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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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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都是一个行业或者一个地方的“同行”“同乡”。
  武汉本地的“同行”吃人太厉害,于是不成气候,演变到后来,往往“互相帮扶”的组织,都是以“同乡”为骨干。
  这个“短衫帮”的骨干,就是以黄州人为骨干,其中还带有一点禅宗的意味,早先还流传护法金刚之类的说道,但可惜在武汉什么都可以抬头,就是不能宗教抬头,起来就被镇压,搞得四五六祖的徒子徒孙们越发地坚定走嘴炮路线……
  跟某条江东恶狗正面刚枪,毫无疑问是吃不到鸡的。
  底层帮会的充斥着各种社会意识形态,但更多的,还是反应阶层需要。“短衫帮”能够迅速壮大,自然是因为武汉本地的青少年,能够宣泄自己的“叛逆期”,换作别的地方,你敢叛逆?腿不打断算白养。
  此时老张也懒得去处理什么“短衫帮”,正好西域在搞农垦局,老张索性给了个批示,把这些个“短衫帮”青少年,一股脑儿全送去了河中……
  


第八十四章 多年结果
  ?    “哥哥,自来都是小惩大诫,怎地这会子,一股脑儿都把这些个青皮无赖都发配了出去?”
  “甚么叫发配!这叫改造!”
  不等张德回答,“忠义社”自有人跳出来吆喝,环视四周嚷嚷起来,“此去西域河中,一番改造,自让彼等改过自新。留在武汉,还要管饭呢。”
  起先问话的人还要再说,旁边却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小声道:“老弟,河中缺人呢。”
  一个激灵,这问话的一副若有所思,正色道:“言之有理,圣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后面的都是废话,就没细说,大家都懂。
  老张也是乐得清静,笑呵呵地看着一众“兄弟”表演,好一会儿,他喝着凉茶才敲了敲桌子。
  “也不要全部发配,主抓外来户,留几个本地哥儿,只要不是奸淫掳掠欺男霸女,小偷小摸就在本地服个劳役即可。待将来又起事体,再拿他们做个文章,不拘是发配河中还是扶桑,总能让治下百姓拍手称快。”
  执政的基本套路,这些擦屁股纸擦鞋垫,本来就是用完了就扔。有活力社会团体难不成还能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从重从严,苍头黔首只有连连叫好的。
  扬子江两岸的帮会规模极大,因为“共烧一炷香”的江湖已经形成,围绕着“铁杖庙”“麦公祠”,“好兄弟,讲义气”已然成为一种江湖的“价值观”。又因为在“铁杖庙”附近生存的行业,大多都是物流运输或者民间黄、赌,这就使得全新的帮会组织,大多都是以这个行业为载体在繁衍。
  比如张德现在要下手的“短衫帮”,他们除了裹挟中低收入家庭的青少年之外,早先都是以“苦力帮”的形式存在。武汉本地的苦力,大多都是来自附近州县,比如黄州比如洪州豫宁县。
  乡党为基础,行业为载体,为了争夺“市场”“业务”,冲突不断升级,从个人上升到团体,最终刺激着新式帮会的诞生。
  而为了保持帮会的战斗力,就必须要有统一的“价值观”,于是围绕着“铁杖庙”,由麦铁杖这个神仙作证,大家一起“讲义气”,自然能够“同仇敌忾”。
  只是对江汉观察使府来说,这些有活力社会团体不管多么活跃,面对国家暴力机关,其战斗力连五都没有。
  之所以在帮会争斗的过程中有点放任的意思,也是为了行业在激烈斗争之后,能够趋于平静。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激烈的争斗,哪怕是胜利者,也是一屁股债的屎,将来借这种货色人头一用,根本不需要胡乱找借口。
  私斗从来是有罪的,至于其它教唆、聚赌等等,武汉都懒得列举。你私斗就是要打破武汉本地的经济环境,就是妨碍武汉本地权贵愉快地捞钱,这就是罪不可恕,这就是罪该万死。
  哪怕养着一个两个有活力社会团体的权贵,在面对官方要搞这些青皮流氓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香火情。
  锦衣玉食之辈,跟一介青皮有什么香火可以谈的?
