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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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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手中。
而当年安平通过“安利号”,直接圈到多少钱呢?
具体多少老张并不是很清楚,但让李皇帝再干两回突厥佬的军费是有的。
“安利号”到手,长孙皇后就彻底镇压了整个后宫,还掏钱跟老公一起修缮了九成宫。并且因为钱多权重,大部分后宫妃嫔的家族,情不自禁地都朝着长孙皇后靠拢。
没办法,“安利号”这玩意儿圈娘们儿真是跟玩儿一样,当年长安贵妇,可以说是一网打尽。
至于说后来东关窑场落在皇后手中,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李丽质的丰州银矿尚且保不住,何况这个?
“也不瞒操之,时人多以为皇帝在外,这弘文阁及六部,就是能说了算。嘿,说是能说,就是说了算个屁……”
孙伏伽显然对弘文阁的老鸟以及六部同僚怨念不小,有些幸灾乐祸地冲张德说道,“魏王也是个假聪明真笨的夯货,本就受制于‘孝’,结果还被房遗爱和冯智戴算计,堂堂亲王狼狈至此,如今也就是个皇后牵着的肥犬。”
你这样说人家魏王李泰,有点不合适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业危机,才会让曾经的“正义使者”这么心理扭曲?人性光辉上哪儿去了?
“自从京城有人吹捧‘女圣’,老夫就想出来了,再呆下去,万一被谁牵连,死了都没人收尸。”
言罢,孙伏伽又道,“老夫来了操之这里,算是真正睡了一回踏实觉。夜不能寐的日子,真是不好受。”
“师兄来了就先散散心,若是有甚想做的,同我说一声就是。”
“之前听你说起江湖之上法令不行,老夫正好有个想法,兴许也能用上一用。”
“哪方面的?”
“皇帝派发两证,正好可以从此入手,也算是‘言之有理’‘有法可依’。江湖混乱日久,早晚也要谋求太平,所谓和气生财嘛。”
老张一愣,心说李董那“两证”是为了抢劫,孙师兄这个“有法可依”,感情还是个《海贼法典》?
第二十六章 你懂的
江湖出道的小哥会问老前辈,做什么买卖最赚钱啊?厚道的老哥会说你得先读书;不厚道的就不一样了,拿出一本《刑法》,然后说:自己翻去。
当然了,本质都一样,都是读书。
作为曾经的“正义使者”,孙师兄对于捞钱门路也是很清楚很明白的,只是他待遇高福利好,没必要折腾这个。凭借职权带来的好处,这么些年,攒个万把亩地也没什么难的。
更何况还有个张师弟,师出同门就是有这个好处了,也别管是不是一起在老师底下弹棉花还是弹弹珠不是?
“‘东海金’回报相当丰厚啊,加上现在倭奴涨价,海贼群起,也是利益使然。”张德感慨一声,对孙师兄的《海贼法典》也是心中有数。掌控三大船团的他自然是不用担心什么,已知文明世界的最强海上力量,就是三大船团。
但武汉不是“忠义社”的武汉,也不是他张德的武汉,当然也不是李皇帝的武汉。涉及到的人太多,有些皇家贵胄,有些贫贱微末,但上了船下了海,那就不看身份看技术。
都下海了,你家世再牛逼,也得靠技术活好要么靠颜值身材才能混饭不是?
国朝法律说“蓄奴”是违法的,不但违反了市场经济规律,也违反了精神文明建设,更对李董的光辉形象抹了黑。
可现在什么新罗婢、倭奴、海角奴、契丹奴……大行其道,尽管都作了包装,可讲到底,还是“违法”。
哪儿那么多“战俘”?
于是这时候光靠涂脂抹粉,那是绝对不行了。到时候你出去一船丝绸,回来一船倭奴,怎么解释呢?老子卖丝绸的时候正好奉旨打了一场局部战斗,然后俘获敌军XX人?
很有道理嘛。
于是就照这个道理做下去,既然是违法了,老子就给他做成合法的,不就行了?
