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唐朝工科生-第1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过好在程家人脉还是不错的,基本上天南地北都能沾着点。在北方,交情是北齐时期程家做官留下来的;在南方,那就复杂了,清河崔氏的支脉、萧氏,多少都能说上话。
这也是为什么程咬金和尉迟日天前后脚去南方镇压叛乱,半点扯后腿的事情都没有的缘故。
换成武士彟,差点老命就交代在那里。
“王氏要把人送过来?”
张德有些讶异,看着被王敬直差遣过来的王氏子弟,“王氏族人,不学经典诗文,怎么要来学这等杂学?”
本来今天过来,是因为王氏能够疏通前往黔中的关系,比长孙无忌还好用。然后顺带的,山南道这一块,就是搂草打兔子,一打一个准儿。
不过让张德十分讶异的是,老王珪琢磨的居然是让太原人出来拣拾,多少有些用心不良啊。
不过想想也是,王珪这一脉和太原王氏其实尿不到一壶去。严格地说,王珪是属于祁县人,而太原王氏,得称作晋阳王氏,两家互殴,得从东汉末年王允那会儿说起。魏晋南北朝之后,就形成了两大支脉三个系统,其中东北那支嗝屁了。
于是剩下的两支,一支就是典型的南方士族集团,主要人物就是王僧辩,南朝终结之后,就落初唐名相王珪头上。这也是为什么王珪能够在北方有势力,在南方有根基的缘故。
再一个,虞世南的兄弟伙也能跟他玩一玩。
王氏另外一支,也很典型,大隋这个优质公司,倒霉就倒霉在这些典型上。这个典型叫做关陇军事集团……
然后这个王氏是给西魏打工的,差不多也就是程家在北齐那会儿的事情。
一百年过去了,国家得到了大一统,然而原本就很牛逼的世家,如今更加的牛逼。不管李董有多少种套路,他们都有办法应付,都有能力适应。
习惯掀桌的李董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宝座,当然不敢掀桌了。至于科举这个道具,如果说寒门通过科举进阶成上等士人的难度是困难的话,那么对世家来说,这个难度是简单。
当然了,寒门和豪门,至少还是个“门”。更广大人民群众目前被叫做“黔首”,好一点叫百姓,也有叫黎民的,不过一般来说,叫泥腿子。
他们对科举这事儿,就是听说过而已。别说破门而入,就是推门,也找不到是哪扇门。
马周这种落魄的寒门子弟,在很多土豪权贵们看来,这货真是不容易。然而在老张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世家对这一方土地的渗透,已经到了方方面面的地步。直道有一天,卖流芳百世诗作的一群熊孩子,突然就抄起一包白糖怒吼一声:“我已经无敌了!”
王珪是个好人,但同样是个聪明人。当然了,太子靠谱不靠谱,与他而言,尽责即可。重要的是,太子需要他这个老好人名相王珪的同时,他也需要借着东宫的光运作。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老王珪只是没条件玩吕不韦的套路……
“张公谦虚了。”
王氏子弟见张德面色似有婉拒,连忙捧了过来,“今时算学,胜前人多矣。今时财货,亦胜前朝多矣。”
贞观八年的消费市场,还真没办法跟隋炀帝玩脱之前比,别说隋炀帝了,就是圣人可汗那光景,都没法比。
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隋朝的控制力度低,自由主义比唐朝强烈。杨坚又是个神操作的智力满级变态,一文钱能玩出五文钱的主。花点金银财宝外加嘴炮外加几万骁果,直接玩死了突厥,李董得亏没跟杨坚一个时代,否则根本没有出头之日,更别说有今天借壳上市的大好处。
比起皇帝,世家的敏感度并不低,但是,新技术的诞生于他们中的大部分成员而言,只是添头。张德在河套搞的那些,真正让王氏感兴趣的,只有一个:为什么一个大河工坊,可以容纳数以万计的人呢?是怎么养活的呢?
