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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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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声名显赫的梁丰县男都虎躯一震,沙欣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套路很有看点。
于是希尔木叶人行大礼之后,抬头恳切道:“张公,小人误入歧途,受人蒙骗,幸得郡王张公扶持,方有今时际遇。大恩不可不报,然则小人母国,今受强虏肆虐,饿殍百里,家国残破……”
“……”
老张总觉得违和感太严重了。
“小人母国,乃波斯支脉,文明遗留,亦久慕天华,盼天朝册封……”
“……”
套路,都是套路,可这个套路可以,非常的可以啊。
“嗯,作为大唐的一份子,我怀疑入侵希尔木叶的恶党怀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老张喃喃说着,想得入神。
“张公说什么?”
“呃不是,我是说大规模杀伤性洗衣粉……不是,没什么。”
张德六神归位,当下眼睛放着光,“沙大使,拟个章程上来,某可转交内府,上呈陛下。”
沙欣顿时大喜,身躯震动,连忙拜下,朗声道,“张公提携扶持之恩,欣……永世不忘。”
说罢,这厮张嘴咬破手指,往自己脸上划了一道血迹。
张德府上不然带着管制刀具,所以沙欣没办法用刀,只能用牙齿,然后这套匈奴鲜卑突厥人都爱玩的套路,他就利落地用上了。
隔了几天,皇帝给了回执,意思差不多就是朕基本同意,不过朕手头有点紧,你看看能不能帮忙和李思摩一起分忧……
深入一点就是:要钱朕没有,不过政策可以给,你跟老疯狗一起搞一搞。
不想出钱,还想搞乱西突厥,这买卖可以的。
然而对李思摩来说,这都不是事,西域平静下来,丝路才能稳定,作为怀远郡王,他的收入才能翻两番啊翻两番。
比起稳定的商贸环境带来的海量收益,皇帝那边的抠门小算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老张也无所谓,他在丝路上也是有人脉的,别的不说,薛不弃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那就是北路商团的重要保障。
然后就是王祖贤的镖师们,他们饥渴难耐,正处于一种事业第二春的兴奋期中,怎么可能会让西突厥那帮废物坏了自己的收入?
贞观八年的某一天,来自希尔木叶的沙欣,他嘴里喊着“孔夫子阿克巴”,然后展开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图案略抽象,用沙欣的话来说,这是十根腊肉条外加一支毛笔。腊肉条代表束修,代表“仓禀足而知礼节”;毛笔不用说了,意义非凡。
“沙大使,这笔仿佛刀剑啊。”
老张有些意味深长,浅饮一杯雀舌,看着旗帜。
“张公,欣早已除职,投身伟业,以振圣门,兴我天朝!”
然后沙欣一脸肃然对张德道,“孔祭酒言吾心怀崇敬,乃是悟道初始。”
希尔木叶人负手而立,胡须随风而动,他目光深邃看着西方:“欣于渭水思圣人之言,终悟‘逝者如斯夫’。”
时间就像这流水一样的流过去了呀……
老张嘴角抽搐,总觉得这个外国人有点被荼毒的样子。
默默地喝茶,默默地看希尔木叶人中二病发作,默默地看着沙欣突然蹦出来一句:“欣在渭水,所得甚多。承蒙祭酒看重,今自号‘悟敬’。”
噗!
