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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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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漏了那帮“小说家”的底,顿时引来无数嘲讽,大约就是嫖了人给钱,嫖了故事不给钱,还是白嫖,不要脸!
于是有些个好事鬼,偏把剽窃说成嫖窃,又成了淮扬地界的一桩笑谈。
但要说白嫖,这些“小说家”还是不如钱谷。
钱大使也瞧不上那些半掩门生意的,只听说哪处有个诗社,何方有个文会,便要去瞧一瞧。他也是知道的,那些诗社、文会的女郎,多也是落魄的小家,祖上兴许也是有些门道,但到底还是落魄了。
这些个小家女子,能读书识字,便用“以文会友”的名头,效仿洛阳两位公主,拿了个“才女”头衔,和士子、商贾们玩些花活。
当然了,这些女子又多是“卖艺不卖身”,姑且也是“冰清玉洁”,只是钱大使是什么人?连老奸巨猾的奸商都不能从他手上偷税漏税,何况这等小女子?
于是,只要有人牵线搭桥,钱大使一向来者不拒,只要不是太丑,便要留宿。
倘使女子说甚么“不愿以身事权贵”,钱大使一定大喜:“如此便好,你我欢好一番,天明之后,各走各的,便是一场露水缘分,绝不会损了娘子名声……”
假如女子非常直接,说“妾非秦楼楚馆之人,不卖身”,那钱大使更爽了:“俺睡了不给钱,娘子就不算卖啊……”
只这几招,便把这镇上的“才女”,统统玩了个遍,偏还落了个“铁面无私”的名声,着实让“小说家”们羡慕无比,也只好在自家的本子中,杜撰了一个姓钱的人儿,拿来编排出气。
而正是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儿事儿,便把这安宜县原本一个寂寥小镇,名声传到了边陲之地,连修建敦煌宫的工人,每逢休息,便要赌咒发誓一番,待争了工钱,定要去安宜县东莞镇嫖上一回……
第五章 需求
物质文明的高速发展,就会有应运而生的精神文明建设。当然,这是高大上的说法,接地气点讲,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
在这个基本面上,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可以弄个十年大课题,养活最少十几万徒子徒孙。兴许还能成立一个课目,印刷几百万册图书,最后成为一门学科,然后他们就已成佛道祖,修成无上正果。
但对某些不上道的土狗来说,大概就是直接狂喷:社科学都特么是伪科学,滚犊子去!
为什么土狗们会喷的这么狠?因为土狗们垂涎的漂亮母狗,大概都被社科狗给拐走了。这是一个失去交配权的悲惨故事,所以喷点口水,只要不是狂犬病发作,都是可以理解的。
啪!
安宜县东莞镇的某个茶肆中,只听一声脆响,身穿苏丝长衫,手握桃木折扇的一员文士,开口念道:“斩妖伏魔为谁功,黄冠真人显神通!上回说到,勃律国主受了淳风点拨,领了天子法旨,重振旗鼓,再战罗刹王……”
噗――
一口苏茶喷了出来,两个年轻后生满脸的尴尬,面红耳赤,连连掩面躲藏众看客的责备目光。要不是这两个后生带着一帮熊虎卫士,怕是要有人上前斥骂。
“姑姑,怎么连黄冠子真人也有人编排?”
“这算甚么?李药师夜追红拂女,这才叫厉害!”
嗤嗤嗤嗤……
李月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也难怪长安城的李靖气的跳脚,破口大骂,连修仙修神修畜生都不管不顾了。可备不住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世界实在是太过贫瘠,要不是某条工科狗还琢磨着小霸王学习机,否则为了开元通宝,怎么也得写部《少年阿炳》《门子秦老哥》出来。
前几年还不怎样,这两人,随着工商聚集,人**流越趋频繁,寻常把戏玩乐,根本不足以吸引“下里巴人”前去捧场。
看不懂看不起的东西,捧个甚?
