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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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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老子非法穿越,穿越的姿势不对,所以有点串场?
  “你他妈是唐太宗,不是明太祖啊。”
  一脸懵逼的江南土狗,喃喃地吐着槽,一时间又有些捉摸不定,暗想:老子当年黑了一只左右屯营的大内高手,不会事发吧。js3v3
  


第五十六章 李哥
  在“中书令长孙老大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一脸虚脱地离开皇宫之后,长安人民群众又开始了一场大讨论。
  “魏公能自曝私信?此言你当真了?”
  “天下能言刚直不阿者,有几何?魏玄成只有一个!”
  “若魏公也夹私弄奸,这和长……这和寻常官吏,又有甚么分别?”
  总之一句话,魏徵怎么可能干坏事?!魏玄成怎么可能坑别人?这必须不能必须是栽赃陷害啊。
  这一定是某些人的恶意中伤,魏玄成都远离京城了,他害中书令做什么?要知道中书令还是魏玄成推举的呢?
  就说是要重回中枢做宰辅吧,可当年是魏玄成自己病退的啊。他要是想,咬咬牙,恋栈不去,谁还能说什么?
  所以,这一定是某些阴险狡诈之辈,出于小人心思,生怕别人回到长安抢他的位子,故意搬弄是非制作流言,为的就是笼络人心打击政敌好在宰辅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
  砰!
  “中书令长孙老大人”的府邸上,时不时地就传出来摔杯砸壶的声响。东关窑场的金贵物事,这一去就是好几百贯,心疼的府上仆役直肝疼。
  上一回家主砸东西,还是亲闺女在洛阳瞎浪,搞甚么“谁说女子不如男”……
  “魏徵!魏徵――”
  长孙无忌咆哮了一番,双手抖的宽袖都快成了窗帘,他气的胸脯起复,猛地又灌了一气凉茶,才平复了下去。但只坐上一会儿,就又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咆哮,“魏徵!魏徵――”
  仆役们都捂住耳朵,什么都没听见,他们都是聋的传人,必须什么都听不到。
  过了几日,长孙无忌虽然一脸憔悴,但还是正常上班。中书省的人都觉得这特么真神奇,这紫微令养气的功夫太厉害了。
  之前皇帝把大舅哥叫过去,长孙无忌估摸着自己可能要丢官。但他也心里清楚,眼下最靠谱的,还是这皇亲国戚的身份,这国舅的头衔,这是能让皇帝掂量掂量的地方。再说了,长孙皇后手里攥着一大笔钱,就凭这个,皇帝也不能够玩废后。
  虽说朝中鼓吹“废后”这个概念的势力,从来就不缺,尤其是在贞观八年之后,后宫没有再添丁进口,此事就成了长孙皇后的黑锅。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孙皇后也是霸气,她直接放出风声,谁要是认为她在后宫搞事,那就从认为的那人家里找个小娘过来充实后宫。
  别不服,不服憋着。
  于是也没人动心思去验收验收皇帝的生育能力……
  长孙皇后的位子,固若金汤,连太白金星哈雷彗星都收不了她,更何况一帮连“房谋杜断”“日天操地”腿毛都不如的菜鸡?
  皇后位子稳,那么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稳不稳不知道,但当太子的一定是皇后生的。
  所以,作为太子的舅舅,长孙无忌是舅舅党里面最有能力的,怎么可能被李董吊起来打,然后罢官赶去城西养老?
  用某个江淮行省黑脸老汉的话来说:国舅了不起重伤,要死哪儿那么容易?
  到这个份上,长孙无忌还能说什么?最多就是跳脚拉仇恨唾骂一声:“孙贼!”
  不过作为大风大浪就经历过的老阴货,他知道面对自己的妹夫,太软太硬都是自讨苦吃。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这么一个大公司,董事长有点个性,这算得了什么?于是老阴货心中转念一想:老子得糊弄过去!
  于是,就有了一场君臣问对。
  老阴货全程在婊那帮死了活该死了都要拖累人的河南喷子,婊完之后,老阴货跟妹夫语重心长地说道:哥我走南闯北见识不说多广,但有一样觉得是有道理的,妹夫你看,咱们不能动不动就杀人,别人骂两句就砍脑袋,就算今天服了,明天未必服,今年服明年未必服,还是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
  李董一听,嘴巴一撇:朕怕他们造反?
  社会你李哥,人狠话不多!做兄弟的服!
