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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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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万彻愿意在宴会上跟张叔叔碰杯,那绝对不是因为道德节操,纯粹是利益使然。
  眼下薛氏之子的出路也不多,再加上薛万彻也搞了个公主,世道艰难,再要是想要装逼,除非又是大业年间有烽火……可这年头,烽火不烽火的,跟他们薛氏有个蛋的关系。
  人房玄龄掏出来的九根大“鼎”,要说不是“汉阳造”,他薛万彻敢当场自杀。
  “那操之怎么说?”
  “大王都来做中人了,我还能不给个面子?”
  “好妹夫!”
  “……”
  


第七十六章 非理性
  ?    唐军不是说离了优质装备就会死,而是正常人用过好东西之后,再回过头吃苦,显而易见没可能一如往昔。
  即便是跟着唐军序列“捡垃圾”的“民团”,哪怕在“治安战”中扮演“皇协军”的角色,可装备上也是不含糊的。
  横刀一把、弓弩取一……箭矢管够!
  搏命的买卖,要求高点总归没错。
  只针对“民团”这种民间组织,敦煌宫光加工箭矢就够赚上一笔,比当年杨师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随着“图伦碛”更名“昆仑川”,西域逐渐开始建制州县,官僚体制逐渐在这块地区形成了影响力。大量的旧有贵族或是跟着西军冒险,或是被强行迁往长安、洛阳,整个地区从汉朝灭亡以来的“血统”政治彻底瓦解。
  而这些年因为曹夫子的《音训正本》,大量原本作为“财产”而生存在这里的牧奴、农奴、契约奴的后人,头一回明白了一些道理。
  他们对旧时代中的贵族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极端仇恨,而官僚体制,则是把他们的仇恨转移到了为帝国服务之上。
  时代就是这么微妙,在帝国的核心,洛阳权贵只觉得西域治理相当“残暴”。却哪里想到,西域那些劳苦底层,却对原本十分陌生的帝国“感恩戴德”。
  至少,从此以后,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谁谁谁的“财产”,而是人,尽管日子过得依旧艰苦。
  大唐帝国在“昆仑川”的政治军事行动,瓦解本地区“血统”政治的同时,蕃地受其影响,也大量出现唐蕃联合的戍堡、军寨。
  依然是《音训正本》的作用,配合军事力量,再腐朽并且散发出恶臭的泥坑,也会被小小的石子砸出一片水花。
  纵使泥泞不堪,还是让那些灵魂得到洗涤的可怜虫感到无比幸福。
  当敦煌宫受中央命令,发出“蕃地田亩令”之后,底层蕃人至少名义上都能够获得一块草场或者土地。
  第一次,蕃人和汉人一样,可以拥抱土地。
  这种诞生于春秋发展于战国的“小农经济”,以特别奇怪的方式,登上了雪域高原,然后伴随着象雄诸部“法主”向南向西传播,一时间“太昊天子”的威势更加炽烈。
  整个时代,唯有大唐是官僚社会,也唯有大唐的人才晋升充满着多样性多重选择。
  于是乎,让老张都有些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武汉在爆产能的同时,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番邦“爱国忠君”情绪的高涨,市场被非理性支配。
  以前“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是十二卫大将军,或者这个国公那个郡王。但是贞观二十三年的夏天,老张在武汉吃着凉粉,旧年番邦的土鳖们,却一个个嗷嗷叫着准备为“太昊天子”陛下尽忠……
  消息传到武汉的时候,老张顿时明白过来,这现实啊……它不讲逻辑,更不需要合理。
  “这特么分明是玄学……”
  老张一时无语,大唐的“文化成就”直接影响了周围的番邦体制。不管是因为李道长法力无边还是董事长功力高深,总之,那些个蕃地屁民们,纷纷想要掀翻自己的“故乡”,然后高呼“唐军来了我带路”。
  这种行情,河北刀客表示横刀有多少我要多少,这年头砍人真省力,以前都是追着人砍,现在是别人追着刀抹脖子,太鸡儿来钱了。
  “兵部派了人来汉阳钢铁厂,说是要追加订单。内廷受皇命,准备前往河中增开榷场,突厥人要买兵器还有马匹。扬子江的几个马场,兵部准备赎买五万匹马。”
  “……”
  吃凉粉的老张听着女秘书汇报工作,只是听到这内容,凉粉都变得没味道起来。
  五万匹马……这是要干啥?就算五万匹马到了河中死了一半,算两万五千匹好了,保底也能武装个五千骑士。再加上之前的装备,这他妈看到大西洋然后吃仰望星空派肯定没问题。
  “这是谁疯了?这等要求都答应?”
