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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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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简单粗暴,但该说的都说了。
  和虞昶张大安不同,李奉诫却知道张德口中的“皇帝”不是皇帝。
  兄弟二人看了一眼,李奉诫笑了笑,老张也坦然,没有解释什么。
  现行的官僚资本,本身就是最烂的一条路,也就是比封建皇权好了那么一丁点。
  纯属比烂。
  小霸王学习机想要从中诞生,难度系数一点都不比李皇帝挥舞榔头去敲打出来小。
  “封神事宜,老夫就不掺合。奉诫你看着办。”
  “此事不难,有两位世兄关照即可。”
  举起茶杯,李奉诫冲着陆飞白和虞昶说道。
  二人一愣,旋即拿起茶杯,算是还礼。
  外间宾客大多以为陆德明的后辈子侄如何如何的礼数周到,如何如何的悲痛不能自已,却哪里晓得,里间灵前的几人,竟是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如何消费刚死的陆德明。
  哪怕是陆老头自己,大概不晓得自己死了之后,跑黄泉边上还能捞个大官当当。
  陆老头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神交已久的曹宪,人还没死呢,就被自己棺材旁边守着的几个“忠孝后辈”给惦记上了。
  人没死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这大概是相当糟糕的体验。
  唯一还算有点良心的,大概就是没有在曹宪面前聊他死了之后怎么卖钱……
  陆续前来拜祭的人越来越多,只是这一回,江南江北的读书人却占了主流。不管是有名的没名的,有家世的没家世的,来陆公灵前鞠躬行礼磕头上香,只这“读书人”的场面,就足够让苏州诸多名流与有荣焉。
  对知识的敬畏,确实是相当的高大上。
  只是江东诸多名流在隔了几天之后,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有些“读书人”对陆德明的尊敬,毫无疑问不是对知识的敬畏,而是一场交易。
  “陆公在上,保佑我这一回一定过啊。”
  “陆公保佑,此番科举一帆风顺!”
  “陆公保佑二郎一考成功。”
  ……
  要说真心,的确真心;要说诚意,的确诚意。
  只是这味道,有点重。
  


第六章 河中风雪
  ?    哔哔啵啵,营帐中的火盆正烧着枣木枝。在营帐的一侧,还垒砌了冰砖雪墙挡风。墙根有个深坑,表面刚埋了一点点新鲜的沙土,湿气翻滚,却又有浓郁的肉香味从沙土中窜出来。
  “将军,肉烤好了。”
  “剩下的都提出来,给弟兄们分了。”
  “得令!”
  披甲的伙夫笑嘻嘻地掀开了门帘,连忙去了深坑旁边,将沙土扫开之后,从深坑中提了五六只烤好的羊羔。
  “开伙了!”
  “吃饭喽!”
  营帐中,正坐的程处弼摇头晃脑地撕扯着羊肉,汁水横飞同时,陶罐中的烈酒也早早地倒满。
  案头还放着新传来的消息,不是敦煌宫的,而是来自江东。
  吃着吃着,羊油似乎把胡须都浓的脏乱油腻起来,羊肉的鲜香混杂着泪水的咸味,只是刺激着他更加大口地啃食。
  正吃得欢实的帐中军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主将已经泪流满面,直到安菩从外头掀开帘子进来,大声嚷嚷“多谢将军犒赏”的时候,才发现程处弼已经泪水横飞。
  “将军!将军!将军……”
  安菩上前,单膝跪地扶着程处弼的胳膊,“将军,怎、怎么了?”
  程处弼没有回答他,只是啃着羊肉,拿起酒罐猛喝了一气,单手攥着酒罐冲前方吼道:“吃!”
  “谢将军!”
