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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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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这是自污啊。朝廷的水真特么又黑又深。
反正吐谷浑走一遭,侯君集得了嘉奖,李靖功过相抵,然后继续宅家里思考人生的真谛。
只是李靖功过相抵之后,朝廷还要深挖隐藏在幕后的犯罪黑手,这个犯罪黑手要是想要对大唐江山社稷不利,那影响多不好?
于是稍微挖了挖,就发现羊毛都运去河套了。
再于是,李董又发现某些姓张的居然辣么有钱,到处买地买木头买蛮子奴隶,还到处招募人手……这是要干嘛?莫非是想要造反?
然后真造反了,是斛薛部。
跳脚的李世民赶紧让大舅哥走一遭,去河套狠狠地操一回那小子。
然而来了怀远城,长孙无忌只能说:老夫尽力了。
当然有在长安城偷偷打小报告的说长孙无忌不行,办事不力。
口腔溃疡浑身难受的李董就吼道: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啊
第九十一章 马车问答(二更)
认真点讲,以长孙无忌的地位,跑过来跟张德把事情商量一番,摊开来说,算得上有礼有节。毕竟将来一旦羊毛生意铺张出来,数量一起来,白痴也知道搂钱。到了那个时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皇帝也未必能够控制住局面。
勋贵体面也就是给百姓看的,真要是为了体面忍住不伸手,那还叫勋贵吗?
到时候为了抢夺羊毛,抢夺织工,抢夺织机,抢夺牧场,演变出来的“羊吃人”,绝对比资本家还要凶残。
资本家还要担心罢工,担心无产阶级的反抗。
贵族们需要担心什么?罢工?你试试。反抗?你有种试试?
太谷县的麻料生意,区区六千贯,地方土豪的吃相已经难看到了何等的境地?张德甚至可以想象,卖儿卖女会在产羊毛的地方成为常态,死于过度劳累的工人也会比死在白糖工坊的突厥奴多的多……
所谓勋贵体面,背后写着的其实就两个字:吃人。
长孙无忌虽说也很想和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勋贵一样臭不要脸,但他毕竟是宰辅,谋一时还要谋万世。
身为外戚,除非是牟朝篡位,否则就是皇帝好我家好,皇帝不好全家死光。
如果是李董的儿子上位,那么长孙无忌还是有机会做权臣,然后到底是周公还是王莽,看耐心。
但长孙无忌伺候的人叫李世民,一个二十八岁就已经算是当世名将的马背皇帝。如今又灭了突厥,草原诸部谁敢不服?
这样的帝王,慢说心生歹念,就是半点疏忽,可能就会提前葬送自己的政治生命。因为雄才大略的皇帝,亲情其实只是点缀,给外人看的。他们要的就是身后名,千古一帝天可汗,足矣。
所以当长孙无忌看到了大河工坊的织布工棚,从一车间到三车间,近八百张脚踏织机带给他震撼的同时。他同样很清楚,逐利会让人疯狂。
钓鱼台白糖工坊现如今还有人锲而不舍地去送死,白糖的净赚可能还未必有羊毛布高。
岭南灰糖张德还是让人掏钱给冯盎的,但吐谷浑的羊毛,敕勒人的羊毛,给钱?大军开过去,抢就是。
别人不清楚,但李靖的部下会不清楚?光青海东他们就抢了近一万贯来补贴。整个吐谷浑要是被抢下来,那该多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齐国公感慨一声,然后对张德道,“回京后,知道怎么和陛下说?”
“不是定了名字叫薛州吗?弥峨川那边又开了马场,都划拨给东宫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河工坊张德是不会让出来的,不过和皇帝还是有的谈,不管怎么说,维稳是上位者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张德这条工科狗,干的就是扰乱封建帝国主义市场秩序这种操蛋事。等河东那些穷疯了的马匪知道羊毛也能换钱,指不定拦路抢劫是抢包裹还是抢羊群呢。
“让你去陪太子是要你去死吗?”
长孙无忌大怒。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我跟陛下说,臣很想念太子殿下,总行了吧?”
“你很有祸国殃民的资质。”
齐国公被张德无礼的态度气的不行,但也是没办法,总不见得真让张德烧了大河工坊吧?再说了,李思摩那条突厥狗,现在也盯着这件事情,万一长孙无忌硬来,那疯狗一刀捅死他然后请罪,最多就是削去爵位,天河汗肯定不会为了大舅哥的性命然后弄死李思摩。
归根究底,维稳啊。维草原的稳也是维,突厥旧部安抚镇压,除李思摩不作二想。
执失思力虽然聪明,可惜地位不够,且像个文化人多过像个武夫,而且是个孬种。
“齐国公,差不多就行啦。”张德见长孙无忌一脸恼怒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爽,“我是褒姒还是妲己还是妹喜?祸国殃民……轮得到我吗?”