再说了,又不是武汉开的头,有问题找李董去啊,有能耐找马经理去啊。
孙师兄的意思很简单,非华润系的武汉船只,都可以照着这个路数去做。皇帝老子既然敢发“两证”,武汉响应中央政策,搞个扩大化怎么了?我地方法律法规的建设也是要摸着中央……摸着石头过河嘛。
“一句话,‘化外蛮夷’不算人,此事便算妥帖。”孙伏伽针对“蓄奴”这个词,小小地进行了诡辩。但按照大唐的精神文明建设,加上广大人民群众对“中国”的认可,他们身心上都有别于那些“久慕天华”的番邦之人。
当代的长安少年,在学堂里混了几年之后,其身份认同的方式很简单很粗暴,尤其是面对胡人:我是唐人我牛逼。
这种潮流一旦兴起,就能把控。因为老张这一代的“长安少年”,最次也是寒门,而且哪怕是寒门,也是老张这种江阴土豪朝中有人的“寒门”。
但现在的长安少年其群体扩大到什么程度呢?他们明确有“中国”“唐人”“汉家”概念的,已经从贵族、世族,进入到了农工商群体之中。
哪怕这个“农”是大农场主,或者最少也是三百亩良田当过兵受过赏的老卒;这个“工”可能是钓鱼台工坊、大河工坊、西秦社作业坊甚至旧时军器监中的工头;这个“商”可能是大中小贵族的白手套,或者白手起家借鸡生蛋的豪强。
天下不只是有“长安少年”,还有“洛阳少年”“杭州少年”“广州少年”,在贞观二十年的当下,他们逐渐都有了“我是谁”“我是什么人”的明确概念。
这并非只是简单粗暴的自豪感,什么我中国富有天天下如何如何,并非简单只有这些。而是从这个基础上延伸出来的利益,因为我是唐人,因为中国富有天下,所以我作为中国之人,当然可以从中国外拿点好处……
而孙师兄这个法律工作者干的事情,就是把这个行径“合法化”。
武汉的民间散船到了海外,船上没人另当别论,这要是有人有刀船舱还空了,这拿点东西,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当然了,遇上同行也来“拿”,这就要看各自实力来决定“拿”多少。
皇帝只是针对东海,派发了两证,但孙师兄很清楚武汉的触手从来不只是在东海,于是搞个扩大化,响应中央号召,绝对受武汉中低层的欢迎。
“师兄,那关于出海之船的船老大,可要另授职权?”
“这个简单,武汉穷困,恐受灾荒,观察使府征发民夫,外出运粮即可。”
“民夫?”
“地方白役还不是随便勾一笔的事情,到了船上,哪里出的船,受哪里的管。船主出海就当是服个力役,合情合理。”
至于地方官府有没有给配个正当防卫用的横刀、牛角弓,那是地方官府的事情,有钱的多招人多配,没钱的玩命就是。
如今衍生出来的几条东海黄金白银贸易线,使得“淘金客”都相当的疯狂,此起彼伏的东海大豪小豪在那里混战“黑吃黑”,可以说相当的混乱。
但只要“两证”在手,那怕个屁,只要没抓现行,靠岸给皇帝老子上贡,还不是生活乐无边?
再如何黑暗的勾当,只要披上合法的外衣,那么愿意突破人类道德下限之辈,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法律是道德下限,但是巧了,法律居然是能修改的哈。
一个完美的逻辑诞生了:错的不是我,不是我的道德修养降低了,而是社会的错,社会的法律改了,我也很为难啊。
社会社会……
孙师兄作为一个唐朝的法律工作者,再怎么说也只会从“统治阶级”的角度去看问题,哪怕他在“统治阶级”中,有点“失意”,但也不可能折腾规章条款的时候,还得从东海南海“化外之人”的角度出发。
毕竟,孙师兄也是要生活的嘛。
“所以当下可以先筹备个水上巡检衙门,当然衙门叫什么不重要,让长孙无忌那老货去运作。武汉想塞多少人进去就塞多少人,想怎么塞就怎么塞。旧年裁撤‘四军’,正好拿来化用。”
“原先都交给仁贵兄去操练,不堪大用的,多是自己在江湖上胡混,剩下的这些,还算可以。”
“要给个‘保境安民’之职,然后一条武汉的船,在大唐也就罢了,只要出行海外,这船上就是‘大唐境内’,行的自然是大唐律令。只是恰好这船是武汉所出,所以么……操之你懂的。”
老张的意识就像是闪了腰一样,总觉得孙师兄现在说的事情特别有“即视感”,还你懂的……我特么就是不懂你们这些路数,才专心发育苟活至今啊。
第二十七章 读书的方法
“大兄!大兄!你就让我去,让我去!你看我这身量,你看我这刀法!”
手里攥着一根铁条的秦怀道立马给张德表演了一个“抹脖子”,当然了,抹的是自己的脖子,刀法舞的跟自杀一样,让老张脸皮都哆嗦了一下。
就这档次,秦琼儿子?