  众将士依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因为酒罐挡住了程处弼的正脸。
  安菩扭头看着案头,也不顾规矩,连忙拿起上面不是敦煌宫发来的信件,看过之后,他这才身躯一震:“陆公……竟然去了……”
  旧时长安少年,跟陆德明真正有了纠缠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张德,另外一个,就是当年在陆德明面前“出卖”张德的程处弼。
  人生难得寂寥,只因人未消。
  嘎吱嘎吱……羊脆骨被程处弼混着羊肉吃了个干净,喝的醉醺醺的程处弼没有再废话,倒头睡了过去。
  安菩命人把程处弼嘴脸擦拭干净,这才盖上了厚厚的毯子。
  秋冬的河中时不时就会刮“白毛风”,凶悍的暴风雪一旦袭来,正片地区大多数的牛羊都很难靠自己躲过去。唯有山地放牧的族群,还能借着山体来保存牛羊。
  而乌浒河这里,却是不行的。
  唐军的到来,让河中地区只要是以放牧为生的族群,根本挺不过这个冬天。
  不想死的部落,明知道唐军是仇人,也不得不在唐军的威慑下,前往唐军的驻地投降或者归顺。
  因为唐军有粮食。
  第二天一早,清醒过来的程处弼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
  一身涂漆的钢甲,鬼神面罩不管有没有放下来,那张脸都会吓得河中部族大惊失色。
  塞种人组成的各种商业部落、游牧部落、渔猎部落,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大小六十余国从河中地区消失。比他们更早归顺唐军的吐火罗诸部,此时已经组织了一支仆从军,进入到了木鹿,成为了长孙冲的“亲兵”近卫。
  火寻国的故城还能看到被摧毁的痕迹,只是顺着城市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正在忙碌的战俘和奴隶,以及那些为了换取口粮前来做工的普通人。
  男女老少都有,大量的冰砖雪块垒砌着又长又高的墙壁。
  墙壁还有很大的坡面,为的就是对暴风雪的到来能够有支撑。裹的像粽子的工程师们不断地视察着工段,而每一个工段附近,都会有整整齐齐的冰屋雪房,这些都是战俘和奴隶的宿舍。
  唐人神乎其神的施工手段,把河中地区成百上千部族的战俘奴隶都震惊到了。而除了这些,大量的“巨鹿”出现在这里,还有身材矮小的仆从军为唐军服务。这些自称“流鬼国”的小矮子很擅长使唤“巨鹿”,配合唐军的器械,整个火寻国故城的四周,都是到处流窜的雪爬犁。
  “他叫什么?”
  “将军,他叫埃米尔,是海西一部的酋长。”
  “居然有王冠,看来是受过教化的,非是寻常蛮夷。”
  “听闻曾前往弗林国朝觐,受弗林国国教教化,曾联手可萨部截杀过景教教众。”
  “阿罗本?”
  “正是阿罗本大法师所属之教门。”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肥胖“国王”双手托着王冠,头也不敢抬,他穿的极为单薄,只有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双臂裸露在外面,额头上,却还是冒着冷汗。
  “能知道投降,不算太笨。”
  程处弼挥挥手,“择选其部女子,少年为奴,少女为婢。赏给吐火罗人的木鹿军。”
  “是!”
  “记得上报敦煌宫。”
  “是!”
  看到程处弼居然挥手,而不是手摁在横刀上,那“国王”顿时喜极而泣,竟是顾不得害怕,用古怪的方言大喊大叫。
  和安菩不同,程处弼的一切,熟悉起来太容易了。
  他手握着刀,就是要杀人;不握刀,就不杀。
  从无例外。
  “将军,如今‘孤悬’在外,还是早早返转安息州。”
  “冰天雪地怕个甚么?本督不怕胡虏行险偷袭,就怕寻不得胡虏所在。”
  言罢,程处弼对周围将校道,“明年朝廷就要下派州县官吏,修路是应有之意,只是州县主官,不会再有本地豪强担任,诸君若有甚么想法,现在跟本督提还来得及。”
  一众将校都没有说话,愿意走的厮杀汉,早就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准备再搏个传家前程的。
  离开的话,也就只有“剿匪”这条路,就算升,也升不了多少。至于针对“叛逆”,也不是那么容易操弄的。只要玩“逼反”或者“养寇自重”这条路,敦煌宫也好,郭孝恪也罢,都不是傻子。
  更何况,顶头上司程处弼杀人不眨眼,不会因为你跟了多年就会放你一马。
  “将军,河中本就地广人稀,再迁徙一批,怕是人力不济啊。”
  “这不是一代人的事情。”
  程处弼挥挥手,没有继续讨论此事的意思,“此乃百年大计。”
  听到程处弼的话,众将校幕僚都是没有废话,抱拳行礼之后,内心都是略微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深的布置。
  


第七章 百年大计
  ?    乌浒河正是更名为“西妫水”,并且在一百多年前波斯和突厥的交界处勒石立碑。隔着一条河,远方就是乌拉赫国故地,而在东北侧,勒石立碑处,一座雄关矗立在寒冬的暴风雪中。
  “抄录复印,然后烧了。”
  “是,将军。”
  敦煌宫在冬季派人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搜集河中诸国诸部的文典。有些文典跟现在的“土著”无关,跟前任“土著”也无关,时间线拉的很长,其中夹杂着字母文字和象形文字。
  只不过其中张骞、班超的形象,还是能够清晰可见的。