一口雀舌,喷了出去。
第六十章 九月初二的共识
贞观八年,吃完了粽子的长安人民群众,盼着牛郎和织女分手。当然,牛郎和织女有没有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西突厥的某些逗逼,开始和大唐分手。
一向被李思摩看不起的泥孰,终于令人眼前一亮。那就是,他病死了。
泥孰的弟弟同娥派遣使者走北路前往河套,至唐朝表示内附,接待同娥的人是李思摩。微妙的是,阿史那步真居然也派了人过来探探风,当然名义上是挂靠处月部的马甲,处月部巴不得他去死,但开元通宝是货真价实的,这就没办法了,理由很充分。
鸿胪寺也没闲着,长孙无忌的儿子,大表哥长孙冲,是以鸿胪寺少卿首席助手的身份,出席了双方的碰头会。
双方深刻地交流了意见和建议,初步达成了一些共识。
时间从牛郎织女分手后一个月说起,那时候,虽然月饼没有诞生,但长安已经有了张氏月饼。长安人民群众喜迎五仁月饼上市,然后讨论着西突厥这帮逗逼到底是来干嘛的……
九月初二,秋高气爽,北河套还提前烧了一波荒地,碱蒿子产业蓬勃发展,河套地区茫茫多的养殖户。
“泥孰死的也太巧了。”
大表哥喝着苏州发来的茶叶,美滋滋地瘫在躺椅上,裹着兔绒毯子,旁边有梁丰县男府上的新罗婢伺候着扇动香风。
“伯舒兄的意思是……”
吃了一颗椒盐核桃,在泥孰手下捞了一大笔的长孙冲眼神露着不屑,“西突厥这群蛮子,手法太粗笨了些。不过也好,封同娥一个沙钵罗咥利失可汗,正好跟欲谷设对着干。”
“泥孰病死,只怕处月部处密部撑不下去。”
张德知道的消息其实比李董还要多一些,渠道多嘛。王祖贤可不是当年崇岗镇镇将了,这是受过教育并且有着丰富战斗经验以及大靠山的北地土豪。
放山东,起码也是乡贤啊。
“无妨,泥孰终同陛下有旧,一年半载还是撑得下去的。同娥这等废物,西突厥多不胜数。”言罢,长孙冲猛然起身,眼神有点邪恶,“契苾何力在西域,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此子不凡,很是不凡。”
顿了顿,大表哥又道:“西突厥诸可汗诸设诸叶户俟斤,已然不能抽税。泥孰死前,西突厥各吐屯,早已不能指使西域诸国。”
这不是泥孰一家的事情,哪怕是阿史那欲谷,作为突厥大贵族,占据伊列河以西,却也没有了当年突厥汗国的威严。
眼下西域其实也很明了,铁勒人契苾何力,他是被唐朝送过来的。铁勒人刚刚爆发了一下,就被唐朝的杂牌军给摁了下去。二十万呐,垮的一败涂地,这简直不可想象的事情。
射匮可汗留给西突厥的那点家当,也伴随着唐朝的影响力越来越强,彻底烟消云散。
对西突厥来说,可怕的不是什么都善、且末、焉耆等西域小国,这等数万人就算一国的垃圾,突厥大贵族随便一个俟斤,就能让他们国破家亡。
隔着一条山脉的波斯也是不堪一击,同族内讧也不算什么,突厥这个概念,塞什么东西进去都能作数。
唯独不能让汉人把手伸进来,即便是当下的拔汗那周围,还是有着两汉遗留的血脉在。那些黑发黑瞳的西域土人,祖先数百年前就在这里驻守,而几百年过去了,该有的节操全部扔了,这块地方,就没办法靠文明说话,唯有铁与血。
突厥贵族心知肚明,一如当年圣人可汗玩的那样,如今唐朝皇帝只要发动一次,这些治下的西域黑发黑瞳之辈,必然是毫无底线地打出“同出一脉”的旗号,然后箪壶食浆喜迎王师。
自古以来草原上就是这么玩的,所以西突厥内讧之际,却还是发了疯一样的巴结唐朝。
这是疯狂之下的理性,泥孰也好,欲谷也罢,他们的族群垮台是一种必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垮台之前,必须要在唐朝大军抵达之前,卖出一个好价钱,就像李思摩,就像契苾何力。
什么天可汗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天下万族一视同仁,那都是狗屁。一页史书之上,刀笔从来不记录有多少大小族群灭亡在天可汗的一念之下。
“陛下欲封欲谷设?”
“不。”
长孙冲摇摇头,笑道:“方才说了,泥孰终究和陛下有旧,岂能这般薄情寡义?”
“那……”
“欲谷设深受其部拥戴,共推立为乙毗咄陆可汗……”
“……”
老张觉得用奸诈来形容李皇帝,那都是赞美。
看了看眼下的西突厥行情,老张总觉得这特么就是两伊战争的贞观版。沙钵罗咥利失可汗和乙毗咄陆可汗以伊列河为界,双方各有几个西域小国摇旗呐喊,背后又都有唐朝的支持,你有大义,我有实利。来吧,干吧,嗨起来……
不过,对西突厥的任何一个头头来说,首先是要和唐朝建立一个共识。
这就是九月初二搞定的一个共识:不管谁做老大,唐朝李皇帝天可汗陛下,他就是老大的老大!
朝贡**好,退位保平安。怀远郡王李思摩**西突厥,有真相!
“伯舒兄,西突厥诸事,鸿胪寺可会在大朝会上奏表?”
