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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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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见他思想混乱,安慰道:“赏无可赏,灭亡之道。世叔莫要为此烦恼的好。”
“说的也是啊。”
秦琼点点头,一想到李绩的功劳,加上他们的出身,还有玄武门这破事儿的后遗症,以及因为皇位合法性问题导致有点敏感的李董,他也只能希望侯君集这个老王八蛋功劳大过天……
第三十一章 赚头
“去年一年,单道真刚下筑紫岛,口船光米粮就去了多少?苏州那边一万倭奴死了两千五六,都说了几回?唵?!这生意做不了几年,又不能招摇,有多少奴婢给你去死?!要是老夫亏本,拿你去填渤海吗?!”
暴怒的萧铿咬牙切齿,萧二公子也是大手笔,在崔慎的帮助下,又有几番际遇,加上家中女郎貌似跟张操之还能勾搭一番。纵然是外人不知道跟脚,不过崔季修这个人好说话的很,博陵崔氏也不是说说的。
“东翁容禀,谁也不曾想到,侯书这光景就打下了辽东啊。高句丽西疆一片糜烂,听闻征辽总管的前军大营,请了石城王太史,那是算学大家,更是博通经典的人物。他只是走了一遭,辽东城就垮了。”
亲随也有四十来岁,不是后生家。这光景也是记得满头冒汗,“东翁啊,这回不仅仅是咱们家,就是崔公那里,也是不曾料到啊。”
萧铿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这椅子也是从长安送过来的。张德倒也不曾给自己的同伙们亏待什么,有什么便当的物事,都是尽管上。
“唉”
叹了口气,萧铿恨恨然道,“这春来的日子,辽东那地界,一脚下去就是二斤泥,偏偏还能打下辽东城!”
春雨一场,立刻让辽东成了泥泞的世界。一个个水洼连接着另外一片水洼,哪怕是营州平州修过去的官道,此时也是不能走人的。莫说走人,就是骑马,那些河曲马个头大,完全不能走,反而是耐寒的西南马,还能运上不少东西。
可惜西南马多是走山道的,个头矮运货也装不了多少。
不过这也难不倒征辽大军,平州这里打造的爬犁足足三万,四千匹西南矮马每天大概有一千五百匹在跑。两匹马一架爬犁,一架爬犁能运货三石到十五石不等,全看路面如何。
加上过了辽水以西又做了简易板轨,直通渤海,百里路的脚程,一天就能让数万战兵吃个肚儿滚圆。
去年风干的鲸鱼肉,到打下辽东城,顿时有了大用场。城内大小贵族约莫三万,贱民一二十万,剩下的都是普通百姓。
王师一到,除了刀斧加身弄死一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贵族,剩下服帖求饶的,自然还是赏口饭吃。
贵族自然能弄上一两块肉,这年岁,慢说普通百姓,边塞番邦,能吃肉的人,哪怕是突厥,也是贵族和战兵才能吃上。寻常的牧民,吃的东西,跟北地汉人没什么区别。糜子他们也种,只是收成低,但养活普通奴隶阶层还是没问题的。
辽东城一下,什么水陆并进两头夹击的策略,根本都没来得及用上。这时候,登莱水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劫杀从水陆逃往平壤的卑沙城高句丽水军。至于都里、青泥浦那些地界还有的高句丽军,那根本无足轻重。
河北道各州统军府,此时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河北河东这种地方自来不同凡响,便是高句丽人胆大包天来个登岸袭扰,其结果大约也是被世家私兵弄个干净。
“弘慎,这七万俘虏”
侯君集眼睛跟蛇一样,他的想法很简单,二一添作五,给朝廷的捷报,说的是俘获五万上下那么多出来的两万,一倒手,一个算十贯,那也是二十万贯,对对分,这立马就是十万贯到手!