  木鹿来的长孙冲亲随之一苏拉,是远西土著,且是景教教众之一。他翻译了一部分文典,说是这些文字可能是希腊文。
  为数不多的证据,大概就是“西妫水”原先的名字“乌浒河”,在希腊文字中的表音是“乌浒思”。
  很多文典都是木板,保存的还行。除了木板,还有泥板,泥板多是楔形文字,苏拉认为这些文字可能跟叙利亚有关,但他一个都不认识。
  阿罗本老神父作为叙利亚人,在收到一块泥板之后,表示也不认识,只是隐隐猜测可能在叙利亚附近某些部族可能用过。
  因为泥板的材质看上去很眼熟。
  消息传回河中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暴风雪,程处弼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去求证什么。而是让敦煌宫派来的学者、内侍们收拢抄录做了备份,然后就把这些文典尽数焚毁或者砸碎。
  “去其风貌”从来都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操作的过程相当的麻烦。
  比如西突厥人称呼“乌浒河”为“达雅”,这个称呼在唐军地盘上是禁绝出现的。而敦煌宫请来的“西妫水”之名,其实在汉朝就已经把“乌浒河”命名为“妫水”。
  根据古土著语音反切命名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果汉朝野心不够,大概率会命名为“鬼水”,而不会是跟“五帝之一”虞舜牵扯干系。
  当年汉军能够动员土著一起修井开渠引水种田,这种“亲善”的小手段,从来都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隋唐英杰之所以翻开史书却又不敢自比能够跟汉朝一较高低,很多时候就是隋唐英杰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汉朝能够用五千万的人口去琢磨五亿人口的事情……
  更残酷的是,隋唐的知识技术都远远超过汉朝。
  直到某条工科狗乱入唐朝,某些隋唐英杰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终于开始挖掉心里A树和C树之间的那棵小树苗。
  程处弼说出迁徙河中人口是“百年大计”之后,唐军序列要承受的,就是“百年大计”的考验。
  原本西军子弟是不愿意扔掉兜裆布去干胡女的,但“百年大计”祭出来之后。不管是不是算作军令,反正上头就一个意思:朝廷需要你的裤裆……
  有作死的大兵不想日胡女,就说“拿去”。
  然后朝廷反手一个耳光,敦煌宫直接拉了过去弹小雀雀弹到肿,程将军开始跟老部下们谈一谈“程门立雪”的典故。
  “为国献身”“向‘榻上苏武’学习”……口号是很干脆的。
  大兵们家乡可能有爷娘兄长,但自从有人搞了胡女生了孩子之后,心思都从家乡落实到了西域、河中。
  为数不多能够逃脱的,要么是先天性功能障碍,要么是好男风,要么是和皇帝老子一样没有了生育能力。
  程处弼带兵多年,当然知道大多士兵心中牵挂是什么。即便是像王祖贤这种老兵,出门在外也会惦记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哪怕孩子早就成年早就生子,但还是惦记着。
  西军子弟鲜有长子,所以大兵们的牵挂主要是家乡的爷娘老子。敦煌宫要做的,就是让大兵们把思乡之情减弱,把牵挂的目标转移。
  再怎么不喜欢胡女,日了之后生了孩子,牵挂自然而然地就随着孩子的出生而转移。
  大多数士兵在西域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这就导致这些“重组家庭”的核心,就是围绕在孩子出生地的生存经营上。
  孩子的生母无所谓干她的男人是突厥人还是吐火罗人还是汉人,只要能生存下去,怎么来都行。
  除了贵族之女还会想着美好生活以及尊严上的东西,底层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去奢望尊严或者人格。
  直到孩子的出生,不管这些胡女如何如何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孩子是自己生的,母性天然地让她们守着孩子。那末,无关勇气或者胆魄,总会对孩子的父亲提出这样那样可能相当微小的要求。
  于是,来自天南海北的男人女人,在西域、河中结合之后,全新的,受大唐朝廷管理的“家”……诞生了。
  如果说这个时代没有唐军没有大唐朝廷,这不过是重新上演西域、河中新的族群、部落、邦国的诞生。
  过去的几百年,这里一直重复着这样的演变。
  而贞观朝的当下,却是人为地,有意识地去引导这一切。
  这些一个又一个的“家”,其族群意识收大唐朝廷的管理,自然而然地,新生儿在成长的过程中,其族群归属只会是“朝廷”,叫做大唐。
  和润物细无声的温文尔雅不同,敦煌宫从洛阳得到的方针,更多的是数字。
  京城的“首长”们定下了指标,昆仑川、河中诸军府、督府、州府要做的,不过是完成指标。
  敦煌宫在这个时期承担的角色,更像是低配版民部,在西域、河中做简单的人口普查,然后做简单的人口统计,然后继续做简单的登记造册、编户齐民。
  “本督当年在务本坊赛马,吵扰了住户,事后是一家家一户户去致歉,可谓诚意。”
  忙着给河中做初步梳理的程处弼回想往事,有些感慨,然后笑着对将校幕僚们说道,“如今将士多有成家,本督巡查诸城依次探望,也是诚意。”
  众将校心中凛然,他们心里很清楚程处弼的意思,这是要让已经干了胡女生了孩子的大头兵们不要想东想西的,老老实实窝在这里“生根发芽”。
  什么叫诚意?