  当年推动“铁杖庙”“麦公祠”的建设,十几二十年的运营,“品牌”的效果已经出来。给民间一个“价值观”,一个“信仰”,既能转移矛盾,关键时候还能杀猪过年,可以说“利润”惊人。
  这些年朝廷偷偷摸摸给某些地方的“铁杖庙”“麦公祠”弄个官方牌楼,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秋冬之前从武汉倒腾点人力前往西域、河中,本就是既定计划,只是这些个有活力社会团体正好撞上了枪口,算他们倒霉吧。
  并非没有青少年的家庭托关系前来疏通,乃至也有当街叫骂甚至喊冤的,但观察使府执行这项事情的时候,并非只是官方在推动,那些因为治安事件影响生意的武汉新贵,以及想要在河中、西域分一杯羹的帝国贵公子们,也是要出来喊两声的。
  至于舆论上更不必多说,哪怕是千里之外的《扬子晚报》,也配合着江汉观察使府的嗓门。
  可以说上至朝廷下到江湖,形成的舆论声浪,就是要“从重从严”,这本就是地方百姓的个人心声以及需要。毕竟,朝廷大政太远,而青皮无赖,很有可能夜里来砸他们家的窗户……
  一块玻璃好多钱的。
  “忠义社”关起门来开会,还有比较狠辣极端的,想要直接把这些发配出去的青少年都去处武汉诸州县户籍,然后和敦煌宫交接,把他们全部尽数落籍昆仑川或者河中。
  只是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太毒,搞不好真会引发一波大规模刺杀,这才作罢。
  究其原因,一旦把户籍改迁,按照西域、河中的现行体制,一旦有什么战事,抽丁抽的就是当地在籍壮丁。
  那末问题来了,整个环昆仑川还有葱岭附近,哪个月不打仗?
  每个月都有探险队死在野地,每个月都有跟野人部落发生冲突然后阵亡的,每个月都有被河中地区诸国遗族刺杀身亡的。
  这是一个高危高风险地区,对武汉这些江湖上小打小闹吆五喝六的青少年来说,就是个吃人的黑洞。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个不小心,大概吃酒的时候,都会被十来岁的陪酒胡姬一刀割了脖子。
  所以不难想象,一旦真的除籍之后重新落籍昆仑川或者河中,这些倒霉蛋的家长们会何等的激动。
  过犹不及,孙伏伽除了研究刑名律令,还研究人情。这光景也是他出手阻扰了这种极端做法,不过孙师兄在河中某些行当,也是有些股份的,就他老婆那满屋子的包包大衣,靠那点死工资,混个屁啊。
  转手孙状元就给献了个计策,既然不能直接抽丁,可以弄个合同工嘛。不但可以弄成合同工,还能搞“减刑”政策,怎么减刑,就看合同执行的效率高低。
  一翻手,不但名声好听,还不得罪武汉的“老乡”,可从结果上来说,实际并没有任何区别。
  


第八十五章 有教无类
  ?    “总计有多少?”
  “纺织厂和钢铁厂最少,咸宁市和码头最多。”
  府内关于流放青皮流氓的报告很快就出来,所谓纺织厂的这个“厂”,和内厂东厂的“厂”是一个意思。府内专门设有纺织专员,各类织物又有大使、计吏等等专项专管的行政财政人员。
  在纺织厂这个体系下面,官办民办的纺织工坊,纳税多少,在籍员工多少,产量多少,都是要报备的。
  毕竟,这年头纺织品出口,武汉是最专业也是最赚钱的,最远的渠道绕过南海直抵天竺、狮子国、高达国,于是哪怕肉痛税金和手续费,大大小小的纺织工场、作坊,也心甘情愿受纺织厂的管。
  “想来也是如此,这些个泼才,多是卖气力过活的。去年还做了个‘打行’,专门帮人干架,当真是狗胆包天。”
  “说起来,使君倒也没不甚过问此事。”
  “区区小事,使君难不成还要盯着泼皮们如何上路?”