“你这小子,胡闹个甚么?还是先读书。”
“读甚鸟书,我啥也不干早晚也是公爵,读书来作甚?将来娶了婆娘,生了一窝让他们读书去。”
蛤?
很有想法嘛小伙子,你这个思想很有前瞻性,合着一辈子净顾着自己爽了?
但是仔细想想,秦怀道还真是能爽一辈子。秦琼“老来得子”,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尽管严加管教,但这个“严”,大概也就是跟柴绍能比一比。原本呢,想着把儿子塞到辽东,随便镀镀金就完事儿,哪里想到皇帝自己窝辽东两年多的?
这不是闹么,得多么无脑的“反贼”,会在皇帝眼门前表演十八般武艺?连那个什么渊盖苏文,也是赶紧溜号,能在扶余种面前刷个“名声”就够了。
真让他一口热血跟李董干到底,门儿也没有。
“你不读书,下海能干甚么?”
“我说干啥就干啥,我不需要读书。”
蛤?
很有前途嘛小伙子,你这个是天生的领导者,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大兄,我若下海。航船的有把舵,指向的领航,升帆的有操帆,我就负责带人干仗。领军之辈,能赢就行,哪需要车船马骡面面俱到。我又不是马夫船伙儿!”
秦怀道相当的理直气壮,老张也没打算问他谁教的,不用问,秦琼就是这么个风格。阵前斩将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还指望啥?
老子赢了就是牛逼,你管老子怎么赢的?老子开了无敌光环不行?
赢家是不需要指责的,很多人认这个道理。
农耕时代的勇武、运气,已经提前结束了,组织度大大提高的当下,再猛的猛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缩回去。
不仅仅是绝世猛将的时代被终结,被终结的也不会只有绝世猛将。老张固然是有点英雄主义情节的,但也就是那么一丁点儿,随时可以扔到脑后。
秦怀道有心“不负乃父之威”,但带着这种念头下海,怕不是活不过三集的样子。
“且去读书。”
“不去!”
啪!
老张上去就给他脑门一巴掌,拍的秦怀道七荤八素,又破口骂道:“老子让你读书你废话恁多?敢跑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滚!”
“我跟你拼了——”
青少年是不缺血气之勇的,只是青少年大部分时候都对力量一无所知。
“放肆!”
“放开他。”
护卫们直接将秦怀道摁住,老张却是淡定的很,吩咐左右松手。
微微卷了一下衣袖,一身常服的张德随意地走动了两下,指了指秦怀道,“来来来,打赢了给你机会。老夫常年公务缠身,你不会连老夫这样一个文士都打不过吧。你连一介书生都不是对手,还指望下海上船?做什么春秋大梦?”
“小爷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秦怀道憋屈的很,跳起来就要让老张见识见识他的手段。
一拳砸来,倒也有模有样,看来是真练了好身手。
老张身子架好,握拳抬肘,内切轻挡外拨,反手捏住秦怀道的肘弯,轻轻向后拽了一下,秦怀道就像是往前窜了一下,接着“嘭”的一声,就见他整个人半点声气都没有,蜷缩的跟一只虾子一样,躺地上表情痛苦五官扭曲。
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腋下一掌左右的地方来上一拳或者一掌,半天回不过劲来都很正常。
“怎样?老子十几年前同一招在房遗爱身上用过,小子,就你这身手,也就是泼皮堆里厮混,想要上阵,毛长齐了没有?”
还在回气的秦怀道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敲断了一样,呼气都觉得费力,痛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整个人都在哼哼。
“观察,这要是把秦公子给伤了……”
“伤个屁啊,你在他这岁数的时候,有他这身量块头?”
“他还是个孩子嘛。”
“孩子怎么了?这世道看你是个孩子就会放过你?”
老张心中更是不爽,我特么当年也是个孩子呢,也没见放过我啊。
护卫都是本家人,见老大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帮腔。把秦公子扶起来之后,老张一边抚平衣袖一边问道:“如何?连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打不过,你还想着下海跟海贼过招?”
你是大将儿子,可你不是海军大将儿子啊。海贼怕你个鸟啊。
“不公平!”
“甚么狗屁不公平,老夫一个坐办公室的你都打不过,还说甚么狗屁公平。”
老张瞪了他一样,“小时候给你虎牙,是想让你去辽东,你倒好,还嫌弃辽东没甚功劳。让你去走一遭怎么了?来我这里不读书是不行的,不读书要挨打,懂了么?”