“不会。”
长孙冲摇摇头,这是密约,当然国书还是有的,西突厥的各方代表,必须得表态:天可汗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嘛。
然而老张却是听的有点为突厥人可惜,感情西突厥就是被李皇帝白玩啊,唐军一兵一卒还没出现,就提前认怂?这特么太爽了。
“对了,操之。”长孙冲想起一事,连忙道,“鸿胪寺那里,有几位家境贫寒,京中做事甚是艰难……”
“……”
“咳。”长孙冲也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大家是亲戚,同事想要捞钱不是不可以,但眼睛就盯着散财童子,这太过分了,万一别人有样学样呢?不过大表哥还是考量再三的,觉得可以捞,于是道,“同娥的侄子,阿史那薄布,跟契苾何力结为兄弟。他让何力帮忙,结识一下长安贵人。”
做生意呢,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
“这是鸿胪寺诸位同僚的门路?”
“唉,为兄那位上官,甚是厉害。”长孙冲感慨万千,“一张嘴,居然就让阿史那薄布视为长辈……”
也就是说,老子让人跟阿史那薄布做生意,搞点皮货生意,首先得让鸿胪寺的那位少卿也跟着一起爽?
老张有点不情愿,毕竟眼下他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呢,比如说,修一条长安到洛阳的直道,皇帝出钱。
不过长孙冲一句话,就让老张虎躯一震立刻表示大表哥你真是亲哥。
“操之啊。”长孙伯舒浅饮一口香茶,“阿史那同娥是没有子嗣的……”
嗯?嗯?!嗯——
张德心里稍微捋捋顺,阿史那同娥是沙钵罗咥利失可汗,他没子嗣,现在又在打仗,说不定也没什么交配的时间,那么他死了,要么是处月部处密部老大上位,要么就是自己的兄弟上位。
然后根据西突厥诸部混乱的局面,让同娥的兄弟上位,搞不好谁也不服,这样就很有可能被阿史那欲谷殴打成智障。那么为了让诸部服帖,找一只弱鸡上位,就是非常合理了。毕竟,一只弱鸡在台上,大家才好一起发力,和阿史那欲谷互殴。
但弱鸡也不能是雏鸡,太弱了容易嗝屁,这就要求弱鸡稍微能有点反抗能力,那么像现任可汗的侄儿们,就很靠谱了……
“伯舒兄,有空的话,就约兄长鸿胪寺的同僚们,出来小酌一杯。”老张一脸正色,感慨道,“长安居行不易,鸿胪寺又是清贵衙门,为君分忧甚多。小弟心中钦佩。”
“平康坊。”
长孙冲微微一笑。
“好。”
张德邪邪一笑。
第六十一章 复杂的事情
权财权财,权不离财,财不离权,两者关系用水奶交融来形容,不足其万一。老张自打在隋唐的江南玩泥巴开始,总算是琢磨出点门道来。
回想曾经作为一条不合格工作犬跟着文科生领导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当时只觉得领导这是一副坦荡的做派,不羁的人生。
到后来,抬举自己的领导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下台之后,老张去皇家看护中心探望服刑的领导,已然成为光头的领导才抽了一支烟,潇洒地弹着烟灰指点了一下老张一些人生经验。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老子手里有权,吃你两个瓜,还给钱?
粗放型的解读,让老张在贞观年有点入魔。总之,他张操之就算是捞钱,也得手拿把攥十拿九稳。
张德和千古一帝不一样,他的物质追求是小霸王学习机,精神追求还是小霸王学习机。而李世民作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就不一样了,物质上,他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操作起来就是把关陇门阀锁起来,让他们的土地所有权肢解,让他们对农业人口的人参控制释放,五姓七望同理。
有了这个物质基础,才能有精神追求。始皇帝搞“万世一系”,这很好,很有理想和追求,值得肯定。
包举宇内囊括四海,说的就是他嘛。
李董要“千古一帝”头衔,要天可汗进化成圣人可汗,这是个人的小小要求。更进一步,他要的是李唐皇帝,能够真正做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比较务虚,是精神文明建设。但务虚的目的也是为了务实,是对物质文明建设的反哺。全天下都主动做忠臣孝子,那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劲的造也没人敢放肆啊。
