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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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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份文件盖了章,武二娘子摇着头,一边做事一边道,“这屋子里的公主,各有各的用法,莫要想太多。”
“我还能怎么用?”
李月一脸的忧郁,当年在洛阳,好歹还是“才女”呢。当然了,李月也是很清楚,离开了张德,她和姑姑李葭的“才女”含金量,低的简直令人发指。
到如今,别说文章了,公文倒是写的贼溜。
“你说还能怎么用?晚上爬过去不就知道了?”
武媚娘大大咧咧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呸,二娘子怎地没羞!”
“羞羞羞,羞有甚么用场?你再不爬的勤快点,甚么年月再琢磨生儿育女?”
武媚娘白了李月一眼,然后愣了一下,“这江西总督府的公文,怎么也带回来了?回执谁来写?是借调‘围圩造田’精干吏员的。”
“不是刚借了一批去‘湖南’吗?昨天才把告身调过去,总督府外聘幕僚的信笺还在档案室放着呢。”
“要多少人?”
“定额两百,总督府出钱粮贴补。”
“两百?那直接发回执吧,从咸宁市调拨。”
“不用跟阿郎说一声吗?”
“两百五十人是个标准,低于这个数,就不用跟他说。”
“噢……”
外头,老张整个人瘫在躺椅中,椅子后面,李丽质正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第七章 前程似锦
“这总督位子,怎地就落在阿郎身上?”
琅琊公主看到“委任状”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不科学。凭什么自己老公还能混个湖北省总督当当?就自己那个当皇帝兄弟的惯例,连“敲诈勒索”都没有,能这般放得过生?
“克明公使了力气。”
悠哉悠哉的张叔叔淡定的很,这几年养生有道,没死在贞观六年,当真是南无机械工程佛保佑,善哉善哉……
自家老婆对生活还是相当热爱的,这么多年修身养性,也算是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一句话来概括——挥霍、败家!
堂堂琅琊公主殿下,当今皇帝的姐姐,不挥霍不败家,不是白瞎了这个公主身份了吗?
再说了,老公有钱。
“你给杜如晦塞钱了?”
“甚么话!”
张叔叔美髯微动,把手里的茶杯轻轻地往桌上一顿,茶水顿时晃动起来,“克明公那是还个人情过来,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克明公的人品,谁不知道?”
“人品?人品能当饭吃?就杜如晦人品好?人品好别放杜楚客出去啊!再说了,就杜如晦人品好?房玄龄不也是人品好?可又怎样?不是跑江西去了么?做不了宰辅就做总督,不就是舍不得那点权柄么?”
对“人品”相当不屑的琅琊公主更是横了一样张叔叔,“范阳卢氏遭难,也没见他房玄龄人品好到哪里去啊?我可是听说,卢氏子弟好些个,都跑去江阴了。”
“你听说?你听谁说的?”
猛地一愣,张叔叔顿时觉得奇怪,你一个妇道人家堂堂公主,跟千里之外的江阴还有联系?特么的到底我姓张还是你姓张?
“别管我听谁说的。”
琅琊公主眼神飘忽,大约是想起了什么来,瞪了一样张叔叔,“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
“老夫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张叔叔嘴角微动,心想要不是老子当年邪火上来,鬼特么才要跟你结婚。再回首,再回首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唉……”
一声叹息。
见老公这德行,琅琊公主双手叉腰杏眼圆瞪:“张公谨!你叹气个甚么?莫不是嫌弃了我?!”
“那……没有!老夫没有……我没有!”
张叔叔一脸严肃,“老夫老妻,何必说这般气话?你若是有个烦心的事情,说与老夫听就是,何必闷在心里?”
“你说的。”
“但说无妨,朝野内外,老夫怎地也算是有些薄面,便是去皇帝那里,也算是秦王府老臣啊。”
“大郎跟芷娘生了个儿子,就养在江阴,而且好几岁了。”
“谁?哪个大郎?”