就好比解决生理问题,既然没有“子弟兵”也似的自律,那么就只能走“上帝压狗”的路线,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
“螺娘”的诞生,是符合广大南运河地区工人阶层的生理需求的。这是物质上的,生理学上的享受,也可以说是一种劳动之后的补偿。
但这种享受,来的快去的也快,最终也会进入“贤者模式”。那么,又有一部分的精神需要就诞生了,比如图册比如文字,以前春宫图多是唯美的形式的,但随着卫生医疗条件的改变,专业素描的确立,使得写实、逼真的画面,更加受底层人民的欢迎。
可这种愉悦,还是短暂的,且是断断续续,并不能够转化为物质追求动力的。
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撸前淫如魔,撸后圣如佛”,这种冲动型的消费,姑且称之为原始兴趣爱好……
更进一步的群众,他们开始接受文字的魅力,体会文字的力量,他们要从文字中,汲取更多的知识和营养,可是,系统的培训,在他们的群体中,并不存在,而“小说家言”的一堆“编排”“杜撰”“胡诌”,却给予了他们“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微妙途径。
比如“李药师夜追红拂女”,原本并不能理解“爱情”这个概念的人,他们到这时候,就明白了,并且体会到了,还能从中得出一个现实结论。倘使自由、个性的女性,不是靠露出胸大肌和家中一千石粮食就能弄回家填正房的,这需要沟通,需要默契,需要磨合,需要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需要莽汉绣花……
而“李真人西域伏魔记”,又简单明了地让他们明白“善恶”“正邪”。当然有的人不爱李真人伏魔,就看欣赏“李真人三戏白牡丹”,那可能就是纯粹的欣赏。
故事,有趣的故事,勾引人心的故事,它们进一步把原本懵懂、无知的文盲,逐渐吸引着去改变自己的懵懂无知,他们会从文盲变成半文盲,兴许为了看懂南运河商人自建的小报上,连载的一段最精彩的“小李飞刀大战龙凤双环”,他们就因此能够读懂原本前几十年都完全弄不明白的“上大人孔乙己”。
其中的一部分人,或许是很小的一部分人,突然就发现:咦?四月初二有一船苏丝被厘金衙门截留,要拿去扬州关扑,价钱居然这么低?
他们因为某种不着调的兴趣,无意中就结出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开心果。
当然,其中的另外一部分人,他们相当的朴素,或许还是在追着“小说家言”的那些“编排”“杜撰”,或许还要和人争论“排第三的飞刀打不过排第二的双环”,或许还会美滋滋地跟新来投奔的乡党介绍这些个物事,然后一脸的喜悦说道:东莞镇的说书茶肆比家里还好,里面的先生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的……
精神文明建设为什么困难?
正是因为建设过程中,广大人民群众的发展方向,会有极大的偏差值。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原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子,当他离开土地离开家乡,在工坊中苦干如牛,赚的只是极为微薄的血汗钱,可要是让他从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世界脱离出去,重返故土,有九成九的农家子,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在那纷扰复杂的市面中咬牙坚持下去。
这还是精神文明建设的力量。
楚扬交汇的一度繁华,兴许光怪陆离,兴许千奇百变,兴许龙蛇起舞清浊交汇,但不管是流血流汗流泪之辈,还是说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之人,都或小心或为难或激烈或温柔地维护着这种局面,不愿意也不想在此时此刻打破。
一如茶肆中,那一身苏丝料子长衫的说书先生嘴中的故事,哪怕再怎么庸俗下流,在前所未有从未听闻的当下,这自然是不能断了的,谁打断,谁就是众看客众听众的仇人。
啪!
“……好妖魔,竟是藏了一柄神弓在身后,只见那魔王开弓搭箭,冲淳风喝道:唐朝道士,俺喊你一声,你可敢应声么……欲听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嚓,折扇猛地一张,那说书先生微微一笑,躬身行了礼,便坐下吃了一盏茶。
第六章 一个人的毕业
“平方根表、三角函数表、导数、偏导数、解析几何……”
要弄一本中学数学教材和工具表出来,也相当的费脑子。尤其是在时下的行情中,千多年后的经验是行不通的,让学生窝在学堂进行十二年年以上的初等教育,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十年寒窗”模式,在唐朝还没有诞生。