但这等健壮奴隶,能只有十贯吗?河东发卖过来的黄须西突厥奴,现在的行情是三十五贯,这是批发价。要是阉了的,五十贯打底批发。要是单卖,现在行市已经没个底了。
主要是长安有实力不济的权贵,伙同一般小贵族外加小市民,然后集资在丰州投资了矿业。想要在河套挖矿,请人是绝对请不起的,哪怕是走镖,在王祖贤总镖头的庇护下,一趟就够吃了。
于是乎,集资的后果就是还得集资买挖矿的奴隶,而且长安现在在卖一种奇怪的机械装置,保利营造出品,俗称“矿工之友”,能把一丈左右深的矿洞积水抽出去。这装置卖的很火,基本都是矿山上用,贞观八年的订单,光“矿工之友”,已经排到了贞观九年的五月。
即便是有了原始抽水机,靠的还是热力差,但对贞观年的矿业生产来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但是,劳力的缺口之大,让长安的权贵们头疼不已。若非天可汗陛下要做千古一帝,权贵们只怕早就撕破脸皮,直接逼迫台上的皇帝要么做始皇帝要么做隋炀帝。
“侯兄”
张公谨和侯君集交恶,那都是小事。这一趟征辽,二人功绩不低,起码给老板刷了一层厚厚的金粉,如果不出意外,五百年内都排得上。
而且侯君集作为一个豳州大混混,出来混,除了不要脸加无耻,偶尔还是要讲一点义气的。更何况,张公谨长的这么帅,是皇帝的姐夫,公司里面说得上话的大牛。
“诸营监管之处,老弱多有毙亡”
张公谨慢条斯理地转动桌上的茶杯,杯盖拿起来,撇了一下茶水中的青色茶叶。这茶杯是登莱船队从辽水以西的板轨送过来的,茶叶是苏州货,口味先苦后甜,回味极佳,比之雀舌,更合张公谨的舌尖。
听到张叔叔这么一说,侯君集细细思量,暗道:老夫此行,粮秣这点当口,也是瞧不上了。倒是这口船一条,便是大有赚头,如今拿下辽东,功劳甚大。倘使长安来了圣旨,要进军平壤,这便是再说如若不然,还是小心为妙,多攒下财货,以备子孙才是。
他虽说贪功贪财,却也不是蠢人,蠢人是混不到这个位子上的。再者,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不明白的都明白了。
豳州大混混虽然眼馋灭国之功,却也知道,灭掉高句丽这事儿,搞不好最后一下,还得是老板来捅。
打下辽东,乃是当时大朝会的战略目标,如今战略目的达成,尽管将士用命,军心还是想要一战成功,让高句丽彻底和那些杂七杂八的蛮夷一样死全家。可惜这时候要做的,不是乘胜追击,而是等接下来的命令。
侯君集的职权,最多就是打到鸭绿水,过江打下平壤,除非朝廷追加一路平壤道总管的差遣。
再说了,此次征辽是朝廷和皇帝一起砸钱,百姓基本没什么感觉。征辽大军这光景要四散做好治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军在外,如果到处大屠杀,倒也简单。可要是玩起治安站,而且还要大赚一笔,那侯君集的这点人马还真不够看。
要想稳固到手的辽东,还得等重臣决议,皇帝让统军府再抽人去辽东维护治安,才算了账。
于是乎,早晚没事干,侯君集琢磨着在长安旨意到来之前,先稳固到口的肥肉。然后就像张公谨说的那样,难民营每天都死人嗯,都死人。
征辽大军看管的高丽民营,一营五千,每天死个百八十人,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是难民营。
“总管,老朽这便告辞了。”
“崔公慢走,侯某恭送。”
清崔的良人,听闻辽东城光复,感慨万千,带了一帮子弟,就来慰问一下。当然礼制上来说,这很不科学。
不过这不妨碍清崔良人的良心就想辰时的太阳,太特么温暖人心。
“啐!腌臜老货,跛鳖不死!”