“张德啊!陆德明的弟子!”
“老夫什么都没听到。”张叔叔捂着耳朵,然后起身道,“明日……不,老夫现在就去‘湖北’上任。”
“废物。”
“……”
张叔叔捂着耳朵,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假装在看风景。
只不过他内心有点小复杂:仁之啊仁之,你这儿子有点厉害啊。
从张叔叔的角度来看,张德是各种意义上的厉害,敛财很厉害,得罪人也很厉害,作死的技术简直是天下第一。
回想起来,张叔叔陡然一个激灵,自己这个侄子,十来岁就开始跟公主鬼混,脑袋还完好无损地留在肩膀上,这也是本事,本事啊。
张叔叔到底也没有连夜走人,毕竟,赴任之前,找老哥们儿喝酒开个舞会跳跳舞是必须的。
抽空还要去会所享受一下先进的按摩技术,再说了,前往“湖北”之前,要来他这里跑官打点门路的各色人马,那能少得了?
脸皮厚一点的像程知节,那是天天登门拜访,各种“怀旧”各种“想当年”,总之一句话,交情得维持,热度靠频率。
和程知节截然相反的,就是秦琼,这一回杜如晦准备的人选,一个是张叔叔,另外一个就是秦琼。
不过秦琼三请四抬也没有用,回了一句“老夫可能快死了”,就把朝廷的人怼的欲仙欲死。
当然秦叔宝也不是说风轻云淡啥也不干,毕竟也是老干部,退休工资又高,玩个投资还是可以的。
加上还有个儿子要培养,秦怀道也不可能天天窝在长安看太子殿下怎么种地,这能有什么出息?
而立之年的储君,最熟练的技能是翻地,这不是神经病么?看不到希望和前途。
于是乎,秦叔宝就问了张叔叔,要是缺个护卫,你看张公谨,你侄儿瞧着怎么样?
张叔叔二话没说,就说我这里还缺个保卫科科长,随时让大侄子过来报到!
然后秦怀道就扔了一封独白在老爹桌上,骑着马就奔武汉去了,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去武汉自己奋斗。
秦怀道没少去武汉,去的次数多了,就发生了一点点小偏差。原本秦琼还打算把秦怀道扔到辽东去镀镀金,怎么地也得空手打死老虎才算英雄男儿不是?可惜秦怀道觉得就辽东现在那场面,是只老虎都会被打死,哪儿轮得到他?
皇帝在旁边,抢着表演的多得是。
但武汉就不同了啊,“湖北省”草创,武汉必须是风云际会之地,再一个,秦怀道上一回去武汉,张家哥哥就说了,将来业务繁忙,估摸着维护水上商路安全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薛仁贵一个人忙不过来,得扩充人手。
秦怀道一琢磨,这是什么?这是机会啊。对别人来说是风险,对他秦家大郎来说,这能一样?
留了独白离家出走的时候,张叔叔正在摆宴,邀请曾经的老兄弟一起搓一顿,吃好喝好完了夜总会唱歌跳舞快活快活,最后会所按摩睡一觉,这就算结束。
张叔叔他们吃喝正高兴的时候,秦怀道出洛阳就遇上了认识的,一看,是“正义的小伙伴”前大理寺卿孙伏伽。年龄差得很大,可孙伏伽是张家哥哥的师兄,那自然开口也是一声师兄。
双方一对话,发现都是要去武汉开启新的生活新的篇章,顿时来了精神。
孙伏伽一听秦公子居然有心闯荡江湖沉浮海洋,立刻夸赞一句“不负乃父威风”,又说是堪称“少年军魂”,听的秦大郎爽到爆棚,心想小爷我这资质,朝廷要是成立水师,那不还得大将之才?