  “突厥人拿金子来买。”
  “好买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女秘书翻了个白眼,又问道,“今年敦煌宫进口白奴三万,武汉可要买一些?”
  “白奴多是玩物,弄来武汉作甚?这敦煌宫也是奇了怪,怎地进口恁多白奴?”
  “有二万其实是波斯奴,只有一万是可萨突厥进献阿史那思摩的。”
  “原来是‘贡品’。”
  微微点头,老张道,“适龄生育的女子,倒是可以要一些,多了就不必。武汉喜好白奴的还是少。”
  奴婢中最紧俏的,在武汉还是“新罗婢”。原因倒是简单,银楚用的大多是新罗婢,其中一个据说还是“女王”,这让武汉新贵觉得这才是档次。
  再者,这年头的白奴,真正好看的极少,金发碧眼者不是没有,但体毛要用专门的刮刀才能弄干净。最重要的是,体臭太重,想要遇到一个没有体臭的,真心不容易。而这种极品,又怎么可能流落到武汉来,往往在敦煌宫就被提前扣下,两京权贵玩个女奴,不可能玩身上有臭味的。
  “还有一事,工部又来人催促,希望武汉工匠赶紧启程,前往西域。”
  因为要增设工坊,不管是水泥厂还是铁器作坊,都需要优质工匠。武汉这里的工匠未必是最顶级的,但他们是最具备“标准”的。
  “没有答应老夫的条件,一个人都不放。”
  “已经有传言出来,再不让人出发,李工部亲自前来武汉说项。”
  李大亮的面子,在张德这里是有的。
  要知道老张十岁的时候,就在务本坊吹过李大亮,李奉诫成为老张的铁杆马仔,也是基于这个缘由。
  而贞观朝为数不多做官不捞还办实事的,李大亮算一个。
  最重要的是,当年李大亮狂怼温彦博,老张后头放了冷枪,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这帮王八蛋琢磨这种事情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骂了一声,老张便道,“那就让裴仁轨带队吧。”
  


第七十七章 荒诞
  ?    河中、西域长期稳定的优质产出,主要是两样物资,一是矿产,二是皮毛。
  侯氏玩“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摸了一把金矿之后,前来探矿的玉石行家就多了起来。没多久,西军掌控的地盘,只要是山脉断层以及河流冲击形成的坡地,都发现了金矿。
  最经典的,是洛阳宫的一个阴阳人死太监跑去犒赏西军,当时碛西已经稳定,这个内府掌书出身的小“太监”,寻思着来了广袤的天地,也得亲近一下大自然。
  然后带着两队西军骑士,就去谷地看看草原,看看山坡,看看夕阳西下……闪耀的狗头金,重达二十五斤。
  当时小“太监”就震惊了。
  哎哟卧槽,西域真好玩。
  如此大的野生黄金,小“太监”没敢黑,老老实实上贡了。此事被洛阳宫压了下来,没有大喜宣传,程处弼知道,但程处弼不说。
  横竖他要再多的黄金也没什么卵用,二十来斤的黄金对他来说有个屁用。只要他想,抢两百五十斤的黄金都跟玩儿一样。
  但对内府局来说,这就不一样了。
  皇帝老子也是这个时候,才对侯氏到底在干什么,有了清晰的认识。
  都是身怀绝技啊!
  内府受皇命广开“矿监”,举凡大矿都设“太监”,那不是没有由来的。皇帝老子现在每年稳定的黄金白银贵金属产出,全指着这些金银矿。
  而西域一条漫长的金矿带,正是从碛西一路延伸到河中,像一弯新月,整个山脉的走向,那就是“黄金之路”。
  还要啥丝绸!
  为什么听说武汉爆产能之后,洛阳宫欣喜若狂,简直跟皇帝死了亲爹一样。
  原因就在这里,武汉那一年三百万石的钢铁产量,填到西域诸矿,这不是就能用得上了么?
