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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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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政治版图中,苏州常州并不抢眼,但是在经济版图中,却是天然的耀眼。毗邻东海、扬子江、大运河……要做一个亏本买卖,其实也挺难的。
哪怕只是做物流跑单帮,苏州本地赚钱也要比别处容易,天下能压一头的,唯有两京和武汉罢了。
因为张德的缘故,仅江阴和常熟,就有接近大小五十家水泥工坊。物料出口内销都相当丰富,有的直接行船至筑紫岛,属于兵部采买,由东海都督府查验,最后再从督府结算。
这笔钱结算方式又有两种,一是东海诸地物产用以冲抵,江东水泥商可以选择要也可以选择拿现钱。二是返转地方,由苏州刺史府或者常州刺史府支付,这笔款子跟丝帛挂钩,兵部和民部双重运作……
可以说,能够做这样的生意,或者类似这样的生意,那是相当的爽。
不在于钱赚了多少,而是跟官方融为一体,最少吃三代人的关系没问题。
对苏州常州的土鳖们而言,他们能够跨越地方州县,直接接触中央天王,这是前所未有的际遇。
钱不钱都是小事……钱在苏州常州土豪们眼中,就是个数字。
有些常熟土豪,甚至独自修建了一条从县城抵达长江的水泥路面,可以并行走两辆马车的双车道。
在唐朝贞观年间,修一条长达七十里的水泥路。
完工是去年的事情,直接震惊朝野。
关键问题在于,这个土豪别说在苏州,就是在常熟县,也不是首富,离首富还差了几个身位。
之所以修路,为的就是混一个官身出来,实际上朝廷也的确给予了嘉奖。是登仕郎还是将仕郎倒是不知,反正今年的牌匾已经竖了起来,这常熟土豪家门口,几代人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装逼的牌面,从此以后,身份陡然变换,再也不是土鳖……
想当年张德前往长安,混了个梁丰县男,江阴县上下与有荣焉,如今那牌子都还在,后来升格梁丰县子,又混了个牌子,张大安上任之前,前任县令还专门派了俩衙役天天守着,可谓光荣。
一个张公谨就有这样的能量,一个长孙无忌呢?
苏州常州诸地土豪们的疯狂,自然是不言而喻。不管是求财还是求官,甚至什么都不求,只求跟令公老大人见个面,返转乡里也是能大嗓门嚷嚷的事情。
名声,能无形地转化成能量。
尤其是乡野之间,更是如此。
“这吴地风貌,着实别致。便是庭院楼阁,也是极尽巧思,相较于此,北地屋舍,委实朴实了一些。”
兴起的长孙无忌去了虎丘山游玩,此时黄红交替的迎春花已经起了花骨朵,能够看到黄色的花瓣要从花苞中绽放。
虎丘山豪门庭院极多,但却并不杂乱,而是错落有致。苏州本地世族豪门,过日子的精致程度,确实让长孙无忌感慨。
连差点糕饼,都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极尽巧思”。
都是绿豆糕,偏偏苏州的绿豆糕,还要做几个花样出来,看着也是舒服。
“本地自来富庶,不愁吃喝,自是要略作讲究,纯属人性使然。”
幕僚微微点头,同意长孙无忌所言,但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这阵子走动,汝所见,苏常物产如何?”
“丰富。”
两个字概括了所有,长孙无忌喟然一叹,“不来苏州,尚不知道这江东物产,竟是丰饶至斯。亩产六石……竟然只是稀松平常。”
“这几年整饬松江,外拓良田听闻有七八十万亩。”
亲随跟着说道,“这一年下来,就算不能当四百万石算,斩一半,也有两百万石,着实惊人。”
“账,不是这么算的。”
长孙无忌摇摇头,“倘使中国,自是要往多了去报增加田亩,只因为官一方,劝课农桑乃是极好的政绩。但在苏州,却非如此,你可知为何?”
“还望主公解惑。”
亲随不解,倒不是他不聪明,而是位置不一样,看的角度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于苏州本地官吏而言,相较往年增加税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一石增加一倍,不过是两石,可要是十石增加一倍,就是二十石,难度自然就上去。这苏州本地物产丰饶,岂能这般思量?”
言罢,长孙无忌拂须正色,“若是为官,只为考绩计算,这每年增补,也要精打细算。于是哪怕开拓两天一百万亩,为官三年五载,每年只上报十几万亩的增产,年年都是绩优。倘使一次上报……便只赚了一回便宜。”
“啊?”