  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第八章 陆氏前程
  ?    按照陆德明的遗愿,墓地迥异别家,做成了一个园子。恰好李奉诫又琢磨着给陆德明“封神”,也算是恰到好处地合拍。
  园子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神庙,李奉诫是不知道的,但大抵上,总归是要跟文化人有关。
  张德命人给陆德明塑像,基座上还有《师说》的开篇第二句。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至于江湖上传言《师说》是哪两只洛阳才女编出来的,就不用太计较。英雄不问出处,哪怕是女英雄。
  陆氏这棵大树“轰然倒塌”,嫡系子孙因为种种原因,自然也是愿意分家过的。长脑子的肯定知道“庞然大物”的抗风险能力要更大,但是对陆氏有些子弟而言,与其窝在陆氏家族中被陆飞白以及他的后人“吃干抹净”,还不如自己捡点剩余。
  好歹也能落袋。
  人性自然如此,陆飞白也不介意这个。
  小白师兄守丧之余,自然是按照他老子的遗愿去运作接下来的陆氏。
  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庞大,却也更加精悍有力。
  陆德明留给陆飞白的出路,就是依托“地上魔都”这个“总后台”,在苏州地面上操办师范学堂。
  没有好高骛远的意思,陆德明临死之前就把事情想的妥妥帖帖,在陆老头看来,接下来的陆氏,与其在朝野之间不上不下,倒不如盘亘在教育领域。
  不管帝都魔都斗法到底斗出个什么结果,“学”这个领域总归是要用到的。
  长远来看,肯定是操办大学更加有力。但是帝国的人口是个掣肘,跟张德几次探讨之后,陆德明断定短期内帝国更加需要的,显然是小学、幼学的教学人才。
  而这个短期,少则五十年,长则一百年,总体趋势是不会变的。
  至于能不能搞个大学学堂出来,有则最好,没有也无伤大雅。
  毕竟,短期内拿捏住小学、幼学,陆氏子弟要累积一个大学基本盘,也足够消磨。
  “官产学媒”固然陆老头没听说过,但不代表不懂,“非杨即墨”的时代,学者英雄君上就已经玩弄了这个套路,到隋唐世家更迭,显然更加熟练。
  作为有着丰富地方主官经验的体制中人,陆飞白在他老父过世的当口,谋划好在教育领域深耕深挖,不论皇帝还是门阀,这点香火情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
  现实需要倒逼着本就不算成熟的科举制度,如果说中央一家独大倒也罢了,任你天大的需要,中央的镇压铁拳一通挥舞,什么需要都是灰灰。
  然而这年头很微妙,对于底层的土鳖们而言,帝都不是唯一的选择,“地上魔都”名声在外,怎么地也是个搏前程搏出路的地界。
  “良禽择木而栖”,家鸡也得琢磨个篱笆站着。
  不得不为之而变,这就京城要应对的局面。
  只是对很多人而言,还看不到这一点,陆德明谋划的,从来不是眼门前的仨瓜俩枣。朝廷正式发生转变的当口,苏州已经源源不断地产出朝廷需要的“应试人才”,这才是陆德明算计到的。
  而在淘汰的过程中,失败者们并非一无是处,帝国版图之大旷古烁今。当一个大政需要用百年为时间单位来运作之时,这些应试竞争的失败者们,同样能够找到自己焕发生机的地方。
  江东吴氏的样板工程吴虎就是个招牌,认或者不认,吴虎在那里都算是“成功者”。
  敲定了章程之后,一所名叫“德明学堂”的学校,虽然还没有正式出现,却已经早早地完成了招生。
  前来吊唁的江东江淮个世族、寒门、豪强子弟,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生源这个问题对于陆氏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或许陆飞白不如陆德明,但大多数人都指望着自家的儿郎是第二个张操之。
  “洛阳来的内官,倒是不曾多言。”
  “教化的事情,多言又如何?不多言又如何?”