  中书令伸出一个大拇哥,一脸的敬佩,然后话锋一转:有道是和气生财啊,天天杀人,这还赚不赚钱了?咱们在山东河南,那有几百万亩地呢。就这么个田赋,不还是得让当地的山炮去帮着收嘛。
  李董一听,眼睛一瞟:哥你给个痛快话,咋整?!
  讨论到这个地步,长孙无忌终于眼睛一亮来了精神,费那么多口水,为的什么啊,不就是这个嘛。
  “陛下,臣闻一言,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今东都有人蛊惑百姓,兴起妖言,罪不容诛,陛下既灭贼逆,亦当宽及百姓。总制江淮行中书省魏徵,如今革新弊政,大兴百业,可为山东屏障,河南腹心。”
  顿了顿,长孙无忌瞄了一眼妹夫的申请,很愉悦的样子,于是接着道,“陛下可扶持山东河南忠义之家,为东都如洛阳宫等诸宫监采买大使,往来运河洛水,或是东海黄海,不必受‘厘金’所制。命其诸等于江淮缴纳钱税之利,由总制江淮之长官安排增补给养……”
  事儿有点多,但李董听的很爽,很满意。
  套路并不新鲜,抽一个大嘴巴子,赏一颗甜枣儿么。山东河南最近被杀了那么多人,总得给个甜枣吧,给点好处吧。
  长孙无忌说是要扶持山东河南忠义之家,那么,什么才是忠义之家,什么才能被扶持呢?
  显然不是一脸臭屁成天装逼的五姓七望,更不是有点小钱就没点人样的东行权贵。这些人可以没有五姓七望那么强那么庞大,但必须也是“诗书传家”,也得有个门第有个传承。
  然后这些人抗风险能力在贞观十五年的当下大大降低,他们既没有五姓七望等超级世家的庞大土地人口以及资源,也没有新兴团体的庞大资金和工商技术、渠道。这些人和普通的贩夫走卒工人农民比起来,那自然还是高贵的,优越的。
  可这些人一旦被大世家或者大的资本集团盯上,就难以抗衡,就会被吞并,乃至肢解。
  他们数量还算可观的土地,以及在各大城市中的优质物业,就会成为被吞并肢解的原罪。
  而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出来拉一把……
  他们又会毫不犹豫地去成为大地主乃至大资本集团!
  至于他们积累的方式是如何,并没有人会去在意。
  李董最感兴趣的一点就在于,按照长孙无忌的说法,这些人会在江淮缴纳钱税之利。是不是真的有钱,真的有税,李董不在乎,但是,这些钱到了江淮,就等于到了运河,就等于到了洛阳,就等于到了长安。
  而李董,似乎还不需要以个人的名义,去让他们承担成本。因为这个成本,是朝廷的,是国家的,是江淮行省的。
  “辅机,拟个名单,先择选几家。”
  “是,陛下。”
  擦了把汗,老阴货腿脚有点哆嗦地离开了。
  长孙无忌除了中书令这个超级大官帽,还有总制荆楚的头衔。于是他在马周起诏之前,就先把消息传给了在江夏的张德。
  还没弄明白“辛亥政变”和“辛亥革命”到底有啥区别的老张,收到长孙无忌的信之后,差点也学老阴货拿去擦屁股。
  要不是怕老阴货学魏徵,他一定这么干。
  “信中说的甚么?”
  榻上,崔珏将薄薄的丝被拢起,倚在张德臂弯中,柔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皇帝弄了个新政策,给河南人发‘王下七武海’的从业执照。”
  黑着脸的老张顿时就不爽了。
  坑爹呐,这特么是人干的事情?!
  要给个甜枣,就扶持几家听话的中小世家,这没问题。可也不能说是直接就让他们出去浪吧?挂个东都特别采买机构的旗子,就能闯卡就能浪,这简直就是人为制造恶意竞争嘛。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在细节上,居然对这些人的道德节操不考量,只对他们下达每年上缴财政的额度。完成就过关,完不成就滚蛋。
  那好了,为了不滚蛋,说什么都能完成啊。那么问题来了,这帮人在这块土地上都活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了,他们能砸锅卖铁表忠心?
  必须不能啊!必须和他们的祖宗一样,卖人头卖的飞起。以前跟着大世家一起卖农民卖破落户,现在卖农民卖破落户他们是轮不上了,卖队友卖同行这又算得了什么?
  是,东海有“东风”“民兵”“白杨”三大船队,是干不过,可也没必要抢他们的啊。抢谁不是抢?高达国王子,土鳖一个,长的跟南天竺猴子差不多,船多有钱,抢他一票抵别人十票,多抢几回,不就完成了额度嘛。
  完美!
