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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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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是五千户。”
  上官庭芝想了想,自以为有道理地说道,“各地皆有隐户、逃户,这很正常。”
  “”
  正常你个老娘啊。
  李元祥顿时不想跟他聊天,逃户四倍五倍在籍人口都是允许的,都是正常的。可在籍人口两万五,其它一共三四十万,这符合常识么?这科学么?
  “‘地上魔都’啊,名不虚传。”
  换位思考了一下,李元祥也觉得自己皇帝老哥面对这种情况,大约也只能放任自流。要不然怎样?让江夏自爆不成?扔几十万失业人口在荆襄大地四处流窜?还是成群结队的那种?
  更让李元祥无语的是,他现在还没有过江,沔州还没去过,汉阳还没见着。听说,那破地方比江夏更甚  “都说武汉堪比两京,如今看人潮鼎沸,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仿佛没心没肺的上官庭芝还神在在地感慨着,然而“上官帮主”内心是窃喜暗爽的,他先生李奉诫说了,先生他老哥本事大实力强,是条金大腿,抱着不愁吃喝做官捞钱。
  原本“上官帮主”心想,金大腿很粗?有多粗啊。
  现在“上官帮主”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稳了。毕竟,好粗,好大,好金闪闪  和江王殿下李老哥的人生比起来,“上官帮主”的起跑线超了江王一百来个身位。
  毕竟,这年头,别说亲王了,太子也没什么卵用啊。
  “也难怪朝廷拆分江南道,置江南西道,竟是畅通无阻。还令房相领旨总督,要是长此以往,此间只知有张,不知有李。”
  李元祥也不避着上官庭芝,内心的感慨表达的很直白。不过要说江王殿下有多么拥护皇帝老哥,那也就是说说,毕竟,就他那出身,能混个长期饭票就是成功。
  除非李恪上位做下一任皇帝,那么他肯定是要好好折腾折腾。现在么,能口头拥护就不错了。
  “我却以为不会如此。”
  “上官帮主”因为自己的人生非常靠谱,自信心暴涨,远眺大江,见百舸争流,负手而立,气度潇洒地说道,“长此以往,此间既不会只知有张,也不会只知有李,而是只知有钱”
  “”
  半晌,江王殿下冲上官庭芝拱拱手,“上官帮主这句话说的通透,发人深省。”
  “而人人都知道张梁丰有钱。想要有钱,在武汉就得找张梁丰,因为张梁丰不但有钱,还有权。”
  上官庭芝继续说着,然后神采飞扬,郑重说道,“某这一生,要么做大官,要么有大财。”
  “唉奈何同人不同命啊。我怎地偏偏姓李呢?”
  江王殿下感慨一声,轻拍龟壳,决定马上把这龟壳给变现,之前在“金碧辉煌”当真是挥金如土。这么一个龟壳,怎地也能混个两三年了。
  如果没有亲临武汉,只是听闻,李元祥也没什么想法。而现在他人在江夏,心自然就飘了。
  作为太皇的二十子,皇权他是没份的,可能也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福泽子孙”,要维护皇权至高。
  但是到了武汉地头,江王殿下表示“荣华富贵”的方式是可以变通的,“福泽子孙”的形态也不是只有空头爵位食邑庄园。
  再说了,就他这档次,哪怕混吃等死,也不可能过的如何潇洒。当然了,这是和李元祥同一层次的大人物比一比。可江王殿下这种人,又怎可能去往下看,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态,完全就是对他一个亲王的彻底否定。
  “姓李怎么了?姓李又不是不能发达。李兄,你看那个‘景仁麻纺’,不正是李景仁的产业?他大人不过是个降爵宗室,还是在交州厮混,如今谁敢小觑?”