侯君集一扫方才温良恭谦神态,啐了一口,然后吩咐道:“五郎!”
“叔父。”
披甲校尉手托兜帽,朗目星眉,上前两部,锁甲作响。
“清崔来了几条船?”
“十条。”
“是何人作保?”
“叔父,您不是早就知道的么?是崔季修从中作保。”
“嗯。”
侯君集点点头,“十条船,一船给二百。”
“叔父,辽水到沧州的船,口船一次也有五百奴隶。这清崔到底是名望,若是才给二百,怕是不妥。”
“十条船,也有两千了。”
侯君集冷笑一声,“五姓七望,吃人吃贯了,当老夫是夯货不成?崔季修不过是给个三分颜面,怕驳了清崔脸面罢了。那老货,竟敢厚颜无耻想要从老夫这里弄走两千健奴,嘿还行市之价,不愿亏欠。简直笑话。”
豳州大混混一向被五姓七望这等世家瞧不上,当然他本身也算是世家名望,但得往关西军阀那边去算。清崔来的人,不过是扯了崔慎的虎皮,然后接着崔慎和张德的干系,从中赚点好处。
这好处当然不仅仅是那点差价,当然差价也很让人垂涎就是了。重要的是,现在河北道河南道地面上,奴隶缺口不比河东关中差。尤其是洛阳城大兴百工,更是让人揪心不已。
“老鳖一只,还只想要高丽壮妇!五郎,你可晓得,今年张德,是要大兴棉布的。清崔怕是得了消息,这是要下手了。”
侯君集脑子转的极快,“五姓七望,去死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认清自己
云敦城,高句丽人叫做仇次忽,张公谨打下扶余城之后休整不过月余。自定襄而来的兵马,通过辽水,或是舟船木筏或是雪橇运送,过金山之后,强攻三日而下。
这也是征辽大军为数不多的硬仗,只是这硬仗,前赴后继死的最多的,是契丹人,还有奚人。
大贺窟哥并非是学习李思摩,偏要拿自家族人的血肉当作进献之资。实在是张公谨和尉迟恭有极大的区别,尉迟恭是李世民的铁杆走狗,贯彻的是天可汗陛下的意志。所以,李思摩并不需要跪舔尉迟恭,但如果发现皇帝见着突厥人心烦,那么该压迫的压迫,该剥削的剥削。
而大贺窟哥,实在只是因为被张公谨给玩残了。
“左军自扶余城南下,连克数城,高丽仇次忽,三日而定。今已会师辽东”
大朝会上,前线战事陆续铺开,张公谨和侯君集南北配合,水军只是打酱油一样在几张废纸中出现。
不过朝中大佬,尤其是中书令,这几日早就听够了太原温氏子弟在他跟前的抱怨。什么“口船”获利,什么辽东战局,什么行市大起 贩卖人口这事儿,是不能直接摆在朝会上说的。甚至温彦博只要敢阴阳怪气一番,等着的就是房谋杜断日天操地等大佬们的走狗狂喷撕咬。问题不在道德正确上面,而是耍小手段断人财路,慢说区区一个中书令,就是打包把王珪也送上天,根本不算个事儿。
“辽东光复,甘勿城唾手可及。四散军民,或逾三十万”
其实打下辽东城,对侯君集来说,原本是个大生意。然而辽东城人口多是个好事儿,但坏也坏在人口多上。人口多,盯着的人就多。侯君集巴不得直接把几十万人口全卖出去。
但他没办法这么做,账面上能操作的,最多就是一些物资。但贞观八年的高句丽不说如何如何贫穷,但家底也不算丰厚。憋着劲去搜刮,可能还不如贩卖人口获利快。而且比起财物变现,奴隶通过渤海口船套现,基本上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手。
比如官面上操作的,上报是俘获五万高丽战兵,实际上是七万战兵外加十五六万的辅兵。
如果是两年前,这样的战果,侯君集一定会上报成二十余万。但现在是贞观八年,经过贞观五年以来的洗三关,豳州大混混已经彻底地从厚颜无耻进化到了唯利是图。
