下的几个,都是唯张公义马首是瞻的老弟兄。还有几个张德祖父庶出儿子,如今也是协理张氏。本宗只论枝叶,也比其它分支要强得多。
且不说张德,就是张贤、张智两个弟佬,在虞昶那里只要有需求,混个主薄当当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因为张德的缘故,他们没必要这么做,旁生枝节,反而会给大哥添乱。
“阿德,伊要是儿子,叫啥名字?”
“张常。”
“常州的常?”
“对。”
“噫,倒是好记。”
执笔的叔叔用红笔记下,后面又加了一句注释:倘使女儿,便叫“芙蓉”。
不远处李葭依旧黑着脸,她是才女,结果子女名字就是个地名,要说放宽心,那根本就是假的。
翻开《楚辞》《诗经》会死么?
但一想到长乐公主也没高到哪里去,多少又有些平衡,至少自己生的,还是姓张不是?
“伊也是儿子,叫张苏?”
“对。”
叔叔都会抢答了啊,了不起,举一反三,有智慧。
老张接着又道:“倘使女儿,也叫张苏。”
“……”
“……”
执笔的老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拿住。一起哆嗦的还有另外一个才女李月,这光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李葭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和大侄女比起来,好歹自己生的选择性比较多。
“生男生女都一样。”
老张轻轻地拍了拍李月的手,话是好话,听着就别扭。
可见人不是好人。
吹干墨迹,叔叔把谱本合好,然后感慨道:“一晃二十年,阿德再有几年,也要抱孙子哉。”
“……”
猛地一个激灵,老张顿时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儿子玩小娘的年龄也到了。武汉那地界,鱼龙混杂,想要送女郎给张沧暖被窝的不知道有多少。
“老叔阿要去武汉看看?”
“弗去。”
叔叔摇摇头,“忒远,怕死在外面。旧年去长安的弟兄,还弗到关中,就死了几个。现在虽说条件好,老子一把老骨头,还弗要寻死了。弗好比何坦之,那老棺材手段高,命硬。”
“坦叔在武汉也想你们的。”
“伊想个屁想。”
“……”
坦叔在这帮老叔叔们的眼里,也是相当复杂的一个人。要是没有坦叔,这帮老叔叔们的日子要好过的多。横竖族内家当,捞起来不怕嘛。
偏偏张公义死了之后,坦叔镇压张氏,老张又是个精怪,族老们只要服服帖帖,整个江水张氏,可以说是安安稳稳地过渡。
正因为安安稳稳,反倒是让有些心思复杂的,觉得憋屈。
凡事就怕比较,张氏周围也不是没有寒门人家,那些个族老们,日子好过的很。有的小支还能反杀本宗上位,有的族老欺凌孤儿寡母……家族铁板一块然后做大做强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张氏本宗乡下,当年跟何坦之相熟的,大多笑骂一声“老棺材”,并非是恶毒的攻讦。而是饱含酸甜苦麻辣,怨忿有一点,感激也有一点,杂七杂八的各种情绪都绕了进去。
人么,本就是复杂的。
宗谱的事情料理干净,李葭挺着个大肚子,走路像只被打瘸腿的鸭子,撑腰抚肚,一脸幸福又是一脸痛苦。
“待生产时,阿郎可要回转家里的?”
这娘们儿心机相当多,当年撞破老张和李芷儿奸情,当机立断就跟“姐夫”勾搭上。几经琢磨,终于带着大侄女跳出“火坑”。
不但换来自由身,还捞了一大笔家当。除此之外,才女名声刷了几年,母族资源自然也是往她这里靠。
再到跟张德鬼混有了基础,母族为了振作,也是拿她当个宝贝。
只消喊一声“请李葭转身”,这宝贝就能拿几样武汉牌的好东西出来。
于是乎,这样的宝贝,就要上贡起来,敬香的敬香,磕头的磕头,宝贝也就越发地神圣起来。
要说老张不待见有心机的女人,那也不至于。和傻白甜比起来,有心机的女人其实相处更愉悦一些,你干了她知道掏钱,什么屁事都没有。她还会帮你擦干净,还会倒水盖被子,还会把早餐拿过来……可以说很讲究了。
至于搞大了肚子还要生个一儿半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倘使有空,就回转看看。今年年底得空,兴许有个长假。”
轻轻地捏了捏李葭的鹅蛋脸,这娘们儿也是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脸蛋依旧挺水嫩的。
一旁李月却是安安静静,她在李葭身边时,总是这般文静,很少见她有过欢呼雀跃的时候。
“你体质特殊,有甚么身子不虞的,记得让人用信号机传讯过来。有甚么事体,只管问芷娘,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十二姑姑待妾一直甚好。”
李月柔声说着,忽地眉头微皱,只是人多,却也不好说话。老张见状,握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可是又涨了起来?”
“嗯。”
脸蛋一红,轻微点头,也不好大声地说。她体质正如张德说的那样特殊,怀孕之后就“涨奶”厉害,仿佛是二次发育一样。
老张原本以为是激素的问题,可也没见她身体发胖,给她摸胸的时候,也只发现是乳腺增大,体脂可能有所增加,但并没有硬块之类的东西。
“倘使涨得厉害,自己偷偷地揉揉就好了。”
言罢,张德又道,“你生产大概是要到明年,倘使我不得回转,你若是产奶时还觉得肿胀难受,记得用温水浸润……算了,到那时候再说,有些手法,这里护士也是知道的。”
“嗯。”
关照了各种细节,老张虽说还是有点不放心,但也没有太多的招。狗窝里的女郎能够全部存活,还能个个顺利怀孕生产,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京中大豪人家,就算是长孙无忌这样的顶级豪门,也动不动就死上一两个姬妾。
像李月这样的“才女”,很多人家都是养宠物一样养着,鲜有活动的。老张却是时常督促她们运动,哪怕是真·才女崔珏,办公室里上班,每天都是要抽半个时辰出来做操。
“怀有身孕,就不要轻易舟车劳顿,适当散散步即可。倘使腿脚酸胀,让人按摩小腿即可。”
“这些都记得,阿郎放心就是。”
离别之前,李芷儿没有跟他倾诉衷肠,反而是继续大战三百回合,又一次仗剑斩了愚夫,这才满意地送了老公上路。
第四十一章 存续发展
? “那厮返转武汉了?”