  言罢,上官庭芝还小声道,“去年科举,我听大人说起过,‘行卷’李景仁的可不少,这些年被他资助出来的进士,少说也有七八个。”
  “他那个李,能和我一样?我和当今皇帝,可是兄弟。”
  横了一眼上官庭芝,“都是姓李,但那不是一回事。”
  “好好好,不是一回事,不是一回事。”
  见李元祥带着情绪,上官庭芝也没有继续扯,而是转移话题,“李兄,今日还去不去见见张梁丰?”
  按理说,应该是张德去见江王殿下李元祥。当然了,跑路出来寻欢作乐的江王殿下是肯定不敢的,所以也只能偷偷摸摸私下见面。
  “去,怎么不去?现在就去!”
  感觉自己人生有点晦暗的李元祥赌气也似地立刻动身,上官庭芝立刻跟上,然后小声问道,“那可要带点礼物?”
  “龟壳行不行?”
  原本是两三年饭钱的龟壳,顿时成为了江王殿下情绪化的牺牲品。
  “此乃南海奇珍,自然使得。”
  说着,“上官帮主”自己把龟壳背了起来,“自负龟壳,显得诚恳。”
  “”
  要不是跟这厮趣味相投,李元祥感觉自己能一刀干死他。
  恰逢休息的老张是知道两个人动向的,有人通报了情况后,老张在家中笑道:“今天有两个扬州来的客人,你们可要见见?”
  “阿郎突然说起这个,莫非是认识的?”
  正在搓麻的崔珏摸了张牌,抬头问道。
  “奉诫收了个弟子,是上官仪的长子,已经给取了字号。”张德在一旁观战,崔珏这一桌是萧妍萧姝姊妹外加李月一起打,旁边同样摆了一桌,却是阿史德银楚、阿奴、武顺还有李葭。
  白洁郑琬因为忙着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便没有上桌,而李丽质则是跟着学,倒是有模有样,做了几条肚兜出来。
  “李大郎居然都收了弟子?!”
  啪的一声,阿奴猛地把麻将子拍在桌上,“碰碰碰,东风碰!阿郎,他收了弟子,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连个筵席都不办的?怕我们吃穷了他么?”
  “你这小娘又在胡说个甚么?奉诫是那种人么?他为人潇洒随性,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收个弟子,只要在淮扬苏杭转一圈,还怕江东有谁不晓得?再来武汉走一遭,荆楚才俊,也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何须摆甚么筵席。”
  “哇,几年不见,李大郎竟然都这般聪明啦。”
  阿奴忽闪忽闪一双大眼睛,然后拍手叫道,“又一个东风,杠!”
  “不是说两个客人么?怎么才说一个?”
  听张德这么一说,萧妍也来了兴趣,抬头问道。
  “还一个是皇族中人,还是亲王。太皇二十子,江王李元祥,听说过么?”
  “谁?”
  “二十子?!”
  “太皇生了多少个啊。”
  纯粹是下意识的惊异,不过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因为大家都想起来,屋子里光公主就有四个,其中三个还是李姓的,有一个直接就是太皇的闺女。
  “都看我作甚!”
  被盯着看,李葭面红耳赤,前所未有的羞臊。别人不知道行情,但她自己可是费劲气力,才勾搭上了姐夫,这事儿是她和李月、李芷儿还有张德四个人的秘密,旁人决计不知道她怎么就钻到了梁丰县子的被窝里去。
  此时因为说起太皇一窝能生几十个,被围着看,自然有一种秘密被窥视,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玩羞耻py的感觉。
  “二十郎我见面次数甚少,便是当面,我也未必认得”
  李葭正红着脸说话,而外头来了人,说是客人到了。
  老张也没废话,直接让人把两个小子领过来,与其兜兜转,不如直接让李元祥看个真切。
  “李兄,你就别念叨‘都是姓李’了好么?这都到了这里,还说个甚么?”
  “你好命,我歹命,我连抱怨都不得么?你还是不是兄弟?”