  “也是。”
  除了官商集团为了市场稳定支持流放三千里之外,武汉教育界同样是这个态度。
  什么“有教无类”都是放屁,快速发展的行情下,哪有那么多人文关怀,教不好就不教。放任自流要是上天,那就拽下掼在地上,再踩上一万只脚。
  仅此而已。
  曹老爷子在教育上是权威,经验丰富方法多变,但对于堕落下去的,他是半点挽救的意思都没有。
  在曹宪看来,挽救一个青皮无赖要消耗的时间,比教育十个好好学生还要多得多。
  时间成本上来说,就不在一条线上。
  更何况,无赖的人性是人性,好好学生的人性就不是人性了?
  此等理论一出,顿时把一干偷鸡摸狗的学生仔都吓住了。
  要知道,当年洛阳有俩才女,专门弄了一篇“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听着就很高大尚。
  曹老爷子也不是不认账,反而很推崇这种观点。但是人瑞老前辈也说了,是老夫没有传授道理还是没有解答疑惑?老夫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啊,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抓住,怪老夫?是你们自己不中用啊。
  听着怪别扭的,老张心说一百多岁的人瑞这样说话,对社会道德会不会有很大的冲击?
  结果让人去做了个调研,发现各中学小学的学习气氛为之刷新,原本划水度日的顽皮学生,居然也专心读书认真钻研起来。
  这让老张都觉得奇怪,这特么是有病吧,老子搞辣么多福利辣么多人文关怀,你们不好好读书,结果曹老爷子反过来狂喷,你们倒是屁颠屁颠努力学习了?
  那些被流放的青少年多冤呐。
  老张其实不清楚细节,曹夫子放出去的这些话,竖起耳朵听的学生,可能未必太多,但是竖起耳朵听的家长,必然是百分之一百。
  而且曹夫子讲话直白粗暴,家里哪怕全是苦力的,也听得懂曹夫子讲的是什么意思。
  在家长们看来,曹夫子这是支持差生被流放……
  于是江湖传言就变了味,爷娘教育子女的时候一般就一句话: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就要流放西域。
  这年头,还不至于说流行仗剑闯天涯,没钱闯个鸡儿。
  武汉各级政府从没有说这个路数是“流放”,也没人承认这是“流放”。话术么,这不是流放,这是前往河中为大唐帝国主义添砖加瓦,这是前往西域劳动改造。
  多么上档次,多么有格调。
  “夫子,不是说有教无类么?怎地遇上了之后,便不讲了?”
  “这话作何解?”
  曹宪捧着茶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反问张德。
  “不管什么人,都是可以教育的。”
  “泼皮算人?”
  “……”
  噗!
  旁边也在喝茶的一个学生当时就呛成了一条溺水的狗,半天没缓过气来。
  “这话说的……”
  老张看着曹宪,“总要给少年一个机会嘛。”
  “倘使前朝,自是要给如此机会。可这贞观朝,跟前朝大相径庭。”
  大约是有了说话的兴趣,曹夫子坐起身来看着远处的太湖石,“老夫就以钢厂子弟为例好了。”
  “夫子但讲无妨。”
  “倘若有两人,都是贞观十二年做学徒,一人勤学肯干,一人偷奸耍滑。前者三五年之后,一应技术,纵使不会,也不糊涂,对也不对?”
  “是。”
  “后者莫说三五年,止一年,钢厂添的物事,他能认出来么?”
  “这……”
  曹宪接着又道,“再三五年,便到了贞观二十年之后,往后一二三年,连炉子都不认识了。以你所见,似这等光景,那偷奸耍滑混迹市井的货色,还能从事此间行当?”