  换以前,一听武汉明年钢铁产量还要攀升到五百万石,皇帝老子能当场去世。可现在,感情是复杂的,内心是纠结的,偶尔是欣喜若狂的,捏着鼻子还是喊我要我要的。
  武汉的三旬老汉张某人寻思着像他这样的“反贼”,大概是待遇最好的一个了。
  非法穿越之前,张德浪过那个装甲团,附近的确是有个金矿,但不算高,总产值也就十来个亿,金矿品位也就是刚刚过工业成本线。当时听说哪里哪里有富矿,地名说出来他都是懵逼的,他知道哪儿是哪儿啊。
  可现在,老张咋摸着味道,心说这不会是金矿多如狗,银矿遍地走吧。
  纠缠起来,这一桩桩事物还真是联系在一起的。开矿要劳力要苦工,偏偏这时候蕃地玩起了“解放”,牧奴反手高举“大皇帝陛下万岁”的旗帜,把夕日的老爷们弄死在牛粪堆里。
  然后愉快地翻山越岭,跑去西域打黑工去了……
  这特么整个一玄学。
  连人口贩子都惊呼:今年的生意真鸡儿好做,奴隶都学会抢跑了嘿!
  打黑工至少像个人么,唐朝还管饭。那些个倔强的贵种高呼这样是要亡种的,奴隶们反手就是一刀:你先亡!
  随后跪舔唐朝的时候,又把贵种们的女眷进献出去,至于唐朝相公、官人,愿不愿意玩“”,就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路上死恁多人,蕃地依旧有大量逃奴。除蕃地诸部,彼处象雄二十余法主,也多有迁徙前往勃律山口。”
  李大亮是个讲究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摆事实讲道理,派了工部听话的人过来,就跟老张讲解了一下现在的蕃地、西域、北天竺行情。
  “如此说来,五年之内,蕃地逃亡之人总数,能有十五万?”
  “回使君的话,敦煌宫的预计,是不止的。以勃律国为例,勃律国散兵,便有一师直接投奔了西军,卸甲之后,专门做起了捕奴营生。”
  “你等等。”
  老张一个激灵,“这一师……是那个一师?”
  “不错,两万人。”
  “……”
  神经病啊!
  就算不是正规军,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集体跑路是几个意思?好玩么?
  老张对西域、雪域的估计,还是相当不足的。唐朝“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对本地区的旧有文化摧毁,不敢说是彻底的,但却是史无前例的。
  旧时代的一应“血统”政治,仅仅是唐朝皇帝打了个喷嚏,就彻底的瓦解。官僚政治的先进,对这个地区的中低层而言,是一种活着“重新投胎”的福利。
  他们不但能活着,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私产。他们不再需要去指望一个部族的头领,或者奴隶主们。
  建立起互相之间全新的社会关系,叫做“同乡”。
  唐朝把州县制度推广出来的一刹那,因为和以往“羁縻”统治的微妙不同,使得底层在运用暴力手段之后,不需要担心旧有势力的反攻倒算。
  因为唐朝出于利益,需要这些旧时代可怜虫的体力、精力。
  西域的矿,是需要血肉运转起来的。
  “匪夷所思。”
  “敦煌宫得到消息的时候,这支人马已经在西军上缴了大量奴隶。再者,这支人马极为乖顺,过了勃律山口,直接卸甲,光身到的碛西。本部人马解散,任由西军调配。杂部多在碛西操持物流诸业,可以说……”
  “很会做人啊。”
  不等李大亮的手下说完,老张来了这么一句。
  “便是如此了。”
  工部小哥哥也是哭笑不得,“这等事态,闻所未闻。都没接触过,于是就因循旧例,比照契苾部,给了个编制。但实在是让人没想到,他们不要编制……”
  真的是神经病啊!
  “……”
  老张一时无语,这西域、雪域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性扭曲了?道德沦丧了?
  解释不通啊。
  “说是要为‘太昊天子’尽忠,除尽昆仑奸邪……”
  “……”
  李道长很有水平嘛。
  老张内心吐了个槽,顿时明白了一点点缘由。怕不是李淳风自己都没想到忽悠这个技能还有这种产出,李道长手头的罐头,怕不是“战略”武器。
  “如此说来,西域劳力,短期内其实不缺?”
  “正是如此,所以此次铁器来料加工,工部很看重。使君,还望看李公面子上,帮工部一把。”
  “不必如此说话,只要李公开口,便是个小事。”
  言罢,三旬老汉张某人感慨万千,“这年头,什么荒诞事情都不奇怪啊。”
  “……”
  工部小哥哥很想吐槽来着,但不好意思,忍住了。在工部小哥哥看来,这年头最荒诞的事情,不就是“反贼”不但活得好好的,朝廷还得靠着“反贼”发家致富吗?
  假如这个不是荒诞,还有什么是荒诞?