  要说老阴货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做呢?那是因为他宝贝儿子的启发。毕竟,西域传过来的消息,多的是王祖贤抢了谁,林轻侠抢了谁,然后李嘉欣抢了谁,不但发了家致了富,还在沙州、伊州等西域州县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为活跃中原和西域的丝路经济,做出了贡献。
  当然了,长孙冲的家书说的也很明确,这是为了大战略的一种战术,不得已而为之。
  但这光景被魏徵阴了一把的长孙无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尼玛黑砖不拍一个,怎么也不痛快啊。
  “什么?”
  崔珏一脸的疑惑,都不知道老公在说什么。
  张德叹了口气,一脸的无语:“这老货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先给我提个醒。也罢,也是该和造船厂还有船行的人定个章程。”
  原本在长江水域和东海黄海海域,就有数量不少的水盗海贼,前几年拿来刷声望刷功绩用过,很好用。可到底也不能除恶务尽,这年头,江淮的狗都知道,出海的船只要能平稳回家,必须一夜暴富啊。
  那么本着抢一票就回老家娶媳妇的老铁们,他们做出临时性犯罪这种行为,简直太正常不过。
  别说他们,换成老张自己。在这贞观十五年的行情中,他要是现在穿越过来,铁定弄几根铁喷子,带二十斤火药,弄上一票大的。
  历朝历代,就没听说水军能彻底把水上盗匪清剿干净的。草原上的蛮子,你可以骑着马冲过去砍他娘的。可芦苇荡里塞只牲口,特么烧完了芦苇荡,兴许那牲口早就一个猛子扎水力,浪出去几十丈……
  要不是为了打仗,朝廷真没什么意愿维持水上力量。攻打高句丽用过的水军,完事儿之后又成了厕纸,扔在登莱那里晒咸鱼。
  至于后来要成立的“新四军”,因为投入实在是大,训练实在是麻烦,于是就不了了之。一帮水上大兵,竟然主要工作是给人摆渡,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正所谓一饮一啄总归是有那么点内在联系,老张估摸着李董这一波是既要让河南山东人听话,又要让淮南江南人吃瘪。
  反正被抢的船,不敢说百分之百都是江淮人士,可五六七八成总归是有的吧。
  于是老张琢磨了一下,就跟老阴货说了一个要求,武汉录事司财政良好,可以养点民团来保护还在“襁褓”中的武汉造船工业嘛。
  长孙无忌一看,心想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但又觉得江南土狗说的很对,于是作为一个总督,“中书令长孙老大人”在一票武汉录事司的能干下属企盼下,给了个民团指标,比照徐州张松海。
  “观察,若依徐州民团旧例,咱们在江夏可募五百壮丁啊。”
  录事司的同僚,有些担忧,“民团终究不是府兵,若是有事,岂能用命?观察,若是如此,只怕船只到了江口,就要被抢啊。”
  “怕什么?!多招点不就行了?”
  “这……观察,若是超额,被朝廷追究起来,乃是祸事啊。”
  “愚昧,难道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一个位子三个班,不就解决问题了?便是朝廷来人明察暗访,跑去校场查验,数人头也只有五百个,还能变成五百零一个?”