亲随顿时愣住了,“岂不是说,苏州本地是往少了上报田亩增产?”
“还有一事,当年华亭、昆山二地,是专门去武汉请了临漳山的学生,整饬松江又有张、陆、虞三家襄助,只增加七八十万亩地……别人兴许以为震惊,便信了。老夫却是不信,只这等实力,怕是少了一个位数。”
“少了一个位数?”
念叨了一声,亲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长孙无忌,“主公,一百七八十万亩?这……怎可能?”
“常熟一个乡野村夫,能修七十里的水泥路。老夫问你,洛阳上下,有几个人能修哪怕七里厂的水泥路?”
“这……”
倒不是说洛阳权贵没钱,而是水泥怎么看都是先拿来修个猪圈、厕所、浴室、游泳池什么的……修路?这不是浪费么。
“明白了?”
“多谢主公解惑。”
“你虽聪慧,却还是缺了实务经验。过几日,张操之前来见老夫之时,老夫自有话要与他说,你便旁听说个甚么,也好早作准备,将来在江东做官,不失了你的前程。”
“下走还是更愿意在主公跟前效力。”
“效个屁的力……”
长孙无忌骂了一声,感慨道,“长孙氏风雨飘摇啊,天知道甚么时候,就亡了。”
“主公岂能言至与此?”
“你不懂。”
言罢,长孙无忌又感慨了一声,“只希望皇帝身体康健,远胜太皇陛下吧。”
只是感慨也就只是感慨,现实来看……太皇陛下都这个岁数了,还能年产亲王公主一两个,这能力,俨然就是奔着学习周天子好榜样去的。
第十九章 温文尔雅
? 和洛阳长安的繁忙热闹不同,在长孙无忌眼中,苏州虽不如两京富贵,但城池内外的百姓,日子却要比两京好过的多。
没有定死的规制,沿街的铺满鲜有占道,半墙开了个窗,用棍子支起来,这就是个叫卖的口子。柜台上码放好叫卖的货物,顺着墙板从窗沿依次降低,就是其它的东西,一眼看去,就是满满当当。
即便是个货物并不算丰富的店铺,兴许还只是个独门独院的小档口,可还是让人觉得这个店家定然是货物充沛。
吴县长洲的街面多是青石板,屋舍则是砖木结构,江南湿气极重,就必须让房屋通透,这就使得城中的房子,往往四面都能做铺面档口。于是这种前店后住的人家,在苏州几乎是随处可见。
“主公,可是要去看看丝绸街?”
“不必,本地到处都是叫卖丝绸的,何必专门看这个。”
“那主公有甚意愿?”
“本地几个市场,都先转一转。”
因为陆德明的缘故,苏州的市场虽然也有严格意义上的“东西两市”,但更多自然而然形成的民间市场,才是创收的主力。
尤其是苏州城远没有长安洛阳那般广大,每一块城市土地都是精打细算,加上水网发达,这就使得本地的民间市场,往往和码头运河息息相关。
从吴县出发前往常熟,有相当成熟的水路网,而且使用了千几百年,原本主要是运送粮食。
但是随着苏州市舶大使的位格越来越高,整个地区的水路网上的大宗商品,就逐渐从单一的粮食运输,转变成了粮食、饲料、纺织品、燃料、香料、调味料、糖、盐、奴隶……
整个苏州诸县诸寨及港口衙门,仅仅是外来织女保有量,就已经突破了五万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大概就是唐朝花了十几年时间干挺突厥之后的斩获。
五万个适龄生育的女子,其价值比几十万杂兵重要得多。只可惜苏州诸县成年男子根本看不上外来织女,尤其是倭女,矮小丑陋,更是让人硬不起来,下不去……
自松江整饬完毕,解决了海水倒灌、雨季内涝等等自然灾害问题之后,松江入海口,很快就发展了相当成熟的奴隶走私贸易的集散市场。
整个唐朝南北方的奴隶贸易航线的交汇点,就是松江口。
东海都督府有些捞偏门的官吏,偶尔也会跟船走,到松江口有个黑话,如果没风险,表示可以安全靠港上岸,那么就说“上海”;反之如果恰逢官府创收搞业绩敲竹杠,那么就不能上岸,得另寻北上海州或者南下泉州,黑话就说“下海”。
奴隶贸易终究是不能摆放在桌面上来谈的,朝野内外即便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往某个地方开港,明明最大的生意就是人口贸易,但在官方口径中,往往会用“东海特产”或者“朝鲜特产”来替换。
松江口同样如此,随着民间自发形成的贸易市场诞生,官方接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管是从长远秩序或者收益来看,交给民间有活力社会团体,都是朝野无法接受的。
于是在贞观二十三年,松江口增补一镇,名“上海”,归昆山县和华亭县双重管理。松江江北为昆山县管辖,江南则是由华亭下管理。
新设码头一应官吏,由苏州市舶大使领导。
这些苏州人事变动,长孙无忌虽说没有经手,但却全程盯着,能让朝廷专门再增设一镇,收益自然是相当的可观。
“主公,这里就是织女市场。”
“噢?”