吴县虎丘山,社会闲散人员长孙无忌在“德明学堂”的校长办公室喝着茶,苏州本地的茶叶种类极多,但因为传统吃茶的惯性,长孙无忌总喜欢在茶汤里加点料头。
这几年最喜欢加的就是益母果,也就是柠檬。
不管是蜜饯柠檬还是晒干的柠檬片,长孙无忌都喜欢加一点,调味之后让人觉得相当惬意精神。
“从君山走的,不知道会不会去扬州看看。”
“嗯。”
听完回报,长孙无忌不置可否,张德来了又走,看似就是见一面送一程自己的老师。但结果显然不仅仅如此,陆氏子弟“分崩离析”,十八学士之一遗存的“恩德”,大抵上也是烟消云散。
只不过,在长孙无忌看来,与其说是分裂陆氏,倒不如说是陆氏嫡系轻装上阵,把大量的负资产给抛弃了。
一个大型家族,成千上万人围绕着一个“图腾”吃饭,其中有多少混吃等死败坏门庭的寄生虫,他长孙无忌感受尤为深刻。
要不是皇亲国戚,他也想把长孙氏的寄生虫们全部打包送走。
可惜,还没轮到他死呢。
更可惜的是,他死的时候,说不定皇帝已经死了,到那时,打包送走的,搞不好是长孙氏全族,打包的人还是他的外甥皇帝。
甭管是哪个外甥当皇帝。
“公爷,今年苏州新增八县,倘使争夺工商贸,岂不是乱套?”
“你当此类营生,是谁都能争的么?”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其实这是个相当幼稚的问题。别说现在,就是前隋,诸郡施政,也是有计划进行的。郡内诸县要是看中一样产业就一窝蜂上去,隋朝死得更快。
当年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各为黜置大使,巡查天下的时候,地方州县安排,大多都是分好了档口各做各的买卖。
到如今,武汉又成扬子江表率,“地上魔都”从来不是靠一窝蜂就能成事的。
比如设置上海县,没有昆山、华亭二县为基础,没有整饬松江为根基,没有东海海上的繁忙贸易,这个上海县设置了干什么?为了好看吗?
“新增八县,首重农事。河道清淤,开荒开渠,口粮产量上去了,再去琢磨其它。倘若新县官吏连这个都看不懂,还做什么官?”
短什么不能短了一口吃的。
苏州固然能够进口粮食,但作为“地广人稀”的天下雄州,尽可能地把人口爆上去,才是正道。
“公爷所言甚是,只是,倘若无有德高望重之人坐镇,怕是诸县县令也不会理会。”
“所以老夫来了啊。”
长孙无忌得意地说道。
“……”
几个跟班一时无语,虽然道理很对,总觉得自家老板好像画风有点变了。
此时的长孙无忌多少有些无奈,为了避免死全家,他可以说已经很努力了。妹妹靠不住,妹夫靠不住,为数不多靠得住的儿子,还在万里之外,而且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李世民没死之前,长孙冲能够返回唐朝还则罢了。要是李世民死了,长孙冲还没有回来,新皇登基最多两三年又会继续用兵。
理由多得是,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掌控军队。
到那时候,又是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竞赛,长孙冲躲了一回两回,作为老子,长孙无忌心中着实没有底气认为儿子能够一直运气这么好。
跟张德合作这么多年,捞了不少好处的同时,长孙无忌也没少挖坑,只可惜张德没有在国朝的体制中挣扎,这种挖坑,也就没有太大意义。
至于说“遮风避雨”,从来都是各取所需,长孙无忌可以做忠臣良将,长孙氏却未必能做下去。
“唉……”
待人散去之后,独自一人喝茶的长孙无忌品尝着茶水中的柠檬香味,“风雨飘摇”的长孙氏,根基终究是浮萍。
看似根深叶大,看似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但这顶天也就是一个贞观朝版本的“清河崔氏”。
崔氏都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指望长孙氏子弟转任军将,以期自保……那大概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成败难言啊。”
一声感慨,成也功臣,败也功臣。横竖一应富贵荣华都系在君王身上,逃也逃不得。就算真有反王灭了大唐上位,也不可能待见他这种“前朝余孽”,怕不是学习尉迟恭好榜样,抄了齐王府,立刻成为帝都首富。
而此时,洛阳宫中,派出去的天使返转京城,受到了“二圣”召见。
李皇帝气色不错,难得心情很好地询问:“苏州当真如呈文所言如此富庶?”
“回陛下,诚是如此。苏州富庶,远胜扬州。州县之间走船交通,物流甚是发达,不拘州城,便是郊县,豪富商贾多有百亩宅院。如松江口市镇,一行一市云集南北客商,只说做客舍的本地人,一年也有一二千贯进账,胜扬州太多。”
听到内侍回禀,一旁长孙皇后愣道:“这已经不是胜扬州太多,而是胜京城太多。原来当世除武汉之外,还有如此雄州?”
“征税司几经努力,这才在苏州设置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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