  墓园的草庐中,几人在那里议论着。这几日“忠义社”的成员陆续都走了过场,或是寒暄或是掏钱,大多都是人到中年的老江湖,聚集在一起之后,那些不曾在这个“小圈子”中的外人才发现,这个“小圈子”俨然就是庞然大物。
  人到中年,纵使一事无成,见识阅历也在增加,和寻常的草头班子,终究是不同的。
  更何况,“忠义社”中的“忠义之辈”有高官有显贵有豪富有将校……帝国名利场中任何一个“热点”,都有“忠义社”成员的身影。
  再有十年,贞观老臣子再死上一批,不管帝国的君王愿不愿意,这些人中,总会有人会被塞到某些位子上去。
  “将来十几二十年,西域河中用人定是越发多多益善。”
  “科举不利者,前往西域河中拿个京官‘俸禄’,也不算亏。”
  “各宣政院何尝不是如此。”
  并非没有精明之辈想要染指教育界,可惜在帝国的核心要面对老牌学阀的打压不说,在地方上也没有培养生力军的基本盘和资源。
  似武汉这种,也是张德苦了十几二十年才有的成果。“地上魔都”方方面面用人都是紧缺,本就没有太多的富余人手。
  这种微妙状态,才显得陆德明的手段高明。陆氏响应中央号召搞分家,这是为人臣子的忠诚;同时陆氏嫡系为了延续家族“另谋出路”,不管怎么看朝廷都不至于用“莫须有”的名头,去干一个无兵无权的地方“小族”。
  在这个大框架下,陆德明生前的江湖地位学术地位以及人脉关系,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陆氏只要不是明火执杖说要造反,哪怕跟武汉眉来眼去,也能用“谋求生存”来解释。
  两相比较,和房玄龄在江西劳心劳力要操办的教育事业不同,陆德明死后只要陆氏子弟不抽风,在培养初级教学人才这条道路上,长期一家独大是显而易见的。
  能在守墓草庐中大费唇舌之辈,自然能有一定的判断,此时再去回望陆德明临死之前的一番操作,更显老江湖的勇气智慧。
  


第九章 和蔼可亲的狼人
  ?    “这是二郎家的大哥?”
  临近年尾,前来草庐探望的人,友朋少了,多是亲眷或是家生子。这一日捎带着肉食过来给陆德明上香的,是个少年,有亲随有伴当,还有年长的老汉跟着。
  “见过郎君。”
  “倒是像模像样的小郎,叫甚么名字?”
  张德笑着问话,眼神却没有看少年,而是看着跟来的老汉。这老汉脸盘子极大,有着漠北部族特有的黑红皮肤,因为环境的问题,眼眸并非黑褐色,头发也有点发红发黄。
  “小的阿木该,见过张公。”
  “是蒙兀室韦部的还是骨力干的?”
  “回张公的话,小的蒙兀室韦人,北海旧部的。”
  “噢……怪不得。”
  当年四大保镖从张氏这里混了前程,兄弟四人各奔前程,老二几近辗转,就去了安北都护府,后来一路升迁,混了个杂号将军。
  论起来,也是开门立户的人家。北宗真正混出头的,就这四个,多了没有。
  不过和大多数陡然翻身的人不同,四大保镖并没有选择真的去开门立户,依旧多以北宗家生子自居。
  简而言之,他们是张公谨“家臣”的属性,远远多于朝廷命官。
  要说是他们如何忠诚忠心,张德是半点不信的。张氏终究不是世家大族,没有那样的气氛,寒门子弟……脆弱的很。
  真正让四大保镖选择依旧“忠心”的原因,或者说唯一原因,不过是张氏的风云人物从一开始的张公谨,转移成了张德。
  仅此而已。
  张德十岁时候就成了贴身保镖的兄弟四人,对张德的行事作风就算没有了解透彻,但对张德有没有人性,他们还是心中有数的。
  朝廷的祥瑞在他们这些家生子眼中,那是半点人味都没有,比曾经的太极宫主人更加极端……
  “小郎君单名一个‘北’。”
  阿木该倒是不卑不亢,单膝跪地扪心回话。像他们这种发色偏红偏黄的部族,即便是在蒙兀室韦内部也是遭受歧视的,此时谈吐能有这样的风度,可以当得上精英的称呼。
  “可有取字?”