如果说这样一个模式,运作在一个世家手中,十年之后,岂不是就有数万极为听话的劳力,让他们干嘛就干嘛?而且论及组织度,比在田里刨食的农夫,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当初长孙无忌和张德在马车上的问答,极为忧虑的一个地方,也在这里。当然了,李思摩这个神经病的存在,让李董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老疯狗也不负圣眷,夷男就这么被他给弄的升天。
“哥哥。”
张德还在迟疑,程处寸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然后又冲长孙冲颔首点头,接着才道:“如今各地百工振兴,时不待我。若以城西事物为根本,精耕细作,只怕三五十年也未必能有想见。哥哥还望深思。”
老张眉头微皱,程处寸是程操地的庶出儿子,论才能,绝对在程三郎之上。但可惜因为是庶出,所以栽培的有限,若非有忠义社这么个平台,想要拔尖出头,没有二三十年默默耕耘,基本无望。
虽然他对小老婆生的儿子没什么成见,但是程处寸所说的话,有一个最大的麻烦没有解决。
“四郎,城西的学堂是怎么来的,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此事,不是为兄说做,就可以做。朝廷怎么看,国子监太学怎么看,还有……陛下怎么看?”
难题抛了出去,程处寸看了一眼王氏的人,然后道:“若为家学、私学,当无碍。不过,须得地方名望,方能……”
说罢,程处寸又停当了一下,看了一眼王氏的人。
王氏两大支脉,一个在南方一个在西魏旧地,都很有影响力。如果他们来出面,以兴办私学的名义搞理财生产之事,绝对没问题,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张德这种小强比起来,王氏绝对算得上是能呲牙咧嘴的。
更何况,和皇帝捆绑在一起的草根新贵,也并非善类。程操地这种人,就是有着施瓦辛格的**,却装着爱因斯坦的大脑。
眼下的机会是很难得的,而且市场气氛很好。南郊直道在朝廷看来,就是个样板工程。皇帝要巩固皇族帝国的基本盘,核心就是长安到洛阳,扩大出去,就是关中加河南。再往外,就不是皇帝能够直接干预或者说言出法随的地方。
皇帝有直接经济收益以及政治传承上的需求,而王氏这种类型世家,他们则是需要更加深刻地参与到建设中去。除了要和朝廷和皇帝更加紧密一些,还要能够从张德这里拿到最广大积蓄人口的秘密。
那么,不管时间如何变化,即便将来没有了土地产出,在掌握了大量的工人之后。帝国即便进入了极盛时代,也会趋于保守地为了政治和社会双重稳定,和这样的新型世家妥协。
和其他的宰相不同,王珪和张德并没有深入交流,但他房谋杜断长孙无忌相比,又有绝妙的一个优势,那就是他能够以太子老师的身份,直接参与到东宫的各项对外活动中去。
冰糖这么一个小小物事,带给王珪的,绝非是入口甜蜜的味觉和口感。
“坐。”
程处寸的话没有说完,王氏的人还站着,他也还站着,但正在思量的张德,让他们坐了下去。
半晌,张德坐在太师椅上,很平静地看着他们:“那么,王程二门,所付几何?”
第六十七章 都差不多
老张曾经读小学的时候就知道,班费还有剩的话,那当然是按比例退给全班同学喽……退个屁啊。
买点零食和饮料然后开个联欢,还不是美滋滋?班干部们三五瓶啊逼两拳。
放大到社会层面,比如说黑社会,嗯……比如说有活力社会团体。社团老大带着兄弟们干死了其它街区的老大,成为了老大中的老大,那当然是排排坐吃果果,收来的保护费难道喂狗?
再放大一点,皇帝带着文臣武将一统江山,不也封你个公侯伯爵,赏你个将军尚书。
但到手的玩意儿,班费也好,保护费也罢,税收也可以,都不是人生巅峰的结束,而是另外一段故事的开始。
这个学期的班干部三五瓶啊逼两拳让广大同学感受到了浓浓的人情味,那自然是走着继续嗨。可万一有人觉得少喝了两瓶,这不就得撕么?就算当面不撕,背后也得玩个小团体啥的,高端点的搞冷暴力排挤,总之,这事儿没完!