秦公子也是董礼数的,见孙师兄这么捧人,立刻也反捧了回去。说孙师兄你这一走,简直就是朝廷损失京城噩耗,像孙师兄这样的“罪恶克星”“正义使者”,理应有更大的发展更好的前程。
孙师兄差点热泪盈眶,心想老夫这么多年的苦逼日子谁知晓?一干老臣,还不如这么一个少年贴心。
心潮澎湃之际,孙师兄立刻摸出一件大氅,掏出笔墨,给大氅写了两个字:正义!
然后给秦怀道披上……
第八章 刨食之辈
从河南转移清河崔氏所属的“农奴”是个工作量极大的事情,这不是简单的把人从河南运到扬子江,然后从汉阳码头上岸,就算结束。
涉及到的事情太多,皇帝、外朝、内廷、勋贵、世族、科举进士、中旨酷吏……从上至下由北到南,每一个层级都要打点,每一个方面都要照顾。固然赎买清河崔氏“家生子”的人更多,但只要武汉有什么动作,基本上机会导致一窝蜂。
这已经是这么多年大唐核心地区市场的正常操作,而且还没有律令来制约,可以说是相当的粗暴野蛮。即便张德再如何头疼,也只能呜呼哀哉徒呼奈何。
“追涨杀跌”人之常情,谁叫武汉采购成了“风向标”?苏杭淮扬等地的盐商、丝绸商、海商……每年进行来年规划的时候,武汉的大宗采购,就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武汉的大宗商品采购,其订单鲜有不公开的,当然想要收集这些公开的资料,难度系数也不小,一般的小商人小土豪,还真没这个资格和资源来玩。但凡能够跟进武汉采购订单的巨商,往往都是一地巨头,背景实力都无比雄厚,亲王郡王比比皆是。
因此当武汉准备赎买两三万清河崔氏所属“农奴”时候,这些“农奴”的“价格”直接涨了三成。
官面上是严禁蓄奴的,只是想要绕过这个“冠冕堂皇”,对于地方巨头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比如可以跟刑部有司勾结,判流放到XX县;比如也可以跟工部有司勾结,XX县需要XX工程,可调拨XX人到XX县行苦役……
然而这几年流行的都不是和官府勾结,而是和皇帝直接谈。当然皇帝肯定不会骑着马就过来和你签合同,办事的都是阴阳人死太监。
这个模式比较特殊,比如XX县为了报答皇帝老子对咱们地方的照顾,决定修个庙给皇帝老子磕个头,为皇上登基二十周年献礼!
百姓拳拳之心,皇帝老子乃万民父母,看在儿女们这么孝顺的份上,不能半点面子都不给吧。
然后皇上一看百姓很忠心,朕很欣慰,那就准了吧。但是,地方也很艰苦嘛,不能让地方太过耗费民力,这里有XX罪民若干,不若就调过去,也能缓解一下作业压力。
地方当然没有压力了,不但没有压力,还掏钱……
整个流程看上去就很和谐了,这是皇帝老子跟儿女们的“天伦之乐”,外朝官僚你们管得着吗?