“你这白糖就差点掀翻长安城”
“有种让皇帝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啊,几十万贯没撑……嗯?”
那个字还好憋住了,忍了忍,冲长孙无忌扬了扬下巴,“这么大的进项,就换了个定襄都督府都督,还是契丹人奚人扎堆的鬼地方。”
“住口”
长孙无忌真想掐死他,“老夫和房乔为了推张公谨上去,知道费了多大心思吗?”
“长孙公,我年纪小,但你别拿我当瓜怂行不行?”
突然冒出来一句关中话,长孙无忌也没憋住,笑了出来:“口无遮拦。”
老张侧着身子在马车内靠着,然后肃然道:“长孙公,论起来,我叔父守住秦王府,对陛下未必是大功,但对皇后,如何?”
“救命之恩。”
“好,那我们张家和你们长孙家,算不算有了渊源?”
“自然算的。”
“救人的是我叔父,我在这里表功,也有点不合适。放外朝上这样说,肯定被杖毙。不过长孙公,我叔父救了你妹妹,一个定襄都督府都督,算得了什么?”
张德这句反问,让长孙无忌愣了一下,然后闷声点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这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但马车内只有老少二人,除了说皇帝不怕撑死这样的话,其余的倒是没忌讳。
“白糖且先不说,东宫太子糖发卖……是长孙兄负责的吧?”
长孙无忌眼睛一眯:“你倒是耳目灵通。”
“惭愧,忠义社虽说是儿戏所成,但这点用场还是有的。再者,长孙兄恨不得全长安都知道他有冰糖牌票,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张德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长孙无忌。
果然齐国公老脸一红,儿子和眼前的这个怪胎比起来,确实有点不给力。
“长孙家捞这么多,花的完吗?”
张德嘴角上扬,讥诮地又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目无尊长”
“啧,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在这马车里面,咱们是在做生意,摆什么臭架子。”
“哼”
“这就对了嘛长孙公。”
老张眯着眼睛,然后坐直了身子道,“勋贵如虎狼,少吃一口肉就当饿着。羊毛布少则六月,多则一年,必定为人所知。长孙公担心羊吃人,我也担心。所以,与其担心,不过先早早谋划。陛下那里,弥峨川马场足够陛下内帑银库满仓。”
“你意欲何为?”
“羊毛哪里多,靠的是人的嘴去说……”
“嗯?”
长孙无忌突然找到了感觉,随后摩挲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羊吃人,不如让羊去吃契丹人奚人蒙兀人铁勒人……”
张德没接这个话茬,因为马车停了,他出了车厢,然后毕恭毕敬地双手平举齐眉,一脸尊老爱幼的神情:“多谢齐国公捎带一程,德感激不尽。”
言罢,直等到齐国公仪仗远远离开,张德才直起身来,抖了抖衣袖,正了正撲头,独自一人,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奔城西草料场去了。
第九十二章 大郎回京(一更)
做宰辅难啊。
到了京城,长孙无忌还在感慨,皇帝也还在口腔溃疡,皇后在家里数钱,不过不是正经的钱,而是西市华润商号的买卖飞票。一张百贯,一共五百张……作为皇后,全天下最大的管家婆,攒点私房钱还是可以理解的。
“阿娘,阿娘,听说大郎要回来?”
太子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自家老娘的房里兴奋地喊道。
长孙皇后一个激灵,赶紧一把飞票往身后一塞,然后端庄美丽神圣的皇后粗线了。
“太子,岂能禁宫大声呼喝?储君体统,须时时在意。”
“是,吾记下了。”
然后李承乾眼睛放着光,“阿娘,大郎怎么就回来了呢?可想死吾了。”
皇后眉毛挑了挑,然后平静道:“承乾,难道东宫侍读,都不如意?”
“差远了。”
李承乾双手一抖,从宽大袖袍里伸了出来:“大郎待人,便如辰时骄阳,让人如沐春风,好不惬意。东宫诸人,如草木花石,美则美矣,无趣尔。”
皇后眼睛微微一眯,有点怀疑儿子的性取向,然后小声道:“太子,吾观大郎,不过寻常少年郎,尚不如其叔公谨美。太子缘何倾心于他?”