皇帝给小弟们分了脏,这事儿也不算完,赃款赃物到手,心累的某些文臣武将就难受了。为啥?没人生目标了啊,老子都这么成功了。于是就琢磨着,是不是干点别的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在黑……在有活力社会团体中也会发生的,老大砍下了地盘,头马红棍们就琢磨着新的事情,有的野心大,想自己做老大,这种基本都要和老大互砍。还有的呢,野心也有,但不是很大,他不想做老大,但想入社团的股份,做个阿公让马仔们拜拜也是好的。这种人对老大来说有点纠结,有拉拢的心思,也有打压的念头。
但还有一种,他们有钱有女人了,就没了追求,于是和同类物种开始玩百家乐或者梭哈,玩的可高兴了。于是这种人,有的借钱不还被砍死,有的借钱跑路杳无音讯,有的输光了内裤,有输光了老婆孩子……
李董这样的老大,对任何一种人都讨厌。他希望自己是加强版始皇帝,强化版隋文帝,精装版汉高帝。
但问题来了,大唐这块地盘,虽然他带人砍了不少街区,可终究一开始自己也只是大唐这个社团的双花红棍。他爸爸,也就是老董事长李渊,才是社团的大佬。李董上位谈不上黑,但洗不白啊。
所以,虽然李董也在搞人,但他爸爸的人,终究直接被砍死的……很少很少。裴寂那都是朝廷上下中国内外要他下台,他要是不下台,裴家的那点地盘和家当,还有宰相的位子,让人眼热到极点。
太宗皇帝虽然雄才大略,但和世家豪门的斗争,也就是个斗而不破的场面。
老张自打八年前进京,就没见过几回一路哭。裴寂也不是全部团灭,还留了不少香火下来,将来能不能起来,谁也不敢下定论。
贞观年,老张从内心感慨的一件事情就是,文臣武将中有名有姓的,不管好人坏人,都特么聪明的不像话。
这是一个智者不如狗,妖孽遍地走的时代。
杜如晦不死,还顽强地为他的政治生涯续命,同时房乔在外摇旗呐喊,房谋杜断联袂上演了一出如何借着别家的尸体为自家垫脚的戏码。
管你什么范阳卢氏清河崔氏……你们统统都是配角。
可以这么说,杜如晦和房乔并非是一定要张德做什么,而是需要张德在石城钢铁厂、大河工坊、淮南河南桑田、江南丝织厂、京东白瓷厂、京洛板轨、水力机械、襄樊造船及山东造船等储蓄人力物力财力的平台。
如果没有这样的平台,杜如晦和房乔纵然是天纵才智,也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一个小家族,扩张成豪门世家。
非百年难见世家底蕴,数代人的积累,大量的人脉,恐怖的政治经济资源,垄断智力人力资源,才是这些世家的实力。
但是,有了张德不敢掀开底细的这些平台,房谋杜断就能够迅速地扩张自己家族的势力。他们并不需要直接去触碰“土地”这个核心,但是工业……或者说是手工业以及原始工业,它们未必能够产生什么革命,却极大地极快地加速了原本需要百年五百年才能完成的财力物力人力积累。
更加安全的是,他们和五姓七望这种超级高手,永远都是擦肩而过,留给对方的,无非是个背影。
不管杜如晦还是房乔,都能看到的一个现实表象,就是张德的城西讲堂还有大河工坊的同仁医学堂,这两个地方产出的“黔首”型“知识分子”,是能够提供有效财富积累以及产业增加的。
而反过来,他们增长的新兴产业,在减小土地需求的同时,又对“黔首”型“知识分子”更加饥渴。
毫无疑问,当房谋杜断两大智者看到这些的时候,如何不欣喜若狂?贞观年,还不是“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时代,科举也还只是步履蹒跚的三岁儿童,门阀们的獠牙利爪,还是能够让帝王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同时,房谋杜断还发现,如果仅仅是靠他们那点产业产出,还不足以和“忠义社”所有熊孩子们的后台比拟。贵族土豪们的市场是有限,还处在“休养生息”中的大唐,是一个发展中国家……
那么,这时候房谋杜断就觉得棘手了,没有市场,他们又不能和“忠义社”撕逼,多出来的东西,卖哪里去呢?
他们就想,要是百姓们也买得起就好了。
他们继续想,怎么让百姓们买得起呢?得让百姓们有钱。
他们然后又想,这年头,百姓耕田有钱得到猴年马月啊,还不如征辽的新兵抢一把来得多……嗯,抢一把。
他们一个在河南,一个在长安,都静静地想了想,想到了张操之,想到了东海,想到了张操之在东海的小伙伴,其中一个叫王万岁,还有一个是单道真,他们在干什么呢?为什么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大船漂洋过海又回来啊。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名臣贤相就必须是好人啊,当宰相,难道就不能朋友圈治国吗?杜如晦房乔有几个朋友,算得了什么?