范阳卢氏被玩,沧州薛大鼎作为地方势力崛起,南朝遗民分权于朝堂江湖这一整套的六成,都是李董作为公司大老板的操作。而整个过程中,什么老董事长影响逐渐剥离,什么老董事长的老兄弟被弄死,什么老臣子被雪藏,什么建国功臣被扔去开发江南 等等等等,豳州大混混如今的唯一直观概念就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没钱怎么拉拢小伙伴一起抱团?没钱怎么让儿子去交厉害的小伙伴?没钱怎么让家族开枝散叶传承祖业?没钱没钱就是个屁。
但这是个充分条件,还有个必要条件,那就是这个有钱的效能,仅作用于权贵这个团体。
理论上维瑟尔这种胡商也有钱,然而他连白手套都不算,就是个擦屁股纸。张德和他的小伙伴们,需要的时候,就拿他来擦腚拭秽。
于是豳州大混混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全新的道理:先做官,做大官,然后捞。
而且根据历史的一半经验,侯君集个人觉得,一个爱钱爱购置物业当祖产的军方骁将,活的比谁都滋润。
这两年随着大唐越来越牛逼,公司的业务从漠北塞外开展到了辽东黑水黑土地,甚至有些公司的挂靠单位,把业务做到了东海之东。
大唐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董事长的位子越来越牢固,天可汗二世想要换个名头,叫圣人可汗二世,而整个过程,可以称作“千古一帝”增强补丁。
于是李孝恭这个跟着李靖蹭经验的宗室第一也是唯一能打将领,还没来得及让皇帝知道他其实非常的奢靡无脑而且喜欢大金链子,就被皇帝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扇翻在地,差点半身不遂。
根据历史的一般定律,李孝恭自己也很清楚,估计没几年,也该自己暴毙而亡。可能实在茅坑,也可能死于躲猫猫,也可能喝水呛死总之,结果不会太好看。剧本的套路这么多,河间王也是没办法的。
河间王没办法,李靖当然也没办法,所以李靖去吐谷浑薅羊毛的目的,就是让皇帝找个借口喷他薅羊毛的姿势不对所以李靖是四大天王第五人,必须得低调。
李靖的做法启发了李绩,然后李绩在去年就在作死,当然皇帝看他作死,就让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你们对朕的力量一无所知”,然后李绩还是李绩,只是和左右骁卫左右武卫没什么关系了。
左骁卫的军头们纷纷表示拥护李董作为帝国的核心,征讨全天下的“不臣”,总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桩桩一件件,侯君集不是傻逼,当他发现曾经羡慕嫉妒恨的人都在夹着尾巴,或者塞了尾巴,这就很不寻常。这说明,自家的老板在走着一条比杨广更加强横但是却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路。
兵部书机智地反应过来:我特么要是让人民群众都知道能打,岂不是要被人民群众围观?
而人民群众的主人,怎么会让下人们的目光放在自己的小弟走狗身上?所以,历史上发明“功高震主”这个词的人,必须给三十二个赞。
于是当大朝会上各种兴奋各种激情各种说征辽大军一定能够打过鸭绿水活捉高丽王的时候,征辽唐军就开始围观各种负隅顽抗的高句丽死硬分子。
顺便的,为了改善一下伙食,兵部书就地征发了一些民夫,帮他去东海筑紫岛挖点土特产。
山高路远,侯书对这些民夫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可能地多挖。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鸭绿水什么时候过,这是董事长说了算。平壤城要不要围观,这是董事长来决断。整个帝国,在蒸蒸日上的同时,“千古一帝”剧情强化补丁的一个重要卖点就是,董事长李世民想要让整个帝国,只有一个声音!