根据一贯的“沔州经验”,老张发现在开蒙之后,大概六七年,就能消化这些知识技能。
那么,如果不能消化这些知识技能,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被淘汰了。
至于被淘汰的学生是不是“大器晚成”,这已经脱离了老张需要关心的范畴。炎黄热土自古以来就不缺人,于是人们嘴里的“百里挑一”“千里挑一”,放在小地方兴许还不错,可一旦放大到全国、全天下,那么,“百里挑一”“千里挑一”都泯然众人。
哪怕是“万里挑一”,在贞观十四年,选几千个“万里挑一”也根本没什么难度。
而只要一千个“万里挑一”,就足以维持大唐帝国的运转……
所谓精英中的战斗英,不外如是。
老张回忆前尘,一路读书学习,其实也击败了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的竞争对手,才能在复杂的行业、危险的事业中摸爬滚打。但类似老张这样的人有多少呢?倘使人口突破十亿,那么,“万里挑一”也成不了经营,只能更进一步。
在冰冷的机器、转动的机器、炽热的机器面前,天花乱坠是没有用的,只有知识、技能,才能让机器回应你,否则,一个小小的误操作,一间锅炉房的微小违规,最终给人的谈资,也仅仅是“螺旋上天”“全家爆炸”……
淘汰是残酷的,这是一个筛选过程。
物质基础相对匮乏的贞观朝,哪怕已经开始了模模糊糊的变化,可那些挣扎出来的黔首子弟,就像是攥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决计是不愿意从这场残酷的筛选中被踢出去。
这是真正由求知欲、求生欲推动的努力,哪怕张德给予他们的上升渠道,其实在帝国的体制中,基本可以说是没有。
但是,哪怕仅仅是在州县做一员小吏,也是彻底改变了阶层乃至等级。
尤为纯粹的追求,不参杂诸如任何“主义”和“理想”,老张从不会拿此等本能去指摘孩子们的选择。
时代是不同的,这里是唐朝,没有“信息化”“工业化”,更遑论“全球化”。
临漳山的学习气氛浓烈,知识是吸引人的,当知识能进一步改变命运的时候,它尤为吸引人。
学生们依然羡慕着汉阳城中“学子”们的“之乎者也”,因为那是体面的、尊崇的、为人称道的,但凡能拿孔夫子所说过的话来堵人的,他们进京赶考时,也不怕没有“知己”帮他们大肆宣扬。
只是,因为临漳山教数学,学生们懂“名实”,懂“规律”,所以也明白,并且是深刻地明白:求人不如求己,且读书去。
“丁二郎,丁二郎!”
山脚下,埠头的食肆多有学生过来吃些“卤煮”“麻辣烫”,喝酒的极少,主要是学堂不建议学生饮酒。散酒虽贱,但也是要花几文钱,对学生来说,有些不值得。能吃些小吃打打牙祭,便是够了,还能和同学联络感情。
“可是叫我?”
穿着青布短衫,身上印着临漳山学堂标记的小哥站住了,扭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看着小跑过来的一员儒生。
这是个五短身材留着鼠须看上去极为精明的中年文士,撲头用的是棉布却不是麻布,可见也不是个穷酸,手中的苏州折扇质地上乘,虽然半开半合,但还是能看到上面是画了画的,又一支青竹隐约可见。
“丁二郎当面,在下昆山姚舟,早就听说丁二郎算学精妙,更擅珠算,乃是临漳山有名的高手。历年成绩都是山上前三,特来拜会!”
“谬赞谬赞……”
丁二郎年龄不大,今年才十六,但的确是临漳山有名的数学尖子,珠算也的确相当的厉害。
“二郎,不若茶肆中小坐,在下乘船西来,正是为我东翁寻觅贤才。”
“这……我今年才十六,还想再读一年……”
“二郎且莫着急,在下的东翁,还是等得起的。”然后又正色道,“东翁现为昆山县令,入秋赴任,正要大展拳脚,施展抱负。如今正在考察松江,欲效仿沧州市舶司及登莱故事,因此急需精于算学之贤才,且是‘王学’‘新学’之高徒!”
“未曾想是‘百里侯’之左膀右臂,蟹多有怠慢,还请移步茶肆,坐下说话。”
“正有此意!”
到了茶肆,姚舟点了一壶雀舌,又叫了一些小菜,盐煮笋、茴香豆、五香驴肉、螃蜞角,这才掏出了一封信,上面盖着昆山县令的印,姚舟表明身份,不是骗子。
“姚先生,在下还是年幼,怕有负重托啊。”
丁蟹面露难色,他到底还是十六岁,虽然往常农家子,十六岁早就立业成家,甚至有些地方孩子已经能爬走,但进入临漳山,本身就是一种改变。
“君子当用其能!更何况,二郎此言不妥,便是沔州长史张梁丰,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四。贤才不分老幼,能者当敢为天下先!”
说出此话的时候,姚舟指着临漳山的上山道旁,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正是刻了一行字:敢为天下先。
落款是李淳风……
“姚先生,可否容蟹见过山长,再来回复?”
“可以!”姚舟毫不犹豫地应道,“还是那句话,二郎,我家东翁等得起!”