  “不能。”
  “纵使从头再来,也是来得及。只是人心使然,倘使遇见当年故人,便是心绪复杂无比不甘。于是不若一错到底,索性学个江湖英雄,靠一双铁拳搏个上位出身。”
  “这……所谓破罐子破摔么。”
  “老夫并未小觑彼辈,只是教化这等事体,多此类货色一个不多,少此类货色一个不少。天下璞玉如此之多,老夫何必打磨一块黑黢黢的顽石?有恁多功夫,多少璞玉被雕琢出来了?”
  “是我眼界狭隘了。”
  听上去是曹老爷子挑三拣四,但实际上却是曹宪心胸宽广,囊括的是天下,看到的是江山。在他曹宪看来,少了一窝武汉流氓,他还不带人看书了?扔了武汉的流氓,他去找扬州的少年,杭州的小哥,不行吗?
  老张寻思的那点人文关怀,得是吃饱了饭才能干的事情。
  可整个大唐吃不饱饭的地方多得是,全局来看,与其搞噱头抢救失足少年,还不如引水灌溉。
  正如曹宪说的那样,与其折腾眼皮子底下的顽石,还不如从别处倒腾点璞玉过来,用的都是同一种雕工,前者成工艺品的概率极低,而后者,稍作引导,就能卖个好价钱。
  “似‘迷途知返’这等事体,嘴上喊喊即可,便是让人听了高兴快活。倘使真个去做,你堂堂一地大员,是要修仙还是参禅?”
  “……”
  曹老爷子一番话,让老张顿时无语,心说就你这样的教育工作者,放老子非法穿越之前,早几百年就被开除。
  


第八十六章 拘留所
  ?    汉阳城城西有个“拘留所”,可以容纳五千人,原本是个屠宰场,后来因为屠宰场搬迁,就改成了“拘留所”。
  主要职能从汉阳县剥离,尽管县令还是能够管,但现在管的有限,主要是大理寺卿前来坐镇,刑名律令怎么也轮不到区区一个“芝麻官”来伸手。
  前大理寺卿那也是大理寺卿啊。
  武汉地区的州县主官,主要工作职能越来越专注行政效率,其余缉捕盗匪、立法判刑等等工作,逐步转移到了更加“专业”的人手中。
  而全套流程的变化,地方上有反弹的声音也基本不大。主要是多方撑腰,除了州刺史、县令或者督府长史之流会不满,其余上至中央下至黎庶,都是支持的。
  中央之所以支持,那是准备地方倒逼中央,琢磨着有朝一日等到李董嗝屁,好拿“武汉故事”当证据,分走某些权威的权力,底气也要大一些。
  给武汉吹法螺的一系列人物,大多都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大夫出身,大小清流都有,也不缺乏酷吏,总之,现实有需要,长期有愿景,更何况武汉还有张德这条江东土狗在那里恣意妄为。
  “拘留所”原先的编制,是县衙的“班房”,一干白役、衙役、书办原先是“贱人”,主要收入全靠县令打赏还有压榨“嫌犯”家属。
  但“拘留所”成立之后,它依然受汉阳县衙领导,但品级上不低,前大理寺卿专门在武汉诸州县搞了试点,地方版本的“大理寺”就诞生了。这些衙门一把手的品级,就是货真价实的“七品官”。
  这个衙门,叫做“掌刑院”,设有院正,品级只比县令低半级,但也是七品。
  又因为各县县尉现如今跟“警察卫”互相交叉,“掌刑院”之下增补“警察局”,由各县县令兼领局令,由“掌刑院”和县衙双重领导。
  “拘留所”,就是从属于“警察局”,设有“拘留大使”。
  相对复杂的编制,让旁地州县会觉得武汉“冗官”应该相当严重,实际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武汉踩在两百万人口这条线上的时候,官僚团队是不得不扩充的。如果按照旧有体制,汉阳县县令在任上活不过三个月。
  铁定过劳死猝死,业务量之大,比长安令洛阳令还要多得多。
  实际上这也是武汉地区拆分编制时候,州县主官基本只有怨念却没有怨言的缘故。被分离一部分权力,自然是会有怨念。可要说让州县主官继续一把抓,他们大概是万万不愿意的。
  就算养一票幕僚来分理事务,除非是几百年风流的世家子弟,否则根本养不起如此庞大的官僚团队。