要是天可汗一世杨广能够做到,那还有个屁的造反。什么杨玄感,什么李密,什么这个门阀那个世家,都是垃圾。
从事皇帝这个职业的诸多前辈,之所以没敢像李董这么敢想,并且一本正经地让史官改史,主要问题还是底气不足。李董最大的特点,同时也是最大的底气,就是他能打。
当嘴炮没用作用的时候,横刀快马就很有说服力。
能动手就别****,差不多一个意思。
这也是为什么李董只是亮了个相,党项人就各种跪舔各种投献,一把就让李董赚出小半个陇右道来。
强大的权力,带来惊人的财富。
然而财富要转化成权力,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也是老张战战兢兢的缘故,在什么水平线上,参加什么级别的赛事。
虽然要干死李董是个难度系数略高的事情,但对付西突厥那帮废物,张德就算不说砸钱害人,光学习各路奸臣先辈,就足够玩死他们。
比如他豁出去不要脸,跑李董那里,给什么什么西突厥的可汗“美言”几句。
不说是跟赵高比,起码也是能有点战斗力的。
再说了,长安人民群众谁不知道他张操之和太子殿下关系密切……
储君也是君,突厥人又不全是傻逼,长线投资还是懂的。
所以,那个名叫阿史那薄布的西突厥少年,大概在唐朝男爵面前,是不敢装逼的。
九月的大朝会,首先肯定了各族兄弟的深切友谊,加强了天可汗陛下在边疆地区的影响力;其次介于九月初二的西域朝贡中央的共识,鸿胪寺方面对边疆各邦国进行了一番舆情调查。
鸿胪寺少卿作出了重要报告,报告用一句话就能形容:国外人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尚书右仆射杜天王对此表示:中国安居乐业,何其艰也。
然后杜天王的走狗们纷纷表示,要效仿高丽故事,救万民于倒悬。
中书令和侍中两位大佬想了想,对群臣道:转皇帝陛下批示。
李董板着脸,就说了一句话:朕很痛心啊。
痛心也是无可厚非的,根据岭南冯盎传来的消息,南海之滨有国占城,富产甜蔗。
种粮食太亏了,种甘蔗多赚钱……
但问题来了,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地主,李董本人对土地的怨念还是很强的。所以,他有心发财,却无力投入,这就需要群策群力。
更何况,西突厥内乱,酣战的军头不知凡几。当年在大兴城结拜的阿史那泥孰也病死了,突厥的半壁江山,也落在了他的手上,看守突厥故地的人,又是自己的忠犬尉迟日天。
所以,在这个要紧关头,李董的思维很清晰,弄死伏允,彻底终结吐谷浑。作为缓冲,伏允做的很完美,现在,他就是一块抹布,可以扔了。
财政的倾斜,肯定是西域。不管是丝路的商贸,还是都护府的军事统治,一进一出,都是惊人的钱流。
只是,越到用兵之时,李世民就越冷静,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虽然还没有搞明白张德到底在搞什么,但他很清楚,按照张德的那套搞法,门阀世家这些大地主,可以滚了。
冯盎的奏表,鸿胪寺的舆情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调剂。中书令温彦博明知道那些收益会让族人从北地太原不断地脱离,然后融入到别的势力范围中去,可他阻止不了。他能阻止自己的兄弟子侄,但他能阻止温氏族人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的确是大世家的做法,五姓七望就是这么干的。但五姓七望也不是满世界的联姻……按照眼下的节奏,温彦博早就发现,登莱之地的土族豪门,早就和江南世家混杂在了一起,其中甚至还有萧氏。
天下就没有水泼不进的豪奢门第。
“荆州都督以‘围圩造田’之法,得良田十数万亩。力役有所得,农桑有所增。荆州豪吏,畏威谨慎……”
大朝会上,总是会有大新闻冒出来。借刀杀人的武士彟,被某些牲口抬出来恶心一下李董。
和李渊一起喝过花酒的武士彟,不仅完美地达成了李董打击地方土豪的目的,同时更完美地让李董不能厚着脸皮黑了他的功绩。最重要的是,“围圩造田”之法,大概和梯田一个性质,是能够凭空增加土地耕作面积的。
于是李董捏着鼻子,起诏专门表扬了一下武士彟:老武你这是“善政”啊,朕很感动,朕看好你哟。
但如果就只是这样,重臣们肯干?辣么大的功绩,你就口头表扬?你这是心怀怨愤,夹带私仇啊,你这不是明君所为。
然后江湖上就会又开始流传“玄武门”这事儿是怎么怎么地妖……
这就没办法了,得赏啊。
然后李董的走狗就千里走单骑,跑去探望一下生病的武士彟,问他有没有兴趣回京。
万万没想到的是,“病中垂死惊坐起”的武士彟一脸懵逼:陛下缘何召臣回京?