“阿娘,这是甚话。吾非以貌取人,君子之交,在心也。”
说罢,承乾站了起来,躬身行礼之后,才微微一笑,“吾便去普宁坊探望一二,北地艰苦,也不知大郎清减没有。”
然后太子就兴冲冲地走了。
见儿子走了,皇后赶紧把飞票收好,虽说官方不承认,但在西市这飞票比开元通宝还硬扎。没办法,有邹国公背书,有白糖大亨维瑟尔作保啊。
华润飞票,你值得拥有。
“来人。”
“皇后。”
“太子……嗯,东宫美人,太子可有爱慕者?”
“豳州侯氏,甚得太子垂怜。”
呼……
皇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李承乾带着一大帮子人去了普宁坊,结果张府鬼影子都没一个,坦叔在院子里晒着核桃等干果,看到太子后,赶紧过来见礼。
“阿奴,大郎呢?”
“阿郎说还有事,晚点回来。”
“哦,这样啊……”
李承乾便要走,然后想了想,回过头来对薛招奴道,“阿奴,大郎回来了,你记得跟他说,我在东宫等他。”
“嗯。”
坦叔黑着脸看着太子离开,然后对薛招奴道:“去草料场,跟郎君说一声,不必急着回来。”
“坦叔,再给我一点阿月浑子呗。”
“给”
城西草料场,程处弼站石碾子上得意洋洋:“当时你们可没看见,突厥狗的刀子,离我只有一寸,说时迟那时快,要不是我就地一滚,你们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那突厥狗见我狼狈,就想追过来剁死我,这时候,哥哥出现了……”
“行了,别胡吹了”
张德瞪了他一眼,“你连狼山都没看到,还突厥狗?”
“哈哈哈哈……”
“程三郎好厚的脸皮”
“程处弼,你这厮真是越发无耻了。”
程老三一脸幽怨:“哥哥,说好不掀老底的呢?”
“你胡吹自己就行了,把我带进去做什么?”
张德没理会他,大喇喇地坐在中央交椅上,然后道,“兄弟们都坐下,分别数月,真是想煞我也。”
“我等也是想念哥哥”
“哥哥,河套风物如何?”
“听闻哥哥让突厥公主芳心暗动非君不嫁?”
“突厥小王子都败在哥哥脚下,听说还改了名字叫薛不弃,就是承蒙哥哥不弃的意思……”
特么怎么会扯成这个鸟样?老子又不是人形自走炮
“好了好了好了,这次回来,有正事。”
张德手虚按了一下,周遭都没了声音,一群小崽子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大家伙都长大了不少,有些个还冒出了一茬青黑胡须。
“奉诫,去年让你办的事情,做好了吗?”
“办妥了,南山十一个竹山,都买下来了。”
“好,这次我回来,是给大家再添个进项。不能总从自家府里夹带东西出来败家,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是个事儿。”
老张倒不是说一定要和熊孩子们商量事情,而是让他们带个口风回家。忠义社如今也是泾渭分明,那些个想要划水的,都被唱黑脸的程处弼一脚踢开。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李震抖抖威风,自己主动嗝屁。
说白了,忠义社的最后成分,和父辈的圈子是同步的。
主要来源,就是混过瓦岗和王世充的,这票人祖上数几代都不咋样。还有一帮,比如李奉诫李震,父辈跟李渊又有点若即若离的干系。
这样的货色,李董才不会担心要搞个大新闻,老张也不至于三天两条被叫过去谈笑风生。
“奉诫这事办得好,年纪轻轻,能操持一件事情,将来前途无量。”张德赞叹有加,让李奉诫感动不已,一脸求抱求安慰的样子。
张德拿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清水,这才道:“两件事情。一呢,家里田地多的,前年炒粮价血本无归的,去处弼那里点卯。二呢,诗书传家的,跟我去一趟学士府。”
言罢,熊孩子军团自动分成两拨,一拨留在了草料场,一拨跟着张德骑马去了陆老头儿家里。
路上,张德指了指旁边跟着的少年道:“这是我亲随,边军崇岗镇王镇将的公子,你们认识一下。”
王大郎一瞧这是抬举自己啊,赶紧上前抱拳道:“见过诸位公子,在下王万岁,有礼了。”
“王……万岁?”
这名字说实话,老张听到之后,只觉得蛋疼。
“王大郎,可有表字?”