马车内,长孙无忌有些诧异,和京城的牙行不同,苏州这里的“织女市场”着实让他有些讶异。
因为即便是京城的牙行,也是充斥着各种糟糕气味的“垃圾”市场,乱七八糟的人物混在一块,达官贵人根本不想落脚在那。
但是苏州这个临河“织女市场”,却是透着一股子“斯文”。
寒春天里的东主、掌柜,往往都是穿着一身棉袍,头上顶个保暖帽子,然后握着一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折扇,或坐或立,都是笑眯眯喝茶聊着。
从外边看去,除了幡子、招牌能够清楚地表明他们“奴隶贩子”的身份,其余的一应外表,和寻常做正经生意的商人,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要更加的儒雅。
道路临河,不管是道旁还是河对岸,都是砖木混合的建筑,每一间每一栋,都是“奴隶贩子”们的档口。
和武汉一样,这条临河街道,同样有门牌。
道旁铺面的门牌,打头是“河北”两字,然后再紧跟数字。长孙无忌看在眼中,心中暗道:怕不是对岸就是“河南”。
“这里有多少铺面?”
长孙无忌忽地问道。
“六七百家。”
“全是做织女的?”
“说是‘织女市场’,实际什么都做。‘河南’那一片铺满,因为是临河铺面,往来客户都是行船的,所以做的买卖,更偏向水上来去。所以,‘河南’多卖青壮,‘河北’才是最早的‘织女市场’,只是一直恁般叫,便定了这个名字。”
“呵。”
饶是见多识广,长孙无忌也是被惊住了,冷笑了一声,忽地觉得自己也着实是个良善之辈。
想想陆德明生在在此,本该教化乡里,他就是这么教化的?
温文尔雅的奴隶贩子?
冷不丁想到这么个描述,长孙无忌自己都笑了出来。
“主公是看见可笑之物了?”
“老夫只是感慨,这南朝风流甚么的,大抵也是不值钱罢。”
“……”
亲随一头雾水,长孙无忌却也不解释那么多,虽说是走马观花,但整个“织女市场”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整个市场中的奴隶交易,很多都是交易千里万里之外的“货物”,整个市场中能够摆出来的“商品”,其实不算多。
“织女市场”现存的倭女数量并不多,也就几百个,日子不能说很好,但也不差,至少一日两餐能够管饱,只这个待遇,怎么看比契丹十部大部分牧民的日子都要好。
倭女吃的是大米!
这更是超出了长孙无忌的想象,他是顶级权贵不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底层人吃的是什么。即便是关中老乡,能够保证天天顿顿都能糜子管够,那也要到贞观八年之后。
给奴婢吃米,就算关陇豪门,也没见着有这样干的。
偏偏“织女市场”就这样干了。
“就算是如今,边军亦不能保证各军寨都能饱餐米面。这‘织女市场’卖的是奴隶还是主子?”