  “那当然是兄弟了。将来我真成了‘金钱帮’帮主,一定让你做副帮主。”
  “”
  原本就心塞的江王殿下,顿时感觉要心梗死的模样。
  一路被人领着前行,正纳闷怎么张德不来“迎接”他的李元祥猛地一个激灵,他先是听到了麻将声,这玩意儿太熟悉了,整个长安城,大小麻将馆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从皇宫到妓寨,搓麻不分贵贱,只有麻将子有个优劣。
  隐约间,李元祥看到麻将桌上都是女郎,本想着非礼勿视,可猛地感觉自己心脏被攥成了一根油条,然后又被狠狠地浸泡在了一碗馊了的豆腐脑中。
  “十、十二阿姊?!”
  豆腐脑怎么就洒了?
  “二十叔。”
  “丽、丽质?!”
  还洒身上了?
  “都来了?进来坐。”老张抱着个茶杯,将报纸扔在案桌上,然后招呼道,“江王,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啊,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又转头看着上官庭芝:“你就是庭芝吧?奉诫跟我说了,既然来了武汉,就多看看多走走,有甚么疑惑的地方,只管来寻我就是。呃,你怎么还背着个龟壳?”
  上官庭芝实际上不比江王殿下好多少,他从刚才“金钱帮”副帮主的对话中,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特么的这屋里居然有公主?!
  这就是先生跟我说的大开眼界?!
  太大开眼界了!
  “学生上官庭芝,见过师伯!”
  大约是太震惊,忘了把龟壳拿下来,上官庭芝就这么行了个大礼。
  “阿耶,怎地有只大乌龟?”
  门内,探头探脑的张洛水咬着手指,好奇地问道。
  


第六十三章 我信佛
  “都坐。”
  邀着二人入内,老张又吩咐了新罗婢上茶,这才抱着张洛水坐在椅子上笑着问道,“来了武汉,玩的可还好?”
  一听老张的话,两个年轻人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尽数为对方掌握。惊异之余,又是羞赧惭愧地低下头:“让师伯见笑了。”
  “笑甚么,某十二岁就往来平康坊了,小节无妨。”张德笑了笑,又用手指指了指脑袋,“大事不糊涂,即可。”
  江王李元祥一愣,脱口而出:“敢问张使君,如何算不糊涂?”
  作为亲王,寻常遇到官僚,多是要奉承他的。哪怕稀里糊涂假模假样,形式上都要“奉承”,毕竟,天潢贵胄,岂是凡俗?
  只是不管李奉诫还是张德,交往言谈,竟是那天潢贵胄等同贩夫走卒,这让李元祥有些不能接受。
  然而张德一句话,却让李元祥顿时没了心绪。
  “你这小家伙,倒是还挺有志气。这样,某给你做个汉阳户籍,你若愿意,那这汉阳户籍,今年就准备科举。‘行卷’之事,若去长安科举,拿某手书寻翼国公就是;若是去洛阳,叔父虽说闲赋在家,可这点脸面还是有的。”
  “啊?!”
  江王殿下猛地惊叫,一看全屋子的人都看着他。他那十二姐更是掩嘴讶异,同样是很惊讶的模样,不似作伪。
  “这张公缘何要同同本王说这个?”
  “本你个鬼的王啊,在某这里摆甚亲王架子?某跟太子都是直来直去,有甚念想,说的就是。你这不入流的亲王,阿耶不亲阿兄不问的,既是认了庭芝这个兄弟,某自然也不拿你当外人。再者,你我也算是亲眷。”
  “”
  李元祥涨红了脸,他到底还是有少年人志气的,恨恨然道,“岂非卖姐求荣?”
  “你卖个屁的姐?老夫跟你阿姊认识的时候,你连禁苑都没出过。莫要以为老夫作践你,事涉你的志气人生,老夫也是担了风险的。”
  “”
  江王殿下心说你担的风险也不差这个,一屋子的公主,不但有太皇女儿,连皇帝女儿都有。不但有李家的,还有突厥可敦世族阿史德氏的,瀚海公主乃是镇压漠北辽东的神兵利器,居然就在这里搓麻将?