当老张听说辽东的战报,然后看着李董在玩弄帝王之术之后,工科狗默默地给暖男默哀了一刻钟。
没办法,你爹这么强势,你做出啥成绩来,也是找虐啊。做不好,不像你英雄一样的爹,你废物,你无能,你弱做得好,你爹春秋鼎盛正值当打之年,你现在就忙不迭地要捞名声赚人望,你这是要上天啊!你大胆,你放肆,你滚!
英明神武的皇帝和呆傻蠢笨的皇帝,在维护权力的逻辑和本能,其实是一致的。
不过这些对老张来说,毫无意义,反正跟他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他现在要做的,除了围圩造田之外给应国公的革命事业添砖加瓦之外,还要应对一个比较头疼的难题,那就是:郑观音这个老娘们儿,居然在一场小聚会上,对他大加称赞。
天地良心!他张某人要是跟李建成的老婆有纠缠,他出门被车撞!
发完毒誓的张德,在春末桃花新谢菜花绽放的时节,于西郊农庄,接见了前来拜访的小伙伴们。
其中有李奉诫、李毅、李震、尉迟环等等著名长安健儿。
“哥哥,听闻哥哥被马车冲撞,小弟心急如焚,如今见哥哥安好,小弟这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李奉诫看着双手拄拐的张德,一脸的欣慰。
老张呵呵一笑:“前日来了一头貔貅,惊了马匹,这才撞了我。倒也是因祸得福,如今甚是清闲。”
说着,工科狗装逼地开口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呐。”
“哥哥,建巳文会皇后已经定了章程,宴请勋贵子弟品尝梅子,哥哥难道不曾听说?”
兄弟,别在哥哥伤口上撒盐啊。
老张这时候一脸的苦逼,上一回,就是因为皇后组织的那个什么狗屁宴会,让李建成的老婆,在宴会上全程冷面,结果突然就给张操之来了一下狠的,差点没把梁丰县男当场吓尿。
这又要来一次,他浑身难受,浑身难受啊!好痛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还是算计
建巳之月搞点文化宣传,也是国家应有的流程。毕竟,春季联考过后,新一届选拔出来的人才,就要等着奔赴祖国的千山万水,为自己谱写一段不老的青春。
大体上应该是这么个意思,老张领会了皇帝他老婆的精神,所以当皇后说来参加文会一起搞宣传,老张没有拒绝,尽管他已经拄拐了。
“哥哥,缘何郑观音偏来祸害哥哥?”
李奉诫是张德的心腹手足,不比别人,等众人散了之后,他寻了个讨教学问的由头就留在了西郊庄园。
“怕不是和太子有些干系,只这长安城,就没有一天清闲的!”
坐在石凳上,凉亭四周栽着的柳树也开始抽芽,嫩绿泛黄一片。迎春的黄花也一撮撮地提着骨朵,一串串仿佛是山里红的糖渍果子,甚是有些韵味。只这美景,却也让张德打不起精神来。
“哥哥,太子南巡,也是际遇。”
和他老爸李大亮不同,李奉诫留守京城的最大好处在于,跟着张德的步调,尽管没有跟别家勋贵子弟一样招摇过市,也不曾能和朝中大佬立道问候,然而特殊的世界观,使得李奉诫的眼界眼光,都有别于同龄人。
再者,李大亮这辈子就框死在边陲之地,想要荣归故里,基本无望。
“际遇是不假,然则那位忧思子孙效仿玄武门之事,故而才有此次南巡。”
这次南巡,和杨坚让杨广跑南方的性质不一样。天可汗一世三征高丽的后遗症就是中原大战人口凋敝,而这场数十年的动荡,用最残酷和血腥的方式,加速了南北混一,终结了隋炀帝时期也十分严重的南北对立。
时值贞观八年,南北对立的情况还是有的,但程度已经非常低,完全不需要亲王级的人物去安抚。
李承乾这个白痴暖男的角色,不过是承受着他爸爸的有权有钱外加任性。而房谋杜断和日天操地组合,不过是默默地给皇帝站街外加背书。
总之,贞观朝的新贵们,暂时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实力势力都强横的储君。李承乾如履薄冰彬彬有礼,对全国人民都是喜闻乐见的。