长孙无忌一声感慨,叹道,“苏州人钱多啊。”
亲随见他如此,本想说主公不必为此哀伤,却听长孙无忌接着道,“老夫收他们的钱,原本还有点受之有愧,如今看来,却是老夫想差了,这‘劫富济贫’,诚乃道理啊。”
“……”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长孙无忌之前还觉得自己可能刮的有点狠,现在看来,这特么就是毛毛雨啊。
来了苏州不狠狠地捞一笔,这不是白瞎了他中书令老大人的做官才华了吗?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看了一路“温文尔雅”的奴隶贩子,长孙无忌再三念叨着,眼睛亮着光,跟狼一样。
第二十章 科学规划
? 以“德明学堂”校长身份前来苏州生活的长孙无忌,对学校规划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是通过学校这个平台,肆无忌惮地插手江东诸多物产。
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人口贸易。
选择做“奴隶贩子”的缘故,是因为长孙家族中最顶尖的人物,干的就是这种活。
长孙冲能在波斯故地,每年过手的奴隶数量,少则一二万,多则七八万。有的奴隶可能在长孙冲手中倒腾了七八回,卖出去又买回来,再转卖出去……如此种种,就是木鹿城的贸易常态。
作为“当代耿恭”,名声响彻内外的缘故,这让长孙氏不管是宗家还是分支,都自然而然地把顶尖人才往他身边输送。
久而久之,长孙氏的家族经济,其中奴隶贸易的份额,也就逐年增长。
围绕奴隶贸易而培养出来的人才,不管他最终进入哪个行业,但最熟悉的,终究是“人口贩子”这个身份。
“‘上海镇’亦有专门划分防病防疫区域?”
“主公,此等操作,已是国朝成法。贞观二十年以来,民部专门从武汉借调‘护士’‘医师’,又通过吴王府声张,这才推行开来。天下诸道诸督府榷场,都用此法。听闻吴王钻研显微镜,曾言海内外疫病相异,不可不防。”
“李恪有此等见识?”
“听闻吴王研究颇深,有专诸二十余本,其中《植物》《细胞》《剑南博物考》尤为出名,武汉诸中学,多有摘选文章编为教科书。这二年武汉毕业之学生,多有前往吴王府听讲,茶马道上的探险队,但有读书人,多是出于此间。”
“唔……”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李恪未有非分之想,甚是聪敏。”
言罢,老阴货拂须又道,“旧年因其出身,老夫所思,不外是斩草除根。不过如今前隋余孽尽数覆灭,同杨氏有姻亲之情的阿史那氏也死了干净,这便无甚要紧了。他愿意做学问,由得去吧。”
亲随点点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主公所忧,在内不在外。便是女圣陛下所出诸王,主公帮扶与否,已经没有必要。”
世道的变化太快,长孙无忌原本最闪耀的两个依仗,一是贞观朝元谋功臣,二是妹妹是皇后。
现在最头疼的也是这两个,皇帝看功臣最不爽,妹妹看自己也不爽……
“不去想了。”
说罢,长孙无忌继续翻阅着“上海镇”的资料,资料非常详实。整个“上海镇”的规划相当科学,但凡有外来奴隶进入唐朝,都要先进入隔离区,观察一到三个月之后,再进入生活区。
又经历了一到三个月的唐朝陆地生活,才会被“奴隶贩子”发卖到全国各地。
可以说,一个合格的奴隶,仅仅是登陆生存,就需要半年左右的适应期。期间还有大量的调教,比如织女,“上海镇”从手工织机到机械动力织机一应俱全,各个型号的蒸汽机,除了最新款,基本都有。
整个“上海镇”不仅仅是奴隶贸易市场,还是个规模庞大的手工业和工业技术培训中心。
于是自然而然的,除了奴隶之外,还有大量自由民、契约奴在这里生活,有的甚至就是扬子江两岸的普通农户。
很多地方是严格执行人口流动的,但江南自古以来就是人口流动频繁,跟水陆交通的便利有很大关系,也跟地理小区块上的割裂有关。
“照此间所言,倘使老夫要一批新罗婢,只需要提出要求,剩下的,就交给‘上海镇’办理?”
“这是苏州本地的‘打包’。原本买卖奴婢,只是卖人,驯养之事,还是主家要操心的。倘若只是这般,竞争倒也不甚激烈。奈何此地风流破盛,旧年船娘只是唱个船歌,后来本地的读书人,就要听她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便是古今中外的故事,也要能说上一段。要求高了,需求自然也就高,于是发卖奴婢,使钱越多,奴婢越顺。久而久之,便能根据自身需求,定个奴婢,甚么花样都可,这一股脑儿的事情,都交给了卖家。如此操作,好似把物事用个布匹包了起来,于是就称作‘打包’。”
“……”
长孙无忌听得都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他都不知道是该夸呢还是该骂。
这么精致的事情,结果就是个买卖人口……
“照如此计算,怕是苏州丁口,并不输两京啊。”
“在籍之人其实不多,城内不过数万,乡野诸县加起来,也不过是三五十万光景,比不得洛阳长安。但要是把南来北往之人,以及海外诸番都算上,百几十万还是有的。”
“竟是个小小武汉?”