王万岁一脸羞涩:“平素只会舞刀弄枪,也不认识饱学之士,不曾有字。”
张德便道:“择日不如撞日,这便去我先生府上,正好让先生帮你取字。”
众人听了,顿时大为惊异,然后一脸谄媚笑道:“哥哥哥哥,焉能厚此薄彼,吾今有十四,正欲行冠礼,不如一起吧?”
“对啊哥哥,不如我等备好香案,再铺张些许席面,学士府内一起行冠礼,堪称一段佳话……”
佳话?你们这帮小王八蛋,恐怕以后好厚颜无耻地说自己是陆老头儿的门生吧?亏你们还是诗书传家,当真是……厚颜无耻。
而这会儿,在草料场,一群熊孩子们顿时叫道:“三郎,碾米能挣个甚钱?”
“就是,我还当甚个买卖,竟是这般小打小闹。”
“哥哥也不知怎么想的……”
程处弼顿时冷笑:“好啊,不想干的出去。瞧不起这个钱?那你们到时候可别眼热,哼哼,我跟着哥哥风餐露宿,吃尽苦头,能不能有个进项,我会不知道吗?一群鼠目寸光之辈。”
“三哥这话重了吧?我等这不是不知道底细么?”
程老三嘿嘿一笑:“你们几时见过哥哥诓骗尔等?莫非北里唱诗卖名的不是尔等?”
一群少年顿时老脸一红,去平康坊装逼这事儿,唉……不好说太细啊。
第九十三章 茌平马周
张大郎,你还记得嘉福门的李承乾么?
去你丫的
当年满朝文武怎么喷张公谨叔叔来着?阿谀小人,幸进之辈。后来《六条突厥可取状》这神贴一出,多少人闭了嘴?然后摇着尾巴过来跪舔?
风水轮流转,没事就琢磨黑人的斯文人又盯上了难度系数小点儿的。什么以色娱人啊,什么祸乱纲常啊,什么蛊惑储君啊……能喷的都给他喷上,好歹先赚点名声。
老张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唐朝就这点不好,基情没有任何限制,家中大妇早一千五百年就学会了防小三的同时还得防男人。这大概也是唐朝唯一比一千五百年后先进的地方,可见社会学不是科学。
“哇,岂有此理,哥哥,你跟太子……嗯?”
程处弼挑挑下巴。
“滚”
张德瞪了他一眼,然后奔学士府去了。
过殖业坊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人冲了过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尉迟环,小家伙也是长大了不少。
“哥哥,不好了打起来了”
“阿环,谁打起来了?”
张德手持马鞭,在黑风骝上问道。
“姓林的打了王大郎,还有安菩”
“哪个姓林的?”
眉头微皱,王万岁可是奔学士府先行禀报的。打的是邹国公府上旗号,谁这么脑抽会打他?再者,安菩一身戎装,一看就知道在军中挂了职的,谁这么大胆子?
程处弼听了,顿时叫道:“哪里来的猪狗,竟然打我的人”
张德斜眼看着他,然后一把讲尉迟环拎起来放马背上,然后道:“边走边说”
过了朱雀街,远望着人头攒动,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打西边来了人,顿时叫道:“又来了一帮”
乌骓马极为抢眼,一马当先的张德到了开化坊口,便见到有个年轻文士被打翻在地,头破血流,正痛的直哼哼。
安菩肩头中了一刀,好在皮甲挡了一下,伤口不深,只是血流如注,看上去极为夸张。
不过他横刀在前,和王万岁背靠背站着,两人好歹都是在北地见过血的,倒也硬气地站在那里岿然无惧。
围着他们的伤了五六个,都是布衣青皮,为首的几个明显一脸戏谑地看热闹。等看到张德等人后,脸色一变。
“程三郎,你的人太不懂规矩了吧”
一人身穿蓝衣长袍,撲头上还镶着一颗大珍珠。
见了那人,程处弼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畜生”
“程处弼不要以为你仗着家世就能侮辱郧国公府”
“你们这帮假儿子,倒是会装”
程处弼瞧也正眼瞧他,只是目光冷冽环视:“谁动的手,自己出来。”
安菩和王万岁看到张德后,都是一喜,然后大急道:“哥哥,他们抢了夜飞电和金山追风”
张德将尉迟环放了下去,策马向前,勋贵子弟都是分开。居高临下,张德看了看对方领头的,沉声道:“把马交出来,汤药费一人两千贯,然后自己去大理寺找孙伏伽认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话音刚落,众人一呆,接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哪里来的狂徒,你当大理寺是你家开的吗?敢直呼孙少卿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啪
张德一鞭抽在那人脸上,含怒出手,当场将那人眼球抽爆,满脸是血。
围观众人都是大惊,更有人当场捂住眼睛,仿佛这是抽在自己脸上。
“啊”
一声惨叫,那人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张德收起鞭子,喝道:“把他们的刀缴了”
一众子弟顿时一拥而上,当场将包围王万岁和安菩之辈的刀剑拿下,然后一众凶徒全部被摁在地上。
“好好好胆报上名号来,改日林某必有回报”
一人咬牙切齿,被程处弼和李奉诫摁在地上后,犹自放着狠话,目露凶光。
张德下了马来,腰间横刀抽了出来,刀尖在青石地板上划过,滋啦滋啦的刺耳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是张德。你是何猪狗,竟敢要寻我回报?”