“我不要读书!”
“那我天天打到你哭,还治不了你……”
一脸不屑地看着秦怀道,“瞪我?瞪我有用?你爹瞪我也没用!自己记得去报名,每个月二十五日我都会百忙之中抽空来给你月考,一次考得不好一顿打,两次不好换人来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何家阿公手底下调教出来的壮汉可你我狠多了。”
几个护卫情不自禁都哆嗦了一下,想当年,邹国公府上走出来的“四大金刚”,被坦叔直接干成四条金毛,老当益壮说的就是这个。
“读书就读书,凭什么要挨打?”
“老子愿意,你读书不行不挨打还有理?读书不行就该挨打,往死里打。”
“不公平!”
“没错,就是不公平。要么读书考试通过,要么每个月一顿毒打,瞪我要是就能不挨打,那不挨打的人多了去了。临漳山上挨过打的学生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你算个屁?”
“……”
秦怀道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嘴上应道:“读书就读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心中却是琢磨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小爷我跑路高手还怕这个?到时候远走高飞,你也不知道我跑哪里去逍遥。
然而什么熊孩子没见过?老张表示见得多了。
更是怜悯地看着秦怀道:“你有种偷跑试试看,明里暗里十七八个护卫跟着你,你前脚跑,我后脚就把你给摁住,到时候可别怪做哥哥的残忍,把你剥光了吊在武汉街头给各路好汉品鉴品鉴……”
“你——”
秦怀道哆嗦了一下,然而老张表示我特么校长都做了,还差一个教导主任?
第二十八章 感慨
“操之,老夫跟秦大郎也算投缘,不若让他跟老夫学习律令算了。”
听说秦怀道挨了一顿好揍,孙伏伽毕竟也是给同行小哥送出一条“正义”披风的,本着“君子相交淡如水”的风格,拿个国公之子过来灌灌水,也是非常有逼格的事情。谁谁谁家儿子就是看在老夫的学术造诣,才拜入老夫门下的啊。
《海贼法典》都被孙师兄琢磨出来了,老张心想秦怀道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放弃下海厮混,索性先接触一下业务,也不至于“厌学情绪”太高而自暴自弃。
于是老张就同意了孙师兄的要求,然后给秦琼派了一封信过去,把事情说了一通,秦琼很快就回了消息,表示大郎你随便弄,儿子只要不死还有生育能力,一切都OK。
很爽快,很令人满意。
“往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道吗?”
领着秦怀道给孙师兄送了礼,不算拜师,青春期的青少年要面子,来的时候跟孙师兄装逼要“征服大海”,结果大海还没看见呢,就先被人给“征服”了,这多尴尬?
孙师兄到底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元,双商在线,绝口不提“正义”披风洗干净了没有,只说将来学好了法律,下海才能更加技术精湛。
被打成猪头的秦怀道只好点头唯唯,生怕被老张摁住了又是一顿死打……
“师兄,这小子,就拜托给师兄了。”
“老夫自当尽心尽力。”
作为曾经的“正义使者”,位列“公卿”之一的“大佬”,孙师兄来了武汉,老张就给配了一个“山头”。
闻风而动的荆楚贤才一听说曾经的大理寺卿驾到,心情是非常激动的,毕竟,天天看工科狗撒欢,身心是有挫折的。
有这么一个“山头”,拜入门下,将来武汉地方律令,还不是皆出此间?而且江湖传言前大理寺卿孙伏伽跟江汉观察使乃是同门师兄弟,都是拜在人形书库吴县男爵陆德明门下。
当然了,有人说这俩不过是学习先进的弹棉花姿势,压根就没有文学造诣上的进阶,要不然怎么就没见他们两个写诗作赋装逼?
一般人接触不到这些,但晓得老张跟孙伏伽干系的,都知道这一回江汉观察使府,怕不是真要大动干戈。
当然这个“干戈”,只跟律令文牍有关,倒是和土木营造不搭界。
心知肚明的人自然是没有声张,偷偷摸摸地给孙伏伽送上大礼,一看孙状元居然老婆都带了出来,心想这女郎是不怎么好送了,但武汉胭脂水粉也是相当有名气啊,于是夫人外交再度上线。
孙夫人原本还带着点忐忑的,来了武汉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结果老公统一她出去参加妇女联欢晚会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沉迷败家不能自拔……
“这些个蛟皮包有个甚么用?你又不爱走动,还能自己背着个包不成?”