  而且是各个行业必须都能摆平问题的技术官僚团队。
  最简单的,两百万人口,每天发生的治安事件,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而地方法律法规的建设,不是靠看了两本《贞观律》就有用的,得有前大理寺卿这样专业的法律工作者,才能把律令法规建设的井井有条。
  朝廷默许武汉这么干的原因,自然也有其本身的压力。
  随着全国人口突破三千万,未来十年可能还要增加六百万,还有大量四夷人口的基数,光靠传统的体制,已经不能轻松料理诸多事务,必须要有改变。
  而全国革新最快的地方,毫无疑问是武汉。
  固然武汉会给人添堵,但既然某条土狗不愿意“问鼎之轻重”,那就闭着眼睛看它浪就是了。
  于是乎,武汉多数新成立的衙门,大多数都有前来旁观的中央“新秀”,几乎各个部门都有前来“行走”的“实习生”。好些家伙跟脚深厚,还在国子监吹牛逼呢,家族就运作了他们前来武汉“观摩”,回去之后拿个缺额不成问题。
  讲白了,此时来武汉,是一种“镀金”。
  中国之外,也只有武汉是最不可思议之地。
  这阵子武汉对一干青少年“大动干戈”,让不少京城来的“青年才俊”都有些惶惶然。颇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毕竟,理论上来说,他们也是“青少年”。
  城西“拘留所”像个天井,也像个土楼,中庭有个排水渠,此时是干的,但以前为屠宰场的时候,污水就是从这里排出去。
  因此哪怕是干了,排水渠中的岩石板,还是能看到发黑的血渍,大约是当年渗透进去的。
  “这是甚么个意思?”
  一人小声问着旁边站着的同伴。
  望着天井中站得密密麻麻的光头、寸头青少年,从京城来的世家子出神了一会儿,这才回道:“发号服呢。”
  “号服?”
  “拘留所囚犯都有编号,所以叫号服。”
  “还有编号?”
  “所里不叫姓名,只喊编号。”
  “这倒是好办法。”
  “比如所内九队五组二十七号,就只需要喊几个数字,好记的很。”
  “此法用在军中,倒也不差。”
  “西军用此法都十年了。”
  “……”
  听到同伴这么一说,站那里问话的年轻人都愣住了,心中暗忖:莫不是跟西军学的?
  说话间,天井中站着的一干光头、寸头青少年们都是哭丧着脸,有的已经哭了起来,不多时,呜咽声像是传染开一般,整个天井中都是恸哭声。
  只是不多时就来了披甲士,手按在横刀上,看也不看这些青少年,迳自到了高台上,冷笑一声喝道:“哭!继续哭!要是哭了就能不去河中不去西域,老子跟你们姓!”
  一群青少年瞬间哭的更大声,但大声过后,逐渐都没了声音,只有时不时的抽泣,整个场面相当的诡异。
  “怎么不哭了?诸位在江湖上,不都是有名有姓的吗?市井之间,不是大哥好汉吗?怎么现在一个个跟怂鸡一般?啐!渣滓。”
  披甲莽汉不屑地啐了一口,“别指望老子会大发善心,此去河中,由老子带队,你们可以找机会逃跑,老子允许你们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跑路没问题,千万别被老子抓到。”
  这莽汉表情狰狞又可怕,露出了一个相当恶劣的笑脸:“老子要是抓住了,先干你们一个爽,再剁了你们脑袋……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青少年瞬间连抽泣声都没有了,双眼满满的恐惧,连抬头看莽汉的勇气都没有。
  此去河中,交通工具会换好几拨,其中还有步行的路段,但总体来说,比以前强了几十倍。
  除了新修水路畅通之外,更有弛道、轨道,总里程加起来,最少占了三分之一是有的。
  就这一点,减员就不会和以往一样,去十个死一半。
  “这人是谁?怎地这般粗鄙?”