这话一出,对方竟是呆了一下:“你……你就是……”
“你又是什么来路?报上来听听?看看张某能不能称一称份量。”
那人脸色一白,嘴唇哆嗦道:“在下……在下林轻侠字叔义,是郧国公十八子。”
张德咧嘴一笑:“张亮老匹夫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住,张慎言是不是他的种还是两说,所以才收你们这么一帮假儿子?”
言罢,张德一撩衣摆,塞在腰带中,刀尖叮的一声,戳在林轻侠的眼门前。
“把他的手摁住。”
“哥哥放心,脱不了”
程处弼目光狰狞,将林轻侠的手摁在了地上。
张德抬起刀来,朝着手掌就是剁去
“住手”
一声大喝,却见方才还躺在地上擦血的年轻文士站了起来。他虽说满头是血,身材也极为瘦弱,却目光凛然,仿佛一股正气扑面而来。
“张大郎,朝廷自有法度,他们当街抢马,理应交由万年县大理寺去处置。你若杀伤他们,乃是动了私刑,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是自断前程”
张德一愣,眉头微皱道:“哪里来的酸措大,看你满头是血,想必不是安菩王大郎伤的。怎地还要给伤你的人作保?”
“法度就是法度,焉能因人而异”
这话让张德一惊,能有这等见识的,在这鼓励仇杀的唐初,可真是不多见。连魏征都支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法度在仇杀面前就是个屁。而且大仇报复,会从轻发落,若是血亲复仇,甚至还会嘉奖……
横刀离林轻侠的手腕不过半尺,硬生生地定住。张德笑了笑,将横刀收了起来。年轻文士松了一口气,然后抱拳拱手道:“大郎非常人也。”
“入娘的这厮尿啦”
程处弼闻到一股尿骚味,一瞧,竟是林轻侠尿了一裤裆,大街上湿了老大一块。李奉诫听到他说话,直接扔了林轻侠,跳了起来,生怕沾了尿。
“哈哈哈哈哈……”
“这怂货剁只手罢了,竟然吓尿了”
“孬种真是瓜怂一个”
“以多欺少倒是厉害,竟是个没卵子……”
贞观时的唐人,当街杀人的也不乏少数。虽说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但至少不服就干这个骨气,还是有的。
所以没种的货色,最是受不得唐人待见。
林轻侠脸一阵白一阵红,被人一阵奚落,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
“昏过去了哈哈哈哈……”
老张也是无语,长安的围观群众就是这样的没有道德底线,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看你模样,是个读书人,倒是有些胆色。”张德赞了一声,“你倒是不怕我当街剁了你?”
“长安少年,皆以大郎为榜样。言必称义气豪爽,纵是有几分吹嘘,也必有几成真材实料……”
张德更是讶异,这货真是有些名堂啊。
便有心抬举,道:“你籍贯哪里,现在做什么营生?”