“你懂甚么,这是上等蛟皮,是当年武汉‘杀蛟大会’的巨物,扬子江中一等一的‘霸主’,能得这块皮,你可知道多么来之不易?你看这里,乃是汉阳第一制皮巧匠的烫印,这烫印也是了得,你可晓得,这烫印文体,乃是出自曹夫子之手!”
孙夫人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激动了,“天下第一大儒的手笔,全天下最多只有二十个这样的蛟皮包,除了入贡的十只,也就说整个在野的数量,也只有十个!”
“十个!”
加重了音量,孙夫人看着老公,用非常让孙状元惊恐的眼神郑重说道,“而我,就有一个!”
“……”
孙师兄想了想,自己要是有曹夫子的《音训正本》手稿,大概也会藏起来吧。千金万金都不换,可惜……没有。
来了武汉就去拜访了人瑞曹宪,见面的时候,曹夫子还在琢磨红烧肉为什么可以这么绵柔软糯入口即化,实在是太好吃了。曹夫子还感慨自己生的太早,可能死的也会太早,妈的红烧肉少吃九十多年……亏了。
自然孙状元风中凌乱,总觉得哪里不对。
武汉的气氛……怪怪的。
“那这个呢?这个能穿出去?”
“你懂甚么?这是穿出去的吗?这是‘才女文会’才有的套装,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孙夫人一脸的嫌弃,然后又小声道,“你猜我在文会上,看到了谁?”
“还能有谁?武汉能有甚么才女。”
“啧,淮南公主和遂安公主呢。”
“嗯?”
孙师兄一愣,“嗯?!”
眼珠子一鼓:“话可不能乱说!”
“呸!我乱说甚么,这豹皮兜帽,就是公主送我的。对了,阿郎,你觉得这两个公主……怎么会在武汉的?不是说……那个甚么去了么?”
“老夫不知道,老夫没听说过,老夫不懂……”
孙师兄忽然感觉怕怕的,自己这个师弟有多么疯狂,他是见识过的。当然了,可能他见识少,师弟也没让他见过真正疯狂的。
“你以后少去胡混,这些衣服饰品昂贵的厉害,老夫又不是在京城,哪能让你这般开销。”
“又不要你出钱,你急个甚么?你那个大理寺卿当的受气,还不如找来武汉呢。”
言罢,孙夫人又小声道,“我听公主说,江夏临江的高堤有个别墅,新修的大宅,已经落成,公主问我,是叫‘孙府’还是‘孙宅’。”
“大宅能有多大?比京城的还大?”
孙师兄甚是无感。
“比京城的房子大五倍,还有……我把双契都拿来了,你签个字摁个手印。”
“嗯?”
孙状元一脸懵逼,老夫在搞学术工作的时候,你个婆娘在外面到底搞了什么鬼?
看着老婆送来的红白双契,孙伏伽整个人都不好了。
带着点怨气,孙伏伽跑去“学生”秦怀道那里讲课,顺口一提师弟府上公主数量的问题,然后秦怀道就掰扯了起来,到底有多少个公主,秦怀道其实还漏算了一个在江阴的,但已经让孙师兄有些哆嗦了。
本以为张师弟跟公主鬼混也就有一个两个……
“唉……”
孙师兄一声叹息,心中暗想着让老婆还是多收几个包包多收几个物业吧,万一将来死全家,也好先留点东西传下去。
第二十九章 畅想
新制海图又出版了一套出来,孙伏伽跑去围观的时候,有些诧异:“已经跑到东海尽头了?”
“前几年误打误撞到了东海尽头,不过彼处贫瘠不堪,勒石碑铭就算了账。遇见几个山野部族,有类流鬼靺鞨杂种,不见有城邦国体,想来连个小国寡民都算不上。”
阿妹你看这地界怎么说呢?从农耕角度来看,和南边的表亲根本没法比。真正要超越南边,还是阿妹你看进入工业时代之后的时候。不论从天选还是人选的农作物来看,阿妹你看就是个穷逼地方,而且是超穷的那种。
船团的探险队也仅仅是在那里亮了个相,就打道回府,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尽管现在的海船,已经足够进行横跨大洋的贸易,然而想要把阿妹你看土地上的资源开采出来,也是个相当蛋疼的事情。
缺人,缺很多很多人。
在贞观朝的当下,那地界的人口密度相当的低。部落极其分散,人力组织效率极其低下,劳动模式主要还是靠采集……哪怕把所有的人口都打包,都不够开发一个海港贸易城市的。
整个一鸡肋。
真要是投入资源跨洋开发阿妹你看,那还不如大唐铁骑一路向西平推到西海海边,这还有搞头一点,至少成本比前者低得多。
“都说东海产金银,总不能此地没有吧?”