王珪是朋友,程知节也是朋友。
这很合理,也很科学,并且很平衡。
于是当着长孙无忌儿子长孙冲的面,程处寸躬身道:“哥哥,今年平吐谷浑,当有大机遇,明年灭西突厥,更显中国威仪。然则大军出动,粮秣先行,大人有意举荐哥哥出任工部,利其运粮之器。”
你说,你爸爸程咬金到底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张一脸懵逼地看着程处寸:你们玩的有点大啊。
第六十八章 吃人有理
修桥铺路并非易事,但总体来说,修桥的难度要比修路高一些。而且和一千五百年后不同,唐朝的关中地区,河道不说堪比江南,但绝对算得上河流丛生。
而且这些河流之间,还夹杂着大量的沟坎,宛若炮弹坑的灌水塘,以及汉朝使用至今的灌溉渠。坎儿井这般的玩意儿,各种各样的原上,都有痕迹。
平日里还不觉得如何,但这几年战事颇多。轮换的军旅时常要从长安地区走一遭,皇帝几次从朱雀门阅兵外加视察,路桥都让人不省心。
以这个年代的生产力,寻常的木桥,能够承载一军一次顺利通过,就算是非常不错的质量。
然而往往发生的情况就是,两百里的距离内,军粮运转需要的时间,只要有两三座桥,可能就会花费超过平地运输五六倍的时间。
贞观三年时候,唐军在河北就遇到过这种尴尬,好在贞观三年的唐军已经蜕变成了狂战士。没吃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闹,冲过去抢就是了。
面对当下天王级大佬们的胃口,老张现在并非是去做大市场还是如何,而是首先解决现实需求。
皇帝朝廷以及百姓还有不入流的商人,都需要在关洛地区行走的更加畅通。
而张德在贞观五年,就疯狂地推销前朝李春的赵州桥。
在滑轮组等新式工具的帮助下,石拱桥的施工难度并不大,真正制约完工时间的,反而是对石块的打磨。然后就是长期使用后的桥面铺装开裂以及渗水。
河南道,尤其是洛阳地区,就出现过制作不佳的石拱桥因黄河而垮塌。
因地制宜,此时的长安地区,水资源还是相对丰富的,于是问题并非是路面渗水,反而是拱土填料湿软,产生形变,让石拱桥水平推力降低,耐压性下降。
解决这个问题不难,两样东西,一是水泥,二是煤灰。
后者很好解决,两京甚至是太原,如今中户人家以上,都开始使用石炭,好一点的都用上了煤球,门第之家,自然都是张德所属河西煤矿的无烟煤。
但是水泥缺口极大,生产难度除开煅烧这个问题,就是粉碎。木制球磨机的使用条件当然是水力资源,所以这就限制了很多水泥需求缺口大,却又不能当地大规模生产的地方。
像塞北地区,尉迟恭在草原大兴土木,主要就是修建乌堡、棱堡、藏兵所还有粮洞。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水泥来支撑草原控制这个战略工程,甚至青料塔修建,都只是配套工程。
再比如吐蕃高原地区,棱堡修建就更加迫切,寻常的关隘终究容易被打破。虽说人们常说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然而技术上来说,还是前者要靠谱一些。
“江西要兴办水泥,倒是好的。不过像庐陵诸地,獠人时常作乱,岭南灰糖,已经鲜有走此处北上,反而是溯流北上,走的海路。”
张德所说的江西,自然是江南道西边一块,主要就是岳州、洪州、饶州。
这三州在一条线上,东西两个大湖,水网极为发达。鱼米资源对“忠义社”来说,已经不算是卖点,这一条线上的卖点在于丰富的人力、很丰富的水力、极为丰富的原材料。
真正让人眼馋的,正是饶州的独特土壤。
往后数百年风流的瓷都,就是在饶州。而且无解的是,其中有几种特型黏土,只有这里有,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今年饶州多种菘菜,得旧年社中窖藏之法,今年能得腌菜百几十万斤。”李奉诫现在时常外出奔走,作风像极了他的父亲李大亮。朝上还不如何,但在底层官僚和民间,已经有人夸赞李奉诫是“小凉州”,佩服他的梳理之能。
“说来这菘菜吃水着实厉害。”长孙冲一个堂堂公子,如今沦落到和一群小伙伴讨论蔬菜的产量,分外的有趣,他嘬着清茶,秋冬时节喝茶很是舒服,只见他拢着双手在棉袍袖口中,像极了河东田埂上的老农,只是这一身行头更加华丽一些。
茶水咽下去后,长孙冲才又道,“去年河东的菘菜……主要是白菘,亩产不过是三四千斤。饶州那地方,山多地少,反而亩产几近破万。贾君鹏跟我说是水量干系,原是不信的,如今却是服了。”