  


第七十八章 远西风云
  ?    “阿什利!这些牲口全部坑杀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
  醉醺醺的突厥老汉用古怪的太原方言喊了一声,天气太热,整个人几近赤膊,走路的时候歪歪斜斜,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按着腰刀。
  “今年的牲口,价钱很好。”
  作为“小可汗”,阿史那氏新生代中的“领军人物”,阿什利见过几次李思摩之后,把上位者的气度历练了出来。
  四平八稳用“洛下音”回了一句之后,阿什利更是露出赞赏的微笑,“会用‘大费周章’这样的话,老叔果然用功。”
  “哈……”
  又灌了一气酒水,酒壶已然空了。晃了晃酒壶,随手往地上一抛,就见几个侍卫立刻冲了出来,冲没有碎裂的酒壶争抢起来。
  这种陶瓷的酒壶,在大马士革,能够换五只羊。
  “既然自去可汗号,想要归附唐朝,光靠买卖人口,那是不行的。”
  突厥老汉咂咂嘴,看着“小可汗”正色道,“给再多的白奴,也不如金子好用。再多的金子,也不如‘圣人可汗’的狗好用。这些奴隶,卖给怀远郡王殿下即可,以后还是不要卖给‘昆仑川’的奴隶贩子。”
  “昆仑川……”
  阿什利一声长叹,“老叔的提醒,我一直都记得。”
  作为西突厥的嫡系本部,他们进行了激烈的争吵。有西进派,也有东归派,还有就地建制派……
  内部的声音都不能统一,指望跟唐朝掰腕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如今在远西纵横的西突厥联军,被弗林国的国主称作“神之裁决”,但除了被“胜利”狂热冲昏头脑的年轻人,阿史那氏的核心成员都是心中发苦,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们,在唐朝眼中,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过是残党,不过是余孽罢了。
  尽管不是没有想过“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唐军马踏河中的一刹那,“小可汗”直接就去了可汗号,也没想到跟中原大皇帝陛下请求赐封。
  阿什利跟李思摩见面几次,早就知道李思摩自己都把皇帝赐封的“可汗”号给销号了……
  《大家一起当可汗》这款游戏不好玩,粪作,不销号等着过年?
  “波斯海已经有了唐船,都是南天竺过来的。之前有一条狮子国的船,居然是从浙水出发的。此去东海,何止万里……”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小可汗”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些唐船,就是来跟他进行交易的。
  任何物资都可以交易,甚至他们在岸上骑马的突厥人,居然问跑船的狮子国土鳖买马……滑天下之大稽。
  在阿什利的印象中,上船的马儿能够不晕船不生病的,几乎没有。
  偏偏狮子国过来的船,那些马儿不但能在船上吃吃喝喝,下海居然还能游的比狗快!
  要不是见过泡在玻璃酒瓶里的海马,阿什利一度以为,这世界上,是不是有马儿在海里长大的。
  “之前怀远郡王殿下的使者到了木鹿,我去跟他一起见了长孙公子。然后听说了一件事情。”
  突厥老汉看着阿什利,嘴唇有点发抖,眼神无比颓唐地说道,“那沔州鄂州之地,一年所产钢铁,有两百万石。”
  “……”
  阿什利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是知道现在的唐朝强悍无匹的,但是并没有清晰的印象。
  哪怕是面对李思摩,更多的畏惧来源于西突厥都不是李思摩的对手,而李思摩不过是中原大皇帝陛下手中排不上号的一条狗……
  这种畏惧,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比大小。
  但一年所产钢铁两百万石,则是把这种概念量化。
  阿什利一度以为这是在撒谎是在吹牛,实际上前往木鹿的使者的确是撒谎了,因为武汉的产量并非是两百万石,而是三百万石……
  一次出钢几千斤几万斤,突厥人想都没有想过。
  这种出钢方式,在武汉是一种重复劳动,本质和缫丝厂的女工其实没太大区别。只不过劳动环境更恶劣一些。
  “所以说,唐朝要修铁做的路,是真的?”
  “怕是真的。”
  突厥老汉点点头,“咱们在远西地打听消息,还得指望木鹿的长孙公子。说来也是奇怪,照理说中国消息传递到这里,少说一年半载,就算是加急,如何也要一个月三个月。偏偏木鹿这里得到消息,仿佛就是从图伦……昆仑川传过来的。”
  “如此便是印证一事,唐朝确有千里传讯之法。”
  阿什利感慨一声,心中归附唐朝的想法也就更加强烈,只是“投名状”依旧需要打磨。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阿什利想要拿西突厥仅存的一票阿史那氏人头来做进献之资。
  只是阿什利也很清楚,自己真要是这么干,的确可以被收拢,但搞不好没过几年就会暴毙。
  谁会放这么一条畜生在脚边呢?