孙师兄有点不想放弃的样子,以前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他主要就是维持帝国的稳定统治。
利润不利润的,不重要,朝堂君子,谈啥钱啊!谈啥钱!
这不是等到下岗了么,再就业的孙师兄想法就出现了一点点小偏差。
以前的律令条文,那是给李董服务的;现在得改改,得给赚钱的老铁们保驾护航不是?
作为一个庄园,孙师兄当时脑袋里就蹦跶出好几个念头。比如朝廷给发个土地证,比如朝廷给发个羁縻州县官帽子,比如朝廷给发个民团编制……总之,地盘先占着,有枣没枣打两杆,横竖不亏不是?
“就算有,师兄你打算填多少人进去?土著填多了危险,咱们填多了……咱们哪儿来人送过去填?扶桑都不够用呢,就今年,西域三郎那里还有六七千的缺口。你知道要不是‘党项义从’散出去抓了大量同族,根本就是无底洞。”
“对,还有西域。”
嘴上说的是西域,实际上孙师兄心里琢磨的是“河中金”三个字。
现如今,长孙氏、侯氏、程氏、郭氏……主要的几个军方新老巨头,都在这里捞钱。为了开发河中金矿,长孙冲已经表了态,要学习苏武北海牧羊十九年。
十九年……这得多么丰厚的利润,才会让翩跹公子留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十九年?能下这个决心,这得是多么恐怖的数量?
而且孙师兄早就听说过,除了长孙冲,连李淳风这个仙风道骨的“仙人”,也揣着圣旨弄了小七千天竺奴到了河中。
六千多的天竺奴到了河中金矿,还活着的不足四千,死亡率之高,可想而知。
为了保住王位,北天竺的霸主,什么什么王朝的王,已经称臣,不但称臣,还纳贡不少好货色。
仅仅是象牙、虎皮、狮皮、豹皮、犀牛角、蟒皮……就装满了二十车。
至于黄金珠宝更是不计其数,其中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石,看上去澄澈无暇,李道长专门派人把这玩意儿送到了武汉。
老张一看是块
碳原子组成的石头,表示这玩意儿不值钱,于是就收下了。
别人千里送鹅毛,但礼轻情意重嘛。
“若全局观之,今时西域,犹如旧时甘凉。”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元,孙师兄的眼界是不差的。只是孙师兄还是有些小心地问道:“只是,操之,倘使海上,还能舟船通勤。西域道路艰险,冬夏变化无常,想要维持,殊为不易啊。”
汉朝那么牛逼,最终还是因为榨干了个别地区的绿洲水资源,最终不得不选择战略转移。而且西域春夏不管是热了还是凉了,都是蛋疼无比。如果热过头,就发洪水;如果不够热,直接就是大旱灾。
实在是冰川这玩意儿对温度要求有点高,比女朋友还难以琢磨。
汉朝大量的水利设施,如今程处弼、郭孝恪,也不过是二次开发再度利用。但要说能够干赢老天爷,门儿也没有。
“通勤无妨,只要天气事宜,一日之内传讯万里,如今也没甚难的。”
一座信号机基站,就是一个戍堡,维持的经费之高,也就是老张能够承受。换做朝廷,一看要这么多钱,就为了多传递两三句消息,直接裁撤。
假如这玩意儿是府兵编制,那更是惨到爆棚,搞不好这些个“邮递员”就有作反,搞个大新闻出来。
“果然如此!”
孙师兄一脸惊喜,“旧年京中就在传说,说是武汉有千里传讯之法,如今看来,此言当真了。”
“那算个屁的千里传讯之法。”
老张摇摇头,这玩意儿太费人力物力。烧制出来的玻璃,炼制出来的钢铁,还有大量难能可贵的水泥,都算是浪费了。
要不是无线通信实在是不稳,老张搞个几十台无线电也不是不可以,和有线通信比起来,这东西成本可以说相当相当的低了。
只是眼下还没有意义,做贞观马可尼的念头,也就摁了下去。
“若如此,西域当真就是甘凉,兴许将来还是关内。”
孙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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