见姚舟这般爽快,虽然年龄相差极大,但是丁蟹心中还是颇为意动,只觉得古时知己之言,大抵就是如此的。
过了两日,丁蟹背上了行囊,手握张德给他写的一封推荐信,行囊中还收着张德新编的两套教材,便踏上了前往吴地的“八年造”,跟着姚舟,为自己谋出路去了。
“又送走一个啊。”
站在汉阳城头,目送舟船东行,老张感慨万千,他从未给学生们组织过毕业典礼,他们的毕业典礼,只在他们自己的路上。
没几日,便有人在茶肆中高谈阔论,说起那位时常月考季考前三的丁二郎,在昆山县得到了重用,如今算是个“昆山县民部尚书”呢。
第七章 总督
没有毕业季的沔州,迎来了自己的毕业季,在贞观十四年的八月,不再受吴王李恪的照拂,政策走向如何,开始不为沔州人民群众所知。
为什么呢?
因为从此沔州的江湖地位提升三级,且距离中央部委,只有两步路。七月大朝会确定了西军的战略目标之后,满朝文武脑子想的都是“学会了老子的运营,剩下的就是随便a过去”……
略显浮躁的心态之下,中书令这条老狐狸钻了空子,捡了便宜。
重臣会议上,通过了一条决议,且是皇帝陛下自己琢磨之后觉得可以有的决议。由中书省牵头,增荆楚及岭北诸地巡察使,设江南道湖北诸地临时中书省总制府。
外朝有不着调的小官,私底下直接称它为荆楚总督府。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不设录事参军,反而建设录事司下级单位的新衙门,谁是它的第一任扛把子呢?
“老夫素以克明兄为榜样,今忝为荆楚诸地总制,必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
看着长孙无忌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程知节真的很想把手里的铜爵砸过去。对面黑着脸的侯君集已经用鼻孔看长孙无忌了,入娘的,他侯某人可是被人暗示巨野县有坑,得回来捞肥差,才屁颠屁颠拼着被人抹黑返京的。而且当初暗示他的人中,就有今天摆宴请客的长孙无忌!
现在侯君集感觉,这老货分明是在耍猴!
窝家里“养病”的魏征听说了这个消息,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侯君集还是差了心思,长孙氏贵为外戚,陛下虽废‘封建’,却还是要自己人镇守地方。岂能用他?”
“阿耶,可我听说,侯尚书从河南回来,是中书令帮忙……”
“巨野县非同以往,旧年作乱,多是羁縻州蛮夷或是地方豪强,但此次却是大不相同,多为工商人家。想要旋即而灭,绝无可能。长孙无忌的确是帮了侯君集一把,只是侯君集未必领情,不过,老夫想不通,长孙无忌为何要帮侯君集。”
魏征回想起长孙无忌年初去了南方,便又想起为侍中时,看到的那份数据。虽然如今皇帝裁撤“封建”,吴王李恪又再次没了机会,但回想起来,还是让魏征觉得心头发麻。
“阿耶,如今不在朝堂,何必想那么多。”
“老夫哪能真的抽身?”
笑着摇摇头,魏征又道,“府兵征讨,设行军总管一职。如今长孙无忌以宰辅之位直属州县,也算是行政总管,只是不知为何如此,荆楚一行,他必有所得啊。”
“可是阿耶,若是中书令不在长安,而是在荆楚署理诸事,岂不是乱了套?总不见得往后要弄成‘行中书省’吧?”