你不是搞出“围圩造田”之法了吗?这是大功劳啊,都督,您这是要升官到中央,太极宫前三排啊。
荆州都督一脸诚恳,咳嗽仿佛是咳了血:“此法非臣所为,乃储君之策也。”
“……”
很好,很强大。
黑着脸的李董知道,他被人玩了。
被他扔出去采访的儿子,在关中,他能搞出八牛犁;在江南,他能弄出围圩造田。
总之,这个储君充满了乡土气息,完全可以厚着脸皮对大唐百姓说一句:“我是农民的儿子……”
当然,李董会打死他。
一把火从武士彟转移到了李承乾身上,当然暖男此时此刻,还笑呵呵地跟马周说道:“宾王,荆襄之地,若推行此法,可获良田逾百万亩。再有操之训蚕之法,荆襄亦是东吴啊。”
“……”
马周一脸苦逼,这特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太子你做到了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你还笑!你还笑!你还笑——
然而作为东宫首席智囊,马周也是没想到京中重臣这么阴险狡诈。诚然,马宾王是想过给李承乾镀金,“围圩造田”也的确是可以镀金的。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现在啊!
要是暖男太子从江南巡回演出结束归来,再搞这么个“祥瑞”,那功劳是皇帝的,苦劳是太子的,父慈子孝,岂不美滋滋?
现在算什么?做儿子的就算出去,那也比做老子的牛逼?
“唉……”
马宾王一声叹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让八牛犁挂靠在皇帝名下呢。
暖男一脸呆傻蠢萌的模样,他还很高兴地说道:“宾王,若正如操之所想,江夏之地若是建为南北通货中枢,大有可为啊。”
“……”
马周想到了张德,又是一声叹息。
虽然恶心李董是老张需要的事情,但推动武士彟恶心李世民这件事情上,是朝廷重臣干的,他都没来得及下手呢,江南那些世家,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至少病重的武士彟,可以得到救治,不用直接嗝屁。按照李董的节奏,武士彟只要完成打击荆州豪强的任务,差不多也成了一块抹布……
但这里面就有人浑水摸鱼了。
其中有荆州官场、荆州土豪、江南世族、獠人土王、皇亲宗室、朝中重臣、地方统军府……
当然,还有梁丰县男张操之自己。
感情上来说,看在武顺的份上,老张拉武士彟一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分析厉害权衡利弊的话,张德是绝对不会拯救武士彟的。
不过,朝廷重臣要拿武士彟出来转移视线,进而把太子这条咸鱼正面晒晒反面晒晒,那也就顺水推舟了。
而伴随着太子南巡,荆州土豪和官场,也不敢政治谋杀和**消灭武士彟。那么最优解,尤其是对荆州地方来说,就是把武士彟礼送出境。
当武家娘子们一看自己的爸爸咸鱼翻身不死了,她们还不震惊操之哥哥的“通天大能”?
到了那个时候,操之哥哥淡淡地来一句“小意思啦”,还不让小娘子们娇躯颤颤娇喘连连?这让张德很暗爽。
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太大的甜头,一般不会投入本钱。
不过按照“忠义社”小伙伴们“泄露”出去的计划书,大唐最大工地的建设进度表,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荆襄大地现在的土豪们,除了田真没什么了。而獠人还时不时地冒头,田地上的产出,并不足以让他们奋斗出一个五姓七望或者中书令侍中。再者,李皇帝玄武门之后憋屈了三年,三年之后就像开了挂一样碾压各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当然这个碾压迄今为止还只是军事上的胜利,虽然一如既往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但终究还影响不到他们这群深耕三尺自留地的土豪。
可是,杨广死活没弄死的高丽瘪三,居然被董事长三下五除二活活殴打致死,随后一连串的反应,若非萧氏从中曝露,他们一辈子都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干系。
河北道河南道在渤海东海的进项,让萧二公子那个废柴都一跃成为萧氏内部首富,这岂能不让人眼红?
连带着的,就是抱大腿的风潮,萧氏内部的风潮。
当初荆襄大地上的那些沙船,就是萧铿一股脑儿塞给张德的,原本是负资产套现,现在是绩优股求带。
萧二公子一头雾水看着这群荆襄老朋友们发癫,而张德则是跟武顺武小娘子一起喝着茶,吃着螃蟹,夜观头顶的银河,朝看东方的红日。
咔。
小锤子将螃蟹大脚砸碎,小心翼翼地剥去外壳,露出里面精致饱满的蟹腿肉,张德一口吃下,美滋滋道:“武公平安矣。”
武顺俏脸微红,浅饮一口温酒,她却是喝不得酒的,只是这里的佳酿,多是脱酸的果酒,也不涩嘴,十分好喝。
举杯之后,武顺柔声道:“兄长……妾……妾多谢兄长施以援手……”
啪!