  “他就是所里的拘留大使,以前是孙公手下,在大理寺蹉跎了十多年,就是个变态。”
  “……”
  原本没反应过来“变态”是个啥,但一想起刚才拘留大使说的话,顿时觉得“变态”二字实在是传神无比。
  这帮倒霉蛋青少年并非是独自上路的,旅途中还有商队和官吏,结伴而行,路过沿途各地。
  除此之外,第一批前往昆仑川的武汉技工,也踏上了“支援边疆”的旅程。
  整个队伍的规模极大,但前来送行的人,大多都凑在光头、寸头附近,一时间,恸哭声再次惊天动地起来……
  


第八十七章 劫营
  ?    船队溯流而上,行至夜里,就到了津口驿站。官吏虽然有些特权,但因为竞争贴补加上住宿条件的差距,使得大多数官吏,都不愿意住在驿馆,反而是会寻高档的客舍留宿。
  实在是官方早就定死了驿站的规格,哪怕是房玄龄路过,他也不能当场变个大院子出来。
  皇帝到处修行宫,其中一个原因,自然也是不想睡大通铺……
  当然了,皇帝要是睡大通铺,大概也是差不多要亡国的样子。
  “明哨、暗哨、游哨都放出去了?”
  “大佬放心,天不黑就放了游哨出去,两里地都有弟兄。”
  “嗯,早点睡。”
  “好。”
  拘留所油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工资很一般,但奖金很高。当然也有绩效,至于衡量业绩用什么标准,外界是不知道的。
  “大使,可要卸甲?”
  “缷你妈啊?这是野地,能卸甲?都他娘的长点心,夜里别睡死过去。”
  “不会有人来劫营吧?抢甚么?抢这些囚犯?”
  “甚么囚犯!你妈才是囚犯!这些是前往河中西域为国献身的好汉,只不过在武汉犯了点小错,于是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接受一下改造……这是孔子说的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是有这么一句。”
  “日娘的难背。”
  叫骂了一声,拘留大使抹了一把浓密的胡须,吟了一声道,“莫要以为没人打这些小郎的主意,这年头,一个江湖老汉,远不如一个笨猪少年好用。再说了,弄走一个小郎,转手就能卖个五十贯一百贯,无本买卖,你干不干?”
  “大使准备捞一把?”
  “捞你妈呢,老子敢这样干,明天武汉就知道消息,老子不到长安就被人提走,审老子的怕不是孙状元。前大理寺卿是好相与的?剥了老子的皮,还是活剥。”
  孙伏伽是他的老上司,旁人都知道孙状头好说话,在朝廷里面也不争什么,当年是大理寺少卿的时候,还专门给人背黑锅。
  可这世上,哪有搞刑名律令的老好人?这不是放屁吗?没有一颗硬如铁的心,天天泡这个圈子里,见惯了各种人间悲惨,恻隐之心就算再怎么大,一个月就把它给消磨了。
  “那大使……”
  “盯着自己人,以防内外勾结。”
  “不至于吧,武汉还有干这营生的?”
  “能被你知道的买卖,能是大买卖?你知道个屁!武汉怎么了?武汉都是圣人?你当‘地上魔都’的名头怎么来的?”