  开什么玩笑!
  但真正让江王殿下担心的,却不是这些,他的世界观价值观中,女子于英雄,犹如鞋履衣衫。
  他见张德不似是要诈他,内心也是纠结万分,心想今日撞见这等“丑事”,说不定会被梁丰县子灭口,索性就直接道:“张公,你是要谋反么?”
  “我要造反,等到今日?”
  老张懒洋洋地用胡须扎着女儿,对李元祥也高看了不少,寻常宗室,如李道宗之流,就算心知肚明,可也不会真个来问。
  至于老阴货,他是很清楚的,造反“有大志”“谋大逆”之类,扔自己身上就是扯淡。
  真要是造反,哪需要如今骇人听闻的实力,沔州是起事,不敢说席卷天下,震荡江淮荆楚,简直是易如反掌。
  一屋子的公主听了张德的话,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倘若自家老公真成了反贼,她们算什么?“资敌”贱人,自灭满门?怕不是在史书上也能走一遭,被人编排成“毒妇”之流。
  “那张公志向何处?”
  李元祥也是光棍,心想今日就算弄死本王,本王也要死个痛快的。
  听到李元祥的提问,别说同行瑟瑟发抖的上官庭芝,一屋子娘们儿也是好奇。因为不管旁敲侧击明里暗里,她们都问过类似的话,但张德从来没有回答过,至少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连皇帝都不想做,那还有什么比皇帝更有吸引力呢?总不能是太上皇吧?
  “老夫信佛的。”
  老张看着李元祥这张年轻的人,笑着说道,“等你读书读多了,也会信佛。”
  “本王李氏,岂能信佛?”
  作为一个耿直boy,李元祥表示自己是有底线和坚持的,然后又小声问道,“是甚么佛理,竟让张公这般追求?”
  “这别处是没听过的佛,乃是武汉本地特产。”
  “本地还产佛?”
  “南无机械工程佛,听过么?”
  “不曾听过。”
  李元祥摇摇头,然后道,“张公莫要诳我,哪有这个佛。”
  “你啊,太年轻,太普通,有时候还很幼稚。要多读书,多学习,读书读多了,就懂了。”
  言罢,老张假模假样地抱着女儿笑道,“善哉善哉”
  善你娘个头!
  李元祥心中暗骂,却也有种感觉,这张德的追求,当真和一般人不同。换做他李元祥自己,有了张德这等实力,定然是效仿王莽,只等皇兄早死早超生,到了下一任皇帝,还不是随便拿捏揉搓?
  可很显然,张德并没有这样干,他跟太子玩得来,跟吴王立刻也能说上话,甚至跟太皇还有勾连,偶尔还拿些东西交代给邹国公老婆琅琊公主,由着带入禁苑。
  再说了,真要是想要谋大逆谋反的,哪有一上来就塞了四个公主在家里搓麻将的?
  “张公为何助我?”
  “你既是庭芝兄弟,助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我是亲王,还是当今皇帝之弟,张公助我,倘若事发,将来此间秘辛,怕也是会为人所知,这等事体,不在明面还好,倘若让皇兄颜面受损,定是要有个”
  啪。
  老张上去就给李元祥脑袋一巴掌:“就你屁话多,要不要汉阳户籍要不要科举?”
  “”
  一脸懵逼的江王殿下差点哭出来,半晌才憋出一个字:“要。”
  “废话恁多。”
  横了他一眼,然后张德对上官庭芝道,“你家先生一早就给我来了信,志趣既然和这王爷一样,那便现在武汉这里多多走动。这里不比别处,官吏事务繁忙,吏员数目几十倍于别处,故此间经历,于你是有大好处的。你能在武汉梳理一坊之地,别处上县,县令主薄,具能做得。”
  “师伯,庭芝想先看看走走。原本受大人教育,仕途心切,如今却不甚急切了。”
  “噢?怎地半道上就改了志向?”