武小娘子一把攥住白瓷酒壶,排开盖头,然后拎起来,小手儿还拿不稳当,只是嚷嚷道:“操之哥哥,我敬你!干!”
说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咚的一声,一脑袋钻案几下去了。
武顺连忙将妹妹扶持到了躺椅上,这才微微擦拭额头上的细密香汗,面红耳赤道:“让兄长见笑了。”
搀扶了妹妹,一番活动,竟是有些热,又吃了一些酒,虽说秋高气爽,风吹来窦氏凉快的,却还是脱了几件丝衣,便端坐在张德下首,颔首不语。
张德持着酒杯,目光顺着皓首琼鼻脖颈看去,只觉得白白的一片,红红的一片,粉粉的几点,竟也是有些热了。
第六十二章 病退
“都督,保重!”
荆州都督府,幕僚佐官们都是神色凝重。智计过人的,自然是真心松了口气,为武士彟的前途,感到庆幸。平庸苦干的,却也是情真意切,武士彟打击豪强的同时,也给寒门庶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哪怕是躁动的獠人,纵使还有人唱着“武陵蛮”的歌儿玩耍,獠人们也懒得计较那般多。对土人来说,能给他们改善生存压力的人,都是恩人。
“江堤如何了?”
武士彟嘴唇发白,不说是气若游丝,但也看得出来,这是心力交瘁的结果。
“大河工坊的水泥甚是好用,较之夯土打桩,坚实不少。”督府计吏又翻了翻账本,“往年修堤,除开力役招募,地方乡贤投献也是不少。只是即便如此,修堤总账,一里也要两千贯。如今算来,省了不少钱。”
荆州的江堤,主要是加固,毕竟战国时期就开始修堤,两汉又大治,自然是以修补为主。
但即便是修补,江堤和普通的河堤决然不同,成本高昂的可怕,但不修也不行。
今年武士彟是两手准备,一是“围圩造田”,今年争取先出一季稻米,此为增产开源,能得农税不少,毕竟新增的田不是永业田,抽税能抽不少。对獠人和庶民来说,这是额外的收益,朝廷拿走一半也就拿走了,他们的根本在于自己的田,朝廷抽税很难直接抽。所以这些新增的田,其实就等于荆州官方抛给市场,市场调节之后,官方再割一茬。
大户自然是不愿意吃这等小利,但荆州豪族多的同时,底层百姓也杂七杂八,光非汉人的诸苗诸獠就有大小山寨两三千之多。
武士彟“围圩造田”,是对獠人用兵之后的安抚。往年地方豪强,往往和獠人寨主勾结,朝廷只要打压豪强,獠人就要作乱,反反复复始终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剿抚并用,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獠人有了实实在在的长远收益,而不是荆州地方大户的一锤子买卖,自然不会再响应豪强。于是武士彟在打压豪强之后,除了贞观八年初的春耕动荡,之后“围圩造田”的风声吹出来,这些獠人就观望了。
地方世家和豪强,虽然占据田产蓄养私奴,甚至大户人家抽丁两千都很轻松,但让他们造反,萧氏前车之鉴。萧皇帝自己都被打的屁滚尿流,更何况是他们这群货色?再者,李二皇帝比他老子有威慑力的原因就在于,再横的对手,都被踩在脚下。
歪打正着也好,适逢其会也罢。原本应该和荆州豪强纠缠的不死不休的武士彟,因为“围圩造田”一事,省去了不少麻烦。
同时他的另一手准备,就是兴修水利。
这是中国自古以来地方郡守的职能,任上如果连河道都没修过,也叫地方官?
只是张德这只幺蛾子,翅膀一扇,就先给武士彟吃颗定心丸。
大唐最大工地的前期工程,就是先修小水库。旱灾灌溉,洪灾排涝,同时还能作为城防工程的一部分来操作。
这些手段,往前推,大概三皇五帝时期就掌握了这项技术。
而张德,只是把这个技术,具体到了图纸和文字上。然后伴随着江夏以西某个小水库凭空出现,武士彟来了精神。
“江堤直通渡口,堤坝以水泥为基,一里用水泥三百方,堤坝路面厚约三寸,以南竹为筋骨,可保二十年之用。”
计吏乃是大河工坊出身,母亲是并线女工,父亲是河东失地农户。原本算是个百亩田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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