然后过个几年,曾经在河北的XX氏,可能就成了岭南的XX氏,毕竟,苦役也是有尽头,早晚还得脱籍不是?但失去人身自由的这几年,其所有的劳动产出,都成为了地方建设的收益。
这些收益,放以前,那是绝对看不上的,历朝历代谁瞧得上?除非修的工程够大,可大工程还轮得到地方,那都是中央朝廷主持工作,地方在一旁刷“666”就可以了。
一切的变化,都源自武汉造船工业的不断进步,船运贸易的不断发达,核心地区市场的不断扩大,帝国影响力的不断延伸。
至于其它杂七杂八的机械技术、冶金技术、材料技术、加工技术……都是进一步强化这种需求,使得这种投入带来的收益得到前所未有的放大。
只是,以前大部分地区都无力承担这种投入,有些地方没有诸如忠义社、西秦社等等“外来资本”参与的情况下,就不得不自己琢磨如何降低成本,思来想去,也就是提高劳动量,把管理成本抵消掉,最为划算。
在一地“百里侯”无法直接把全县人民群众都弄成“劳改犯”的情况下,从外部输入就很有吸引力了。
说到底,这些个“朝廷命犯”,也算是中央对地方的投资,只是从皇帝的角度来看,地方建设本身对他也是一种长期收益,于是稍微收点“孝敬”,就差不多了。
以往的行市价钱自然是平稳的,但伴随着巨鳄的出现,比如武汉这种一张嘴就是犹如鲸吞的,那就立刻打破了这种几年来的微妙平稳。
可以说很遭人恨了。毕竟愿意豁出去不要脸皮跟皇帝玩这种勾当的县城,往往也算得上“穷山恶水”,尽管肯定也是沿河沿江,但往往都是小透明,绝对无法和富裕地区比较。
武汉来这么一出,也算是小小地延缓了一下许多县城的“发展”。只不过因为这些“发展”又是依附在武汉整体“扩张”之上的,于是也就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今年这业绩,算是完了。”
“那个姓欧的阉货,前头还说‘湖北行省’草创,怎地也会给地方州县留着丁口。一转眼就跑去江夏给姓张的呵卵子,这他娘的……”
“涨了四成价钱,皇帝老子就不爱钱了?我他娘的就不信!”
“县里弄了个并线厂,前前后后存了两千多台织机,眼下就是缺人。中原大户家的人好使啊,女的都是织女,男的都是牛郎,屋里田里,都是好手。唉……眼下是完了,没人上工,织机也是个摆设,留着给虫吃。”
“你好歹是在荆州做事,实在不行,跟县令大人递个辞呈,跑武汉也能混口饭吃。我一个房州人,全家老小都在房陵,真要是弄不来人,也只能先糊弄糊弄乡党。让县令勾些民夫过来先顶一阵子。”
房陵是贞观十年改的名字,原先是著名流放地“光迁县”,据说是因为有人修仙成功,以讹传讹,就有了这个名。基本上有点档次皇帝还念叨的主儿,都往这里塞,离长安近么?说不定就调回去又你侬我侬也没准不是?
以往房陵县就是指着“千年专业流放地”的政策混饭,被流放到房陵的,消费水平都不差,米面粮油稍微采买一下,本地老哥还是能混的美滋滋。
自从听说旁边汉水一路过去有人搞发展致富,房陵县的老铁们就中了邪,连带着两任县令也入了魔,GDP升官发财啊,中书令老大人长孙无忌说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流放”吃“罪犯”,节省了管理资本也是本事,稍微搞个一家两家“明星企业”,也够本地官吏们吃饭免单了。
小日子能更美不是?
伴随着武汉大扩张辐射荆襄,房州老铁们临着筑水前往隔壁襄州,也就是一脚路。
于是乎吃肉喝汤谈不上,“残羹冷炙”总归是有的,每年船用绳索的消耗量,连起来能不能绕地球一圈两圈三四圈,没人知道。但就这么点加工业,也足够养活不少人,还能赚上一笔。
连年船只数量增加,这船用绳索肯定也是增加的嘛。
然后房陵县官吏们脑子一热,就成了这一回被武汉大采购深深地伤害的典型。没有外来的免费劳动力,想要让本地的小农屁颠屁颠扔了自家的地跑去厂里上班,门儿也没有啊。
除非一咬牙,遥想当年太谷县,然后王中的王县令灵魂附体,这事儿么,大差不差的,也能成。
只不过办这等生儿子没马眼的缺德事,外来人干还行,一个本地土著要是这么干,要么失心疯,要么失了智。
各地“穷县”上马的项目,往往都是内部消化,官吏们自己筹措款项,借贷举债着比比皆是,毕竟,在他们看来,发展势头红红火火,谁能想到恍恍惚惚?