  “志向倒是没怎么改,只是以往凭着上官家的本事,尽力谋生。如今既然有伯父这个大靠山,我还急个甚么”
  脸皮一红,上官庭芝说了心里话。
  听得他说话,屋内一群女郎都是嗤嗤的笑。
  不错,我有金大腿,我还急个毛?这是常识啊。
  一旁持续性懵逼的李元祥斜眼看着“上官帮主”,心说这才多久,居然就有这功力了?就是脸皮还会红,差了点层次。
  


第四十六章 手
  北地纺织主力,依旧是丝麻为主,棉毛为辅。
  一则青海羊种剃个“葛大爷”的形象,皮重也就是碰一下二十斤,精梳之后的份量,如果按照太极宫采买标准,也就是两斤出头,只是这年头御寒要求高,品质要求低,这才能够宽泛发卖。
  二是沧州二号棉已经卖力推广了,连吃奶的力气都压榨了出来,但底子太薄,老张自己的估计,能保证河北河东各有三四百万亩棉花地,那就是很了不起的业绩。至于如何抵御虫害,如何抵抗改粮为棉,那是另外一层的挑战。
  唯有麻类,才是真正属于便宜又能广种的织物原材料。
  以苎麻为例,张德去过的地方,不管东西南北,它都能生存,且能找到野生苎麻。而且因为苎麻茎干长,属于长丝麻,较之西域、河中、地中海沿岸的亚麻,这是一种优质材料。所以,哪怕汉朝建立“丝绸之路”,实际上远销海内外的大众产品,其实是以苎麻为主。
  只是,麻料加工显然没那么容易,仅仅一个分丝工艺,就是相当折腾人的精神。
  张德当年在王中的那里也并非纯粹就是白捡便宜,仅仅一套手摇式梳麻机,可以说太谷县就比巴蜀领先技术几百年。
  巴蜀著名的火麻布逐渐退出关内道各处主要城市的市场,就是遭受到了这种冲击。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太谷县连手摇式梳麻机都没有增加多少,依然是大河工坊进口,且是不得不进口。
  十几年过去,生产效率并没有提高多少,但苎麻种植面积,却是年年增加。太谷县周围诸县,哪怕太原方面几经打压,想要控制面积,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朝廷没有命令说逮着就杀头,那就卯足了劲对着干。
  太谷县已经有五年粮食纯进口的历史,且还能保证社会基层不动荡,可以说王中的这个阿谀逢迎的前县令,留下的政治经济“遗产”,还是相当丰厚的。
  尽管亚当斯密的祖先还没有生出来,可这并不妨碍“看不见的手”在河东关内地区疯狂乱摸。
  调控?不存在的……
  以太谷县为首的麻料种植大户,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首先市场要面对新式材料的冲击,且不说丝绸,棉毛这两样东西,十年来的发展不可谓不凶悍。贾君鹏带着贾氏子弟,学威尔士老铁都不知道操了几回羊,这才稳定了青海二号羊和丰州一号羊。
  羊毛比以前更密、更细、更柔软。
  至于毛纺技术,汉阳毛纺厂连驼绒都能搓起来,何况羊毛?
  多年积压的麻料存货,几个大一点的市场都没有吃下,实在是加工能力跟不上。再一个,眼下有点小钱的,都奔着棉花去的。
  穷逼穿貂,财主穿棉,这就是眼下京城,也就是洛阳的行市。
  而围绕各大城市及口岸城市,纵然有麻料需求,往往也被本地货取代。
  无它,运费太特么高昂。
  如果长安城还是帝都,那没话说,有得赚,而且赚得还不少。
  然而皇帝迁都都干了什么?先迁走富户,然后打压留守长安的关陇军头那点“残兵败将”以及“残花败柳”。被糟蹋两三遍的关中老兄弟哪有那胃口去给西北穷哥们兜底?自己都“穷”的跟什么了?没瞧见都守着五庄观吃政府救济嘛。
  问题和灾难,和钱一样,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这年头,连乳沟都是攒出来的,何况这个?