可是出于立场,东宫的幕僚们就算不想推动太子走上逆天道路,做人生的主角,也会情不自禁因为“潜龙在渊”这个客观原因,搞出一个又一个大新闻。
有的大新闻很好,就跟一千五百年后全国人民喜迎油价上涨一样,八牛犁和曲辕犁,估计未来的几千年内,历史书怎么翻都会弄几张图片在上面。至于贞观朝那帮文人墨客,家里没背景的,注定就是个历史事件的背影,当然可能连背影都不算。
“哥哥,郑观音身份有别,以吾观之,只怕是逼迫之举。”李奉诫眼明心亮,前头皇帝谋算的事情很是嚣张,内帑改制皇银,想要让华润号来做账,甚至还要张德亲自操刀,为的就是让皇族资本走出长安走出关洛,在河北河南站稳脚跟。
此事又涉及到了皇帝跟山东士族的龃龉,范阳卢氏的遭遇,背后龌龊不堪的手段,怕是连房玄龄都懒得吐槽,当然房乔的老婆有没有事后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等伎俩,毫无意义。”
张德拿起茶壶,给李奉诫倒了一杯,兄弟二人饮了一会儿,张德才道,“此事,当是皇后所为。”
他其实想说的是,让郑观音出来攀扯他这条江南土狗,格局太完全不像是李董的手笔。
但他也得承认,李建成的老婆,这种人碰上了,那真是一碰一个坑。搞不好魏征还会亲自操刀来砍你,都不带解释的。
事后皇后还不给你撇清,那就是嫌疑满满,很显然是拿郑观音当棋子用。虚虚实实之间,老张要是应对不当,还真是比太子南巡还难应付。
恐吓震慑张德是虚,说白了就是诈唬,老张要是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乱搞,那外朝一帮吃饱了撑的年轻俊才,该喷的喷该咬的咬。就算不把老张弄死在太极宫,起码也能在大理寺刮二两肥油下来。
何乐而不为呢?
假使张德不慌不忙从容不迫,以不变应万变,长孙无垢固然没办法让郑观音说“其实梁丰县男长得很像我老公”,但正义的青年才俊喷他一个“建成余孽”,搞不好还能顺带从张公谨和李渊那里敲点油水出来。
一个家族式企业的运转,最典型的一点就是,少赚当亏本。开源节流的方式也和别家公司不太一样,比如说公司为了节流,家族式企业可能就会用上“扣工资”“扣奖金”“扣全勤”等妙招。
于是乎,比城北徐公还帅的张叔叔,搞不好高句丽农牧有限公司并购案的奖金,就会被李董合理合法合情地克扣下来。
而克扣下来的原因,很科学,毕竟家里面有人涉嫌勾结曾经的董事长竞争者 然后,和大多数家族式企业一样,唱红脸的是老板,也就是李董自己。而唱白脸的,其实是老板娘。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没有老张这条工科狗,就不会有忠义社,就不会有小伙伴们的友情捐助,就不会有太子的门路,就不会有灰糖变白糖,就不会有大河工坊,就不会有华润号,就不会有连续三年的皇家盈利翻番 如果没有工科狗,李董财政上捉襟见肘,他在贞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年,都得带着笑和五姓七望说话,然后要跟李靖李绩谈理想谈未来,要和李渊柴绍谈亲情谈家族,要和房谋杜断谈历史定位,要和日天操地谈年终奖和职称。
那么,没有工科狗的时间线上,李董可能不会因为财大气粗有钱任性而搞七搞八,甚至偶尔还会有一点点低三下四,甚至偶尔还会忍气吞声,还会把李承乾骂成傻逼,然后挑个合理合情的时间,把李承乾给废了。
对老张来说,这就跟一千五百年后的一个伟大历史假设一样:假如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 另外一个伟大历史假设则是:如果当年潘金莲没有开窗 “哥哥,莫非甚么也不做?”