“把常州算上,只算人口,倒是不差武汉多少。毕竟,这扬子江的入海口,到底就在苏州。往来交通较之武汉,实在是便利的多。”
“如此说来,旧年张德不择选此地,岂不是有些愚……唔。”
忽地,长孙无忌略微沉思,摇摇头,“此地虽好,可惜土族实力雄厚,倒是不如武汉那般干净。”
并非张德不知道苏州常州的好,实在是两地的土族,往上推算都是千几百年就在此扩散。比如陆氏,秦汉交替就已经存在。比如虞氏,开枝散叶要从吴王阖闾时期计算。像张德这种寒门,大多都是“外来户”。
“白手起家”时期,想要一炮干死陆氏虞氏,想也不用想。
武汉当年虽然矬了点,时不时闹老虎吃人蛟龙吃人,还有一年四季的各种洪涝,但和苏州常州比起来,土族的战斗力连五都没有。
一波带走,他就是武汉爸爸。
“主公,可要从家中调拨人手?”
“少待张德前来,老夫问他借些人。华亭以东,土地广大,虽说多是滩涂沼泽,可只要略作整饬,便是上田。只凭这些文件,老夫便能断言,十年之内,华亭以东,亦能再造一县。”
“那……”
“修书一封,送往长安。让几个哥儿前来江东吧。”
“以甚名义?”
“老夫既为‘德明学堂’之长,自是让他们前来求学。”
“是。”
第二十一章 胃口好
? 老张还是很给老阴货面子的,至少前去见面的时候,没有带着李月。
“蜗居”虎丘山别墅的长孙无忌邀着张德吃茶,茶叶是好茶叶,连一向对茶道一窍不通的张德也吃了出来,但结果下肚还是牛饮鲸吞,看的老阴货脸皮抽搐不止。
“时隔二十年,你还是这般行事。”
点了点刚刚胡乱灌了一气茶水的张德,长孙无忌手指又招了招,亲随顿时捧了一卷东西出来,然后在案桌上铺开。
“地图?”
扫了一眼,张德有点意外,接着又端倪了一番,“这是都水监和工部的新制测绘图吧。”
“不错,还是从汉阳借的人手。”
“这是扬子江口的测绘图,居然连润州、扬州都有……大手笔。”
张德有点惊讶,之前是知道借人要搞测绘,但朝廷一般都是针对“中国”,也就是京畿核心区。结果长孙无忌现在让人掏出长江口的测绘图,这就有点牛叉了。
都水监和工部的测绘图,严格地说不是测绘,而是水陆交通图。但是制图流程非常的科学,连标注都是制度化的,而不是在上面进行注释。
仅仅是这一份水陆交通图,出去喊价五万贯,不管是不是江南的土豪,都是眉头不带皱一下的掏出来。
“公欲何为?”
很难得,让张德这么个天下第一大反贼问出这句话,长孙无忌也是相当的社会。
“老夫能从京城要一笔钱过来休整江海大堤,除胡逗洲之外,江口沿岸皆可。”
听老阴货这么一说,老张顿时一愣,这怕不是一两百万贯?
一般人别说一两百万贯,能从中央要到一两万贯,就已经是“简在帝心”外加本身人面关系光,而且还得自身能力强。
房玄龄为江西总督,从中央混来的主要资源还不是现金,而是政策。
尉迟恭为安北大都护时,给“小弟”们的主要好处依旧是“战功”,怎么削北地野人的脑袋是个技术活儿,但没有中央的默许,也是自寻死路……
四大天王各有各的风格,但总体而言……天王就是天王,爸爸就是爸爸。
老阴货没说运作一笔钱,他直接说“要”一笔钱,口气很大,但看上去确实屌的没朋友。
拿起茶杯,终于慢慢地喝了起来,品味着茶汤的滋味,回甘芳香,让老张也享受了一番好茶的滋味。
半晌,张德伸了伸手,示意长孙无忌继续说,他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接上去。
“常熟和昆山之间再置一县,松江口上海镇升为上海县,上海和华亭之间,再置一县。华亭和嘉兴之间,亦置一县……”
听老阴货每说“置一县”的时候,老张脸皮就抖一下,心中惊叹,这老王八的胃口,一如既往的牛逼!