  连李思摩这么一条疯狗,因为保全了突厥阿史那氏的不少人,还被满朝文武称作“忠义”,哪怕贩卖突厥人最多的,就是他这么一个突厥大贵族。
  毕竟,李思摩搞的那些突厥奴,大多都是牧奴、农奴甚至一些破产的突厥武士,但正经来说清清白白的贵族,一个都没有搞。
  这种微妙的操作,跟“名望”建设如出一辙。
  上层贵族,终究是要联合在一起,如果出了一个专杀贵族的异类,这种货色要来何用?
  “今年的夏季,太热了。食物动不动就变质,大马士革已经洗劫了两回,之前那些从沙漠过来的野狗,如今也找不到吃的,说不定,也会去攻打大马士革。”
  突厥老汉依旧用太原方言说着话,这营帐周围,只有一老一少用汉语交流着,让周围一群突厥武士都是一脸懵逼,当着他们的面,都不知道聊的是什么。
  “不过是‘黄巾’之流,能趁势而起,但只要打掉这个‘势’,就是打掉了所有。老叔可有计策?”
  “计策没有,养狼成狗的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阿什利是想要那些野狗的人头,还是要活生生的野狗?”
  “杀他们容易,抓他们难。往大漠山区一钻,我们人少又不熟悉地理,只怕是讨不到好。”
  “那么就是说,阿什利想要赚一笔钱?”
  “不错。”
  “好!”
  突厥老汉点点头,然后道,“他们从沙欣老家起事,听闻有百几十部族联盟,之前被我们打了几个军头,再不找补回血,只怕就要分崩离析。所以,大马士革,肯定是要走一遭的,毕竟,只有大马士革离得最近。”
  “噢?听老叔的意思,还要三入大马士革?”
  “不错!”
  突厥老汉点点头,“借个名头,就说要保护大马士革。好坏善恶都是比较出来的,不见识见识野狗的贪婪,怎么知道我们的突厥人的‘宽宏大量’呢?”
  “用谁的名头?”
  “‘太昊天子’,总听那些个天竺来的念叨这个,说是还斩过龙,在勃律国还有斩龙台。说的有鼻子有眼,就算有假,但也不可能全都是假的吧。想来这‘太昊天子’的神力,总要强不少。三十丈的龙都能斩了,这威能定是不俗了。”
  “真有斩龙台?”
  “还不少呢,咱们也不是没有人去,当真是龙骨,巨大无比,宛如房舍。”
  “好,那就用‘太昊天子’的名头。不日遣使前往大马士革,就说此地为‘太昊天子’庇佑了。”
  


第七十九章 狂热
  ?    唐朝想要直接干扰远西的格局,可操作难度太大,往往一个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一通神操作和奇葩执行,诞生的结果和最初的想法直接就是南辕北辙。
  随着西突厥最后的一点阿史那氏嫡系,被稀释在了庞大的全新的组织体系中,取代旧有突厥汗国的军事劫掠集团,他们主体已经从突厥人转变为“军事劫掠成员”。突厥人不再是主体,高层和底层之间的纽带,也不再是纯粹的血缘及人身依附关系。
  这种变化,让为数不多的西突厥“有识之士”感到担忧,长此以往,整个突厥将会彻底消亡,半点渣滓都不会留下。
  原本就已经大分裂的西突厥,此时此刻,在更小的层面,进一步的分裂。
  有的人准备拥抱曾经的“杂种”,也就是可萨部;有的人想要跟弗林国联合,改信弗林国的神;有的人想要跟波斯残部混合起来,直接立国……
  动荡的局势产生动荡的思维,而唐朝又在那里彰显着“威仪”,西军时不时地在河中地区“扫荡”。小股的探险队直接穿过黑海北境,进入可萨部的地盘,然后故意诱导可萨部的白痴去抢劫他们。
  这是一个套路和反套路的时代!
  “趁着还是夏天,赶紧把天竺奴迁往河中”
  洛阳,民部的人早就失去了气度,在弘文阁内咆哮着。
  孔颖达和褚遂良一言不发,他们之前宴请房玄龄,该拿到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房乔一如既往好说话,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要给房乔添堵。
  除此之外,任何弘文阁的事物,他们既不表态,也不说不表态,一切看马周这个点头相公的。
  “入冬之后,再想动工,绝无可能!”