  太谷县本地麻料大户扛不住麻农压力,只能求救,其实办法倒也简单,那只看不见的加藤鹰之手会自动调控,种麻不赚钱你就别种啊。
  可事情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别说太谷县,连太原都绕进去了。这地界是什么地界?勋贵世家可一点都没有少,这些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投资打水漂?
  不能够!
  于是前几年就开始拖欠麻农款项,这倒是跟一千五百年后老张所见怪象差不多,横竖“码农”也是被拖欠的……
  不但被拖欠,还得干活,还得加班,还得猝死。
  贞观年的麻农硬要说比“码农”强在哪里,大概就是北都权贵们为了省力,直接省去了两个步骤,先拖欠,然后直接猝死。
  你人都死了,还要啥货款,对不对?
  很符合逻辑。
  可惜这事情能天天干吗?麻农都猝死干净了,上哪儿弄劳力种地?种麻、收割、晒料、分丝、并线……这都需要人,总不能这些都一起猝死吧。
  麻烦和问题,攒着攒着,总有膨胀到没有逼数的时候。
  于是被太原方面逼着出头的太谷县,就去找了老领导,那位在河北当县令的王中的王前辈。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王中的万万没想到啊,老子特么都离开那穷地方十年了,居然还能有事情牵扯到?
  可不牵扯也牵扯了,没办法,来说项的人,是继任他太谷县县令位子的大舅哥,曾经给他做过主薄。
  更重要的是,北都太原方面的威胁,那能当放屁吗?
  无奈之下,王中的没有听大舅哥的话,直接去找张德,而是跟洛阳方面写了一封请罪信。
  太原权贵们都惊呆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没办法,尽管现在是上县县令,王县令一如既往的胆小怕事且爱钱……
  他要是江湖大盗,那肯定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可他不是啊,他是官儿,是要讲觉悟讲组织的。
  王中的心想老子好歹也是有大腿的,如今老子是“山东人”,之前顶头上司薛书记,正给皇帝爸爸主持修建环海高速公路呢,老子怕你们这帮山西人?
  我坦白,我交代,我对不起朝廷,我对不起百姓,我对不起陛下……
  于是在京城美滋滋的魏王李泰,当时就捂着心口差点心肌梗塞。这事情不管怎么看,仿佛都是坑啊。
  说不定会得罪太原亲戚,说不定会得罪“朋友”们的亲戚,说不定会得罪薛书记为首的河北老铁,说不定还会得罪皇帝爸爸……
  李泰心想这个王中的本王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什么仇什么怨,要把这种坑扔到洛阳来?摆放在本王的面前?
  隔壁,隔壁不是还有个正牌储君吗?他不是喜欢种地吗?你们麻农找储君啊,找本王干什么?本王吟诗作赋吃你们家米了?
  更恶心的是,王中的不但请了罪,还表示当年能够行省麻业,乃是受了高人点拨。
  李泰不是笨蛋,来了精神,嘿,高人,有多高?让本王看看。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李泰更加的心塞。
  


第四十七章 来客吃什么
  “嗳,莫要吵着弟弟。”
  见张沔拎着一包的贝壳,丁玲当啷地跑的飞快,白洁远远地喊了一声。
  “知道了”
  头也不回地继续埋头冲,到了偏厢园子,张沔连忙嚷道:“阿妹,快来看这个,都是好看的海螺!”
  “真哒!”
  张洛水原本在屋内看图画册子,都是一些小故事,相当有趣。只是听到张沔在喊,连忙将手中的画册扔到一旁,拎着裙裾就跑的飞快。
  “二哥,这些都是哪里弄来的?”
  “有个京城来的呆子,偷偷给的。”
  “甚么呆子?”