情急之下,不想投资打水漂的地方官吏,咬牙学习王县令,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第九章 方向
具备压倒性实力的时候,往往都是“一招鲜”就可以应付很多事情。张德在武汉别的都不管,一切都为小霸王学习机服务,那么将来一定是其乐无穷。皇帝在中原犯任何致命错误都有回转的余地,这个余地就叫做战争。
一有动荡,对外转移压力输出暴力即可。
暴力掠夺是来钱最快的方式,玩多了会上瘾,玩大了会玩脱。但至少在贞观二十年清河崔氏覆灭的当口,别管有的没的,打上一场,什么事情都可以压下去。
打着打着,那些叽叽喳喳想法很多的牲口,兴许就绕了进去。
“当年南四军成立,说要剿匪那是信的人不多,可要说防着吴楚两地世族,那就是几近真相。至于说扬子江上如何如何,那时候有甚海贼闹腾?”
“可是宗长,这几年登莱水军深受重视,登州还设有‘一港三厂’,要说在籍船工,除武汉之外,怕是苏州常州也不及它。”
一港说的是蓬莱港,三厂说的是蓬莱造船厂、蓬莱修船厂、之罘山造船厂。尤其是后者,就是千几百年后的烟台芝罘。贞观朝隶属牟平县,前几年是北地最大的糖盐生产中心。
登州一半以上的优质蔗糖,就是在这里生产。朝鲜道、辽东、室韦诸部、靺鞨诸部等地区的大宗商品贸易中,它是规模很大的钱袋子。
皇帝内心觉得有点对不起杜如晦父子的原因,就在这里,杜构当年主持登莱海上安全,若是愿意,这些钱尽数落入口袋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杜构选择把它上贡给了皇帝,整个牟平县的糖、盐,都是挂了“皇庄”招牌的。
相较杜如晦差点累死,杜构这种“为君分忧”的“赤诚之心”,才是让李董分外感动的真正所在。
当然了,多少也因为杜大郎不敢动,所以李董才感动。
“要说现金呢,皇帝手里肯定不缺,十几年各方金银土贡那是多少?盖个纯金打造的狗窝都够了。只是这一回动静太大,要是不能快些灭火,少不得有人恼点事情出来。清河崔氏当年在巨野县一事上,不就是如此么?否则,也不会彻底惹恼了皇帝。”
当时大家都以为清河崔氏最多就是丢个洛阳地盘,损失个一房罢了。哪里想到皇帝忍了好些年,废话不多说,一波带走。
要不么不动你,动你就不给你任何机会。
这光景是大家都被吓住了,李皇帝展现出来的疯狂,颇有一种不屑一切代价的模样。但回过味来就明白,别的不说,清河崔氏那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十万人,哪是一天能处理完的?吃喝拉撒几十万人……一天得填进去多少?
又不能学白起,这年头在外动手,也得偷偷地干,何况中国腹心之地?
“那皇帝是打算打谁?”
“要么清理室韦诸部、靺鞨诸部,要么扩充水军,从朝鲜道长驱直入,登陆扶桑。十几年经营,扶桑西隅诸国,跟中国州县有甚区别?日本国王在扶桑西说话还没有王万岁放个屁有用,这等局面,寻个由头就是。”
“素来无仇,这如何操持?”
“跟新罗、百济不是有仇吗?”
“可新罗百济不是为大唐所灭吗?”
“扶桑贵种多为扶余人,进剿百济余孽不就行了?再者,你以为皇帝在鸭绿水是白待着的?那个甚么高句丽的叛贼,叫甚么苏文的,就说他逃到扶桑去就是了。到时候天使过去,让扶桑把人交出来。你说扶桑能交出人来吗?”
“……”
“还有新罗故主传位甚么公主,成了女王?如今也是寻觅不得,就说为扶桑诸国藏匿,天使过去讨要,扶桑还能变个新罗女王出来不成?那女王就在我府内做奴婢,扶桑诸国能有甚办法弄一个出来?”