  老张根本不担心这个事情,民团只要不破万,长安那边鬼才担心。
  当然了,他拿三班倒这种事情跟录事司的人鬼扯,信不信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给武汉录事司的牲口们一个概念:这事儿就算要背锅,也轮不上他们啊。
  


第五十七章 需求导向
  “啊!”  一声惊呼,张德猛地坐了起来,“妈的,是梦啊。”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做了一个奇葩的梦,还真是有点“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感觉有点口渴,张德从榻上爬了起来,没有吵醒早已熟睡的萧妍和萧姝,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之后,这才赤脚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怅然。  一个梦,一个“王下七武海”自带《他是一个海盗》的梦,绝对是诡异到极点的梦。  “他妈的……”  骂了一声,老张这才穿上棉拖鞋,到了隔壁书房中。夜里守夜的婢女见是主人,连忙闭口行礼,又给点了几支鲸蜡,空气中很快弥散着好闻的气味。  不管怎么说,魏徵和长孙无忌这一次,既是对抗又是联手,在给江淮行省带来非正常“市舶司”的同时,也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  直接向中央要出口港或者市舶大使,李世民未必会给魏徵。但是,通过这种方式,魏徵虽然没有官方认可的港口作为对外贸易的门户,终究还是能够达成和苏州、登莱、津口一起竞争的条件。  对皇帝、河南山东次级世家、长孙无忌、魏徵、南运河商帮等多方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皇帝既平息了洛阳“因言获罪”导致的“汹汹民意”,又通过扶持河南山东人士,达到了对中原腹地掺沙子的目的,不但进一步削弱侵蚀五姓七望在核心地区的势力,更是在将会以一个仲裁者的身份,出现在这“新老交替”的斗争中。  长孙无忌保住了中书令的官位,魏徵获得了对江淮行省开发的大机遇,靠着长江还有运河吃饭的大小商帮商团,则是找到了“避税”的好路子。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巨大帝国最大的一条鱼,自然是李董。李董吃河南人山东人,新式的河南人山东人为了活命,就去吃江淮人江南人,而江淮人江南人,为了维持生态,当然是在海上去吃原本就在被吃的高句丽人、新罗人、扶桑六十六国人、琉球人、高达国人、骠国人……  中间或许会发生许多小鱼联合起来咬大鱼的事情,但世道艰难,若非到绝境,谁又能绝地反击呢?  坐在皇帝的位子上,天然地本能地会给这样那样的“山头”掺沙子。张德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预备着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就在这贞观十五年的秋天。  外头泛白的天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就要开始。在书房中就这么坐着,张德歪着脑袋,靠着椅子,些微地琢磨着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呵……”  长长地哈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披上了一件棉毛长衫,随意系了一条锦带,老张到外头忽地看到白洁正带着张沔在那里数着黑白棋子,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早上的江夏城,和关内道陇右道等等封闭的地方不同,城门开的很早,宵禁也不再那么严格。这里有着略显丰富的夜生活,自然也有相当丰满的早市。  茶肆铺面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炒制的粗茶,用巨大的铜壶冲泡,一排排的茶碗排开,很是霸气地一路倒过去,伙计滴水不漏的表演,能引来老少食客的大声喝彩。街边本钱稍微丰厚的街坊,自己请石匠凿开院墙,临街支了帐篷摊位,一锅热油,不管是荤油素油,油条起锅,就不怕卖不出去。  当年只能做麦饭艰难吃下的贫贱粮食,如今精磨出来,雪白雪白的,看上一眼,便有食欲。做成各式各样的面点,又更是让人们热爱起吃喝来。  当、当、当……  “莫要过线哈!”  早晨起来巡查街坊摊位的白役,操着武汉腔,用半像不像的调调,模仿着学堂里教授的“洛下音”。  见差役到了,临街摆摊的立刻将桌椅板凳收拢,都拢到了一条规定的线内。  等到差役走远了,一边骂着一边把桌椅板凳重新铺开来,恨不得占道半壁,让车马都要飞过去也似。  “油条,豆浆。豆浆加盐。”  “鬼扯莫,豆花加盐也就算喽,豆浆也加盐,你会不会吃东西?!”  “关你卵事,老子就喜欢吃咸豆浆,你咬我卵噻!”  “扛包的才吃恁多盐!”  “你奶公我就是专门抗你老娘的棺材板……”  砰!  你把手中的油条砸过来,我把嘴里的馒头摔过去,一阵哄闹,不多时就有吹着哨笛的差人冲过来,将两边逮住之后,该罚款的罚款,该羁押的羁押……  热闹,这就是武汉地界早市的唯一名词。  街头偶有胡商带着家人起来吃喝,看到接踵摩肩的早市,看到花样繁复的茶肆食肆,看到各种各样的叫卖,在南腔北调之中,为之吸引为之折服。  这是一个市镇的人口,就能在西域立地为国的地方。而这不过是庞大帝国的一部分,并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嗤!嗤!嗤……  有些特殊的工坊中,传来了往复式蒸汽机的声音,浓浓的白烟混杂着红黑的烟气,就这么在巷道中翻滚。倘使是个爱好听说书先生说传奇的,必定琢磨着,这模样,肯定是有李真人在那里斩妖除魔。  妖怪么,总归是要踩着乌漆嘛黑的云啊风的。  “观察,这朝中的官长,就这么看着皇帝做这等事体?”  张乾一脸的奇怪,眉头皱着,有些抑郁的模样。  “怎么?这事情,又和你有甚关系?”  “如何没关系呢?观察,咱们……咱们到底家业在江阴啊。”  作为张氏子弟,张乾当然不仅仅是一个在江夏的小官吏小幕僚,他的根基在江南在江东在江阴。  而皇帝眼下的一个决定,简直就是在抢苏州抢常州人的钱。不仅仅是苏州,更是抢整个扬子江两岸人的钱。  “那要不你去扯旗造反,本府偷偷给你送刀兵粮秣,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张乾嘴角一抽,“观察……宗长!总得想个办法吧。”  “还不到时候,轮不到我们急呢。”  老张摇着头笑道,“再说了,魏徵那老儿还得给皇帝擦屁股。皇帝既然要扶持几家河南山东的‘忠义’人家,又不愿意出钱维持,自然是要朝廷来承担。魏徵得罪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又岂会让江南人跑来吃苦头,肯定是让魏徵能者多劳嘛。”  “可是观察,魏总制若是把皇帝钦定的那几家船行母港,定在武汉录事司附近,又当如何?”  “那新设扬子县是为了好看吗?投了那么多钱,江淮行省是从别的州县调剂过来的,就说扬州,还问盐商拆借了一笔钱。若非是魏徵,谁能借来?扬子县要是不成,魏徵舍去一身功名,拍拍屁股走人,把这债留给下一任总制,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觉得魏徵会这样做吗?”  “岂不是说,将来李县令的营生,就是专门给这群皇帝钦定打家劫舍的东西做奶公?”  “这又有甚么不好的?”  “可丹阳郡公也有船队啊,李家在扬子江跑的沙船,有百几十条呢。”  老张一愣,突然笑的有些猥琐,轻轻地拍了拍张乾的肩膀:“作为儿子,抢老子几条船,又算得了什么?你说对不对?”  “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  张德大笑一声,对张乾道,“莫要多想,要是怕几个河南山东来的旱鸭子,算甚么水上男儿?皇帝钦定的那几家,想要成事,没有三五年,跑海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要是下海就是找几条船找几个能浮水的就能成事,那倒是简单了。还至于为了从海上去一趟流鬼国,就得赔上几百条人命?”  仅仅是开拓黑水靺鞨的海上航线,死掉的新罗船奴就是数以百计。哪怕是王万岁自己,都中过两回发高烧的险境,或许是名字取的硬,挺了过来,终究成为东海上数一数二的搏浪英雄。  有皇帝支持的“合法海盗”固然麻烦乃至可怕,兴许会加速本就已经参与者愈多竞争愈恶劣的海上争夺,但正如张德判断的那样,三五年内,哪怕是收买合格的水手优质的船只,都是需要一个过程。  一蹴而就称王称霸,不存在的。  正如在小霸王学习机上玩《魂斗罗》是不务正业一样,皇帝这样干,也不过是拍脑袋政策。  再过一千多年,身居高位者,也多的是拍脑袋…拍桌子…拍屁股之辈。在这个时代,李皇帝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唯一不同的是,一千多年后,玩脱之后想要重新耀武扬威的几率很低,而这个时代,能让扭曲的贞观皇帝收敛一点,不如指望禁苑里的太上皇突然就领悟超级赛亚人变身这个技能,然后割草无双一路杀过去,把儿子弄死在太极宫。  很显然,连打桌球都要请帮手的太皇不是赛亚人。而他那个正在当皇帝的儿子,也理所当然的狂霸酷拽**炸天……  “观察,那咱们眼下要做甚么?”  “做甚么?鼓励生产啊做甚么?去,快年底了,把明年的奖励公告贴出去。”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放之古今四海而皆准。  但是,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这话放这个时代就是放屁。  “人多力量大!”  “人多就是好!”  “多生方有多福!”  口号先喊出来,标语先贴出来,然后才是各种武汉录事司的奖励措施。和当年在河北、辽东、河套、长安、汉阳的标准差不多。  添丁进口,都能有奖励,只是奖励的对象范围,圈定在了工坊和大农庄。