论种地,全大唐没一个够贾飞打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李奉诫看了一眼张德:“哥哥,饶州洪州几个地方,人力还是可以的。今年三月祭祀,抓了两万的獠人,洪州人力还是够的。而且江西也发现了几处煤矿,有一处便在饶州乐安江,开采甚是便当。”
“缺个由头让人递条陈上去。”
张德摇摇头,也有些头疼,“忠义社”越发强健,分赃不均的事情,已经开始发生了。商人子弟自然没什么权力,大多找个大腿就抱了。更多的是组团抱大腿,下注未必都是跟着张德。
毕竟张大郎怎么看都只是邹国公的侄儿,还是族侄,隔了不知道多少亲。可张大郎又仿佛很受皇帝青睐,十八岁三起三落,这是正经有官身还做过事情的。再加上仿佛皇帝的女儿们都有些发情……
“人力如何都是不够的,几万十几万填进去,为兄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张德平静地说着,话是说给李奉诫听的,但别人也可以听听。很多时候,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小伙伴,是完全不能理解这里面水有多深。
两三万的战俘,全部折为奴隶,真正能做工的,差不多砍一半。种种原因造成的这个结果,可能是水土不服,可能是失去自由后的暴力反抗,可能是心理疾病。突厥奴即便只是用在河套煤矿和工坊,早年死亡率就接近两成。
然后就是大部分奴工死亡率爆发,是因为作为苦工劳作一年半载之后,基本上就是成片成片的病倒。
而奴工只要病倒,等同死亡。
这些劳力资源实在是太廉价了,唐军只要不断胜利,国内士族只要还在道德攻讦,皇帝和朝廷只要还在博弈,这些劳力就能随时获得。
手工业可能还好,但矿山和工场体力劳动,与其等着国内的少年十五岁后做工,不如直接从民部兵部拿到条子,买上一批。
最重要的一点,国内就算和人签了红白双契,你也不能随便把人打死。连张亮的假儿子们出去放肆,也要先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而战俘……打死和累死,没有区别。
“今年要平吐谷浑,若是年关出动,军粮甚是要紧。”李奉诫想了想,“若是饶州腌菜咸菜能供上,当是大功。”
长孙冲眼睛一亮,拍掌道:“有理,也不需兵部来人表功,由饶州地方上呈,更显忠义。到时,收买俘虏,只说是开山修路架桥筑堤,定得表奖。”
听了他们的意思,张德也是点点头:“若是江西能置办水泥工场,倒也不错。届时再兴办几个窑场,解一解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当然是饥渴的新贵们效仿房谋杜断在扩张。这些新贵,大部分都有一只或者两只儿子在“忠义社”中,他们不仅仅能够调动一部分长安城西豪商的资金,还能调动一部分家族在中央和地方上的政治资源。
整个过程,以老张这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观价值观来说,根本就是在吃人而肥。但对新贵们来说,与其跟老牌世家撕咬的头破血流,死几个蛮子,这能叫事儿?
第六十九章 心累
因为张德一时半会儿还在京城,所以“忠义社”中能说得上话的小伙伴,就陆续来城西拜访。
除开礼节性的带点东西,还有专门给薛招奴准备的零嘴,以及武家姊妹的一些用度。不过因为张德带来的一些习气,这些长大起来的熊孩子,却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反倒是随性的很,甚么绸缎豆子甚至是纸鸢,都能扔给门房。
“都坐。”
来的人不少,连屁点大的尉迟环,都在那里坐着。
“哥哥,保利营造那边,是不是要招学徒?”
“嗯,今年球磨机要先做一千套出来,年底之前。”新罗婢上来给小伙伴们上茶,依次又点了香炉,房间内暖和的很,有上了果盘,有干果之类,还有开口的核桃阿月浑子等等。
“除开水泥煤球,哥哥开年还有需求?”
有人问道。
“地方不少。”张德点点头,“这几年北地收集的骨头不少,只这一样,也能有几个营生。”
骨头当然也能赚钱,除开骨瓷不说。按照贾君鹏的实验,动物尸体肥地的便利之处,被他一一分解出来,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将骨头粉碎,然后蒸发脂肪,可以配合河泥做底肥用。
用贾飞的方法,河北的下田在施肥一年后,肥力能够和上田相当。小麦亩产当年就能从一石突破到两石半甚至三石。
按照现在的饮食结构,麦粉的需求量会越来越高,原先简陋的胡饼,也逐渐会变成发面制作成的肉包。
“甚么营生?”