“……”
听完宗长的说道,张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几日忙着给薛仁贵找“接班人”,陡然发现兵部公文说是要扩充水师,貌似还要专门升格等级,尤其是登莱水军,瞧着有成为皇帝亲军的意思。连番号都搞好了,江湖传言可能叫“巨鲲卫”。
当然这名头在老张这里听着就觉得矬,一看就是被灭的料。整个东海渤海,天天都有人在猎杀鲸鱼,你叫巨鲲不是找干吗?还不如叫巨鲍呢。
“那……宗长,西军枕戈待旦,早就准备杀入河中,皇帝就不想拿捏‘河中金’?”
张利问的其实很对,论起对外域的熟悉度,皇帝其实更熟悉“河中”,而不是“扶桑”。再者,多年派遣“遣隋使”“遣唐使”的缘故,使得扶桑诸国在中国眼中,还是相当的亲和温顺。
和扶桑诸国比起来,突厥人明显更可恨嘛,下刀都不用皱眉头的。
再者,侯君集、李淳风、程处弼、长孙无忌、玄奘大法师……在河中开车,那都是顶配,扶桑那就是个乞丐版。
更何况,河中虽然带着个“河”字,它不要船。扶桑那是要船的,一条船,尤其是大船战船,要多少钱?
只是操船纵然有千般的不是,可有一个好,交通便利啊。
河中那是真·万里之遥,一条船往来扶桑,那才几天?朝鲜道黑齿部去扶桑诸国一次贸易,路上行程来回也就一天时间。
“且不说‘扶桑金’开采便利,只说运力,就是天差地别。如今江湖舟船存量极多,皇帝临时租赁一批船都够了。只要能运两千战兵过去,再有个二三万朝鲜道杂兵,扶桑天地改换,易如反掌。”
“那……‘华润号’要响应朝廷号召?”
“朝廷个屁,响应皇帝号召。”
如今东海“大豪”,名声响亮的王万岁、单道真,那都是出身清白,和一般的江湖好汉那是两回事。响应朝廷号召这种事情,草莽才会干。他们逼格档次这么高,必须跟皇帝老子喊话啊。
当然了,听不听那是两回事,姿态要摆正。
“若如此,这扶桑西隅,怕不是早晚都要设置羁縻州县?”
“眼下和旧年契丹、奚部,又有甚么区别?不外是没见唐军编制罢了。十几年经营,扶桑除非天降神人,否则想要收归西隅诸国纳入体制,不过是异想天开。”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更何况你不但得罪了方丈,你还得罪了李董。你藏着金银财宝就是有罪,“小儿持金招摇过市”也就罢了,以前东海大街太宽,抢起来风险大不好跑。现在东海大街摆摊的小贩辣么多,抢了就跑真是爽。
老张是没打算跟着抢劫的,但他乐于见到李董带着社团小弟在东海大街砍人,在旁边加个油递个刀子什么的,他还是愿意的。
哪次李董出去砍人不得十几二十万人流离失所?
武汉福利院敢为天下先,有多少人收多少人,童叟无欺良心满满……
第十章 罕见策略
“‘扶桑金’今年产量还要涨,朝鲜道现在开始屯田,《屯田令》已经发了出来。牛总管那里,咱们是不是打点一下?”
“朝鲜道玩商屯,不赚钱吧。”
“少是少了点,总比没有好。那些地我派人看了,只要河堤沟渠修起来,也算是好地。一亩上到四石都不成问题,稻麦豆棉都可以种嘛。现在又不像以前,屯田就指着粮食。”
“总管府也不见说甚么章程,是和以前在敦煌一样,用产本来换呢?还是现钱?”
“不好说。”
“是了么,就是这个不好说。讲到底,牛总管说了不算么。就是这个《屯田令》,说是说马相公签发的,那马相公能说了算?不还是皇上么?”