其实整饬松江之后,就已经能够布置两个县。苏州这里的土地很有特点,虽然由长江泥沙冲击而成的沙洲极多,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田。但实际上,本地的沙洲进行改造非常便捷,而且因为土质特点,水稻产出极高,而且品质极佳。
似江西的几种贡米,在苏州本地只能说中上,算不得上乘。
苏州土豪吃的米,形似珍珠,口感软糯,而且“米油”渗出到位,是为数不多不需要小菜也能直接下肚的上等米。
但偏偏这样的米,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是本地土豪们吃。至少虞世南活着的时候,老家伙的伙食远比老板李世民的要强……
诸多特产不入贡,这也是汉末以来的江东世族特色。
长孙无忌这次来江东,显然不纯粹是为了捞钱,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捞钱。
对老阴货来说,现在他贪污受贿是优点,是长孙氏能够存续发展的重要保障……
听上去很扯淡,但现实一向扯淡。
最重要的是,长孙无忌现在“除职”,理论上来说,他又“下岗”了。属于“在野”的“老才”,就算贪污受贿……也跟李唐王朝没有一根卵毛的关系。
再说了,现在他是一校之长,读书人的灯塔。读书人的事……那能叫贪污,能叫受贿吗?
这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白丁没钱啊。
“长孙公,一次置县恁多,怕是洛阳不会……唔……”
原本想着洛阳肯定不会答应,但仔细一想,洛阳怕不是立刻答应。新置多少个县,就有多少机会掺沙子。掌握官帽子的,终究是朝廷。
看着长孙无忌一副淡定的模样,老张心中顿时了然,想必这老王八蛋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大捞特捞。江东一个县……抵得上别处一个州。
尤其是苏州比较特殊,在籍人口连实际人口的零头都没有。
以陆氏为例,陆德明临死之前分家,整个苏州城当时就增加“合法人口”三万有余。
一个陆氏,就是一个上县雄州。
而陆氏在江东还不是独孤求败的豪门。
从长孙无忌的操作上来讲,就冲陆氏分家,为了分流陆氏分支的人口,长孙无忌随便扔一个县令位子出去,陆飞白的族兄弟们就能跟狗一样冲长孙无忌摇尾巴。
这是本能的,天然的!
只是万丈高楼平地起,苏州常州的“平地”是谁?
以前是老世族,但现在却未必。
谁掌握资源最多,谁就是“平地”!
长孙无忌看问题是相当简单粗暴的,到了他这样的江湖地位,很多时候也只能简单粗暴,想要面面俱到,只能一样不得。
不仅仅是他,不管是杜如晦还是房玄龄,甚至是尉迟恭,都是尽量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而不是想着一炮干死两千三……那是皇帝要做的事情。
他跟亲随说长孙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倒也不是危言耸听。按照他对妹夫皇帝的了解,万一真到了快要死的地步,一定会留下后手弄死“权臣”。
要不是张德这条恶狗横空出世,这个“权臣”非他长孙无忌莫属。不仅仅是贞观元谋功臣,还是顶级外戚,更是当朝宰辅……怎么都像是给接班人刷成就的精英怪。
万幸李承乾是个暖男,望之不似人君,多少让长孙无忌有点欣慰。但万万没想到已经不是“望之不似人君”的地步,而是“望之好似农夫”……
农夫,山泉,有点田。
这他妈是大唐帝国的太子。
长孙无忌好慌的,一个暖男上位还好说,一个农夫上位,鬼知道会不会拿他去肥田?万一农夫的妈来一句“看你舅舅年老胖大,定是个好肥料”,农夫这么孝顺,一定会听的。
所以,哪怕是将来跑路,怎么地也得先有退路,或者说,自己得有砸锅的本钱。
人在中央是无解的,武汉又不可能染指,看上去也就苏州人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乎,看到老张欲言又止之后,老阴货淡然一笑:“操之,老夫知你是国之忠臣,此间新县官吏,不若操之推举一二?”
嗯?!
这么好说话的吗?
老张一愣,心中转过七八个念头,可也没寻思出来这老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
怎么看自己都不亏啊。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关他屁事?他又从来不关心武汉之外的事情,哪怕是江阴老家,李芷儿弄好最好,弄不好拉倒,老家死绝了也无所谓。
于是老张便道:“长孙公有甚布置,不若明说。”
第二十二章 非分之想
? 老阴货很直白,他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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