“稍安勿躁。”
张德拍拍手,就见李奉诫给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拿出了一只红木箱子。搁置在案几上,李奉诫亲自打开,箱内是红色绸缎做衬底,上面盖着油竹内盖。
“这是什么?”
“一看便知。”
掀开了内盖,红绸上面,白茫茫的一片,似雪胜雪,便是长孙冲都是愣了一下,猛然道:“六年时候的白瓷?”
“那时还不得法,一窑也成不了几个,如今却是妥帖了。”张德笑了笑,让一群小伙伴都是猛然叫好起来。
连尉迟环都是喊道:“我娘有个瓶子,要二十贯,却没这么白的。这碗儿怎地这般白?”
“用了骨头。”
张德拍了拍尉迟环,“家去的辰光,记得带上一套。虽说比不得东关窑场的好货色,不过也不差了,胜在白净。”
“阿娘肯定欢喜!”
尉迟环大喜,然后又行了个礼,“多谢哥哥。”
“何须多礼。”
又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张德这才道,“这物事,诸位观之如何?”
“哥哥,怕不是大有赚头。”
“赚头都是小事,只是要得这等白净,着实要废不少白骨。”张德咂咂嘴,“长安的屠户,倒也是赚了一笔。”
“啊?难道豚犬之骨,亦能入法?”
“莫非你们以为是人骨?”
老张嘴角一抽。
一群小伙伴都是看着他,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
“……”
沉默了一会儿,张德才道,“牛羊多者,都是北地,残骨扔了也是可惜,不若收集起来,亦是个进项。今年入夏,维瑟尔让人带了一批试制骨瓷去了高昌。一大四小的酒具,换了一匹汗血。”
“啊?!”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惊呆了。
大表哥更是愣道:“操之,你送给杜公的那匹汗血,原来就是这样来的?”
老张给杜如晦送了一匹汗血代步,他自己不稀罕这些宝马。他都有黑风骝和夜飞电了,还差这个。
只是没想到的是,杜如晦宝马到手之后,转手就送给了李世民,然后李世民赏给他一套豪华马车。总之,宝马换奔驰,不亏。
“这要是带上几百套,岂不是几百匹汗血宝马?”
有智商比较低的小伙伴兴奋地说道。
长孙冲横了他一眼:“物以稀为贵,这光景西域人还不知道底细,以为珍宝,故而舍得。待那时万里佛国处处骨瓷,你看如何。”
“伯舒兄说的正是道理,平吐谷浑之后,丝路就算是通了。除开河东河套塞北,多半是不会再走金山以北,那地方……蚊子都比别处的毒。”想起王祖贤他们套着个丝绸做的蚊帐在身上才能过金山以北的草原,老张都觉得痛。
镖师们都快裹成恐怖分子了,然而只要被蚊子咬过,体质差的,当天就腹泻发烧,命不好十天就挂了。好一点的一个月,还是一把火烧成了骨灰。这两年,多亏用上了蛇油、鲸油配合安利牌化妆品,才能稍微缓和一下。
走金山以北,光抵御蚊虫的额外花费,就极为恐怖。也难怪夷男他们不愿意呆,东西突厥的分界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年底朝廷就会发檄文,战事不会脱的久,吐谷浑拿下,部堂那里就要打点好。胡商挑些生面孔,波斯人也是无妨的,愿意走到西海的,也可以让他们去。”工部那边已经有了拟定的几个工程,除开新开的运河到南阳之外,就是直道。
不过这些都是对内的,对外还有一个,那就是河西走廊上设密密麻麻的棱堡,然后几个重要的前线棱堡之间,修板轨。
这个动作毫无疑问的是,宰辅层面上,尽管嘴上没有说,但手上肯定是要做的。硬要老张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房谋杜断加上长孙无忌,是准备以对外掠夺的方式,才贴补国内的需求。
总之,现在贞观新贵们需要扩张,而在皇帝没有和老牌贵族世家撕逼之前,他们没必要做出头鸟。那么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房玄龄的模式是非常科学的。
范阳卢氏没垮,可房玄龄自己的家族影响力,一下子冲出了京畿,冲出了政府核心圈,直抵祖籍所在地。
而能有这个力量,除开他宰相的地位,还有他房乔现在并不是穷逼。河北道河南道的几个大宗收益,是有他身影的。
“今年入秋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