扬州城内,辽东派发过来的官报传的沸沸扬扬,临着大运河的河畔有一座武汉人修的铁杖庙,除了香客热闹之外,旁边还有个“武汉会馆”,里头多是武汉来的商贾旅人。
客舍规制和淮扬全然不同,土石用量极大,木料反倒是要少了一些。墙体也多是画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门外放个辟邪的石兽,也是随着主人性子来,放狮子老虎的有,但也有扔了两只石头雕的大狗在那儿,瞧着就特别扎眼。
不同地方的团体,消息渠道有交叉但毫无疑问不可能重叠。贸易量大大增加,商业情报、政策情报也就更加值钱。
情报贩子、政治掮客流窜在各种不起眼的江湖市场,有的衣冠楚楚十分风雅,有的猥琐下流整个一獐头鼠目。但不管什么卖相,干的都是二道贩子牵线搭桥的活儿。
“这扶桑怎么就多金银呢?以前就没瞧出来。”
“以前你能瞧出来个屁,你去过?”
“嘿,我没去过,还不许别人去过么?以往也不见‘遣唐使’多么富庶啊。”
“那也是以前,以前不是没见挖出来么?”
“听说那个扶桑权臣,叫甚么苏我氏的,也想分一杯羹。这光景,‘王东海’不得活剐了他全族?”
“你知道甚么?‘王东海’说了不算。”
“东海大豪怕过谁来着!”
“你知道个屁……”
别说十年八年的,有个两三年,就不知道多少人还能记得王万岁是如何起家的。江湖上传说的,也多是他老子王祖贤如何英雄了得。王总镖头、王老英雄……仿佛这才是王万岁的跟脚。
只是混迹在淮扬苏杭,总归还是有聪明人,诸如钱谷之流看也不看王万岁、单道真,无非知道不好惹甚至惹不起。
东海沉浮的船团,王万岁手底下的几十个船长、船老二,还有数百“先登”,靠的不是从王万岁这里混口饭吃。
船团每一条船的每一颗钉子、绳索……都要仰赖“华润号”的十数个马甲,两到三年就要换一次血,王万岁真正能当胳膊用的心腹,这么多年下来,大多都在扶桑诸岛上用两条腿走路的。
船上的编制定员,实在是太宝贵,就算想要糊弄,人可以糊弄,大自然也能糊弄吗?随便塞人进来,一个浪头过来,就被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给呛死,也不是没有过。
倒不是说某条土狗不信王万岁,即便土狗信,狗窝里大大小小现在也有几百上千条不同的狗,它们都不信,江南土狗凭什么就这么自信?制度约束固然是冷冰冰不带感情,但反过来看,何尝不是更加能保证交情的深厚呢?
再者,非法穿越之前的某条土狗,也不是没见过玩人情味的领导被坑。商人干这事儿叫“杀熟”,政客干这事儿就好听得多……良禽择木而栖。
江南土狗固然社会科学的技能没打磨,可让他相信“兄弟们的良心”,那还不如搞基算了,毕竟他连自己婆娘们的良心都没指望过呢。
“宗长的意思,就是给扶桑诸国贵种换换血。”
“如今实力如此雄厚,何必再玩刺客这一套?”
李芷儿秀眉微蹙,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家老公的想法。一旁坦叔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前来禀报的本家护卫。
“倒也不止这些,甚么手段都会上。因为府内估计,皇帝今年就会对‘扶桑金’动手,最少把扶桑西隅打残,官船要能开到扶桑越后国。其北与扶桑东土隔海相望有一岛,岛上产金银。所以,都预计着,最少要把鲸海南岸尽数掌控。”
别人可能会想着慢慢来好消化,但这时候皇帝是不会这么想的。性格、实力以及现实需要,都让皇帝没心思去琢磨“徐徐图之”。
武汉方面也就是揣摩了皇帝的心思,准备玩一把黑到爆棚的脏活。尽管实际上干这些黑活也没少干,只是这么统一地有目的地去针对一地豪族下手,这也算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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