  拘留大使压低了声音,“记住,长个心眼,出门在外不比家中。”
  “是,下走记住了。”
  哪怕是秋夜,蝉鸣依旧,还没有到四野萧索的光景,纺织娘蟋蟀联袂上场,偶尔还有青蛙惨叫的声音,大概是被蛇儿咬住了的缘故。
  过了夜里一点,四周就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虫子声,偶有夜枭一样的玩意儿叫两声,但还是透着一股子静谧的意味。
  津渡的船队连成一片,像是个水上的城镇,规模着实不小。偶有灯火,也是明哨在那里消磨时间。后半夜气温降的很快,水面逐渐起了雾,像是蒸腾的烟尘,好半晌,略微有一点风,这才散去小半。
  忽地,伴随着一阵阵低沉的警犬阻吓声,狗子发出“格日日日日日日……”的低声咆哮,警告着黑暗中的不速之客。
  大约是离得近了,最机灵的警犬开始第一声狂吠,接着是头犬开始咆哮,不多时,整个津口驿站,都充斥了狗叫声。
  “嗯?!”
  拘留大使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没有抄刀,而是拿了弓箭。
  别处的狗兴许因为一只兔子闯入,可能就会狂吠。但是这些警犬却不同,只有陌生人进入一定距离之后,才会预警。
  寻常的小动物,都不会引起它们的剧烈反应。
  一刹那,凡是武汉出身的,都是反应迅速,客船、旅船大多都没有动静,该睡的还是在睡。
  羁押青少年的舟船是特殊的,但外表上看不出区别,拘留大使并没有急着从津口驿站出来,反而掏出哨笛,长短长的特殊声调响起,很快,不同方位亮起了灯火。
  暗哨转明哨,迅速撤离了现场,灯火下还活动的身影,拘留大使根本不会确认是不是自己人,抬手张弓就是一箭。
  吱……嘭!
  弓弦一颤,飞凫箭劲射而出,缩在黑暗中的拘留大使离最近的人影很近。强弓铁矢,一箭射爆对方脖颈,那种铁器和骨头剧烈摩擦的古怪声音,伴随着临死之人的“荷荷”声响,脖颈上的血水就像是喷泉一样,嗤嗤地向外狂飙。
  “还真日娘的有人敢来摸鱼……”
  拘留大使嘿嘿一笑,却是大喜,这一票功劳加身,怎么地也要官升半级。
  像他这种官位,要发财很容易,要升官却难。
  好在拘留所往上两级也算是归县尉管,怎么地也有了功劳。
  至于能不能扣个反贼的黑锅在这帮白痴的身上,就看汉阳县县尉到底有多大的胃口了。
  “糟了!扎手,崔十八死了。”
  “撤!”
  “撤!”
  哔哔哔哔哔哔……
  奇怪的哨声响起,拘留大使耳朵竖起,愣道:“芦苇做的芦笛?”
  做芦笛不难,但能做出这种能发出好几种音调的芦笛,却是很难。但凡跟音律相关的物件,都不是土鳖能够琢磨的,这涉及到数学、乐理、物理、材料。
  音律是个极为讲究科学的科目,江湖土鳖最多在玩弄独门的曲牌上有点念想。
  正当拘留大使还琢磨着多弄几个够本的时候,忽地远处最少三里的地界,传来了马蹄声。
  “这……”
  拘留大使耳朵好使,只听马蹄声,就知道是正规军。
  “识别哨得响了。”
  话音刚落,一个奇特的牛角号声传来,这其中有个调门,地方府兵各有各的识别调门,只这调门一出,顿时拘留大使来了精神:“啊吔!居然是羽林军的恶狗!”
  武汉现如今也是有羽林军的人,平日里也不闹事,但羽林军的人凶不凶,行伍出身的都心知肚明。
  “此间叛逆,尽数拿下!”
  一声呼喝,马蹄声四散,四周不断地有火把飞出落下,但有人影闪现,便是直接冲过去,或是一枪,或是一槊,鲜有逃得过生的。
  这光景,拘留大使心中凛然:这些羽林军,怕不是都在暗地里藏着的,就等着有这么一出,只是,怎地说是叛逆?叛逆来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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