李奉诫一看张德的神情,眉头微皱,小声说道,“哥哥,小弟资质愚钝,不过却也明白,倘使皇银成功,怕是无人能制。”
“不怕的。”
此刻张德还没有担忧到一百多年后去,假如这奇葩的扭曲的资本累积方式能持续一百多年的话。
甚至,老张本身还是期待大唐帝国的皇家银行能够出现,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人吃人或者代理人战争等等不足为奇的事件,他都是能够坦然面对的。
毕竟对工科狗来说,最矬的官僚资本主义,也比封建帝国强三条街,光上升渠道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了,小霸王学习机,想要在封建帝国中造出来,根本没可能嘛。这样一来,他的子孙后代怎么通过学习机学习五笔打字?万一一两边年后他的子孙后代还顶这个贵族的头衔,是不是就会因为纸醉金迷吃喝玩乐,然后用小霸王学习机打魂斗罗和超级马里奥呢?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祖宗,为了子孙后代,老张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张德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大郎,你可知晓,此次建巳文会,除了郑观音,建成之女李婉顺也会列席。”
“哥哥,上回她不是也赴宴了么?”
“上次不曾露面。”
李奉诫顿时明白了起来,这一回是要露面了。到时候,万一有人说十一二岁的李婉顺冲张操之抛媚眼,嘿嘿,这消息折腾起来,勾梁丰县男忙活的。
而整个过程,皇后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撑死就是吩咐史大忠办事的时候,消耗了一点点口水。
但是对工科狗来说,这特么就是累断狗腿也要招架的流言蜚语。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杜氏生产三要素
辽东战果陆续传来,大体的情况汇总了军报和地方奏书之后,身在中枢的杜如晦立刻就向皇帝进言,裁撤定襄都督府,改置州县。
当然杜如晦不会提出改设羁縻州这种脑残议案,如今的辽西漠南还有东部草原,蛮族的人口数量从贞观三年之后,就控制在了一个微妙的水平线上。这种事情,普通百姓是察觉不到的,甚至朝廷重臣中那些不能参政知事的,也不会知道契丹有多少帐丁口,有多少圈牛羊。
不仅仅是契丹,南迁的室韦,向西归附的靺鞨,有多少人马,是要通报给鸿胪寺的人,然后鸿胪寺的人一式三份,一份自己留底,一份交由定襄都督府等边军,最后一份,是交由皇帝保存,内侍省和秘书省各有抄录。
掌管钱粮的民部,反而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当羁縻州被打散,蛮族瞬间被强行汉化,或者类似大洛泊的核心建设,那么这些数据,又会转交给民部。
戴胄能够迅速摆正位子面对张德,其中的一条重要因素就是:张公谨这个有名的老好人,居然有办法让契丹、白霫等辽西蛮夷,部族丁口能够稳定地下降。
会杀人的骁将,在长安戴老板见的多了,但像张公谨这样几近“十恶不赦”,却有美名远扬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克明,撤督府,置州县,当时时机可否?”
李世民眉头微皱,手中盘着两颗象牙做的圆球。倘若老张在这里看到的话,应该不难发现,这是没有写上编号的台球。
嘎啦嘎啦作响,杜如晦就像是没看到老板在那里盘弄象牙制品,当然杜天王更加不会去琢磨老板是不是违反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人文主义关怀,他只想跟自己的老板强调一点:“陛下,今时不同往昔,彼时契丹诸部人口鼎盛,胜兵十余万。滦河奚人迁徙之所,亦有契丹二部盘亘。定襄都督府数年经营,臣查阅奏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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