  听到张德这样问,阿木该和张北都是大喜,张北正要说话,却见阿木该抢先道:“还未曾取字。”
  张德见阿木该这样的做法,顿时连连点头,赞赏道:“你如此维护大哥,莫不是二郎于你部有恩?”
  “不错。”
  阿木该愣了一下,低头道,“贞观十六年白毛风着实厉害,蒙兀诸部……有一半都被一场白毛风给刮没了。若非安北都护府以工代赈……怕是要死绝。”
  严格地说,这几年都是暖冬,但寒潮来临,一旦暴风雪超过一个等级,准备再怎么充分,两三万的大部族就算死绝也不稀奇。至于几百上千的小部落,每年都有灭亡重组的,不值一提。
  三言两语之间,老张大概就明白了过来,想必是当初蒙兀室韦北海部的活了下来。
  能活下来,的确是大恩。
  中原王朝迥异草原霸主的地方就在这里,中原王朝一旦管理一个地方,赈灾救助是责任。而草原霸主,从匈奴开始,到突厥灭亡……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你受灾了,只有被吞并消灭的路,想要得到救助,地主……可汗家也没有余粮啊。
  “今后是想科举,不想跟着你家大人走行伍之路?”
  “嗯。”
  张北点点头,眼神中很是期盼,如果张德给他取字,将来的路……一帆风顺。
  “既如此,老夫便让师兄安排一下,让你在‘德明学堂’求学。这是个师范学堂,将来结业了,可以做个教书匠。”
  教书匠?
  听到张德的话,张北都愣住了。
  好在阿木该反应敏捷,连忙谢道:“多谢张公提携!”
  “待你入学,老夫给你取字。”
  “多谢宗长!”
  虽然张北不知道阿木该为什么大喜过望,做个教书匠有什么好的?但是听到张德应了要取字的事情,做不做教书匠,也不算什么。
  等告别之后,马车内,张北好奇地阿木该:“老叔,那个甚么师范学堂,有个甚意思?做教书匠……还不如做厮杀汉呢。”
  “郎君有所不知啊,这是‘德明学堂’,能入内者,虽豪富不得其门啊。”
  阿木该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跟张北解释了一番之后,又道,“陆公故后,声势不减,这‘德明学堂’,又怎能等同寻常私塾呢?郎君想想,倘若真的只是教书匠那么简单,这些江东江淮的高门子弟,何必如过江之鲫?”
  “老叔这用词,比汉人都强。”
  听到张北还有心开玩笑,阿木该也是心情放松了许多,“张公待郎君不薄,这‘德明学堂’……于郎君大有裨益。”
  “听大人说,操之公喜怒难猜,如今见了,也只觉得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
  阿木该嘴唇抖了抖,本想说当年夷男故事,想了想还是没说。
  当年夷男嗝屁,听上去好像是李思摩带着一帮民工闭着眼睛莽上去就完事儿,可背后王祖贤、苏定方这些人物且先不说,光那些车马装备,就离不开张德。
  夷男当年就算胜了一场也是无用,当年张德用钱都能堆死夷男……更何况夷男连民工都干不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想起来……这种人要是和蔼可亲的长辈,那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尉迟恭,那也真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
  杀人于无形不算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杀了几万人,这才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阿木该自从改头换面之后,走南闯北也算是有了点心得。他此刻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黑水靺鞨三星洞洞主索尼,偌大的声势,结果连弄他的正主都没见着,就全族覆灭。
  半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比糟了白毛风还要惨烈。
  “郎君啊。”
  阿木该眼神郑重地看着张北,“你可知道,只要张公说喜欢白狐皮,千里万里之外就要死成百上千人么。”
  “这……从何说起?”
  张北一脸懵逼,完全没理解其中的关系。
  “待郎君进了‘德明学堂’,自见分晓。”
  阿木该说罢,心中却是感慨:别说是白狐皮,就是骨力干大黑牛,这几年为了争夺种牛,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场,死了多少人。
  走南闯北见识多了,格局自然上来,事物之间的联系,逐渐也就有了一点点总结。加上在张氏学到的东西也多,阿木该虽然是个蒙兀人,可毕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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