“别忘了,这个总制府,下设录事司,兴许各录事司就管几个州县,也未可知。总之,如今也不过是摸索前行,时势变化,须应势而动。若只是逆来顺受,也不过是随波逐流。”
顿了顿,魏征这才正色道,“老夫能在侍中之位上除职,绝非只是靠着死谏搏名,更何况,老夫从未死谏。”
“多谢阿耶教诲……”
夜深人静,魏征起夜观星,良久,想起白天儿子戏言“行中书省”,便道,“荆楚若能繁盛似两京,亦是膏腴之地,陛下未必会置之不理。少不得真就‘行中书省’,直属而制。”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两个人,分别都是宰辅,却又前后出任地方长官。这既让地方官民感觉震惊,也让关洛权贵心绪难耐。
一个杜如晦,便牵动数十万人的变化。一个长孙无忌,光长孙氏背后牵连的权贵,动用的资源,简直江海之量。
长孙无忌得手之后,立刻和妹妹见了一面,首先陈述了沔州的变化及财富增长的年增率。
年增率这个概念,哪怕是此时也不被人所重视,当然王学子弟是重视的,可这种重视,仅仅是数学上的数据上的,却和现实财富并不搭界。
“兄长所言,莫非汉阳城内小民,其年结,莫非是一年倍增,次年再倍增,如此增益,闻所未闻。”
权贵要想流动资金翻番,不过是靠一张嘴就行,但小民想要翻番,就需要历经千辛万苦。
但此时的汉阳城,其发展历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至少张德眼中是这样的。可长孙无忌没见过,长孙无垢也没见过。到将来,汉阳城的城市居民还会更富,还会财富持续增长,可能未必是倍增,但增长率肯定还是两位数,且会持续十数年数十年也不一定。
其关节之处只有一个,不是汉阳城的百姓聪明,也不是他们勤劳,而是他们的户籍恰好在汉阳城。
天子脚下居行大不易,这是对底层和外来人员而言。但对两京权贵或者小康之家而言,却又没什么痛苦的地方。汉阳城同样如此,生活成本逐渐提高,但这是对新增的汉阳外来人口而言,这是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必然的发展过程。
“汉阳今年新增船坞十座,新式大帆船已经入江试航。待明年,我会同李道宗一起上疏,合并汉阳和江夏,江夏新增船行,可以早早布置。”
“听闻张德在扶桑隐匿物业,金银无算,也不知道真假……”
长孙皇后语焉不详,眼神却看着兄长。
听到妹妹的话,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且勿图谋,单道真乃是张公谨、程知节、李绩力保之人,放外人眼中,乃是单道真自请流放不在中国,倘使长孙氏染指,必有人诽谤皇帝。至于金银,也的确是丰厚,不过,伯舒传书入京,言明康居、疏勒有大金矿,‘雷翥海’亦有铜银大矿,如今有伯舒在西域掌控全局,无须在意扶桑财货。”
“予不过是说说罢了,兄长何必如此……”
长孙无忌却突然严肃道,“我知你欲将丽娘嫁给张德,但是,听老夫一言,切勿逼迫张德。长孙氏只求传世富贵,莫要弄计行险,眼下局面,老夫实在是揣摩不透。当初杜克明自请外放,如今想来,堪称老辣果断。”
见兄长说的这般严肃,长孙皇后面上顺从,心中却是狐疑:兄长前往荆襄一行,必是瞒了事体,也不知是看到了甚么……
第八章 变动
和长孙皇后交谈过后,长孙无忌招来旧部门生,开始筹备总制衙门的班底。虽说名义上还是有吏部委任,但实际上操作和直隶近畿一样,杜如晦宰辅之位,哪里是区区六部可以左右的。
就算是御史台呲牙咧嘴,也不过是反手一巴掌。
“令公,沔州长史张德勤政爱民,可以酌情转升……”
“噢?依你的意思,就是让张德把沔州让出来,然后填你们几个?你们想从他手中拿好处,想过没有自己是个什么地位?”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你可知能从他手中占到便宜的人,都是什么人?既然尔等不怕开罪张德,老夫便依你们如何?”
话尽于此,几个门生顿时脸色一变,细细品味后,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实在也是难怪,在张德手中捞到好处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清水衙门中的废柴,诸如鸿胪寺那些张德旧时同僚,或者被发配到军器监的可怜虫;另外一种,帝王将相。
“令公恕罪,我等只是……只是戏言、戏言……”
“哼!”
冷哼一声,长孙无忌端起盏茶,正色道,“老夫所谋,非一时一地,尔等胆敢坏老夫好事,还是早早在西域置物业才好!”
“是……”
随手,长孙无忌把一封官制舆图摊开,指了指汉阳、江夏,“老夫准备设一提举衙门,由张德提举沔州鄂州诸政事、农事、工事及漕运、水利、獠部。你们看,谁愿往此地录事司做老夫耳目?”