散户市民则是没有这个福利的,而且和以往不同,以前是自己领了羊羔狗崽回去养,现在是可以折算成现钱。  饲养费加成年羊犬的价钱,贴补下来,生一个孩子的半年营养费都能平掉。要是生了双胞胎,还能有盈余……  小康之家兴许不一定看得上,但对于工坊做工的家庭来说,男丁本来就要承担传统意义上的“开枝散叶”义务,而现在,在这个义务上,能够有一笔额外的补贴来平稳度过困难期,显然是大大地降低了婴儿夭折的概率。  尤其是,武汉地区自从延续了大河工坊、石城钢铁厂等等华润系的医疗卫生管理方法后,这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本就逐渐深入人心。再有这笔他们眼馋许久的原临漳山福利,自然是大受欢迎。  就算别的地方有心想要模仿,可实际上一个大户针对自家的工坊家生子,兴许还能维持。但要集中推广,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不说推广宣传以及经手操办人员的经验问题,只说财力,没有人可以玩得起。  要知道哪怕是张德自己,在汉阳时,也不敢大规模推广到整个沔州,同样也是特殊范围内特殊处理。  想要保证爆发式的人口增长,还要保证一定的人口质量,这和永兴象机以及一系列改进型号相同,是一个系统工程。缺少哪个环节,都会造成难以为继的短板。  “这个月从江淮过来入籍的人有多少?”  “有两千多,和往常一样,男多女少。”  “嗯。”  张德点点头,将一份报告扔到桌上,然后抬头看着幕僚们说道,“到年底,要做个总结。然后明年,你们就要开始忙了。除了江淮,江南道、山南道、黔中……多的是逃户隐户。你们要分赴各地,和当地主官说清武汉录事司乃至荆楚行省的政策,趋利避害这种事情,不分官民。本就是双赢的事情,只要讲清楚,就能谈下去。”  “观察放心,我等正要大展拳脚呢!”  “今年在江淮一个县一个县的跑,我等也算是有了经验。来年必不让观察失望!”  幕僚们不管是不是心腹,都知道这是个施展能力所长的机会,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毕竟,这种事情做好了,对逃户隐户严重的州县主官来说,也是去一块心病,更是多了一项政绩。  而对武汉录事司乃至武汉录事司周边地区来说,正处于不可阻挡的工商业扩张期,增加的劳力,正好可以解决劳力短缺问题,而不至于需要花大价钱,从别的州县聘请良人。  说到底,张德能够决定这样做,还是因为本地的需求是如此。良人请过来工钱比黑户逃户入籍者,贵了三倍都不止啊。
  


第五十八章 最恶世代
  武汉第二造船厂终于下水了最新式的三桅帆船,两千五百石的标准载重设计,对船尾进行了一定的修改,整条船和“八年造”宛若弯月的形状不同,它更像是一把倒过来放的斩骨刀。
  “马上就要入冬,扬子江的试水要早点做完。”
  “先生放心,不会误了工期。”
  在母港,旁边的配重式起重机还在吊装货物,沙船的舱内货物,也早就用规制的笼子或者木箱承装,不但增加了运货量,更提高了运输转运效率。
  第二造船厂的监工,有一半是张德的学生,长安来了一些大工,但因为没有督造巨舰的经验,也是半摸索半学习。
  “去年你们在苏州前往扶桑极速测试,效果如何?”
  “船钟跑了五十小时,就抵达了伊予铜山港。”
  “两千多里路,就算有洋流,这个成绩也相当的不错。”
  张德有点讶异,眼下能跑出这个成绩,对船员、天气、洋流的要求,相当的高。没有一点运气,基本不太可能做到。
  “到了伊予铜山港,那艘船就大修了。”将手中的图纸卷好,塞到了竹筒中,随手拎着,这学生又很是兴奋,“不过,也是有了那次测试,才有了‘十二年造’的改进法式。”
  “很好啊,很好。”张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要求,记得提出来。”
  “还是缺人,不够用。”
  “此事为师会想办法的,不用急。”
  “是,先生。”
  尽管按照实际的人口规模来看,武汉录事司管辖地区的人口,应该已经排进整个大唐的前十。但短期内集中的劳力,还不能完全地投入到生产活动中。更何况,人是社会性动物,本身就有各自的复杂性。
  生活习性上的冲突,是需要通过生产劳动才能慢慢平息慢慢磨合。终结汉獠仇杀尚且没几年,让那些江淮黑户隐户要乖乖顺顺地跑来做“二等公民”,没点脑子没点开元通宝,想也别想。
  更何况,黑户逃户和獠人不同,他们本身就有自己的传承,本身就是汉人。自然有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传家理念,这是一个地域性的族群。仅仅是归属感问题,就足够让张德极其幕僚们忙上几年。
  船厂的生产任务是相当紧迫的,不仅仅是张德在催逼,长安、洛阳、巴蜀、襄樊……权贵和世家们早就抛开了脸面,急不可耐地下场狂捞。皇帝偷偷摸摸从黑水靺鞨弄到的“靺鞨银”,在今年被人捅出来之后,闹出来的风波并不小。
  甚至洛阳“因言获罪”一事,跟这个也是有点关系的。
  因为严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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