  “是个官儿,穿的还是青袍。”
  青袍的官有点特殊,眼下的行情主要就是技术官僚。将作监和工部居多,很多时候还不如绿袍的权力大,只是皇帝嘴巴大,他说了算。
  “二哥,这海螺可真多。”
  挑拣着好看的,颜色各种各样,形状也各有不同,可以说很用心了。而且品相完美,基本上没有豁口的,想来也是考虑周到。
  贝壳是极为锋利的东西,用来切肉杀鱼,没有任何问题。海边沙滩行走,要是赤脚,踩着贝壳,多半都是血淋淋的。
  “要不是被护卫挑拣了一遍,还有更多呢。”
  张沔说着,嘿嘿一笑,“那些挑出去的,我拿胶粘起来,做个摆件,定是好看。”
  “阿耶答应了么?”
  “怎可能答应,我是先去求了帝姬的。”
  “哪个?”
  “还有哪个?有窑场的那个啊。”
  张洛水想了想,开口道:“二哥你真聪明。”
  “那是。”
  扬了扬下巴,张沔有些兴奋道,“帝姬已经应了我,到时候制新瓷的时候,也让我去。我听江阴来的阿哥说,苏州有人用海螺制了稀奇物事……”
  “二哥不怕大哥么?”
  “作甚要怕?”
  “他脖子上挂着那么多虎牙,听说一拳打死一只……”
  “……”
  一时间,兄妹二人对返转江阴的大哥有些敬畏起来。老虎他们是见过的,辣么大,牙齿辣么粗,爪子辣么锋利。他们亲眼在安州吴王动物园看到过老虎吃小牛,一巴掌就把牛犊子摁死,一口就咬断牛脖子。
  这等凶兽,大哥一拳打死一只,可见是天赋秉异,乃是神力非常,不是等闲人物。
  虽说张沔觉得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大哥一定是在吹牛,可跟着张沧过来的一群苏常小伙伴,纷纷拍着胸脯表示:没错,老虎是沧哥打死的,而且是用了这么一招……
  尽管小伙伴们演示出来的一招画风都不同,但言之凿凿的神色,以及大哥气定神闲的姿态,由不得让人不信啊。
  兄妹二人正暗自忐忑,却听园子内有人问道:“你这两个小东西,中厅放了瓜果不去吃,来这里玩个甚么?”
  张沔一看,却是瀚海公主,正抱着怀中的张辽,大约是出来散布晒太阳。至于为什么要晒太阳,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晒太阳能补钙。至于钙是啥,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小孩子问那么多?!
  “好。”
  “嗯。咦?怎地恁多海螺海贝?”
  “二哥说,是京城来的呆子送的。”
  张洛水抬头看着阿史德银楚,然后抬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谁,“,小妹呢?”
  “长安来了客人,你阿耶正带着她们一起看云梦呢。”
  “是甚么人?竟然让看小妹?”
  对于张云梦,张洛水十分喜欢,觉得小妹肉肉的,比什么都好玩……
  “说来也是忘了正事,我正要来寻你们两个的。快快快,随我去中厅。”一边招呼,阿史德银楚一边对张沔和张洛水道,“少待到了中厅呀,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一看见那两个长安来的女子,旁的不管,就先跑你阿耶跟前,膝前撒娇,‘阿耶’多喊几遍。”
  “是不喜欢长安来的女子?”
  张沔抬头看着银楚,将一包贝壳拍了拍,放在了园子的廊檐台阶上。
  “那年长的,瞧着温温柔柔,却是让我厌烦,只觉得这女子就是生了好皮囊,这温柔可人,都是给人看的;至于那小一点的……”
  说着,阿史德银楚忽地降低了声音,看着张沔,“二郎,你素来聪明,你……你看啊,你觉得……你觉得笨吗?”
  张沔一头雾水:蛤?
  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没有碰触复杂的关系,然而张沔还是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阿史德银楚遭受了智力上的侮辱,所以才会这样偷偷地问他这么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子。
  “呃……”张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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