言简意赅大胆直白,但事情摊开来说,反而是便当爽快。
这些早年在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时就投入门下的旧部,眼下最高也不过从七品,前往录事司做个正八品的官儿,也不算什么降职。
主要是总制衙门直属中书省,地位拔升到了六部级别,只要长孙无忌能够把地盘经营妥当,给朝廷带来丰厚的回报,那么,“行中书省”成为常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大朝会上的讨论,加上重臣会议的确认,总制衙门仿佛只是在四个项目上打转转,但仿佛这一瞬间,所有人的智商都被长孙无忌开了光环,把智商降低到了煎饼郎君庞缺的水准。
因为,满朝文武忘了一件事情,长孙无忌本身就是中书省长官,乃是国家宰相,左右民政简直是轻而易举。以宰辅填地方,地方根本没有封驳反抗的能力。
这就是中央大员的威力,可那么一瞬间,在讨论此事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被西域战事给吸引住了。大家都对西军的战略目标进行着众多的想象,想象着西军大胜,然后踏平于阗、疏勒,拿下金沙成海的大金矿……
可他们哪里知道,长孙无忌最厉害的嫡长子,就在西域,且是西域诸文官“领袖”,和李淳风这条神棍一南一北遥相呼应,配合西军锐士,堪称珠联璧合。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西域的收益,长孙无忌是不会亏的。可长孙无忌心大,他起复之后,就发现皇帝已经和当初不同,时势变换,《威凤赋》已经没了卵用,李董作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一把手,也不需要大舅哥出来挡枪下黑手。
所以,长孙无忌连妹妹都能瞒着,更别说妹夫……
老张跟老阴货的交易,其实也算是简单,各取所需。不过两人都在玩心眼,长孙无忌赌的是大唐不是短命王朝,先划水百几十年再说;老张则是粗暴的很,妈的老子玩不上魂斗罗,就让大家一起玩《文明》!
有对抗,自然也有联合。长孙无忌要给张德一个合法合理的舞台,张德要配合长孙无忌将中书省的权力延伸到地方,最少在老阴货下台之前,必须回报率让中书省让中央让朝廷让皇帝满意。
中央搞了这么一个大新闻,邸报传递出去,各方都知道,长孙无忌他动作有点大。直隶近畿更是震荡,洛阳不少豪商,原本只是看在江南土狗的份上,才在沔州置办物业,但是现在,却是纷纷如过江之鲫,千里奔赴荆楚大地,只为巴结。
“没想到长孙辅机居然提举张德总领沔、鄂,倒是大胆。”
杜如晦看完信件,将信纸放下,然后抬头看着一众幕僚,“且静观其变。”
“是。”
众幕僚顿时知道该怎么办,先看看张德怎么搞的,到时候再跟上就是。
不过,他们静观其变,却不代表消息也会静观其变。总统府出来之后,很快张德提举沔、鄂的事情,就传到了郑、白等世家耳中。
郑穗本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决定二次出仕,并且要运作水利、漕运部门的位子。就算不是荆楚新地,也要在淮南道江南道。
为了筹备一番,荥阳郑氏各宗各房,也算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和郑氏不同,白氏倒是简单,直接派人前往汉阳,向白洁打问情况,然后期望后进子弟能够在张德手底下谋几个差事。就算不能在汉阳,在江夏也是不错。
他们和别家不同,到底还是要灵通一些,知晓江夏王李道宗和中书令长孙无忌,早早让族人在江夏置办物业筹措船厂。
如此不难推断,这是王公级人物,笃定将来船只还会大增,事业还会持续大兴,最少十年八年是不成问题的,否则,长孙无忌和李道宗,发癫才会投大钱在造船行和修船船坞中。
“提举沔、鄂?”
人到江阴的李芷儿正带着儿子在桃园中采桃,听坦叔说起,讶异无比,“如此委实有些瞩目,张郎肯么?”
“郎君已经同意出任,且嘱咐再三,让小郎君见过族老之后,便增名入谱,记为嫡长子。”
听到坦叔的话,安平顿时大叫一声,喜出望外拍手后大笑:“哈哈哈哈……那些狐媚子也配和老娘争!不自量力!”
“……”
坦叔脸一黑,只觉得这皇家公主,大概还是那位长乐公主最是温柔,可惜,长乐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女儿,而且舅族庞大复杂,若是真尚这样的公主,乃是大不利。
和自家老娘不同,张沧倒是稳如沧海,捡了个大桃子,用一旁木桶中的清水洗净,递给坦叔:“阿公,吃桃。”
“好。”
见张沧如此,坦叔内心又是复杂,心想两相比较,还是能生出小郎君的公主要好一些……
第九章 喜事
“可比长安、洛阳、万年、太原令。”长孙无忌敲定了提举官员名单之后,李董就把房玄龄和侯君集叫来,主要是落实梁丰县男张德的业务范围,当然,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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