“茌平马周,在武水伯府上做些文书事体。”
“原来是常大夫府上门客,有礼。”
马周一愣,他没想到张德居然听到他说武水伯,就能道出根脚来,顿时心中暗道:这少年名声在外,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武水伯就是常何,刚被封太常大夫,玄武门那件事要是没他,大唐的历史可以改写了。
可以说,常何也是曾经在历史的关键点上站着的人。
“也罢,马先生依法做事,殊为不易。这样吧,便做个见证,随我去张亮老匹夫府上把宝马要回来,这事儿,就算揭过。”
马周又是拱拱手,一脸惭愧:“大郎高义。”
张德笑了笑,跨上马道:“孩儿们,把这几只猪狗捆扎好了,随我去张亮老匹夫府上走一遭”
“好嘞”
“哥哥放心,定叫他们走不脱”
一帮伙伴顿时兴奋无比,去砸国公级别人物的大门啊,这事儿太特么爽了
第九十四章 闹公府
马周本不想跟着去,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他这个岁数,跟着一帮毛孩子去看熊孩子老大怎么装逼,实在是……想想都觉得羞耻。
然而他只是常何的一个门客,平日里做些文书事体,谈不上舞文弄墨,不过算得上是个文人。常何虽然是个老粗,又没甚志气,却也上有所好立刻跟进。李董搞了十八学士摆摆文治大兴的场面,常何立刻就搜刮了一堆经典书籍在家里堆着。
蔡侯纸发明了这么多年,也经不起太大的花销,不少经典还是竹简木牍。有名的学者搬家,往往装的最多的就是几大车书籍。
在隋唐,读书的成本依然很高。所以马周虽然给常何打工,不过也算是勤工俭学,能在常何的藏书库学习各种不同的姿势。
“哥哥,前方就是鄅国公府”
一骑少年飞奔而至,宛若探马,到了跟前立马抱拳,倒是很有一番父辈架势。
“前去打门”
张德手一挥,便见程知节摩拳擦掌,吼道:“李震,可敢跟我走一遭”
这会儿李勣的儿子也滚过来看热闹,本来想藏在人堆里默默地做个美男子。然而程老三显然不会让他静静地装逼,立刻光天化日之下就精神绑架。
李震嘴角一抽,心说这特么干老子蛋事?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能怂了。于是故作不屑道:“三郎且看我的手段”
“震哥,让三郎去就行了。”
老张连忙拦住,李震要是出手……李勣能打死他。
李震顿时不答应了,老弟是瞧不起哥哥我啊。顿时袍子一撩,塞在腰带中间,玉扣卡住之后,李大郎骑着一匹枣红马,叫道:“儿郎随我打门”
卧槽……
老张扶额一叹,这特么叫什么事儿我特么是好心好意啊 “哪里来的瓜娃不知道这里是鄅国……”
啪
李震上去就是一鞭子,然后叫道:“张亮老儿,给我出来”
“大郎霸气”
“震哥厉害”
马周的表情很崩溃,他很想走的,做个见证,见个屁的证 这会儿万年令已经马不停蹄骑着马带着小弟们过来做调解工作,老远就喊了起来:“大郎少待,待本官前去……”
然后张亮府邸的大门已经被几个熊孩子拆了,程处弼拆一半,李震拆另一半。李奉诫还偷偷藏了几个包门铜泡钉,值钱呐。
“哎呀大郎何其不智,这不是和鄅国公交恶了吗?”
源昆罡来了之后,下马正了正撲头,他风尘仆仆满头大汗,京官就不是人做的。
老张一看万年令来了,愣道:“源公,你还在做万年令啊。”
话说源昆罡因为给了张德方便,老张也不是眼瞎的人,哪儿不知道源昆罡是要走张公谨叔叔的门路。于是就问张叔叔在定襄都督府还有没有合适的空缺,张公谨此时设治所在大洛泊,紧贴着河北道,往东北五十里就是高句丽契丹奚人杂居的地方。
这里山林密布,紧靠草原黄沙,若要耕种,兴修水利是必然的。老张拼了老命弄了一套《齐民要术》塞给张公谨,张都督焉能视而不见?
所以要想提高粮食产出,兴修水利总得要有人去干苦差事。
此时张公谨红得发紫,朝廷正好又缺个都水使者,源昆罡本身又是万年令,品级是一样的,不过都水使者传统上要比万年令社会地位高一点。
张公谨推源昆罡上位,然后外朝商议之后,让源昆罡入秋先去大洛泊做点成绩出来,然后再顺利上位。
然后皇帝给张叔叔面子,诏命源昆罡检校定襄诸部水利。
说白了,定襄都督府范围内,但凡能垒坝修田的地方,他源昆罡都能说上两句话,比都督府别驾司马还要自由。油水嘛……马马虎虎混个温饱还是可以的。
所以老张这么一问,源昆罡当然虎躯一震,冲少年郎一个眼神,然后赶紧正了正撲头,滚去鄅国公府内说项。
马周乃是绝顶聪明之人,自茌平来京城,虽说暂时不名一文,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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