  “河中局面新定,只要迁徙天竺奴入河中,秋冬之际,定能吃下河中。如今关隘尽数在我军手中,诸部皆已归附。只是蛮夷素有降而复叛、叛而复降的姿态,狡诈无德,非威仪不能震慑!”
  “拿头去震慑?!那是河中!不是昆仑川!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动用多少民力吗?”
  “死的是天竺奴”
  “放你娘的屁!如今敦煌宫粮秣有三成要靠天竺,天竺奴死光了,你去种地还是老夫去种地?!”
  争论的焦点一贯围绕着钱粮,帝国因为通讯手段的提高,对万里之外的消息知道的极快,应对起来自然是大不相同。
  洛阳的反应和历朝历代比起来,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你他娘的不要出口伤人!你不要再说‘放你娘的屁’!放你娘的……”
  “……”
  “……”
  弘文阁外一群侍卫瑟瑟发抖,这些“相公”们平日里人模狗样,为了点小钱,直接撕破脸皮不要仪态。
  而往常喜欢拿道德教育人的孔祭酒,这光景居然看客一样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
  马周扶额揉着太阳穴,他既要应付这些杂碎,还要应付宫中的“二圣”,更要应付地方上跑来京城要钱的王八蛋……
  作为帝国的秘书长,他真心超累。
  “眼下运十个天竺奴到河中,最少死两个,天竺奴不值钱,可白白死在路上,这等无谓之事,何苦来哉?!”
  “只要河中戍堡陆续建造,杂胡诸部便不能聚集,此类蛮夷,五十年之内,尽数剪除!”
  新晋的六部“少壮派”野心勃勃,帝国人口跨入三千万这个层面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能只考虑三五年,最少也是十年起步。
  生育政策在精华区贯彻之后,哪怕不去考虑中下州县及都督府都护府,帝国十年人口保底增长六百万。
  但即便这么多的人口,想要填满整个疆域之中的农耕区,都是“杯水车薪”。
  和别人不同,民部的目标是“万万”人口,只是这个想法很遥远。民间的有活力社会团体虽然配合朝廷的大政也在番邦搞事,但大部分时候,这些杂碎只是想要借用朝廷的威仪,然后在外作威作福。
  实际上西军序列的“探险队”,从北向南,就陆续发现大量新生的“国家”,居然他娘的就是某个商号的私产。
  闻所未闻的事情。
  一个商号,手中或有大国一二,或有小国七八。大多都能做到“胜兵两千”,总兵力凑合一下,十七八万居然也有。
  配合勃律国在高原的联军,整个正规军之外的杂牌军,居然也有四十万左右。
  这放以前,压根就是个突厥第二。
  也就是唐军已经出现了全新的体系,更不要说装备上的碾压,这让战无不胜的唐军对于新生的“突厥第二”,居然半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胜兵两千”就是“胜兵两千”,一个“小国”能够出两千士兵,总人口必然是破万的。它背后反映出来的现实,那就是早在朝廷发力之前,地方早就开始源源不断地把力量施展出去,从“番邦”汲取养分。
  实际上沿着信度河两岸,就出现了大量的奇葩国家。这些国家的“武士阶层”往往都是岭南、江东出身的地方豪强子弟,而供养这些“武士阶层”的底层,就是原住民或者从沙漠荒原部落掠夺而来的奴隶。
  这种自上而下结合的“奴隶制”城邦国家极多,每个城邦国家又往往只有单一产业。
  比如有的国家,其立国的根基,就是卖粮食给西军,所以整个国家的收入,就是发展种植庄园以及山地畜牧。
  而有的国家,其立国根基则是挖矿,大量的矿石通过初步粉碎、冶炼,作为原材料,贩卖进入昆仑川。
  这些单一产业的国家,能够支撑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唐朝地方势力的资本和武力。
  同样,当某一天西军不再采购天竺粮食的时候,某些国家就会被“抛售”。
  因为对于某些大商号来说,不能赚大钱的产业,就是“负资产”。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还不是要先修路!”
  “工部已经谈妥,可以直接动工。”
  测绘什么的……不存在的,赚快钱要啥精打细算,一波莽上去就完事儿了。
  说到这里,一群弘文阁的大佬都看向了工部尚书李大亮。
  正寻思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的李大亮一愣:“都看本部作甚?”
  “李公,一事不烦二主,不若李公再烦劳一回,除技工之外,再借一支工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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